昶山山頂冰雪依舊,墓室之中淒冷更勝以往。
銀衣白發的男子依舊站在原處,定定地看著面前的古鏡。
古鏡裡,高大俊朗的護衛親吻著少女的額角。
少女沒有抗拒,隻是表情有些忡怔,帶著淡淡的哀愁和迷茫。
男子看著鏡子,完美無缺的臉孔表情微變,周身的氣息驟然冷冽,帶著強烈的殺意。
「啪!」他身後的巖壁碎瞭一塊,緊接著,大地震動,堅硬的石壁有瞭裂痕。
他仿若未覺,隻是靜靜地,冷冷地看著,看著一個個的男人帶著欣喜愛慕的眼神走到少女面前,或是訴說或是沈默。
他已經看瞭很久瞭,自從那天埋藏千年的秘密被徹底解開,自從刻骨銘心的記憶漸漸復蘇,他就在看瞭。
看到那些人帶著棲緋一路奔走,看到他們對棲緋奮不顧身生死相互……
明明,應該感到欣喜很慶幸的……
而事實卻截然相反,他好恨,恨他始終無法陪在她身旁,甚至屢屢對她痛下殺手,恨自己這個時候才將一切憶起,更恨這所謂的天命如此不公!
「轟隆隆。」墓室的一角傾塌,緊接著是外面的墓道。
月冉的殺意越來越濃,充滿毀天滅地的力量。
【月哥哥】恍然間,他好像聽到瞭棲緋的呼喚。
下意識的回頭望去,梨花樹下,深愛的少女微笑著對他招手。
「月哥哥,我在這!」
他忡怔著站在原地未動。
「月哥哥!」少女好像等不及瞭,蹦蹦跳跳地沖到他面前,將手中的鮮花奉上。
「伸手啦!」
愣愣地伸出手,帶著芳香的花被放在瞭他的掌心。
「咳咳。」少女故意輕咳瞭兩聲,裝腔作勢道:「柳太傅說過,男子若是接瞭女子的鮮花,便是應瞭女子的親事,如今月哥哥你收瞭棲緋的花,便是……便是棲緋,棲緋的人瞭……所以從今往後,月哥哥定要守好夫道……」
在月冉的註視下,聲音越來越低,小臉越來越紅,甚至蔓延到瞭耳根,可那小嘴兒還是沒停。
「所謂夫道,就是要一心一意,從一而終,就算被那些個什麼張小姐,戰姑娘什麼的糾纏,也要嚴詞拒絕,若是拒絕不瞭,見到瞭就統統……統統躲著走才行……」
「躲著走?」月冉聽到自己問。
「對!」十三四歲的小臉上滿是堅定:「月哥哥是棲緋的,所以要陪著棲緋……除瞭月哥哥……棲緋沒有別人,所以月哥哥一定要一直一直在棲緋身邊才行!」
她捉住月冉的袖子,抱在懷裡。
「棲緋最喜歡月哥哥瞭,等棲緋成年,我們就成親好不好?」她有些靦腆,小臉更紅,「然後生,生下繼承人……到時候,等他長大瞭,就自由瞭,就可以出月都瞭。可以和月哥哥遊山玩水走遍天下……可好?」
少女的目光裡充滿瞭憧憬和渴望。
「好。」月冉再也忍不住緊緊將棲緋抱入懷中:「好……」
懷裡的人兒溫暖柔軟,讓他一輩子都抱不夠,如果能陪著她一生一世,他拋棄一切都好。
「啪!」那人兒忽然碎瞭,化作塵埃消失在空氣中。
「棲緋!」懷抱驟空,恐懼讓身心冰涼。
沒有梨樹,沒有棲緋,還是空寂的古墓,唯有面前的鏡子閃著幽光。
原來,隻是鏡中殘留的回憶和夢……
【月哥哥,我們約好瞭哦!】是呀,他們約好瞭的,他卻沒能信守諾言,僅是因爲封印的破碎,他忘瞭他們之間數年相伴的美好,忘瞭那份羈絆和深愛,忘瞭一切。
最後,甚至讓棲緋死在瞭他的懷中。
輕輕撫上鏡面,鏡子始終映著棲緋的身影。
這也是月冉生命的全部。
可現在,即使棲緋遇到危險,他也什麼都不能做,他不得不遵循這個世界的規則,遮遮掩掩地借助軒轅剎的身體,施下符咒。
還不到時候,還要等,如果現在他出手,一切都會全功盡棄。
閉上眼,讓自己幾乎爆發的怒意平息下來。告訴自己,他和棲緋約好瞭,他們要永遠在一起。
直到那個時候到來之前,他都要忍耐。
然後,永遠相伴。作傢的話:本來吧這章不止是一個約定的……結果沒寫完……T- T……明天會盡量多點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