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章

  書瀚像一部打樁機,彷佛誓要把那根鐵柱一寸不剩地打進洞裡不可。眼前見陰莖一提到洞口,便馬上再狠狠深插到底,不留馀地,周而復此、沒完沒瞭。

  別看他們兩人年歲相差三十年,直像一樹梨花壓海棠,但一個是青春少艾,一個是識途老馬,在床上的合作卻是毫無代溝,天衣無縫。小被得淫水發響,大腿被碰撞得肉體發響,兩人興奮得口中發響,睡床被搖得格格發響……一屋響聲交雜在一起,匯成美妙的樂章,此起彼落,音韻悠揚。

  忽然,響聲變得如雷貫耳,原來兩人已漸入佳境,就快攜手一同進入升華狀態,迎接辛勤工作換來的收獲瞭。一輪快得令人眼花撩亂的穿梭,書瀚的大龜頭漲成像充滿瞭過量氣體的汽球,鼓圓得像個美國黑李子般,就快要爆炸;陰莖上的血管隆高變成青筋,空前硬朗,不停地把酥麻感覺累積加強;莉莉的小陰唇充滿血液,硬硬地向兩面張開,像一把嗷嗷待哺的嬰兒小嘴;陰蒂勃得長長地往外挺伸,上面滿佈著蜘蛛網般的紅色血絲;兩粒乳尖變成棗紅色,向上挺凸:所有敏感部位都把點滴快意收集起來,齊齊向大腦輸送。

  霎那間,龜頭給一陣突而其來的麻痹感籠罩,令書瀚不由自主地將背弓起,跟著全身肌肉一輪抽搐,下體往前力貼陰戶。電光火石之間,成萬上億的生命種籽像開瞭閘的野馬群,掙先恐後地蜂湧而出,呼嘯著長驅直進,穿過陰莖直向溫暖潮濕的孕育搖籃裡奔馳。莉莉全身的神經線同時爆炸,不約而同有規率地一下下跳躍著,巨大的高潮令屁股像裝上瞭強力彈簧,不斷高低聳動,熱情地迎接著一股股生力軍,點點滴滴地盡情吸收,陰道一張一縮地啜過不停,將射入的滾燙精液吸得半點不留。

  從高潮的頂端慢慢降下後,她繃得緊張萬分的肌肉一下子松弛下來,如釋重負地張嘴大呼一口長氣,跟隨而來的是一種令人舒服無比的懶倦感,暢快莫名。

  像鼻子癢得難受時,突然繃緊全身深吸一口氣,集中全身氣力來一個大噴嚏,把難言的感覺驅散無遺,換來一身輕松愉快。

  廳外的港生給房裡傳來的一陣陣浪聲淫語吵得滿身不自在,心裡像打翻瞭五味架,酸甜苦辣盡在心頭。腦裡幻想著床上的一對淫蕩男女,放浪形骸,直燥得坐立不安,好把電視機的音量扭大,希望能將聲浪蓋過,藉此掩耳盜鈴。可恨門縫裡射出來的光線,又把晃動的人影投映到墻上,像在上影著一出春意盎然的皮影戲,時刻在提醒他,心愛的女友正在別的男人胯下給得死去活來。眼睛雖望著電視機,但一點也看不入腦。

  就這樣熬過瞭漫長的十多分鐘,見莉莉手裡抱著一張薄被走出廳,滿面緋紅地對他說:“老公,真對不起唷!等我應酬完瞭那老東西以後,再好好的服侍你,要你開口,啥都樂意奉陪。要明白,我所幹的一切,都是為瞭你吶!”

  港生幽幽地回答:“就算為我好,也甭搏得那麼盡呀!人傢心裡不知多難受。”

  莉莉蠻不好意思地說:“乖,別耍小孩子氣瞭。來,董事長說他今晚趕不及過關回香港,要在這兒睡,好委曲你羅。今晚先在沙發上躺一夜,大丈夫能伸能縮,將就一下如何?”

  港生無可奈何好把被子接過。

  倒在沙發上,胡思亂想沒法把眼闔上,像有無數蟲子在身上咬,好將身體在沙發上輾轉反側,不停挪來挪去。沒料不到一會,房裡又傳來令人不願聽見的響聲,一會呢呢喃喃,一會聲嘶力厥,擾得人心煩意亂,哪能睡得過去?莉莉熟悉的淫聲蕩語,像一把利劍,往心裡一下一下地紮,內心赤痛的當兒雞巴卻不受控制,悄悄地勃起來,像受到感染不甘寂寞,也要加入戰事一般。憋瞭一會,真想溜到對面的歌舞廳,找個姑娘發一下,但想到要儲備彈藥,以便後天回傢時向妻子交功課,便咬著牙關,盡量按捺心情。忍無可忍下到冰箱裡找出一罐凍啤酒,大喝幾口,望能降降溫,度過這一晚。

  房裡的人也真有能耐,漫漫長夜竟能不歇不休地盤腸大戰,將放浪的聲音一陣接一陣地傳出廳外。港生把被子蒙著頭也不能阻擋聲音的入侵,心裡在詛咒:你這老而不,要作風流鬼,也好等我坐上瞭主任位才在牡丹花下死呀!眼前電視機一套套粵語長片,英語舊片都播完瞭,房裡還沒靜下來,心裡也不得不由衷概嘆董事長的性能力,簡直像個超人。好不容易捱到將近拂曉,方漸漸靜下,港生才在朦朧中不知不覺地疲倦進入夢鄉。

  書瀚醒來時已日上三竿,才動瞭一下身子,四肢活像散開一般,酸軟得全身乏力。抖擻一下精神,見懷中的莉莉也睜開瞭雙眼,便起床從皮包裡抽出瞭五張一千圓港幣壓在化妝桌上,溫柔地對她說:“達令,一夜下來,把你的床單弄骯臟得一塌胡塗,也甭拿去洗瞭,這裡一少點錢,就給換套新的。如果不夠,往後盡管跟我說聲,再給你捎來。今天帶不夠,算是意思意思吧!”

  莉莉把錢一邊往抽屜裡擱,口中一邊說:“哎喲!老板你真大方,換張床單哪用這麼多錢呀!再說,我和你睡,也並不是希罕你的錢,不然我變成瞭甚麼人瞭?望你以後關照一下港生,便不枉我跟你這一夕緣。”

  他連忙回應:“當然,當然,我關照他,你也多多關照我喔。”

  莉莉白瞭他一眼,用手在他胯下輕輕捏瞭一把說:“還說呢,人傢昨晚讓你弄得命也差點沒瞭,現在下面還在隱隱作痛,瞧不出你這麼會弄,本領比小夥子還高強。”

  直逗得書瀚嘴也合不攏。他一邊讓莉莉替他穿上衣服,一邊用口往她嘴上親,要不是趕著回廠把剩下的工作做完,根本就不舍得離開。

  莉莉等他在浴室梳洗完畢,便到廳裡把港生喚醒,服侍他一番後,才目送兩人一同遠去。

  回到廠裡,兩人都埋頭各自辦公,像從沒任何事發生過一般,直到傍晚下班鈴聲響起,書瀚才悄悄走到港生的身邊低聲說:“莉莉的廚藝真是巧手,昨天煮的那些小菜令人吃過回味;況且那枝洋酒,還剩下一半,今晚我想再到你傢去吃頓晚飯,大夥兒把它喝完。你打個電話回去,好叫她準備一下。”

  港生心裡想:醉翁之意,哪在酒上?還不是找個藉口,趁機和莉莉再繾綣一番而已。看來今晚他又要在傢過夜瞭,鵲巢鳩占,莫非還要在沙發上熬?去你的!口中應著:“好呀!不過剛才香港來瞭個長途電話,說有一張定單出瞭點問題,叫我回去跟進,電話我給你打,晚飯我卻不回去吃瞭。”

  書瀚連忙回答:“哎呀!真不巧,那你趕快回去,公事要緊喔,莉莉那兒有我替你照顧,放心吧!”

  港生心忖:照顧個屁!連床上的活也讓你替上瞭,我還有地方擱?口上應酬著:“那拜托拜托瞭!回香港後找機會再和你喝過夠!”

  火車上港生盡量把不愉快的心情揮散,盡想快快回到傢裡和妻子溫存,一方面補償前天早上不濟引起的尷尬場面,一方面把妻子作假想敵,幻想她是莉莉,自己是董事長,將在莉莉身上發不出的情欲,轉嫁給詩薇,挽回心裡被壓抑著的征服感。心裡希望,和詩薇性交時也像昨天跟莉莉時一樣勇猛,那妻子的陰道裡便註滿瞭自己的精液,說不定這一炮就打個正著,藍田種玉,明年便可以做爸爸瞭,越想越開心,直嫌火車跑得太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