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其去找江天鶴,不如從外圍入手,江天鶴經營多年,必然有自己的勢力,這股勢力也就是魔教潛伏在中原的勢力。小楓你可以放心,能練到他這般武功境界的人,世上罕有。以你現在的功夫,避開他的鋒芒,在江湖上行走,隻要小心些,應無大患。」
辛玲面色凝重,她隨心中不忍讓江少楓一人獨經江湖風浪,可這也是不得已而為之。魔教多淫邪之徒,是眾人皆知的。有她們幾個女人在,江少楓多有不便。事情已經定下,江少楓就要離開她們,獨自踏上征程,去探查江天鶴壽宴之日出席的江湖門派。
江天鶴武功恢復之後,做下幾件大快人心之事,其中數件則是不可思議地探查到不為人知之密。由此可見,他背後必然有龐大的勢力,支持他成名。這股勢力就應是潛伏在中原武林的魔教餘毒。隻要把這些公之於眾,就能撕下江天鶴的偽裝,讓他的真面目暴露在世人眼前,拯救整個中原武林,為方璐瑤和宋月琳報仇雪恨,洗刷江少楓身上的冤屈。
江天鶴壽宴當日,首位三桌中,武當少林和魔教勾結的可能性甚小,崆峒的龔千印又和魔教有滅門之仇,勢成水火,也難以判定。那麼江天鶴在中原的幫兇是誰呢?幾人一點頭緒都沒有。
江少楓對江天鶴素來隻知躲避,從不肯主動接觸,就更別提對他瞭解瞭。辛玲也隻是對年輕時的江天鶴有所瞭解,之後十幾年中對他所作所為一無所知。
晴兒實則是江天鶴最近之人,但她則不知江天鶴所行隱秘之事,不要說她就是和江天鶴朝夕相處數十年的發妻方璐瑤也不曾察覺江天鶴半點陰謀。這個時候晴兒並不忌諱提起那段不堪往事,她把他所知全部吐露給瞭江少楓。
「我聽師傅說的,他以前在那事上沒有那麼強,大概是他恢復武功之後吧,就開始索需無度瞭。大概又過瞭兩年他每年在外的時日遠比在傢中多,也就不再纏著師傅瞭,師傅那時還以為他忙瞭起來,不在對那事那麼上心瞭……後來,直到……直到我被他……然後又和師傅一起……還有筱兒,三個人他都可以的,師傅才知道他還是沒變。」
晴兒說得很隱晦,但是也點明方璐瑤和兩名徒兒之間的淫亂。江少楓聽後神色黯然,他沉默瞭,並非是因為對晴兒不堪往事介懷,這當中涉及方璐瑤,他無法發表任何見解。
晴兒說這番話時,面色蒼白如紙,口唇不住顫抖,垂著頭,隻敢偷眼看看江少楓。她很在乎江少楓的感受,怕這些話會讓他難堪。
寧詩蕓握住瞭晴兒冰涼的小手,抱著她發顫的肩頭給瞭她依靠。寧詩蕓對江湖事並不瞭解,但她終歸是個女人,她隻會從一個女人的角度去看待江天鶴的變化,她道:「若是這般,那江天鶴不是有瞭外室瞭吧?不然那幾年他那裡去……」寧詩蕓想說的是瀉火兩個字,可想瞭想,這種氣氛說出這種話來似乎不妥,便生生咽瞭回去。可幾人都明白她的意思,確實如此。三人都想著江天鶴會有什麼陰謀,卻不曾想到這一結,當真是旁觀者清。
江少楓勉強一笑道:「晴兒姐姐,那些往事我早已不再糾結,一切隻向前看,當務之急是揭破他的陰謀,讓中原武林免遭塗炭。」江少楓取代瞭寧詩蕓的位置,將晴兒接瞭過來,輕輕抱在懷中,又道:「晴兒姐姐,詩蕓姐姐說得沒錯,我們一直以來隻知他每年要離傢數月,卻不知他行蹤,若是能探查到他曾經的行蹤或許也是一條線索。隻是不知會有何人能知曉他的行蹤呢。」
辛玲接口道:「他壽宴之日所請那些門派,定然有深意,我若猜得不錯的話,看他這兩年和那些門派過往緊密,這些門派嫌疑就大瞭,不知是否可從這方面著手呢?」
江少楓點頭,晴兒忽然道:「小楓,你還記得那天他打碎瞭一桌的酒壇嗎?」
江少楓搖瞭搖頭,江天鶴壽宴之時,他魂不守舍,哪裡還記得當天發生過什麼。
晴兒道:「我也是聽傢裡小廝說的,說是有個太乙門的掌門,很是能夠溜須拍馬,他會不會對這樣的門派下手?」
辛玲道:「太乙門?我上孤寒峰之前,倒是聽過這個門派,說是承瞭道傢玄門正宗,打著昔日終南山的名號在江湖上招搖撞騙,名聲狼藉,他怎麼會看上這樣的門派?」
晴兒道:「既然如此,其實也好,若是江天鶴想用這樣的門派,自然要助其壯大,若是不能收攏旗下,恐怕就要打壓威嚇,探查一番也無不可。」
定下瞭首要目標,江少楓次日和三女分別,一人獨上行程,三女則返回瞭京州莊園。
還未趕到太乙門之前,江少楓就知道自己來對瞭,離太乙門越來越近,沿路上便能聽到些風言風語。原來太乙門這兩年來擴充實力早就把附近幾個幫派堂口兼並,美其名曰替天行道,誅除邪魔。
江少楓第一次聽到這種消息時,大吃一驚,若是這般,太乙門幾乎是明目張膽的擴充勢力瞭,這樣一個小小門戶,怎敢如此作為,定是身後有江天鶴撐腰。如此說來,江天鶴必然在近期也要有所動作,留給江少楓的時間並不多瞭。
行至一處密林,江少楓忽聽林中呼喝打鬥聲傳來,江少楓棄瞭馬匹縱身形隱入樹冠,從樹頂躥躍到瞭打鬥之人的近前,隻見七八個道士圍住一名青年,打鬥正急。
江少楓躲在樹冠之中看得分明,那青年手持一口長劍,劍法不弱,隻是雙拳難敵四手,被群道圍攻,情勢頗為不妙。眼見那青年已經滿身鮮血,衣衫不知被開瞭幾道口子,隨時都有被斃命的危險。
群道武器不同,招式也明顯並非一派,隻是那一身道袍形制一致,江少楓覺得似曾相識。那日太乙門參加江天鶴壽宴,江少楓是見過太乙門主的,隻是當時他心不在焉,未有太多印象,此處接近太乙門,這群道士恐怕便是太乙門徒。
太乙門徒作惡已經是板上釘釘之事,且這群道士一個個嘴臉兇頑,口中污言穢語不斷,哪有出傢人的樣子,即便不是太乙門徒也要管上一管,那這青年隻怕也是受害者之一瞭。
想到此處,江少楓飛身形從樹冠躍出,爆喝一聲:「惡道,休傷人命」
那群惡道看到有人擋橫,手上攻勢慢瞭些許,有一看隻有江少楓一人,又滿不在乎,分出三名道士直去江少楓,口中不幹不凈道:「他娘的,太乙門的事也敢管,老爺我這就送你上西天!」
怎會有道士自稱老爺,這群太乙惡道當真是無法無天瞭!
轉身行,欺身而上,避過當頭一刀,在那一名惡道肋下一掌,卡啦一聲肋骨碎裂直插心臟,血沫子歷時從口中湧出,不帶惡道倒地,順手接過瞭惡道手中鋼刀,黃泉刀法施展開來,隨後兩名惡道一個身首異處,一個被連斬七刀,刀刀入骨。
剩下四名道士眼見不過瞬間就有三名同夥斃命,一個個心驚膽戰,有心來攻江少楓,可又不敢,就連向青年發出的招式都有些混亂,青年劍法不弱,腿法更是凌厲,見機雙腳連環,飛踹兩柄襲來的刀劍,反手一劍刺入另一名惡道心口。還有一名惡道,不待青年拔劍,揮刀斬向青年手腕,青年迫不得已縮手退避,失瞭長劍,退讓間又被一刀劈中右臂,鮮血長流。
江少楓得手後,搶攻上前,這一下高下立分,長刀所指,鮮血飛濺,掌風到處,筋斷骨折。幸存的三名惡道不到瞬間就被江少楓斬盡殺絕。
一場惡鬥結束,那滿身是血的青年剛向江少楓走瞭兩步,道:「這位……」話沒出口,脫力昏厥。
江少楓上前查驗青年傷口,未傷及筋骨,隻是有些傷口太深,失血不少。江少楓取出金創藥,幫青年包紮瞭,暗運內力渡過一絲真氣。
青年悠悠轉醒,對江少楓千恩萬謝自不必提。說起傢事來,青年垂淚。
青年姓譚名青,傢住興南鎮中。這興南鎮裡太乙門所在的太乙觀不過區區數裡,太乙門擴大勢力,首選便是興南鎮。譚傢也算武林中人,傢傳劍法在江湖上爭鋒不足,自保有餘。譚父善經營,在興南鎮上開得酒肆賭坊,也算是腰纏萬貫的富貴人傢。同為武林一脈,相距又近,譚傢和太乙門還有幾分交情。隻是一年多前,太乙門主登門拜訪,話裡話外說要入股譚傢生意。譚傢自己買賣做得好好的,當然不允。
此後太乙門不斷挑釁,最後不得不兵戎相見。幾場惡鬥下來,太乙門和譚傢各有損傷。譚父終是以生意為重,不願多起爭端,向太乙門提出議和,願拿出五千兩銀子化解仇怨。可太乙門貪得並非銀兩,而是譚傢產業,一口回絕。此事消停瞭數月後,太乙門忽然再度發難。不知從哪裡來瞭一群武藝高強的道士,血洗譚傢滿門。譚父力戰而亡,隻留得譚青逃出生天,流落江湖。他本想請江湖正派主持正義,可誰知歷盡千辛萬苦,逃到外面,才見瞭一傢大派就被指摘成瞭采花淫賊,被拘禁起來,九死一生才再度逃離。
譚青一面說著,一面已經是淚流滿面,一場無妄之災,已經讓他傢破人亡。
江少楓聞言也是怒極,豈料太乙門竟然明目張膽到瞭如此程度。霸人傢產,滅人滿門,便是黑道也不過如此。而這被栽贓成淫徒的手段,他自己就見識過,他也是受害者之一。江少楓道:「譚兄,你這次可是報仇不成,反被追殺麼?」
譚青本來因失血過多的臉上忽然變得血紅,身子也開始發顫,沉默許久,才咬牙道:「恩公,實不相瞞,我娘被他們捉瞭去……」
不用想,江少楓也知道一個女子落到這群人手裡會有何下場,太乙門壯大定然和江天鶴有關,而江天鶴行事淫邪,他的門眾嘍囉怎可能是善男信女。
江少楓一時不知該如何勸導譚青。
譚青忽然跪倒在地:「恩公,您武藝高強,求您再幫小人一次,幫小人救出娘親,小人此生願為奴為仆,為恩公牽馬墜蹬。」說罷磕頭如雞啄碎米。
江少楓一把將譚青拉起,道:「譚兄,你這是何必……」譚青隻是垂淚,抽噎不止。
江少楓想起逝去的母親和宋月琳,還有被江天鶴傷害過的晴兒,心中一陣不忍,眼前這譚青也是和自己同病相憐。鄭重道:「譚兄,為奴為仆之事休要再提,這等惡行,天怒人怨,在下不才,若是能助你與令堂團員,必然盡心竭力。還請告知在下細節,也好謀劃。」
譚青聞言大喜,目露精光,沒想到眼前這年輕人不但救瞭自己的命還答應幫他營救母親,簡直視江少楓如神。他看江少楓年紀比自己大不瞭幾歲,可功夫卻勝自己百倍,有他相助,成功把握自然大瞭許多。
譚青還要再拜,江少楓提前一步制止,江少楓道:「此地不宜久留,找個方便說話的地方。」
譚青道:「那便請恩公隨小人到落腳之處……還未請教恩公高姓?」
「在下辛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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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青落腳之處乃是興南鎮外的一個小村莊,幾間不顯眼的茅草民房裡凌亂不堪,他也曾是個富傢少爺,傢破人亡後蝸居於此,甚是潦倒。
昏暗的茅草屋中,去過幾次太乙觀的譚青將地形草圖畫出,江少楓再問他他娘可能會關在何處,譚青一無所知。不過他對太乙門還有些瞭解,將太乙門內詳情一一告知。
江少楓道:「譚兄,今日誅殺太乙門七名門徒,消息很快就會傳回去,事不宜遲,今晚我就準備去探查一番,譚兄身上有傷,還是在傢中等候消息就好。」
譚青也知道自己身上的傷去瞭也是白去,頓首遵命。
天近黃昏,江少楓換上瞭早就準備好的夜行衣,又背瞭從惡道身上奪來的鋼刀,向太乙觀出發。聽譚青所述,其母田氏三十過半,體態豐潤,尚有些風韻,落到魔教手中隻怕兇多吉少,雖然他也安慰譚青或可逢兇化吉。但他不便明言的事,那淫辱之難在所難免。看譚青神色,也應有所準備,他隻說隻要將其母救離險境其它一概不論。江少楓對能否救出田氏並無太多把握,但是就算是龍潭虎穴,他也要走上一遭。
從鄉間小路到平陽大道,再到崎嶇山路,江少楓足足走瞭兩個多時辰才感到太乙觀外。
月黑風高,正是潛行密訪的好時機。
悄無聲息的躍上觀外最高一顆大樹,透過枝椏縫隙向觀內觀瞧,眼古剎內見影影綽綽一片房屋,影影綽綽顯得低沉壓抑。仔細觀察瞭一番,似乎並無明暗崗哨,江少楓依舊不放心,溜到地上,撿瞭幾粒石子,再返高樹。
分向幾個方向投去,等瞭好久不見動靜,才放下心來。這番舉措不是江少楓膽小如鼠,實是這江湖之中太過兇險,一著棋錯,滿盤皆輸。
借著枝椏彈力,江少楓一個魚躍已經伏在瞭道觀高墻之上,再向觀內觀瞧,依舊是毫無聲息。江少楓不走地面,隻在房脊墻頭疾速潛行,將整個道觀轉瞭一圈。幾乎探查過每個房間,全都不似有人有人被關押之處,又一一探查過幾個幾處亮著燭光的所在,皆是太乙弟子臥室,透過窗縫窺視,十幾人的大通鋪並無稀奇。
轉到後院,江少楓尋到瞭譚青所畫草圖中太乙門主臥室所在,那裡已經熄燈,江少楓不死心,湊到門前偷聽半晌,裡面全無動靜。以江少楓此時功力,隻要裡面有人呼吸,便難逃他的耳力,而這屋中連個呼吸聲都沒有,這種情況隻有三種可能,一是屋內之人內功強過江少楓所想,睡夢呼吸都能達龜息之境,二是江少楓被人發覺,故意閉氣;江少楓不信太乙門主有如此神功,也自信目前為止並未有人發現他,否則的話,便不是閉氣躲避,而是喚人來拿他瞭。那這第三種可能就是屋中並無人居住,太乙門主難道有事不在?
江少楓想到,今日已經斃瞭七名太乙門徒,一不做二不休,少時捉個舌頭,言行逼問一番是否有譚青之母被關押在此,無論知曉與否,都斃瞭他,以絕後患。江少楓並不是心狠手辣之徒,隻是事情逼到頭上,再行婦人之仁隻怕反受其害,況且太乙一門作惡多端,殺瞭也不冤枉。
想到此處,江少楓就開始尋找目標,可偌大一個太乙觀,到瞭晚上漆黑靜悄一片,竟然連個人影都不見。江少楓心中奇怪,這段時間太乙門與眾多堂口爭鬥,怎的防范如此松懈,難道他們不怕半夜被人打上門來麼?
正想著,終於有人撞到瞭江少楓的刀尖上,有個中年道士,形色匆匆出現在觀中,看那樣子方從觀外歸來。
江少楓心想就是你瞭,猛然從暗處躍出,不待道士反應,出手如電,疾點道士幾處大穴,道士軟倒在地,口不能言,身不能動,隻有一雙眼皮尚能開合。
江少楓將道士夾在腋下,飛身跳出瞭道觀,在觀外一處僻靜所在,放下瞭道士,威脅道:「這位道爺,得罪瞭,有些事情需要問一問你,還望你能如實相告,若是不然的話,哼哼。」
道士眼中盡是驚恐之色,不知江少楓要問什麼。
江少楓又道:「稍帶我解瞭你的啞穴,你若想開口叫便盡管叫吧,不過我保證等有人找到你時,你已經是一具屍體瞭,你可懂得。」
道士眨眨眼皮,表示明白。
江少楓揭開他的啞穴,問道:「我問你,你們是不是綁來瞭興南譚傢的夫人,此時她在哪裡?」
道士恐慌道:「好漢爺,您說得這女子我真不知道是哪個?」
江少楓道:「什麼叫你不知道是哪個?」
道士遲疑道:「小的的意思是,不是道好漢爺說得是哪個女人……」
江少楓道:「還有別人?」
道士脖頸僵直不能點頭,隻說瞭一聲:「是!」
「關在哪裡?」
道士道:「在後山別院呢?」
江少楓這才醒悟,怪不得太乙觀防范如此松懈,原來還有別院所在,隻怕那裡才是太乙門真正的老巢,太乙門主不在觀中,莫不是去瞭那裡?
「你們門主呢?也在那兒?」
道士道:「正是。」
「還有什麼人在哪裡?總共有多少人?把詳情告訴我。」
道士這下又遲疑瞭,半晌不言語,江少楓獰笑一聲,伸手捂住瞭他的口鼻,道士不能呼吸,也掙紮不得,片刻就翻瞭白眼,等道士幾乎昏迷,江少楓才放開瞭手,道:「再不說話就生生憋死你。」
窒息的滋味最是難熬,每寸每分光景都如一個甲子般漫長,道士大口呼吸過後,再也不敢怠慢,不用江少楓再問就將別院地形一一吐露。
江少楓又問崗哨,道士也知無不言。
反復問瞭幾遍後,道士所答都是相同,江少楓這才心過他,江少楓本想一掌斃瞭他,但念及這老道說瞭真話,動瞭惻隱之心,便在他身上下重手補瞭一指,道:「道爺,此處僻靜,也不怕有人能找到你,天亮之前我若不回來綁你解穴,恐怕你這條命就要交代在這裡瞭。你還有什麼剛才沒想起來的,最好一並告訴瞭我,免得我遭瞭毒手,來不及回來見你。」
江少楓這話說得也不是欺騙老道,一個對時內,穴道不用江少楓特有手法解開,這老道就算命大不死,後半生恐怕隻能在床上度過瞭。
道士哀聲道:「好漢爺,我真是都說瞭,我怎敢欺瞞您老,我還想不想要命瞭。」
江少楓道:「這便好,你乖乖等著我回來給你解開穴道吧。」說罷飛身離開,按著道士所指方向奔去。
道士沒有欺騙江少楓,按著所說,躲過明哨暗哨,進入瞭別院之中。這別院隻是前後兩個院落,此時夜色已深,前院已經黑燈,但仍舊能問道隱隱約約的酒臭味道,想來前院之中不久前曾有一番喧囂。
連接前後院的小門已經關閉,江少楓翻墻而過,後院一座二層小樓二樓還亮著燈,樓中傳來男人粗豪邪性的笑聲。
江少楓身輕如燕幾個縱越就竄到二樓,一個倒掛金鐘,翻在房簷上,透過窗欞,看到瞭屋內景象。
之間房一張圓桌周圍坐著六名男女,三個男人一道一僧一俗,那道人依稀有些面善,正是曾到江少楓傢中赴宴的太乙門主,當年寫請帖的時候就知道這人道號凌霄子,他左手邊是個胖大和尚,滿臉橫肉,打著赤膊。右手邊的俗傢人則是個精壯漢子,一臉彪色。
三名女子全身一絲不掛,依偎在三人身旁,服侍著三人飲酒作樂。江少楓一眼就看出陪在凌霄子身邊的很像譚青說得其母田氏,江少楓心中暗嘆,終究還是遭瞭狼吻,看這架勢隻怕已經不止被一人染指過。
此時三人同在,江少楓不敢出手,一來不知這三人深淺,再驚動瞭前院眾人,隻怕自己也隻能求速速脫身,無法救人瞭。
他隻好靜觀其變,等待時機成熟再下手救人。
屋中男女嬉笑聲不斷,凌霄子舉起酒杯道:「崔爺,法空大師,來咱們再幹瞭這一杯。」
姓崔的自然是那俗傢人,法空便應是和尚法號。
姓崔的倒還好說,舉起杯來就要和凌霄子相碰,法空一對賊眼滴溜溜亂轉,舉起杯來又縮瞭回去,淫笑道:「枯酒難吃,不如玩個花樣來。」
姓崔的似乎和法空很熟,調笑道:「你個淫驢,身旁有光著屁股的美女相伴,你還說是枯酒,你不怕凌霄真人把你轟瞭出去。」
凌霄子道:「崔爺說哪裡話,二位是我請都請不來的稀客,我哪裡敢怠慢,法空大師說得好,若是有好點子,確實強過對飲。」
法空哈哈大笑:「還是凌霄真人懂得情調,老崔你說得不錯,就是有三個小娘子在身邊,這酒才能吃得更有味道。你我兄弟三人這杯還是要碰得,不過碰過之後,自己不喝,要喂到三個小娘子口中,再讓她們嘴對嘴喂過來,那才有味道,你們看如何?」
剩下兩人齊聲叫好,三名女子臉上都露出羞色,卻無半分不滿,尤其是姓崔的身旁那名女子,艷如桃李,隔著姓崔的推瞭和尚一把,嬌嗔道:「好壞的哥哥,盡想出歪點子來欺負怒傢們,奴傢才不要呢。」說是拒絕,臉上全是媚色。
姓崔的看身邊女子放浪,目露精光,色相畢露,摟住女子蠻腰,附身在她乳豆上嘬瞭一口,道:「凌霄真人,你哪裡尋來這些美嬌娘,如此善解人意。」
凌霄子一臉得意,將酒杯蹲在桌上,也摟住田氏,揉著她一對肥碩大乳道:「崔爺可別小瞧這三個女人,來歷可都不簡單呢。媚真從你開始,報報你的傢世。」說著他向陪在姓崔的身旁艷女努瞭努嘴。
媚真緊緊摟住姓崔的臂膀,一對乳房挨挨蹭蹭在他身前獻媚,嬌聲道:「奴傢的相公可是中過舉人有功名的呢,不過那死鬼的玩意兒中看不中用,哪有幾位哥哥厲害。」
法空道:「媚真妹子,你說得啥呀?和尚我怎麼聽不明白,什麼玩意兒中看不中用,哥哥們什麼厲害呀。」
媚真輕啐道:「壞哥哥,明知故問,妹子都說的是雞巴,就是你們的大雞巴呀!」媚真真是媚騷入骨,口無遮攔後又是一陣浪笑,惹得在場男人無不放聲大笑,姓崔的一面在媚真身上大施祿山之爪,一面調笑道:「你還沒試過,怎麼就知道爺們的雞巴大呢?」媚真在他胯下狠抓一把,道:「頂的這麼高,不是大雞巴又是什麼?」
媚真過後,便是和尚身邊的女子,那女子便遜色媚真許多,臉上羞意綿綿,頭低得幾乎垂到胸口,輕起朱唇嚅囁道:「奴傢夫君傢中是做官的。」
凌霄子拉下臉來,沉聲道:「這就完瞭?平日怎麼教你的?」
女子慌忙抬起頭,眼中盡是懼色,顫聲道:「奴傢小名叫惠兒,夫君是此地縣太爺的公子,能伺候幾位爺,是奴傢三生之幸。」
法空聞言大喜,道:「原來是個官傢的兒媳婦,快點,讓老子親親。老子什麼女人都玩過,就是沒肏過官傢小姐呢,這官傢兒媳婦也差不多,差不多。」說罷,擁著惠兒就去親嘴,惠兒對那噴著酒氣的臭嘴很是厭煩,可無奈之中還是吐出香舌,和法空唇舌相接。
不待法空和惠兒結束,凌霄子就推瞭推懷中的田氏,田氏既無媚真的騷浪也無惠兒的羞澀,淡然道:「奴傢閨字秀娘,夫君是譚澤英,能伺候幾位爺,是奴傢之幸。」
話音剛落,法空猛然推開懷中惠兒,瞪著田秀娘道:「你說什麼?你夫君是誰?」
凌霄子嘿嘿笑道:「法空大師,這娘們兒雖然歲數大瞭些,可卻是譚澤英的正堂夫人,她還有個兒子,今年歲數也不小瞭。怎麼樣?看著不像吧。」
法空目露兇光,指著田秀娘道:「今個晚上,我就要這娘們兒瞭,他奶奶的,原來你是姓譚的那條老狗的女人,老子今天要不把你肏得哭爹喊娘,老子以後跟著姓譚的姓。」
凌霄子道:「法空大師,怎麼你和譚澤英是有梁子不成?今晚這娘們兒就歸你瞭!想怎麼玩就怎麼玩。」說著她就將田秀娘推向法空懷抱。
法空一把接過,伸手重重在田秀娘乳上一抓,痛得田秀娘五官扭曲,她並不知道這和尚為何突然對自己感瞭興趣,但是為瞭自保,她不得不做出一副媚態,裝著嬌滴滴得聲音道:「爺,輕一些,奴傢還不是你的人瞭,亡夫得罪過您,奴傢就用這身浪肉替亡夫賠罪,隻是若是爺把奴傢玩壞瞭,叫奴傢怎麼伺候爺啊。」
法空道:「亡夫?難道姓譚的死瞭?」
凌霄子又是一陣放浪大笑,道:「哈哈哈哈,這時候隻怕他墳頭野草都老高瞭。」
法空道:「凌霄真人知道這般清楚?快給我講講這大快人心之事。」
凌霄子一翹山羊胡道:「也沒什麼新鮮,不過是被我太乙門給萬刃分屍瞭。」
法空解恨一樣咬牙切齒道:「媽的,早該死瞭,隻恨不能親手宰瞭他,你們是不知道啊,當年我看上個小娘子,剛脫瞭衣服,還沒來得及肏上呢,就被他給瞭一劍,也是當年我功夫不濟,讓這廝得瞭手,這回他女人落到我手裡,我當然要肏個夠本。」
凌霄子和姓崔的都向法空道賀,說他今日終能報仇雪恨。
江少楓在屋外聽得清楚,屋中三人盡是惡棍,說起這等骯臟往事不以為恥,反以為榮。又想這房中三名女子,倒有兩名和官傢有關,媚真的丈夫是個舉人,縱無官職,也是朝廷備用之才,豈能輕易招惹,更何況還有個縣太爺的兒媳。太乙門明目張膽到如此地步瞭嗎?太乙門又不是黑道山寨,怎麼也敢做這種事?和官府對抗乃是江湖一忌,尋常門派連官府公人都是能不惹便不惹,何況是傢中女眷呢。
田秀娘依聽三人如此這般論及亡夫和自己,淒然一笑,隨之露出媚態,主動端起碩乳,用乳頭觸碰法空似女人般肥大的胸乳,一面摩擦一面媚聲道:「爺,他死都死瞭,還提他做什麼,反正奴傢是要給爺肏的,隻求爺心疼奴傢,可別把奴傢幹死瞭,到時候可就沒人伺候爺瞭。」
一番話說得法空順耳,兇頑面相收起,又咧著嘴露出黃牙淫笑,拍著自己的腿道:「這還差不多,騎到爺腿上來,好好伺候爺。」
田秀娘抿嘴笑笑,片腿跨坐上去,雙手勾住法空脖頸,道:「爺,是這樣嗎?」
法空賊兮兮笑道:「果然懂事,喂爺口奶。」
田秀娘托起肥乳,將猩紅奶頭塞進瞭法空口中。
凌霄子向法空另一側的惠兒招瞭招手,惠兒低眉順眼的走到瞭凌霄子身旁挨著他坐下。
淫宴繼續,三名惡棍欺凌女子的手段花樣百出,初時還是各自守著一女玩弄,到瞭後來,索性全都脫得一絲不掛,相互把玩戲弄,那胖和尚法空最是淫邪,所有的歪招鬼點都是出自他口。
三個惡棍在桌上飲酒時,要三女鉆入桌下為他三人口淫,這還不算,隔不多時還要相互輪換。又要三女齊齊跪爬在地,學著母狗一抬起一條腿來小解,惠兒尿不出來,醜陋和尚就將三根粗肥手指猛搗惠兒私處,陣陣慘叫響徹別院。看到這一幕,江少楓幾欲動手,忍瞭又忍這才作罷。他已經立誓,今夜定然結果瞭這淫邪禿驢還佛門一個清靜。
還好這六名男女並未在宴會之上就媾和亂交,法空如願以償的抱起田秀娘鉆入瞭隔壁小屋,姓崔的卻拉著惠兒閃入對門房間,留下淫浪女子媚真就在當場為凌霄子出火。
江少楓的兩名目標聚到瞭一起,一個要殺,一個要救。江少楓挺動腰力,翻上瞭房頂,輕挪幾步,確定房簷下對準的窗欞就是田秀娘和法空所在的房間。
浪叫聲聲入耳,江少楓不為所動,隻待淫僧入港,破窗而入發出致命一擊。
他知道譚青之母此時還在遭受淫辱,不過也是多一次少一次的事情,隻有能成功救出她來,才能讓她免受更大的傷害。
在陣陣鬼哭狼嚎中仔細分辨淫僧的喘息聲,耳聽呼吸聲愈加急促,江少楓雙目一寒,陡然拔出利刃,單手扒住房簷,雙腳踹碎窗子,飛身進瞭樓中,淫僧正到爽時,突然見從窗中飛進一人,嚇得一愣,張口要叫,就在這一瞬間,一口鋼刀,從口中穿入,直搠腦中。
眼前巨變已經把田秀娘嚇傻,江少楓上前將她張大的紅唇捂住,低聲道:「我是來救你的,跟我走。」情急之間也不避諱田秀娘赤身裸體,把她扛在肩上就躍出瞭窗外。幾個起落後,飛出太乙門別院,遁入深山密林之中。
江少楓破窗而入的動靜雖未驚動凌霄子,可那姓崔的卻聽出瞭不對,隻是那時他也在女體上馳騁,終究遲瞭幾分,奔到淫僧房中,隻見已經死透瞭的淫僧屍身,兇手和田繡娘都已經不見。
姓崔的叫上凌霄子,顧不得赤身裸體就喊人捉拿刺客,慌亂間又耽誤瞭許久,這時間足以讓江少楓遠遁。
逃遁過程中他已將田秀娘背在背上,雙手托著她的兩片肥臀疾馳。直到確定到瞭安全之處時,江少楓才將田秀娘放下。田秀娘仍然驚魂未定,看著黑衣蒙面的江少楓,心生恐懼,一手掩著肥乳,一手遮住下體,退在一棵大樹下,不敢言聲。
江少楓摘下面罩,露出易容後也並不難看的面孔,正色道:「譚夫人,在下是令郎譚青的朋友,受他所托,特來搭救夫人的。」
江少楓這話不說則以,說出口後叫田秀娘羞得無地自容,她被太乙門擒獲後百般羞辱,每日都要被人淫弄,早就萌生瞭死意,可是太乙門看得太緊,就連自盡也不成。又懼怕遭受生不如死的折磨,才在奸賊面前做出種種淫浪表現。如今獲救,又是兒子的朋友,更讓她無顏面對,再也不願茍活於世,她痛嚎一聲,看著不遠處一塊巨石,猛然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