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戈做海警多年，熟悉魏晶的內幕情況，略微思索，說道：“魏晶長期暗中從事走私販賣毒品活動，從墨西哥大量買貨，將可卡因拆分轉運往歐洲，分散到英國和西班牙。因此，他跟國際毒販組織有很深的勾結關系，這次他逃走，立刻選擇從海港出逃境外，極有可能去兩個方向，歐洲和美洲。”

　　郭子豪點頭說：“不錯，應該就是英國和西班牙，或者去墨西哥。為逃避法律制裁，寧願選擇受毒梟的庇護，蛇蠍一窩，徹底投黑瞭。”

　　戚戈說：“范圍可以再縮小些。歐洲國傢執法甚嚴，緝毒警力強大，跟我們還有罪犯引渡條例。魏晶很可能會去墨西哥，那邊的執法機構相對較弱，毒販暴力活動猖獗，是他藏身的首選。”

　　郭子豪見戚戈的分析條條有理，立刻說：“不錯，我們趕緊將這情況通知警方，截斷小畜生的後路。”

　　戚戈搖頭：“暫時不用。我看警方通信記錄，海警的佈局以攔截前往美洲方向的船隻為主，估計警方知道的線索比我們更多，已對他的出逃路線做出相應的判斷。”

　　郭子豪略微松口氣，轉而擔憂說：“希望能盡快抓獲……媽的，對這種人渣就該動用極刑。”

　　戚戈面色不佳，看似對警方的行動沒抱太大希望。他說：“我們先回去，再做商議。”

　　郭子豪吩咐麻子繼續重點搜索魏晶的動向，及電子監控關註顧凡的一切動靜，隨後返回塔樓安保會議室。

　　他憂心重重，假如魏晶成功逃到墨西哥藏身，跟素來心狠手辣聞名的美洲毒梟聯手，遠程遙控，不斷找殺手過來對付他，應付起來將十分棘手，該如何斬草除根？徹底解決這小畜生是為最重要的問題。他問：“接下來我們該怎麼出擊？隻是被動防衛相當糟糕。”

　　戚戈沉聲說：“販毒對社會危害極大，罪大惡極。如果資金充足，請讓我來主持這事，務必拿下魏晶。”

　　郭子豪恨恨咬牙：“好，無論付出多少代價都幹，怎麼做？”

　　戚戈說：“建立一個屬於我們控制的戰鬥兵團，匯集全球頂尖的雇傭兵軍事力量，就算魏晶逃到毒梟老窩，也要深入虎穴將其擊斃。”

　　郭子豪點頭，尋思片刻後說：“我先出兩千萬美元辦這事，隨後根據需要增加資金，你設法盡力去做，越快越好。”

　　戚戈說：“兩千萬能做很多事瞭。我立刻聯系海外的舊友，在一周內會聚武裝力量，展開追蹤打擊行動。”

　　這事十萬火急，郭子豪不得不動用賬戶上剩餘大半資金來應付，不把魏晶這顆毒牙拔掉，寢食難安。他瞇瞭瞇眼說：“之前我們手軟，隻割瞭魏晶的雞兒，這次決不能再放過他。這個行動代號就叫‘拔牙’，擊斃那小畜生。無論死活，將牙齒全部拔下來給我。”

　　他心下大痛，又想起香損玉碎的夏可兒。願她的上天之靈保佑，最終能完成對魏晶的復仇計劃。

　　戚戈簡短有力說：“ 一定成功執行‘拔牙行動’任務。”

　　又商議瞭會，郭子豪叫戚戈留在塔樓做相應佈置，隨後準備帶石勇離開。龍輝說：“郭少，我們現在聘用瞭一些安保，我挑選出當中能力最強的三人做你的隨身保鏢，加強防范。”郭子豪點頭：“好，先派到龍吟閣守衛備用，近期我不會離開山莊。”想到一事，他問：“那個什麼智能防衛系統的進展如何？”

　　龍輝回答：“軍用FPD智能自動預警系統。已經開始在山莊各處安裝探頭和自動武器瞭，我叫他們抓緊進行，保證在三天內提前完成。那時，我們的防衛警戒能達到世界一流。”

　　郭子豪問：“真能自動識別人臉？”

　　龍輝點頭：“我試過瞭，識別率極高，就算換瞭發型，進行一定的喬裝改扮，探頭也能識別出來真實身份。”郭子豪有些驚奇說：“我還擔心會不會誤判？比如女人化妝後外貌變化的影響之類。”

　　龍輝說：“那不會，就算蒙瞭面也能識別出來。系統不僅識別人的五官特征，還同時對體形、動作捕捉、生理特征等全方位進行甄別，幾乎不會出錯。這兩天，我們得先對山莊內部的全部人員做個全身立體成像掃描，作為識別參照。”

　　郭子豪稱贊說：“聽起來還行，就這樣辦吧。”隨即告辭離開塔樓。

　　王剛和李易警官守在塔樓崗亭，看到郭子豪出現，這才舒口氣放心下來，跟隨他上車。

　　回到龍吟閣，卻見揚天成在客廳喝茶等候著他。郭子豪問：“成叔，這麼晚還沒休息，找我有事？”

　　揚天成點頭說：“阿豪，借一步說話，我們單獨談談。”

　　郭子豪見揚天成神色凝重，目光憂慮，就帶他上摟到書房閉門私談。

　　坐下後，揚天成先講瞭明天為顧長風舉辦喪事的一些情況，設靈堂，請道士主持奠祭儀式，安排來賓吊念哀思等相關事宜。雖然時間倉促，但揚天成考慮的非常周全，事無巨細，一切都安排得井井有條，應付得體。

　　郭子豪恭敬說：“有勞成叔費心，小子沒什麼能力，這事都靠你瞭。”

　　揚天成嘆口氣，沉重說：“也有不盡人意的地方……這次我們邀請的人不多，隻請瞭六十多位跟大哥關系親近的人，但到目前，答應前來參加喪禮的還不到三十人，真是世態炎涼，人情冷如秋風。”

　　郭子豪問：“他們顧忌魏傢？”

　　揚天成點頭：“敢在這個場合公開露面，即成為魏傢和榮正昌敵視之人，一些摯友即便有心來追悼，也不得不權衡猶豫。有些人親自給我電話，表達歉意，有的人則找各種借口推說有事不能前來。隨他們，我也不願過分強求。”

　　郭子豪沉聲說：“畢竟我們目前是弱勢一方，這能諒解，怨不得誰。我們加緊行動加快扭轉局勢，才是最重要。”

　　揚天成說：“明天的來賓當中有一人最重要。周公子答應前來山莊追悼，並約見你。”

　　郭子豪說：“那好。”隨即問：“成叔跟周公子談過合作的事瞭嗎？”

　　揚天成回話：“我在電話上簡短提過。周公子沒輕易表態，說見面再談。事關重大，他肯定要慎重考慮，見過你後再做決定。”郭子豪點頭問：“成叔覺得周公子會答應嗎？會有什麼附加條件？”

　　揚天成神色疑慮，搖頭：“難於估計。但有一點可以肯定，他是否願意做我們的靠山，決不會因為錢的緣故，山莊的資產股份對周傢來說太微小，幾乎沒什麼價值吸引力。阿豪，你跟周公子談，最好從情懷道義方面入手，別過多涉及商業利益。”

　　郭子豪說：“明白瞭。”心想，目前局勢嚴峻，內外四面是敵，眼看漸漸落入下風，岌岌可危。要在短時間內扭轉乾坤，最理想的就搭上周傢作為大靠山，才能借勢轉守為攻。看來，明天的面談極為關鍵，得打起十二分精神對待。

　　他問：“周公子為人怎麼樣？”

　　揚天成說：“他可謂真正的人中龍鳳，才貌雙全，不到三十歲，未婚，但人很老道，心思敏銳，極厲害。在他這個地位，站得高看得遠，做事都有謀思全盤的大局觀。”

　　郭子豪又問：“德行怎麼樣？”

　　揚天成答說：“為人紳士有禮，因為自小受嚴格的傢庭教育，格守信仰道德，從沒發生過讓人側目的越禮之事。這種有英國爵位的貴族之後，跟尋常的富二代明顯不同，相比下遠遠雅尚高貴又多瞭，對人還溫和謙遜。”

　　郭子豪驚訝問：“周公子還有英國爵位？”

　　揚天成說：“周傢的基業在法國，移民甚早，一個世紀前就成為享譽歐洲的富豪世傢，在法國和英國上流社會都具有一定的影響力，是少有的被大英帝國皇室授予世襲終身爵位的華人傢族。周公子的父親被冊封為侯爵，他即為勛爵。當今，有此榮耀比肩的華人也就三位，比如任英國上議院的議員韋鳴恩先生，這位韋爵爺可是享譽世界的華人驕傲。”

　　郭子豪不禁對周公子心生仰慕，說：“自古正邪不兩立，這樣看來，他應該會鋤惡扶弱，幫我們對魏傢進行鉗制。”

　　揚天成淡淡一笑說：“這種事往往要看人瞭。如果周公子覺得你為人尚可，出手相助的機會自然要大些。”

　　郭子豪點頭說：“好，謝謝成叔提醒，我知道分寸瞭。”

　　忽然，隻聽揚天成說：“阿豪，跟你商量一個另外的事……我想請辭，退休瞭。”

　　郭子豪吃一驚，問：“為什麼？”

　　揚天成垂目沉吟片刻，隨後說：“我自感神疲心倦，沒法更好地做事，好不如退下來靜心養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