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幾日後的京城是一派普天同慶的熱鬧景象,正因迎來瞭皇帝李宿的五十歲生日。皇帝宣佈大赦天下,舉國歡騰。前來京都朝賀的士商貴族接踵而至,以致於京城的大門前連著排瞭好幾日的長隊。
生日當天白天,李宿騎著神駿的禦馬在百官的簇擁之下於京城之內巡視瞭一圈。一路上百姓們伏地跪迎,四處磕頭祝賀皇上洪福齊天,壽比南山。隨行的太監侍女則一臉和善地向民眾們分發宮裡禦廚精心準備的各式糕點,對於窮人們來說,這是他們一輩子都沒有機會享用到的美味。因此領到食物的百姓們無不喜笑顏開,對著李宿的禦駕感恩戴德。
李宿在駿馬之上享受著四周潮水一般湧來的賀詞和鞭炮鑼鼓齊鳴的慶祝之聲,竟感覺這短時間以來的煩悶都一掃而空瞭。大梁國暫時四海升平,國富民強,而李宿雖算不上什麼千古一帝,但在位期間也算得上兢兢業業,表現可圈可點,如今又收拾掉瞭想要篡位的太子,他又還有什麼可以擔憂的呢?李宿這樣說服著自己,感覺心情舒暢瞭不少。
遊行瞭一天以後,夜幕降臨瞭,而晚上的節目則更加精彩。
今夜的宮城燈火通明,皇帝在未央宮大宴群臣。從令天門一直到徂天門,一路上張燈結彩,各地官員搭建起瞭為李宿祝賀的壽棚,個個五彩斑斕,用名貴的綢緞和寶石裝飾。宮城內部隨處可見各式各樣的壽幅,上面上各地官員變著花樣的贊頌之語。
壽宴即將開始瞭,養心殿前已經是人頭攢動,摩肩接踵。中央要員,封疆大吏、王侯將相在這裡隨處可見,有交情的、相識的不免在殿門口打個招呼、客套一番,於是一時間喧鬧不已,熱鬧非凡。
「哎呀,這不是丞相大人嘛!」
「德勤公,您老來啦!」
忽然之間,殿門口掀起瞭一番小小的騷動,原來是重量級人物——德勤公董修竹的到場。這位老丞相近來已經很少在公開場合露面,也隻有在這種難得的盛會才能見到他一面。
而在董修竹身邊,美艷的丞相夫人也是頗為搶眼。董麗華今日一身象牙白妝花散花裙,身披蝴蝶紋蟬翼紗,那高挺肥大的乳房直撐得胸前鼓鼓的,好像隨時要爆裂開來。頭上挽瞭一個最顯熟婦魅力的望仙九鬟髻,耳邊掛著一對玉柳葉耳環,把她本就俏麗迷人的臉蛋裝扮得更加精致絕倫。整個人猶如春半桃花,洋溢著濃濃的徐娘風韻。她立在丈夫德勤公身邊,巧笑嫣然,時不時向來打招呼的賓客盈盈行禮,常常使得周圍人被撲鼻而來的熟婦風情弄得有些呆愣入迷。
而與她一對比,丞相德勤公就不免有些老態龍鐘瞭。董修竹穿著一件中規中矩藏青色五蟒袍,頭發斑白,臉上溝壑縱橫,看上去完全不像是身邊嬌媚麗人的丈夫,而像是一對父女。雖然外人看起來位高權重的丞相娶一個比自己年輕得多的美麗妻子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但隻有董修竹自己明白,處在虎狼之年的妻子百般索取,而自己又無能為力是一種怎樣的痛苦。
董修竹正在胡思亂想間,前面的人群又是一陣小小的騷動。
「太子殿下也來瞭!」
原本擠在丞相夫婦二人前的人們紛紛讓出一條道,恭恭敬敬地彎腰向李闕行禮。要知道這些人在這宮外頭可個個都是頂天大的人物,在如今的大梁朝,能有這番威勢的除瞭皇帝之外也就隻有李闕這個新上位的太子瞭。
「哎呀,老丞相,想見到您一面可真是難吶!」
李闕滿面春風,快趨幾步上前,握住董修竹的手熱情地打起瞭招呼。
「呵呵,太子殿下抬舉瞭,抬舉瞭!」
董修竹臉上的笑容把皺紋都快擠沒瞭,李闕在眾人面前對他給足面子,不由得使他滿心歡喜。
此時他在心裡已經在暗暗佩服妻子的英明。他在關鍵時刻對李闕的幫助幾乎使得他立刻坐穩瞭自己的政治地位,無論是在本朝還是將來的新皇登基,他德勤公都將永遠屹立不倒,安然自得地過完餘生。這對一個政治傢來說已經是一個完美的結局。
「多日未見,丞相夫人還是艷光照人,宛如畫中仙子啊!」
與德勤公寒暄幾句,李闕又立刻轉頭面向董麗華,親切地握住她的玉手。
「妾身見過太子殿下。」
董麗華見李闕在大庭廣眾之下竟然如此肆無忌憚,不由得霞飛雙頰。但是又歡喜李闕事成之後沒有忘記自己,於是媚眼兒眼波流轉,施施然行瞭一禮,聲音軟軟糯糯地向李闕打招呼。二人眼神相交,已流露出一種曖昧的意味。
這大梁國禮教森嚴,男女授受不親的觀念深入人心,貿然去抓別人女眷的手本是無禮之舉。可這周圍的眾人卻好像全都沒看見一般,紛紛識趣地把視線從這邊轉移開來。
正常情況下,即使貴為太子,當眾猥褻丞相之妻,也絕對是自毀前程之舉。
大臣們是絕對不會容許他為所欲為的。可關鍵在於,如今李闕並不是一個普通的太子,他是剛剛平息瞭一場叛亂,手握重兵的太子。這樣一來,情況就很耐人尋味瞭。
可以說如今的李闕才是京城內的主心骨,如果他想篡位,簡直如同探囊取物一般簡單。但目前來看,李闕的心思誰也猜不到。從他熱心地為父皇張羅壽宴這件事看,他好像並不急於一時之快而讓自己背負罵名,而想安安穩穩地攝政幾年等待父親的老去。
不管李闕的想法怎樣,大臣們對他的態度註定不會是對一位皇子的態度,而會是對待一個真正統治者的態度。那麼在君主專斷獨裁的大梁朝,普通的禮法又怎麼會對一個統治者生效呢?這位太子喜好熟婦人妻的事情,如今已漸漸成為公開的秘密。太子想怎麼玩自然是無人敢幹涉的,即使是丞相大人,也無力去反抗。
甚至誇張點說,若是太子提出要求,還會有無數的官員忙不迭地主動把自己老婆奉上呢!這就是政客們的作風罷瞭。
至於董修竹呢,他也對眼前的一幕震驚不已。一開始,無邊的憤怒已經充斥瞭他的胸膛,他恨不得立刻沖上去用他蒼老的手抓著太子的衣領質問他此舉是何用意,破口大罵他怎能這樣對待一個於他有功之臣。但是周圍人的反應猶如冷水一盆當頭澆下,最初的震怒過後他立刻就明白瞭自己絕對不能沖動行事。
然後人的本性使他開始為自己找借口:興許太子殿下隻是想要對麗華表現得親切一點,以此來拉攏我呢?我怎能隨意去質問他?況且麗華的年紀都夠做太子殿下的母親瞭,太子又怎會對她有什麼男女之意。一定是我想多瞭!
可憐的老丞相,近來身體常常抱恙的他已錯過許多京城內最新的消息,以致於他對李闕的愛好毫不知情。有瞭這些解釋以後,董修竹雖然內心仍然海浪洶湧,表面上還是擠出瞭笑容,樂呵呵地看著李闕對董麗華「噓寒問暖」。
這邊李闕與董麗華眉來眼去,就差把手放到丞相夫人腰上瞭,眼睛瞟瞭下董修竹的反應,這才收回瞭手,裝模作樣地對董修竹說道:「哎呀,看我,又是冒失瞭。實在是丞相夫人太像我的乳母瞭,每次見到都倍感親近,一時之間都有些失態瞭。丞相大人您不會介意吧?」
要說李闕這麼講倒也不算純粹胡說八道。董麗華一對豪乳李闕愛不釋手,當然希望把她當作乳母,天天吃她的奶瞭。不過這層深意董修竹自然聽不出來。他又怎會知道,別說乳母瞭,就算是義母、生母都已經被這小子搞上瞭床!
李闕說完這段明顯誠意不足的話,眼睛盯著董修竹,觀察他的反應。
「呃……竟是如此……」
董修竹磕磕巴巴道,直覺告訴他剛才李闕說的並不是真話,可是這番解釋又著實符合情理。他本能地希望這是真的,這要他就不需要有什麼苦惱瞭,「太子殿下情難自禁,也是無可厚非的。隻是賤內向來少出府邸,沒見過什麼市面,恐怕難免冒犯您,還請您莫見怪。」
說完,董修竹眼巴巴地望向瞭妻子。出於男人的本性,他自然還是覺得妻子和李闕少接觸為好,他說這番話也是在暗示董麗華找個借口脫身。
可誰知董麗華好像完全沒有理解丈夫的意思一般,而是更加熱情地拉住瞭李闕的手:「是啊,我見到太子殿下,也好像有種說不出的親切,放佛見到我傢那幾個小子似的!」
於是李闕打蛇隨棍上道:「既然我與夫人如此投緣,不知丞相大人可否願意讓我與夫人一同進殿,我近來也正好有些傢務之事想要請教夫人。」
這又是一番什麼鬼話!怎會有夫婦二人赴宴,而讓夫人與別的男子同行之理?
再說李闕一個大男人,又怎會有什麼傢務事去請教一個女子!
到瞭這一步,董修竹就算是個傻子,也徹底明白李闕確實對妻子心懷不軌瞭。
但到瞭此時,他想要拒絕,又感覺好像無力發聲一般,不敢出一言以復,隻好求情似的繼續望向妻子。在他眼裡董麗華一向端莊懂事,頗知進退,想必此時應該斷然拒絕吧。
但現實是無情的,董麗華高高興興地走上前與李闕並排,李闕於是很隨意地朝董修竹打個揖,便與董麗華一道朝殿門口走去瞭。
董修竹如遭雷擊,渾身顫抖地看著妻子離去的背影。沒走兩步路,李闕就已經自然而然地把一隻手掛在瞭董麗華的纖腰上,而董麗華也順勢如同小鳥依人般腦袋半靠在李闕胸前。二人時不時唇耳相貼地熱烈交談著,神態親密至極。
老丞相還能看見李闕的大手已經在悄然下移,時不時在董麗華那波浪搖曳的肥臀上狠狠地捏一把,立刻又會激起自己夫人一陣咯咯的鈴鐺一樣的嬌笑聲,傳到他耳朵裡卻像把把利劍直穿透他的耳膜。這哪是什麼對乳母的態度,分明已經是在當眾調戲人妻。
妻子當面和別的男人調情,這種奇恥大辱已經快要讓董修竹崩潰瞭。他一眼望向瞭旁邊一個宮廷守衛腰間的長劍,腦海中已經浮現出將其拔出擲向這對狗男女的場景。而就在這時,一隻手摁在瞭他的肩膀上,瞬間使他的沖動暫時破滅掉。
「丞相大人為官多年,我想應該對隱忍之道有著超乎常人的理解吧。」
董修竹回驚愕地回頭一看,竟然是太子面前的紅人——陳穎。陳穎任的執金吾在這高官遍地走的京城實在不算是什麼要角,但如今的他憑借與李闕的關系,早已成瞭人人都巴結的對象。原本太子一黨的太尉已經鋃鐺入獄,據傳說這個職位已經內定給陳穎。可以說這段時間這個年輕人已經成為瞭京城內炙手可熱的人物。
董修竹看著這個原本自己都看不上眼的後輩,不知該怎麼回應。
陳穎笑瞭笑,抬頭望向李闕與董麗華離去的方向。董夫人那風姿綽約的背影立刻讓他想起瞭那日在董府見到的春光,一時間也不由得心神冶蕩。陳穎自認一向對女色不怎麼感興趣,可那日驚鴻一瞥的美景卻讓他至今難以忘懷。也正因為他深深體會到董麗華的美艷,此時此刻才頗為理解董修竹心裡那種美好事物背剝奪的感受。
於是他再次安慰般地拍瞭拍德勤公的肩膀:「我說老丞相,我對您的感受頗能理解。咱們雖無什麼交情,但我今天就對您透露一點消息。」
陳穎湊到董修竹身邊耳語道,「這大梁,馬上就要變天啦!」
「什麼!」
董修竹渾身一抖,不可思議地望向陳穎。
陳穎有些同情地看向董修竹:「嗯,太子早已有瞭計劃,不過這次不會硬來,準備不動幹戈地解決。京城內主要的官員們殿下都已經打過招呼瞭,至於您,太子是因為令夫人的幹系……所以對您封鎖瞭消息,今日這番正是試探啊!」
陳穎作為李闕心腹,自然把這些看得透透的,他這番提點,立刻使得董修竹明白瞭許多東西。
「所以說德勤公啊,我奉勸您一句,您已經一把年紀瞭,不必因為一個女人……我就不多少瞭,想必您是能懂的。」陳穎又道。
丞相董修竹聽完陳穎這番話,就好像失去瞭全部生氣一般,整個人頹唐瞭下來。如果說他剛才隻是處在憤怒、懊惱、不甘、不解等等混雜的狀態中,那麼現在當他瞭解到全部這些,卻已經再也沒有任何抵抗的意思。如果真的像陳穎所說,那人要登上那寶座,區區一個女人又算得瞭什麼呢?
但那可是他相濡以沫的妻子啊。雖然是老夫少妻,但她一直端莊賢惠,二人舉案齊眉,曾經也是一段佳話。可現如今自己卻好像不認識這個妻子瞭,她竟能如此旁若無人地投入一個年輕人的懷抱,這實在是太……
陳穎看著董修竹臉上神色不斷變化,手上青筋暴起,顯然是在做著復雜的心理鬥爭。搖瞭搖頭,他能做的也隻有這些,於是便不動聲色的離去瞭。
而另一邊,李闕和董麗華倒是奸情正火熱。
「好殿下,今日怎地這番大膽。要說老東西雖然不中用瞭,可這這朝堂內外還是頗有人脈,你就不怕……」
董麗華緊貼著李闕,身上那成熟高貴美婦的醉人肉香弄得李闕心猿意馬。
「婦人之見!我今日這翻正是在試探他的反應。剛才我就在觀察他的表情,倒還算是能忍。若是他連今日的這點屈辱都受不瞭,而產生什麼過激舉動的話,那麼將來我要想和你相好就更會阻力重重。如此一來我就要考慮是否除掉他瞭。可要是他今日承受瞭下來,將來我們得寸進尺,也是順理成章的事情。」
李闕解饞一樣順手抓瞭一把董麗華胸前的豪乳。
「哎呀,你小心點!」
董麗華今日穿的裙子本就開口有點低,撕扯之下大半個乳球都露瞭出來。趕忙整理好胸衣,她四周一看沒人註意到這邊的景象,她這才松口氣。
李闕見瞭更是眼放狼光:「夫人,這幾日想我瞭沒?」
董麗華嬌笑道:「想是想,可這一想起來底下直流水,殿下你又不在,隻得繼續用我那琴童解解渴。」
李闕聽瞭,腦海裡浮現起那瘦弱的小琴童吃力地在董麗華豐熟的肉體上運動著的樣子,胯下的陽物都頂瞭起來。
他又是興奮又是嫉妒地道:「這怎麼行,我用過的女人怎麼能再讓一個下人染指!不行,我得盡快把你弄到身邊來!」
董麗華聽瞭心中歡喜不已,她做夢也想住到那富麗堂皇的宮殿中,身邊有成群的仆人伺候著。丞相德勤公雖然位高權重,但畢竟隻是人臣,更兼為官較為清廉,丞相府的生活實在是單調而貧乏,滿足不瞭董麗華那顆不甘寂寞的心。
於是她一把抱住李闕撒嬌道:「我的殿下!心肝兒!若是你能把我接進宮,我自然是你一個人的,哪裡還會去找什麼其他人!」
李闕感受到懷中嬌軀的豐滿誘人,心中也是頗為起意,正在考慮間,前面突然現出一道黑影擋住瞭二人。
李闕登時大怒,他畢竟是在公眾場合調戲人妻,多少有點見不得人的意思,周圍識趣的人根本不會往這邊靠近,卻不知是誰這麼不開眼。
「看來殿下和丞相夫人可是交情匪淺啊!」
一個洪亮清脆的女聲傳來。
李闕一抬頭,眼前是一位含嗔帶怒的美人,正是他的幹娘,大元帥閔柔!
閔柔今日不著武裝,卻也沒有穿上裙子。而是身穿一件平素綃窄袖立領中衣,柔順的頭發水瀉一般垂下,青絲之間恰到好處地插瞭一根掐絲寶石步搖。這番打扮把她身上自然流露的英氣恰到好處地裝點上女人味。再加上她身上極為誇張的曲線,整個人顯得豐滿性感,卻又不流於艷俗,對每一個男人來說都有一種致命的吸引力。
「幹娘……閔元帥。」
與別的女人調情卻被閔柔撞見,饒是李闕臉皮夠厚,也不免有些尷尬。
不過很快他就發現,閔柔的註意力並沒有放在自己身上,而是一直盯著身邊的董麗華看。
「早就聽說丞相夫人美艷無雙,又知書達禮,賢惠過人,京城都傳說『娶妻當如董麗華』,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閔柔根本就沒有理會李闕,而是皮笑肉不笑地對著董麗華說道,話語中的譏諷顯而易見。
作為李闕的堅實後盾之一,閔柔自然對於董麗華的存在有所瞭解,知道她也是李闕重要的幫手之一。可是從一個女人的角度,她卻對董麗華生不起任何好感。
如今各方面大局已定,她不得不考慮自己作為一個女人的未來。
若是李闕身邊隻有她和蘇月心兩姐妹,二人一左一右,獨占李闕全部的關愛,自然是永遠受寵,相互之間也不會有任何沖突。可是要是橫插進來董麗華這一桿,李闕的愛就又要被分割。更何況今日她見這董麗華面若桃李,天生尤物,恐怕是極擅蠱惑男人。又敢在大庭廣眾下與李闕調情,將來若是放此女進宮,就不知會生出什麼事端來。閔柔本就性情耿直,心懷不滿,自然不會對二人有什麼好臉色。
「哎呦,這不是閔柔大元帥嗎。沒想到您竟是太子殿下的『幹』娘,那真是母子情深呢!」
董麗華何等精明的女人,李闕隻是說漏嘴瞭一下,她就結合閔柔的表情反應,猜測到瞭她和李闕的真實關系。於是董麗華不甘示弱,特意重重地強調瞭一下這個「幹」字。
這下閔柔更是惱怒,她本是武人出身,不擅長言語,又羞又氣,滿臉通紅。
李闕暗叫頭疼。他流連於幾大美婦之間,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狀況。不過他想到日後若是登基,少不瞭要學會處理這些,於是就大膽地一把將閔柔拉瞭過來。
「啊,你幹什麼!」
閔柔嬌呼一聲,就感覺自己的小蠻腰已被李闕緊緊環住,大驚失色,「你快放手呀,這麼多人看著呢!」
「幹娘放心,他們就是知道瞭我們的關系又能怎樣!」
李闕笑道,轉頭在閔柔、董麗華兩位美婦的臉上各親瞭一口,「你們兩個都是我的女人,要好好相處,不準起爭端,知道瞭嗎!」
這下兩女都羞紅瞭臉,緊靠著李闕不出聲瞭。
李闕自以為得逞,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卻沒看到懷中的二婦眼神依然針鋒相對,誰也不甘示弱。
要說這董麗華、閔柔都已經是久經人世的成熟美婦,且都身份高貴,眼高於頂。恐怕她們自己都想不到有一天會為瞭一個弱冠之年,年齡隻夠當她們兒子的年輕人爭風吃醋。對此又不知該感嘆李闕艷福齊天,還是同情他齊人之福難享瞭。
有心之人望見這一幕,心中都是巨震。往日他們隻知道閔柔與李闕交情密切,卻沒想到二人已經是情人關系。這太子殿下把這樣一個美熟女抱在懷裡,可就等於直接抱住瞭京城外駐紮的三十萬精兵啊!而另一邊丞相夫人竟也對李闕投懷送抱,而德勤公隻是冷眼旁觀,從表情上也看不出他的惱怒,是否又意味著他已經向這新太子完全臣服?
李闕這種肆無忌憚的行為代表著什麼?眾人心中都是凌冽。自然有人暗罵這一男兩女不知廉恥,違背禮數,可無論如何,是沒有人敢公然對李闕有什麼冒犯之意瞭。
壽宴開始前的這一段小插曲沒有引起任何的波瀾,大部分官員根本沒有意識到發生瞭什麼。談笑風生間,眾人各自進殿就位。閔柔大大方方地坐在瞭李闕隔壁座,而董麗華也終於被李闕放回瞭德勤公身邊。畢竟他現在還不是皇帝,不能太過火。
這皇帝的壽宴可不像平頭老百姓過生日那般,熱熱鬧鬧地吃一頓便完事瞭。
大梁禮制對皇帝的壽宴有著嚴格的要求。因此一上來就先是諸多的儀式、賀詞,使整個壽宴盛大而威嚴。
皇帝李宿一身九龍金袍,端坐於大殿正中,帝王之氣盡顯。而在他身旁,今日的皇後蘇月心則是格外端莊大氣,一派國母風范。夫妻二人看上去相敬如賓,和睦美滿,宣示著皇室內部的穩定和諧。
隨著開場儀式的結束,整個壽宴迎來瞭第一個重頭戲——進獻壽禮。
在主管太監響徹養心殿的唱喏聲中,一件又一件稀世奇珍被抬到皇帝面前。
每件禮品都會由贈與者親自向皇帝解說其獨到之處與象征意義,然後坐等皇上的點評。
其中出彩的有整個瓶體用青花釉寫滿一萬個不同形體的篆書「壽」字,寓意「萬壽無疆」的青花萬壽瓷瓶。
有象牙雕刻的群仙祝壽龍船,還有金絲編織的金如意,如意上雕刻象馱寶瓶、松枝和龍紋,象征太平有象、長壽吉祥。
總之各地的官員可謂是絞盡腦汁,別出心裁,隻為博得皇帝一樂。
李宿看著這滿眼珠光寶氣的壽禮,笑得是越發開懷。
而終於,輪到太子向皇帝進獻壽禮瞭,這歷來都是壽宴上最大的看點之一。
李闕於是面帶微笑,恭敬出列,朝底下揮揮手,便有人端上一物。
眾人的目光便齊刷刷地集中到此物上。隻見這物呈現四方型,其方圓四寸,上紐交五龍,正面刻有「受命於天,既壽永昌」八個篆字。通體晶瑩剔透,隱隱有奇光隱沒,視之久便覺眼灼。
「這是……已經失傳八百餘年的傳國玉璽!」
眾人正紛紛嘖嘖稱奇之際,忽有一老者撲倒在地,失聲叫道。
於是全場震驚!歷朝歷代,玉璽象征著王權,但是「傳國玉璽」四字卻隻有一物配得上。那就是千年之前的始皇大帝命其丞相李斯用價值連成的稀世奇珍和氏璧雕琢而成的傳國玉璽。
曾經凡登大位而無此璽者,則被認為名不正而言不順。但是八百年前的朝代更替中,此物神秘消失。於是數百年來都有諺雲,一旦有人得到此物,則象征他受命於天,必定能坐擁天下,開創一代盛世!
正當包括皇帝李宿在內的眾人都沉浸在震驚的情緒中時,李闕適時地高聲對全場道:「幾日前我夜中忽覺心頭煩悶,難以入睡,於是起身到後院觀天。竟見井中有異光沖天而起,光芒直指處五星匯聚,實在是百年未遇的奇觀。待到白天光芒散去,我於井中一看,便見此物躺於井底,井水早已枯竭。」
李闕一段話陳述完畢,全場鴉雀無聲。
這五星匯聚的天象,歷來都象征著一件事情,那就是改換君主,新王將興,天下間將有大人物出現。而李闕不僅目睹瞭此天象,還恰巧發現瞭象征至高無上皇權的傳國玉璽,這是不是預示著……
皇帝李宿顯然也想到瞭這件事情,胸口急劇地起伏著,顯然心緒非常不平靜。
這時李闕話鋒一轉,忽然跪地道:「兒臣心想,這傳國玉璽現世,必然是大吉之征召。象征著我大梁即將迎來千古盛世,於是將此物進獻給父皇,隻願我大梁千秋萬代,永世永存!」
李闕這段話立刻就化解瞭場上詭異的氛圍,於是所有人都面朝李宿跪下,祝願大梁繁榮興旺。李宿這才臉色稍霽,但眾人都可以看出他已不像壽宴剛開始時那般開懷。
其實在場的明眼人都能註意到,李闕話語中並未提到李宿,而隻說大梁。可這大梁不是李宿的大梁,而是李傢的大梁,換個姓李的當皇帝大梁照樣還是大梁,更何況是撿到玉璽的正是李闕自己?
那麼李闕此舉到底是何用意,就非常耐人尋味瞭。
而接下來其他官員獻上的壽禮,就更是讓在場的眾人察覺到瞭不對勁。
有鳳凰銜來的無字天書,有形似神獸麒麟的山林異獸,有石頭上顯現出的上古文字……許許多多平常根本不可能出現的奇怪物品一件一件被擺在瞭皇帝李宿的面前。每出現一件,眾人都贊嘆不已,隻有皇帝的臉色越來越黑。因為這些東西的征兆全都指向一件事情,那就是國傢易主!
這些官員全都受到瞭兒子的有意指使?李宿不願意這麼解釋,但是世間難道真的有這麼多巧合之事,難道真的是上天向他暗示著什麼?
不!李宿在心裡不甘地咆哮道,不可能的,這個皇位隻要我沒死,我就一定會坐著。要是你想搶,就要背著罵名興兵來奪,永遠別指望我主動讓出來!李宿盯著兒子李闕默默地想道。
在這樣一種奇怪的氛圍中,壽宴還是進入瞭高潮階段。
數不清的山珍海味、美味珍饈被成隊列的宮女們端到各位來賓的桌上,一壺壺精心釀造的美酒散發著濃鬱的香氣。全場觥籌交錯,歡聲笑語,不斷地有官員起身向皇帝敬酒祝壽,皇帝李宿盡管心情如鯁在喉,還是不得已強顏歡笑,對每一個祝壽者都出言感謝和贊許。
而賓客之間也紛紛互相敬酒談笑,一時間場內酒杯的撞擊聲,夾雜著眾人的談論聲和銀筷落在碗碟上的清脆聲響渾然融為一首歡快的曲調。
「闕兒,你這手可玩得夠厲害的!」
身為大元帥的閔柔自然也少不瞭被眾人勸酒,就算她酒量不錯,幾番下來也已經滿臉酡紅,洋溢著熟婦醉人的美態,「那個傳國玉璽,到底是你找人仿制的,還是確實偶然發現?」
「幹娘,這已經不重要瞭。」
李闕笑道,一隻手悄無聲息地從下方掀開閔柔的衣角,按在瞭她光溜溜的,富有彈性的肚皮上。
在李闕的揉捏之下,閔柔更是顯得春情蕩漾,較軟無力,隻差倒在幹兒子的懷裡:「別鬧,這是在宴會上呢!」
閔柔推瞭一下李闕,坐直瞭身子,正色道:「我剛才看陛下的神色,確實頗為難看,可是若說憑這兩下就讓他動搖,乖乖讓出皇位,我看是不可能的。」
「的確,父皇這皇帝當瞭這麼多年,到老瞭又怎麼會願意輕易退下來呢?因此我剛才那些隻是做個鋪墊罷瞭,待會兒我還要再給他下一劑猛藥,一定會讓他防線崩潰!」
李闕端起酒杯,神態自信地說道。
「你到底想怎麼做,還不跟幹娘說說!」閔柔嗔道。
李闕不做應答,突然站起瞭身,徑直朝帝後二人走去。
李闕先是和母親蘇月心對視瞭一眼,蘇月心心領神會,朝他嫣然一笑。
於是二人一齊對著皇帝端起瞭酒杯,李闕說道:「父皇,兒臣與母後一同敬你一杯,祝您洪福齊天,萬壽無疆!」
李闕說罷,蘇月心提起她那曳地長裙走下臺階與李闕站在一起,玉臂挽住瞭兒子的胳膊。皇後娘娘先前也已經飲瞭不少酒,此時她那仙姿玉色的俏臉已經佈滿粉霞,顯得格外年輕嬌艷。與李闕站在一起完全不像母子二人,倒像是夫妻二人朝公公敬酒。
李宿深深地看瞭二人一眼,往常見到這母子情深的場面,他定然是開懷大樂。
可是經過這多番變故以後,他早已變得不相信身邊的親近之人,更何況李闕今日的種種表現已經讓他疑慮重重。因此他總覺得這場景有些乖乖的。
皺著眉頭,李宿還是飲下瞭酒,沉聲道:「闕兒,趁著今日高興,我就多說你幾句。你已經貴為太子,應當主政一番。孝敬母親是應該的,但是若是太過親近,不免得讓人覺得不夠成熟,你可要多加註意!」
李闕心中不屑,但表面仍恭敬稱是。隨後李宿又像是發泄一般地批評瞭李闕好一陣,李闕越發不耐煩,就暗暗向母親蘇月心使個眼色。蘇月心朝他點點頭,示意知曉。
於是蘇月心溫婉笑道:「闕兒,你看那邊豫王還有晉王都等著你去敬酒呢,你快過去吧!」
李闕得令,向李宿打瞭聲招呼過後便轉身離去,後面傳來蘇月心溫柔賢惠的聲音:「陛下,今日宴會結束後,不如去我未央宮就寢,您可好長時間沒來過瞭。」
接著是李宿驚喜的應允聲,李闕臉上浮現出神秘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