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0章:被捕

  孫雨澤無暇顧忌那老胖子和幾個混混的扭打,小心的轉到樓後,繞過街道,向袁曉蕓可能跑的方向奔去。

  可是這破敗的城鎮中一片昏暗,街燈一大半全都破損瞭,毫無規劃的道路如同迷宮一般,他猛跑瞭十幾分鐘,在陌生的街道中繞來繞去,可是卻沒看到任何人影,更是不要說袁曉蕓的芳蹤瞭!

  不遠,閃亮鳴笛的警車已經趕瞭過來,孫雨澤更是隻能躲在一旁樹叢中避過風頭,大約半小時中,七八輛警車,兩三輛救護車不停的駛來,甚至有些警車開始在街道上巡邏——他根本就再沒有機會尋找袁曉蕓!

  曉蕓逃到哪裡瞭?她會不會被警察帶走瞭?

  孫雨澤心裡無比的擔憂,可是卻也不能繼續在這裡遊蕩,倘若他被警車發現,被當作嫌疑犯抓走,他來l鎮的一切都有暴露的危險,不要說他前程盡毀,更是會牽連到袁曉蕓!

  隻能祈禱曉蕓現在是安全的——孫雨澤無奈的偷偷潛回瞭自己的車,小心的開到瞭l鎮外,擔憂的等瞭幾個小時,等天已經幾乎全亮,警車大多散去瞭,才謹慎的開回鎮子,可他漫無目的的在街道上亂轉,直到天黑,也沒有發現任何和袁曉蕓有關的蛛絲馬跡。

  兩天中積攢的困頓,疲憊,和揪心已經把他打垮,孫雨澤感覺心裡隻剩下一片空洞,再也堅持不下去自己的偏執,無奈的駛回瞭傢……

  ……

  三四天就恍然過去瞭,孫雨澤也一直沒有袁曉蕓的任何消息。

  曉蕓去哪瞭?她安全麼?

  孫雨澤隻感覺無奈而無助,心裡隻剩下空蕩蕩的失落,而失去瞭一切線索,他什麼也做不瞭,也隻能強忍著那越來越揪心的擔憂,祈禱袁曉蕓是平安的瞭。

  傍晚,當孫雨澤在g大學渾渾噩噩度過一天之後,回到瞭自己有些雜亂的傢,在電腦上翻看著l城的新聞,終於看到瞭關於狄克一傢的報道:“……三天前的凌晨,費奇街上發生瞭一場離奇的鬥毆事件……

  一個患有肥胖癥的鰥夫在自己傢門口和四五名無業遊民發生口角,並演變成瞭惡性暴力事件……

  那名鰥夫被毆打致重傷,雖生命被保住,但是大腦受損,不但將終身殘疾,並且神智極大受損……

  那幾名遊民也應受到瞭不同的輕傷,但是逃離瞭現場,正被警方通緝中……

  鬥毆的起因不明,而更為離奇的是,在鬥毆前,該鰥夫的長子在臥房中心臟病突發而猝死,而其次子,也在摔落樓梯後,心臟病突發猝死……

  警方聲稱其兩個兒子都屬於自然死亡,而幾名無業遊民從未進入過該鰥夫的傢中,和其兩子死亡無關……

  有人指出,該鰥夫兩子也同樣患有肥胖癥,認為該事件不是純粹的巧合,是歧視殘障組織的仇恨報復,不過警方的聲明中否認瞭這種可能……

  此外,整個事件中似乎涉及到當地的一名亞裔妓女,當時就已經失蹤,並且被警方認為和此糾紛無關……”

  匆匆掃過瞭這篇報道,孫雨澤心裡真是翻到瞭五味瓶,滿是復雜而說不出的滋味和疑問。

  袁曉蕓被說成是妓女,讓他心裡感到說不出的刺痛——可另一方面,她的身份似乎沒有被揭開,也讓她沒有被牽連,他又感到些許安心——但也因此說明,她並沒有被警方帶走,那她又去瞭哪裡呢?

  狄克一傢的結果讓孫雨澤感到心悸,可同時又讓他感覺是狠狠出瞭口惡氣。可是狄克和皮納茲真的是縱欲過度,而導致心臟病突發麼?真的是如此巧合麼?還是說真的有什麼內情在裡面麼?

  狄克的硬盤如何瞭呢?曉蕓簽署的那份協議被發現瞭麼?是警方根本沒有重視,還是狄克在之前藏起來瞭呢?此外,那個湖邊的小木屋真是佈萊恩的麼?又有什麼聯系呢?

  而那個擊昏我的人是誰?是狄克一傢麼?又或是曉蕓?是別人呢?我也許永遠也無法知道答案瞭。

  此外,我潛入狄克傢,被關入壁櫃,又打瞭狄克一拳,這些警察沒有發現任何痕跡麼?倘若被發現,會不會找到我的身上,把我當作謀殺的嫌疑犯呢?

  想到諸多煩惱和假設,孫雨澤感覺心裡是亂作一團,而回想起從狄克傢拿回的錄音筆,更是又氣又恨——那個“錄音筆”不要說可以什麼無線上傳,根本連錄音的功能都沒有,竟然是一個精致的玩具,不知道是哪個遊戲或漫畫產品的玩具!

  而這樣的一個蹩腳的謊言,就騙瞭袁曉蕓,騙瞭他,讓袁曉蕓被恣意凌辱蹂躪,白白被狄克一傢三個胖子玩糟蹋,發泄,灌滿晶液,讓她足足當瞭一個星期的禁臠!

  現在,袁曉蕓還是芳蹤杳渺!

  “咚!咚!咚!”

  一陣響亮的敲門聲響起。

  孫雨澤心潮頓時一陣翻湧——是誰?難道是曉蕓麼?她安全的回來瞭?

  孫雨澤忐忑而期待的沖出瞭房間,急切的走向樓梯,而如此湊巧,“嘟嘟!”一聲,他的手機接到瞭一封短信。

  走下樓梯的同時,孫雨澤隨手翻開著手機,心中頓時驚異的狂喜——那是袁曉蕓發來的短信!

  內容極為簡單:“笑臉…雨澤,我剛剛回到g城,你要是不忙,就來機場接你的小寶貝兒吧…”

  看著袁曉蕓的謊言,回想起這一周以來揪心的種種,孫雨澤隻感到復雜的痛楚,可是,畢竟袁曉蕓是安全的!這,才是最重要的!

  孫雨澤把一切顧慮,一切煩惱,一切思緒全丟到瞭一旁——不管怎樣,想到袁曉蕓安然無恙,想到能再見到她,能再把她溫暖的嬌軀擁入懷中,他就感覺生活恢復瞭希望,感覺靈魂又回到瞭軀殼,感覺生命又再次有瞭意義。

  他走到門口,打開門,暗想著不管是誰,都趕緊打發走,誰也不能耽擱我和曉蕓的相逢——可是看向門外,他卻隻覺得驟然一震,心臟仿佛瞬間停止瞭跳動,眼前發黑,呼吸不暢,驚慌得險些一下昏倒!

  兩個身著黑色警服的高大男子警員站在他面前,冷冷的展示著警徽,禮貌但威嚴的用英文問著,“你是孫雨澤先生麼?”

  孫雨澤身體僵硬的仿佛已經不能控制,耳中嗡嗡作響,手心冒著冷汗,雙腿無力的發軟,聽著問話,勉強點著頭。

  兩人對望瞭一眼,一人手放在腰間漆黑的槍托上站在一旁,另一人沉默不語的把他按在一旁的墻上,從他牛仔褲的口袋中翻出皮夾,檢查起他的證件。

  片刻,他們的表情轉為嚴肅,大聲的對他說著什麼,可是孫雨澤卻完全沒有聽清——因為冰冷閃著寒意的手銬,就把他的雙腕緊緊銬在瞭背後……

  ……

  白色的桌面反射著白色的燈光,刺眼而單調,又帶著莫名的壓抑——如同是一間空曠的辦公室中,空無一物的桌子前,孫雨澤雙手被銬在背後,茫然的坐在椅子上。

  窗戶的寬大玻璃上半拉上的百葉窗,外面就如普通的公司一般,一個個辦公桌,隻不過,這裡的男男女女都帶著警徽,配著槍。

  聲音仿佛被隔絕瞭,身體四周如同出現瞭一種無形的斷層,第一次有這種感覺,聽覺如此敏銳,但卻隻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自己的呼吸,還有自己腦海中的聲音;視線也異常清晰,可是隻能盯著眼前,而腦海中卻浮現的是自己的身影——那情形讓人更覺得驚愕,緊張,就仿佛靈魂已經離開瞭軀體。

  天!

  這眼前的一切都是事實!不是夢!

  我曾經甚至連超速罰單都沒有——現在竟然就坐在警局中,被銬在瞭這裡!

  在這裡僅僅是幾個小時,孫雨澤卻感覺格外漫長,仿佛一生都被奪去瞭自由一樣。

  他感覺呼吸困難,全身無力,隻有強打著精神,才沒有直接軟到在地上。

  怎麼辦?警方發現我進入狄克傢瞭麼?他們會認為我和狄克的死有關麼?

  就算沒有和狄克的死聯系上,我也算是擅闖民宅呀!我會在m國被判刑麼?

  還是會被遣送回國?

  什麼學業,什麼前途——這麼多年的苦讀,這麼多年的拼搏,這麼多年的精力,就這樣毀於一旦瞭!

  為瞭曉蕓,為瞭我們之間的感情——這一天之內,我就把自己之前的一生毀掉瞭麼?

  最後,我還不得不離開,不得不放棄她。

  曉蕓離開我的時候,她會哭麼?我和她,以後還會見面麼?她會不會很快就投入別的男人的懷抱呢?

  絕望,就如同網,如同缺氧,如同血液中的毒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