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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6章 我的地盤我做主

  這是個坐落在半山坡,半谷地間的這麼個村落,因為江東的山確實很大,平坦的地方少之又少,村落裡,原來最熱鬧的地方,要數場院,是當年生產隊,囤放剛收割莊稼的地方,當然最熱鬧的打場也要在這進行,於是,村裡人養成瞭習慣,有事沒事的都喜歡往這聚攏。

  等包產到戶以後,這地界慢慢就沒落瞭。

  最繁華的地方也轉移到瞭小賣鋪,村裡的商業中心,也是文化中心,最後也成瞭政治中心,因為是村支書傢開的。

  村支書傢的建築,在村裡絕對是標志性的,紅磚到頂,上面鋪著石棉瓦,整整四大間,一間做小賣鋪,其他三間生活,房前是個小廣場,房前坐著一些閑散人員,靠著墻根曬太陽閑打屁,一幫孩子看見吉普車都驚奇的圍攏過來,既想看,又懷著敬畏,如地球人見瞭外星人般。

  那些閑散人,都停止瞭手裡的動作和嘴上說的,有點呆滯,木訥還有些挑釁的看著他們。

  這氣氛讓比較熟悉農村的葉南飛感覺奇怪,讓騾子更有點奇怪,騾子接觸農村人的機會並不多,那時候農村和城市有如種族隔離,是二元社會,互相別說來往,結交,婚配,你在城市呆時間久瞭怕是都不行,那就叫盲流,是要被收容遣送的,雖然改革開放瞭,但想在城市落戶,享受市民待遇,還是非常困難,一個戶口本就是你無法逾越的障礙。

  所以在騾子所接觸的農村人中,多是猥瑣謙恭狀,何時見過這種野蠻挑釁的姿態,李治國和胖子對這種狀況不陌生,但農村人可不是總這狀態,他們也有熱情,淳樸的一面,也看對什麼人。

  至於為啥騾子的印象是猥瑣和謙卑,那是因為他們脫離瞭自己的環境,而幾十年中,城裡人一直處於高高在上的位置,但是你來到他們的這,當然不一樣,我的地盤我做主,欺負過路陌生人似乎成瞭本性使然,可讓葉南飛奇怪的是,這麼一致的敵視還是不同尋常,畢竟頭一次來這裡,之前沒有啥恩怨情仇。

  進瞭小賣鋪,本想補充點物資的同時,看能打聽到一些消息不,結果連接待他們的老板娘都很不友好,拉著個臉,跟欠瞭她多少錢一樣。

  這小鋪裡可買的東西也不多,買瞭點餅幹,酒,汽水,再也沒有呆下去的必要。

  就在離開的時候,終於感受到瞭一點不同,櫃臺的對面是一面墻,靠墻坐著一排年輕男女,那些女孩投來的目光不是敵視挑釁,是有熱情和善意的。

  而隔著坐的男青年們則恰恰相反,道理不用多解釋,都說男人好色,女人同樣,就算幾人長相一般,但隻要穿著整齊幹凈,收拾的利索,和周圍這些男人一比較,順眼,養眼程度立判,不是說農村有多不好,不過在那呆久瞭,對形象這事確實是放棄瞭。

  這種氣氛下,讓人有點窒息,四人逃一般的走瞭,開車出瞭村子,看著白茫茫的群山大地,大煙炮刮著,一開車門吸口氣都噎人,此情此景可愁壞瞭騾子。

  師父,這可咋整?這冰天雪地地,咋弄啊?其他三人見怪不怪,在大山裡,什麼惡劣天氣沒見過,胖子幸災樂禍的道:今晚怕是要睡野外,騾子,你可得抗住嘍,哈哈哈。

  不會吧?那會死人的。

  李治國也跟著煽風點火:一點不忽悠你,真的住野外,嘿嘿讓你體驗一下生活,不信你問飛哥。

  師父,真的假的,這天住野外,會出人命的,還是住車裡吧,憋屈點總比凍死強啊。

  葉南飛沒空和他們扯閑淡,還在琢磨哪裡不對勁:住野外有啥害怕的,以前我們冬天打獵,住野外不是常事,放心吧,別聽他倆嚇唬你,包你比住車裡舒服,還能烤肉喝酒,吃飽喝的躺下就睡,住車裡才會死人,你開著火容易中毒,滅瞭火,咱真的凍死瞭。

  “哎…我說跟著師父沒差嗎,你個死胖子,拿你哥開玩是不……欠收拾哈。”

  “你看…我沒忽悠你啊,飛哥不也說瞭麼,在野外住…哎…別打,哎…我擦你麼狠。”

  “別瞎胡鬧瞭,騾子,趕緊的把路線說明白瞭,咱得選位置紮營,距離他們炭廠不能太近,也不能太遠,先觀察觀察。”

  說行動起來,相當迅速,也讓頭次參加這種行動的騾子大開瞭眼界。

  葉南飛根據騾子的指引,加上把車開到山坡上鳥瞰瞭下地形,就畫瞭張簡易的地圖,然後三人研究瞭一下紮營地,跟著找瞭個隱蔽的地方,把車隱藏起來,然後一人背著個大背包就這麼出發瞭。

  在炭廠所在地的山的另一坡,找瞭個窩風向陽的地,老傳統,最實用,還能就地取材的就是鄂倫春帳篷,砍瞭些粗樹枝,很快就搭建瞭一個圓錐體的窩棚,就是門留的小瞭點,恨不得要爬進去,騾子好奇,葉南飛解釋說,為瞭保溫。

  裡面卻是寬敞,四個人一點不覺得擁擠,中間是火堆窩棚邊收集瞭些幹草,騾子這時候笑瞭,果然比住在車裡舒服,看見三人各忙各的,有條不紊,顯然是多年形成的默契,這讓騾子羨慕不已。

  胖子已經在火堆上燉著湯和粥瞭。

  也確實如葉南飛所說,也準備瞭烤肉,騾子正準備親自上手烤幾塊,肚子已經咕咕叫瞭,誰曾想師父又叫他。

  葉南飛讓他帶著去偵查炭廠,騾子跟著來過一次,三人爬上瞭一處視野很好的山頂,俯瞰山谷中的炭廠,地勢不錯,谷中寬闊而平坦,谷的中心處錯落的堆放著木材,谷周圍的山坡處,均勻的排佈著炭窯。

  葉南飛用望遠鏡觀察著,同時遞給騾子一個。

  騾子新奇,又不懂操作,在那光鼓弄望遠鏡,哪有觀察。

  炭廠堆放的木頭很多都是成材,看來是天高皇帝遠,咋舒服咋來啊,按法規說,各個林場都有炭廠,主要是把成材樹的枝幹,還有一些實在用不瞭的,甩出來,煉炭,屬於廢物利用,讓這幫傢夥幹可好,半夜偷茄子,不管老嫩,一勺燴瞭。

  他一邊觀察著一邊詢問騾子一些細節,正看時候,望遠鏡下,竟然出現一個女人,這深山老林裡,一群爺們中,怎麼會有一女人呢?

  “我說騾子,怎麼著炭廠裡還有女人的麼?”

  騾子還在那捅咕望遠鏡,葉南飛沒好氣的:“用我這個,治國你幫他調好。”

  “哪呢?啊…………她啊?我擦,有名的公共廁所瞭,麼炭廠裡的爺們都上過,隨便幹,就是個賤貨。”

  葉南飛嗔怪的看瞭他一眼:“你就留點口德吧,這女人必有苦衷,就算她自願,對這山裡的爺們算是菩薩瞭,想想沒瞭她怎麼過吧,輕易得到的總是難讓人珍惜。”

  “那這誰都能上的女人不就是賤貨麼。”

  “那都是些沒心沒肺的糙爺們的說法,這你也跟著學?這女人在這幹啥的?不會就是為瞭滿足這些爺們特意安排的吧?那倒不是,是給他們做飯的,那事算是副業,嘿嘿嘿。”

  “管事的和監工能有多少人?幹活的呢?”

  “管事的,看工的,差不多20來人呢,幹活的不太清楚,約麼也有個3 ,4 十人。”

  “怎麼這麼幾個人幹活,需要這麼多打手看著的麼?你見過一群羊需要一群牧羊犬的麼?”

  “不是啊,據說,不光看著他們,還要看著這一左一右的林子,說是和當地林場簽瞭個承包合同,除瞭成材木以外,其他的東西都歸瞭癩疤子他們,癩疤子隻要炭,其他東西懶著理,不過這場子管事的薑義挺有頭腦,他發現,這山裡頭寶貝多得是啊,春天有山菜蘑菇,秋天有松子,榛子,蛤蟆,更別提平時打的大小野物瞭。”

  “用這些人是防著村裡人采山貨?難怪村裡人對外來人那麼敵視,這是做下仇瞭。”

  “啊……是啊,薑義這人腦瓜是活分,就是麼獨性,手底下這些人一點不浪費,沒閑著時候,啥季節都能安排上活,如果山貨癩疤子不要,就都成瞭看場子這幫兄弟的外勞瞭,不過山都看起來,和村裡人打瞭好幾架瞭,我看早晚不是事。”

  晚上回到營地,窩棚裡早就被篝火烤的暖烘烘的,粥和湯都煮好,胖子正在烤著肉,騾子一見眼睛都放出光來,搓著手,嘴裡嘶嘶哈哈的就要下手,被胖子一木棍敲瞭回來。

  四人圍著火堆,喝著玉米燒,吃著烤肉,喝著肉湯,美得騾子和胖子直哼哼,李治國倒是更關心葉南飛打算如何下手:“飛哥,咱下步咋整?”

  胖子不屑的道:“那還用說?半夜下手,把他們連窩端瞭,騾子說吧,你能負責幾個?”

  騾子摸瞭摸胖子的額頭,胖子莫名其妙:“你幹啥玩應?”

  騾子一本正經的:“我看看你高燒幾度瞭,那下面住著二十幾號打手,咱四個端瞭人傢?我看你燒的不輕。”

  “你才發燒呢,不就二十人麼,飛哥俺們多少人沒面對過,還怕他們幾頭爛蒜。”

  李治國給人的感覺總是保持著冷靜:“我看還是半夜偷摸把人救瞭,不打草驚蛇。”

  葉南飛並沒有發表啥意見,似乎滿懷心思的琢磨著什麼。

  “你說他們這些勞力都在哪劃拉來的?不能都是欠他們賭債吧?”

  騾子:“可不是,欠賭債的也分挺多種,這裡面大多數我看時二傻不正的一些人,老跑腿子,傻瞭吧唧的,死山裡都沒人管,他們就喜歡找這樣的,師父,你倒是說說,到底該咋幹?”

  葉南飛略一沉吟:“來到這地方我就感覺不對勁,就像你說的,炭廠和村裡矛盾不小啊,你們感覺是不是可以利用一下?”

  胖子眼睛一亮:“嘿嘿,飛哥的意思是不是讓他們幹起來。”

  騾子溜縫:“然後咱們渾水摸魚,這才叫神不知鬼不覺啊,哈哈哈,師父高,這麼幹他們還找不瞭後賬。”

  李治國:“那咋才能讓他們打起來?他們是有矛盾,可啥時候能磕起來,鬼才知道。”

  葉南飛:“這就是咱們要幹的事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