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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2章 我要飛

  九哥聽後,哈哈大笑起來,“裴英琦,那可是老三的表弟,千軍萬馬間取上將首級,皇朝難得一見的大將。”九哥揉捏著我的下巴,“你的眼光倒是狠毒,這種貨色都被你發現瞭,真不愧是老爹的女兒,吃著碗裡瞧著鍋裡。”

  “不是瞧著鍋裡,是差一點將鍋裡的也吃瞭。”我死勁往九哥的懷裡鉆,“九哥,他討厭我,不讓我碰他。”

  九哥輕浮的臉上,突然變得凝重起來,“蘭兒,將他放走吧!裴英琦這種男人不是搶來的。”

  “可我舍不瞭。”

  “難道你想讓他恨你一輩子嗎?”

  回到怡春園,我還在回味九哥的那句,難道你想讓他恨你一輩子嗎?我不想讓他恨我,可怎麼才能讓他愛我呢?我不知道,十哥,十一哥都是我的哥哥,我們的感情如水到渠成,可他?

  他坐在床上,依舊是餘氣未消,九陰真氣因為純陽之氣的攻擊,又萎靡成一團,我費力的走到他面前,用鑰匙打瞭玄鐵鏈,對他擺擺手,便一頭栽在床上。

  他猶豫瞭半刻,帶著詫異問道:“你難道要放我走?”我點點頭,額頭上開始滲出汗來,“走吧!快點走!”

  裴英琦站在原地,有些遲疑,但還是走瞭。屋外傳來瞭追風的聲音,他又被攔住瞭,我艱難的走到門外,靠在門框上,“追風,送他出府。”一頭栽在地上,不醒人事。

  裴英琦離開瞭敬王府,但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父王立馬派他戍邊,斷瞭皇帝招他為駙馬的念頭。

  裴英琦走後,因為寒毒發作,九陰真氣又開始活躍起來,和十哥每天晚上顛龍倒鳳,也漸漸的忘記瞭這個突然出現的裴英琦。倒是十一哥,我越來越掛念。更甚的時候,我抱著十哥,卻喊著十一哥。

  春節未到,九哥也離開瞭王府,去北方戍邊。那一天的早上,天空灰蒙蒙,我抱著九哥,在王府門前嚎啕大哭。

  我們是兄妹,是真真正正的兄妹。

  九哥走後,我突然也想離開王府,王府對於我來說,更像一個牢籠,我甚至開始懷念跟十一哥在惡人幫的日子,瀟灑自由。

  我養瞭一隻狗,叫花花。我不知道十四年前死的那條狗長什麼樣,但我這隻是最普通的黃色土狗。我養狗的那天,二哥就來瞭,看著小黃狗想笑卻沒有笑出來,過瞭很久,他陪我坐在門檻上,才說道:“蘭兒啊!做人真的沒有做狗快樂。”

  小黃狗舔著我的手,“二哥,小時候我一直的渴望自己長大,可真長大瞭,我卻越來越回憶小時候無憂無慮的日子,沒有憂傷,沒有煩惱。跟在哥哥們的後面嬉笑玩耍,可這樣的日子一去不復返。”

  “蘭兒,你想離開這裡是嗎?”二哥突然問我,我抬頭望向他認真的神情,他沒有躲閃,直愣愣的看著我,“二哥,為什麼要這麼問?”

  二哥苦笑瞭一下,“十四年前,你大哥就像你這樣,他說,他想像隻蒼鷹一般自由翱翔在天宇之間。”

  我的眼淚落瞭下來,“大哥?大哥他過的好嗎?”

  二哥沒有回答,隻是說:“蘭兒,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煩惱,隻看我們怎麼對理解煩惱。”

  “或許一切不過是庸人自擾。”花花趴在我的腳邊睡著瞭,二哥站起身,仰望著冬日蔚藍的天空,嘴角上揚,“蘭兒,想飛出去,就早點飛。我們是飛不動瞭。”

  除夕的晚宴,十一哥出現瞭,我卻早早的與十二哥換瞭位置,隻能在對面望著他,他一直低著頭,但氣色不錯,看來傷已經好瞭。晚宴沒有結束,他就被四哥帶走瞭,我追出去,可外面漆黑一片,連一個鬼影都沒有。我再一轉身,十哥不知何時站在瞭我的身後,我沒有再回大廳,向怡春園而歸。

  我跟十哥的婚禮定在年後,可我卻畏懼瞭,我想走,想離開這一成不變的生活。忻州,我要北上忻州,去找九哥。

  初二那天,我便離傢出走瞭,北上北上。我不知道是什麼力量支撐著我離傢出走,可我真的想走,飛吧,我還飛的動,為什麼不飛?

  我愛十哥嗎?我不愛十哥嗎?很多時候,我覺得自己不能欺騙自己。我根本就不愛他,是的,不愛,或許我對他有依戀,有感激,有需要,但如果說愛,我不愛,如果要在愛字後面叫個情,那更是離我們很遠很遠。

  我走的果斷,決絕,連追風他們都不知道我何時走的?但很快他們追瞭上來,水岸喘著粗氣,“公主,你跑的也太快瞭,我們去南面找你,跑瞭二十多裡,覺得不對,你不可能再去泌陽,折返回來,覺得你最能去的地方就是忻州,找九殿下。”

  “父王知道我出來嗎?”我不禁問道。

  “應該也要知道瞭。”水岸接道,“你這次連我們都不知道,王爺怎麼會知道?”水岸和逐月擠進瞭馬車,驚濤和追風騎馬跟在外面。

  早春時節,春寒料峭,我不免嘆道:“你們跟我來做什麼?”

  水岸一聽這話,不願意瞭,大大咧咧的說道:“公主,我們的任務就是保護你,去哪,我們管不瞭,但我們必須要保證你的安全。”

  “從洛陽到忻州有八百多裡,路途遙遠,何必跟著?”

  水岸剛要說話,逐月拽住瞭她,說道:“公主,我們知道你心裡不痛快,想出來散心,可你這麼出來,王爺多擔心?”我看向一側,不言語,二人也都不再說話。

  車子進瞭一個城鎮,追風又換瞭一輛大馬車,囑咐車夫回去。吃過瞭飯,我對追風說道:“我想快點到忻州。”他點點頭,我又補充道:“不要通告父王,我在哪裡,好嗎?”他又點點頭。

  快些,快些,我們還是走瞭八九天。晚上,身體依舊冰冷,追風和驚濤都不能碰我,隻有水岸和逐月將我抱在懷裡,可女人的身體溫溫的,軟軟的,根本不能驅散寒氣,好在春天不遠瞭,正巧也遇到瞭幾個好天氣。追風快馬加鞭趕往忻州。

  第十天,我們終於趕到瞭忻州城,不覺離傢有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