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漢終於奔到江少楓眾人身前,此時眾人都已經看到追他那些人服飾和他手下那般嘍囉無二,這群匪眾居然起瞭內訌。江少楓及眾女子都對這大漢印象不錯,雖然他曾為敵手,但卻不肯坐那搶掠婦女之事,也算盜亦有道,況且他和江少楓交手後,輸得幹脆利落,也算一條漢子,都起瞭救人之心。
江少楓搶上幾步,把他掩在身後,吩咐眾女道:「快快救人。」
眾女正待前上前去施救,辛玲一躍而出,出指如電,封住瞭大漢幾處要穴,將大漢點暈。她低喝一聲:「小心有詐。」這才放眾人把大漢接入陣中。
追殺大漢的幾十名匪徒也奔到瞭近前,為首一個頭目喝道:「哪裡來的小子,我們黑風山的事也敢插手?」,他又看清瞭江少楓身後是一群女子,臉上露出色笑「呦,還有這麼多的小娘們兒,趕快把人交出來,然後隨爺爺們回山裡,包你們爽翻瞭天。」
他身後一個小土匪道:「三爺,可使不得啊,這就是傷咱們弟兄那幫人。」
頭目立時變瞭臉色,眼珠轉瞭又轉,道:「朋友,大路朝天,各走半邊,先前的誤會就算瞭,現下還請這位朋友把我們的人交出來,咱們從此井水不犯河水。」
江少楓道:「若是不交呢?」
頭目道:「這位朋友,這是我們傢事,最好不要多管。」
江少楓正和頭目交涉,身後辛玲已經暗中部署,突然間她一聲令下:「姐妹們,殺死這群匪徒,一個不留。」
五十幾名女子突然發難,仗劍猛攻。方才面對二三百匪眾,眾女都能輕易拿下,這屈屈幾十名匪徒,更不在話下。匪徒頃刻間被殺得丟盔棄甲,潰不成軍。
辛玲道:「追,一個都別放過!」
面對四散奔逃的土匪,辛玲下瞭絕殺令,眾女果然聽她調遣將幾十名匪徒屠戮殆盡。
江少楓並未參與追殺,他心有不忍,覺得辛玲不該斬盡殺絕,可兩軍交戰怎可自亂陣腳,也就不曾發聲。
直到戰鬥結束,江少楓才道:「辛姐姐,何必要將他們都殺瞭呢。」
辛玲道:「江公子,我們費盡心機想要賺取銀兩,可眼前就有一筆大買賣,不知你可感興趣。」
江少楓道:「再挑瞭這山寨?」
辛玲笑而不語。
江少楓稍一琢磨,已明辛玲所想,第二批匪徒,先揚後抑,顯是怕瞭自己這群人,方才交戰時,有幾人身上還帶著輕傷,可見這山寨恐怕已經兵力空虛,正是攻打山寨的最好時機。身邊又有一土匪首領已於那些人反目成仇,想打探這匪窩的詳情,再是便利不過。
眾女中自有精通醫道者,尤其一名叫碧竹的女子,醫術尤為精湛。她為大漢剪開因鮮血幹涸而緊緊黏在身上的衣褲後,心中不免一驚,這大漢全身上下十幾道傷口,最深的已然及骨。她對江少楓和辛玲道:「這般重傷,絕無苦肉計的可能。不過他雖然失血過多,脈象還旺,應無性命之憂。」為大漢敷過金創藥後,又將一粒從保命丹藥化水喂入他口中,辛玲這才解開他的穴道。
大漢被辛玲點中穴道,已然昏迷,自然是聽不到他們的談話。此時幽幽轉醒,眼看著周身圍著一群艷麗佳人,睜大銅鈴般雙眼:「你們,你們要幹什……哎喲……」話說瞭半截身上的疼痛就已襲來。大漢才想起來,自己遭人追殺,身上早就負瞭重傷。
再一看傷口都已經包紮完好,知道是這群女子救瞭自己,想起前番還要打劫人傢,不由得滿面愧色,咧嘴道:「各位大姐,我胡四海真是遇見活菩薩瞭,將來給各位大姐當牛做馬報答救命之恩,叫我往東絕不敢往西。」原來這大漢名叫胡四海,也虧得他皮糙肉厚,受瞭這樣的重傷,一口氣還能說出這多話來,不過他話一說完就疼得一陣哼叫。
眾女聽他張口就叫大姐,說話又混不著調,也不管他是不是重傷在身,都掩嘴偷笑。
胡四海確實是個渾人,身上疼著,也跟著呵呵傻笑瞭幾聲。
碧竹道:「胡先生,你失血過多,還是多多靜養,少開口為妙。」
「嗯,嗯,沒事,躺兩天就好,對瞭,那位恩公小哥兒呢?我還得謝謝他。」
江少楓從人叢中走出,也道:「胡兄,你先歇息,有話等養足瞭精神再說。」
胡四海道:「那可不行,你是我救命恩人,我怎能不謝你。」說著他竟然掙紮著要坐起身來,可身上疼痛,讓他呲牙咧嘴,饒是如此,卻仍不放棄,努力嘗試。
江少楓忙扶住他道:「胡兄,你要作甚。」
胡四海道:「我得給各位磕個頭,要不我心裡過意不去啊。」
江少楓道:「胡兄不必客氣,舉手之勞,何足掛齒,胡兄先休息片刻吧。」
碧竹道:「我好不容易給你包好瞭,你要是再胡鬧,傷口崩瞭,豈不是要再給我添麻煩?」
胡四海道:「這也對哈,這個頭等趕明兒再磕吧。」說完他又躺在瞭地上。
江少楓想著胡四海就這麼躺在地上也不是事,找人一起把他抬到瞭大車上,他本想等胡四海養個一天半天的再詢問他山寨之事,可見他精神頭兒一點兒也不差,就問道:「胡兄,不知那些人為何要追殺於你呢?我看你不是前番和他們是一道的嗎?」
胡四海罵瞭一聲娘,道:「恩公你不提還好,提起來就是一肚子火啊,今天我不是和我那個兄弟……呸,他娘的,我瞎瞭我的狗眼,還把他當兄弟,就是那個狗日的毛長貴,下山來做買賣,就是搶你們啊。他說要軋花窯兒,我不幹,就吵瞭幾句,你們都看見瞭……後來的事我不說,你們也都知道,我們讓你們幹跑瞭,回到山上,這小子不地道,說我和你們勾結坑瞭弟兄們,老大明面上說不信他的,結果暗地裡給瞭我一刀,要不是我皮糙肉厚,當場就交代瞭,那還能碰上恩公你啊。」
江少楓道:「胡兄可想報仇?」
胡四海道:「這仇怎能不報?我他娘給他買瞭幾年的命,現在落這麼個下場,等老子傷好,定要把這廝的心肝挖出來,看看到底是黑的還是紅的。」
江少楓道:「倒不如,我們為胡兄出瞭這口氣,去把那廝擒來,教胡兄出氣。」
胡四海道:「不勞兄弟,一人做事一人當,等我傷愈,自己去找他算賬。」
聊著幾句,江少楓看出來胡四海是個直性子,索性把話挑明,道:「胡兄,我等有意為民除害,胡兄若能棄暗投明,將這山寨的底細告知於我等,也算是為地方做瞭一件好事。」
「這……」胡四海面露難色,想瞭想才開口道:「恩公,我也知道,打傢劫舍是個缺德事兒,可我老胡已經做下瞭,也沒回頭路瞭,那群小人暗算我的帳,我一定要討回來,可若是引各位去瞭,恐怕不太仗義,畢竟也曾與他們一個頭磕在地上結拜為兄弟瞭。」
胡四海還真仗義,就算他那群所謂兄弟加害於他,也不願假外人之手為自己報仇。
一直陪在江少楓身邊的晴兒道:「胡大哥,你果真是個性情中人,雖然身在草莽,也不失為一條好漢,隻是你想過沒有,你為人忠厚,不願做那欺凌婦女的下作勾當,可你那些兄弟卻不如你這般光明磊落,若我們都是一群手無縛雞之力的弱質女子,今日豈不是要讓你那群兄弟捉上山去,飽受欺凌?」
「今日他們暗害胡大哥,定然不是一次巧合。我猜胡大哥肯定平日沒少勸導他們,他們早就把你當做眼中釘肉中刺,今日之事不過是個借口罷瞭。他們這班人以後沒有胡大哥節制,不知又要有多少女子遭瞭他們的毒手呢。我想胡大哥如此深明大義,定然不肯放任這群奸賊為非作歹,胡大哥見我們除瞭這群壞人,心中定然也是歡喜的,對不對?」
晴兒一席話說得委婉動聽,送出幾頂高帽子同時,又挑起瞭胡四海心中恨意,他本性本不壞,雖然做瞭土匪,也不願過多為惡,能不殺人就不殺人,更不願做出奸淫婦女的惡行,被山寨裡幾個頭領排擠不是一日兩日瞭,隻因他武功在這群人中最為高強,所以一直還留他在山寨中做第四把交椅。
今日慘遭暗害,新仇舊恨一並湧上心頭,被晴兒胡大哥長胡大哥短的一通攛掇,把心一橫,既然你不仁,也休怪我不義瞭,我這也是替天行道。長嘆一聲道:「這位大姐,別說瞭,你們想知道什麼,我全告訴你們。」
原來這黑風山黑風寨早就派探馬盯上瞭江少楓一行人,好幾十人中除瞭幾個趕車的隻有一個男子,剩下全是美嬌娘,這可讓這群餓漢坐不住瞭,就算胡四海再攔著也得把她們搶回來啊。可探馬報瞭,這群女子全都帶著傢夥,看來不太好惹,大寨主就和幾個頭目一合計,傾巢出動,人多打他人少,怎麼也不能吃虧。於是隻留瞭二三十人看傢,派出武功最強的老二和老四帶著三百嘍囉下山搶劫。這才有瞭胡四海和毛長貴攔路之事。
一番惡戰後,土匪鎩羽而歸,總共折瞭一百二十八名嘍囉,剩下那些幾乎個個帶傷。大寨主又氣又恨,可已無兵力再去找江少楓麻煩,隻好把氣撒在這個他早就看不順眼的老四胡四海身上。
這大寨主汪禮本是個鏢師,劫瞭雇主的財貨落草為寇,他老謀深算,陰狠歹毒,靠著手腕籠絡起幾百嘍囉,在此殺人越貨。
早在胡四海上山之前,這夥人奸淫擄掠無惡不作,直到胡四海和他們約法三章,才同意入夥後,這才收斂瞭不到二年。如今矛盾激化,汪禮趁著胡四海不備,暗下毒手,也幸虧胡四海身手矯捷,這才僥幸逃生。
不過汪禮為防後患,定要將胡四海趕盡殺絕,派出山上僅有幾十嘍囉和幾個受傷較輕的由老三帶著追殺胡四海。胡四海逃亡之時慌不擇路,誤打誤撞,竟然追上瞭行路較慢的江少楓一行,這才算逃出生天。
胡四海既然答應幫助江少楓等人,自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把黑風寨位置,關卡部署,明哨暗哨一股腦全講瞭出來。
此時黑風寨幾乎已經不堪一擊瞭,連算上前番被誅殺的一百二十八名嘍囉,再數清一下眼前的四十二具屍體。清風寨中不過還有不到一百幾十個土匪,而且皆是傷員。
四名當傢的,以胡四海武功最高,其次是也已受傷的毛長貴,汪禮功夫不行,但是輕功極佳。至於老三,已經挺屍在此瞭。
事不宜遲,江少楓、辛玲並晴兒和幾個能拿事的女子根據胡四海所述定下瞭周密的進攻計劃。
是夜,江少楓帶領二十四名女子悄悄潛入瞭黑風山,悄無聲息的清除瞭幾處暗哨後,摸到瞭山門之下。
這黑風寨本是一處寺廟,廟門外用木樁搭起個高臺權作瞭望之用,高臺上兩個站崗的土匪一個屁股上挨瞭一劍,一個胳膊上纏著繃帶,倆人正在哪罵街呢。
「他娘的,寨主爺這回可是失算瞭,幾個小娘兒們竟然這麼狠,聽說折一大半兒弟兄呢。」
「可不是,這回虧瞭老本兒瞭。」
「唉,當初要是聽四爺的,也不至於這麼慘,放人傢走路得瞭,害得咱們弟兄受瞭傷還要在這裡苦熬。」
「你知道四爺咋樣瞭?抓回來瞭嗎?三爺他們沒回來吧?」
「沒有,老臭子他們那幾哨也沒說過三爺回來的事。」
江少楓聽瞭兩句,借著木樁攀上瞭高臺,兩個土匪看到江少楓都愣瞭一下,還沒來得及叫喊,就被江少楓瞬間打暈。對於兩名傷兵,江少楓未下死手。
眾人潛入匪巢,分頭去清除崗哨和巡邏隊,遇見江少楓的還算走運,不是被打暈就是點瞭穴道,那群女子可就手下不留情瞭,一劍一個不留活口。
進到後院,汪禮和毛長貴的門口還有幾個把門的受傷土匪正在沖盹,江少楓也不必再潛匿身形瞭,大搖大擺的走上前去,「喂,醒醒瞭。」
受傷土匪驚醒,揉揉眼睛,一看是生人,嚇瞭一跳,再仔細一看,這不是白日和二爺四爺交過手的那個小子嗎?驚道:「怎麼是你?怎麼是你?」
汪禮正因損兵折將之事愁得睡不著覺,又惦記這老三怎麼還不回來,在屋裡來回踱步,聽見外面動靜,警覺起來,正要出門,心中暗想,老四身負重傷,肯定不是他來瞭,莫不是白日那群高手前來報復瞭?
他還真沒猜錯,一念至此,他不敢再出房門,老三老四倆人都打不過的,他又如何應付。他靜悄悄的打開瞭後窗,準備越窗逃亡,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先仗著輕功保住命再說。
頭剛探出窗口,就覺得喉頭一涼,兩柄長劍分從左右刺入他的脖頸,汪禮哼都沒哼一聲就氣絕身亡,埋伏在此的正是晴兒帶著兩名姐妹。
這是江少楓讓她們埋伏在這裡的,他在詢問胡四海時,不放過任何細節,每一步都測算無遺,這才瞬間將匪首格殺。
至於那毛長貴,被江少楓一掌拍在胸口,一條命已經丟瞭一大半,勉強回到山上,給胡四海告瞭個惡狀後,就一直處在半昏迷狀態。
江少楓不願對一個重傷之人下手,自有女子去給他補上一劍,昏迷中安然離開人世,也算他得瞭個痛快。
那些嘍囉傷兵,看見江少楓這群人就嚇軟瞭,白天被他們殺得還不夠啊,能跑的全跑瞭,有傷重的跑不瞭,縮在一旁,大氣都不敢出。
沒多廢話,直奔庫房。
這黑風寨位置比青龍寨更近大鎮,過往客商頗多,汪禮在此經營數年,也不知做瞭多少傷天害理之事。幾個大櫃子,全是真金白銀,七八口箱子被珠寶首飾、金銀器皿填得蓋不上蓋。另有亂七八糟堆在一起的佈匹綢緞、古玩字畫,甚至還有幾個大口袋裡全是人參鹿茸這些名貴藥材。
這下可發瞭,人多手快,二十幾人隻留下幾人警戒,剩下的全去打包裝箱,順手就將戰利品盤點清楚。萬多兩現銀,整整兩千兩黃金,僅是這些銀錢就讓江少楓這幫人成瞭巨富。再一搜索,又從汪禮和幾位當傢的臥房中搜出金銀來,其中尤以汪禮房中所得最多。
饒是人多,搬運起來也頗費瞭一番功夫,一行人總算再天亮前打點完畢,拉著搶來的馬匹下瞭山,與山下留守姐妹會和。
江少楓告知胡四海他已經將汪禮和毛長貴殺死,問胡四海將來打算,胡四海道:「我也沒有個容身之所,就跟著恩公吧。以後我老胡就聽您差遣瞭。」
江少楓想著他日調查江天鶴內情,身邊也需人手,這胡四海武功也算過得去,為人又憨厚,倒是個可用之人。而且將來進入繁華之地,總要有個男人出頭露面,自己一個男人恐怕顧不及許多事情,留他在此也好。最重要一節,從此人不劫女色這一點來看,胡四海不是個貪花好色之徒,有他同行,大可放心。
江少楓道:「胡兄,切莫再說什麼恩公、調遣,今後你我以兄弟相稱,你看可好?」
胡四海是個痛快人,也不推辭,當下應道:「就這麼著吧,還不知道恩……兄弟你怎麼稱呼呢?」
江少楓道:「小弟江少楓。」
胡四海聽瞭這名字,愣住瞭:「江少楓……好耳熟啊,嘶……」他吸瞭口氣,道:「聖俠江天鶴有個兒子,好像和兄弟你同名啊。」
江少楓本有收用胡四海之心,所以並未隱瞞姓名,不想自己的大名早已經傳到這邊塞之地,他點瞭點頭道:「不錯,正是小弟。」
「呀!江湖上可傳言,都說你不是個好東西啊。」胡四海說話倒直,一點也不做作。
江少楓淡然一笑道:「那胡兄以為呢?」
胡四海做瞭做牙花子,「好像又不太像,都說你下手挺黑的,可你也沒殺我。這個……這個……我也不好說瞭。哎,對瞭,你身邊這群女人,不會都是你那個吧?你要真是采花賊,我老胡可不跟你。」
兩人交談並沒有背著眾女子,立刻就有人出來為江少楓打抱不平。
「胡四海,你胡說什麼,江公子也是我們恩人,你再胡說,我把你身上的藥全扯瞭,疼死你。」說這話的正是碧竹。胡四海的傷由她照料,她也離得最近。
「噢,原來如此,那江公子可是好人吶,可你爹怎麼會那麼說呢?」胡四海先被江少楓放瞭一條生路,又被他救瞭一命,對他人品並不懷疑,可是江天鶴畢竟是江少楓親生父親,在江湖中威望又高,胡四海有些疑問也是人之常情。
江少楓長嘆一口氣,道:「中間有些隱情,一時間說不清楚。將來有時間慢慢和胡兄講吧。」這中間是非曲折,又涉及女子貞潔,江少楓還真不知道如何解釋,所以隻能搪塞瞭過去。好在胡四海並沒有追問。
一行人不一日到瞭一處繁華大鎮,就在這鎮中,有兩名女子提出此處離傢鄉不遠,便要離開,江少楓自然給足她們盤纏。二女拜謝江少楓後,和眾人灑淚分別。
就在這鎮上,辛玲采買來各種顏料水粉,又弄瞭不少稀奇古怪的藥材,她把江少楓和晴兒叫入自己房中,對二人道:「晴兒,江公子,改裝易容的材料我已經準備妥當瞭,你二人都是江湖中人搜尋的目標,如今進入繁華之地,人多眼雜,我看還是改裝一番為妙。」晴兒和江少楓自然沒有意見。
辛玲忙乎瞭大半日,才將二人頭面改換。她心思細膩,知道女兒傢愛美,便是易容也不肯犧牲容顏,便將晴兒易成一個姿色稍遜本來面目的青春少女,但即便熟人也無法看出。對於男人,她就沒那麼客氣瞭,大刀闊斧的動起手來,本來一個英俊小生,被她一改,成瞭個硬朗青年。還算她手下留情,沒把江少楓易的太醜,讓人一看也覺得英氣勃勃。
完工之後,辛玲道:「江湖之上的易容術多指以面具附在臉上,改變容顏,一般來說,隻要不用手去掀,不會被人看出,這種易容術,隻要面具做得精巧,可變作任何人。而我這一種,實際並非易容術,隻是根據臉型樣貌,化妝調整,所以不可化作他人。但這種辦法,三月之內,裝扮不會褪色,即便雨琳水洗也不能破壞分毫。三月之內,除非用我特質的藥水洗去,這化便一直在。三月之後,若不補妝,色澤衰退,就要被人看出馬腳瞭。」
江少楓和晴兒無論對著鏡子,還是互看,都已經完全看不出二人本來模樣,心中大為嘆服:「辛姐姐你真是厲害呢。」
兩人又出門走瞭一圈,遇到眾女都把他二人當做客棧陌生房客,認不出來,偶有駐足也是因二人衣衫未換,心生懷疑。晴兒回到自己房中,見瞭寧詩蕓,把寧詩蕓嚇瞭一跳,以為是人走錯房間瞭呢。
辛玲又把二人叫來,囑咐道:「你們二人從今日起在外便不可再用本名。給自己想個名字吧,提早告訴大傢,以後讓他們也這般稱呼你們。」
「就叫路遙吧。」這是江少楓早就用過的化名之一,他信口說道。
辛玲搖瞭搖頭道:「璐瑤是你母親閨字,以此諧音,若是熟知之人,恐怕生疑。」
晴兒道:「既然這副模樣是辛姐姐給的,不如取一個字姐姐的辛字,名字嗎,遙遠,叫做辛遠可好?以後你們便姐弟相稱,更能掩人耳目。」
江少楓當即叫好,辛玲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晴兒又道:「我便隨意瞭,便隨著詩蕓姐姐把,寧詩……」晴兒遲疑著說出個「萱」字來。
江少楓道:「蕓兒,萱兒,也不錯,一對好姐妹。」
辛玲仰頭想瞭想,道:「來,晴兒你坐下,我再看看。」
寥寥數筆過後,江少楓一看晴兒,果然和寧詩蕓有些肖似。
易容過後,辛玲分批把眾女子召集到自己房間來,讓她們認一認江少楓和晴兒的新面貌,並告訴二人化名,讓她們牢記在心,以免將來叫錯。
江少楓也沒忘道還行動不便的胡四海面前走上一圈,他已經相好瞭說辭,告訴胡四海是因其母親方璐瑤發現江天鶴可能和魔教有所勾結才被江天鶴滅口的,他為報母仇,與父親翻臉,才被江天鶴下令追殺,胡四海並未懷疑。
有這張新面孔,江少楓再也不用躲躲藏藏,大大方方的在街頭出現,不疑會有人發現他的真是身份。
一眾人繼續前行,路上不斷有人離開,趕到瞭一處叫做京州的中原重鎮後,又有三人買舟南下,與眾姐妹分離。這時隻剩下瞭二十幾人,這二十幾人均是無傢可回的,以後不短的時間內,都要和江少楓一起相處瞭。
眾人商議一番,不如便在這京州城內安頓下來,此處交通便利,水陸都有通道,打探起消息來,更為方便。尤其此處和江少楓曾經所居小城都約莫十日路程,不遠不近,距離適中。
江少楓找人打聽城中可有大戶宅院出售,輾轉得到消息,有個富戶做生意蝕瞭本錢,正要出售一套別院做周轉,作價五千兩,江少楓帶著已經痊愈的胡四海去看瞭一圈,覺得還算合適,隻是位置不在城內,離城裡還有十幾裡的路。
回來和辛玲一商量,辛玲道:「在城外也好,清凈一些。」
沒幾日功夫,一眾人就搬進瞭新居。眾女子都是喜氣洋洋,嬉鬧著選過瞭自己中意的房間後,便張羅起慶賀喬遷之喜的酒宴。
當晚在這新居大唐之內,眾人團團圍坐在一起,飲酒作樂好不熱鬧。席上隻有江少楓和胡四海兩名男子。江少楓隻喝瞭幾杯酒就顯醉態,他平時又總是一幅深沉模樣,不太和眾女玩笑,所以眾女子都不太敢和他過多嬉鬧,即便敬酒也是點到為止。
倒是那胡四海,這人混不著調,心眼實在,說起話來總因愣頭愣腦惹得眾女哈哈大笑,因此眾女也頗愛和耍弄與他。
在這陰盛陽衰的酒席上,眾女尋他開心,輪番灌起酒來。可這胡四海酒量極豪,端起杯來從來都是一飲而盡,若不是眾女撒嬌耍賴,恐怕反要被他灌倒。
胡四海在山中為盜,哪裡見過這樣燕語鶯啼的場面,一張嘴樂得都合不攏瞭,他雖然不肯做下流勾當,可絕不是木頭一根,心裡早有在眾女中尋個婆娘的心思。
此時,胡四海正和幾個女子劃拳,吆五喝六後,胡四海就算贏瞭也總要被眾女哄的喝上一口。剛剛輸瞭拳的碧竹又開始耍賴瞭,胡四海瞪圓眼睛道:「幹嘛又讓我喝?剛剛不是報過搭救之恩瞭嗎?」
已經暈頭轉向的碧竹一語驚人:「我不管,誰讓你偷著蹭人傢屁股來著?」
胡四海立時語結,「我,我,我」半天後才說出一句整話來:「我的姑奶奶,話不能亂說啊!」
「我沒有亂說,你就是蹭人傢屁股瞭,人傢好心好意照料你,給你換藥,你還占人傢便宜,你有沒有良心吶?」碧竹說話時舌頭都有些大瞭,可見就沒少喝。
「行瞭,打住,這酒我喝還不行!」胡四海可不敢讓碧竹再往下說瞭,當著這麼多人,他面子上還真掛不住瞭。
其實胡四海還真偷偷摸摸幹過這事,那時他傷口未愈,碧竹時常為他來換藥,不免有些挨挨蹭蹭,他一個二十幾年連女孩子手都沒摸過的熱血漢子,怎能不心猿意馬?有一回,碧竹給他檢視腿上傷口,香臀翹到瞭他身前,他沒能忍住,裝作不經意用手肘在上面蹭瞭一下,雖然隔著衣褲,都讓他心跳加快,血脈噴張。
他以為自己做得天衣無縫,卻不料早就被碧竹察覺,隻是當時沒點破,這時當著眾人把話挑明瞭,他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
他心道,這女子看著知書達理,怎麼這種事也能在大庭廣眾下說出來。他可不知這群女子關系比姐妹還要更進一步,這些事從來都是不背人的。
胡四海把酒一飲而盡,空碗向前一遞,「幹瞭,行瞭吧?」
碧竹把頭伸過來檢查酒是不是喝幹瞭,一邊看著一面道:「討厭,喜歡人傢就直說,幹嘛偷摸人傢屁股。」說著他抬起頭來,醉眼朦朧的望著胡四海。
這句話無疑是給瞭胡四海一個信號,讓他膽子一下子就大瞭起來。也喝得頭暈腦脹得他看著近在咫尺的碧竹兩片誘人的鮮紅嘴唇,也不知怎麼想得就親瞭上去。
「呀!」
「啊!」
大堂裡一片尖叫。
「他們親嘴瞭!」
「碧竹讓他親瞭!」
七嘴八舌的起哄聲中充滿瞭向往和羨慕,好歹那也是個男人啊。
辛玲看不下去瞭,畢竟這裡不是山上姐妹間的親密,當著這麼多人一男一女肆意親吻,總是和禮法不合,她也算是這些姐妹中的大姐瞭,制止道:「要鬧回房去鬧,別在這裡丟人現眼。」
「就是,回房吧。」
「回房去呀!」
眾女又開始起哄瞭,在眾人的「鼓勵」下,胡四海戒酒撒瘋站起身來,如同鐵塔一樣的他,像抱嬰兒一樣把嬌小的碧竹抱緊瞭懷裡,樂顛顛的跑瞭。
碧竹可還沒到不省人事的地步,她知道被這漢子抱走意味著什麼,就這麼平白便宜瞭他,還當著那麼多人,這怎麼行,在胡四海懷中拳打腳踢起來,「放開我啊,不要啊。」
精蟲上腦的胡四海哪裡在乎碧竹這幾下不痛不癢的拍打。
大步沖回自己的房間,就把碧竹扔在瞭床上,看著壓過來的男人,碧竹老實瞭,雙手勾住胡四海的脖子,主動送上瞭香唇。
幾度春風後,兩人相擁而眠,半夜間,被壓得發麻的碧竹睜開瞭眼睛,她看看枕在她赤裸胸口酣然入夢的胡四海,又摸摸被胡四海撞得生疼,已經一塌糊塗的下體,委屈的留下瞭眼淚。
「怎麼這麼輕易就被他弄上床瞭。」碧竹倒不覺得胡四海強暴瞭自己,她隻是恨自己太不爭氣,還沒怎麼樣就和人傢上瞭床。
碧竹越想越氣,忍不住留下瞭眼淚,她也不知如何來的力氣,一把把胡四海龐大的身軀掀下瞭床。
胡四海從夢中驚醒:「怎麼瞭?」
碧竹一直流著眼淚,從輕聲抽泣變成瞭嚎啕大哭,這可把胡四海嚇壞瞭,他上床也不是,坐在地上也不是,在一邊告饒道:「碧竹姑娘,我錯瞭,我出錯瞭,我以為你願意呢,我不知道你不願意啊……要不,你說咋辦就咋辦……」
碧竹還是哭,也不搭理他,胡四海更加心急,他最鄙視這種采花淫賊,偏偏自己卻做下瞭這種事,「要不你弄死我算瞭,碧竹姑娘,你別哭瞭啊。」
碧竹突然拿起身邊的枕頭,惡狠狠的向胡四海砸瞭過去,「你混蛋!還叫人傢碧竹姑娘!」
「那……碧竹姐姐……碧竹奶奶……」胡四海眼珠轉瞭急轉,終於想出這個最合適的稱呼來。
這話出口氣得碧竹直翻白眼,抓起一件衣服又扔瞭過去,「你再叫一聲就給我滾蛋。」
「我滾,我滾!隻要你別哭,我有多遠滾多遠。」胡四海也不顧還光著屁股,爬著就要逃跑。
「你給我回來!」碧竹已經被胡四海氣得沒脾氣瞭,她可知道這真是個大笨牛。
「哎!我回來瞭。」胡四海又爬瞭回來。
碧竹看著胡四海被自己折磨的狼狽樣,居然抿嘴笑瞭,「笨蛋,還不上床來?」
「哎,我上床。」胡四海顫巍巍的爬上瞭床,不過他可不敢亂動瞭,繃著僵硬的身體挨在床邊,一半的身子還在窗外懸著。
碧竹嘆瞭口氣,心道這人真是不解風情,不過心性卻好過以前那人百倍呢,她放下瞭身段,把胡四海拉瞭過來,螓首枕在胡四海胸口,柔聲道:「四海哥,你以後會對我好嗎?」
胡四海一聽這話,粗壯的胳膊趕快把碧竹摟緊,賭咒道:「我要是對你不好,叫老天爺拿雷劈瞭我。」
碧竹道:「可是我已經不是處子瞭,你不在乎嗎?」
胡四海道:「你天仙一樣的人,還救過我的命,我還有啥不知足的?」
碧竹回憶起往事來,黯然道:「以前我嫁過人,可他總是懷疑我和人有私情,後來他就打我,有一次他把我打暈瞭,以為我死瞭,就把我扔進瞭河裡。還好我這群姐妹們救瞭我,我有好一陣子都很怕男人呢。」
胡四海聞言大怒,叫道:「那人這麼欺負你,他在哪裡,我去宰瞭他。」
碧竹道:「行瞭,都是以前的事瞭,我現在隻想有個人對我好,疼我,我就知足瞭。」
胡四海趕忙表白心意:「你放心,有我在一天就決不再讓人欺負你,包括我在內。」本來胡四海這一句話足以換來碧竹的柔情似水,可他末瞭又補瞭一句:「以後就把你當奶奶供著,行嗎?碧竹奶奶!」
「你!」碧竹被胡四海搞得哭笑不得,張開櫻桃小口,在胡四海胸口重重的咬瞭一口,「叫你亂說。」
胡四海嘿嘿壞笑道:「奶奶,讓我吃口奶吧。」
胡四海的手又攀上瞭碧竹的鼓脹的乳房,手指在乳尖輕捻,他和身體成正比的巨物再度崛起,碧竹在那壞東西上打瞭一巴掌,柔聲道:「壞蛋,一會兒輕點,剛才被你弄得還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