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場纏綿之後,我離開瞭漆黑的住處,住進瞭山間的一處竹屋,身邊有幾個侍從,服侍我起居。他們都是聾啞人,我甚至不能跟他們溝通。至此,也再沒有在白天見到楚雲殤。
我誠惶誠恐的挨著日子,他每次來找我雙修,都是在晚上,黑暗的環境,讓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他很少開口,這讓我更加的害怕,不知道他想做什麼,也不知道他在逃避什麼?
他不許我吻他,就好似當初的李傲風。雙修之後,他便離開,從來不在床上多耽擱,好似修行才是他的生命。半個月之後,我才發覺,我被他囚禁瞭,也才明白,他當初為什麼會送我回桐柏,又突然將我帶走。沒有人知道,我為何失蹤,沒有人知道,我在哪裡?甚至連我自己,也不知道身在何處?
我又害怕起來,至始至終,我與楚雲殤之間,所有的曖昧,都是我的一廂情願,就算是此時,我也是不知道他的想法,他利用我,卻又秘密的囚禁瞭我。
我不敢問他,甚至不敢在擔憂之中哭出來,我從心裡對楚雲殤有種畏懼,就好似黑暗之中的歡愛,內心的恐懼已經大於瞭歡樂。
"你在害怕?"一個晚上,他突然問我,"你在發抖?"他抓著我胳膊,將我攬在懷裡輕柔的問道,"怎麼瞭?"
"我?"我不知道要說什麼,我對黑暗產生瞭一種全所未有的恐懼,就好似掩藏在心底的魔鬼突然沖出瞭一般。"你能不能放我走?"我突然哭出來,"我想回傢。"
是的,我想回傢,我從來也沒有如此想回傢,想十一哥,想十哥,想葉飛白,還有青顏表哥,甚至我想起瞭蕭洛宇……
楚雲殤松開瞭我,任由我一個人躺在床上不停的抽泣,顫抖,然後無聲的離開。
那時候,我還不知道有種折磨,叫精神傷害。
日子一天天的過去,楚雲殤在極限的瓶頸處又近瞭一些,我也偷偷的修煉,然後也想瞭很多的辦法設法在他不在的時候,離開這裡。
月高風黑,我盤膝坐在床上,提起丹田的一絲真元,我已經試過很多次瞭,這絲絲真元與楚雲殤體內的真元極其接近,在我與他雙修之時,我偷偷的利用這一絲的真元為引子,采集他的真元,他竟然沒有發現。我已經打定瞭註意,今天晚上再采一點,他離開之後,我就逃離這裡。
如果再不離開,我覺得我會瘋掉。
我跑瞭,我真的跑掉瞭,我發瘋的在林中穿行,我不知道自己跑瞭多久,也不知道自己是否已經逃離瞭楚雲殤的魔爪,直到我看見瞭漫天的煙火,還有煙火下,那個不停抱怨的少女之時,我知道我得救瞭。
我看著那個少女向我奔來,口中不停的叫道:"小蘭,你怎麼在這裡?喂喂,醒醒,醒醒……"
我昏瞭過去,昏倒的瞬間,我感覺到瞭自由的空氣。
醒來時,映入眼簾的不是如花般燦爛的慕容仙,而是她的兄長慕容修,我一聲驚叫,楚雲殤給我帶來的後遺癥,就是對男人產生瞭一種條件反射的驚慌感。
慕容修刀刻一般的俊顏,輕抿著嘴唇,邪氣的笑道:"你這是怎麼瞭?這可不像大名鼎鼎的蘭溪公主……"
"要你管。"我緊緊的抓著被子,靠在墻角,然後便聽見慕容仙的聲音,響起,"小蘭醒瞭?"
小蘭,這麼土氣的稱呼,也隻有她能叫的出來,不過現在我也不與她計較瞭,看著她進來,手裡端著的熱粥,就搶瞭過來,老娘都要餓死瞭……
"慢點吃,慢點吃……"看著慕容仙關心的樣子,我的眼淚忍不住流瞭下來,見狀,慕容修姍姍的說瞭一句,"你們聊,我走瞭……"便離開瞭房間。我一邊喝粥,一邊將楚雲殤囚禁我的事,跟慕容仙細細道來,可想慕容仙暴躁如雷,不過並沒有做出要找楚雲殤拼命的事情來。
"你以後有什麼打算?"安靜中,慕容仙問出瞭自己的疑惑。
"我,我不知道……"回傢,去找十一哥?可是我知道楚雲殤發現我不見瞭,一定會堵住我回傢所有的路線,"小仙,你知道秦無岸在哪裡嗎?我想去找他……"我好似抓到瞭救命稻草一般,迫切的抓住慕容仙的胳膊。
她秀眉一揚,珊珊的說道:"秦無岸?他在漢中,很遠的。"
"不管有多遠,我都要去找他……"冥冥之中,就好似有一個聲音告訴我,找到秦無岸就能救自己一樣,我要去找他,我要去找他。
我去漢中瞭,我去找秦無岸瞭,我從來也沒有想過,世間會有那麼難走的路,而我隻是為瞭去找尋一個人,千裡之遙,路途漫漫……我和慕容仙足足走瞭一個月,我們終於到達瞭漢中。
漢中,魔雲峰。
"你們說什麼?你們要找少主?"守山的大漢奸佞的笑聲,讓人不寒而栗,"我隻見過少主抓漂亮的女人回來,沒見過還有漂亮的女人來找他的?"
"廢什麼話?我們就是來找秦無岸的,快點帶我們去見他,讓他跪著來見我們也行……"慕容仙霸道的叫嚷著,我隻是木木的抬起頭,望向被濃霧彌漫起來的大山,無岸,就住在這裡嗎?
"你們真的要見少主?"守山的大漢依舊是滿臉的狐疑,眼神中,還閃動著一絲捉摸不透的意味。
沒等小仙回答,我便淡淡的回道:"是的,麻煩你帶我們進去。"
"你們可不要後悔。"大漢又詢問瞭一遍,便蒙住瞭我們的雙目,帶我們進入瞭這個讓江湖中人,聞風喪膽的地界。
山路十八彎,走瞭好久,大漢告訴我們停下,我便聞到瞭淡淡的藥香。
時間過瞭好久,我不知道大漢在裡面的說瞭什麼,我們又被押著進瞭一間房間,依舊散發著淡淡的藥香。
"小蘭,秦無岸會見我們嗎?"小仙突然問道。
"會的。相信我!"
她再無聲,又開始瞭新一輪的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