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爺本名莫天嘯,乃是六扇門中的一名捕頭,十八歲出道橫掃橫掃天下匪盜,為朝廷立下赫赫功勞。金鑾殿前天子接見,見其身手快若靈貓,又能震懾天下鼠輩,欽賜雕刻飛貓金牌一塊,這就是金貓令的來歷。
可這金牌又如何到瞭季軒嬌手中呢?原來當年京城之中出瞭一名飛天大盜,此盜來無影去無蹤,皇親國戚達官貴人傢中屢屢被盜,將其捉拿歸案這重任自然落到瞭天下第一名捕肩上,莫天嘯和飛天大盜鬥智鬥勇,一連三年都無法使其歸案。自莫天嘯出道以來還從未曾遇過難纏對手,時日一久,莫天嘯變瞭,他不再急於銷案,而是樂此不疲的與大盜拆招解招,大盜似乎也對他產生瞭興趣,不斷劃下道來,提出難題叫他破解。
莫天嘯對飛天大盜動得心思竟然變瞭,他不再想抓住這名盜賊,隻想和他不停得鬥下去。那時他已經知道,這大盜是一名女子,卻從未見過她的面容。
夜路行多終遇鬼,大盜還是被莫天嘯擒住瞭,在三王爺府的高樓之上,莫天嘯用短叉挑開瞭大盜的面紗,一張美得動人心魄的女子的面孔出現在他眼前。莫天嘯雖然贊嘆這女子的美貌,可心中想得卻是,卿本佳人,奈何做賊。
他不為女飛賊容貌所動,卻迷戀那一個個難關謎題所,糾結許久,他才道:「我這次放你走,不過不代表我放過瞭你,我抓你三次,第三次,你就要與我歸案。這,是第一次!」
女子走瞭,用她神乎其技的輕功像飛一樣飄離瞭三王爺府。
隔不許久,女子再次失手,莫天嘯依諾再次放過瞭她。
不料,就在第二日,女子忽然出現在瞭莫天嘯眼前,莫天嘯道:「怎麼?你來投案麼?」
女子笑道:「我若說我不是來投案的,是來找你喝酒的,你抓不抓我?」
「抓!怎麼不抓?抓你去陪我喝酒。」
勢不兩立的兩人像多年老友一樣無話不談,其中又相互挪揄擠兌,卻並不生氣,喜笑顏開。一頓酒喝得天昏地暗,等酒醒之時,莫天嘯赫然發現,赤身裸體的他懷中是一絲不掛的她。莫天嘯甚至還不知道她叫什麼名字。
她也醒來瞭,兩人對視微笑,又擁吻在一起,雲收雨歇,莫天嘯撫摸著她光滑如錦緞的肌膚,在她耳邊道:「我不抓你瞭,收手吧,和我在一起。」
女子輕笑:「再抓我一次,你要我如何都可以。」
莫天嘯問她為什麼,女子的想法竟然和莫天嘯如出一轍,她已經迷上瞭和莫天嘯鬥法,更在兩人相爭中,迷上瞭莫天嘯。
貓和老鼠的愛情故事開始瞭……
兩人穿衣下床,床單上,落英片片。
之後月餘,兩人從未分開,莫天嘯知道瞭女子的姓名——季軒嬌。也知道瞭這個貪財的小丫頭立志要尋盡天下珍寶,直到遇到瞭莫天嘯。
雖然隻是短短一個月,莫天嘯與季軒嬌二人便深深陷入愛河。可是,莫天嘯又看得出來,爭強好勝的季軒嬌不甘心接連兩次敗在他手上,她一定要找回面子,告訴莫天嘯是我讓著你,你才能抓到我的。於是,兩人分別時,莫天嘯將身上最珍貴的禦賜金牌交予瞭季軒嬌,他是在告訴她,我的命已經在你手上。
失去聖上所賜之物,是要殺頭的。
第三次被抓,隻在兩人分別十天之後,就那麼簡單,從事主傢中盜出寶貝的季軒嬌在前面不緊不慢地飛著,莫天嘯在她身後不緊不慢地跟著,莫天嘯早就收到瞭季軒嬌的留書,告知目標,莫天嘯知道,季軒嬌向他投降瞭。而他能抓到她,是靠著她的容讓。
莫天嘯早就想好瞭,等抓到她,就把她帶回傢裡,好好地教訓她一番,然後讓她知道以後必須聽夫君的命令,看她還敢不敢和他作對。一想到要在床榻之上教訓她,莫天嘯臉上露出幸福的笑容。
季軒嬌又消失在瞭視線之中,莫天嘯卻並不急,前幾次都是這樣,季軒嬌在看不到他的時候會放慢腳步,等他跟上,然後再開始老鼠戲弄貓的遊戲,
誰是貓?誰是老鼠?現在還真不好說瞭。不過可以肯定的是,季軒嬌今日一定跑不出自己的手掌心瞭……
莫天嘯想得太好瞭,太完美瞭。他忘瞭天有不測風雲這句話。
那股眩暈感,來得突然,來得奇怪……
當莫天嘯醒來時,身處一間暗室,全身被五花大綁。他的頂頭上司,六扇門總捕頭郝保靖。
郝保靖陰沉著臉,坐在他他對面,「天嘯,你太令我失望瞭,你怎麼能和一個飛賊勾搭在一起。」
莫天嘯知道自己和季軒嬌的事情被人發現瞭,他急忙辯解:「大人,季軒嬌已然答應收手,並願退還贓物。求大人放她一馬,她此舉已是向屬下示好,願與屬下結為連理。她通曉盜術,將來也能為朝廷效力,為大人效力。」莫天嘯在這個平日對他如兄長般的上司面前還抱有一線希望。
郝保靖微微搖瞭搖頭,道:「不必瞭。」
莫天嘯道:「什麼不必瞭?屬下不明白大人的意思。」
郝保靖臉色一變,惡聲道:「莫天嘯,你以為你今日還能離得開這裡麼?」
莫天嘯臉色也變瞭:「大人,此話怎講?」多年的職業生涯,讓他變得於是沉著,越是緊急時刻,越是心思清明。
郝保靖道:「莫天嘯,你莫怪我,你說那女人願退還贓物也好,讓她和你相好也好,這都不是大問題。問題是,莫天嘯你身為天下第一名捕,又把把我這總捕頭擺在何位?哼哼哼哼……」隨著一聲陰測測的冷笑,郝保靖從腰間拔出一柄精光四射的匕首。「今日我就讓你死個明白,殺瞭你和那飛賊,驚天大案就是我破得,天下第一名捕的名頭也是我的。而你就和你的飛賊到地下去做一對苦命鴛鴦吧。害死你們的不是我,是你自己,誰教你把飛賊留給你的信函隨便亂擺的?」
說著,他就要動手殺死莫天嘯。他小看莫天嘯瞭,莫天嘯向來把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這句話掛在心頭,他是抓賊的,就要瞭解賊的一切,同時也要學會賊的本領。
當他發覺被迷倒五花大綁時,心中已有警覺,這不是六扇門行事的作風。說瞭那麼多話,隻為拖延時間,就在說那些話時,他控制臂上筋肉,一枚薄薄地鋒銳刀片已經入手,這是盜賊扒手最基本的功底。
在郝保靖說話時,繩索已經被劃開,隻留著一根細線相連,稍稍一掙,臂上繩索就會打開。這麼短的時間,這麼近的距離,莫天嘯沒有去除腳上繩索的機會,他必須一擊成功。
郝保靖功夫本來就不如他,又是志得意滿,完全沒有防備,就在匕首刺向莫天嘯心口時,莫天嘯掙脫繩索,一把握住持匕首的手腕,如鐵箍般將其箍住。隨後鬥大的拳頭就拼盡全力砸向瞭郝保靖面門。
這一拳有千鈞之力,郝保靖隻覺得五官挪位,牙齒不知掉瞭幾顆,雙眼也再不能視物,口鼻中不斷湧出獻血。莫天嘯撤回拳來,又一拳擊在郝保靖手肘麻筋處,郝保靖握刀手松,莫天嘯順勢奪過,一刀刺進郝保靖心臟,翻手一攪,拔出刀來。
莫天嘯根本不理郝保靖會不會死,他有這個自信。
隔斷腳上繩索後,莫天嘯不停片刻就去尋找季軒嬌,眼見沿途之上,七八具屍體倒在地上,季軒嬌不知所蹤。
在江湖上苦尋季軒嬌許久不得的莫天嘯性子大變,他開始暗中經營起自己的事業來。他選擇瞭自己最熟悉的行當,賊!他不是賊,他能控制賊,天下第一名捕瞭解各種賊。
在說到這裡時,莫天嘯情緒激憤,吼道:「你愛做賊,我也做賊!大傢都是賊,你還躲我作甚!」又對季莫寒道:「你告訴你娘,她喜歡天下珍寶,我已經給他備下瞭,她想要多少就有多少。你不信,你問他,他見過的!」莫天嘯指著曾經到過他神奇寶屋的江少楓,說起話來好像受瞭莫大委屈的孩子,急著找人來洗刷冤屈。
聽到這些,季莫寒泣不成聲,嗚咽道:「我娘說是你叫人去殺她的,她那時已經懷著我瞭……」
莫天嘯聞言也是一陣悲慟。
南宮詩泉道:「寒兒,伯父,誤會的往事都已經說開,您父女二人今日又能重逢,該高興些才是。」
他走到季莫寒面前,拍拍她的肩膀,柔聲道:「寒兒,你總該叫一聲爹的。」
季莫寒不但沒有叫出半個字來,反而撲進南宮詩泉懷中痛哭。大庭廣眾之下,又當著長輩,還真叫南宮詩泉臊紅瞭臉,但在這季莫寒最需要依靠的時候,他又怎能不管不顧。
一面在季莫寒後背輕撫,一面溫言勸導。
哭瞭許久,季莫寒睜著通紅的眼睛,望著貓爺,欲言又止,張瞭幾次口才怯生生地叫瞭一聲:「爹……」
季莫寒這一聲叫出,讓貓爺狂喜,興奮之色不意言表。當他把目光再度落向季莫寒時,如果他的屬下在場,誰都不會相信強橫霸道的貓爺眼中也會有這般柔情。
貓爺是做慣瞭大事的人,縱然還沉浸在和女兒相認興奮和喜悅之中,他並沒有忘瞭碧水莊那群被俘惡徒。他對季莫寒道:「寒兒,你我父女稍後再敘,我先去料理那些惡徒,我倒要看看,是誰趕動我老貓的女兒!」
又對南宮詩泉道:「你替我照料寒兒。」
說罷帶上手下隨從去瞭。江少楓識趣,不肯夾在一對兒小情人間作怪,便道:「我也去看看,你們二人聊吧。」隨後跟著貓爺去瞭。
南宮詩泉怕季莫寒受瞭驚嚇,正要好生訴一訴衷腸,讓季莫寒少要難受。卻聽季莫寒道:「惜惜姐姐呢?我們去看看她吧。」
「惜惜?你說是慕容惜惜?」四大世傢多有聯絡,南宮詩泉知道南宮二小姐的名字,但並未見過人。
此時慕容惜惜正坐在小院中愣愣出神,南宮詩泉和季莫寒來到她身邊時,她還未曾察覺。
「惜惜姐姐。」季莫寒叫得很親熱。
「寒兒妹子,你們說完瞭?」被喚回神來的慕容惜惜,臉上掛著僵硬的笑容,她看到瞭季莫寒身邊的南宮詩泉。
季莫寒道:「嗯,讓惜惜姐姐等心急瞭。惜惜姐姐,我們終於可以離開這裡瞭。」
慕容惜惜搖瞭搖頭道:「哪有?是啊,好像夢一樣,忽然就安全瞭。」
南宮詩泉在季莫寒身後,說不出的尷尬,眼前兩人,一個已經被他視作妻子,另一個卻是傢裡定瞭的未婚妻。而他自己又想推瞭這門親事,饒是他一向精明幹練,也不知該說什麼瞭。
慕容惜惜站起身來,看瞭看季莫寒,又看瞭看南宮詩泉,道:「你便是南宮公子,南宮詩泉?」
南宮詩泉抱拳躬身道:「正是在下,在下遲來一步,慕容小姐受驚瞭。」
慕容惜惜淡淡一笑,道:「行瞭吧,誰不知道你是來救你的小情人兒的,我不過沾光罷瞭。」
一句話點破真相,南宮詩泉又紅瞭臉,但還是道:「若無寒兒,在下也會盡力的。」
慕容惜惜又是淺笑:「這次要不是寒兒妹子,我恐怕還真沒這麼好的運氣,說來還要謝謝寒兒妹子呢。南宮詩泉,你知道嗎?你的寒兒妹子要去殺我呢,是受瞭牽連才被擒來的。」
「回去之後,我定然會管教寒兒……」一句話已經表明立場,季莫寒是他南宮詩泉的人。
慕容惜惜臉色大變,斥道:「南宮詩泉,我怎麼也算你南宮傢的人瞭,你當著我的面說這些話,是不把我慕容傢放在眼裡麼?」
南宮詩泉聞言暗道不好,若隻是三人之間情感糾葛,那還好說,一旦牽扯傢族,事情可就大瞭。無論南宮、慕容哪一傢遷怒季莫寒,她身後的賊王老貓又豈是好惹的,說不定就會引起一場三方勢力的混戰。
南宮詩泉看瞭一眼身邊如稚嫩花蕊般楚楚動人的季莫寒,傢族和佳人面前,南宮詩泉無法選擇。他心裡忽然有瞭一股惡念,殺瞭她,然後將這裡所有人滅口,神不知鬼不曉,再也無人能從中作梗。這種可怕的念頭馬上又被打消,怎能做出這種卑劣之行,他不是這種人。
季莫寒也是心中難過,怎麼本來還姐姐妹妹相互扶持月餘的好姐姐就突然變瞭呢,難道人心就真的這麼叵測?
慕容惜惜本來惡狠狠的目光忽然又變瞭,瞇起一雙靈秀美目,櫻桃小口嘴角俏皮地翹瞭起來,「嘖嘖嘖,還真是郎才女貌一對兒璧人,你以為我就那麼瞧得起你南宮詩泉啊?你想娶本小姐,還要看看本小姐樂意不樂意呢?現在本小姐明確告訴你,不——樂——意!」
南宮詩泉被慕容惜惜一時一變的態度弄蒙瞭,更不知如何是好。
慕容惜惜收起笑容,正色道:「南宮詩泉,你我二人的婚事,是傢裡定下的,你我都明白,這事不好辦,必須等你我回去,各自稟明傢中,或許尚有轉機。」
南宮詩泉心知慕容惜惜說得一點不差,也明白她背負被人退婚的羞辱是為瞭成全他和季莫寒,心中感動,大禮拜謝。
慕容惜惜素手一擺,道:「不必,我和寒兒妹子不打不成交,情投意合,已經結做姐妹,我這是看著寒兒的面子,而不是給你南宮詩泉面子。」
三個小兒女在這裡交談,所涉皆是兒女情長。可在外面幾處房間中,已是人間煉獄。
江少楓聽著隔壁幾個房間中毫無間斷的哀嚎慘叫心驚肉跳,他身旁端坐的老貓面如止水,仿佛耳中根本不聞。
眼前老貓手下帶來的各種刑具已經組裝完畢,這些古怪的刑具,別說見,就連聽都沒聽說過。跪在屋外的一排人,是被人指認碧水山莊中的幾個管事之人。
老貓並不急著審問,慘叫聲和這些恐怖的刑具會摧毀他們的意志,到時隻要稍動大刑,不怕他們不招。論起刑訊逼供,誰能比得過他貓爺。
「帶人犯!」老貓要開始斷案瞭,一切的程序,都按著官府審案的流程。
兩名背上背著砍刀的赤膊大漢將一名管事的拖進瞭屋中。
屋中不隻有老貓和江少楓兩人,還有八名同樣赤膊,卻將頭面蒙住隻露口鼻的蒙面大漢,手中提著皮鞭大棍……
受審之人再一看那些血跡般般的稀奇刑具,早被嚇得魂飛魄散。
老貓是老手,受審之人一開口就能分辨個七八分,他早就從於海東的供述中想到瞭,從這些人口中並不能得到太多有價值的口供。不過也有收獲,這些人所供,碧水莊的好手們都曾不過是江湖上名不見經傳的武師,而且皆是獨來獨往,被一個神秘人武力施壓後再以美色金錢收買,之後送到一處地方集訓,再派往各處執行任務。所說比於海東略多,基本一致。
老貓問那神秘人和集訓之地訊息,一無所獲,就連訓練他們的教官都是身份不明。
最後一個受審之人便是王術王大官人的妻子王朱氏,他被拖進刑房之中已經是面如白紙,體弱篩糠。老貓收起一臉兇殘,和顏悅色道:「王夫人,你不要怕,隻要你合作,我們不會傷你。我問你什麼,你答就是瞭,來呀,看座。」
王朱氏還真配合,把所知一切全都講瞭,原來這王術還真不是武林中人。王朱氏本名朱珠霞,也是當地一個鄉紳的女兒,十幾歲就嫁到王傢。王朱兩傢本是熟識,從來也沒聽過王傢有什麼江湖背景,隻知道是個本分商人。
王朱氏嫁給王術後也沒聽王術做過什麼為非作歹之事。王術的變化是在四五年前,那時王朱氏和王術已經做瞭近二十年的夫妻。王術年紀漸長,做那事兒時漸漸力不從心,到後來幹脆不舉,尋醫問藥也是徒勞。忽然有一天,來瞭個雲遊道人,調理好瞭王術多年隱疾,每到夜晚龍精虎猛。
可那道人一走,老毛病就又犯瞭,直到老道再次出現,給瞭王術藥,才有重振雄風。從此王術待老道如上賓,對他言聽計從。
隔不久王術開始擴建傢中一個別院,就是這碧水莊,以前的傢人一律換掉,來瞭一批全新面孔,碧水莊從此連她這個正妻都不能進入。王朱氏也找王術鬧過,可王術卻兇性大發,將她打瞭一頓,還威脅再多管閑事就殺瞭她,從此王朱氏就不在多問瞭。
那之後王術幹脆搬到瞭碧水莊,少回傢中。
至於王朱氏此番來碧水莊的目的,王朱氏欲言又止一番後,還是說出瞭實情,那日王術回到傢中,說有個朋友要招待,叫王朱氏出面,王朱氏問王術如何要她一個婦道人傢拋頭露面,王術也不隱瞞,直言不諱道:「我那朋友最喜歡當著別人的面幹人傢老婆。」
王朱氏自然不肯,王術又是開導,又是以命相脅這才說動王朱氏,白日間陪瞭那人一天。至於那人樣貌,王朱氏說那人和她相處,臉上容貌甚是古怪,僵硬硬的全無表情。貓爺等人殺到時,和王術一同鉆進瞭床下。
王朱氏所知便是這些。
得知王術還有宅院後,貓爺已經叫人去搜。
期間貓爺曾派去勘察地道的人回來瞭,地道直通五裡外一處荒涼所在,沿著蹤跡追蹤,到瞭一條大河失瞭蹤跡。詢問碧水莊中女子的人也來回話,說所有到這裡的訪客來時都帶有面具,不曾見過真面目。
貓爺命人去請南宮詩泉一同商議。
南宮詩泉和季莫寒、慕容惜惜離著並不遠,他們早就來過這邊,可聽到那聲聲慘嚎都不敢過來。南宮詩泉也隻好陪著她們,怕二人因囚禁時日太久,心中鬱結成病,不住開導。慕容惜惜性格宛若男子,既然得救,不再多想,反倒是和南宮詩泉一起給季莫寒解憂,叫南宮詩泉另眼相看。
這時大事要緊,南宮詩泉隻好放下兒女情長,來議正事。離開季莫寒前,慕容惜惜道:「寒兒妹妹交給我,你放心去吧。」
與會者入莊救人的五人中少瞭一個馬行空,多瞭一個貓爺的親信梁停,這人比貓爺小上幾歲,當年乃是貓爺在做捕頭時的親信,多年來對貓爺衷心不二,行事老辣幹練。
將口供轉述一遍後,又將江天鶴可能與魔教勾結的信息告知尚不知情的沙伯及梁停,眾人皆以為此處窩點背後定有一個龐大勢力經營,而那個勢力便是魔教。
匯結各個消息後,仍是疑點重重。
一、綁架慕容二小姐目的何在?
二、為何看押在此處一個防守不慎嚴密的所在?
三、魔教為何如此忌憚貓爺勢力?在擄走季莫寒後不敢下手?
四、到此處淫樂的都是何人?
五、類似碧水莊的窩點到底還有幾處?
六、魔教為何將魔爪伸向平民百姓,要控制一個平常商人?
有這六大疑問,眾人紛紛發言,有幾條是無論如何想不清的,也就不做多言。最讓眾人擔心的,其實是這最後一點,若是平民百姓中有魔教勢力,防不勝防!
但這第一點,在座要麼是老謀深算,要麼是智計過人,說瞭兩句就已想通。
最初提醒眾人的是江少楓,他道:「詩泉兄,你忘瞭南宮世傢和慕容世傢是最反對江天鶴做武林盟主的。」
一句話點醒夢中人,兩大世傢聯姻,又都反對江天鶴,那這婚事自然要讓他不成。南宮詩泉不好對付,那慕容二小姐就容易多瞭。
魔教也是失算,此舉搬瞭石頭反倒砸瞭自己的腳,他們若不去綁架慕容惜惜,南宮詩泉定然要有毀親之舉,兩傢勢必反目,這一來弄巧成拙,反而促成瞭兩大世傢結盟。
梁停嘿嘿一笑,道:「貓爺、南宮公子,既然如此,我們不妨也請慕容小姐過來聽聽,說不定慕容小姐也能有些想法呢。」
事情早晚是要通報慕容世傢的,這麼早就叫慕容惜惜知曉此事,梁停另有深意,此時二女剛剛脫困,心境必然不佳,若是這般時候就讓她知道此事與江天鶴和魔教有關,心中會比冷靜下來之後更加憤恨。等她回到傢中,在慕容傢主面前一哭一鬧,不怕慕容世傢不全力對抗江天鶴。
於是便將慕容惜惜和季莫寒一並請瞭過來,老貓看著親閨女,怎麼看怎麼愛。再看美若仙子的慕容惜惜,便是滿心的煩惡。那個可是和他親閨女爭男人的女人。他對南宮詩泉並無好惡,隻不過既然是女兒看上的,他就是拼瞭老命也要幫她搶過來。
老貓心中如何想不提,臉上不動聲色,道:「寒兒,慕容姑娘,有些事情我們幾人合計瞭一下,覺得此時十分蹊蹺。」
於是將諸般結論和疑點一一復述,擔當者女兒的面,他沒好意思把此處淫亂的內情說出來,含糊帶過。
慕容惜惜理瞭理思路回憶起當日被擒的情景來:「那日我去進香,被寒兒妹妹攔住,她也不說話,就來打我,我又不喜歡帶著隨從,身邊就兩個丫鬟。就和她動手瞭。寒兒妹子劍法很好,我打不過她,就被她制住瞭。她猶豫半天,也沒動手傷我,反而哭著求我,讓我不要嫁給南宮詩泉。我就問她怎麼回事,她說已經和南宮詩泉定瞭終身。」
「然後我就說我都沒想過要嫁南宮詩泉,也沒見過他,隻是傢中定下的。我看寒兒妹妹哭的傷心,也沒辦法。隻好叫她稍後隨我一起回傢和我爹爹說清楚,幹脆退瞭這婚。於是邀她一同上瞭馬車,走瞭不遠就遇到那群惡徒。動起手來殺瞭幾個,可還是打不過被擒瞭。路上那群人對我說瞭些不三不四的話,倒是對寒兒妹子沒怎麼樣。到瞭這裡之後,有人帶寒兒妹子單獨去問話,回來後就把我們關在這裡瞭。」
貓爺問季莫寒道:「他們問你什麼瞭?」
季莫寒道:「我也奇怪,回來之後,我還和惜惜姐姐說呢,他們反復問我武功來歷,我沒告訴他們。他們也沒把我怎麼樣。後來,我要見惜惜姐姐,他們就把我們一起關瞭起來。」
「武功來歷?」江少楓猛然想起辛玲所言,孤寒峰武功和魔教同源,難道是季莫寒所顯武功和他們相近,引起主意才放過瞭她們?
江少楓猜得沒錯,這夥人果然和魔教有關,認出瞭季莫寒武功。
南宮詩泉和貓爺同時問道:「怎麼,有何古怪?」
江少楓道:「我曾聽說孤寒峰武功有些是出自魔教的,我想會不是他們把寒兒當作自己人瞭?」
季莫寒其實並不知道孤寒峰太多隱情,江少楓當日沒問她是對的,她對孤寒峰所知遠不如辛玲。不過江少楓這番話又讓南宮詩泉頭疼起來,季莫寒有個黑道老爹已經夠瞭,再來個魔教的娘親,南宮世傢怎肯答應這門親事。他第一個反映就是無論如何要讓眾人保守秘密,不可外傳,可是還有個慕容惜惜,她會幫忙嗎?
慕容惜惜道:「寒兒,你怎麼會魔教武功?」
季莫寒不吐露武功來歷是因季軒嬌曾叮囑過她不要泄露孤寒峰的秘密,是以季莫寒便對碧水莊的惡徒隱瞞瞭實情。
不想幾日後,賊王老貓發威,大發江湖令,要營救季莫寒,讓這群人以為賊王老貓是魔教隱藏在中原的另一股勢力,一時竟然沒敢動手。
季莫寒道:「我的武功都是我娘教的,我真不知道什麼魔教不魔教的。」
慕容惜惜和季莫寒相處多日,對她的天真純良也是瞭解的,毫不懷疑她的話。慕容惜惜道:「貓爺,南宮公子,這番還真要多謝寒兒姑娘,若無她在,我定然難以再有今日。」
碧水莊惡徒劫持二女時,隻見二人同乘一輛馬車,並不知之前還打鬥過一場,還以為二人乃是閨中密友。等帶回來之後,慕容惜惜這樣的絕世美女,自然輪不到他們去開苞。為慕容惜惜開苞之人耽擱瞭幾日未能趕到,便有貓爺救女一事。
季莫寒因為受孤寒峰教化影響,最看不得男人欺負女人,縱是被擒也出言威脅,說若是傷害慕容惜惜,就要叫他們後悔。這番蒼白的威脅,誤打誤撞下居然連慕容惜惜也保瞭下來。
這緣由不要說慕容惜惜不知道,就連江少楓等人也難以琢磨明白,但無論如何兩女都平安無事,已是萬幸。
慕容二小姐和季莫寒失蹤一事終是告一段落,賊王老貓就要帶著季莫寒返回關西,慕容惜惜由南宮傢的人護送回府。
碧水莊的後事交由老貓手下處理,老貓是黑道中人,平瞭碧水莊自然不肯放過當中財貨。至於人嘛,老貓隻說瞭一句話:「把女的都放瞭。」
言外之意,男人一個不留。唯一一個活下來的,就是假裝被擒的於海東。事後老貓兌現瞭承諾,五十萬兩黃金盡數交於於海東,並安排他遠渡南洋。賞金中中自然也有南宮世傢和慕容世傢送來的二十萬兩黃金,貓爺從不肯同這群白道中人客氣,該拿的一文不少。可饒是如此,三十萬兩黃金的巨資也讓賊王老貓元氣大傷。這是後話。
慕容二小姐返傢之後七日,慕容山莊戒備森嚴,三名老者和三名青年,在慕容山莊中最隱秘的密室中秘密會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