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經輾轉,我們終於回到瞭淮海市,我和白莉媛剛剛結束瞭蜜月的溫馨甜蜜,重新回歸平靜而又幸福的生活中。但在這平靜的表面上,我卻感覺有一層陰雲在慢慢地向頭頂移來。這趟蜜月之旅雖然有很多香艷迷人的軼事,但其中卻也經歷瞭好幾次生死關頭的考驗,但幸運的是我們都有驚無險地過來瞭。
雖然並不是有心為之,不過我們的三雅之旅卻不得已招惹瞭一個新的對手,而且這個對手無論從經濟實力還是狡詐程度上,都比那個呂江還要更高出一籌,這給我們甜蜜的二人世界鋪瞭一層烏雲。雖然不知什麼緣故,萬啟明並沒有派人來追捕我們,但我並不認為他會甘心接受失敗,接下來我和白莉媛要應對的東西更多瞭。
隻不過,此行我們除瞭性愛和意外,也收獲瞭不少有價值的東西,尤其是在機緣巧合之下,聽到瞭呂江與萬啟明的對話,對於當前局勢變化有瞭一定瞭解,特別是呂江提到梅妤時候的表情,看上去好像一切都被他搞定瞭,為何我之前一點跡象都沒有看出來呢,他到底是不是在虛言恐嚇,不過看起來又不像。
這段時間,我曾多次聯絡遠在燕京市的梅妤母女,但怎麼都無法獲取梅妤的回復,自從離開淮海市的那天起,她和楊乃瑾的手機號碼都顯示空號,好像是為瞭避開我刻意為之般。我也曾給楊乃瑾的QQ留言過幾次,但都沒有得到什麼回應,我們之間像是被剪斷的風箏一般,無從瞭解對方的下落。
為瞭弄清楚事情的真相,我不得已再次找到瞭曹亞民,一向謹慎的他通過多層渠道,最後才通知我在下午三時到達約定地點。
不過當我到瞭那裡的時候,迎接我的卻是一輛外表普通的出租車,這輛藍白色塗裝的大眾桑塔納與大街上跑動著的毫無差別,但駕車之人卻是那個小薛,脫下一身警服的她變得親和瞭不少,雖然穿著最普通不過的深藍色外套和鴨舌帽,但那清秀的眉目之間依然存留英氣。
隻不過她跟之前一樣謹言慎語,一路上我們基本沒什麼對話,她駕車朝市區之外開去,大概開瞭1個多小時左右,我們遠離瞭車水馬龍的都會區,路邊所路過的風景看起來都很陌生,隻是從窗外高高豎著的大煙囪和荒廢瞭的廠房機械可知,我們身處之地是淮海市的老工業區,隨著這座城市向國際化金融城市邁進的步伐,這裡已經成為不合時宜的角落,無人問津地躺在城市的一角。
出租車繞過幾棟外表敝舊的大樓,駛入其中一棟灰色建築的內部,將我放下之後,小薛便駕車離開瞭。環顧四周,一個1000多平方米的大廳裡堆得滿滿的,防水佈缺口下方漏出鋼材的輪廓,從佈滿灰塵的水泥地上看,這裡已經很久沒有人光顧瞭。
我按照小薛的吩咐登上電梯,那架工作用的電梯也是渾身都是毛病,每向上爬升一層都要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然後抖出一大堆的粉塵,就像一個犯瞭結核病的老頭一般,讓我心裡頭暗暗有些發毛,但幸好一路順利地坐到瞭頂層。
從電梯出來後,我才明白為什麼會面地點要挑在這裡瞭,面前是一個簡陋而又陳舊的大平臺,腳下的排水溝裡佈滿瞭苔蘚和寄生植物,頭頂上則是密佈著的鱗狀鋼架,銹跡斑斑的多邊形結構帶著工業美感。
這是個老式的輸電塔,雖然已經不用承擔之前的工業用電,但畢竟還是國傢電網的一部分,而周圍林立著十幾根相似的電塔,電塔之間穿梭交織著粗大的線纜,在這個地方佈下瞭一個類似天網般的屏障,密密麻麻的天空除瞭麻雀之外沒有其他生物可以棲息,當然也不用擔心無人飛機等監控設備可以發揮作用。
平臺邊緣站著個中等身材的男子,曹亞民聞聲轉瞭過來,灰色的夾克衫和舊牛仔褲,看上去就像是個工人般不起眼,那張城府頗深的臉毫無表情,隻是雙目中透露出警惕之色,他主動地伸手與我握瞭握,頗為嚴峻道:「小兄弟,最近形勢很緊,我的自由時間並不多,你找我有什麼事。」
「最近怎麼瞭?」我雖然看出他一副不欲多言的樣子,但並不為其所動,掏出一根煙給他點上,沉聲道。
曹亞民看瞭我一眼,頗有些不自然地接過瞭煙,他重重地吸瞭口道:「呂濤不知做瞭什麼事情,惹怒瞭上面那位,連續挨批瞭好多次,弄得灰頭灰臉的,不過這事兒很保密,我也是湊巧才知道的。」
曹亞民雖然輕描淡寫,但我卻聽出話語中的不一般,他能夠知道呂濤的事情,肯定在淮海市高層也有自己的渠道。
從他口中得知,呂濤從市委回來後,就把幾個分管的叫去開會,宣佈市委的最新精神,在全市范圍掀起代號「天網」的行動,要在全市搞起大搜查和大緝捕,一定要揪出淮海市的地下黑惡勢力。
我心中恍然大悟,難怪自己一回到淮海市,便感覺這裡的氣氛比以往緊張瞭許多,曹亞民也要特意將會面地點選在這麼偏僻的地方,隻不過呂濤這出戲是為誰而唱的呢,看上去他們並不瞭解我在淮海市的所作所為。
而唯一瞭解內情的三個人裡,一個是淮海市敵傢的大總管,另一個是與我有復雜情感肉體糾葛的完美女性,他們是絕不會做這種事的。此外還有一個就站在我面前,他也沒有什麼理由泄露此事,因為這件事他在裡面牽涉得太深瞭,出於各種因素考慮,我推翻瞭這種可能性。
「這件事跟呂江有關嗎?」我想瞭想道。
曹亞民一直用他那令人看不透的眼神看著我,他並沒有急於開口,而是等我從思慮中恢復後,才慢悠悠地道:「你為何會這麼問?」
我簡單地轉述瞭遍自己所聽到的呂江的言語,當然略過瞭有關那艘遊艇的細節,曹亞民很認真地聽著,待我說完之後,他卻沒有表現出太多的驚訝,好像一切都在他的預料之中,等他終於開口時,說出的話卻讓我為之震驚。
從曹亞民口中獲知,就在不久之前,梅妤通過他的關系,約見瞭呂江,根據她的要求,這件事本來是要對我保密的,但我既然已經知道瞭,所以他就隻好如實相告。梅妤與呂江好像在私下達成瞭一個秘約,隻要淮海市能減輕楊霄鵬的刑期,梅妤便可以通過燕京市的關系,讓燕京市法院輕判他唯一的兒子。
這個交易表面上看起來挺公平的,不過按照我的性格,呂天平日作惡多端,即便是假手司法途徑,也必須讓他得到應有的懲戒,但梅妤之舉卻等同放呂天一條生路,這讓我聽瞭卻有些不是很舒服,這因為燕京市那邊的關系是我一手拉攏起來的,呂天也是在我的設計之下落得現在的處境,而梅妤卻沒有經過我的同意,便擅自與我的大對頭達成瞭交易,這無疑是一種過河拆橋的行為。
而且,梅妤事前事後都沒有征求我的意見,明顯是將我撇在瞭一邊,這讓我心裡頭很不是滋味,相比起對我刻意回避的態度,梅妤顯然對這個曹亞民更加信任,即便是在我們之間發生瞭多次肉體關系後,我自信自己已經贏得瞭她的心,但擺在面前的事實無情地告訴我,這隻是我單方面的一廂情願罷瞭。
「她沒有告訴你這回事嗎?我還以為你都知道瞭。」曹亞民有些詫異道,他的語氣中帶著幾絲好奇,但卻掩蓋不住眼中的得色,好像在這個話題上他已經占瞭上風。
我苦笑地搖瞭搖頭,事已至此,隻有梅妤本人才可以給我答案,而她也的確欠我一個回答。
我對曹亞民表示瞭謝意,正想轉身告辭之時,曹亞民又把我給叫住瞭,他臉上難得露出略微不好意思的神情,吞吞吐吐道:「那個,能不能在梅妤面前,不要提到這消息是從我這裡漏出去的。」
「小兄弟,能幫我個忙嗎?」曹亞民雖然說話支支吾吾,但我卻瞭解他的心態,他並不想因我的緣故,影響到自己在梅妤心中的形象。
雖然我對他的行為頗有些不爽,但也沒有理由當面拒絕,含含糊糊地點瞭點頭,兩人再次握手道別。
我先行一步走入電梯裡,看著曹亞民灰色的身影站在輸電塔的鋼網後,像是被切成瞭無數個小塊般,他的表情已經有些模糊不清瞭,但他的身體卻像是被那鋼材撕裂瞭一般,在灰蒙蒙的天空中顯得尤為怪異。
下樓後,小薛的那輛桑塔納出租車不知從何處又鉆瞭出來,載著我返回市內,一路上她照樣緘默地沒提起曹亞民,沒有人知道曹亞民究竟何時返回,也沒有人知道他是如何返回的。
帶著些許不悅回到傢中,白莉媛在聽完我的轉述後,也感覺很是突兀,但她還是用溫和的口吻安慰我,梅妤隻是救夫心切,所以才會擅自與呂傢做幕後交易,並勸我多關心楊傢的事情,無論是在公還是在私,我們都不能坐視梅妤陷入危險而無動於衷。
在白莉媛的循循善誘下,我原本陰鬱的心情總算舒緩瞭不少,雖然她並沒有梅妤那般聰慧過人,也沒有銳利逼人的口才,但不知為何,她那軟綿綿的吳語聽在耳中,卻是那麼地溫暖和悅耳,令我不知不覺中,就接受瞭她的勸告。
我們商定一致後,便動身行動瞭起來,梅妤單方面拒絕與我聯系,我隻能主動去找她,從曹亞民那兒得到的信息,她現在還是在燕京市,那裡有楊傢的親戚朋友,還有薇拉su和她背後的整個燕京市,我相信以我的能力,不難找到她。
不過,這次出門可不像之前那般,隻要我一個人去把事情搞定就好瞭。在現今的形勢下,我可不敢把白莉媛一個人扔在傢裡,雖然呂江因為某個重大事情要趕去俄羅斯,但我們之前已經招惹上瞭另外一個財界巨頭,萬啟明定不會輕易放過我們的,我生怕他們會在此期間弄出什麼幺蛾子來。
為瞭保險起見,我必須把白莉媛帶在身邊,隻有這樣才能保證我心愛女人的安全。
在華北平原的北部,一條巨龍盤踞在太行山脈和燕山山脈間,構成瞭這個國傢政治與權力的心臟地帶,這是一個充滿瞭歷史感的現代化城市,層巒疊嶂的高樓大廈與嘈雜擁擠的人口,大大小小的胡同四合院與鋼筋水泥建築混合在一起,光怪陸離卻又活力十足。
座落在市中心的香格瑞拉酒店已經有20多年的歷史瞭,外表相比起周圍新拔起的高樓大廈有些古舊,但內部的設計和服務質量卻依然保持高水準。在夜色中,一新一舊的兩棟樓遙相呼應,星星點點的明黃色燈光將建築點綴得暖意十足,為初入燕京的旅人驅散瞭些許涼意。
抵達燕京市已經三天有餘,在這些日子裡,我可以說是動用瞭除薇拉su外的一切力量來尋找梅妤,但直到目前為止的收獲並不大。原本我還想寄望於比較踏實的楊傢二叔,但不知是否巧合,楊騰雲卻接到一個訓練任務,帶著部隊到沈陽演習去瞭,所以我至今還沒跟梅妤碰上面。
楊傢出面接待我的是楊采婷和她的丈夫郭振璽,為此他們專程在王府半島酒傢設下豪華包廂宴請我們,今晚我們正是從那兒回來。雖然在酒席上,楊采婷夫婦倆妙語連珠,對我這個名義上的準女婿,和白莉媛這個親傢母很是周到,但我總覺得,他們熱情的背後總像是隔著一層什麼似得,我好幾次想找機會問起談起梅妤的住處,但都被這倆夫婦用他語掩飾帶過,好像梅妤對他們有特別交代一般,在我面前一絲口風都沒有透露。
在結束這場表面上賓主融洽的宴請後,我們一無所獲地回到瞭香格瑞拉酒店,走進位於酒店新樓頂層的豪華套房後,剛剛關好房門,白莉媛顧不得脫下腳上的高跟鞋,就迫不及待地踩著9厘米的細高跟,跑入主臥室一陣忙碌,坐在梳妝鏡前用護膚品在臉上塗抹起來。
我松開瞭脖頸上的領帶,脫掉西裝坐在沙發上,看著白莉媛豐腴挺拔的背影,在米黃色的燈光下像是一幅油畫般動人,但心裡卻沒有太多的遐思。
敞開的衣帽間門內,疊放著幾個帶LV圖案的大行旅箱,衣櫃內掛著一排排的高檔服飾,雖然比不上傢裡那裡大衣帽間,但也蔚為壯觀瞭。我們這趟出門並沒有限定時間,白莉媛就像是搬傢一般,琳琳種種地帶瞭三個大箱子,裡面絕大多數都裝滿瞭她的服飾,包括各種場合的衣裙,以及與之搭配的高跟鞋。
我有些出神地看著眼前的佳人走來走去,但心思卻飛到瞭另外一個女人身上,與自己身邊的白莉媛相比,她的容貌和身材毫不遜色,但她們的性格與人生際遇卻天差地別。
白莉媛雖然是個嬌艷迷人的尤物,尤其在床第之間能夠給男性極大的歡樂,但她並沒有太大的野心和與此相稱的能力,她跟所有的普通女性一般,隻是希望擁有一個小女人可以擁有的幸福。
而梅妤卻是另外一種女性,她天賦不凡、傢世優越,更受過優秀的教育,她不但對於事業十分專註,而且在主持傢庭上也是一把能手,就連當母親和培養子女也是精益求精,無論在什麼領域她都要做到最強,而她也的確有這個資本做到。
她們像是吸納瞭女性所有優質特性於一身,但卻展現出兩種截然不同又相差甚大的特質,既有白莉媛的溫婉與賢淑,也有梅妤的知性與睿智;既有白莉媛的嬌柔與隨和,也有梅妤的堅定與執著;既有白莉媛的癡情與熱烈,也有梅妤的克制與清冷。
我不知何等榮幸,竟能夠占有這兩個得天獨厚的佳人,但卻因為自己的幼稚與不慎,與其中一位鬧至如今局面,幸好另外一位展現瞭極為難得的大方與包容,並一再鼓勵我重新挽回她的芳心,所以我今天才會置身於這個城市。
隻不過,我該從何處著手呢?我的心裡一片紊亂,思緒像潮水般向我湧來,將我包圍在其中無可分解,卻又像一團打亂的麻線一般,無法從中解開一條道來。
「真討厭,燕京就沒幾天正常的日子,真不知道梅姐姐怎麼呆得住,這樣子下去,我的皮膚可受不瞭吖。」白莉媛那又甜又糯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她從主臥室走出來時,玉足下已經換成瞭絲綢拖鞋,那一頭長長的酒紅色大波浪卷發已經在腦後綁瞭個高高的馬尾,那張嬌媚動人的玉臉上卻已經貼上瞭一張白白的補水面膜。
雖然那張面膜遮住瞭臉上絕大多數的皮膚,但從幾個洞口露出的五官卻絲毫不減艷色,與露在外面的頎長脖頸相比,那面膜倒是顯得沒有那麼白瞭。
相比起炎熱的三雅和氣候宜人的淮海,此時的燕京已經進入秋天的氣候瞭,但天空中依然籠罩著重重的陰霾,不管是白天還是夜裡,迎面而來的秋風都是那麼幹燥,刮在臉上像是砂礫摩挲過一般。
不拘小節的我對此倒沒什麼感覺,但習慣瞭江南溫潤空氣的白莉媛卻怎麼也習慣不瞭,她雙腳剛踏入燕京的土地上,馬上便用紗巾將自己的臉蛋包裹得嚴嚴實實,平時就呆在豪華套房裡輕易不出去外面。
隻不過,為瞭參加今天晚上楊傢的宴請,她精心地穿著打扮瞭一番,跟我在冰涼的夜裡走瞭一圈,剛回到套房中便忙不迭地開始卸妝,生怕那嬌嫩肌膚受到一絲的損傷。
「老公,你找到梅姐姐瞭嗎?」白莉媛邊說著,邊把一盆洗凈的水果放在我面前,然後側身坐入我的懷中。
我搖搖頭,伸手圈住白莉媛溫香暖玉的身子,聞著她身上如蘭如麝的體香,卻依舊心亂如麻。
「你為什麼不找找那個什麼蘇的,她不是很有來頭嗎?」白莉媛一邊用她塗著鮮紅指甲油的白蔥嫩手給我剝著橘子,一邊像是不經意地提到,不過從她所用的形容詞和語氣來看,她對提到的這個女人依然心懷芥蒂。
「這個,不需要她我也可以辦到的。」我有些尷尬地摸瞭摸頭,我一直避免的就是這個情況,為瞭不讓白莉媛吃醋,到燕京以來我還沒跟薇拉su聯系過,我也盡量不去動用她的能量。
「好啦,你放心吧,隻要能夠找到梅姐姐,我是不介意你跟她聯系。」白莉媛似笑非笑道,她鮮紅的櫻唇掛著的笑意讓我有些看不透。
「不過,你要註意分寸,三個人已經足夠多瞭。」果不其然,還沒等我做出反應,白莉媛接下來就發出瞭警告。
隨著她的話語,一瓣剝好的橘子被塞入瞭我的口中,我恰好咬下,清甜的橘子汁流入喉嚨,讓我煩躁的心情紓解瞭不少。
我俯身吻在那對鮮艷欲滴的紅唇上,心中卻不由得閃過一個疑問:「三個人指的都是誰呢。」
雖然得到瞭白莉媛的首肯,但我並沒有直接去找薇拉su,而是重新找到瞭燕京市的政治中樞。雖然費瞭一番周折,但最終還是進入瞭那棟肅穆的灰色建築,在一間僻靜的會議室等瞭半天後,有一段日子沒見到的尤秘書長走瞭進來。他頭頂上的發片還是那麼稀少,黑框眼鏡掩蓋不住沉重的眼袋,顯然最近熬夜工作的時間可不少,但他那張沒多少肉的臉卻是精神奕奕,好像剛剛辦瞭一件什麼大事般。
兩人略一握手寒暄完畢,我便直截瞭當地擺明來意。
不料,當我談起此事的時候,一向面無表情的尤秘卻忍不住露出驚訝之色,好像為我此刻的態度感到十分意外。
「這件事你不知道?梅女士不是說,這是你的委托嗎?」
「什麼?我委托她什麼瞭?」我的確對此茫然不知,梅妤這段時間究竟瞞著我搞瞭些什麼。
「你看瞭新聞沒有?」尤秘沒有直接回答我,而是起身拿起一份報紙放在我的面前。
那是一份剛印出來的《淮海早報》,尚帶著油墨的氣息,對於淮海市的報紙出現在這個地方,我並沒有感到詫異,尤秘的行事風格就是這麼慎密。
在法制版的一角,登著一則不起眼的訊息:前貪污受賄案犯楊霄鵬重審獲減刑。
「根據淮海市人民法院的審查,楊案被發回華匯區人民法院重審,而根據最新的庭審結果,楊霄鵬的案件中存在證據不明、程序有誤等紕漏,且獄中有重大立功行為,據此法院修改瞭先前的判決,將無期徒刑改為7年有期徒刑,這無疑是大大減輕瞭刑罰的力度。」
雖然對於梅妤的計劃已經有所準備,但看到楊霄鵬減刑的消息來得如此迅速,我還是感到有些不可思議,以呂江兄弟的行事風格,對於吞進去的東西是不會吐出來的,淮海市司法部門突然來瞭個大轉彎,這背後肯定離不開呂江兄弟的作用所在。
尤秘那對小眼睛在鏡框後骨溜溜地轉著,他口中接下來說出來的話卻是我料想不到。
據尤秘說,當他在燕京市委裡初次見到梅妤也感到很意外,那天會面的場景是在市委書記的辦公室,他進去的時候,兩人已經坐在那兒瞭,看樣子已經聊瞭有一會兒。
他雖然有在楊老那次葬禮上見過梅妤,但隻是匆匆一瞥並未建立更深的印象,隻是覺得這個女子形象和談吐都很有大傢風范,無論站在哪裡都有種卓爾不凡的感覺。
而這次在書記辦公室內,近距離地觀察更加深瞭這種印象,這個女子容貌言行相當有氣質,穿著打扮高雅又貼合身份,就算是面對郎書記這樣的高官,她的態度始終不卑不亢。兩人年紀大概相差瞭十來歲,但卻談得挺融洽。
從他們的對話中得知,郎書記的父親曾經與梅大法官在南方共事過,所以兩人序起輩分來還算世交。郎書記對這個世妹也頗為尊重,當場就吩咐尤秘為其提供便利,尤秘當然一一照辦。
之後,一切便按照梅妤的意願推進,呂天的案子在二審的時候,法院采信瞭幾個專傢的證詞,新出現的證據將輪奸案發生的時間推遲到瞭一個小時後,而呂天由於酒精的緣故,是最後一個參與輪奸行為的男性,所以由原本的首犯變為從犯,相應的刑期上也減少瞭。
至此,我總算明白曹亞民口中所說的,梅妤與呂江之間的交易是怎麼一回事瞭。原來梅妤前日約見呂江,以及之後用我的名義接近淮海市委,並且在郎書記的吩咐下,操縱燕京市法院輕判呂天,用以換取楊霄鵬的減刑。但此刻我無暇再去思索這樁交易後的細節,我現在迫切想要找到梅妤,當面與她對質。
對於我的要求,尤秘並沒有推托,以燕京市政府的力量,要做到這些並不困難,他很快就幫我查出瞭梅妤的住處,以及她們母女倆當前的電話號碼。隻是在臨別前,他再三吩咐我要對此保密。
有瞭她們的聯系方式,我馬上動身前往她們的住處。隻不過,但我卻依舊無法打通電話,這兩人好像對於陌生的電話防備甚嚴,一路上,我換瞭好幾個電話撥打都沒有接聽。
按照尤秘提供的地址,我打的來到瞭景山附近,這個地方我比較熟悉,上次來燕京的時候,我和梅妤母女正是在附近一個小區落腳,隻不過這次她們的住處卻不在那裡,而是附近一個離休軍人的療養所。
這個療養所占地面積頗大,一面靠著波光嶙峋的北海,風景與空氣都頗為宜人,高高的圍墻內佈著十幾棟單體別墅,院內種滿瞭各種樹木花草,從外頭看過去鬱鬱蔥蔥的,好一個修養生息的地方。隻不過這個療養所卻是封閉式管理的,除瞭一個正門之外並沒有其他途徑出入,看著門口持槍站崗放哨的衛兵,我無奈地停止瞭進去找人的舉動。
這個時候天還沒全黑,我不能就這麼直接沖進去,那樣子會引來不必要的麻煩。我順著療養所的圍墻走瞭幾圈,試圖找到什麼法子避開哨兵,但現實再次令我失望瞭。這個療養所的圍墻又高又陡,上面還裝著尖尖的碎玻璃,不是那麼容易逾越的,況且圍墻四周都沒有建築相連,坦蕩蕩地露在人來人往的街道邊,要想找一處行人視線不及的攀爬點都很難。
我見到此路不通,索性放棄瞭這個念頭,在療養所對面找到一處樹蔭蹲瞭起來,視線卻一刻都不離開那個門口,梅妤母女都不是喜歡宅在傢裡的類型,我隻要耐心地等待,總會碰上她們外出的身影,到時候隻要上前攔住她們就好瞭。
借著這個蹲點的時間,我又拿出手機給她們撥瞭好幾個電話,但依舊沒有任何的回復,我不死心地給兩人發瞭好幾條短信,告訴她們自己已經到瞭燕京,並且有要事非同她們會面不可。
發完短信後,我給白莉媛打瞭半小時的電話,告訴她晚上可能不會準時回去瞭,果然白莉媛在電話那頭大發嬌嗔,讓我又是哄又是親地安慰瞭半天,直到手機電量所剩無幾,這才依依不舍地掛斷。
我又抽瞭兩根煙,這期間根本沒有電話打進來,那短信就像石沉大海般毫無反應,我漸漸有些不耐煩瞭,療養所裡進出的人並不多,都是些被護士攙扶著的老軍人,雖然也有幾個年輕靚麗的女性,但並沒有我熟悉的那兩個身影。
此時天色漸漸暗瞭下來,入秋後的白天一下子短瞭不少,街上的路人也個個行色匆匆,一盞盞的燈光點亮瞭一棟棟或高或矮的樓房,鼻間時不時飄過一絲飯菜的香味,我雖然忍耐力極強,但饑腸轆轆地在冷風中呆瞭半天,不由得懷念起白莉媛親手做的傢常菜。
一陣高跟鞋敲地的聲音傳入耳中,我冰涼的心迅速動瞭動,忙扭頭朝那個方向看過去。
昏黃的路燈下走過來個瘦瘦高高的身影,我激動地朝前沖瞭過去,但待那個身影從燈光後走瞭出來,她的正面毫無遮掩地露在我的面前,我卻不由得收住瞭腳步,她並不是梅妤。
女子越走越近,她腳下蹬著雙黑色高跟尖頭鞋,9厘米的鞋跟敲打在地面上發出清脆的響聲,再往上是一對裹在黑絲褲襪內纖細頎長的美腿,輕薄的黑絲讓這對長腿更加纖瘦。她下身穿著黑色的齊膝蓋正裝筒裙,裙內的胯部弧線缺乏成熟女人的豐盈,但那芊芊不堪一握的細腰卻充滿少女的青春氣息,上身是小尖領的修身白襯衣,烏黑順滑的長發在後腦勺盤瞭個嚴嚴整整的發髻,並不出眾的雙胸隻在襯衣下方頂起兩個凸點,領口露出一截白皙細膩的脖頸。
我們倆站在空蕩蕩的胡同裡,面面相覷地一致呆住瞭,雖然她的身高和體型跟梅妤很是相近,但這個女子明顯更加年輕,而且我可以肯定自己認識她,就像她已經認出我一般。
「啊——」那女子伸開雙手,動作輕盈地向我跑來,她毫不避嫌地撲入我的懷中,揚起清瘦白皙的小臉,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道:「高巖哥哥,你總算來看我瞭。」
我笑著點瞭點頭,雖然她的外形和氣質改變瞭許多,但懷中這個纖細高挑的女子自然就是易佳。
不過現在應該叫她易蓮瞭,在呂天那件案子事發後,作為受害人她受到瞭很多媒體的關註,也遭到瞭許多心懷惡意之人的攻擊,為瞭保護她,也是為瞭小姑娘今後的生活著想,楊傢在燕京市有關部門的協助之下,為易佳改瞭身份證上的名字。
這個名字是梅妤為她取得,寓意是「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而換瞭名字後的易蓮,無論是氣質還是生活態度上,都像是脫胎換骨般煥然一新,先前那個堅韌卻過於功利的女孩子,已經被拋在時光的軌道之末。
「你怎麼會在這裡呢?」我有些驚訝,雖然自己對這個小妹妹挺憐惜的,不過自從回到淮海市後,糾纏沉醉於兩個絕色佳人的懷抱中,基本沒有什麼時間關註她的近況。
「高巖哥哥,你不知道我住這裡嗎?」易蓮的小臉上略微露出失望的神色。傷勢痊愈出院後,為瞭她的安全起見,同時也是躲避各種流言中傷,易蓮搬離瞭原本合租的地下室,楊傢幫助她在我們住過的景山小區內找瞭一處房子。
「我還以為你是專程來看我的呢,呵呵。」她微微笑著,白皙瘦弱的臉蛋在路燈下更加小巧瞭,但那對靈動的眼睛裡卻有一絲傷感。
「我找個人,剛好路過這裡。」我輕描淡寫地答道,並不想向她透露太多。
不過易蓮還是那麼地機巧,她很快就接口道:「你是來找梅姨和楊姐姐的吧?她們就住在附近呢。」
我心念一動,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我辛辛苦苦地探訪瞭一圈,沒想到從眼前這個小女子口中得到答案,連忙開口詢問她們的情況。
「我現在住的房子是楊叔叔借給我的,梅姨她們兩個月前搬過來的時候恰好讓我見到瞭,我當然要上去跟她們打招呼瞭。」
在我面前,易蓮毫無戒心,她很快劈材倒豆子地說瞭起來。
據她說,梅妤母女倆住進這裡來後,兩人好像都很忙碌的樣子,平時都是在外面奔波個沒完,能夠在路上碰到的時候並不多,隻是偶爾見到瞭打個招呼寒暄幾句。易蓮也有問過她們我的近況,但這對母女都以我有他事搪塞過去瞭,好像並不想提及我一般。
以她的猜測,我與楊乃瑾之間可能鬧瞭點小矛盾,因為楊乃瑾每次都好像在忍著什麼一般,她有幾次像是下定瞭決心,想要找她說什麼似得,但這個時候梅妤就會恰到好處地用其他話題打岔,很自然地將她們的話題轉到其他地方去瞭,這讓一向機靈乖巧的易蓮有些詫異,但她並沒有把這點猜疑表現出來。
「高巖哥哥,你不會做瞭什麼對不起楊姐姐的事情吧?」易蓮露出一臉神秘的笑容,她可以壓低瞭聲音在我耳邊道。
「亂講,怎麼可能。」我心頭一跳,忙出口否認,臉上卻雙眉緊皺有些不悅道。
心想小姑娘就是愛裝大人,你怎麼知道我的心事,我是做瞭對不起人的事,但那個對象並不是楊乃瑾,而是她的媽媽。
「哈哈,你那麼緊張幹什麼,我就是隨便說說嘛。」易蓮絲毫不因為我的臉色而不安,她嘻嘻哈哈地挽著我的胳膊道。
「不過,你現在要找楊姐姐她們,可沒那麼容易呢。」
「為什麼?」我不解地問道。
「早上我見到過梅姨,她說今天要帶楊姐姐去見一個什麼世交,還邀請她們吃飯,可能要到很晚才能回來呢。」
我又皺瞭皺眉頭,梅妤與楊乃瑾究竟在搞什麼,為什麼每次我像是要接觸到她們,但又在毫厘之間從掌心溜走,好像有一股未知力量在幫助她們一般,令我在燕京市手腳受滯,施展不開。
「高巖哥哥,晚上外面多冷,你到我傢裡去坐坐吧,你還沒去過吧。」易蓮看我沉吟不決的樣子,雙手摟住我的胳膊,就要把我往小區裡引。
我看她一臉興奮的樣子,好像我的出現令她得到瞭多大的快樂一般,心裡不由得有些暖意在流動,盛情難卻之下,就順勢跟著她走進瞭小區。
走入這個熟悉的景山小區,往日的記憶又重新被勾起,就在幾個月之前,我曾與梅妤母女在此暫住,那時候的我們還處於一種若即若離的關系中,我雖然曾經撩起她防備掩飾的面紗,但她卻一直保持著清冷自持。而今時過境遷,我們之間的關系卻又歷經瞭幾次令人意想不到的波折,特別是梅妤對我的態度,從端正提防,到容忍曖昧,直至淪入情欲的深淵,然後卻徒生變故,至今又離開遠遁,期間的起起伏伏,真是令我一言難盡。
易蓮脫下高跟鞋,換上輕便的拖鞋,引著我進入她現在居住的房子。兩室一廳的結構,雖然房子已經頗有些年月瞭,但裡面被收拾得很是整潔,看來易蓮也是個對生活很細致的女孩,我對她的好感又增添瞭幾分。
在客廳的那張老沙發坐下,易蓮給我端瞭一杯開水,她有些不好意思道:「高巖哥哥,我平時都在外面吃飯,傢裡冰箱裡都沒什麼飲料,委屈你瞭。」
我沒有在意這些,端起開水喝瞭口,微笑道:「沒關系的,我一點都不喜歡喝那些飲料,開水就很好瞭。」
不過,剛坐下來沒多久,我的腸胃就不聽話地「咕嘟」響瞭聲,易蓮忙問我是不是沒有吃飯,我有些不好意思地承認瞭,小姑娘自考奮勇地要去給我做飯,但卻發現廚房裡空蕩蕩的沒有什麼食材,看來她的確很少在傢吃飯。
「高巖哥哥,要不我們出去吃吧,我請客。」易蓮有些不好意思地咬著下唇道。
「不用瞭,我們還有這個呢。」我微笑著摸摸她的頭,雙手各拿著一包康師傅紅燒牛肉面晃瞭晃。
熱水燒得很快,很快調味料的牛肉味就充滿瞭室內,方便面雖然不是什麼美味,但卻可以迅速解決腸胃的饑餓感,我扒拉瞭幾下就將一碗方便面吞入肚中。
易蓮很安靜地在一旁看著我,她以自己已經吃過瞭為由,將另外一碗面條也推到瞭我面前,我看她一副沒有食欲的樣子,也就不再謙虛,將剩餘的面湯一掃而凈。
易蓮很開心地看著我狼吞虎咽的吃相,她乖巧的坐在我身邊,兩隻烏溜溜的大眼睛在我臉上轉來轉去,目光中跟她初次見到我時差不多,這一年以來,我經歷過與白楊梅三女的情感糾葛,對於女人的心思已經有些瞭解,知道明白她眼中的情意。我心中雖然明白,但卻沒有表現出來。
易蓮待我吃完,將碗筷拿到廚房裡清洗,我跟在她後面走瞭進去,斜倚著門沿,看著那個瘦瘦的背影在昏黃的燈光下忙碌,她真的很瘦呀,肩胛骨在白襯衫下方明顯凸起,兩截細長白胳膊在挽起的袖口下若隱若現,她洗碗的動作很是嫻熟老練,看上去像是很有經驗般。
待她洗完之後,我看易蓮那兩隻白白瘦瘦的小手被涼水冰得通紅,忙倒瞭一杯熱水給她,她雙手握著熱水杯,蠻感動地對我笑瞭笑,那笑容裡有女孩的甜蜜,也有小女人的溫柔。
我有些難以承受地躲開瞭她的目光,關切的問起她的近況,易蓮輕輕掠瞭掠額頭的碎發,很乖巧地說起這段時間的生活。
在梅妤的安排下,易蓮進入瞭華威律師集團工作,華威律師集團是燕京首屈一指的律所,年營業額達10億以上,人稱華北律師的「黃埔軍校」,能夠進入華威的律師個個身傢都達到金領級別,就連在這裡工作的普通員工,待遇也可以與外企白領相媲美。
過去那個隨時臉上掛著微笑,嘴裡說著好聽話兒的易佳已經徹底成為瞭過去,她現在是華威律師集團的一名實習員工,每天穿著職業裝和高跟鞋,出入於氣派十足的高樓大廈,交往的都是西裝革履的專業人士,不需要再像過去般,白天打著薪水稀薄的工,晚上還要到酒吧兼職。
這個女孩子的適應能力真的很強,在換瞭工作和生活環境後,她很快就融入瞭這個嶄新的環境,話語間所談論的也是律所內的趣聞軼事。雖然她的案子已經成為圈內的熱點,但由於各方保密措施得當的緣故,除瞭極少數高層人士之外,很多人並沒見過她的容貌,所以她在律所裡並沒有遭到流言蜚語的困擾,更何況她的外表青春靚麗,白領女性的服飾讓她的身段更顯窈窕,舉手投足間充滿瞭青春氣息,還招惹瞭不少青年同事的追求。
隻不過,雖然她說話行事依舊那麼的乖巧,但我仔細一看,仍可從她的眉梢眼角覷見一絲隱隱的憂鬱,過去那個易佳無論是在什麼處境下,始終保持著樂觀積極向上的態度,現在的她雖然生活境況得到瞭改善,但過去那個活潑開朗的小姑娘再也回不來瞭。
我心中隱隱有些作痛,一個女孩子遭受瞭那樣的摧殘,無論是從生理上還是心理上,留下的創傷都是難以愈合的,就算她現在的生活比以前好多瞭,但並不代表她可以徹底遺忘曾經受過的傷。想到此處,我對呂天等人的恨意愈發加深瞭,他們所做的惡行必須得到嚴厲的制裁。
我們聊得興起,不知不覺間已經夜色已深,易蓮臉上不由得浮現出一種溫柔的神色,她那對大眼睛卻越發的靈動,我自覺有些不方便,正想起身告辭。
易蓮突然站起身來,很熱情道:「高巖哥哥,你還沒看我傢的房間,我帶你瞧瞧。」
我見她的態度很是懇切,也不好出口推卻,隻好起身跟著她,其實這屋內隻有兩間房間,其中一間隻放瞭張桌子和電腦,易蓮的工作要處理很多文檔,而且律所的工作對專業要求很高,她自知自身文化程度較低,工作之餘也不放松自身的學習,還報瞭幾個在線教育課程,平時工作之餘的休息時間,她都在這臺電腦前學習與工作。
隨後,易蓮帶著我走入她的臥室,這間屋子大概就三十平方米大小,一個簡陋的佈衣櫃放在墻角,屋子中央放著一張單人床,上面鋪著整齊的藍白方格床單,一方柔軟的棉佈枕頭擺在床頭,旁邊還放著兩個半人高的佈偶娃娃,一隻憨態可掬的泰迪熊與一隻粉色的Kitty貓,這兩個佈偶展露瞭女主人的年齡,她其實跟楊乃瑾一般,都處於愛幻想的青春年華,我對易蓮不由得更為憐惜。
一對細細的胳膊突然從背後伸瞭過來,一具溫熱的身子帶著兩粒分量不大的凸點貼在背後,我自然知道背後那個姑娘是易蓮,鼻端聞到一股少女特有的體香,心中不知為何有些異樣,並沒有立即要拉開她的手。
「高巖哥哥,高巖哥哥……」易蓮把臉蛋貼在我的背上,她輕聲喃喃自語道,口中隻是重復念著我的名字,但話中卻大有癡意。
我有些不知所措,不知該拿身後的小姑娘怎麼辦,隻能任由她抱著。過瞭良久,我才意識到自己這樣子並不是很妥當,輕輕拍瞭拍她的纖掌,輕聲道:「小……小蓮,時間不早瞭,我得回去瞭。」
「不,不要嘛。」我可以感覺小姑娘在背後拼命搖瞭搖頭,易蓮聲音中微微帶著些撒嬌的味道。
「高巖哥哥,我真的好想你。你救瞭我之後,就不知道忙什麼去瞭,走的時候都沒見我一面。你知不知道,我每天都在想著你,晚上閉上眼睛就看到你的樣子……」
易蓮的聲音難得如此的溫柔,她大膽的傾吐自己的心意,一字一句都是那麼地深入肺腑。說實話,這個小姑娘在我心中的存在感很微弱,自己出手救她隻是順勢而為,後面又為瞭懲戒呂天利用瞭她。但她對我卻是一往情深,一心一意隻想著我,自始至終都是如此,這讓我頗為感動,不過自己知自傢事,我的身邊已經有太多女性瞭,她這份溫柔我實在難以消受。
我轉過身來,把易蓮摟入懷中,與她在床沿坐下,易蓮順勢偎入我的懷中,我輕輕的為她掠開額頭的一絲秀發,輕聲道:「小蓮,對不起。我不是故意不見你的,隻是前一段時間我有些事情要去做。」
我把這些日子以來,如何對付呂天的系列手段簡略的說瞭一遍。易蓮並沒有表示什麼,她隻是輕輕的挪瞭挪身子,把頭靠在我的肩膀上,她喃喃道:「高巖哥哥,你說的我都明白,我知道你是為瞭幫我報仇,我很開心,」
「所以,那天梅姨和楊姐姐跟我說瞭,勸我出來指認那夥人,我就答應瞭她們。我知道自己出身不好,又沒有讀過什麼書,自知能力有限,但是隻要你吩咐,能做到的事情我都會去做的。」易蓮那對烏溜溜的大眼睛充滿柔情地看著我,那聲音中的信念與執著令人感動。
「小蓮,你很瞭不起的,你是個堅強的女孩子。」我在心中嘆瞭口氣,雖然燕京方面對她采取瞭保護措施,也沒有讓她親自出庭作證,但網絡上的留言卻一點都不少,他們的言語極盡尖酸刻薄之能事,對於這個花季年華的少女來說,傷害實在太大瞭。
「高巖哥哥,你今晚不要走瞭,好嗎?」易蓮的聲音突然變得很是細微,她低垂著睫毛讓我看不清眼神,但那白皙的臉蛋上卻多瞭幾分紅暈。
我聽她聲音突然變得扭捏起來,不復往日爽朗明快的樣子,心中不由得怦然一動,作為一個大男人,自然明白她要求我留下的用意所在,不過我現在可以這麼做嗎?
好像察覺到我的遲疑,易蓮輕輕從我懷中站瞭起來,她站在我面前,開始一粒一粒的解開襯衣的紐扣,我覺得這一切不大對勁,但又不知該說什麼是好,隻是呆呆的坐著任由她將襯衣脫下,然後是那條黑色筒裙。
很快,我眼前的易蓮身上隻餘一條淡粉色的文胸,她白皙纖細的身子暴露在面前,潔白的小腹平坦光滑,瘦瘦的身上沒有一分多餘的贅肉,她的身材無疑是十分苗條勻稱的,隻是略顯有些過於瘦瞭,又不像梅妤楊乃瑾那般瘦不露骨,顯得更像沒長成的少女,但更有一分特別的情致。
她的小腹下方還穿著黑絲褲襪,苗條的長腿在黑絲襪的映襯下更為纖細瞭,她好像有些不知所措的站在我面前,一點都沒有平時那麼大膽,反而有幾分少女的羞澀。她取下瞭盤著的發髻,柔順的黑發披散在白皙的肩頭,那俏生生的樣子十分誘人。
「小蓮,你……」我看著面前的少女,不知說什麼是好,但身體卻不由得發生瞭反應。
易蓮好像也看到瞭我高高聳起的褲襠,她輕咬瞭下嘴唇,緩緩的走瞭上來,她分開雙腿坐在我的膝蓋上,背過手去解開瞭肩帶,那條文胸滑落之下,整個白白的上身全部袒露在我面前,白瘦的胸前掛著兩團分量不大的乳峰,但卻富有彈性的高挺著,兩顆手指頭大小的乳頭上還帶著少女的嫣紅色澤。
「高巖哥哥,從第一次見到你以來,我就想著有一天可以這樣,可以這麼近的看著你。」易蓮口中癡癡道著,她白皙纖細的小手在我臉上輕輕撫摸,好像在仔細辨認我的五官一般,她俯身輕輕吻在我的臉頰上,唇瓣柔軟輕盈,帶著少女的體香。
她的身子很輕,坐在我身上幾乎沒什麼重量,我可以感覺到那對黑絲襪包裹內肢體的光滑皮膚,雖然她並沒有刻意做什麼動作,但少女青春肉體的觸感,卻不由得勾起我原始的欲望。
「小蓮,不能這樣的。」我雙手不知是抬是放好,有些尷尬的抓住她的香肩,卻不敢用力推開她。
「高巖哥哥,你很討厭我嗎?為什麼總是冷冰冰的。」易蓮被我抓住肩膀,她抬起頭面對著我,一對烏溜溜的大眼睛靜靜的看著我,目光中有些憂傷。
「不,不是的,你很可愛,你是個好女孩。」我想要安慰她,卻不知該如何說得出口。
「高巖哥哥,你是不是嫌棄我。」易蓮突然停住瞭手上的動作,她把一隻手放在自己胸口,眼神中有股道不清的哀傷。
「我知道,自己的身子被那些人……侮辱過,對不起,我配不上你的。」易蓮重重咬著下唇,把那薄唇都快咬出血瞭。
「沒有的,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忙辯解道,生怕自己的猶豫會傷到這個身世可憐的女孩。
「沒關系的,我……沒有怪你,高巖哥哥。」易蓮松開瞭抱著我脖頸的手臂,她從我雙膝上站瞭起來,走到屋邊一角。
「我知道自己是一個什麼樣的人,父母親都是農村人,沒念過什麼書,長得也沒有楊姐姐漂亮,也不像梅姨她那麼有氣質,我隻是癡心妄想……」她話音似乎有些哽咽,背對著我的裸背白皙光滑,瘦瘦的肩胛骨突出,一抽一抽的像是哭瞭。
我怎麼也沒想到,自己的拒絕勾起瞭她心中的傷心事。心下更是大感歉意。我忍不住起身上前,把手輕輕放在她的肩頭,柔聲道:「小蓮,你想太多瞭,我從沒有看不起你的意思。」
「真的嗎?高巖哥哥,你真的不討厭我嗎?」易蓮的哭泣停瞭下來,她還是背著身子,惴惴不安地道。
「嗯,你是個很可愛、很有勇氣的女孩子,我很欣賞你呢。」我的話絲毫沒有作偽的成分,的確這個女孩子很對我的性子。她就像一棵頑強的小花,雖然歷經坎坷,但卻不依不饒的努力生存著,並默默綻放著屬於她的美麗。
我難得的溫柔讓易蓮為之一動,我發現她的肩膀有軟化的跡象,便伸手將她納入懷中,她順勢撲入我懷裡,兩隻胳膊將我包得牢牢的,沒穿高跟鞋的她身高隻及我的肩膀,瘦瘦的身子弱不禁風,讓我更加心生憐意。
「高巖哥哥,我知道你愛的人不是我,我隻是希望能夠擁有你一小段時間,就算是一個晚上也足夠瞭,我是不是太過分瞭呢。」易蓮把頭埋在我胸前,喃喃自語道。
易蓮的癡情讓我大受感動,我禁不住伸手扶起她的臉頰,那對靈動的大眼睛裡充溢著淚水,先前的哭泣讓她的眼圈有些泛紅,但卻增添瞭楚楚可憐的情致,我伸手輕輕的拂去她的淚水,輕輕的吻在她的薄唇上。
「唔……」易蓮眼中透露出難以置信的光芒,她的雙手卻將我纏得更緊瞭,她熱烈的張唇回應著我,我們倆人唇舌交接在一起,易蓮雖然平日裡作風大膽,好像很成熟,但是從她的口舌反應來看,她的經驗並不是很多,我很耐心的開啟著她,挑逗著她的香舌,讓她體驗到男女相悅的舌吻樂趣。
我們倆吻瞭良久才分開,易蓮氣喘籲籲的仰頭看我,她白皙的小臉上掛著潮紅,眼波流動,紅唇微張,那種清秀小臉此刻竟是特別美麗,她眼中有一種難言的喜悅,輕聲道:「高巖哥哥,我真不是做夢嗎。」
「不是的,這是真實的,比夢更美好。你要相信,會有美好的事情在等你。」我微微著回答。
此刻,我們之間再毋庸多言,從她的眼神中我已經決定瞭接下來要做的事情。我輕輕抱起她不足90斤的身子,很小心的放在那張床上,易蓮此刻隻是靜靜的躺著,臉上帶著些許嬌羞,看著我脫去身上的衣褲,露出壯美如天神般的身軀,以及胯間那根昂揚挺拔的陽具。
當我的身體覆蓋下來的時候,易蓮伸手抓在我高高鼓起肌肉的雙臂上,她眼中好像閃過幾絲驚懼,臉上卻極力想要堆起笑容,她有些軟軟的道:「高巖哥哥,你好強壯呀。」
我用手臂膝蓋撐在床上,並沒有直接進入她的身體。我知道她經過上次的事件後,對男女之事還懷著陰影,此刻我對於這個女孩,不能簡單粗暴的肉體交接,我需要做的事情還很多。
「小蓮,沒事的,我會讓你很舒服的。」我柔聲說著,然後開始親吻她,從她薄薄的紅唇開始,然後是柔軟尖挺的乳峰,我將那兩顆嫣紅的乳頭納入口中,細細品味取悅著她們,同時雙手在她身上愛撫不斷。在我溫柔體貼的前戲下,易蓮原本有些僵硬的身子漸漸的化開瞭,她粉臉生春、嬌喘不斷,身體的溫度開始上升,白皙的肌膚上漸漸泛起粉紅的顏色,雙腿之間那處柔嫩的肉蚌已經開始吐息漫水瞭。
我將她纖細白嫩的小腿架在肩上,身下膨脹到極點的肉莖湊到蜜穴洞口,用一種緩慢卻很堅定的力度慢慢向裡面進發,隨著我巨莖分開她柔嫩的花徑,整根進入她溫熱濕滑的體內,易蓮微微蹙起細眉,好像有些不能承受我巨莖的體積一般,她紅紅的薄唇微張,露出一口整齊的白牙,但臉上卻努力妝出愉快的表情。
我放緩瞭進入的動作,體貼的問道:「怎麼樣,還疼嗎?
易蓮眼中露出感激的神色,她微微點瞭點頭,又搖瞭搖頭,輕聲道:「不疼,隻是哥哥你好大,好長。」
「但是,但是——卻很舒服。」說到此處,她稍稍翹著嘴角,臉上卻露出一種略帶羞澀的喜悅。
她的嬌羞讓我更為憐惜,我重新俯身與她舌吻,同時下身開始輕緩有規律的抽動起來,我自知自身的陽具異於常人,為瞭避免讓她下體受傷,刻意放慢瞭動作幅度和頻率,在我的刻意愛護下,易蓮逐漸體驗到瞭男女交合的樂趣,她很努力的扭動起四肢配合我的動作,兩具顏色各異的肉體在那張單人床上糾纏不休,愉悅的呻吟聲和喘息聲響徹不大的房間內。
當我將易蓮一次又一次的送上女性的巔峰,讓她那尚帶少女稚氣的白瘦身子泛滿高潮之後的紅暈時,筋疲力盡的我才在她體內射出自己的男性精華,易蓮纖細白嫩的四肢將我纏得緊緊的,她緊閉著雙目但卻喃喃自語道:「高巖哥哥,我好愛你呀。」
翌日我醒來時,身邊已經不見易蓮的倩影,枕頭與床單已經收拾得整整齊齊,隻有幾縷散落的發絲和床單上點點滴滴的性液痕跡,證明昨晚在這張不大的單人床上發生的那些男女之事。
我掀開被單,下床穿好衣褲,走到客廳一看,桌子上擺著一份早餐,豆漿加燒餅觸手尚溫,我拿起豆漿喝瞭兩口,發現紙杯下還壓著一張紙條,上面幾行扭扭捏捏的女性筆跡:「高巖哥哥:我去上班瞭,看你睡得那麼香,不忍心叫醒你,昨天是我這輩子最快樂的一天,謝謝你。」
我莞爾一笑,把桌上的早餐吃完,卻留下那張紙條,然後便出門離開瞭。
走出這個熟悉而又陌生小區,我心中不由得有些悵然,自己與易蓮的緣分可能僅限於此晚,自此之後,我們即將奔赴各自的人生,想來再無重逢之日瞭。不過以易蓮的機靈與韌性,她遲早會擁有想要的生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