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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昨晚去哪瞭?”

  “哦,去酒吧瞭,回來晚瞭怕吵著你們,睡都市假日瞭。”他報瞭個酒店名字。

  “好好,你就引火燒我吧。”

  易文無奈地搖搖頭,接過他遞來的資料。

  臭小子出去瞭,易文呆呆地坐著發愣,手裡拿著的那疊東西剛才他解釋瞭半天現在一個字沒想起來,透過磨砂玻璃的中間縫隙看出去亮沒事人一樣在辦公大廳和員工們低聲說話,心裡空落落的,忽然湧上一陣的心悸,象小時候有過的那種感覺,小的時候有段時間心臟不是很好,就有過這樣的感覺,人好像一下子從很高的懸崖峭壁墜下來的感覺,一直在空中飄蕩,而且一直晃蕩著落不瞭地。

  就像公司業務中發生瞭問題,強迫自己控制情緒,努力梳理思緒,希望能把事情理出一個頭緒來。

  想瞭很多,甚至想到自小一起抓螞蚱,碎人傢玻璃,竄人傢魚塘放幹瞭水被人逮住,狡辯不過的時候兩人總是搶著承擔責任,最後往往是易文擔待下來,畢竟他比亮大。

  易文和自己的幾個兄弟姐妹自小有一點點的隔閡,也許是因為同父異母的原因吧,他和哥姐們一直不是很親近,自己的母親因為太想做個好後母,一碗水端平,反而忽視瞭易文的存在,以至於母親身邊圍繞的一直是易文父親前妻的幾個孩子。

  隻有亮,形影不離,總的算起來不在一起的時候隻有亮獨自南漂的那幾年瞭。

  不知道該如何面對眼下的事情,這樣下去肯定不對的,原本覺得是一種生活的調劑,事先沒有想到的是,人和人之間是有感情的,特別是男人女人之間,情投意合嗎?他想到這個字眼,那麼自己呢?與賀蘭近十幾年的愛情,思緒落在賀蘭身上,他忍不住拿起電話,很快撥通瞭傢裡的電話。

  把臭小子昨晚的行蹤說瞭個大概,放下電話,忽地在心裡責罵開來,這是幹什麼呢?剛才還在為三個人之間的事情發愁,這莫名其妙的電話又給賀蘭算什麼?

  不是反倒是給臭小子的天平一側加瞭砝碼?

  有點後悔,有點細細的酸意。

  接到電話的時候,賀蘭正在小區外面的洗車場洗車,起來後洗瞭個澡,頭發還是潮乎乎的,發尖甚至還有細細的水珠落下來,弄濕瞭淡細花色的棉佈長裙,這還是那年在蘭州的時候亮帶過去的,材質特別舒服,是天絲棉的,滑爽的很,快兩年瞭竟然沒有退色跟新的一樣,隻是感覺稍稍有點緊俏起來,到底和兩年前相比體重增加瞭四五斤呢。

  電話讓她心情開朗起來,眼睛看著洗車工用高壓龍頭沖洗車子,嘴角一直忍不住抿起來笑,早上太陽起來瞭,溫度開始有點象酷暑的樣子傾斜,她傻傻的想事情竟然沒有覺得。

  昨天看來不是自己胡思亂想的那樣,她內心竟然狂跳起來,想雀躍一番,這個想法把她憋的滿臉通紅,熱乎起來,這時才感覺到太陽正熱辣辣地曬在身上,趕緊躲到樹蔭下面去。

  拿出剛放回去的手機,不假思索地就撥瞭出去,等到發現是撥到亮那裡想掛掉時,那邊已經接起瞭電話……

  “喂……”

  “嗯……想問一下,剛才易文說中午出去吃飯,是你叫的,在那?”

  “不用來接瞭,反正我已經把車開出來瞭,嗯,正洗車呢,我帶兒子直接過去得瞭。”

  “哦,這樣啊,”亮在電話裡說瞭一傢酒店的名字。

  掛瞭電話,心理滋潤的好像個懷春少女似的,嘴上卻暗暗地責罵著自個:這是幹嘛呢?不尷不尬的。

  回去接兒子時卻遇到瞭麻煩,兒子說要去小姨那裡。

  “不行,”她幹脆地。

  “是小姨打電話來的,不信你問?”兒子極其委屈。

  “就是不行,你剛剛回來呢,”她有些不悅地蹙眉道。

  “小姨那邊的地才光滑呢,你看咱們這裡整小區都是坑……”

  “看看狐貍尾巴露出來瞭吧?還說是小姨叫你呢,全本就是你自己想去。”

  賀蘭手指嗔怪地點著小腦袋。

  原本賀蘭真是舍不得兒子去的,整個暑假不是外公外婆那裡就是賴妹妹傢不肯回來,娘倆連好好親昵一會的時間都沒有。

  不過這個時候手機叮咚地響瞭一聲,是短信,她拿起來看瞭一眼馬上變得滿臉飛霞,看瞭躺沙發上癟嘴生氣的兒子,好心情地改變瞭註意:好瞭,別拉著臉瞭,去就去,最多不超過三天!

  兒子一下子蹦起來,歡天喜地地去準備去瞭。

  手機裡是亮發的一條彩信:一顆長著翅膀在飛躍的心臟的圖片。

  昨天不是專程去見她的嗎?怎麼就失約瞭呢?賀蘭腦子轉悠著希望把事情想出個一二。

  這條短信其實也把她給弄得顫顫悠悠的,昨晚亮的徹夜未歸使她心情極壞,早上易文的電話讓她開心起來,剛才的彩信更加使她心底懷春。

  女人啊,真是徹底簡單。

  馬上轉變想法同意兒子出去,細細想起她覺得自己有點自私瞭,僅僅是因為自己內心見不得光的一點隱私,就左右瞭兒子的個人喜好選擇,有點不公平。

  這樣想著,在兒子下來時,她有點歉意地摟過兒子的肩膀依偎著一起出門……

  若幹年前的深圳,當易文和亮蜷縮在不到五十平的舊式公寓裡,帶領著不到十人的隊伍在商海廝殺的時候,漂泊在外的男人的孤寂和兄弟情意成就瞭與賀蘭的這段不倫情結,或者也是易文自己當時動物性本能的爆發,不管怎麼說,當時的易文應該是信心滿懷,絕然沒有考慮到他們之間的情愫暗生,也許當時為端莊賢良的賀蘭可以踏出第一步而興奮的發顫,內心甚至為賀蘭能帶著情感成分與兄弟亮婉轉承歡在內心歡呼,因為成就瞭自己猥瑣的心理——窺探瞭解瞭愛妻淫蕩因子而興奮不已。

  而且,他堅信女人是可以從中感受到幸福的。

  他一直用一句話來慰籍自己:夫妻之間如放風箏,不管飛到那裡,線在自己手上,或者說在對方心裡。

  他似乎開始摸不著亮瞭,不知道他內心在想什麼,還有賀蘭,也在心目中開始迷離。

  內心中希望亮安定下來,就如她姐姐早上電話裡說的,應該可以安定下來瞭,在外面漂瞭那麼多年,那麼這次應該是一個很好的機會,人生如站臺,某種意義上講,回來的列車永遠不會是以前那輛瞭,機不可失,他應該在女博士這個站臺停靠瞭。

  但是看他明顯要放棄,他實在是想不出什麼原因,不再是天真爛漫花前月下的年紀瞭,即便是沒有緣分也要接觸過才知道,但是明顯的,他根本不想嘗試接觸,是什麼原因,這個原因是易文一早想到但是他心裡不敢也不願意去肯定的。

  這個原因就是,他的執拗與賀蘭有關。

  他不肯讓自己相信,亮與賀蘭之間有某種約定,即便是心理上的默契也感覺到有點受傷,那種約定如果自己是這件事情的局外人,他會一笑瞭之,但是他不是。

  他是作繭自縛的主角。

  他承認,也希望這些年的賀蘭與亮是帶著情感成分走過來的,親似姐弟,情侶,都可以,但是背後還有個他,一個傢庭還有孩子,他相信他們能自約情感的飛馳,不至於讓那種不現實的東西飄搖太遠。

  但是現在易文自己開始動搖瞭,如果真的是自己想的這樣,那麼這個遊戲,一開始就註定將自己,將三個人一起送進深淵。

  即便是夫妻,夢境不可能相通。但是昨晚,易文也做瞭一個夢:夢裡夢見賀蘭披著婚紗,但是新郎不是他,朦朧之中看不清對方。

  如果沒有女博士的出現,那麼就不會有亮的刻意躲避,也就沒有賀蘭的失神落魄,那麼易文的腦海也不會湧出那麼多的不適,如果那天自己下班回到傢裡,看到賀蘭和亮廝纏在床上,他一點也不會有什麼別的想法,性愛在他們之間已經變成瞭司空見慣的事瞭,他對於他們放縱自己的身體,遊離在情欲漩渦之中已經沒有一點敵意,甚至骨子裡就覺得都是一傢人瞭。

  但是現在,他似乎有一點開始被排斥在外的感覺,賀蘭的失落不會和自己交流,亮對姐姐勞信費神的安排不理不睬,對自己也沒有一個有誠意的解釋。

  這一早上,他真的有點不快。

  一會馬上要去吃飯瞭,飯桌上要見到他們,他又不得不裝作什麼都沒有發生,因為他一直是他們的兄長,他們的長輩,他不能那麼沒有風度,把陰雲塗抹在臉上,特別是賀蘭,在卷進這件事情之前,她一直是很有主見的一個丫頭,一個端莊賢良的女人,現在她即便有錯瞭,也是錯先在自己。

  何況,一切也許不完全是自己想象的那樣,自己或許是在杞人憂天。

  開始賀蘭要想帶著強強一起去吃飯,然後再送他去妹妹那裡,但是小孩子任性起來沒有辦法,隻有先送他過去,正好妹妹傢離亮電話裡說的酒店僅僅隔瞭幾條街,就把車放在妹妹樓下,免得一會找車位麻煩。

  易文已經來電話催過瞭,讓她快點,他們已經出發瞭。

  順著人行道走,能夠遮擋住太陽,但也有被太陽徑直曬到的,賀蘭沒有向邊上一些路人那樣打起遮陽傘什麼的,她甚至故意走得慢一點,讓熱辣辣的太陽直接曬在皮膚上,她一直崇尚有些雜志上那些有著小麥色皮膚的美人,覺得那樣的膚色簡直誘惑死人,恰好旁邊一間店鋪的櫥窗上就是這樣一位有著迷死人的膚色的美女,她傻傻地盯著看瞭好一陣,再看看自己,白皙的能夠看見細細的毛細血管,有點膩味,她感覺。

  易文電話裡說中午主要是公司裡幾個中層員工,資歷稍稍久一點的,前些年亮在的時候已經在公司工作的那幾位,都請到瞭,是以亮的名義請大傢聚聚,雖然這兩年亮基本上不插手公司的事情但是畢竟他是公司主要股東,也算是對大傢的答謝吧,原本這樣的飯局應該放在晚上的,但是其中有兩位下午的航班要出去,

  反正現在天熱中午都要休息一下索性找個環境好點的地方也算是把午休一塊串起來瞭吧。

  賀蘭雖然很少到公司,但是老一點那幾個都熟悉的,員工們對這位老板娘的感覺也不錯,因為碰到賀蘭這樣的人難得到瞭公司,時不時的帶著東西去慰勞一下,上上下下的見瞭都是笑瞇瞇的和他們打招呼,沒有一點架子,和一些比較難說話的老板娘一比,就什麼都顯出來瞭。

  進瞭酒店大堂,正好看到易文幾個人站在碩大的水池旁指手畫腳,大概是在點什麼水產品吧,剛剛抬手做瞭個手勢對易文示意馬上就被公司兩個小丫頭給拉開瞭,帶著往包廂走,在轉彎時,她才看到亮,也站在水池旁,剛好也正看著她。

  人不少,湊瞭兩桌,氣氛不錯,雖然說公司這兩年總的情況比起前些年的快速發展步子顯得有些緩慢,但是相對目前的整個大環境而言算是不錯的,這一點從員工的穩定性就可以看出來,飯桌上基本賀蘭每個人都認識,易文對員工一直很真誠,應該說也算是有回報瞭,兩大桌滿滿的人其樂溶溶的一傢人似的,感覺真好。易文心情漸漸舒緩起來,情緒一好,對於來到面前敬酒的員工來者不拒,不覺就臉色漲紅起來,賀蘭有點擔心他喝高瞭,有幾次示意他,但是他好脾氣地呵呵笑著:沒事,今年過瞭年還沒和大夥湊齊過呢,高興唄。

  賀蘭也就不好再管他,再說她也需要對付沖著自己來的人,不覺自己也喝得紅霞滿天飛。

  最活躍的當然是亮瞭,不管什麼場面上他總是活躍分子,除瞭在賀蘭面前或者還有易文在場的時候,他才會有那種蔫瞭似的那樣的乖順的情況,就像一個害羞的大男孩一樣。

  今天又是他做東,自然他拿出十分的精神頭和兩桌人打拼,交戰,其實都不是怎麼會喝的人,也許這麼多年的商圈浸泡出來的,和易文兩個在酒桌上刷起恨拼起來,道也能容下不少的酒精。

  有好幾次,賀蘭看到他的目光掃過來,心裡就會顫悠悠的,還好臉上早已敷上一層紅紅的鎧甲,誰也看不出來她的臉紅瞭,很奇特,不就是昨天晚上出去沒有回來嘛,心裡怎就會那麼微妙?

  亮是今天的主人,多少有點顧不上某些局部的細節,但是這邊賀蘭的目光還是還是能感受到,因為在場面上,隻能裝作不知。

  回來有十幾天瞭,當然不是回來度假的,晃蕩瞭這麼些天,還沒有很正式地和易文坐下來談正事,今天把這些也算是給自己鞍前馬後的員工稍稍安撫一下,這次的來意就該開場瞭。

  說實在的,他已經不習慣自己傢鄉這個城市瞭,在南邊那座現代都市裡混的盡管有些渾渾噩噩,但是生活節奏還是被徹底同化瞭,習慣瞭在那座充斥著霓虹的城市裡喘息,雖然有許多對傢鄉的眷戀,還有那種依戀,他又抬眼看瞭對面桌上的賀蘭一眼,一種怕陷進去的恐懼又上來瞭,這個女人。每每讓他有陷進去的感覺。

  有人在肩膀上拍瞭一下,是易文:“愣什麼呢?我們還沒喝呢。”

  兩杯滿滿的高度酒,一飲而盡。

  他是亮恐懼的另一部分。

  兩人是生意夥伴,事業的搭檔,對於商業的觸覺,默契而有靈犀,一方有瞭先知先覺,隻需稍一點解,另一個馬上能體會到其中的妙處,幾乎不用常規的解釋說服和誘導。

  黃金搭檔不過如此吧?

  但是在另外一些方面,或許是因為角色完全是不同的,亮因此而摸不透易文的心。

  所謂的另外的方面—就是因為對面的這個女人。

  易文走開瞭,到對面去瞭,亮目光也落在對面,賀蘭紅粉撲面,眼睛看著別處,雙手握拳,支在下巴上,那塊歐米茄表盤正對著他這邊,有三四年瞭吧,在香港買的,兩男一女,突然覺得這麼想很曖昧。

  她轉過臉,正好眼神相對,笑瞭一笑,指瞭指腦袋,意思是暈瞭,這邊微微一笑,伸手把酒杯蓋住,意思不要再喝瞭。

  那邊頷首。

  後來又上去樓上KTV ,一直鬧到將近下午三點,那兩位要出差的員工趕航班眾人才散瞭。

  “下午是不上班瞭,一早說好的,大傢分頭有車的帶上沒車的同事一並離去,剩下他們三個。”

  “你行嗎?”易文問賀蘭。

  “沒事吧,”賀蘭摸著臉,紅雲仍未散盡。

  “呵呵,一會還是我來開吧,把我們送到前面小妹傢。”他對亮說。

  沒有上樓,隻是在樓下沖著窗戶叫出兒子說瞭幾句,威脅要把他帶回傢,兒子一閃不見瞭,連話都不和他說瞭。

  賀蘭一邊吃吃地笑:“看見瞭吧?不是我沒威懾力,你當老爸的也不行。”

  “關鍵是我怕小子和你妹的丫頭整天玩容易娘娘腔呢。”

  “去你的,你才娘娘腔。”賀蘭笑著罵他。

  “或者鬧個表親戀也沒準呢。”他逗她。

  呸,越說越沒譜。賀蘭轉臉懶得理他。

  亮開著易文的A6在前面,易文慢騰騰地在後面跟著。

  “小子回傢要和我談事。”他說。

  “哦,什麼?”

  “就是上次和你說過那個。”

  “哦,你們自己定吧,我插嘴不好。”

  “風險是有的,但是擋不掉啊,以前什麼都是我們說瞭算,他從來沒不同意見,現在也是為大傢,就是有點擔心他腦袋發熱,這是他唯一的缺點。”

  “什麼時候的事瞭啊?還搬出來?”

  她知道他說的是以前被香港人騙的事。

  哦,呵呵還說不插嘴呢,原來插嘴不是幫老公說話。

  “去你的,我就事論事。”

  “不過這次不是小數目。”他說著拿出電話,撥通瞭等說話。

  賀蘭正要提醒他安心開車,但是他已經開始說話,隻好忍著不再說。

  回到傢,賀蘭給他們每人弄瞭杯龍井,感覺腦袋有點暈乎乎的,因為他們有事情談,正好上去躺一會。

  易文又在打電話,剛才在車上同一個人的電話,是公司的財務總監,讓他馬上到傢裡來。

  聽他這麼說,她又去準備瞭一杯茶。

  從廚房出來的時候,正好亮從衛生間出來,擦身而過的時候,他握住瞭她的手,輕輕捏瞭一下,捏的她心裡顫顫的。呆瞭半響,她甩開他。

  “你們聊吧,我上去瞭。”

  易文掛瞭電話,賀蘭甩手的動作正好被他看到,等她上去,他指著亮:怎麼瞭?又使壞呢吧?

  亮有點小小的尷尬,搖頭笑,不語。

  “哦,老李馬上過來。”易文轉而正色地說。

  接下來的時間,三個人一直在下面交談,起草瞭幾份東西,兩個人都有點稍稍的緊張,問題都問的很詳細,他們需要從老李那裡得到專業的支持。

  終於,接近黃昏的時候,松瞭口氣,易文看著亮,微微頷首,就這樣瞭?

  亮點頭。

  老李也挺高興:“真是難得,你們這樣的搭檔不容易啊。”

  事情其實很簡單:亮有一個很早的朋友,早年亮幫過他不少忙,這幾年做的風生水起,成瞭兩傢上市公司的大股東,亮見到他的時候有點不敢相認。

  幾月前他唆使亮在股市投錢進去,亮一貫對股市興趣不大,以前進去過,丟盔卸甲地出來。開始沒有當回事,隻是稍稍地關註瞭一下,沒想一兩個月過去,那個朋友說的股票噌噌地往上竄,弄得他直心癢癢,一波行情下來,銀子已經翻瞭兩番。

  原來他已經是在股市興風作浪的莊傢角色瞭。

  亮坐不住瞭,開始琢磨這個東西,問那人但是說要等機會瞭,半月前,給亮電話,抓緊時間跟住某隻股。

  亮一直在南邊,身邊資金不足跟進以玩得轉朋友說的遊戲,再者這樣的事情肯定不會不和易文通氣,於是飛回來和易文商量,他沒有料到的是易文也對今年的股市行情有著關註,聽瞭他的消息,很感興趣,隻是對他的胃口有點詫異,幾乎要把所有能夠挪動的資金全部拉過去,還要從銀行弄一筆數目驚人的款子。

  今天讓老李來就是委托他抓緊辦理資金這檔子事,老李的弟弟是本市一傢商業銀行的頭,易文公司資產抵押在銀行貸款,就是走他的路子,老李自然不會受虧待,精明的老李還順帶著把易文給的酬勞也搭瞭便車一概交給他一起扔進股市……

  一切妥當瞭,易文隨老李出去,到老李弟弟傢裡,名正言順地走瞭一趟,這樣的事情辦下來不是憑兩隻空手掌和一張嘴皮子就可以的。

  老李把他帶到一個小區外圍,給他指點瞭一下,就自己走開瞭,雖然是親弟弟這樣的事情該回避還是回避的好。

  不到半小時,亮就出來瞭,順順利利的。

  當車子在自己門前停下來時,易文的心徹底松懈下來。這時候才想起傢裡的情形。

  出來的時候,易文頗有含義地看瞭亮一眼,傢裡就剩下他一個人,樓上賀蘭在,這兩天賀蘭沒魂似的有點影響易文的情緒,自己和老李出去,這幢房子裡又是兩人世界瞭。

  在傢裡,隻要是亮在,就讓人感覺到空氣裡有一股不倫的淫欲的氣息,這當然完全是心理作祟,但是易文現在就是這麼心臟撲騰著打開瞭自己的傢門。

  一般來說樓上肯定是兩具糾纏在一起的男女,自打昨晚亮沒有回來,賀蘭就沉浸在一種失落不堪的情緒中,易文對此不言自明,至於亮,幹嘛三番五次地回避那位頗有前途的女醫生不能說和賀蘭這裡沒有一點關系。

  進瞭玄關,看到客廳裡面的時候,易文稍稍有點失望,因為和他想的不一樣,客廳沙發上,亮鼾聲震天響。

  亮還算是警覺,易文進來走動的聲音弄醒瞭他,掙紮翻身坐起來:好瞭?

  “嗯,妥瞭,應該沒什麼問題瞭,後天可以辦妥。”

  哦,亮點上一根煙。

  “怎麼?緊張?”易文笑著問。他知道一般他是不抽煙的。

  “沒有,沒什麼大不瞭的,大不瞭從頭再來嘛,有什麼萬一的話,怎麼也能剩點渣下來,全歸你們,我一人吃飽全傢不餓。”

  “屁話,隻能成功不能失敗,你還是十八歲啊?從頭再來?”易文笑著挪噎他。

  “她還睡呢?”易文看著樓上故意問。

  “嗯,是吧,我也睡著瞭,昨晚睡得少。”

  “呵呵!緊張吧?把下半輩子的養老金都要拿出來用瞭。”

  “嗯,說真的,有點,不過就是看著那個傢夥那麼折騰來錢水一樣不博一次真不甘心。”

  “嗯,不過是不是太過孤註一擲瞭,他那邊要是不要求準備這麼多,也不至於緊張到這樣的程度。”

  “算瞭,都這樣瞭,開弓沒有回頭箭,”他轉而話題一轉。

  “昨晚她一直等著給你開門呢。不回來也不打個電話。”

  “哦,昨晚喝起勁瞭,不比今天少,沒顧上。”亮含歉意地。

  “嗯,到底怎麼回事?用得著那麼避著人傢?看你姐急的,是看不上?”

  “還行吧,就是情緒上不來。”亮擰滅煙頭。

  “半老頭子瞭,還想著洶湧澎湃呢?聽說挺漂亮呢,別擦肩而過瞭,說實話,是不是和蘭有點關系?”他盯著他問。

  他尷尬,又去拿煙。

  “說啊,有什麼不能說?”易文有點不屑,做恥笑狀。

  “嗯,我覺得現在這樣……挺好。要把走過的路再走一遍,累。”

  “切,我猜就是,你不要白日做夢哦,我沒準那一天就不許你碰瞭,她是我明媒正娶的,你憑什麼?”

  易文見小子被說的尷尬的要命好笑又有點不忍,呵呵笑瞭起來。

  “不過,臭丫頭也真是的,你小子不就比我晚投胎兩年嘛,好像很寵著你哦,昨晚我看她像沒魂似的,不就是出去相個親嘛,至於那麼酸溜溜的?好像她真要永遠霸著幾個人似的。”

  易文貌似輕松,心裡感覺到自己有點做作。

  “又亂說,不會的,”亮笑笑。

  “臭小子,得便宜還賣乖。”

  “行瞭,不說瞭,中午盡顧著喝酒瞭,連肚子也沒填飽,什麼都不想瞭,晚上提前慶祝一下,呵呵。”

  易文站起來,看瞭看表,伸著懶腰。

  “上哪?”亮也起來整理亂成一團的沙發。

  “聽女士的吧?還不下來?睡過瞭吧?嗯……去請一下?”易文逗趣地示意。

  撥個電話,亮拿起身邊茶幾上的電話,這是隻可以呼叫的子母機。

  “呵想挨罵瞭?打什麼電話啊?沒誠意,還是去請一下吧,我去放水。”

  說完易文走進樓下的衛生間。

  亮無法再推脫,別別扭扭地上樓。

  賀蘭倒是真睡著呢,不過睡著還沒多少時間,一開始上去的時候,隻是在床上躺著,稍稍有點點酒意,易文出去的時候都還是醒著的,她聽到開車出去的聲音,奇奇怪怪地心裡就撲騰起來,心裡那種很曖昧的情緒湧上來,腦子算計著怎麼敲打亮,掏些昨晚的情況出來,內心甚至還期盼著他能上來糾纏一番,如果是趁著這點時間顛鴛倒鳳也豁出去奉陪,那怕被回來的易文抓奸在床。

  但是等瞭許久,沒有一點聲音,明明在隱約中聽到是易文和老李出去的,怎麼沒有一點動靜?

  她到底按奈不住,下床開啟房門,走近樓梯口卻掃興地聽到亮的鼾聲,平時沒有聽到過他這麼重的鼾聲,也被中午的酒給整趴下瞭,她懨懨地回到屋子,回到床上,甚是不快地胡思亂想,最後竟然真的迷迷糊糊的進入夢鄉。

  少瞭點點的遺憾,因為夢中倒是被希望的人給弄醒的。

  她睜開眼睛,亮坐在旁邊,一隻手掌托住她的半張臉,拇指輕輕地在她唇邊撫弄,睜開眼睛後,沒有驚奇,很自然不過地笑瞭笑,身子轉瞭轉,側身靠在他這邊。

  “瞌睡蟲,醒瞭?”她悄聲地。

  “怎麼倒是我成瞭瞌睡蟲瞭?是我把你叫醒的。”

  “哼,你叫瞭嗎?我怎麼沒聽到?動手動腳的也是叫?”

  他尷尬,但是在她面前這種尷尬他自己也不在意,繼續惡作劇地在拿捏著她的唇,她一張嘴把拇指給咬進嘴裡……眼睛示威地盯著他。

  她濕暖的舌頭在他指肚打轉,癢癢的,弄得亮身體一顫一顫的。

  她還不肯罷休,身子貼上來,裹著的毯子掀開瞭,薄薄的針織傢居服寬大的領口塌落下來,幾乎裸出半隻乳房,而且,從亮的角度基本就是全部的胸脯瞭。

  亮終於不禁騷擾,伸手進衣領內,把整隻乳房系數掌握……

  賀蘭覺得臉上發燙……早就想問的話不知怎麼就說不出口瞭。

  難道在這樣的時候去問他昨晚和女醫生談的如何?這樣是不是太不合時宜也過於小雞肚腸瞭?

  她說不出口,索性靜靜地享受這片刻的溫馨和甜蜜。

  起來嘍,要出去吃飯瞭。他俯身靠近她臉頰,兩人臉貼瞭一下。

  又出去啊,不喜歡在外面吃。

  不喜歡又怎麼樣,天都黑瞭,還自己燒啊?

  嗯那就不吃瞭,她伸出手搭在他腿上,手肘正好壓在他要害處,她還是不習慣有多主動,雖然是希望接觸到那裡,但是坐起來還是要裝作是無意間觸碰到的一樣。

  還是去吧,提前慶祝一下,預祝搏擊股海馬到成功。

  他用力在她柔軟的圓乳搓揉瞭幾把,然後抽回手,摟住她幾乎要把她抱起來,這樣貼在一起,亮的身體被她感覺到瞭……直愣愣的頂著她,她吃吃地笑瞭……

  “我要吃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