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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2章 棲緋,我來瞭

  楚風拉著棲緋一直向前走,直到沁雪園都沒有緩下腳步,他的內心此刻波濤洶湧。

  棲緋剛才的表現讓他不安,他分明看到少女在呼喚著一個人,不是自己,他甚至可以推測出,那人是未曾謀面的宇文清嵐。

  想到這,他的手緊瞭緊。

  「木木,棲緋有些疼……」棲緋的聲音沒能傳入他的耳中,此刻的他就像怕別人搶走自己最珍貴玩具的孩童,固執的緊緊握住不放。

  「阿風。」楚衍覺察瞭楚風的不對,幾步快走到兩人身邊,分開楚風緊握棲緋的右手,終於拉回瞭楚風的註意力。他回頭,看見棲緋正在委屈的揉著自己的手臂。

  慌忙去看,卻發覺原本白皙的手腕上有瞭青痕。

  「棲緋,疼麼,我不是故意的。」楚風慌忙的拉起棲緋的手臂,輕輕的吹瞭又吹。

  楚衍何時見過自己放蕩不羈的弟弟這種摸樣,驚訝的嘴巴都合不攏。

  「沒事的,木木。」棲緋有些疑惑的看著楚衍:「七哥哥好奇怪,他的下巴都要掉下來瞭。」

  楚風轉頭,正見到自己七哥的可笑摸樣,原本緊繃的心忽然放松,挑起唇角。

  他越來越離不開面前的少女,似乎隻要和棲緋在一起,就會充滿快樂。他承認,之前說棲緋是自己的伴侶一半是爲瞭和楚言之唱反調,但無論如何,棲緋對他的意義不同,他真的不想舍棄,隻想將她留在身邊,永遠不分離。可他們之間卻橫著那麼多的未知。

  「喂,小丫頭。」楚衍咬著牙上前給瞭棲緋一個爆栗:「你怎麼總和我過不去。」

  棲緋撅著嘴,逃到楚風身後,揉瞭揉自己被敲疼的額頭:「誰讓七哥哥說棲緋是豆芽菜……木木不喜歡豆芽菜,棲緋才不要做豆芽菜。」

  「哈哈,你居然還記得這個。」楚衍笑出瞭聲:「若是真的不想讓我叫你豆芽菜,就記得明天不要裹胸,讓我看看你的桃子……喂!你想謀殺親兄呀!」

  一塊玉佩玉佩迎面襲來,被他接在手中,而行兇者正是他的親弟弟。

  「就算行兇也用不著這麼貴重的玉佩不是,價值三千兩的泯源古玉。」他擦瞭擦毫不客氣的收入懷中:「既然你如此不珍惜,爲兄就收下瞭。」

  「木木。」棲緋目瞪口呆的看著兩兄弟的互動:「七哥哥的臉皮好厚哦。」

  「他一向如此。」楚風拉著棲緋的手叮囑道:「這傢夥以開當鋪爲生,所以值錢的東西一定要藏好,不然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被這個傢夥搜刮過去賣掉。」

  「原來如此。」棲緋瞭然地點瞭點頭:「棲緋回去之後,一定把木木給棲緋的桂花糖,桂花糕,邵陽栗子還有月哥哥送棲緋的風箏都藏起來,不讓他偷走。」

  「喂,誰會要你那些東西!」楚衍滿頭黑線,他的抗議卻被二人徹底無視。

  「棲緋,答應我,別再彈琴瞭。」楚風捧起棲緋的小臉:「楚風不喜歡聽琴,所以別再彈琴瞭。」他怕下一次自己再也不能找回她,再也不能讓她留在自己身邊。

  「恩,好,棲緋不彈。」她乖巧的將臉放在楚風的掌間蹭瞭又蹭:「棲緋彈的時候也難受得緊,覺得這裡……」她摸瞭摸自己的心口:「好像丟瞭什麼,再也找不回來。」

  她的話語換來的是沉默。

  「對瞭,木木,棲緋真的沒有給你丟臉吧。」她有些不確定的看著楚風:「棲緋彈完之後都沒有人理睬哦,還有好多人哭瞭……難不成棲緋彈的很差?所以……所以他們才哭?」

  楚風一楞,隨即撫額失笑。

  「噗。」楚衍笑道:「真是個小傻瓜,不知道自己是塊寶。」

  棲緋撅著嘴對著他做瞭個鬼臉。

  楚衍身手瞭得,一個閃身已經站在棲緋身旁,扯瞭扯她的臉蛋:「也不知道楚風從哪裡撿來瞭你這麼個……」手上的觸感剎那間讓他覺察到瞭異樣。

  他先是驚訝,之後是瞭然,隨後壞笑著望著身旁的弟弟。

  「我就說麼,阿風你怎麼會看上這麼平凡的小丫頭。」他手指觸碰到那面具的接縫處,楚風想阻止時已經來不及,一個輕扯,那面具已到瞭他手中。

  下一刻,少女的真顔在月亮之下露出,那無雙的容貌,卻讓楚衍的手一松,面具落在地上。

  「月……棲緋。」他臉上有驚艷,不信,震驚,還有那楚風極爲熟悉的傾慕:「你是天宇的郡主月棲緋……你不是已經……不是已經……」他掙紮的臉上露出痛苦的神色,後又立刻回歸欣喜:「你沒事,真的沒事,太好瞭……」

  棲緋被眼前的一幕弄得有些胡塗,她拉瞭拉楚風的衣袖:「七哥哥吃壞肚子瞭麼,還是棲緋長得太奇怪瞭,爲什麼露出來的表情像是吃壞肚子瞭一樣。」

  楚衍的表情更加古怪,他站在原地,想要伸出手,卻不敢,似乎怕伸出手這個夢就碎瞭。最後,他深吸一口氣,好像用盡瞭全力,轉頭看向楚風。

  「阿風,明天我去找你,今夜好好休息。」他就像逃也似的離開瞭沁雪園,留下一頭霧水的棲緋,和面色更黑的楚風。

  兩人默默無語地走到臥房,楚風卻拉住棲緋,阻止她進入他的房間。

  「回去睡吧。」他摸瞭摸棲緋的頭:「我今天有些事情要做,棲緋今天回自己房間好不好?」過兩天梵傾和梵嘯就要來瞭,到時候他要如何才能把棲緋留在身邊?還有月冉也是,他總是害怕他會在不知道的時候將棲緋帶走,現在又多瞭自己最親密的血親楚衍,他需要一些時間整理自己的思緒。

  現在他的心情很亂,看到面前的少女,他甚至有種沖動,想要立刻將少女壓在身下,想要品嘗她的味道,想要把她藏起來不被任何人找到。

  棲緋有些不滿,她想要是說些什麼,可是看到楚風有些隱忍的表情時,還是不大情願的點瞭點頭。

  「那,棲緋今天一個人睡。」楚風點瞭點頭,轉身進屋正要關門,卻被小手緊緊扯住瞭衣袖。

  「木木,就算今天不陪棲緋睡,可是明天一定要叫棲緋哦,作爲補償,還要給棲緋穿衣服。」

  「不行,我隻負責叫醒你,不給你穿。」給她穿衣服就是虐待自己,這種折磨他可不想要。

  「木木不喜歡棲緋瞭。」大大的眼睛裡,眼淚在打轉。

  「……好,給你穿。」

  眼淚頃刻收回,換成笑顔:「木木真好!」少女沖入他懷中,緊緊的擁抱一下,然後像犯瞭錯的小孩子一樣,頭也不回地轉身逃跑。

  沁雪園的一棵巨樹之上,兩名黑衣男子正在竊竊私語。

  「沒想到這沁雪園戒備如此森嚴,比二爺那還厲害。」第一名男子拿著衣擺擦瞭擦劍上的血。

  「可不是,如果不是我的毒,恐怕我們過瞭今夜也進不來。」第二名男子的手指間夾著數個小瓶,不用說,皆是見血封喉的劇毒。

  「二少爺交代下來的事情要是做不到,我們倆一定會死得很難看,還是趕快吧。」

  「嘖嘖。」第二名男子感嘆道:「我聽說那個九少爺眼高於頂,沒想到竟然看中瞭那麼一個不出奇的小丫頭。」

  「管他呢,反正我們隻管捉人。」第一名男子借著月光看瞭看手中的地圖:「客房就在這瞭。」

  「怎麼可能在客房,楚傢哪個少爺不風流,要我說應該在楚風的被窩才對。」

  「你說的也有理,隻是那九少身手瞭得……」他忽然住瞭口,看向不遠處的一個身影。

  「怎麼瞭,你怕瞭?放心,不管是什麼人都逃不開我的毒。你怎麼瞭?」他發現同伴的異樣,順著他的目光望去,頓時也瞪大瞭雙眼,屏住瞭呼吸。

  那是一名他們從未見過的絕色女子,他們不知道如何形容,隻能確定那完美的五官就算是九天仙女下凡都不及,此刻最讓人血脈憤張的是,她竟然用自己的手拉扯著自己胸口的衣襟,口中說著什麼聽不清的話,而那不盈一握的纖細腰肢正隨著她的動作輕輕搖擺。

  「裹起來好難受。」棲緋扯瞭扯胸口的佈料,下定決心下次說什麼都不纏。就在此時,她忽然感覺到瞭危險,擡起頭,兩名年輕的男子正站在她面前,他們的神情那麼奇怪,讓她感到瞭前所未有的恐懼。

  「你們……是誰?」棲緋後退兩步,卻讓這二人的欲火更盛。

  「沒想到在這竟然看到瞭這種絕色女子。」拿著長劍的男人舔瞭舔嘴角。他們二人是楚坤手下排行前五的殺手,本來覺得今夜用來抓個小丫頭是被大材小用,如今看來,今夜這活計還真是賺大發瞭。棲緋懼怕的摸樣,就像是受驚的小鹿,那水汪汪的眼睛讓他升起瞭想要蹂躪的欲望。如今,他們打定瞭主意再怎麼也要把面前的女子搞到手。

  「小妹妹,別怕呀!」拿著劇毒的男人快步上前,他手中轉著那些古怪的瓶子,臉上的表情卻和他的話語相反,滿是淫邪:「哥哥們會讓你開心的,別怕,哥哥們現在就辦瞭你,等會兒哥哥們做完瞭工,就帶你走……」

  棲緋此刻終於明白自己身處險境:「救命呀,木木木木,快來救棲緋!」

  「哈哈,你叫吧!」第一名男子肆無忌憚的笑道:「這幾個院落的侍衛早死瞭,主房那邊那麼遠,等那邊的人來瞭,我們的事早成瞭,叫吧叫吧,你的聲音真好聽,讓哥哥再好好聽聽。」

  楚風坐在桌前,飲著苦茶,今夜,他不想睡,他要好好想想以後應當如何去做。就在這時,他似乎聽到瞭棲緋的叫聲。

  是錯覺麼?他問自己。也許是吧。可是很快他似乎再次聽到瞭棲緋的求助聲。猛然間,他想到瞭自己二哥的神色,想到瞭他以往做的一切,難道說……

  他噌地從位置上站起,椅子因爲突如其來的動作翻到在地。再顧不得其他,他飛快的沖出門外。

  快一點兒,再快一點兒,他在心中不停吶喊,棲緋,別有事,千萬別有事。

  「救命,木木救我!」棲緋飛快的轉身,她要逃,她要逃離那裡,隻要木木聽到的就會來救她,一定會的,一定會!下一刻,她的手臂被一人捉住,衣服的衣擺被另一人攥在手中。

  「哈哈。扭吧,扭吧,我們兄弟二人就好這一口。要知道,我們兄弟二人可是爲瞭你,連性命都不要瞭,二爺讓我們找的人都放在瞭一邊。」

  長劍男子摸瞭摸棲緋的臉蛋,好像對那滑膩的觸感分外滿意,他伸出手,想要再摸上兩把。

  「刷。」突然出現的聲響出現在他的耳畔,然後,仿佛慢動作一般,他的手臂從自己的身體脫離,飛起,旋轉瞭幾圈,遠遠地落在瞭地上。緊接著,劇痛傳入他的腦海。

  「我的手,我的手!」下一刻,瘋狂的叫喊戛然而止,因爲他的頭就像剛剛的手一樣,飛離,翻滾,落地。

  「啊!」他發出最後一聲叫喊,停止瞭呼吸。

  拿著劇毒的男子此時才反應過來,他的手指抵在瞭棲緋的咽喉,對著面前如同鬼魅般的男子怒吼:「你是誰!別動!別動!不然我就殺瞭這個女人。」

  棲緋擡起頭,她睜開剛剛緊閉的雙眼,看向面前的男子,他很高大,很強壯,有些熟悉,有些陌生。他手中握著一把寶劍,那劍上從劍尖至整個劍身刻著一個用奇怪字體拼湊起來的「戰。」

  他背對著月光,讓棲緋無法看清他的臉孔。卻有一種說不清的悲傷,喜悅,痛苦從那無法看清的男人身上傾瀉出來,讓她有瞭想哭的沖動,她甚至想要沖上去對他說:你來啦!

  「棲緋。」男人開口,他的聲音那麼沙啞,就像久病的老者,而此刻,他言語之中透漏出的情緒,就像看到瞭生的希望。

  「棲緋……」男子的聲音哽咽,充滿瞭哀傷和喜悅。

  「棲緋,我來瞭……」

  即使她什麼都不記得,淚水還是從眼眶溢出,墜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