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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網絡風暴

  張漠並不知道遠在nj的張在寅又一次開始瞭關於自己的推理,他現在正坐在會議室中,一邊聽著那個敗頂中年領導吐沫橫飛的講話,一邊冷靜的思考著現狀。

  這次發生的狀況不僅僅是無法登陸百度這麼簡單,全國所有的網絡現在都已經徹底癱瘓,登錄任何網站都會被拒絕請求。

  這非常像國傢級別的黑客攻擊,因為幾乎沒有任何人能做到以一己之力癱瘓整個華夏網絡。

  在現在這個關鍵的時間點上,遭受這種國傢級別的黑客攻擊對於sh派來說絕不是什麼好消息。

  sh派正大張旗鼓的準備建設城市網絡呢,華夏突然被外國某個國傢給黑客攻擊瞭,這不就是一種示威嗎?

  這種攻擊也會極大的降低日本以及韓國那兩個城市對華夏網絡安全的信任,剛剛談妥瞭要建設衛星交流網絡,你們那邊就被黑客給入侵瞭,網絡建成瞭也是白建,誰敢用這個網絡交流?

  所以sh這邊反應如此激烈就可以理解瞭,反而燕京那邊開始不緊不慢,問題當然也需要處理,損失可能會有,不過這點損失真的不算什麼,燕京方面可以拿本次網絡攻擊當個由頭,阻止sh派建設城市網絡。

  張漠想通瞭這一點,便有些意興闌珊,畢竟這次攻擊會極大的打擊sh派,但是一想到國傢利益的層面,張漠又不想讓國傢網絡資源遭受損失,一時間有些拿不定主意。

  「你們都是來自網絡發達城市的官方技術代表,是時候拿出你們的實力維護國傢利益瞭,先跟我來吧。」

  一個簡短的會議開完,來自cq的兩位技術代表比較嚴肅,cq屬於sh派的勢力范圍,他們肯定拼盡全力維護sh派的利益,hk的兩位代表則跟張漠差不多,一副看戲的樣子,他們兩人直接用粵語交流,張漠是能聽懂的,但是sh這邊的人聽起來就吃力一點。

  hk的兩位討論的都是一些他們的猜測,說的非常露骨,矮個子說這次襲擊說不定是燕京方面主導的,明牌要sh派難堪,另一位高個子意見不同,他覺得可能是美國不想讓自己的兩位小弟,也就是日本和韓國跟華夏建成網絡,這次襲擊代表瞭美國方面的態度。

  外國的代表沒有來,這種內部事務顯然不適合讓他們參與。

  張漠從小會議室裡面出來的時候,被裘嶽山偷偷拉住,他面色嚴肅的靠在張漠身邊小聲道:「我總覺得不太簡單,你別太深入瞭,不要做那些擔責任的工作,爭取劃一劃混過去!」

  張漠有點感動,裘嶽山顯然清楚這件事情中的利害關系,張漠如果在這次事件中出力,解決瞭關鍵問題,那麼黃派勢力的人肯定對張漠會有所不滿,大傢都在這邊笑呵呵的看sh派笑話,你為什麼跑過去幫他們一把?

  所以無作為才是最穩妥,最中庸的方式。

  「我知道瞭三哥,謝謝你的提醒。」張漠說完,跟著領導離去。

  sh公安局的謝頂領導把六個人帶回技術部,對著技術部中忙的不可開交的技術人員們大喊:「哪邊缺人?這邊有六個!」

  技術人員們的回應聲此起彼伏,cq的兩位代表很快就找到瞭工作位置,一個去分析鏈路聚合問題,另一個去調配應急路由器。

  hk的兩人更加熟悉國際品牌的路由設備,對於國產的H3C遠不如大陸技術員精通,這兩個人被分配到瞭更基礎的分析工作當中。

  在前四個人分配任務的時候,張漠在仔細的觀察整個技術辦公室,他發現sh這幫技術人員都在隱隱以一個人為首,他們正在工作的項目也都是那個人在調配。

  而且這個人還是個女性。

  她身穿一身白大褂,臉上帶著一個眼鏡,因為背對張漠,張漠沒能看到她的正臉,當她時不時轉頭對旁邊技術人員發號施令的時候,能看到一點側臉,她眼鏡後的眼睛非常好看,她頭發沒有染色,側臉上也看不出化妝,敲打在鍵盤上的手指十分修長,張漠甚至都猜不透她的年齡。

  按理說,能坐在這裡發號施令的技術型領導,沒有四十歲也得有三十多歲瞭,但是看這個女人的背影,張漠總感覺她可能都沒有三十歲,想猜她可能是官二代,但是她的打扮毫無官二代的氣質。

  再仔細觀察瞭一下,她白大褂的肩部,有一個標志,這個標志由兩個略顯扭曲的漢字組成,下面還有個數字,1905。

  張漠一下子明白瞭,怪不得這個女人能這麼年輕,還坐在這裡當指揮。

  標志上的兩個字是「復旦」,1905是sh復旦大學的建校時間,這個女人,應該是復旦大學計算機科學系的博士。

  張漠本來還想繼續觀察一下那個女博士,但是已經輪到他瞭,還有不少位置缺人,這時候張漠註意到,在辦公室的角落裡面,有個看起來比自己大不瞭多少的年輕人一直舉手要人,但是技術人員們似乎都不想理他。

  「主管,能給我個幫手嗎?我想檢查一下DNS根域名服務器的記錄!來個會編程的!」角落裡的年輕人看到張漠,立刻再次舉手大喊。

  周圍的人都有些厭惡的看瞭他一眼,張漠一聽他說的話,頓時知道為什麼他一直一個人忙瞭。

  這個年輕人想要檢查的東西,跟黑客入侵沒什麼關系,他關註的點在國內服務器本身的故障上面。

  打個比方,比如現在的華夏網絡是個堡壘,這個堡壘突然發生瞭大爆炸,這個時候堡壘裡面的人肯定都會想,是敵機轟炸機轟炸?還是導彈?還是大炮?現在大傢做的事情,就是在尋找敵人進攻的手段,然後進行有效的防禦,先把堡壘守住再說。

  但是這個年輕人的想法跟這個堡壘裡面的人完全不一樣,他要查詢這個堡壘裡面自身的情況,也就是說,他覺得可能是堡壘中的某個彈藥庫因為某種原因爆炸瞭,才導致瞭這次事故,他認為這是事故,而非入侵。

  所以沒人理他也就很好理解瞭。

  張漠指瞭指那個年輕人說道:「我看他喊瞭好久,我去幫幫他吧。」

  張漠沒有想到,他這樣一句平淡的話語,居然如此的具有穿透力,角落裡的年輕人,敗頂領導人,以及那個帶頭的復旦女教授,都停下瞭手中的工作,轉頭看向瞭他。

  特別是那個穿著白大褂的女教授,臉上都是訝異的表情。

  張漠皺眉,覺得有些奇怪,都看著我幹嘛?DNS根域名服務器日志又不是什麼機密的東西,用得著這麼敏感?

  敗頂領導人看瞭女教授一眼,女教授已經恢復瞭那種淡然的表情,輕輕點瞭點頭。

  領導人對張漠揮瞭揮手,示意他可以過去瞭。

  於是張漠穿過忙碌的人群,搬瞭個凳子坐到年輕人身邊,年輕人靦腆的對張漠點瞭點頭,指瞭指電腦屏幕道:「編一個檢索報錯字符串的小程序,然後排查一遍從昨天凌晨到現在日志,你能做得到吧?」

  張漠點瞭點頭,拉過鍵盤,整理瞭一下桌子上雜亂的東西,擼起袖子開始編程,年輕人偷偷瞄瞭幾眼張漠的屏幕,看張漠編寫的代碼,在他眼中,張漠看起來比他年紀還小,有些不放心張漠的水平。

  張漠也不在意,思路清晰的寫出一行行代碼,年輕人看瞭幾眼,就知道坐在旁邊的這個人水平絕不在他之下,他便放心的埋頭忙自己的事情。

  「你為什麼會覺得是DNS根域名服務器的問題?」張漠一邊寫代碼,一邊淡淡的問道。

  「其實我也不確定,造成這種路由失效現象的原因有很多,DNS根域名服務器故障隻是其中一種,而黑客入侵確實有更大的可能性……」

  年輕人頓瞭頓,繼續說道,「但是我心中還存在著一點點幻想,如果這是我們自己服務器的問題就好瞭,我們現在已經啟動反間諜和反黑客預案,這會刺激大洋彼岸的西方國傢,如果事態繼續嚴重下去,可能會引發兩個國傢之間的黑客大戰,如果真的發展到那個地步,我國的損失至少上億美元。」

  「黑客大戰還會刺激新的計算機病毒誕生,就像歷史中的世界大戰一樣,世界大戰推動瞭原子彈的發明進程,讓全世界至今都處於核威脅之中,上一次中美黑客大戰後誕生的沖擊波病毒,至今還有變種……」

  年輕人正說著話,一個中年技術人員拿著一個文件夾路過他身邊,瞪瞭他一眼道:「危言聳聽,好好幹你的活!」

  年輕人吐瞭吐舌頭,不再說話,埋頭處理工作。

  張漠不知道為什麼,有些感慨。

  他身邊這個年輕人的想法,以及他的思維高度,恐怕這間辦公室所有的技術人員都遠不能及,雖然他以消極的態度面對可能到來的黑客攻防戰爭,但是他恐怕比在座的所有人都更深愛自己的祖國。

  張漠敲下最後一個字母,轉頭問道:「那我就開始檢查瞭?」

  「這麼快?!」年輕人嚇瞭一跳,他拿過張漠電腦的鼠標,劃拉著滾輪查看張漠寫的程序代碼,看完之後,他笑著對張漠豎起瞭大拇指:「厲害,你比我想的還全面一些,就這樣運行吧。」

  張漠點瞭點頭,調出運行日志,按下開始。

  程序立刻開始運行,快速的檢索著日志,張漠沒什麼事情做瞭,他呆呆的看著屏幕一會兒,然後剛想起身拿個一次性杯子接點水喝,電腦音響中響出瞭「叮咚」的報警聲。

  張漠和年輕人都同時扔掉瞭手中的東西,轉頭看向屏幕,這一聲警報之後,連續的警報聲響起,空白的面板上列出瞭一行行紅色的標志著檢索匹配的代碼。

  年輕人激動極瞭,他挪著屁股下面的凳子坐到張漠旁邊,跟張漠一起閱讀著代碼。

  「你看,這是DNS解析返回報告,還有這個,這個不太像是入侵吧?」年輕人興奮的滿臉通紅。

  「對,看瞭兩頁多瞭,沒有DNS劫持的記錄,除非那個黑客入侵之後植入瞭病毒修改瞭日志,刪掉瞭其中DNS劫持的相關日志,但是不太可能,因為他沒必要隻刪掉DNS劫持記錄而保留解析返回的記錄,他可以都刪除掉讓我們無法第一時間得到這個信息。」張漠摸著下巴分析道。

  兩個人面前電腦響起的警報聲引起瞭整個辦公室技術人員的註意,這時候,那個身穿白大褂的女教授站起身來走瞭過來,附身在張漠身邊看向屏幕,張漠聞到瞭一股天然而又清淡的獨特體香。

  大傢都屏息看向這個本來從沒有人關註的角落,張漠和年輕人也都沒說話,靜靜等著女教授分析日志。

  半分鐘後,女教授說話瞭:「主管,致電DNS根域名服務器組,讓他們進行全面檢查,第一小組,現在就開始轉移路由表,啟用備用根域名服務器,第二小組……」

  女教授冷靜的分配著任務,整個辦公室很快運轉起來。

  那位主管在聽到女教授的指示後,就立刻拿出手機撥打電話,沒說兩句的主管突然大吼瞭一聲:「你說什麼?!根域名服務器組的值班人員在睡午覺?!」

  所有人都看向主管,主管臉色通紅,額頭上青筋都頂瞭起來,敗頂領導的臉色也難看極瞭,他伸手揉著自己的太陽穴。

  「給我叫起來!別,別叫瞭,讓他睡吧,睡醒瞭就給我把他從服務器組除名!現在你們給我檢查服務器,如果發現瞭問題就配合我們這邊啟動備用服務器……」

  張漠正津津有味的看著主管發脾氣,他身邊突然香風吹過,女教授已經從自己身邊走開,張漠饒有興趣的用眼神追著她的背影,誰知女教授突然回頭,充滿知性的瞳孔盯著張漠的眼睛,張漠有些尷尬,摸瞭摸鼻子低下頭來。

  張漠天生不太會應付這種理性而又睿智的女人。

  一個小時之後,張漠跟幾乎全體sh的技術人員坐在會議大廳裡面,他掏出手機,輸入百度的網址,已經可以正常打開瞭。

  兩個領導正拿著一頁頁報告在臺上宣讀,這次華夏大范圍的網絡癱瘓,居然真的是一起烏龍事件。

  坐落在sh的根域名服務器機組在中午時分,被進行瞭一項令人匪夷所思的修改,某個神秘人將DNS解析轉向瞭美國一個商業網站的ip,這個ip在華夏網絡長城防火墻的封禁黑名單中,因此所有使用網絡的華夏用戶在訪問任意網址的時候,都會被轉向這個美國網址,而這個網址又被墻瞭,所以所有的訪問請求都被拒絕,造成瞭一種表面性的網絡癱瘓狀態。

  這一條修改生效的時候,所有根域名服務器組工作人員正在電腦前做最後的檢查工作,在監控中可以看到,四位工作人員都在敲打鍵盤,但是監控卻看不太清電腦屏幕上顯示的具體內容,直到現在,這四名技術員都聲稱自己是清白的,到底是這四個人中的誰鍵入瞭這個命令,還在進一步訊問之中。

  命令生效之前,負責值班的技術員在監控中就已經趴在桌子上睡著瞭,命令生效後,四位工作人員一起去吃中午飯,這時候華夏全國上下開始網絡癱瘓,午飯過後,所有工作人員都因反黑客預案的啟動跑去支援附近的網絡安全處,沒有人知道機房值班的那位老兄正在呼呼大睡。

  張漠坐在大會議室中聽到一半就不想聽瞭,直到會議快結束的時候,張漠聽到發言人喊到瞭他的名字,後面一句話是以上人員留下,其他人員返回工作崗位。

  張漠捏瞭捏自己的耳垂,稍微有些警惕瞭起來,他打開瞭微信系統,開始偵測周圍對自己抱有敵意的人,如果附近出現瞭對自己抱有敵意,且行動整齊的小隊,張漠可能就要立刻向黃國華報告,以防自己被強制扣留。

  然而周圍似乎沒有埋伏著行動小隊之類的東西。

  大會議室中的參會人員越來越少,坐在下面留下來的人隻有六個。

  除開張漠之外,還有剛才那個最先提出根域名服務器問題的年輕人,那位復旦女教授,那個在網絡支隊負責人員調配的敗頂領隊,sh網絡安全支隊的主管,還有sh派的技術小組代表。

  坐在臺上的幾個領導人對臺下的六人招瞭招手,示意他們來到主席臺前的第一排座位上坐。

  張漠不知道這幫sh派的人在搞什麼鬼,他走到第一排前坐下,張漠左手邊是那個跟他合作找出問題的年輕人,再往左是三名sh派的人,張漠的右手是那位復旦女教授。

  女教授好像全程沒有聽會議,一直都專註的看放在膝蓋上的書,她時不時推眼鏡的理性表情,跟那個年輕人潮紅興奮的臉形成瞭鮮明的對比。

  「這次行動辛苦你們瞭,我們預計在下午五點半舉行新聞發佈會,將本次大規模網絡癱瘓事件的真相公之於眾,七點鐘就是全國新聞時間,也是……美國的早晨,所以我們要在七點這個關鍵時間節點之前,解釋清楚所有問題。」

  說完這句話,臺上的領導人頓瞭頓,「但是問題是,我們現在還沒能找出到底是誰修改瞭DNS解析地址,經過領導層的討論,我們決定由你們六人組成專項小組,由白教授帶隊,前往根域名服務器機房搜尋線索,如果能找到哪一臺主機進行過這樣的操作,根據監控就能鎖定人員。」

  被稱作白教授的白大衣女性摘下眼鏡按瞭按鼻梁,用清冷的聲音說道:「恕我直言,你瞭解機房中的主控機嗎?」

  坐在主席臺上領導人顯然已經熟悉這位女教授的說話方式,他毫不在意的笑瞭笑說道:「不是很瞭解,但是相關技術人員說可能會找到線索。」

  「可能性幾乎為零,這種命令不像文件能保存在硬盤中,它隻會在內存中短暫停留,內存中每一秒鐘擦寫的命令數以億萬計,不可能找得到。」

  「但是仍有希望找到,我希望你們能盡全力去找,理由我剛才已經說過瞭。」

  白教授點頭道:「如你所願。」

  領導人點點頭,然後看向張漠說道:「這次發現問題的兩位功臣,隸屬sh公安網絡支隊的楊洋,還有gd省公安廳副廳長張漠,我們將會對你們二位進行公開表彰。」

  楊洋聽到這句話興奮的握瞭握拳頭,然後聽到張漠居然是省公安廳副廳長額的時候,又用驚訝的眼神看瞭張漠一眼。

  張漠對他笑瞭笑,心裡卻煩躁的很。

  顯然,這個公開表彰是一個陽謀,sh派打算借此機會拉攏他,即使拉攏不到,也會讓黃國華對張漠的信任產生裂痕,本來這次事件可能讓sh派的城市網絡計劃全盤崩潰,但是張漠是解決本次事故的主要人物,這是張漠無可辯駁的事實。

  張漠想起瞭裘嶽山對他說的話,不要過分深入,其實裘嶽山就是在擔心這一點。

  張漠又何嘗不知呢?他本就打算好瞭劃劃水,誰知道歪打正著,在一個最不可能解決問題的角落裡面,跟這個叫楊洋的年輕人解決瞭整個事件。

  張漠道:「領導,這是我應該做的,我身為城市網絡計劃的sz技術代表,身為華夏無數技術人員之一,都是職責所在,所以我不要什麼嘉獎,我可以幫助搜尋線索,但是本次事件之後,我想盡快返回sz繼續進行網絡基建工作。」

  張漠表達的意思很明白,你們省省心吧,老子是黃派的。

  楊洋這個單純的小技術員還沒明白張漠和sh派之間的復雜關系,有點著急的碰瞭碰他的胳膊,給他使眼色,意思是你是不是傻,明擺著的功勛不要?

  張漠無奈的看瞭他一眼。

  「張廳長,你不必謙虛,在我們sh,講究開誠佈公,賞罰分明,像你這樣的人才,雖然不是sh本地的的技術人員,今天立此大功,是應當獎勵的。」

  張漠知道再跟他廢話許多也沒有任何用處,便閉上嘴巴。

  「時間緊迫,我們現在就出發。」

  張漠從會議室走出來的時候,裘嶽山正在外面等他,裘嶽山一看到張漠便問道:「他們是不是要公開表彰?」

  「是,我正在想怎麼辦。」

  「糟糕,還真要表彰瞭,你說這一切不會是專門給你設的局吧?」

  「他們先自己把全國的網絡弄癱瘓,還陪一個跟上頭交易過來的城市網絡項目,隻為瞭表彰我一下?這顯然不可能。」

  「而且我註意到一些細節,我覺得本次事件可能另有隱情,隻不過被我誤打誤撞闖瞭進來,他們也隻是將計就計惡心我們一下。」張漠皺眉道,「老哥,黃部長那邊我會親自聯絡,他問起你來,你知道什麼就說什麼,不要隱瞞,更不要為我編什麼好話,你一定記得!」

  裘嶽山深深看瞭張漠一眼,點頭道:「這麼多次,你都成功化險為夷,老哥我相信你這一次能搞定。」

  張漠點瞭點頭,轉頭朝停車場方向跑去。

  十分鐘後,下午三點四十左右,sh某地某高層建築物下,三輛轎車鉆進瞭建築物的地下停車場內。

  張漠坐在車裡面,眼睛盯著那個姓白的復旦女教授白皙的後脖頸,不知道在想什麼。

  張漠有一種不知名的預感,在機房裡面可能會發現什麼,而且發現的這個線索可能會成為看破這層迷霧的關鍵因素。

  車停瞭下來,全程在副駕駛上專註讀書的白教授回頭看瞭張漠一眼,她的瞳孔中有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張漠一行人鉆進電梯,安保人員使用指紋和id卡才解鎖瞭電梯,電梯逐步升高,張漠用微信系統掃描整個樓層,沒有任何對他有傷害性敵意的人,整個大樓中發現瞭不少sh市的幹部,sh市公安局局長也在。

  在稍顯擁擠的電梯中,張漠又聞到瞭女教授身上散發出來的獨特香味,這種香味是任何香水都無法模仿的,稀少的體香。

  電梯門開,電梯門外就站著武警,張漠感覺自己正在深入龍潭虎穴。

  一個胸前掛著技術人員牌子的工作人員迎上來:「目前主服務器組那邊原封未動,現在正在承擔路由任務的是更上層的備用服務器組……」

  走在最前面的領導道:「去跟後面的那幾位介紹。」

  技術人員愣瞭一下,然後點頭走到後面一邊引路一邊說著服務器的情況。

  這一層顯得有些空曠,張漠微信系統掃描到的那些人都不在這一層。

  「我知道瞭,我們現在就開始吧。」技術人員介紹完,白教授看瞭一眼周圍的人員,說道。

  旁邊的技術人員伸手攔住大傢,道:「手機請先放在那邊的保險盒裡面。」

  張漠一時間有點警惕,但是他想瞭想自己的手機裡面沒有任何機密性的東西,手機隻是他的聯絡工具,即便被破譯入侵也沒什麼問題,恐怕現在sh派手裡面掌握的張漠的資料,遠比這個手機裡面的要全面。

  所有人把都把手機放進瞭保險盒,然後進入主機房。

  張漠註意到,有兩名武警一直緊張的監視著自己。

  張漠心裡暗笑,sh派知道他的厲害,現在把他放進這種機密場所,無異於把敵人的匕首放在胸口,不由得他們不緊張。

  主控機一共四臺,白教授帶頭選瞭一臺,張漠沒有擠過去,而是在整個機房中轉來轉去,刀片機架上的散熱器吹出的熱風輕撫在他的臉上,張漠認真的檢查每一個刀片機,看是否有拆除過的痕跡。

  地位比較低的楊洋沒坐在主機前,他跟在張漠身邊道:「你是想檢查主機看看有沒有物理入侵的痕跡?不可能呀,這裡有監控,有人動過主機,一定會被監控拍攝下來。」

  張漠搖頭道:「不一定,如果一段時間就開始策劃這次癱瘓行動,可以在機房維護的時候動手腳。」

  張漠說這句話的時候,眼角的餘光一直看向白教授,白教授的背部猛的繃直瞭,好像有些緊張。

  張漠撓瞭撓頭,走到白教授身後看她操作,她用的是最基本的檢索方式,他又看瞭看另外三個技術人員,都是一個手法,用這種手段基本上不可能找到線索。

  張漠地下身在白教授耳邊輕聲問道:「白教授,不如讓我來試試?」

  這一句話之後,整個機房中氣氛有些微妙的緊張起來,很多人的眼神都看向張漠。

  「請。」女教授停頓瞭一下,讓開瞭座位。

  張漠坐下,看著電腦屏幕,把手按在鍵盤上快速的操作起來。

  大量的代碼通過dos界面輸入近主機之中,張漠在用計算機語言跟電腦溝通,好幾個技術人員圍上來,警戒著他的操作,但是他們發現張漠隻是在查詢著什麼,而且是很久以前的東西,貌似跟本次事件無關。

  「張廳長,你好像在做無用功?」楊洋心直口快,直接提出瞭問題。

  「在你提出檢查根域名服務器日志的時候,所有人都覺得你在做無用功。」張漠淡淡的回答道。

  楊洋被張漠這一句話噎的半天沒說出一句話。

  「白教授,您叫什麼名字?」張漠一邊操作,一邊好像閑聊一般的問道。

  「你沒必要知道。」女教授冷冷的回答道。

  張漠又在鍵盤上敲打瞭一會兒,他盯著屏幕上的一行英文字母愣瞭一會兒,然後關閉瞭dos界面,笑著站起身轉過身,白教授臉色煞白。

  「我們現在是同事,你可以告訴我的。」張漠拍瞭拍楊洋的肩膀示意他可以上機嘗試一下,楊洋興奮的坐在屏幕前開始查詢,一圈的技術人員都沒看懂張漠做瞭什麼,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他沒有寫任何有危險的命令,隻是在查詢。

  女教授移開瞭視線,好像屈服瞭一樣,輕聲回道:「白紅菱。」

  張漠點瞭點頭,站在白紅菱身邊道:「線索有些難找,我本想另辟蹊徑,但是好像失敗瞭,沒發現什麼有價值的。」

  白紅菱點瞭點頭,沒有回話。

  張漠晃悠著在機房裡面轉來轉去,最終停留在一個刀片機跟前,透過刀片機群之間的縫隙,張漠看到瞭白紅菱的臉。

  這個刀片機的主板上,有一個非常不引人註意的焊接零件。

  張漠沒有說任何話,周圍的警衛們還在警戒著他,他回到眾人身邊,低聲用隻有白紅菱能聽到的聲音對她說:「你膽子真大,手法出乎意料,但是還是被我抓住瞭。」

  「你想怎麼樣?」白紅菱的聲音有些顫抖。

  「下午六點,我會在你的電腦上留下點東西,相信你能看懂。」張漠說完,就不在理這位女博士。

  時間很快來到下午四點五十,眾人理所當然的沒發現任何線索,sh派終於決定暫時放棄搜索這方面的線索,主機房不能一直停止運作。

  張漠等人取回瞭自己的手機,開始返回。

  當天下午五點整,sh市政府召開新聞發佈會,面相各大媒體通報瞭本次全國網絡癱瘓事件的前前後後,並且說明現在還無法確定具體最終責任人,承諾建立調查小組深入調查,新聞發佈會的尾聲sh市發言人還特別點名,表彰瞭解決關鍵技術問題的兩人。

  隨後,負責根域名服務器的小組領導被免職。

  張漠從根域名服務器大樓裡面出來之後,就開始獨自行動,一出門就把手機連同手機卡一起全都扔瞭,畢竟這臺手機不在自己手上超過半個小時,什麼樣的竊聽裝置都有可能被裝上去。

  緊接著,他找瞭一傢網吧的包間,隨手編寫瞭一些小程序,入侵瞭白紅菱的個人電腦。

  張漠確實在根域名服務器找到瞭關鍵性的線索,而且這個線索讓他非常震驚。

  修改根域名服務器運行代碼的,不是那些技術人員當中的任何一個,而是通過遠程操控實現的。

  其實理論上來說,遠程修改代碼是絕對不可能實現的,根域名服務器可以說是互聯網的起點,抵禦黑客攻擊的能力是國傢級的。

  除非有一種可能,就是提前進行物理入侵,在服務器主板上焊接能直接修改主機內存的零件。

  有瞭這個零件,入侵就變得非常簡單,黑客可以像逛自己傢後花園一樣在根域名服務器的內存世界中徜徉,如果說根域名服務器是特洛伊,那個焊接上去的零件就是特洛伊木馬。

  張漠又是如何知道是白紅菱做的呢?

  第一,這個零件是幾個月前焊接上去的,也就是說,幾個月前sh派在起草城市網絡計劃的時候,這個人就在為瞭摧毀這個計劃而做瞭準備,所以這個人必定是個參與這個大型計劃的高層。

  僅僅是高層還不行,他還得懂技術,且有管理根域名服務器組硬件的權限,這樣算來,也隻有白紅菱符合這個條件。

  最決定性的證據是,張漠在幾個月前的主機記錄中查詢到瞭這個硬件木馬的遙控端口,順著這個端口順藤摸瓜就能找到木馬的主人,也就是白紅菱。

  張漠用摩斯密碼寫瞭一段話留在瞭白紅菱個人電腦裡面,內容是今晚要請她吃個晚飯。

  這當然不是邀請,這是威脅。

  張漠敏銳的感覺到,抓住這個白紅菱的把柄,可能對他有些幫助。

  很快到瞭約定的時間,張漠沒有確認白紅菱的回復,但是他知道白紅菱不可能拒絕他的邀請。

  張漠小心翼翼的出門,雖然微信系統表示沒有人在跟蹤他,但是張漠還是沒有開車,打出租車輾轉瞭好幾處地方,最終來到瞭復旦大學門口。

  等瞭幾分鐘而已,帶著口罩的白紅菱出現瞭。

  「能不能先去吃飯?」白紅菱走到張漠身邊,看著他問道。

  現在已經有點過瞭晚飯的時間,但張漠確實也沒吃,他就點瞭點頭答應瞭。

  白紅菱也沒有問張漠想去哪裡吃,直接帶著他去瞭復旦對面的一傢燒烤店。

  白紅菱和張漠選瞭一張桌子,她摘下口罩,拿起菜單就開始點菜,兩人誰都沒有先開口。

  新鮮的事物很快就被端瞭上來,服務員點好火之後,白紅菱就迫不及待的開始烤,薄薄的羊肉片還沒有徹底烤熟,白紅菱直接把羊肉在早就調配好的醬料裡面蘸瞭蘸,飛快的塞進嘴裡。

  張漠基本上沒有動筷子,白紅菱也不顧及自己的吃相,動作飛快的把食材放上烤架,然後把烤好的食物蘸瞭調料用極快的速度吃掉,好像有人要跟她搶食物一樣。

  不一會,一半的菜都下瞭她的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