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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春天在哪裡

  白潔去美國三個月以後,我慢慢地從對她的情感中脫離出來。我沒有要她的地址,因為我不想給她寫信。但她卻給我寫過兩封信,我都沒有回。偶爾我還會想起和她在一起的日子。有時候還想象著很多年以後如果我們偶然在街上相遇,我會對她說些什麼。

  我拿到瞭駕照,通過關系在父親單位的車隊裡當上瞭司機。憑著我的小聰明和善於鉆營人際關系,一年以後就給領導開專車瞭。雖然很多事情有悖於我的良心,但為瞭生活過得比別人滋潤,我想沒有什麼是不能放棄的。工作像我想的那樣很輕松,平時就是接送領導上下班,或者去參加會議或者去郊區檢查工作用車。

  當然我必須要懂得一些和領導之間的潛規則。什麼事情能說,什麼事情不能說。

  什麼事情要沖在前面,什麼事情能躲就躲。把領導喂好瞭伺候舒服瞭,我自己想辦什麼事情就容易多瞭。那時候一個星期裡面有很多富裕時間我可以開著汽車辦自己的事。當然,最主要的是張嬸用。她沒事就會叫我帶她去商場或者是開著車在市裡閑逛。累瞭就到飯館吃一頓,當然是我付錢。每次她都會多點兩個菜,帶回去當晚飯。張叔曾經跟她說過,不要讓她老叫我開車帶她出去,畢竟那是公傢的車。

  「就因為是公傢的車我才用!不用白不用!你有本事也找個司機啊。」

  這個時候張叔就不說話瞭。

  當然我們還是會偷情。小雲快要考大學瞭,張叔出差的次數也比以前少瞭很多。雖然她傢還有沒人的時候,但出於安全考慮我們還是決定把偷情的地點改在我的車裡。有時候我會把車開到郊外沒人的地方,我們就在車裡做。張嬸比以前胖瞭些,烏黑油亮的陰毛襯托著屁股上的白肉,肥滿的身軀在我身下蠕動,發出銷魂的呻吟每每令我不能自已。也許是偷情的刺激,每次她都叫得很大聲,幸好是在郊外,沒有人聽見。

  我記得有一次我正和她在百貨大樓逛,那天商場裡面人潮湧動,摩肩接踵。

  我陪著她一個櫃臺一個櫃臺地瞎看,為瞭保護她不被別人擠到,身體緊緊貼在她後面。後來我下面竟有瞭反應,直楞楞地頂著她的屁股。她也感覺到瞭,我們會意地擠出人群,開著車直奔郊區。剛在一個沒人的地方停下來,她就迫不及待地掏出我的雞巴吮吸。

  「操我,操我,小海……」

  她急切地說。

  我戴上套扶著她的屁股,對著下面就用力頂上去。

  「哦啊……小王八蛋錯瞭!那是老娘的屁眼兒!」

  她用力攥著我的手腕喊。

  「沒錯,嬸兒,就是操你屁眼兒!」

  「啊,疼……慢點……慢點……挨千刀兒的王八蛋,啊……」

  這是我第一次肛交。我的雞巴在她的屁眼兒裡艱難地抽動,緊迫的感覺仿佛要將我擠壓進一個狹窄的通道,讓我進退維谷。我看著張嬸痛苦扭曲的臉,心裡沒有一絲快感。不知從什麼時候起,我已經對她沒有瞭最初的那種情感,取而代之的是純粹的肉欲。而當這肉體的滿足也變得淡漠的時候,我發現我的心裡是空的,我整個人都是空的,隻有一根暴突著血管的雞巴還活著,隨時隨刻地進出她的身體。我想逃開,遠遠地逃到一個沒人的地方,讓自己能重新找到當初的感覺。

  可我失敗瞭,我發現我已經不是原來的我瞭。有時候我想動物之間的性交有沒有感情?是不是隻是為瞭生育而性交?而我為什麼要性交呢?

  回城的路上,張嬸一直都大呼小叫地罵我是畜生王八蛋,竟敢操她的屁眼兒。

  害得她到現在下面都不舒服。要是有什麼事瞭,絕對饒不瞭我。而我心裡卻有一種莫名的暗喜。我請她到一個不錯的飯莊吃飯,點瞭一桌子菜。我抽著煙看著她吃,驀然發現那張曾經讓我心動的臉上現在卻充滿瞭俗氣。雖然歲月並沒有剝奪她的魅力,但那個醉心於她肉體的少年已經走遠瞭。

  後來,張叔不出差瞭,我便找借口說處長看得緊瞭,借機斷瞭和她的關系。我的心裡也沒有一點遺憾或者失望。該玩的都玩瞭,車到站以後就要下車,沒有什麼可留戀的。而我也清楚地知道張嬸是一個絕對不會把自己置身於危險境地的女人。我也曾短暫地交過幾個女朋友,但都沒有善終。我也不知道我究竟想要一個什麼樣子的女孩子。

  我很喜歡春天。雖然北京的春天短,風沙大,但總會有那麼幾天是暖洋洋的。和暖的陽光照在身上讓人感到舒服懶散,什麼事都不想做。這種天氣總是讓我想到生活中一些美好的事情。而這時我的心裡就有一種快樂的感覺。

  我開車帶著領導去參加一個會議。我聽說最近我們單位正在和一個公司談判做生意,發展第三產業。具體的工作由我們領導負責。路上我和他聊起來,做生意的事情我不懂,也沒有興趣,隻聽他說對方的要求很苛刻,如果想和他們聯合做生意,那我們要讓步很多。不過從他的話裡我也可以聽出來反正我們是國企,怎麼讓也是跟我們關系不大。但如果生意真的成功瞭,那麼我們每人都會得到好處,當然還包括我這個司機。

  到瞭會議地點,領導下車走進大樓,我把車開到停車場等著。不一會兒,一輛皇冠車也開進來,在我旁邊停下。車裡走出一個瘦高的司機,我立刻就認出他是王軍。他也認出瞭我,皮笑肉不笑地叼著一顆煙走過來跟我打招呼。

  「怎麼著?幾天沒見出息瞭,混上司機瞭。」

  「是啊,你怎麼沒見出息啊,還當司機哪。」

  他剛要急,馬上又笑起來。那種笑讓人三伏天看瞭都會發冷。

  「我告訴你,小子,你頂多就是一跑腿兒的碎催。和我比,你差多瞭。」

  說完,哼著小曲兒搖頭晃腦地走開瞭。我心想這次該不會是和白潔的媽媽談生意吧。

  回去的路上我問領導談的怎麼樣。他沒好氣地埋怨說對方是個女的,不好對付,很傲氣的樣子,不把他放在眼裡。來之前聽說她在生意場上是個人物,沒想到這麼難辦。比預計的還要做進一步的妥協。這些事情還得跟上級請示一下。

  我心裡特別能理解他的感受,想說點什麼又把話咽瞭回去。

  第二天下午我正在車隊和同事打牌,辦公室的小王進來說剛才有個電話找我,打到處長辦公室去瞭,她接的,是個女的。她告訴那個女的打車隊的電話。我想張嬸每次都會打車隊的電話,還有哪個女的呢。正想著,電話響瞭。我過去接,令我有些吃驚的是竟然是白潔媽媽打來的。她的聲音還是那麼冷,沒有什麼廢話。

  隻是說如果方便的話想見見我,有事要和我談。我答應瞭。我尋思著是不是白潔回來瞭?不過即使她回來瞭,我們也不會再在一起瞭。不過我還是想聽聽她的近況如何。

  我按時來到約會地點,一座大飯店的咖啡廳裡。她已經等在那裡瞭。她保養的很好,沒有怎麼變,臉上依然是一副不可一世的樣子。見我來瞭,隻是嘴角微微翹瞭翹。我坐下,要瞭一杯咖啡。

  「白潔要回來瞭。」

  「您放心,我不會再和她在一起的。」

  「我不是這個意思。」

  她喝瞭一口咖啡,接著說:「你知道我正在和你們單位談合作的事情嗎?」

  「知道。您叫我來就是為這個?那我幫不瞭您,我就一開車的。決定權在我們處長那兒,和我沒關系。」

  她點上一根中華煙,然後把煙盒扔給我。我也拿出一根點上吸。

  「是這樣的,我想讓你做件事。」

  「我說過生意的事我……」

  「不是生意的事。這是兩千塊錢,你先拿著。」

  說著她從包裡拿出一個牛皮紙的厚信封放到我面前。

  「什麼事?」

  「你知道我有個司機,他最近老是給我找麻煩。我想讓你教訓他一頓。」

  「等會兒,我不太明白。您能說的再清楚點兒嗎?」

  「還要怎麼明白,我隻想讓你教訓他一下,反正他以前也欺負過你。」

  「那是太早的事瞭。我都忘瞭。」

  我又點上一支,慢悠悠地抽。「除非您告訴我到底因為什麼。」

  她瞪瞭我一眼說:「好吧,是這樣,我有兩盤錄音帶在他手裡。」

  「看來這些錄音帶很重要瞭?」

  「是的,是關於我和另一公司做生意,裡面涉及到我給他們提供好處的事情,屬於商業機密。他不知道怎麼偷錄到我們私下的談話,威脅我要把錄音帶交給公安局。除非我答應他的條件。」

  「他要多少錢?」

  「總之很多。我想讓你把這兩盤錄音帶拿回來。另外再教訓他一頓。事成之後我會再給你三千。到時候我會跟你一起去。我就在樓下等,事情完瞭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幹嘛找我幹這事?我不像好人嗎?」

  「不是。我覺得現在你是我唯一可以相信的人。」

  「哦?我怎麼著聽著那麼別扭呢?」

  「我是說真的。雖然以前因為你和白潔的事情,我們有過誤會,但我想白潔看上的男孩子應該錯不瞭。」

  「得瞭得瞭,當初你好像不是這麼說的吧?」

  「那時我是……」

  「行瞭,別說瞭,我答應你。把他的地址和你的電話給我,到時候我給你打電話。」

  我找到瞭常建,把兩千塊錢都給瞭他。他很仗義地說不要錢,但我跟他說這是別人讓我辦的事,這錢不要白不要。最後他收下瞭。第二天他就帶瞭兩個五大三粗滿臉橫肉的傢夥來見我,說是這倆哥們都是從新疆回來的,現在跟他是鐵磁,做這事就在業務范圍之內。

  我們幾個按照約好的時間來到王軍傢的樓下。遠遠地就看見白潔的媽媽站在一棵樹後面,我走過去和她打招呼。

  「你不和我們一起上去看看?」

  「我還是在這兒等。一手交錢一手交貨。他現在就在傢裡。」

  「好吧。你等著。」

  我走回去,常建問我:「那女的誰呀?」

  「傻逼。」

  進瞭樓,開電梯的女人看見我們幾個,又特別是那兩個一看就像剛放出來的人,緊張地躲在電梯的角落裡不敢出聲,我試著對她笑笑,她恐懼地立刻閉上眼。

  我走在前面敲門,門很快就開瞭,常建帶著倆人就闖瞭進去,揪著王軍就是一頓暴打。他也許還沒搞清楚是怎麼回事,哭爹喊娘地慘叫。常建找瞭一塊破佈把他的嘴堵上,接著又是拳打腳踢。我點著一顆煙看著,不知怎的想起瞭白潔。

  過瞭一會兒,我讓他們停瞭下來先出去。這孫子已經趴在地上站不起來,眼淚鼻涕和著鮮血在臉上一片模糊,悲慘地哼哼,像是在唱地方戲曲。我把他嘴裡的佈拿出來,看著他。

  「還認識我嗎?」

  他掙紮著用紅腫的眼睛瞄瞭我一眼,嘴抖個不停:「哥,哥們兒,以前的事兒都是我不對……」

  「今天我來不是為瞭以前的事。是有人讓我幫她這個忙。我想你也知道是誰吧?」

  「蔣……這個臭娘們兒……」

  他無力地低下頭。

  「挺聰明啊。她讓我告訴你,這次隻是一個警告,如果你在敢給她找麻煩,下次就不光讓你流血瞭。」

  他用力地點點頭。

  「對瞭,她說還有什麼東西在你這兒,讓我拿回去。好像是什麼錄音帶。」

  「是,是錄音帶……」

  「那就快點給我吧,省瞭我們動手找瞭。」

  他艱難地站起來,踉蹌地挪到酒櫃前,從最下面的抽屜裡拿出兩盤錄音帶交給我。

  「你沒有其它翻錄的瞭?我可不想再來第二次。」

  「沒有沒有,我發誓。就這兩盤兒。」

  我收好錄音帶走出去,到瞭樓下交給白潔的媽媽,她遞給我一個厚厚的信封,就轉身快步地離開瞭。我和常建他們去瞭一個飯館喝酒,把其中兩千塊錢給瞭他們。常建興奮地說這可比練攤賺錢,以後就他媽開一間替人打架討債的公司。

  晚上我來到白潔傢的樓下,看見窗戶上亮著燈光就上樓敲門。

  「你?你來幹什麼?」

  蔣麗英站在門後用警惕的目光盯著我。

  「怎麼瞭?完瞭事就不認人瞭?」

  「你有什麼事嗎?」

  她的語氣稍稍緩和瞭點。

  「當然有事瞭,不能讓我進去說嗎?我不是你唯一相信的人嗎?」

  她不情願地把門開大瞭些,我側身擠瞭進去。

  她的傢很大,看得出很多傢具擺設都是進口的。

  「好瞭,說吧,你有什麼事?」

  她雙說交叉在胸前站在電視櫃前,和我保持一定距離。

  「那兩盤帶子呢?」

  「我已經毀瞭。」

  「你連聽都沒聽一下嗎?」

  她瞪大瞭眼睛,似乎明白瞭什麼。

  「我這兒還有兩盤,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聽。蔣麗英,我也是剛知道您叫這個名字。」

  我從兜裡掏出兩盤錄音帶在她眼前晃瞭晃。

  她的臉通紅,聲音提高瞭很多:「別想騙我!錄音帶我已經毀瞭!」

  「其實我本來就是好奇,打算賭一下,要是當時你檢查一下,也許就會發現的。」

  「你想要多少錢?你說個數。」

  「錢算個屁啊,有錢真能辦所有的事嗎?我不要錢。」

  「那你想要什麼?」

  「聽瞭帶子以後,我現在對您特別感興趣。」

  「流氓!」

  「把衣服脫瞭。」

  「什麼?你說什麼?你怎麼敢……」

  「操!你以為我還是背著書包聽你訓斥的小屁孩嗎?都他媽是互相利用。你利用我,我也順便利用你。反正你也不是什麼純情少女瞭,脫吧,你要是不想讓別人聽到這兩盤帶子,就脫。完事之後帶子歸你,我立刻走人。別忘瞭,我還是你唯一能相信的人。」

  她一動不動站在原地,雙臂環抱在胸前怒目圓睜瞪著我。我點上一支煙坐在沙發上看著她。

  半晌她緩緩抬起手開始慢慢地解衣服。豐滿高挑的身材並沒有因為歲月的改變而衰敗,隻有隆起的小腹暴露出中年的痕跡。聳立的乳房如熟透的果實在燈光的照耀下與肌膚形成兩輪圓滿的暗影。一片油黑的陰毛簇生在兩腿之間像是一團濃的化不開的墨。雖然她沒有張嬸漂亮,但整體散發出的氣質是張嬸所欠缺的。

  她低著頭,咬著自己的嘴唇,雙手不自然地擋住私處。

  我迫不及待地過去抱著她,她隻微弱地稍作掙紮便屈服瞭。我連拉帶拽地把她按倒在沙發上,從後面插瞭進去,粗魯的快感立刻使我的生理神經亢奮到極點。她把頭深深埋進雙臂裡,傳出輕輕地哭泣聲。我按住她的大屁股,看著我的雞巴在她的肉縫間進出,周圍的黑毛很快就被淫水浸濕瞭。

  我拼命地一次次碰撞她的下面。她的哭泣聲開始大起來,我的手伸到前面用力揉搓她的乳房,她的聲音隨著我手的力度而改變。

  我把她翻轉過來,她用手顏面而泣。我分開她的大腿挺著雞巴插瞭進去。我無法描述此刻的心情,隻感到我身體裡有另外一個自己在不斷地壯大,將我完全掩蓋下去。其實如果剛才她堅持拒絕我的話,我肯定會放棄的,而且會落荒而逃。

  但我又一次僥幸地贏瞭。隻是這勝利並沒有給我帶來預期的興奮。肉體上的刺激是那麼勉強,而我心裡卻隱約地有一種罪惡感在膨脹。那條沒有盡頭黑色的胡同向前無限的延伸,我慌亂拼命地跑。不知道已經跑瞭多遠,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停下來。

  這時我忽然瞥見就在電視旁邊的一角,擺著一張白潔和她的合影,熟悉的笑容讓我的心裡一緊。我立刻低下頭,把視線移到她那顫抖的肉體上,更加使勁地操她。我看著我的雞巴在她那條黑色的肉縫中間進進出出,像一架沒有生命但卻充滿瞭力量的機器。我忽然覺得自己非常可笑,像個小醜,而且每一次的抽動都把這可笑增加一分。

  不知過瞭多久,我射瞭。看著乳白色的精液慢慢地從她那雙腿夾緊的黑毛中一點一點滴出來,順著大腿流到沙發上,我的腦子一片空白,像是從山上滾落下來,全身沒有任何感覺。我站起身從衣服裡掏出兩盤錄音帶扔到她赤裸的身上就走瞭出去。

  我開著車在市裡漫無目的地行駛,白天的熱鬧嘈雜早已隨著夜色悄然沉寂。

  長安街兩旁的路燈光彩明亮一直向著黑暗的遠方延伸下去。晚風從車窗外吹進來,仿佛是一個遙遠的故人在輕撫著我的臉。我的思緒有些混亂瞭。這時收音機裡面傳來一個稚嫩的童聲:「下面請聽北京市少年宮合唱團演唱的歌曲,《春天在哪裡》」

  「春天在哪裡呀春天在哪裡春天在那小朋友的眼睛裡看見紅的花呀看見綠的草還有那會唱歌的小黃鸝……」

  我不由自主地跟著唱起來,眼淚無聲地滑到嘴邊,是咸的……

  春水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