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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 血祭的芬芳

  脆弱的男人此刻好似似嬰兒,他慌張的神情,微笑中帶著淒涼,心下微詫,她有義務保護這個一輩子疼她的父親,20年用寬闊的肩膀為自己撐起一片天空,如此,鄒貝憨憨的點點頭;“願意,一輩子都願意。”

  鄒豐低個頭,抬起手背去擦眼淚,囊著鼻子說;“對不起……請你原諒爸爸……”

  “該爸爸原諒我。”鄒貝嘴唇有點幹,眼睛越發紅瞭,猶豫著說;“是我讓你擔心,該受到這些懲罰。”

  男人用力捏捏發疼的眉心,沈默,半句話都沒說,後才抬手,淡淡的摸上她清瘦的臉頰,一寸寸愛撫,滿心都是溫柔的愛憐,想起上午的情景,女兒恐慌的神情,輕聲的哭叫,一樣一樣回蕩在耳邊,他怎麼去彌補,要怎麼去挽回,能得到嘴上短暫的原諒,已經是他一輩子修來的福分瞭。

  一時的寂靜,鄒豐挪腳站起來;“好好躺著,想吃什麼?爸爸給你買去。”

  “不餓!”鄒貝見他要走,伸手就扯住他袖腕;“不走,爸爸陪著我。”她現在什麼都不想吃,隻想這個人在眼皮底下,或許這樣,仿佛那痛,心底碎成片片的脆弱也能拼湊起來。

  鄒豐疲憊的坐回凳子上,輕笑;“得吃,你一天都沒吃東西。”瞧瞧還有三分之一的吊水,幫她手放回被子裡,壓好;“去去就回來,乖。”移開手臂又道;“我保證。”

  “那要快點。”鄒貝急切的說;“太遠就不去瞭,我等你。”

  男人微瞇著眼,緩緩看看門口,笑瞭笑;“以最快的速度。”說完疾步奔瞭出去,高大的身影消失在門縫,隻聽到走廊上的腳步聲,越走越遠。

  上一刻還在歡笑,下一刻,猶如跌入冰窖,男人柔軟的目光帶著悲哀,如同幽涼的指尖徐徐拂過眉梢,心頭砰然鈍痛,眼淚轟然落瞭下來,呆呆地,她想破腦袋也不能明白,這是哪門子的事,脆弱的心臟一再姣著抽疼,天地蒼白,生命中赤裸裸的淒清與荒涼,就像那年的大雪,一片,一片,鋪上兩人的肩頭,仿佛轉眼的一瞬,就褪去瞭全部的淩亂與塵煙,所有的一切,都化為烏有,餘下,還是病房裡空蕩蕩的白………

  風住瞭,雪,仍在下,紙花兒一般,無聲地,紛紛墜落,白得迷蒙,白得耀眼,白得遙遠……

  鄒豐從樓上以最快的速度逃離出這個充滿藥水味,充滿哭泣聲,充滿壓抑的大樓,巴不得掄起胳膊狠狠揍自己一頓,狠狠踹自己兩腳,瞧瞧自己的多偉大,看看大多的正義稟然,摁住麻痹的胸口,深深的吸口氣,失神的向小餐館行去。

  “媽?”木青挽著高貴的婦人,一如既往,一身高檔的小西裝搭配著皮靴,冷艷不可直視,搖著婦人的手臂不高興的嘟嚷;“看什麼呀?走啊,要餓死瞭。”

  “……”婦人僵硬的盯著那離開視線的背影,臉色都是冰白的,餘下的陽光送進衣服領口,忍不住打瞭一個寒顫,周身的血液不聽引導,崩潰般聚湧潮漲,竭力屏住呼吸,卻關不住眼簾內的水流。

  “也?”木青望向遠處消失的人影,不明所以,難道遇到熟人?轉眼滿臉的無聊;“媽媽呀……你的寶貝女兒真的餓瞭………”

  “啊!”婦人倉惶的應聲;“吃……吃飯去。”緩緩轉身離開,心絲絲地酸起來,酸得沈甸甸,滿滿當當,胸腔是似乎也裝不下,不該的,不該的,怎麼可能是他呢……

  鄒豐從沙縣小吃裡買瞭點烏雞湯,清淡的東西也端瞭一份回去,顧不得好與壞,起碼今天就應付著,明兒得好好打算下,迎風跑過馬路,急促的跑回病房門口,才隔著門板,遽然停下,深吸口氣,輕輕轉動門把。

  床上的人顯然是哭過,滿臉的淚痕,紅腫的雙眼,一抽一抽的身子,可憐兮兮的表情,惹得鄒豐心臟又是揪著一陣疼,放下手裡的東西,上去拭掉她未幹的淚花;“不哭瞭……給你買瞭雞湯。”清晰的視野裡是冰涼的空氣,四肢百骸都仿佛鑲進瞭冰塊,一點一點刺痛,良久才收回手;“我先讓醫生把吊水取瞭。”

  鄒貝定定的睜著眼,輕微的點瞭頭,男人表情沈重,叫來醫生,聽瞭一大堆的吩咐,才連聲道謝送瞭行,回頭扶起床上又窘又羞的女兒,墊瞭一個枕頭,讓她靠著點,剛端過紙盒裝的雞湯,就聽到那人弱弱的說;“爸……我要上廁所……”

  男人端著雞湯的右手顫抖瞭一下,抖動著嘴唇,又放下手裡的東西,上去扶著搖搖晃晃像塊被風刮起的破紙片兒的人兒,動作不緩不慢的橫抱起她,低低的說;“抱你去……”

  鄒貝緊繃著身子,牙都快咬碎,抬起無力的右手,緩緩搭上男人的脖間,在他懷裡又蜷緊瞭些,慢慢的瞌上眼眸。

  已經折騰,男人寸步不離病床,憔悴的人兒已經熟睡,緊繃的神經稍微緩瀉,雙手合住疲憊是臉頰,翻出口袋裡的手機,上面女兒僅存的幾個號除瞭叮當小朋友,就是龍濤,爸爸,南阡陌,高姐,男人拿著電話走出門外,給她同學撥瞭過去,說瞭鄒貝夜不歸宿的原因,明天自己會過去,收瞭電話,才順著墻壁滑落在地上,坐著沈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