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經很久沒有看到霹靂丫如此開心地笑瞭,本來看到她笑,我該特別高興,但看到她眼中的淚水不斷往下流時,我心裡很不是滋味,竟陪著她小眼濕潤瞭起來。
我低聲勸道:妮子,想笑就笑,想哭就哭,不要壓抑自己。你這又哭又笑的,我看瞭心裡很是難受。
她聽後,笑得更是燦然,但眼淚流的卻是更多瞭,我不忍心看下去,隻好低下瞭小腦袋。
她柔聲說道:我現在是既高興又難過。高興的是我哥終於可以有自己的後代瞭,難過的是我嫂子看不到這一切瞭。
說完,咕咚一大口將杯中的剩酒全部喝幹,隨後,她舉著空酒杯對我說:來,你也喝幹。
妮子,我的酒量有限,要是再全部喝進去,我就喝瞭半斤酒瞭。
討厭,不要敗興好不好?大不瞭喝醉瞭,有什麼瞭不起的。
我仍是猶豫著到底是喝幹還是呷上一小口,霹靂丫又道:呂大聰啊呂大聰,你有時候很痛快,有時候卻又很墨跡,有時候雷厲風行,有時候卻又婆婆媽媽的,切。
我被她一激,再也不管不顧瞭,端起酒杯來,一下將大半杯子酒全灌進嘴裡,咕咚一聲全部吞瞭下去。由於喝的太急,酒水急流而下,竟嗆瞭一下子,劇烈地咳嗽起來。
笨,喝個酒也能被嗆成這樣。霹靂丫邊說邊站起來,給我倒瞭一大杯茶水,我急忙端起來,咕咚咕咚灌進去瞭多半杯,方才止住瞭咳嗽。
喝水嗆著瞭難受,喝白酒嗆著瞭更加難受,老子被嗆得眼淚都流瞭出來。
看我不咳嗽瞭,霹靂丫又起身到酒櫃裡去拿瞭一瓶白酒。
我有些駭然,忙道:妮子,咱們不喝瞭,我們已經喝瞭一斤白酒瞭。
哎呀,你這人怎麼這麼沒有情調?我就今晚特別想喝酒,你陪我喝點酒又能怎麼瞭?
看著她佯裝慍怒的樣子,我忙道:好,好,我陪你喝。
自從滿江嫂子去世後,霹靂丫變得很是憔悴敏感,更加彷徨無助,有時候發起脾氣來就像個小孩子,我隻有竭盡所能地去滿足她那孩童般的任性行為。
霹靂丫打開第二瓶白酒後,咚咚有聲地又把我和她的酒杯倒滿瞭。
她舉起酒杯來,示意我也端起酒杯,我怔怔地看著她,頗有些為難。她秀眼一瞪,鼻子一聳,嘴巴一噘,讓我趕快舉起酒杯來。
我隻好勉為其難地端起酒杯來,怯怯地看著她。她為瞭鼓勵我接著往下喝,她竟主動和我碰瞭碰杯,啐道:快喝,一碰就是兩口酒,如不快喝,我就再和你碰,再碰就是四口酒瞭,以此類推下去,直到把你喝趴下為止。
看著她假裝生氣的俏麗樣子,聽著她那俏皮的話語,我忽地感覺又找到瞭以前的霹靂丫,而且是‘留冼放溫’之前的霹靂丫,我頓時心中一暖又一酸,酒興忽地大發,咕咚一聲就喝瞭一大口酒。
哎呀,你這人還真不興敬,你已經喝瞭半斤酒瞭,再喝可要小口小口地喝瞭,怎麼還這麼大口地喝?她邊說邊呷瞭一小口酒。
隻要你高興,讓我喝醉瞭我也心甘,嘿嘿……我腆著老臉呵呵而道。
霹靂丫紅面含笑,笑容一閃即過,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白瞭我一眼,突然酸溜溜地問:你是不是經常這樣哄阿梅和阿花開心啊?
我一愣,我沒有想到這丫會在此時突然說起瞭阿梅和阿花,心中一沉,有些不高興地說:你怎麼又提她們?一個去瞭,一個走瞭,幹嘛老說她們?
她舉杯喝瞭一口酒,隨後抿嘴含笑,突然憋足瞭氣,忽地微啟紅唇,調皮地朝我臉上吹瞭一口長氣,似春風拂面,醇香的酒氣中夾帶著她的肉香,讓我全身一凜,竟有瞭一種莫名其妙的沖動。
霹靂丫朝我吹氣的神態調皮中帶著可愛,可愛中蘊滿清純,清純中飽含任性,竟使我不由得看呆瞭。
霹靂丫再接再厲地道:你現在還想不想阿梅和阿花啊?
聽她問到這裡,剛才她朝我吹香氣時引起的那點沖動,倏忽之間跑得沒瞭蹤影,我真的有些惱怒瞭,忿忿地道:想又怎樣?不想又怎樣?
聽我說到這裡,她突然捂嘴低頭竊笑起來,我更加惱火地說:霹靂丫,你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哼。
她突然抬頭俏皮地說:嘿嘿,呂大聰啊呂大聰,你還大聰呢?你幹脆把聰改成蔥吧!你就是個笨蛋,你根本就不懂女人的心。
此話怎講?
自己猜去。
我讓哪裡猜去?女人的心天上的雲,我又不是孫猴子會騰雲駕霧,怎麼猜去?
說你是個笨蛋,你不服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