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街頭，在車輛和人群的熙攘來往中，在心與心、舌與舌的激情纏繞中，肖石和凌月如完成瞭彼此間第一次深吻。

　　凌月如發髻微亂，俏面緋紅，輕輕推開他，羞道：“約定時間還沒到呢，誰讓你……占姐姐便宜的！”肖石柔情滿懷，捧著姐姐的臉，忍不住又湊過去親瞭一下：“占都占瞭，還說那麼多幹嘛，我以後要占一輩子！”

　　“壞弟弟！”凌月如深情地嗔著他。

　　兩人卿卿我我，戀戀不舍，忽然旁邊傳來一個聲音：“師傅，補胎！”兩人相視一笑，肖石回頭道：“好嘞，馬上來！”

　　凌月如“噗”一笑，輕聲問道：“肖大律師，你不回修車修上癮瞭吧！”肖石笑笑道：“有個三輪車還沒修，車主下午才能來取，我等著也是等著，你先回去，我晚上去看你。”

　　“不用瞭，今晚陪陪楊洛吧，跟她分享一下你的喜悅。”凌月如溫柔一瞥，把成績復核通知單和準考證塞到他手裡，飄然而去。

　　肖石暗暗嘆息，很有些無奈。

　　傢裡的同居生活繼續著，楊洛一如既往地照顧他，尤其最近，他幾乎每天晚上都去姐姐傢，楊洛不吭不響，仍是看電視等他，他回傢後，遞給他溫度剛好的牛奶。

　　楊洛沒有做得更好，隻是在堅持。

　　肖石搞不懂，姐姐為什麼一定要等馬爾代夫之後和楊洛談，他幾度想繞開姐姐直接跟楊洛說明白算瞭，本來就很正常的事兒，可真正面對女孩兒的時候，他才知道自己一樣說不出口，原來傷害一個人真的很難，盡管不說也是一種傷害。

　　他毫不懷疑，和楊洛也可以幸福、和諧、美滿地過一生，可他違背不瞭自己的感情。

　　肖石幹瞭一整天活，因為三輪車主一直沒來。他幹得很認真，他知道。這也許是他最後一天修車。明天，他將再次面對新的生活，或許是此後的一生。同漫長的人生相比，幾個月並不長，但幾個月地修車生活他卻不能忘。

　　天黑瞭，肖石收拾好東西，做在路邊靜靜地抽煙，頭頂星光燦爛，身旁煙霧裊裊。看著夜色下嶄新地吉普車。他感慨不已，又想到瞭那句話：世事如棋。

　　失敗是財富，但經歷失敗卻沒有失敗，那就是寶藏瞭。

　　世事如棋，上天讓他經歷瞭一個波折，卻跟他和常妹地愛情開瞭一巨大的玩笑，但卻偏偏是真實地。想到陪著自己走瞭一年半的常妹，肖石心裡又一陣難受。小女人的脾氣經常讓他頭疼，但又喜歡。他喜歡小女人真實飽滿的喜怒哀樂。他可以很累，又可以很不累。

　　世事如棋，他忘不瞭和老常下棋時，那個什麼也不懂，卻傻傻地看著的小女人，這份乖巧和嬌憨，他忘不瞭。

　　“兄弟，不好意思，來晚瞭！”快六點瞭，三輪車主姍姍而來。

　　“沒關系。”肖石收回思緒。

　　“下午喝瞭點酒。睡過瞭，呵呵！”三輪車主友善而歉意地解釋著，“多少錢？”

　　“六塊，您給五塊吧。”肖石認真地修瞭一天車，當然也認真地收瞭一天錢。

　　“那我就不客氣瞭，下回車有毛病還找你。”

　　“謝謝。”

　　肖石收好錢。坐上切諾基，發動瞭引擎。吉普車一溜煙開走。三輪車主目瞪口呆，半響才發出一句牢騷：“我靠！修車的都開上車瞭！明個我他媽也修車，不蹬三輪瞭！”

　　把自行車和切諾基一一停好，肖石扛著箱子上樓瞭。飯菜已經做好，肖凌居然也在，正和楊洛兩個在門廳說話。見他進門，肖凌蹦過來道：“哥，你今天怎麼才回來？”

　　“你怎麼突然回來瞭？”肖石不答反問。

　　“今天剛考完期中考試，放假半天。”

　　“哦，你回來正好。”肖石放下箱子，笑瞭笑道，“哥正有話要跟你說！”楊洛上前道：“肖石，有什麼話吃完飯再說吧，飯菜都快涼瞭！”

　　“不差這一會兒，算是好消息。”肖石把成績復核通知單遞瞭過去。

　　二女一看，都睜大瞭眼睛，齊齊愕住。肖凌問道：“哥，這是怎麼回事啊？”肖石解釋道：“這科成績有問題，但按規定不能查，你月如姐瞞著我去查瞭，蕭局長也幫瞭很大忙。”

　　“太棒瞭！”肖凌一縱身投進哥哥懷裡，摟著他的脖子道，“哥，我就知道你一定不會考不上的！”

　　楊洛心潮澎湃，跳動不已，深深地望著面前的愛人，眼圈都紅瞭。

　　肖石看瞭看兩個女孩兒，收攏情緒道：“好瞭，肖凌，鬧夠瞭，該吃飯瞭。”

　　妹妹還沒說話，楊洛忽然道：“肖石，這是個大喜事兒，正好肖凌也回來瞭，我們一起慶祝一下吧。你先休息一會兒，我再去炒兩個菜。肖凌，你去下樓給你哥買酒！”

　　“哎呀，還炒什麼菜！”肖凌一把將她扯住，興奮地道，“哥，今天你請客，我們一傢三口道飯店去慶祝！”

　　楊洛臉一紅，偷瞄瞭瞄愛人，低頭沒說話。肖石微搖瞭搖頭，笑道：“那好吧，你們去穿衣服，我去洗把臉。”

　　與人快樂，總是很開心的事，但面的楊洛，肖石真的很頭疼，他想不出如何收場。

　　肖石洗完正在擦臉，衛生間的門開瞭，楊洛走進來。他剛轉身想問一句，楊洛突然投進他懷裡，緊緊地抱住他地腰。

　　“哎，小洛……”肖石忙去推，發現楊洛已是喜淚漣漣。

　　楊洛歡喜無限，仰面望著他道：“肖石，我太開心瞭，真的忍不住瞭！”肖石苦笑道：“這點事兒你至於嗎！”

　　“不是啊！”楊洛貼著他，擰著身子道。“你想啊，要是你直接考上瞭，我就什麼機會都沒瞭！剛剛我都直後怕，現在一想。上天真的好眷顧我！”說著話，楊洛又嚶嚶地哭瞭起來。

　　肖石黯然無語，隻得道：“好瞭，別哭瞭，快出去吧，肖凌還在傢呢！”楊洛抹瞭抹眼淚，羞羞道：“肖石，你有沒有覺得，我們……我們其實很有緣分的？”

　　望著女孩兒掛著淚花的青春美面。肖石木木道：“嗯，上天……其實也很眷顧我。”

　　冷風陣陣，冬日傍晚的寒意卻掩不住眾人心頭的情緒。肖石看瞭看兩女，打開瞭切諾基的後車門，道：“上車吧。”

　　兩年一怔，眼睛比看到成績復核通知單睜得還要大，面面相睽瞭好半響，肖凌張大嘴巴道：“哥，這是誰的車呀？”

　　肖石咧瞭一下嘴。回道：“算我的吧，是你月如姐送我的禮物。”

　　“禮物？！這個禮物也太……”肖凌指著車子，說不出話瞭。

　　一輛吉普車對凌月如來說算不上什麼，但對他們這樣的傢庭……唉，也難怪，這個禮物確實太重瞭，肖石隻有搖頭。

　　“好瞭，別吃驚瞭，你月如姐送我車子是想我以後辦案方便。”肖石把著車門，平靜地招呼兩人。“都上車吧！”

　　兩人上車瞭，楊洛的眼神有點幽怨，還有點兒酸溜溜的；肖凌的眼神也怪怪的。

　　路上，肖凌又用楊洛的手機把小方招瞭過來，方雨若自然也是喜出望外，心花怒放。肖石隨便找瞭一傢飯店。挑瞭哥小包間。眾女異常興奮，一頓飯盡興而散。隻是肖石想到法庭大戰後的那次聚會。如今唯缺常妹一個，心中不免唏噓。

　　臨別前，方雨若跟肖石約好次日去看事務所的房子，兩方各自散去。

　　進入傢門後，由於時間太晚，肖石洗漱一番，就準備上床睡覺，忽然肖凌推門而入。現在這個丫頭隻要在傢，都是和楊洛一起睡。

　　“這麼晚瞭，怎麼還不睡？”肖石坐在床邊，向一旁讓瞭讓，他知道妹妹腰說什麼。

　　肖凌望著哥哥，遲疑瞭一下，平靜地道：“哥，你是不是喜歡上月如姐瞭？”肖石暗嘆一聲，道：“肖凌，你隻管用心學習，哥地事兒自己會處理，你別瞎操心。”

　　“哥～～！”肖凌扯瞭他一把，小丫頭有點兒慍怒瞭。“我已經不是小孩子瞭，這個傢我有權說話地！”

　　“有什麼話你說吧，哥聽著。”肖石嘆瞭一口氣，轉過身面對她。兩人相依為命多年，他無法不尊重妹妹，而且經過常妹的事兒，他都有點兒怕這個妹妹瞭。÷

　　肖凌悻悻道：“你知道我想說什麼！”

　　肖石沒說話，點瞭一隻煙。肖凌抓著他手臂，焦慮地道：“哥，我從小就崇拜你，認為你從來都不會錯。現在小洛姐跟我們在一起這麼久瞭，又對你死心塌地，姓常的在那種時候離開你，她想都沒想久回來瞭，如果你對不起她，我會瞧不起你地！”

　　肖石一陣劇烈頭疼，望著妹妹問：“那你想哥怎麼辦？”

　　肖凌一時無言，肖石抽著悶煙，兄妹兩個陷入沉默。

　　良久，肖凌心疼哥哥，怯怯道：“哥，對不起啊，我不該那麼說你。”

　　肖石笑瞭笑，在妹妹肩頭摟瞭一把，道：“跟哥還說這話，你又沒做錯事！”

　　“那！你說的，我沒錯的！”肖凌雙眼一亮，抱著哥哥手臂道，“哥，那你可不可以答應我一個要求！”

　　“你說吧。”肖石微笑望著妹妹，心裡苦水直流。

　　肖凌看著他的眼睛，認真道：“哥，我不幹涉你的私事，你願意和月如姐好，我也不反對，但你腰答應我，如果小洛姐自己不走，你不準趕她走，也不準對不起她！”

　　“什麼？！”肖石萬般無奈，沒好氣道，“肖凌，你幹脆讓哥打一輩子光棍算瞭！”

　　“嘻嘻！我不管！反正你不可以讓我瞧不起！”

　　肖凌目的達到，歡喜地走瞭。深夜地房內，隻留肖石依然頭大如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