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光暗淡。
貴妃椅上縮著一個小小的身影,躬成一個小蝦米的樣子,修長的手柔若無骨,軟軟的覆著眼睛。
容巖坐在不遠處的沙發上,面無表情,一杯接著一杯的灌著烈酒。
秦宋急匆匆推開門走進來時,就看到這樣安靜詭異的景象。“四哥……”容巖一記凌厲的眼神殺過來,秦宋硬生生的吞下後半句話。
紀南立刻的坐起來,一疊聲的問:“他人呢?”
秦宋猶猶豫豫的看向容巖,他要早知道容巖在這裡,再給他十個膽子他也不過來。二哥這個人,平時最是親和有禮風度翩翩的,可是真的板起臉來,比誰都嚇人。得罪大哥,最多被打一頓,三哥麼,被他折磨一下也就好瞭。可二哥,沒有人知道他的瘋狂底線在哪裡,未知的才最恐懼。秦宋此刻很是恐懼。
“阿宋,李巖他人呢?”紀南鞋子也不穿,下瞭地赤腳向秦宋撲過來,按著他的肩膀猛搖。秦宋被她摧殘的要散架瞭,連忙告饒,“燕回說,還在境外那批人手裡。燕回不做軍火,和他們沒什麼大的交情,況且——四哥,別搖瞭別搖瞭我要吐血瞭!”
紀南放開他,回身取瞭外套就往外走。
手還沒有搭上門把,就被一股大力給扯瞭回去。容巖把她死死的摟住按在瞭懷裡,面色鐵青,“小六,出去。”
秦宋腳底抹油,跑的飛快。別說他不講義氣,其實他們幾個都知道,二哥和四哥之間,一向是有些不一樣的,容巖根本不會把紀南怎麼樣。
紀南在容巖懷裡無聲而劇烈的掙紮,容巖任憑她像小獸一樣撕咬他,兩隻手鐵箍一樣,就是不放手。
男女力氣到底懸殊,紀南一會兒就不動瞭,伏在容巖胸口嗚嗚的哭。
“二哥……你讓我去好不好?求求你……”紀南揪著他的領口,可憐巴巴的抬頭看他,大大的眼睛睜的烏圓,飽含淚水,像一隻小鹿一樣純真。
容巖心裡絞痛,手下的勁道卻還是不減,“你以為,我不攔著,你就救得瞭人?那是你能逞兇鬥狠的地方麼?就算你全身而退,你爸爸不要剝瞭你的皮?大哥呢?”他伸手柔柔的擦拭她的淚水,“再說,小四,我既然那時都沒有出手阻止,現在又怎麼會出爾反爾?”
紀南絕望,“為什麼?大哥要對付方亦城,為什麼要連累到他?”
她想到李巖現在不知道受到什麼樣的折磨,就心急如焚。
他們警方特別小組這次的行動,是有人事先透瞭風聲的,換句話說,這是一個圈套。境外那幫人折在方亦城手裡多次,這次是絕地大反擊,在有心人的默許之下,方亦城那隊人最後被扣下瞭七個人,李巖就在裡面。
容巖冷笑,貼近她的臉,兩人幾乎呼吸相聞,“小四,你說——你告訴我,我是為瞭什麼?”
他的眼珠子是琥珀色的,仔細看去,有些妖氣流轉,紀南的眼淚更加洶湧。
“大哥沒有要對付誰,否則方亦城那支人全折那都不夠瞧。他隻是要給方亦城一個警告。”
按他的本意,是要借境外那批人的手索性拔瞭方亦城,所以那些人事先來試探梁飛凡這個地頭蛇的意思之時,容巖默許瞭。
他把這個消息帶給梁飛凡的時候表達瞭一下自己的看法,梁飛凡卻冷冷的一笑,“要除瞭方亦城,我有上百種方法。不過,我不屑用這些手段得到她。”
容巖聳聳肩,其實,大哥是怕一旦方亦城死瞭,他再也沒機會把他趕出顧煙的心吧?還有什麼比死去的情人更永垂不朽的?
不過麼,他不那麼認為,小四和顧煙不一樣,隻要她身邊沒有那個人,他慢慢的總能贏回她的心。
“不要哭瞭,小四,不要哭,我的心都要被你哭碎瞭。”容巖語調溫存,輕聲哄她。
紀南無力的伏在他懷裡,“二哥,”她悶悶的喊他。
“恩?”
紀南站直瞭,輕輕的一推他,往後一步,淚洗過的臉如青山雨後,容巖看的更是如癡如醉。
她用手背胡亂的一抹淚,咬咬牙,飛快的將身上的T恤脫瞭下來,又反手解瞭胸口綁著的佈條,那是勒胸用的。
容巖怔怔的看著她,小小白白的身體瘦弱而曲線起伏,胸部的形狀很小巧,精致可愛的讓人想吞下肚去。細細的腰,線條誘人,往下是一條松松的牛仔褲,她半裸的樣子清純卻帶著致命的誘惑。
紀南貼到容巖身上去,握住他的手,按在自己□的胸上,另一隻手勾住他的脖子,送上瞭自己的粉唇。
容巖的呼吸變的急速,眼裡有猩紅的瘋狂顏色。他收緊瞭大手,在她綿軟的胸上揉捏,她平日裡都穿著寬大的衣服,這會兒揉上去其實很是有料,掂在手裡,溫熱滑膩,他不由自主的加大力道,留下一個個的指印。她的唇微涼,他就含在嘴裡溫熱著,舌頭一點點的進入到她的小嘴裡,勾出她甜美的津液來,再全數吞入肚裡。
紀南很生澀,並不懂得如何的迎逢,卻比容巖遇過的所有女子都能挑起他的火熱欲望。
大手解開她牛仔褲的扣子,拉鏈拉下。
他的手沿著腰線一路往下,抓住她臀部的嫩肉,狠狠的搓揉,同時把她的下身按緊在自己的敏感部位。
半褪的褲子讓她很容易感覺到他的火熱危險的抵著她,紀南被吻的奄奄一息,雙手胡亂的在他背後抓著,揪扯著他的頭發,他的愛撫讓她有崩潰的感覺。
容巖的手松開她,往下探去,隔著薄薄的內褲捏弄她的幽謐。紀南從未被別人觸摸的敏感被他輕捻慢挑,漸漸的有粘液透過佈料,沾在他的指上。
他的手指漸漸從內褲邊緣探進去,手指直接磨在嫩肉上,往裡面輕輕的探進去,她微微的濕潤,他的手指推入有些困難,一點點的進去,感受她綿軟的嫩肉包裹住手指的銷魂,他低低的喘,手指進進出出的□起來。她隨著他的動作微微的顫,惹人憐愛的樣子看在容巖眼裡,隻想推倒瞭她直接進入到她身體裡去。
他拉起她的小手,引導她握住待會要疼愛她的東西,她的手覆在上面隻是顫,就這樣不動也舒服的容巖嘆氣。加進瞭一隻手指,迫不及待的擴張她。
紀南忽然哭出聲來。
容巖全身瞬間一僵硬,慢慢慢慢的退出瞭手指。替她整理好褲子,把身上的外套脫下來裹住她。紀南泣不成聲,埋在他胸口哭的襯衣都濕瞭一大片。
“怕瞭?”他的嗓音還是沙啞,壓抑著欲望的張力,下身硬邦邦的頂著她。
紀南不回答,哭的越發淒慘。
容巖嘆瞭一口氣,把她抱起來,走到沙發上坐好,把她橫放在膝蓋上。她的眼淚涼涼的沁到皮膚上,一直涼到他的心裡去。
“小四,小四……”他無力的低喃。
紀南一生流下的眼淚加起來也沒有這一天流的多。
容巖一向冰冷堅硬的心一點點被她咸濕溫熱的眼淚泡軟。他本來打算,她既然送上門來他就收下,至於李巖,大哥不收拾他,他也不願意放過,敢動他的女人,下場隻有一個死字。
紀南抽抽噎噎的,“說好的……隻要我願意……我就喜歡他!我就願意和他在一起……你……你……說話不算數……”
容巖心裡哄一聲被沖出一個大洞。
那個夜晚,璀璨的星空下,山頂的風吹的小四的白色衣褲飄飄欲仙,她明亮的雙眼,比天邊的星子更為動人。兩個人躺在敞篷的車裡,看著星星喝著酒。他一時情迷,勾過她的脖子在她唇上輕輕的吻,她被壓在身下,滿臉緋紅,憋氣到差點昏過去。他笑著放開她,小四摟著他的脖子認真的問,“你發誓,隻喜歡我一個人,我們就在一起,好不好?”
他那時是怎麼回答她的?哦,他說,“小四,我隻能保證,無論和誰在一起,我最喜歡的是你。”
小四眼裡的星光,一瞬黯淡。
那時的容巖以為,哪有人可以一生隻愛一個人的呢?把她放在第一位不就可以瞭麼?
可是不可以,他倔強的小四,就這樣漸行漸遠。某日他恍然大悟回首急追時,他執著的小四,他倔強而勇敢的小四,她說對不起,二哥。
他容巖是誰?他無謂的一笑,“沒關系,小四,隻要你喜歡,隻要你願意,二哥隻要看到你開心就好瞭。”
但是,看著她在另一個男人的懷裡淺笑低語,她偷偷在傢裡換上別人送的連衣裙,紅著臉的樣子。他心裡針紮一樣的不舒服。
“小四,二哥後悔瞭。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他抱著她,像抱著天下。
懷裡的人不說話。
他低頭去吻她,在她臉上胡亂的親,舔她的睫毛,吮她的唇,逼她回答。
紀南艱難的開口,“我可以把身體給你——如果你要瞭我就願意救他。要是……要是他因為這樣再不要我瞭,我隻好把他放在心裡愛一輩子。那樣的話,二哥,我也恨你一輩子。”
容巖抵著她的額頭,兩個人都縮在沙發上。
半晌,紀南的眼皮上涼涼的濺上液體。她不想睜開眼去看是什麼。
容巖的低喃痛楚的刻到骨子裡一樣,“我不過就是後知後覺……小四……小四……你就不能等等我麼?”
哪裡能等?愛情裡的事,從來都是一日千裡。你以為不過是一段時光,哪裡知道,其實錯過的就是一生。
容巖抱著她,好久好久不說話也不動,久到紀南以為他睡著瞭。
“我隻能保證,他近期不會有生命危險。要他們放他回來,還是要大哥說瞭算。”容巖再開口,已經恢復瞭平靜,又是那個風度翩翩玩世不恭的容傢二公子。他把紀南放在沙發上,撿起她丟在地上的衣服,遞給她,他背過身去點瞭一支煙。
紀南紅著眼,默默的穿好衣服。
“二哥,謝謝。”紀南由衷的說,境外的生意以前都是他替大哥在打理的,境外那批人一定會給他面子。他能這樣保證,李巖就一定安全。
容巖苦笑,“謝什麼。”
紀南跳下沙發往外走,容巖忽然又叫住她,“小四!”
紀南回頭,“恩?”
容巖狠狠的吸瞭一口煙,笑瞭笑,“沒事,去吧。我就是——想叫你一聲。”
其實,不是的。小四,其實我還是想問,為什麼?為什麼就不能等等我?現在,丟我一人在這裡,我要怎麼辦?
煙頭明滅,容巖看著紀南急匆匆離去的背影,眼裡的光彩一點點的湮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