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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廿五回:美人嬌兄爭弟搶 囚地牢冷辰夜探

  冷辰看傢丁把姽嫿推推搡搡的往外“請”走,心裡急個要死,忙道:“還請夫人三思,忠貞夫人乃是皇命欽封的一品誥命,若是處置不當,有損邵府顏面。”

  王惜月眼眸半垂,低著頸不作聲,也不知想些什麼,真真是愁壞瞭旁人。

  邵瑜緩過神兒來,連忙穿好褲子和外袍,胡亂的系瞭系,撲倒在母親面前,道:“母親,小嬸和兒子情投意和,要怪也該怪兒子引誘她,萬萬處置不得啊!”邵瑜哀求母親,動之以情,他如此想:反正我是邵府長公子,把錯全攬下來也傷不到半根毫毛,最多讓母親說幾句打兩下出出氣罷瞭,但若是處置瞭小嬸子,他要上哪裡去找這麼合心意的絕色美人。

  “情投意和?”惜月這才抬頭,好像聽到瞭天大的笑話,氣道:“好糊塗的逆子!”

  邵瑜還待分辨,這時外面吵鬧起來,原來是邵瑾坐著軟轎趕到瞭,正碰見傢丁門壓著姽嫿出門,小嬸子忒是不愛惜自己,鬥篷也沒有加一件,他一把將美人兒扣在懷裡暖著,傢丁不敢動他,邵府的三公子也是個無法無天的脾氣,可又不敢不服夫人命令,一時僵住,左右為難。

  邵瑾抱著懷裡溫軟香馨的身子,感謝蒼天讓他及時趕到,對著虎視耽耽,蠢蠢欲動,就要上來拿人的傢丁喝一聲:“有邵三郎在,我看哪一個敢動嬸子!”他雖是病著,但是美人兒當前,這一句吼得是氣吞山河。

  有這招英雄救美人,嬸子再大的怨氣也該消瞭,以後少去花叢流連,也就是瞭。

  “逸真救我……”姽嫿伏在他肩膀在啜泣,可哪來的眼淚?

  “嬸子不怕,一切有我在。”

  “三公子,麻煩您別為難小的們,這個姑娘是夫人要辦的,我們哪敢不聽……”

  “混賬!這是忠貞夫人,聖旨上有名有姓有封號的,什麼姑娘,你們這些蠢東西,還不知冒犯瞭誰!還不快快退下。”他往下哄蒼蠅似的趕人。

  邵瑜細一聽是外面是邵瑾的聲音,也是詫異,想:三弟來做什麼?

  他是知道邵瑾也對嬸子有意,老二邵玨也是,平時多上西院走動的也少不瞭他們,不過美人又有哪個英雄會不喜歡,嬸子應該還是愛他多一些,畢竟他是長子,這次父親又打得勝仗,皇上一高興,也要奉個王爺來當,今後由他邵瑜世襲爵位,那是板子上釘釘子的事。

  大夫人惜月道:“走,咱們也去瞧瞧,到底有幾個‘情投意和的人’攔著。”她抬腳往出走,邵瑜後面跟著,母子倆出瞭寢房。

  邵瑾見著自傢大哥,竟從那嬸子內室出來,襟角松斜,衣帶不整,一見便是胡亂中整穿的,再看懷裡佳人,櫻唇腫脹,嬌艷欲滴,那張蘇俏標志的小臉紅潮未褪,這……

  “嬸子,難到你和大哥他……”

  “當日我叫逸真你早做打算,卻不想命運多舛……”美人兒以袖掩面,拭瞭兩滴清淚,嬌音婉轉,且斷且續,“我一個寡婦人傢,無所依仗,怎禁得住他一磨再求的糾纏,偏偏你又傷我的心,嗚嗚嗚……我好命苦……也罷,便叫夫人處置瞭去,早日歸塵入土,倒也落個幹凈。”

  邵瑾一聽,這還瞭得,趕緊勸慰,心肝寶貝兒的喚著,說她若是有個三長兩短的,不如他也不要活瞭,一起埋瞭幹凈,鳳欽見這邊溫存有趣,像對野鴛鴦,也是火冒三丈高,躥過去拉住姽嫿,對三弟道:“逸真退下,嬸子自有大哥回護周全。”

  三郎哪裡肯放,一手勾住她纖腰,另一手抓著她皓腕,往自己懷裡拖,道:“大哥有空不如勸勸母親,也算做一件好事,嬸子是怎麼依得你,你心裡頭清楚。”

  邵瑜也是來氣,道:“哪個不清楚?我看不清楚的是你!嫿兒與我乃是才子佳人,天造地設的一雙,你個風流浪蕩的性子,整日裡尋花問柳,收房納妾,不過白長一副好皮囊,也來與我爭高論低?”

  邵瑾又想打人,可一抬手胳膊都是軟的,便恨自己氣來的不是時候,隻問姽嫿給個清楚明白,道:“嬸子,你不要怕他,隻照實說,你心裡愛哪一個?”

  邵瑜也是盯著她,等她開口,心裡想的好,論文采,他與老二邵玨不過伯仲,他善丹青筆墨,暮允棋琴皆通,老三於此文道學問雖是平常希疏,但善騎射,若論胯下陽物,又以三弟為巨,雖然交好之時,嬸子總是受不住的低泣,但是女人麼,又有幾個不愛驢一般的事物,就是疼,也是愛的。

  這樣一想,他又無十分巴握,手拉著姽嫿,緊上一緊,催促她說個分明。

  “嬸子,你說!”

  “嬸子,不要怕他,你隻說你愛哪一個?”

  “夠瞭!”王氏氣也要氣死,那手抖的篩似的,霎時兩個耳貼子扇過去,打的“啪啪”作響,“荒唐的東西!當著下人的面,邵府兩個公子為爭一個淫婦,鬥雞似的渾鬧,還有沒有一點體面?”她對傢丁道:“把大公子和三公子,給我送回南院,沒有我的吩咐,不許出來!”

  兩個仍拉著姽嫿不放,至少誰也不肯先放,傢丁為瞭難,冷辰可不為難,他早看這兩個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公子不順眼,兩下點住穴道,叫人抬走。

  王氏行至姽嫿近前,道:“好個絕色的美人,見我一傢兩個三個的讓你迷的人不人鬼不鬼,得意是吧?”她繞著她轉上一圈,把手一背道:“你也莫急,不就是皇命欽封嗎?待明日我去宮裡請瞭賢妃娘娘懿旨,再將你這小淫婦浸瞭豬籠也不為遲。”她手一擺,“押下去!”

  此事鬧這麼大動靜,連邵湛的高堂父母也驚動瞭,找來王氏問話,一五一十的回稟,初時尚不敢信,又找瞭孫兒問話,那兩個還怒氣未消,見瞭面就冷嘲熱諷,定是被那淫婦挑唆的,沒瞭半點兄弟情誼,這才是信瞭。

  邵母道:“我原說她模樣周正,氣度不凡,全不成想是個來尋仇的禍害,也罷,待明日我與你一同進宮,早些處置瞭這妖孽。”

  邵父也是憂心,道:“湛兒不日將至,此事當真拖不得。”

  二郎暮允到是個人物,他在母親面前,一副受教聽勸的樣子,私下裡火速修書一封,叫來穩妥的親信八百裡加急的去給邵湛送信,為什麼這麼急?原來,這賢妃早年是邵湛的青梅竹馬,後因美貌多才名動宏景,被傢族送選入宮,之前這位娘娘與伯瑞也是頗多瓜葛,兒女情長,入宮之後,也說不好是不是仍舊藕斷絲連,暗通款曲,母親這一告,要是這位娘娘的醋勁兒上來,那小嬸子可是要香消玉隕,魂見閻王。

  冷辰夜探地牢,由背後點住兩名看守的穴道,閃身進來,見姽嫿正在草堆上縮著,這天寒露重,身邊一個火盆也沒有,隻一盞油燈,那火苗子還是星星一點,要滅不滅的,好不淒慘,看到這裡,他不由得心內一酸,想:可憐她一個孤苦無依的小小姑娘,哪受得如此活罪。

  忙將她手腕兒一箍,道:“夫人和冷辰去吧。”

  姽嫿站起身來,氣度高華,宛如謫仙神女,在這地牢之中,那絕代的風姿也不稍減分毫,悠悠問道:“你要我去哪裡?”

  “哪裡都好,隻不在邵府受罪便行。以後冷辰隨侍夫人,願由差遣。”

  姽嫿一窒,盯著他的英偉容貌看瞭半晌,才道:“你到是個好人,不過……”

  “不過什麼?”冷辰追問道。

  “不過……”姽嫿淡然一笑,慢慢說道:“我卻是不肯走的。”

  冷辰詫異,急道:“為何?你難道不曉得明日王夫人就要去面見皇妃,就為給你請個死罪麼?”

  “死又何懼,我是邵傢八抬大轎抬進門來的,此生已是這裡的人,死也是這裡的鬼,沒什麼好怕的。”

  冷辰給她這漫不經心的樣子氣死,道:“好糊塗的夫人,你難道以為邵傢那三個是真愛你麼,他們不過圖你美色和身子,你怎麼不明白?”他把姽嫿拽進懷裡摟著,用體溫熱著,嘴唇胡亂的親著她的脖頸,“冷辰才是愛你的真心人,你知道嗎?知道嗎?”他一字一句的追問,就差掏心挖肺。

  懷裡抱著日思夜想的佳人,冷辰是情難自禁,越吻越是火熱,把她絕色的一張俏臉頂禮膜拜似的吻瞭個遍,又到櫻唇上流連,包住她兩片花瓣似的小嘴兒吸吮……姽嫿一隻玉腕勾住他肩膀,嚶嚀一聲分瞭唇與他交接,兩個火熱吻做一團,親嘴到一處,他吸瞭她的香舌尖去咂,唧唧有聲的品著,那些津唾竟似蜜般甜,如何也愛不夠,捧瞭她的螓首深深的攪動著,心魂飄蕩,如墜夢中,亦吻得她是嬌喘籲籲,嗚嗚的吟叫。

  一吻且畢,又見她星眸慵展,粉頰貼慰,美得是世間少有,天上難尋,冷辰不過是個二十四五歲的青年,亦看得是欲火焚身,難以把持,俯瞭首又去親嘴,此一回更是心急火燎的吸吮,大手摟住她的身子亂揉,不知輕重的捏撫,恨不能把她化在自己身子裡才好,嘴裡胡亂道:“嫿兒,我的嫿兒……”

  姽嫿攔住他欲將探向自己雙乳的手,道:“冷辰,我原說你是個好人,卻不想也是個欲多情寡的男子,如今你若強索我身子,又與他們三個有何不同?”

  冷辰百口莫辯,忙將她放開,道:“我……”

  “你什麼?”姽嫿輕松撫去衣衫上的褶皺,理瞭理雲鬢,道:“你若真是幫我,隻將我的八寶攢金盒子拿瞭來。”

  “都什麼時候瞭,你還用它做甚?”冷辰把眉一皺,想那藥丸不過是婦人傢用來美膚香身的東西,這命都快沒瞭,卻還惦記那沒用的東西。

  “你不是隨我差遣嘛?”姽嫿冷笑,“原來也是哄我。”

  冷辰咬牙道:“也罷。”他一跺腳離開,去取她要的那隻攢金盒。

  次日一清早,王氏與邵母穿整官服一新,乘車駕入宮面見賢妃,宏景前皇後於兩年前英逝,再過一年,滿瞭喪期,有著邵湛在背後支持的賢妃柳氏,這後位八九成是坐定瞭,而後宮事務,由去年起便是她在主理,上下都是制的穩穩的,到不是說她有多賢良,萬眾歸心,其實是夠狠辣──稍不順眼的,早連屍身都找不到瞭。

  兩個到得早,公公隻說賢妃尚在沐浴,他們忙塞瞭銀子請他通稟,公公這才一揚拂塵轉去瞭內殿。

  那青紗賬裡,兩個人影鴛鴦交錯。

  “好親娘,快給兒子親個小嘴兒…”一個浮浪的聲音戲道。

  賢妃咯咯的笑著,銀鈴一般,直笑的花枝嬌顫,酥乳搖晃,她秀發上還滴著水珠子,想是剛剛浴過,衣衫半敞半掩,香馥馥的身子偎在一個金冠玉帶、皇子打扮的風流青年懷裡,那眉眼英俊,舉止放浪的,卻不是二皇子袁冕,又是哪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