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玉像?」棲緋吃瞭一驚,這玉石像不僅僅和自己的身量相差無幾,給人的感覺也很相似。
「是呀,我們見到宇文姑娘的時候也吃瞭一驚。」鎮長笑著答道:「說起來,這玉像也有瞭近千年的光景瞭。」
棲緋有瞭一個猜測,和自己相貌相似,千年前?
「這玉像可是千年前的月族女王?」
鎮長和棲緋一起來的幾個年輕人都是一愣:「宇文姑娘怎會有這個想法?」
這次輪到棲緋困惑瞭:「這人難道不是?」
鎮長捋瞭捋自己的長須,看著棲緋的目光似乎有瞭更深一層的打量:「不瞞宇文姑娘,這玉像到底是誰我們也不知道。」
棲緋更是困惑。
「這要從千年前說起。」鎮長一直沒有離開打量棲緋的目光:「千年前,天下大亂,月族皇室一夕之間盡數消失,天崩地裂,水患瘟疫不絕,持續瞭數百年。數以萬計的人流離失所,我們無名村的先祖也是其中的一支,那時候他們到瞭昶山的這條支脈,卻染上瞭疫情,死傷瞭不下一半,隻餘數百人,那時候天災不斷,沒有糧食,樹葉,樹皮,草,甚至能吃的所有東西都被吃瞭,就在剩下的人幾乎失去活著希望的時候,一個人出現瞭。」
棲緋隱約中已經有瞭答案。
「那人是天命者月冉。」鎮長在說此番話的時候,目光始終沒有離開棲緋,而棲緋的反應也如他預料的一樣平靜。
「天命者不僅治好瞭所有人的病,還爲先祖開辟瞭一塊凈土。四面環山,天然的壁障,又有肥沃寬廣的土地,和無限的生機。最主要的是,讓先祖們有瞭一個屬於自己的傢園。而他唯一的要求卻是讓先祖幫他刻一座像。」
棲緋有些愕然地看向眼前的玉像。
鎮長對著她笑瞭笑:「先祖當時也覺得很驚訝,他們不明白,爲什麼這樣一個天神般的人物卻要讓他們做這樣一件簡單的事情。即便如此,他們也不敢怠慢。於是在稍作休養生息之後,費瞭許許多多的人力物力終於找到瞭這樣一塊上好的玉石。
可事情卻沒有像他們想象一樣簡單。「
他擡起手,示意棲緋去看那玉石像的臉孔:「開始的時候,很順利,可是就在雕刻女子臉孔的時候,發生瞭一件很奇怪的事情。天命者無法畫出這女子的臉。或者說是,每當他剛剛畫好的時候,那女子的樣貌就會在紙上消失,空白一片。」
棲緋更加驚訝瞭,她忽然間覺得,好像有什麼東西是她一直以來忽略的,可是那感覺稍瞬即逝,她又被鎮長的話吸引住瞭所有的註意力。
「後來,他沒有辦法,決定口述給先祖們那女子的相貌。可就算如此,也不行。每次,當玉像即將完工的時候,那臉孔的部分總會憑空消失。他嘗試瞭一次又一次,先祖們也嘗試瞭無數次,還是不行。隻要是女子的五官,任何一個部位,都無法記錄下來,不管是紙張,還是玉石都不行。最奇怪的是,無數次的嘗試,本應該讓先祖們清楚地記得那女子的相貌,可是實際上,轉眼之間,他們就會忘得一幹二凈。」
「後來,月冉放棄瞭。」一個有些熟悉的聲音忽然傳入棲緋的耳中,她回過頭,頓時愣住,門口正站著和月冉有著一摸一樣臉孔的,那個叫自己月念緋的人。
「他不在嘗試把女子的摸樣記錄下來,而是讓這座玉像垂下眼,蒙上面紗。」男子對著棲緋淡淡一笑:「這一次,他成功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