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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戰鬥之聲

  作者的話:(各位讀者,讀懂這一章需要各位進行一定程度的深入思考,提前跟各位打個招呼!)

  國傢級臥底是什麼意思?在哪裡臥底?茌宇真正的領導又是誰?還有這個華夏超自然研究機構又是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

  「張漠,聽著,我想你應該已經看到瞭我的職位變化,首先我需要向你說明的是,我對你毫無敵意,你不必如此緊張,你是一位特別的異能者這件事,已經被上層知曉,我是指——最上面。」茌宇指瞭指頭頂的上方。

  「我知道你對我懷有敵意,但是請聽我說,我真實的身份是國傢最高層安插到SH派的深水臥底,就在敲響你的門之前,我的職位已經正式做出瞭更變,現在我代表國傢的最高層正式接觸你,我們對你持絕對友好的態度,我們不會因為你身懷異能,而對你產生敵意,在這一點上,請一定相信我!」茌宇誠懇的說道。

  張漠一言不發,實際上,他內心的情緒已經紛亂至極—— 我的秘密已經被華夏最高層的人掌握瞭?

  「你看,上頭之所以選擇讓我在這個時間點,在日本這個異域他鄉與你坦白這一切,就代表著我們並不想加害於你,這裡不是華夏的土地,你有一萬種方式可以逃跑,現在也一樣,你隨時可以離開—— 遠走高飛,脫離華夏社會,這裡是一個在其他政權控制下的孤島。」茌宇說道。

  張漠依舊一言不發,但是他知道至少茌宇沒有佈下警備力量防止自己逃跑,因為微信系統沒有給他警報,但是,然後呢?我張漠難道剛剛看到從黃國華手掌心中逃脫的希望,又要落入如來佛的手掌心裡面?

  「接下來,就是我想重點向你訴說的兩個重點,第一個重點,或者說是機密計劃——是關於我們出行的這次訪日計劃,也就是正在由SH派全力推進的城市網絡計劃,這個計劃本身是一個魚餌,一個圈套。」茌宇面色嚴肅的說道。

  「實際上,這個計劃本身並不應該被通過,SH派一開始提出這個計劃的時候,其實是在試探上層的態度,但是SH派沒想到的是,上頭非常好說話,很快就通過瞭這個計劃,然而SH派不知道的是,上頭早在一年前就已經開始縝密的進行準備工作—— 通過一場轟轟烈烈的反腐運動,徹底肅清 SH派這個山頭,而城市網絡計劃正式談判完成,並且開始執行的一瞬間,就是反腐運動開啟的信號槍。」

  茌宇指瞭指張漠身邊的座位,意思很明顯,他問張漠自己可不可以坐下來跟他談,張漠依舊十分警惕,做瞭一個請便的手勢。

  茌宇明顯松瞭一口氣,他坐在張漠身邊,繼續說道:「所以說今天的會議上才會出現我力排眾議,就算是出賣國傢利益,也要讓會議順利進行下去的發言和表現,因為城市網絡計劃根本就不可能真正的實行,等我們回國之後,上頭就會以丟失項目核心管理權問責的方式打響第一槍,轟轟烈烈的反腐倡廉運動將會全面爆發,現在我也不知道,到底會有多少大老虎將因此落馬。」

  張漠梳理著茌宇傳遞給他的信息,算是理清楚瞭,原來茌宇就是那個無間道中的警方臥底,而他之所以如此無下限的答應日方的要求,正是要給上層創造一個大清掃的借口,但是為什麼他要向自己坦白這些?

  張漠並沒有從茌宇的狀態欄中看到異常,他現在處於一種相當坦誠的心態之中,也就是說他並沒有撒謊。

  雖然不知道茌宇為什麼跟自己透露這樣一個巨大的秘密,但是張漠知道,對話最好繼續進行下去。

  「SH派做錯瞭什麼?還是說……是因為他們野心太大?」張漠第一次開口問道。

  茌宇笑瞭笑,他看向張漠,並沒有直接回答張漠的問題,而是反問道:「你是認為SH派罪不至死,還是他們根本就沒做錯什麼?」

  張漠沉吟瞭一下,說道:「我認識一些 SH派的人,軒轅傢的二小姐,她告訴瞭我一些我無法反駁的事實,改革開放以來,華夏經濟騰飛,今年是 2013年,華夏已經超越日本成為世界第二大經濟體三個年頭瞭,SH派功不可沒,他們深度的參與瞭華夏的經濟建設,是華夏的功臣。」

  茌宇臉上的笑容不變,不知為何,張漠突然感覺他的笑容不像以前那樣狡猾而又陰柔瞭,茌宇道:「張漠,我不否認SH派做出的貢獻,我想上頭也不曾否認這些,SH派應該被打倒的最根本原因並不在此,最根本的原因在於他們已經在道路問題上保守到瞭可怕的地步,首先你要知道,咱們華夏是社會主義國傢,什麼是社會主義?而 SH派的這些領導人物,他們更傾向於把華夏帶入到更深度的資本主義形態中去。」

  張漠聽到這裡,不禁撇瞭撇嘴,心想又是道路問題,又是方向問題,除掉敵人的借口可以有一萬種,以上兩個問題不過是萬分之二罷瞭。

  然而茌宇就像是沒有看到張漠的微表情一樣,繼續說道:「資本主義的確能階段性的激發社會生產力,在華夏也是如此,然而在這個過程中,我們社會出瞭問題,資本開始與官僚綁定,形成瞭特殊的官僚資本團體——SH派為最典型的代表,我們暫且不提行賄受賄,社會不公的問題,後面一系列的問題還在不斷被引發,先富的人客觀上好像帶動瞭後富,但是先富的人愈富,貧富差距越來越大,自然環境因野蠻的開發被極度破壞,與此同時,既得利益者群體為瞭保護自己的利益,或者說階層特權,他們自然而然的就變得越發保守,SH派就代表著這幫保守的人,活躍在華夏的政壇上。」

  「更不用說貪污腐敗,你身處黃派,身邊有幾個不借助職務之便收點錢的官兒?在 SH派內部,這種風氣更是盛行,在本質上來說,他們已經與我們走在瞭不同的道路上。」

  張漠正思考著茌宇的話,茌宇繼續說道:「張漠,得到異能之前的十八年來,你生活的如何?」

  張漠有些神經緊張,但是他還是回憶起瞭當年他踏出孤兒院的那一瞬間,自己一遍又一遍自說自念的話—— 這世界上根本沒有什麼神。

  「自然是很苦的。」張漠簡單的回答道。

  「是的,自然是很苦的,但是張漠,你可能很難想象,如果按照 SH派的治國方案來,你的苦將不斷的復制在未來無數華夏的年輕人身上。」

  這句話讓張漠些許動容。

  茌宇停頓瞭一下,繼續說道:「現在,我可以告訴你我們的道路應當如何—— 你學過馬克思主義嗎?」

  張漠搖瞭搖頭,道:「我隻瞭解一點點,我知道《宣言》,我知道馬克思描述瞭一個類似於大同社會的理想社會模型,但是我沒上過大學,沒有具體的學過,而且我覺得,所謂的馬克思主義,有點太理想化瞭。」

  茌宇搖瞭搖頭:「大錯特錯,馬克思並沒有講你說過的這些東西,也並不理想化,更沒有什麼社會模型,我可以很簡單的給你科普一下,馬克思主義到底是什麼,放心,即便是完全沒有學過馬克思,我也能講的讓你也聽得懂。」

  張漠有些訝異的看瞭茌宇一眼,看來面前的這傢夥,是真的想要給自己好好的做一個科普。

  「首先,我們先設定一個社會群體,比方說,這個社會群體有一百個人,然後,這一百個人當中有五十個人是可以進行勞動的生產者,他們從農田中種下莊稼,從森林中伐木,把木頭加工,做成桌子椅子,他們還從地下挖出礦石,把礦石鍛造成金屬……但是,這個社會群體中,必然有一部分人不需要勞動。」

  張漠認真的聽著茌宇的話,並且積極的思考理解著。

  「這部分不用勞動的人,我們可以很輕易的舉出例子,比方說一個六個月大的嬰兒,他就不需要勞動,因為他沒有勞動能力。」

  張漠點瞭點頭,補充道:「一個 70 歲的老人也不用,因為他太老瞭,已經是養老安度晚年的年齡。」

  茌宇豎瞭豎大拇指:「沒錯!所以說我們現在明確的知道,一個社會群體中,註定有一些人可以勞作,有一些人不能工作,在這個基礎上,那些可以工作的勞動力,就必須生產超出他自己所需求的生活資料,因為如果這些生產者不這麼做,那些不能勞作的人—— 老人,孩子,殘疾人,就沒有飯吃,沒有衣服穿,沒有生活資料可以用瞭。」

  張漠點瞭點頭,道:「所以說在這個 50 比 50 的社會模型中,一個勞動者要至少產出兩個單位的生活資料—— 自己享用一個,然後額外負擔一個不能勞作的群體成員一個,這個社會才能保證最低限度的運行。」

  「聰明!你計算機技術很好,邏輯分析很不錯,我說的就是這個意思,但是隨著人類文明的進步,一個問題出現瞭—— 還是這個 100 人的社會模型,還是那 50 個勞動者,因為科學技術的進步,生產效率的提高,生產工具的改善,他們不僅可以生產兩個單位的生活資料,他們可以生產更多瞭,你應該知道,在現代制衣工廠,擁有兩個工人的紡織廠每天能生產一千件衣服,在這種效率之下,勞動者生產瞭遠超自身,甚至是整個社群所需要的財富,這一部分多出來的巨大的財富,就是」生產剩餘「。」

  茌宇的表情嚴肅瞭起來:「現在,你就知道為什麼人類群體中可以產生舞蹈傢、歌唱傢、書法繪畫傢、小說作傢等等藝術工作者瞭,也能根本而又透徹的想明白這個世界的歷史是怎樣發展的,藝術工作者本身並不生產生活資料,但是他們依舊被整個社會群體供養起來,因為這個社會可以拿出大量的生產剩餘,以支撐他們從事藝術創作,同時,你也明白瞭行政工作者和科技工作者等等行業的從業人員,為什麼他們不直接生產物資,也能豐衣足食的生活在社會上瞭。當然,藝術、行政、科技,這些東西也對生產提供瞭正反饋,讓生產效率變得更高。」

  「但是最重要的問題來瞭,誰決定這些大量的生產剩餘如何分配?」

  茌宇收起瞭笑容,面帶嚴肅的拋出瞭這個問題。

  「我可以給你一個啟發,請想一想奴隸制社會。」茌宇提點道。

  張漠瞬間明白瞭什麼:「奴隸主決定這些生產剩餘如何分配。」

  「對。簡直是太對瞭!我真想給你鼓掌歡呼,張漠,現在,已經懂馬克思主義是什麼瞭,隻需要一點點小小的延伸!在奴隸制社會中,生產者是奴隸,奴隸主決定這些生產剩餘的去向,他們把這些生產剩餘聚攏起來,給自己建造瞭豪華的宮殿,龐大的戰艦,全副武裝的軍隊,他們想要更多,掌握更多的社會權利,於是,歷史的車輪開始向前,慢慢形成瞭封建主義制度,在封建主義中,生產者是農民、手工業者,而領主和貴族決定生產剩餘的去向,同樣,他們也想要更多,於是西方的殖民主義狂潮開始瞭,在後來,以英國光榮革命和法國大革命為標志,資本主義階層開始向封建階層全面宣戰,工業化開始,整個世界都被卷入瞭資本主義浪潮——」

  「然而張漠,你難道沒有發現這其中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嗎?為什麼總是極少數的特權階級在決定那些大量的生產剩餘的去向?在馬克思主義出現之前都是如此,為什麼我們不能讓我們生產者自己決定我們生產剩餘的去向呢?」

  張漠的思緒漸漸被打開瞭,他終於明白瞭茌宇想要說什麼。

  「實際上,馬克思主義並不是什麼復雜的理論,也並不難懂,這是一個非常簡單的問題—— 生產生活資料的勞動者,自己決定自己的生產剩餘去往何方。好的,現在我們把視角轉移回我們現在所生活的地方—— 華夏,我們同樣可以用馬克思主義視角以及工具來分析我們的社會,如果按照 SH派所安排的道路繼續走下去,我們的社會會變成什麼樣?」

  「與資本深度融合的官僚以及資本傢共同決定我們的生產剩餘當去往何處。」張漠總結道。

  茌宇的臉上終於露出瞭笑容,他拍瞭拍手為張漠鼓掌:「對,然而,我們的華夏是以馬克思主義為指導思想的國傢,我們不能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我們需要華夏人民自己決定我們的生產剩餘用作何處,我們想要把生產剩餘提供給謳歌人民勞動生活的藝術傢;我們想要把生產剩餘提供給探索星空大海的科學傢;我們想要把生產剩餘提供給思考深度更加深刻的哲學傢;我們想要把生產剩餘提供給保衛我們祖國邊疆的人民子弟兵;我們想要把生產剩餘提供給我們的孩子,我們的老人,讓每個華夏人民的孩子都能受教育,讓每個退休下來的老人老有所養—— 但是我們絕不同意把我們珍貴生產剩餘提供給極個別人,讓他們花天酒地,過著糜爛奢華的生活。」

  一陣短暫的沉默,表情嚴肅的茌宇繼續說道:「現在,你知道為什麼 SH派必須被打倒瞭,他們走上瞭另一條背離人民的道路,他們當然會用聽起來非常有道理的話術來偽裝事情的本質—— 我們創造瞭極大的財富,是我們的建設與領導,才讓華夏成為世界第二大經濟體,然而這一切的前提是什麼?剝削仍然存在,階級仍然存在,人類還是三六九等,甚至人類都不是同類,而是一部分人統治著另一部分人,這是最大的野蠻與落後!」

  聽到這裡,不知為何,張漠感覺到自己的靈魂正在隨著這些簡潔而有力的話語輕輕顫動。

  「現在,告訴我,身為異能者的張漠,你想要站在哪一邊?」茌宇的眼神中綻放出瞭光彩,他緊緊的盯著張漠的眼睛問道。

  這一瞬間,擁有瞭微信性愛系統的張漠,任由這一年來的回憶走馬觀花一般的在自己的大腦中飛速掠過,鐘健的壓迫,深深迷失賭場之中的青年,賣身的藝術生,黃國華的脅迫與控制,而如今,最上層的那些大人物們,居然以如此平易近人,平等對話的方式接觸瞭自己,如何選擇?答案自然是不言而喻的。

  張漠伸出手來,茌宇笑瞭,他伸出手,緊緊的握住瞭張漠的手,此時此刻,窗外的太陽剛好進入夕陽模式,天邊的卷層雲被徹底染紅,赤紅色的陽光透過窗戶,照在瞭張漠和茌宇的身上。

  茌宇終於代表上面走出瞭最關鍵的一步—— 把張漠拉入到馬克思主義陣營中來,不知為何,張漠感覺自己的心靈前所未有的放松瞭下來,這是一種不可言說的安心感,一直以來,張漠都是無根的萍,隨波逐流,在華夏官場上的濤濤巨浪中隨波逐流,現在,他感覺自己找到瞭一個可以安心紮根生長的地方。

  張漠和茌宇都有些興奮,兩人之間的隔閡很快就如輕煙一般消逝瞭,茌宇比張漠大不瞭多少,這種相認讓兩個年輕人倍感欣慰,突然之間,他們兩個好像結識瞭好多年的老友一般,茌宇提議拿幾罐啤酒上旅館的房頂吹吹風,張漠欣然同意,兩人領著一袋子啤酒來到屋頂,各自開瞭一聽,碰瞭一下就痛快的喝瞭起來,茌宇又一次掏出香煙,拿出一根遞給張漠,張漠這次沒有拒絕,兩人趴在酒店房頂的欄桿上,一邊看著夕陽,一邊喝酒。

  「你們華夏超自然研究協會對我研究到瞭什麼程度?或者說,你們瞭解到瞭多少關於我能力的細節?」張漠問道。

  「不多,但是我們初步推測你可以操縱天氣,可以讀取你看到的人的信息,擁有極快學習專業技能的能力。」茌宇看著張漠說道。

  張漠相當聰明,他馬上就知道操縱天氣這個猜測是怎麼來的,在剛剛跟阿卜蘇相遇的時候,阿卜蘇為瞭展示自己的神力,玩瞭一手雨停,這個推測大概就是根據那時候的雨停得來的。

  「實際上,並沒有那麼準確,首先,我不需要看到對方就可以讀取對方的信息。」張漠用手指瞭指賓館樓下的一個拐角,示意茌宇看向那邊,「你看向那個拐角,倒數十秒,日本外務省的官員所乘坐的車隊就會出現。」

  茌宇看向張漠指的方向,默數瞭十秒鐘,果不其然,一輛輛掛牌日本征服車牌的黑色轎車一輛接著一輛從那個拐角路口出現。

  「你可太厲害瞭,說實話,我隻在電影裡面見識過這種畫面,身為一個無神論者,我一開始並不相信這個世界上真的存在你這樣的人,但是如今親眼所見,不認同恐怕也是不行的瞭。」茌宇佩服的笑著說道。

  張漠笑瞭笑說道:「其實也並非是多麼方便的能力,也沒達到神一般的級別,能力總體上還是有限制的,比如距離,距離遠瞭我的能力有失效的可能,也跟對方是什麼人有關。」

  「鋼琴和黑客技術也是能力得來的?」

  「哦?你們已經知道我學會鋼琴技巧瞭?是的,我確實可以瞬間掌握現存的某種知識體系,但是同樣有限制,能力是有冷卻時間的。」張漠說道。

  「嗯,所以你現在隻掌握瞭兩門技能。」茌宇點頭道。

  「不僅如此,我還有其他讓普通人無法理解的能力……」

  「停!」茌宇打斷瞭張漠,他看著張漠說道,「你接下來要講的話,我已經不適合繼續聽下去瞭,還記得我一開始跟你說過的話嗎?我有兩件極其重要的事情要通知你,第二件事就是:我們完成這次訪日任務之後,我希望你跟我去一趟燕京 ZNH,把你想說的,以及你認為能說的,說給我們的領導人們聽,這些最高機密還是隻掌握在少數人中比較好,你要找準自己的定位,你是未來代表人民的最有力、最強大的武器,你懂嗎?」

  張漠看瞭一眼茌宇,用力點瞭點頭,一聽說要見那些大人物,張漠居然有一種犯錯的小孩即將見傢長的感覺,他問道:「上頭的領導們,難道不覺得我是個怪物嗎?畢竟我擁有很多人類無法理解的能力,一般來講,我應當被當成異類,被當成人類的敵人才對,為什麼你們如此的信任我呢?」

  茌宇笑瞭笑,道:「實際上,我們對你的態度思想也有過不一致的聲音,有很多人把你當做神來崇拜,也有人認為你是徹頭徹尾的威脅,不過最後我們統一瞭思想,我們認為在你是異能者,或者說是神之前,你首先是一個活生生的人,一個華夏人,這要歸功於張在寅,你還記得他吧?」

  聽到張在寅這個名字,張漠相當驚訝:「我當然記得,他可是個好官。」

  「嗯,我個人也很佩服他,為瞭調查你以前的事跡,華夏超自然研究機構召見瞭還在坐牢的張在寅,他得到你的相關資料之後,詳細的分析你為人處世的心態,統一瞭大傢的思想,實際上,在張在寅統一大傢思想之前,上頭的大人物們也並不覺得你是個威脅,他們是一群相當睿智的人,洞察人心,有很強的共情能力。」

  張漠笑道:「那我回國之後,可好跟他當面好好聊聊,張在寅確實是個人物,以前跟他對壘的時候,是我神經最緊張的時候。」

  兩人沉默著又喝瞭兩口啤酒,張漠開口問道:「一開始,我真的以為你是跟南宮十一狼狽為奸的 SH派頭目之一,沒想到啊,深受南宮十一信任的茌宇,居然是一位如此堅定的馬克思主義者。」

  茌宇笑瞭笑,道:「你過獎瞭,我的思想其實也有一段成長的過程,就如同你一樣,誰也不是生來就是馬克思主義者,其實最一開始,我確實是 SH少壯派的骨幹力量,我們茌傢在 SH的影響力相當大,旅日留學的時候,日本這個極度扭曲、異化的社會讓我感觸頗多,但是我也沒有覺悟高超到自我覺醒的程度,跟我一起留學的華夏學子中,有一部分人是馬克思主義的實際踐行者,他們大多出身紅色世傢,他們點化瞭我,讓我的思想得到瞭極大的解放。」

  不知為何,張漠突然想起來將近一百年前旅日留學的另一批革命先烈,李大釗、陳獨秀等人。

  「張漠,老弟,你睜眼看看我們腳下的這個日本社會吧,昨天晚上你已經非常充分的體驗瞭日本人的性風俗行業,你作何評價?」

  張漠喝瞭一口啤酒,皺眉想瞭想,道:「我不知道應該如何用語言準確的描述我的想法,通俗一點說,我覺得那些日本女人有點不像人瞭。」

  茌宇豎瞭豎大拇指:「總結的很到位,絕大多數的日本人已經被資本主義那種無形的力量深刻的異化瞭,在體驗日本性服務業的時候,那些日本妓女以賣淫為榮,並且她們從骨子覺得她們的生活本當如此,日本擁有這個世界上最發達的色情行業,你應該看過 AV 吧?」

  張漠笑瞭笑:「當然,高中的時候就看過,那地方打著濃厚的馬賽克。」

  茌宇嘆瞭口氣道:「老弟,千萬別覺得那些馬賽克是對日本 AV 女優的尊重,正相反,那些馬賽克正是導致日本女優,以及購買色情文化產品的消費者被嚴重異化的重要意識形態手段。」

  張漠皺瞭皺眉頭,道:「我沒理解你這句話。」

  茌宇道:「我跟你舉一個小小的例子你就明白瞭,這是資本主義意識形態慣用的手段,你點過外賣嗎?」

  張漠點瞭點頭。

  「嗯,我也點過,你應該知道,在點完一個外賣之後,經常會跳出來一個提示框,框中是這樣說的—— 您點的這一份外賣所花的錢,將有一分錢捐贈給紅十字會,或者其他某種公益組織,你發現過這一點嗎?」

  張漠點頭道:「是的,我觀察到過,我覺得這不是好事嗎?點外賣還能做公益。」

  「大錯特錯。」茌宇堅定瞭否定瞭張漠的說法,繼續道,「資本主義的資本傢們恰恰就是想讓你產生這種想法,來抵消你的消費創傷,我想問你一個問題,一個人一年就算點一百份外賣,他能捐出去多少?很簡單的算術題,就一塊錢。他一輩子這樣點外賣,捐出去的錢也不夠一百塊,我說句不好聽的,有些學校組織公益捐款,那些學生從兜裡面掏出來的零花錢都比這個公益的作用來的大。」

  張漠默默算瞭算,好像確實如此。

  「這種所謂公益實際上產生瞭這樣一種作用——當你點外賣的時候,你會產生一種消費創傷,因為外賣比跑到飯店裡面吃飯必然要貴一些,你會覺得自己是不是太懶瞭,你也會覺得外賣太貴瞭,下次我最好出門吃飯,還能鍛煉鍛煉身體,呼吸呼吸外面的空氣,然而,這個一分錢的公益捐款給瞭你極大的心理安慰,它讓你覺得點一份外賣至少對這個社會做出瞭某種貢獻—— 即便這種貢獻與公益是極其細微的。」

  「同理,所謂的螞蟻森林,是一個性質,你覺得你使用瞭支付寶,使用瞭支付寶中的理財,使用瞭花唄這樣的超前消費手段,就能夠給我們的祖國栽培一顆綠色植物,實際上它在無形之中抵消瞭你的消費創傷,資本從來不會無緣無故的做公益,整個公益體系,實際上都是為資本利用意識形態捕獲消費者而服務的。」

  聽茌宇講的這些東西,張漠真實的有瞭一種毛骨悚然感覺,原來每個人的思想與行為都時時刻刻的被一個無形的手計算著,拿捏著。

  「現在,我們把目光返回到日本AV厚厚的馬賽克上,你真的覺得日本的色情行業資本傢非常在乎日本女優的人權嗎?狗屎,他們根本不在乎,如果他們真的在乎,就不應該拿著AV去賣錢,之所以馬賽克必須存在,是因為他們必須用馬賽克安撫AV女優和消費者的色情交易創傷,日本女優會想——我的私處實際上被打瞭馬賽克,那是我最隱私的部位,我的人權還是被良好的保護的,買AV的人會想——我買AV之後,並沒有侵犯到這些女優演員的根本隱私,畢竟我都看不到她的私處,然後演員和購買者都會產生這樣一種想法,我們日本的AV行業真是一個道德水準極高的產業,我為此感到自豪……」

  聽到這裡,張漠不禁也苦笑瞭起來。

  「看,簡直是一坨亂逼麻麻,最真實的,最深處的人性之惡,被一個小小的馬賽克盡數隱藏瞭起來,所有人都在一個理所當然的安慰之下進行著最悲哀的社會活動,然而資本不在乎,因為隻要能賺錢就行瞭。」茌宇有些憂鬱的說道。

  「日本很多的女人已經被極大的物化、異化瞭,她們自認為她們存在一種獨立,而又深富日本精神文明內核的人格,實際上正是這種認知,讓她們不能認識到自己正在被物化這一事實。」茌宇說罷,嘆瞭一口氣,他把煙蒂丟在地上,用力的踩瞭一腳。

  張漠想到瞭七海,那個狂熱的為張漠提供性服務的日本女人,她不就是日本這個社會中被異化的最徹底的存在嗎?從那個娼館裡面出來之後,張漠依稀感覺到瞭一些什麼,但是這種感觸僅僅是處於人性的敏感發現,他還做不到能夠像茌宇這樣犀利而又準確的將這種感受準確的表達,並且理論化。

  「確實,如你所說,我現在越來越意識到,SH派不可不除瞭。」張漠道。

  「謝謝你能理解這些,能理解我說的話,作為對你的獎勵,我還有一份小小的禮物送給你。」茌宇笑著說道。

  張漠轉頭問:「什麼禮物?」

  茌宇壓低聲音在張漠耳邊道:「因為促成瞭這次談判,我身為代表團的頭頭,日本那邊要給我送上一份大禮,進一步的賄賂我,我告訴他們,這次談判之所以能夠達成,都是因為你張漠在當中形成瞭重要的作用,我讓他們把這份大禮轉交給你,還在他們那邊大肆吹捧瞭你一番,說你非常向往日本文化,對日本有相當的好感,忽悠他們繼續給你」上供「。」

  說完,茌宇狡黠的對張漠眨瞭眨眼。

  「操!」張漠忍不住爆瞭一句粗口,笑道,「那我在日本人眼中的形象豈不是變成瞭狗漢奸?」

  「嗨,咱們哪兒管小日本怎麼看我們,隻要我們守住我們的初心,該占的便宜就狠狠的占,這是外國人提供的東西,你隻要牢記你是什麼陣營的人就行瞭,肥水不流外人田,該拿的就拿,但是不要忘記給上頭報備一下收瞭什麼禮就行瞭。」

  張漠點瞭點頭。

  兩人一罐接著一罐,很快就把啤酒喝的差不多瞭,兩人的這一番長談,終究將對未來的世界產生無比巨大的影響,張漠也將終生記住這次交談。

  以本次的訪日之旅為轉折點,張漠終於從無邊的黑暗世界中被拉瞭上來,他可以正大光明的行走於陽光之下,不久的將來,堅定而又嘹亮的戰鬥之聲將響徹華夏的雲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