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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國君病危

  秦雨寧的馬車駛入熙攘的大街。

  車子不急不徐地前行。

  人流喧鬧的帝都市街上,來往的車輛絡繹不絕,因而不論是駕車的李姓中年執事,又或者車內正蹙眉思索的秦雨寧,都沒有發現在他們的車子後方,另有一輛看上去頗為講究的馬車,正亦步亦趨地遠遠跟著。

  “夫人,有輛車子一直跟著我們。”

  在人多的地方自是很難去分辨,一到人較少的地方,那車子便很容易被察覺出來。

  “不用管它。”車廂裡傳出秦雨寧淡淡的聲音。

  “是,夫人。”

  到瞭下榻的四合院,李執事恭敬地服侍秦雨寧下車,迎她進院。

  隨後他返回院子外,看見那輛馬車沒有半點停留地朝他徐徐駛來,隨後一個身著華服,頭戴高冠的中年男子從車上下來,李執事頓時皺起瞭眉頭。

  “閣下從玉滿樓裡一路跟到這兒,究竟有何指教?”

  若非他眼力高明,覺得眼前這華服男子很不簡單,換作其他人,膽敢這麼明目張膽地跟蹤他們夫人,他早就動手拿下對方瞭。

  秦松笑瞭笑,“我是來求見你們夫人的,有勞兄弟給我通傳一聲。”

  李執事警覺地看著他,“求見我們夫人,卻連姓甚名甚都不敢說,兄臺請回吧。”

  “怎麼說,我也有段時間曾是蓬萊宮的常客,你身為你傢夫人身旁的高級執事,對本人一點印象都沒有瞭嗎?”秦松毫不動氣地問道。

  李執事眉頭皺得更深。

  他確是夫人身旁的得力下屬,但也並非時時跟在夫人身邊。特別是有時夫人數月半年沒有踏出島嶼半步,那種時候他便時常在外執行任務,自然不可能認識來宮裡的每一位賓客。

  不過經秦松的提醒,他確實覺得對方略有點印象,但絞盡腦汁,李執事仍是想不起來。

  “很抱歉,我該與兄臺素未謀面,沒有半點印象,若要求見我傢夫人,還請兄臺報上名來。”

  秦松見到周圍已有人註意到這裡,並不願惹人註目的他,頓覺無奈地道:“向你們夫人稟報一聲,我姓秦。”

  “名字呢?”

  “你……”

  “李執事,讓他進來吧。”

  就在這時,秦雨寧的聲音輕柔地傳入二人耳中。

  “是,夫人。”李執事一禮,“秦先生,我們夫人有請。”

  秦松連忙跨入院子。

  李執事領著他來到後院,秦松便見到一身白裙的秦雨寧,正靜坐在後院的八角亭裡。

  “李執事,你先下去吧。”

  “是,夫人。”李執事望瞭一眼秦松,徑直離開。

  “寧兒,你明知我就在你們屁股後面,為何還故意不放我進來?”秦松語氣裡有些埋怨。

  隨後他直接在秦雨寧身旁坐下,接著像回到自個傢般,拿起瞭石桌上的茶壺,倒瞭滿滿一杯,豪飲而盡,“少叫得那麼親熱。”秦雨寧瞥瞭他一眼。

  “你似乎很悠閑嘛,門派裡大堆的事務放著不管,一大清早便跑到玉滿樓求見瑾兒?真是吃著碗裡還看著鍋裡,連本宮的兒媳也敢惦記,哼,你是壽星公吊頸,嫌命長嗎?”

  秦松被她的美目瞪得心中一陣發毛,連忙叫屈道。

  “寧妹,這你可冤枉我瞭。世人皆知司馬大才女乃蓬萊宮未來的女主人,我秦松便是吃瞭熊心豹子膽,也絕不敢去打她的主意。何況寧妹應該很清楚,我對你是一往情深,這樣的事我又怎可能做?”

  見秦雨寧依舊冷冷地看著他,秦松連忙解釋道:“我是被幾位友人拉到玉滿樓裡,在那隻欣賞瞭兩晚雨兒姑娘的歌舞。寧妹也知我至今未曾一睹過大才女的容貌,人都是有好奇心的嘛,便冒昧求見,結果你也看到瞭,她的侍女不讓見,我不也乖乖地走瞭嗎。”

  “何況寧妹你是知道的,我對未出閣的少女向來是一點興趣都欠奉。”

  秦雨寧跟秦松畢竟多次發生過肉體關系,以她對他的瞭解,大概這都是真話。

  秦松這人什麼都不錯,就是偏愛人妻,未婚嫁的就是再漂亮他也是興趣缺缺,跟秦雨寧好之前也不知他暗地裡究竟勾搭過多少良傢婦女。

  當然,那應該是之前瞭。

  秦雨寧後來因沒法忍受秦松在房事上的後庭癖好,而選擇瞭陸中銘,令秦松懊悔不已。過後他在私底下作瞭很多挽回的舉措,誠意足得連秦雨寧都覺得無可挑剔,最後方諒解瞭他,兩人又恢復瞭藕斷絲連的關系。

  之後秦松自是再也不敢走她的後庭,每次即使二人情到深處,他也是小心翼翼,深怕一個不覺,肉杵搗錯瞭入口。

  有次兩人歡好完,秦松仍戀戀不舍地與她結合著,不願意拔出來,壓在她身上很苦惱地道。與秦雨寧共赴巫山的滋味仿如榮登仙境,自此世間除瞭她以外,他對其他女人已徹底失去瞭興趣。

  這大概也是秦松不論如何,再也不敢惹她生氣的原因。

  想到這裡,秦雨寧冷哼一聲,在這個話題上放過瞭他,“你來帝都做什麼?”

  秦松見她沒有追責下去,頓時松瞭一口氣,端起茶杯又喝瞭幾口,笑著說:“還能來幹什麼,自然是跟寧妹一樣,來赴會瞭。”

  秦雨寧有些疑惑,“赴什麼會?”

  “嗯?”秦松微一愣怔,“寧妹來帝都,不是來赴沂王的邀約嗎?”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秦雨寧回答道,“沂王並未給本宮發來任何邀約。”

  秦松頓時愣住:“怪瞭,蓬萊宮是雲州最大的本土勢力,沂王怎麼沒給蓬萊宮發出邀請?”

  “沂王邀請你來做什麼?”

  “自然是商議與南蠻人交戰的事宜。”

  秦松回答道:“前不久武原被南蠻人攻破,整個南州已落入南蠻人之手,朝廷據說上下一片震蕩。沂王的大軍隨後班師回朝,目前正在帝都北郊不斷地集結兵力,為征討南蠻人作最後的準備。”

  秦雨寧不解道:“兩軍交鋒,你一介江湖人士在裡頭摻和什麼?”

  秦松所在的聖劍門,門眾過千,在北州是數一數二的大勢力,但在動輒便是十萬以上的大軍面前,這點人根本起不瞭多大作用。哪怕是接近武宗級數的秦松親自下場,對大局的幫助也是微乎其微。

  秦松當然明白她的疑惑,當下很耐心地解釋道:“南州陷落對於朝廷而言,其嚴重性並沒有表面上那麼深。真正引起朝廷震蕩的,是白鹿先生的大徒嚴天工命喪於武原,這是連蜀山的清一真人都預料不到的事,更別提沂王他們。”

  “不論武原一戰有多慘烈,南蠻人那邊有多少高手,憑嚴帥武宗級的身手,殺出重圍絕不成問題。可最後的結果寧妹也知道,嚴帥與他的數萬精銳一個都沒有活下來,南蠻人那邊必定有專門針對嚴帥頂尖高手參戰。”

  頓瞭頓,秦松續道:“高手的個人武力在這樣的戰場上作用微弱,可若是人數達到一定程度,那將成為一股極為可怕的力量。因此沂王打算成立一個頂尖高手團,每一位成員至少要能一擋百。這樣的高手,我聖劍門也才不過二十人。”

  “可想而知高手團的組成絕不會是易事,但我也認為這是極有必要的。嚴帥已死,今九洲國便隻剩沂王一人可統帥大軍,為瞭避免重蹈嚴帥的覆轍,今趟沂王的個人安危絕不容有失。”

  秦雨寧聽完,問他道:“除瞭你之外,沂王還邀請瞭什麼門派?”

  “能邀請的都邀請瞭,就在來帝都的這幾日,我已碰上瞭蜀山與佛宗的人,另外還在玉滿樓裡碰見過煉器宗宗主。除此之外,許多名門世傢的傢主們聽說也大部分都到瞭。沂王組建高手團的消息早已傳遍帝都,寧妹竟對此一無所知?太奇怪瞭。”秦松顯得十分納悶。

  秦雨寧黛眉輕蹙,也覺有些奇怪,“這裡是蓬萊宮的產業,沂王是知道的,要通知也是一句話的事情。如此重要的事,沂王卻未有任何動靜,反而我還得從你嘴裡得知這一切……”

  “橫豎這兩日本宮會到王府拜會,屆時若沂王需要蓬萊宮的助力,便再與他商議吧。”

  “敢情寧妹並非受沂王邀請而來,不知此次來帝都所謂何事?”

  望著眼前端坐於石桌前,秦雨寧那被白色的流蘇長裙所包裹著的曼妙身姿,以及裙擺下探出的一對潔白的小巧繡鞋,秦松咽瞭咽唾沫,一邊問著,一邊忍不住大手往她的大腿摸瞭上去。

  “別毛手毛腳,也不看看這兒是什麼地方。”秦雨寧不悅地拍開瞭他的手。

  兩人的關系本身見不得光,後院這兒畢竟也不時會有下人經過,若被下人看見,多少會有些麻煩。何況秦雨寧因司馬瑾兒與他人有染一事而心情有點煩躁,自然對秦松此刻的舉動沒好臉色。

  秦松也知秦雨寧向來不喜白日宣淫,連忙賠笑,“我隻是想問問寧妹,有沒有什麼需要我效勞的,寧妹一句話,我秦松立即鞍前馬後。”

  秦雨寧瞪瞭他一眼,本想要他沒事就趕緊離開的,但想瞭想,又問瞭一句:“接下來幾日,你還有沒有到玉滿樓去?”

  秦松以為她是對自己流連於司馬瑾兒的玉滿樓而有些心生不滿,當下輕咳一聲,連忙道:“我隻是被幾位友人強拖進去,寧妹不喜歡我去的話,我立刻就推脫掉他們,絕不再踏入玉滿樓半步。”

  “這幾晚,你照舊到玉滿樓去。”秦雨寧沉吟片響,“你的四極步法獨步北州,我要你潛到我那兒媳的小樓外邊,替我監視有沒有什麼奇怪的人暗中去找她。我不方便現身,能神不知鬼不覺完成此事的,也唯有你瞭。”

  “監視大才女司馬瑾兒?”秦松頓時聽得一陣愕然,“莫不是大才女她……”

  像是聯想到瞭什麼,秦松難以置信地瞪大瞭眼睛,待到他望見秦雨寧微沉的玉容,秦松趕緊閉上瞭嘴巴。

  “我明白瞭,我定會照寧妹的吩咐去做,一會我便去勘察地形,為晚上的行動作準備。”

  秦松匆匆地走瞭。

  秦雨寧喚下人呈來紙筆,親手寫瞭張信書,隨後叫來瞭老管傢跟李執事,對前者道:“這封信,王管傢親自替我送到沂王府上。”

  “是,夫人。”

  “李執事,備車子,到皇宮一趟。”

  “是,夫人。”

  皇宮重地,守衛森嚴。

  平日便是朝中的文武百官上朝,也要經過一系列身份驗證方可入內,值九洲國聖君病重之際,沒有獲得通傳,膽敢踏進午門半步者,任你再位高權重,照樣立殺無赦。

  當秦雨寧報上來歷後,守在皇宮外的侍衛不敢怠慢,立即入內通報。沒一會兒,一位侍衛頭領打扮的人匆匆步出,十分殷勤地把秦雨寧迎瞭進去。

  “劍姬請隨小人來。”

  “皇後娘娘曾親自交待,倘若劍姬前來,無需向宮裡通傳。”

  侍衛頭領一邊領路,一邊殷勤地解釋著,待到過瞭午門,進入皇宮內時,那侍衛頭領方止步道。

  “後宮重地,小人隻能送劍姬到這,這位是花公公,接下來由他親自帶劍姬去見娘娘。”

  秦雨寧頜首,“有勞公公。”

  那花公公臉上帶著諂媚的笑容連道,“不敢不敢,能為劍姬領路乃奴婢的榮幸,劍姬請隨奴婢來。”

  一路穿穿行行,小半個時辰後,花公公方領著秦雨寧來到瞭皇後居住的華清宮。

  “請跟娘娘稟報一聲,說劍姬來瞭。”

  花公公吩咐瞭華清宮的小宮女進入稟報,不一會兒,急促的腳步聲傳來,一位身著宮裝,年紀跟秦雨寧相仿的美貌麗人,在兩名小宮女的伴隨下匆匆地走來。

  “雨寧妹,你終於來啦。”見到秦雨寧,她的臉上才洋溢起瞭一絲笑容。

  秦雨寧迎瞭上去,親熱地牽上皇後的手,略帶歉然地道,“妹妹近來俗事纏身,一直沒來看望姐姐,還望姐姐莫怪。”

  “雨寧妹這是哪裡的話,你能來探望姐姐,姐姐不知有多高興。”

  皇後的芳名叫做衛雪菲,年紀僅比秦雨寧大一歲,兩女一直以姐妹相稱。

  秦雨寧細審她的臉色,見她雖美麗依舊,但眉眼間的疲倦難以掩飾,便道:“姐姐這陣子似乎清減瞭,是因為聖上龍體的緣故嗎?”

  “你們都給本宮退下。”衛皇後揮退瞭禦花園裡的一眾宮女下人。

  “是,娘娘。”

  待到隻剩二女後,衛皇後才喟然輕嘆,一臉愁苦地抹起瞭眼淚。

  “近些日子,聖上的龍體每況愈下,之前尚還能撐著去上朝,到瞭最近,便是下床走動幾步都極為辛苦。前幾天聖上更是連續數日發起高燒,整晚說著胡話,太醫是換瞭一個又一個,全都束手無策。”

  “怎會這樣?”秦雨寧秀眉緊蹙,“聖上龍體向來健康,怎地突然間就變成這樣?”

  “姐姐也難以接受這樣的事,可是經一眾太醫的診斷,都認為聖上大限將至,姐姐還能有什麼辦法。”

  “屋漏偏逢連夜雨,在這種時候南蠻人又蠢蠢欲動,犯我南州,當真是福無雙至,禍不單行。”衛皇後輕抹淚珠,道,“眼下除妹妹外,便隻有幾位王爺以及少數朝中元老知道聖上的情況,一眾太醫更是下瞭封口令,以防消息泄露,動搖軍心。”

  秦雨寧聽得沉默不語。

  聖上去年才剛過六十大壽,又長年修習武事,武功雖平平無奇,但身子骨比一般人好得多。一年前秦雨寧在衛皇後的寢宮下榻的那幾晚,衛皇後在聖上壓在身下,被操得哀叫連連,一直令她印象深刻。

  這才僅過一年的時間,聖上的龍體竟這般急轉直下,大出秦雨寧的意料。

  半晌,她才勸慰道,“南蠻人自有沂王等一眾當朝元老們去收拾,姐姐無需太過操心。”

  “聖上目前在何處休養?”頓瞭頓,秦雨寧又問道。

  “前幾日聖上連發數晚高燒,便移到瞭養心殿,由太醫們輪流守看。這幾天聖上退瞭燒,但太醫們擔心會復發,便仍讓聖上住在那。”

  “跟姐姐來吧。”衛皇後拉著秦雨寧的手,站起身來,“聖上高燒的時候,還喊瞭好多次雨寧妹的名字呢。”

  秦雨寧芳心的一根琴弦,像被什麼撥弄瞭一下,“真是的,當年雨寧初次隨母親進宮,才隻有九歲,聖上當時都快四十瞭,真是不知羞,竟惦記到瞭現在……”

  聽到她的話,衛皇後像是想起瞭什麼,哀愁的面容倒也同樣浮起一朵紅雲。

  “姐姐跟聖上初遇之時,姐姐才五歲,那時怎都沒有想到,有朝一日姐姐會成為他的皇後,統領東西二宮。”

  九洲國君登基以來,勵精圖治,百姓安居樂業,是位不折不扣的仁義明君。

  他各方面都無可挑剔,惟獨就是過不瞭美人關,且在這方面上,這位九洲國君同樣要求極高,寧缺毋濫。所納的七八位妃子便如眼前的衛皇後般,個個都是國色天香的大美人,哪怕比之秦雨寧也僅是遜上半籌。

  在秦雨寧十六歲的時候,九洲國君曾私底下派遣使者到蓬萊宮,向上任的老宮主提親,結果自是遭到瞭老宮主的拒絕。

  作為一代明君,九洲國君信奉的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之道,即使擁有滔天的權勢,也從未動過強迫的念頭。

  隻是像秦雨寧這樣的人間絕色,實在太過罕有,便是權傾天下的一國之君,也因未能得到蓬萊劍姬的相許而一直引以為憾。

  聖上對她傾心,秦雨寧一直都知道;多年來聖上明裡暗裡地多次扶持過蓬萊宮,秦雨寧也知道;對於這位仁明的君主,秦雨寧尊敬,親切,乃至孺慕,唯獨沒有半絲男女間的感情,這也令秦雨寧對他的感覺中憑添瞭少許內疚。

  聖上既然病重,秦雨寧原不打算去打擾他,但衛皇後話已說至這個份上,秦雨寧沒辦法拒絕,兩女便一道來到瞭養心殿。

  養心殿外,三步一哨,十步一崗,守衛極其森嚴。

  “皇後娘娘萬安。”

  見到衛皇後的到來,眾人連忙下跪請安。

  “你們都先退下。”衛皇後揮退瞭殿內的眾人。

  “是,娘娘。”

  進入內殿,秦雨寧望見九洲國國君李翰,雙目緊閉地仰臥躺於殿內的大龍床上,他原本烏黑的頭發已過半花白,紅潤的臉色也被蒼白所替代,整個人看上去蒼老瞭許多。

  龍床兩邊點著熏香,香煙裊繞,兩名宮裡的老太醫輪流在旁料理,氣氛肅然。

  “娘娘。”

  “聖上怎麼樣瞭?”衛皇後關切地問道。

  其中一位老太醫搖瞭搖頭:“還是不成,聖上喝瞭三口蓮子羹,全都吐瞭出來,現在暫時睡下。我和陳太醫正想辦法給聖上換一種膳食。”

  衛皇後臉上頓時憂色更甚。

  秦雨寧問道:“聖上這幾日均是吃什麼吐什麼嗎?”

  其中一位老太醫認得她,便恭敬地回答道:“前幾日聖上高燒時,尚能咽些東西,這幾日燒退瞭,反而難以進食。”

  秦雨寧聽得秀眉直皺。

  “啊……是……是劍姬……來瞭嗎?”

  就在這時,龍床上傳來瞭李翰有氣無力的聲音。

  秦雨寧輕移蓮步,來到龍床前,見他竟是掙紮著要起身的模樣,連忙按住他,“聖上,你身體不好,還是躺著吧。”

  李翰緊緊抓住瞭她的手,臉上現出寬慰的笑容,道:“啊……劍姬,朕終於等到……你……你來瞭……”

  秦雨寧心中莫名的一酸,反手緊握住他,柔聲道:“妾身這麼遲才來探望聖上,聖上可不要怪罪。”

  “怎麼會……劍姬你來瞭……就好……”

  一旁的衛皇後雙目登時看得就紅瞭起來,她朝一旁的兩人道,“太醫,你們先出去吧。”

  “是,娘娘,臣先告退。”

  李翰這時堅持著要坐起來,秦雨寧沒辦法,隻好側身坐到瞭床沿,將他扶坐起來。

  “朕大概……堅持不瞭……多久瞭……”

  “南蠻人……攻破瞭南州,現在……現在雲州岌岌可危,劍姬定要……小心……若可以……劍姬大可搬來帝……帝城……”

  李翰說到這裡,忽然急促地喘息起來,秦雨寧連忙運功,將她那精純無比的真氣緩緩從後背輸送給他。

  原本蒼白的臉色,升起瞭一絲血色。

  李翰陡然睜開瞭眼睛,他大口瞭喘瞭幾口氣,一臉難以置信地望向秦雨寧。

  “朕好像,好像突然間好瞭許多。”

  事實上從他逐漸恢復正常的臉色,誰都能看出他的氣色在經由秦雨寧的真氣輸送,有瞭大幅的好轉。

  他方才說話還有氣無力,這一刻已是利索瞭起來。

  目睹此景的衛皇後,頓是驚喜不已,“雨寧妹,你是怎做到的?”

  秦雨寧驚喜之餘,不禁有些愕然地問道,“這些時日,難道宮裡就沒有人給聖上運功過嗎?”

  “怎會沒有?”衛皇後面上泛著難以抵制的喜意。

  “宮裡請瞭至少十幾位內功名傢,包括跟隨在沂王身旁的武宗石老在內,可是聖上的身子根本沒法承受他們的真氣,哪怕是一絲絲都辦不到。石老還得出聖上的病情,在經過他們的運功療法後加重的結論,沂王爺便不允許宮裡任何人再給聖上運功。”

  李翰這時也插嘴道:“石老他們也如劍姬這般為朕輸送真氣,但當朕一接觸到他們的真氣,體內便翻江倒海似的,哪裡像現在這般,渾身暖洋洋的不知多舒服。”

  秦雨寧覺得很是疑惑,她的真氣雖深厚精純,但除此之外並無特殊之處。

  皇宮找來的內功名傢,即使在這方面比不上她,大抵也不會差到哪去,何況其中還有武宗石保騰這樣的頂尖高手,真氣的深厚和精純不會絕不會在她之下。

  為何由他們來,卻都適得其反?

  思索間,秦雨寧已輸送瞭不少真氣進入李翰的身體,後者久病之身,不宜接受太多,纖掌便離開他的後背。

  詭異的事情發生瞭。

  當秦雨寧手掌剛拿開,李翰已紅潤許多的臉,竟又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蒼白瞭起來,額頭上,大滴的汗珠也開始冒出來,他開始不住地喘著大氣,身子也似乎要挨倒下去。

  秦雨寧與衛皇後都嚇瞭一跳。

  “雨寧妹,怎會這樣?”衛皇後看看心驚肉跳,面無血色。

  秦雨寧一咬銀牙,纖掌重新印上李翰的後背,後者立竿見影地停止瞭喘氣,臉色又重新恢復紅潤起來。

  見狀,衛皇後拍瞭拍胸脯,仍是驚魂未定,“雨寧妹,這……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秦雨寧搖瞭搖頭,“這樣的情況,我也尚是首次遇上。”

  她接著神色一正,壓低瞭聲調,對二人道。

  “有一點雨寧可以確定,就是聖上的身體絕非本身如此,之所以會這樣,其中必定另有原因。”

  “劍姬的意思,莫非是有人暗中對朕下毒手?”

  秦雨寧秀眉緊蹙,“目前來看,可能性頗大,且下手之人一定是能親近聖上的人,身份必不簡單。”

  “難道雨寧妹的真氣沒辦法解決聖上的問題嗎?”

  “我的真氣隻能緩解聖上的病情,連治標都談不上,自然沒法治本。”秦雨寧搖頭道。

  衛皇後駭然道:“那雨寧妹,現在怎辦才好。”

  她雖年紀比秦雨寧大以姐姐自居,又是母儀天下的後宮之首,但本身性子比較柔弱,碰上這樣的事,很自然地依賴性格強勢的蓬萊劍姬。

  持續不斷地輸送真氣,秦雨寧雪白的額頭已微見津汗。

  “姐姐先為聖上喂點東西,這幾日雨寧會定時來為聖上運功,同時雨寧會盡快想辦法。”

  衛皇後見狀,便連忙將那沒吃幾口的蓮子羹給聖君李翰喂下。

  有瞭東西下肚,李翰的臉色好瞭少許,但因失去瞭秦雨寧真氣的支撐,很快又困倦地睡下。

  衛皇後六神無主。

  秦雨寧隻好交待她,今日之事必須對所有人保密,在她找出醫治聖上的方法之前,絕不能讓第三人知曉。

  衛皇後自是不迭地點頭,答應下來,秦雨寧這才先行離宮。

  回院子用過晚膳,秦雨寧便又出門,去拜訪瞭居住在帝城的幾位武林名宿,這幾位老前輩除武功高深外,還有一個共同的特點,便是都精通葯理。

  可是碰上這般怪異的病情,這幾位老前輩聽瞭也隻能嘆氣搖頭,與一眾太醫般束手無策。

  返回院子時,夜幕已深。

  秦雨寧獨坐在屋內,皺眉思索。

  聖上的病,若還有誰能醫治,那人便隻能是葯王瞭。

  數十年前名揚大陸的葯王何青,現今就隱居在安陽,距離帝城不過兩三百裡,快馬加鞭的話一日內可到。

  葯王年事已高,性情又古怪,數十年前便已不再為任何人醫病,在安陽買瞭座大宅院,一個人樂得逍遙。

  因母親的關系,秦雨寧與葯王何老先生頗為熟稔,她若請教,何老先生還是賣她這個面子的。秦雨寧便親自修書一封,且沒有對著那幾位前輩般隱瞞瞭身份,直接將聖上的情況詳細寫於信上,隨後派李執事親自送往葯王的府第。

  希望明日能收到葯王的好消息。

  …………

  月色逐漸爬上枝頭。

  大部分人,也都已進入深沉的睡夢中。

  秦雨寧的房間位於院子的西北角,值此夜深之際,朦朧的燈光隱約地透出窗來。

  若此刻有下人經過,定能清楚地聽到房間內傳出的,男人粗重的喘息聲,以及陣陣令人臉紅耳赤的呻吟聲與肉體撞擊聲。

  “啪啪啪啪啪……”

  “嗯……嗯……啊……嗯慢點……”

  房間內的大床上,透過雪白的床簾,隻見一個頭戴高帽的男人,精壯的身軀正緊緊壓在一具赤裸動人的胴體上。

  男人堅實有力的臀部正一上一下,用力地做著撞擊動作。每一次挺動間,都能看到他胯下的那根水淋淋的大肉杵,正不停地在那具誘人的胴體內進進出出。

  男人是聖劍門門主秦松,而他身下的女人自然是蓬萊劍姬秦雨寧瞭。

  看著自己的肉棒,在秦雨寧那粉嫩的小穴裡進進出出,再感受著她那堪比處子般的緊湊嫩穴,每次擠入時的緊膩,拔出時的吸裹感,秦松簡直就要飄飄欲仙瞭。

  秦雨寧一頭烏黑的秀發散在床上,她那被秦松脫得隻剩玉足上一對白色短襪的美腿,隨著秦松腰間挺動,半掛在他身上四處地晃動。

  終於在秦松一次狠狠的撞擊後,秦雨寧“啊”的嬌吟一聲,終於忍受不住這酥酥麻麻的快美之意,美腿緊緊地纏上瞭秦松的後背,白襪包裹著的玉趾也緊緊蜷縮著,不住在背上摩挲。

  “嗯嗯……慢點兒……你插慢點兒……”

  她的叫床聲逐漸輕軟,與秦雨寧有多次行房經驗的秦松,立即便知道身下的絕色麗人差不多要到瞭,於是故意放慢瞭節奏,卻又采用起瞭九淺一深的技巧,淺淺深深地享受起來。

  秦雨寧本已被他插得美眸迷離,銀牙緊咬著下唇,俏臉現出瞭滿足之色。然而突然間身上的男人卻放慢瞭動作,那感覺就像突然間懸在瞭半空,不上不下,甭提多麼難受。

  “寧妹,這樣你喜歡嗎?”

  見他略有得意的模樣,秦雨寧忍不住在他大腿根處狠狠擰瞭一下,嬌喘著道:“慢下來做什麼……趕緊給本宮動……”

  這一掐,直疼得秦松倒吸冷氣,臉上是欲哭無淚。

  “寧妹,也是你說插慢點的……”

  秦雨寧緊咬下唇,狠狠瞪著他。

  秦松被她瞪得發毛,連忙在她飽滿的雙峰上揉搓瞭幾下,跟著扳過她的雙修長美腿,分別置於兩邊肩膀上,調整好瞭姿勢,腰臀重新發動,用力並且快速地抽插瞭起來。

  這個姿勢插得比方才更深更入,秦雨寧不禁“啊”的一聲,仰起瞭螓首。隨著秦松肉棒的每一次搗入,她懸在他雙肩的玉足便應聲地晃蕩一次,直勾得身上的秦松更加心癢難耐。

  “啪啪啪啪!”

  秦松那黝黑堅硬的男根,就像打木樁一樣狠狠撞擊著秦雨寧,汁液紛飛。

  短短的片刻間功夫,秦松就已經換瞭三四種體位和姿勢,把她幹得嬌吟不止,哀叫連連。

  “哦……嗯,用力……本宮要到瞭……要到瞭!”

  這便是秦松與其他人不同的地方。

  他的本錢雖不是非常雄厚,體力耐力也比不瞭秦雨寧經歷過的另外幾個男人,但秦松在床上的花樣最多,每次跟她做他都是使出渾身解數,秦雨寧還沒有哪次不會被他幹到泄身的。

  今夜自然不會是例外。

  隻見她的俏臉紅暈一片,雙峰上的兩顆紅寶石已直挺挺地俏立著,呼吸也越來越急促。

  見到這種情況,秦松哪還猶豫,他將秦雨寧那對修長的白皙美腿摟抱在懷裡,一邊隔著薄襪輪流啃咬起十根玉趾,下身則一前一後,狠狠地用力操幹。

  “啊,寧妹……你的小穴真是太緊瞭,受不瞭,我也要射瞭!”

  秦雨寧呻吟不止。

  “射吧,都射給本宮……”

  “啊啊啊,射進去瞭,寧妹……”

  “嗯嗯嗯……”

  秦雨寧赤裸動人的嬌軀陡然一顫,花蕊噴灑出瞭一股熱流,快美至極的感覺令她出現瞭剎那的失神。

  秦松也好不到哪去,他隻覺得秦雨寧那本就緊膩的肉穴,忽然間像張小嘴般把他吸得緊緊的,一波波熱流還直往他的肉杵上噴,雙重夾擊下,也是強弩之末,再也忍不住,濃濃的精液直射入瞭秦雨寧的花穴深處。

  這對抵達瞭高潮的男女,相擁著摟在一起,熱吻瞭起來,暢享著男女歡愛後的餘韻。

  好半晌,兩人才唇分,秦雨寧喘息著伏在秦松的身上,豐滿的雙乳緊緊壓在他的胸口處,大片白嫩的乳肉往外頭擠得滿滿當當,充滿瞭誘人的氣氛。

  待稍回過氣後,秦雨寧問瞭一句:“截擊你的兩個蒙面人裡,一個是那名叫小春的侍女,你不會聽錯吧?”

  秦松籲瞭一口氣,“當然不會聽錯,那侍女的聲音太容易認瞭,她武功很厲害,但問題倒還不在她身上。”

  今晚他依照秦雨寧的吩咐,入夜後便守在大才女司馬瑾兒的小樓外,果真發現一輛古怪的馬車進入玉滿樓,接走瞭司馬大才女。

  可是就當秦松跟蹤出瞭大街沒多久,他的形跡便暴露,被兩個蒙著黑佈看不出面目的黑衣人給截住,雙方發生纏鬥。

  那兩個黑衣人分別一男一女,男的聲音很陌生,女的則被他認出是白天守在司馬瑾兒小樓外花園的那個侍女。

  兩人應該是為那馬車殿後的,武功相當的高,以秦松一門之主的身手,逼退二人都相當吃力。

  於是最終隻能眼睜睜看著那輛載著司馬大才女的馬車,消失在夜幕中,隻好先回來跟秦雨寧商量。

  “也不知是否我眼花,我總覺得那個負責駕車,頭戴帽笠的老車夫,有點像三大武宗之一的……石老。”

  秦松有些不太確定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