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俊生?我重新認真看瞭看地上那具屍體,的確他身上帶著白傢特有的遺傳特征,從五官身型上跟大舅舅有八九分相似,隻是眼神粗野散漫,雙唇刻薄寡情,並沒有繼承大舅舅那種儒雅斯文的氣質。
多年不見,他的體型依然是那麼的高大健碩,但站在他屍體邊的我卻更加強大瞭,這個年少時不愛讀書、喜歡欺負弱小孩子、讓我甚為反感的二表哥就躺在我腳下,他的生命已經結束瞭,而對他下手的卻是我的母親,我所愛的女人。
「石頭,你……我……」
白莉媛起身走瞭過來,她看上去欲言又止的樣子,好像不知該說些什麼是好。
「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
我搖搖手止住她,走到那塊平地俯身趴下,用手扶著耳朵貼在地面,專註的聽瞭聽。
四周好像恢復瞭平靜,除瞭那幾隻宿鳥,剛才那一聲槍響並沒有驚動其他動物,但我不能斷定樹林之外是否有人經過,如果有人恰好經過並聽到瞭槍聲的話,事情可就麻煩瞭。
但此刻我別無選擇,這地上有個屍體,兇器就掉在屍體旁,而兇手就在我身邊站著,這個兇手是我最親密和最愛的女人,我必須保護好她,我必須盡快處理好這件事情。
我向樹林深處走瞭幾步,用腳試瞭試堆著樹葉的爛泥,空氣中有腐殖質的氣味,腳下的泥土雖然一踩就滑,但堆積得並不是很深。我放棄瞭就地掩埋的想法,這個季節雖然沒有人會來樹林,但不能排除小孩子跑進來玩耍的可能,沒有適當的工具的話,埋得過淺的屍體很容易被頑皮的孩子發現。
「把你身上的風衣脫下來。」
我看瞭看白莉媛說道。
「什麼?」
白莉媛好像不敢相信自己耳朵般,她下意識的緊緊抓著風衣領口怯怯問道。
「你看看你的衣服,還能穿出去嗎?」
我有些不耐煩的解釋道。
白莉媛低頭看瞭看自己身上,這件雙排扣的風衣顏色質地都很好,但胸口下方已經沾上瞭一塊暗紅色的血漬,如果走到燈光下看會更明顯。
她很快明白瞭我的意思,雖然動作還有些不自然,但總算將那件風衣脫瞭下來,露出裡面穿著的白色針織連衣裙。我接過風衣看瞭下,料子是防水的,用手扯瞭扯,很結實。
抬起頭,看見白莉媛穿著單薄的針織連衣裙,雙手抱在胸前瑟瑟發抖,目光中帶著小動物般的無辜和驚恐,我心中不由得一軟,無論如何這是我深愛的女人,我做不到熟視無睹,想瞭想還是走上前,脫下自己的皮夾克披在她肩上。白莉媛忙將我的皮夾克穿上,這件厚實的空軍皮夾克讓她暖和瞭些,蒼白的玉臉上溢出一絲感動的笑容。
我抬起手表看瞭看時間,時針指向十點十分,不能再拖延瞭,必須盡快行動。
我從口袋中掏出一把折刀,風衣的佈料在刀刃下發出沉韌的聲響,不一會兒這件風衣就被我分割成好幾塊佈料,然後我用兩塊佈料包住手腕,走到屍體邊上將他腳上的皮鞋脫瞭下來,用風衣的腰帶將鞋子綁在腰間。
白莉媛這回沒有再張口發問瞭,她隻是張著那兩隻清璃的大眼睛,充滿好奇的看著我,目光中還有幾絲依賴與崇拜。
在我的指揮下,白莉媛重新坐回瞭那個樹墩上,然後我抓起一塊風衣佈料,抬起她的長筒尖頭靴,用佈料把上面黏著的泥土擦拭幹凈,當兩雙長筒尖頭靴都被擦得光滑錚亮後,我並沒有急著將她的雙腿放下,而是順勢伸手將白莉媛從樹墩上抱瞭起來。
「吖……」
白莉媛口中一聲驚呼,忙用胳膊纏上我的脖頸,她有些不安的問道。
「石頭,你要幹嘛……」
「我現在跟你說的,你一定要牢牢記住,然後按我說的去做,知道嗎?」
我神色凝重道。
「嗯,你說什麼,我都照做。」
白莉媛看到我嚴肅深沉的表情,忙像個小學生般點頭不已。
我一邊輕聲吩咐著,一邊抱著她的嬌軀向樹林外走去,雖然手上抱著將近百斤的白莉媛,但我還是打開瞭手機屏幕,借著微光辨析腳下走著的路。濕軟的泥土中很明顯有兩個人的腳印,男人的皮鞋痕跡旁是白莉媛的腳印,一塊三角形和一個圓點,那個圓點陷下去比較深,顯然是長筒靴的細跟受力較重。我腳上是一雙防滑底的靴子,每一步都很重的踩在她的腳印上,順著他們進來的足跡向外走去,同時也把白莉媛的腳印抹得一幹二凈瞭。
我抱著白莉媛走出樹林前,先對周圍仔細觀察瞭一下,確定沒有經過的路人後,才抱著她走瞭出來,直到我的雙腳踏上瞭那條小橋的水泥地上,我才將白莉媛放瞭下來。
「我剛才說的都明白瞭嗎?」
我雙目直直盯著她不放,沉聲問道。
「嗯,都知道啦。」
白莉媛輕咬著下唇,很鄭重的對我點點頭,美目裡閃閃發亮。
「把帽子拿下來吧。」
我再仔細的把她看瞭看,覺得有些不對勁道。
白莉媛依言拿下瞭那頂黑色寬邊大簷禮帽,那頭酒紅色的大波浪長卷發披散在肩上,在路燈下她的玉容已經不像先頭那麼驚慌瞭,但臉色還是慘白慘白的。
我歪著頭欣賞瞭下這個美婦人,去掉寬邊大簷禮帽和風衣後的她更顯得年輕,裹在白色針織連衣裙裡曲線玲瓏的身子,配著我的黑色空軍皮夾克並不顯突兀,再加上腳下那雙長筒尖頭靴,反倒是帶著股酷酷的嫵媚勁兒。
我伸手過去將她的長卷發撥弄瞭幾下,讓中分兩側的發絲更向臉部靠攏,幾縷大波浪卷垂在瞭胸前,將那白玉般的艷麗臉蛋遮掩瞭一部分,令人無法看清她的五官,但更有一種神秘的誘惑。
白莉媛很乖巧的站在原地,像個大號洋娃娃般任由我擺弄,那兩雙剪水雙瞳在發絲下癡癡的看著我,眼中有一種朦朦朧朧的光華。
我不由得心中一軟,輕輕的在她光潔白皙的額頭上一吻,柔聲道:「去吧,沒事的,一切有我在。」
白莉媛點點頭,深深的看瞭我一眼,然後轉身朝老宅方向走去,燈光下那兩條裹在長筒尖頭靴裡的美腿好像比之前更加堅定瞭。
我等白莉媛消失在視線後,在橋邊的石頭上坐瞭下來,開始解開自己腳下的皮靴,然後拿起屍體上剝下的皮鞋穿在腳上,白俊生的腳大概是45碼,我勉強還能套得進去。
把自己的皮靴在橋下找瞭個角落藏好後,我穿著白俊生的皮鞋照原路走瞭回去。一路上我依樣畫葫蘆的踩在自己足印上,很快我就回到瞭那具屍體旁邊,而剛才進來的小路上隻剩下白俊生的足跡瞭。
我開始著手清理死亡現場,包括死者身上留下的任何有關白莉媛的信息都要清除幹凈,我從白莉媛所站的位置出發,在十公尺的距離內搜瞭一遍,終於在一顆樹幹上找到那枚子彈,用折刀將子彈刮瞭出來,裝入口袋中。
然後,我走到白俊生的屍體前,在他身上仔細的搜瞭個遍,把口袋裡放著的東西都掏瞭出來,先是一隻裝飾著金光閃閃的諾基亞Ventu 手機,我翻開一看最近的通話記錄,琳琳種種的幾十條,翻瞭幾頁也沒看到那個我熟悉的號碼,我的心中稍稍定瞭定,直接拔掉手機電池然後塞入口袋中。
我取下他脖子上那根手指粗的金鏈子、手上套著的兩枚金戒指以及手腕上戴著的勞力士表。他身上還有個錢包,裡面塞瞭不少信用卡和五十多張百元大鈔,我在錢包深處找到瞭一張照片,照片是用街上那種自拍貼紙的機器拍著,花花綠綠的卡通裝飾中三個人的頭像都顯得挺大,光頭的白俊生居中站著,他左右手各摟著兩個小女孩,白傢的雙胞胎笑得一臉燦爛。我想瞭想,把這張照片和鈔票都拿瞭出來,然後將錢包重新塞回他袋中。
我掏出打火機點著瞭,將他兩隻手掌都用火燒瞭一遍,就連指甲縫也不放過,這兩隻手曾抓在白莉媛的脖子上,這是最有可能留下生物痕跡的地方,現在隻剩下氧化反應的殘留物瞭。我用腳撥著地上的樹葉與泥土,將殘留的血跡稍作掩蓋,他的血液已經滲透到瞭泥土中瞭,這時候再去做過多的掩飾得不償失。
我將他的手腳對折的綁在瞭一起,做成一個便於提攜的包袱,把這具170 多斤的成年男性的屍體提在手中朝外走去。這次我並沒有沿著進來時的那條小道,而是朝左邊與小道成折角的方向另辟蹊徑,當然在樹林裡隻要能走的地方都可以算路。很快我就走到瞭樹林邊緣,先前回來的那條小道上黑乎乎的,那1 米高的堤岸嚴肅安靜的立在對面。
我提著屍體走到堤岸邊,提著這具人肉包袱跳瞭上去,碧水河緩緩的從腳下流過,從堤岸下方找到兩塊沉重的石頭,用先前撕下來的佈料將石頭綁在屍體的手腳上,然後將屍體和石頭推入河內。
黑綠色的水面湧出一股泡泡,然後白俊生的屍體便在兩顆石頭的牽引下,消失在默默無語的河水中,冬天的碧水河水流緩慢,水深也較夏季淺瞭不少,但起碼也有十幾米深,看著恢復平靜的水面,我轉身朝鎮子入口的方向跑去。
很幸運的是,一路上並沒有遇到什麼人,我又溜回瞭姚娘的老宅子,穿著白俊生的皮鞋在四周走瞭一遍,然後反身走回那個堤岸邊上,這回我不再從小道走,而是直接踩著堤岸上的石頭回到瞭橋頭。
換回自己的皮靴後,我把白俊生的皮鞋綁在石頭上往橋下一扔,待橋下發出重物入水的聲音後,我整理瞭下自己的衣物,然後往老街方向走去。
此時夜色已深,街上的行人更少得可憐,玩樂瞭一天的人們都更願意呆在傢中或者旅館裡,讓自己的身體得到最大的放松和休息。
誰也不會發覺一小時前,在遠離人煙的那個小樹林裡發生的事情,更不用說此刻正靜靜的躺在十幾米深的河底的白俊生,再過四、五個月等河水重新漲滿的時候,也許他的屍體會在急流沖擊下漂浮上來,但那時已經無法判別死亡的具體時間與地點瞭。
我在做這些事的時候,全程手上都包著佈條,沒有在他身上留下任何指紋,在事發現場附近,除瞭白俊生自己的皮鞋留下的腳印外,更無第三者的痕跡留下。
即便是樹林裡的血跡也很快會被腐殖質豐富的土壤吸收,更別提年後開春的雨雪天氣會將任何有價值的線索淹埋消失。
一切就這樣終結瞭,但我還有最後一件事沒做,這回得看白莉媛的瞭。
我故意繞瞭幾條街道,等回到老宅的時候已經快11點。傢中的大門敞開著,白莉媛和李嬸正在客廳坐著聊天,看到我回來,白莉媛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李嬸忙起身跟我打招呼,嘴裡念叨著把她手上的一枚金戒指給我看,原來這是白莉媛送給她的。
「都幾點瞭,才回來吖。」
白莉媛很自然的問瞭我一句。
「剛十點整呢,不算太晚吧。」
我抬起手表看瞭看時間說道。
「哎呀,那我得回去睡覺瞭,明天還要去看廟會呢。」
毫不知情的李嬸忙站起來,嘴裡嘟囔說著要往外走。
她根本沒註意到,我們兩人相視一眼的小動作,以及白莉媛嘴角露出的微微笑意。
「餓瞭嗎,我煮點心給你吃吧。」
白莉媛起身關切的問道。
「不用瞭,我剛從大舅舅傢回來,大舅母下面給我吃瞭。」
我故意裝作從開發區回來的樣子。
李嬸聽到我的話,臉上露出失望的神色,不過她今天晚上已經收獲不小,生怕白莉媛會臨時反悔,趕緊告辭出門。
看著她返回隔壁後,我們立馬將大門關好並反鎖上。
「怎麼樣,你沒事吧?」
白莉媛那雙美目裡透露著激動與興奮的神情。
「沒事,一切都處理好瞭。」
我微微頷首,轉而問道。
「你這邊可靠嗎?」
「嗯,都按照你的計劃做瞭。」
「回到傢裡,我就敲門把李嬸請瞭過來,拿瞭些首飾什麼的給她看,一邊跟她胡亂閑聊著,一直等到你回來,這期間都沒讓她看過時間。」
我點點頭表示認可,這最後一環也被我補上瞭,李嬸真是幫瞭我好多忙,不過白莉媛的表現也很好。
接下來的話卻一時間卻不知怎麼說,看我沉默坐著的樣子,白莉媛也不敢開口說話,我們兩個人相對無言靜靜的坐著。
昏黃的燈光下,白莉媛的五官更加立體瞭,酒紅色大波浪長卷發斜斜的擋前面,那兩隻美麗的眸子欲語還休,我呆看瞭一陣子,白莉媛終於先開口瞭。
「我剛才燒瞭熱水,你要不要先洗一下。」
我看瞭看自己身上,經過小樹林內的一系列清理活動,再加上來回的奔走,難免出瞭一身臭汗,現在感覺黏糊糊的,的確應該洗一洗瞭。
我脫去身上發著怪味的衣物,赤裸著身子走進走進廁所裡,那個原本用來放水盆的地方,前幾天已經叫人上門安裝瞭一副熱水器,花灑噴出的溫水噴在身上,讓我繃緊的神經放松瞭不少。
一雙嫩滑柔膩的纖手撫上瞭我的後背,然後冰涼帶著薄荷香氣的沐浴露抹瞭上來,透過沾上水霧的鏡子,我看到白莉媛正溫柔體貼的幫我搓洗著後背,她已經把酒紅色長卷發綁到瞭腦後,身上穿著的針織連衣裙被水花打濕瞭,貼在她姣好的肉體上,但她專心致志的為我服務著,那種眼神與表情我很熟悉。
我心中好像有一塊柔軟的東西被碰瞭下,伸手抓住她沾滿泡沫的纖手,輕聲道:「你別光忙活瞭,一起來洗吧,」
白莉媛抬起美目看瞭下我,目光中帶著感動,她嘴角微笑著點點頭,轉身開始脫下身上的衣服。她的動作很自然,一點都沒有做作的感覺,就像一個妻子在丈夫面前般,彎腰提臀都毫不避諱,裙子、文胸、內褲一件件的被摘瞭下來,一具雪白豐腴的肉體暴露在空氣中,兩條修長筆直的玉腿踩在樣式簡單的拖鞋內,雖然這裡的環境簡陋粗俗,但這具光潔如玉的胴體卻好像一道優美的光線,把四周都照亮瞭。
夜裡溫度很低,我怕白莉媛著涼瞭,忙伸手把她拉進瞭花灑下面,如法炮制的拿起沐浴露抹在她身上,我們兩個人相互撫摸著對方的身體,但卻意外的沒有絲毫欲念,隻是單純的清洗身體而已。
我把泡沫塗遍瞭她全身,然後用溫水輕輕的洗去泡沫,在水流噴灑下,泡沫褪盡的玉體更加的潔白無瑕,就像出生的羊羔般純潔無辜,噴水帶走瞭她身上的泡沫,好像也把先前小樹林裡發生的一切都帶走般。
我的手指從下到上的遊動,經過雪白豐碩的雙丸到達她的脖頸,隻見那頎長優美的玉頸上有幾道手指狀的紅痕,那是白俊生臨死前拼命掙紮留下的印記,那些紅痕就像野獸的爪印一般,粗野破壞瞭這具美麗白瓷器的完整。
我輕輕的撫摸著她的脖頸,又是心疼又是憤怒,這個我專屬的美艷尤物,居然被其他男人傷害到瞭,即便他無恥的色欲並未得逞,但畢竟在白莉媛身上留下瞭痕跡,這是我難以容忍的。
對於我來說,白莉媛就像一具完美的藝術品,我視若珍寶般將她細心呵護著,從不讓她嬌嫩的肌膚受一點損傷,就算是在做男女之間最美好的事情時,我都舍不得在她的羊脂玉體上留下稍重的痕跡,而今這具藝術品卻被粗俗的男人碰傷瞭,這讓我心裡很是難受。
雖然這些指痕不久之後就會痊愈,但我的心頭的怒火卻沒有這麼快可以平息,我忍不住低頭輕輕吻在她的玉頸上,試圖想要抹去那些野蠻的痕跡,但它們依舊頑固的站在那裡,好像一群咧嘴奸笑的小惡魔。
兩團豐腴柔膩的嫩肉壓在瞭我的小腹上方,白莉媛雙手圈在我的腰間,她把臻首埋在我的胸膛上,我覺得有些濕漉漉的東西滴在胸前,那並不是花灑噴出來的溫水。
我想伸手抱住她的嬌軀,但手伸到一半又停在瞭空中,心中好像塞著一團什麼一樣悒鬱得很,遲疑瞭大半天才終於開口道。
「媛媛,不要再瞞著我瞭,好嗎?」
我說出口的聲音低沉沙啞,連自己都驚到瞭。
「這是最後一次瞭,我不會重復同樣的話,你要知道後果的。」
「不,不會的。」
白莉媛聞言十分激動,她驚惶不安地用身體緊緊的將我抱住,好像生怕一松手我就會走掉似得。她拼命的搖頭表示否定,經過溫水的洗滌濕潤,那一頭順滑的酒紅色長卷發隨著頭部甩動著,飛出一串串水珠。
「我都告訴你,我都聽你的,不要離開我,不要放開我,求求你瞭。」
她帶著哭音急切說著,穿著拖鞋的她比我矮瞭一個頭,雪白豐腴的身體在我懷中就像個小女孩般,雙手圈在我的腰間,揚起白玉般光潔的臉蛋,兩隻美麗的眼睛紅彤彤的,一串串晶瑩的淚珠正從嬌嫩的臉頰滑落,那表情好像天快要塌下來似得。
我嘆瞭口氣,伸手撫摸在她光滑的酒紅色長卷發上,我手心的溫度讓白莉媛緩和瞭些,看著在我懷中瑟瑟發抖的小女人,我心腸終於硬不下去瞭,此時水溫差不多要冷下來瞭餓,我生怕會讓她著涼,忙關瞭花灑,拿起浴巾為她擦瞭起來。
我極為溫柔的將她身上的水珠擦幹,然後用這個大浴巾將她的胴體抱瞭起來。
白莉媛此刻停止瞭抽泣,她很認真的拿起另一條浴巾為我擦拭,我並沒有拒絕她的舉動,任由她用浴巾擦遍我全身,看著她玉臉上掛著淚痕,白皙豐腴的身子裹在浴巾內,肩膀上披著濕漉漉的酒紅色長卷發,努力踮起腳尖想要夠得著我頭頂的樣子,我所有的怨氣已經消失瞭一般,但仍舊巍然不動的站著,由她將我身上的水滴搽幹。
即使身上裹著浴巾,但待我們回到樓上房間時,白莉媛已經凍得上下牙直打顫,我忙將加濕取暖器打開,讓暖風吹向屋內,然後將白莉媛抱上床,拉開被子將我們兩人裹住,用自己的體溫為她取暖。
在我的包圍這下,懷中的玉人漸漸暖和瞭起來,她緊緊抓住我的胳膊,主動的跟我講瞭有關白俊生的事。
白俊生是大舅舅的小兒子,由於是傢裡最小的男孩,黃鶯從小就很寵愛他,對他百依百順,放在手裡怕碎瞭,含在嘴裡怕化瞭,他提出什麼要求都盡力去滿足他,這種過分的溺愛養成瞭白俊生自私自利的性格。很小的時候,他的頑劣本性就表現出來瞭,不是偷拿別人傢的東西,就是欺負附近的小孩,鄰裡們都很討厭這個小霸王,但是礙著白崇儒的面子,再加上黃鶯平日裡處人待物有道,所以隻好對他懼而遠之。
等到白俊生上學後,更是變本加厲,學習對於他來說並不是難事,但是他根本無心把心思放在學校,而是整天在外面與社會上的人鬼混,偷雞摸狗無所不為。
他從小發育就比較早,個子都大同齡人一個頭,所以很快就成瞭鎮上一群小流氓的首領。黃鶯屢次教誨無效,再加上大舅舅年事已高,無法對他的言行道德進行糾正,隻能任由他胡作非為,不過每當他闖出禍事來,黃鶯總會花錢為他擺平,賠償那些被他打傷的人或損壞的東西。
就這樣,他高中念瞭一年還沒畢業,之後便不再去學校瞭,開始跑到縣城去跟一些不良人士搞到一塊,憑著他的拳腳與狡詐,漸漸的混出不小的名堂來。有一夥人附近的遊浪少年聚在他手下,在鳥山鎮附近橫行霸道、欺男霸女,形成瞭一個黑幫團夥,由於幫派成員都在自己身上紋上蜘蛛圖樣,所以又被稱作「蜘蛛幫」。
白俊生手裡掌握瞭這股力量後,他便開始發揮使用起來。此時正好趕上國傢大發展的年份,無論大城市還是小縣城都急哄哄的大建房子,蜘蛛幫便開始轉行做正當生意,當然這個正當是他們自己的說法。不管如何,蜘蛛幫通過他們的手段,掌握瞭臨近幾個縣城的建材生意,不管是哪裡的開發商,公傢的還是私人的,大型的還是小型的,要想在附近建房開發,都得從他們的渠道購買建材。
這當然是一本萬利的生意,他們辦起瞭公司,白俊生當上瞭老總,個個都穿起瞭西裝,打扮得有頭有臉的,看上去都是成功人士的模樣。豐厚的利潤讓他們可以投資酒店、桑拿、歌廳等一切有錢賺的生意,他們揮金如土、出入豪車、手擁美女,在鄉裡無所不為。人們在私底下偷偷的罵他們,卻又暗中羨慕他們的好運氣,年輕人更是把進入公司當作自己的追求。
「那後來呢,白俊生跟你之間是什麼關系?」
我聽完瞭白俊生的發跡史,沉吟下問道。
「我,他……他……是個畜生,我恨不得可以喝它的血,吃它的肉。」
白莉媛把下唇咬得緊緊,鮮紅的唇瓣都快要溢出血來。
「白俊生他對你做瞭什麼?」
我面無表情的繼續問道。
「你出瞭那事情後,我自己一人生活,孩子被送走瞭,還是個寡婦,整天都有不正經的人在傢門口晃來晃去,鄰居同事們也總在傳著些風言風語的壞話。總之,在傢屬樓是住不下去瞭。」
白莉媛的聲音漸漸低沉瞭下去,就像她的表情一般。
「可是,我當時一沒錢,二沒工作,就連戶口都沒有,你爸爸死瞭後,我沒親沒故的,在城裡能幹嘛呢。想來想去,隻好回老傢去,至少你大舅舅一傢還可以倚靠。」
「回到老傢後,大舅母慷慨解囊,幫我在鎮子上開瞭一傢服裝店,從縣城裡拿貨回來賣,靠著鄰居們的幫忙,還算可以賺點錢。我本事不大,能賺一點是一點,除瞭自己的生活,過幾個月攢下點錢,就拜托江華寄給你治病的地方,讓你在那邊可以過得好一點。」
我看著懷中的小女人,心中卻波瀾起伏,在我不在的這些年,她獨自一人肯定過得艱難,但沒想到會如此曲折。
「鄉下什麼都不方便,我隻能給你寫信,每天都寫一封,有的寄出去瞭,有的沒寄出去,不知道你收到瞭多少封,但後來我自己留著的裝瞭一箱子那麼大。」
白莉媛談到這裡,她臉上露出一絲愉悅的笑容,好像這是她那些年裡最大的快樂一般。
「就這樣,我在老傢過瞭三年還算平靜的日子。這個時候,白俊生也回來瞭,他已經在縣裡混出瞭名堂,並且成瞭蜘蛛幫的老大。」
不過,接下來她的語氣又轉為灰暗瞭。
「我是個圖平安過日子的女人,從來都不願意招惹那些社會上的混混,但是還有些不識好歹的傢夥來騷擾過兩三次,大舅母把這事情告訴瞭白俊生,他就讓手下來教訓瞭那些流氓。」
「那件事之後,我想他幫瞭我,作為姑姑的也應該表示下感謝,所以有天我就請他來傢裡吃飯,沒想到……」
白莉媛說到這裡停住瞭,她的細眉輕輕的蹙瞭起來。
「沒想到什麼?」
我雖然已經知道答案瞭,但還是得問下去。
「沒想到,喝醉酒後,那畜生竟然接著酒勁,強行把我……把我……給侮辱瞭……」
白莉媛死死的咬住下唇,兩行晶瑩的淚珠從臉頰上滑落。
「然後呢?你報警瞭嗎?」
我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變得溫柔些。
「我報警瞭,但是警察根本拿他沒辦法,我連續好幾個晚上都不敢睡覺,生怕那畜生還會找上門來。就這樣,我不敢繼續在老傢呆著瞭,隻好再次回到城裡。」
白莉媛憤憤不平道。
「後來我就遇到瞭呂江,他出手幫瞭我,也為我解決瞭難題,還用他的權勢保護瞭我,雖然我沒羞沒恥的,但總算可以有個容身的地方。」
說到呂江,她有些不好意思的放低瞭聲音。
「但是我心裡一直放不下那個畜生對我做的事,因為他的緣故,我一直生活在痛苦中,一合上眼就想起那天的事情,一有男人碰我就全身打顫,白天吃不下飯,晚上也睡不好。我本來不想把事情告訴其他任何人的,但是呂江不知怎麼看出我的異樣,在他的追問下我隻好把這件事說瞭出來,他看我那麼難過的樣子,不知用瞭些什麼手段,那畜生就被抓到瞭警局裡去。」
「那時候正趕上公安局在嚴厲打擊犯罪分子,他們一個幫派的被抓瞭好多人,照報紙上說至少也要判二十幾年,帶頭的人肯定是得判死刑。但是,這時候嫂子跑來跟我求情,她跪在我面前很悲切的哭訴道,那畜生是她親生的兒子,雖然他做瞭對不起我的事,但是她還是懇求我看在傢族的面上,給那畜生留一條命。」
「我雖然很恨那畜生,但是看嫂子說得那麼可憐的樣子,有些於心不忍,而且當時我大哥也發病住院,我怕過分刺激下他會承受不住,再加上嫂子她從小撫養我長大,對我恩重如山,我要是讓她親兒子就這麼死瞭,心裡也過意不去。最後我被她說得心軟瞭,隻好再去找瞭呂江,給那畜生減瞭刑。」
我心下暗嘆,白莉媛就是這麼一個女人,凡事總愛為別人著想,總想著為他人留一點餘地,我不知該稱贊她的善良還是指責她的軟弱是好。不過換個角度想,如果她不是這麼的美麗,也許這些善良也好,軟弱也好,並不會為她帶來那麼多的災厄。歸根結底,美貌才是女人的原罪啊。
「那今天晚上是怎麼回事?」
白莉媛說出那一番痛苦的回憶後,已經淚如雨下、抽泣不已,情緒極為的不穩定,但我還是硬著心腸向她追問前不久發生的事情,因為那次意外的跟蹤事件就像根魚刺般如鯁在喉,令我不吐不快。
對於我的提問,白莉媛絲毫無推脫之意,她一五一十的將過程全盤向我托出。
自從晚上我出門後,白莉媛單獨一人在樓上收拾著衣物,沒過多久突然樓下傳來敲門聲。她以為我是忘記什麼瞭回傢來拿,忙下樓去開瞭門,沒想到居然是白俊生那個混蛋。白莉媛想要關門拒絕時已經來不及瞭,力氣極大的他直接就推門走瞭進來。
雖然時隔多年,白俊生除瞭理瞭光頭之外,其他一點都沒變,那滿臉淫邪急色的模樣更讓她勾起痛苦的往事。白莉媛心中又羞又急,她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獨身在傢,而我又外出一時間回不來,想要呼叫人來幫忙也做不到。
白俊生一進門就開始提出無恥的要求,並且對著白莉媛動手動腳起來。眼看著自己已經被逼入瞭絕境之中,白莉媛雖然內心裡在暗自發毛,但表面上還是盡量保持冷靜,白俊生的做事風格她一向知道,如果惹怒瞭他什麼事情都會做得出來的。她一邊抵抗著白俊生的侵犯,一邊和顏悅語的與他周旋著。
還好白俊生晚上過來的時候喝瞭不少酒,他的動作和神智都有些遲鈍,白莉媛借口想去吃點心,並使用瞭些女人的小手段。雖然在我面前,白莉媛講得有些隱晦,但我明白她一旦發揮出女性魅力時的效果,心中自然極其不爽,不過這個時候也不能拿這個來責備她瞭。
白俊生果然上當瞭,他沒有繼續動手腳瞭,答應瞭白莉媛的要求。可能在他心裡覺得,一個弱女子並不能對他造成什麼威脅,況且之前他還侵犯過對方,在身體和心理上都占據著絕對的優勢。總之,這種輕敵大意讓他付出瞭代價,而我卻暗自感到僥幸。
在出門前,趁著白俊生不註意,白莉媛在穿衣服的時候把我留給她的Glock18放入瞭風衣口袋中。據她回憶,當時她並沒有想到這個東西能做什麼,隻是憑著直覺想要找一件能夠給她安全的東西,而我留下來的手槍是她能夠觸及到最好的。
跟著白俊生出門後,寒冷的夜風讓白莉媛清醒瞭不少,她想起我晚上要去的地方,朝夜市方向走瞭一半路,突然改口說自己頭暈不去瞭,想去河堤邊散散步兜兜風。白俊生不疑有他,兩人就轉向從那條橋上走過來,從那條小道往鎮入口走著,白莉媛心中暗暗期盼,希望能撞見正在辦完事回來路上的我。
沒想到,白俊生不知是酒醒瞭還是什麼,走著走著就改變主意瞭,要求到小樹林裡去轉轉。白莉媛心知肚明他想幹什麼,但苦於無法推脫,隻能走一步是一步,先順從他再說瞭。當然我那時候已經發現瞭他們,但白莉媛並不知道我就在她身後。
果然不出預料,白俊生走到那塊平地上,就開始動手對她實施侵犯瞭。這一路上,白莉媛都在尋找每一個可以脫身的機會,但機會一次次的都與她插肩而過,現在身處於這個偏僻的小樹林中,已經沒有誰可以拯救她瞭。
陷入黑暗與絕望中的她,隻能依靠自己來保護自己瞭,於是她用上瞭那支Glock18,那隻我交付到她手中的武器,是當時唯一可以拯救她的東西,而我臨走前的謹慎之舉,也最終保護瞭自己女人的貞潔。
含淚講完這些,白莉媛已經筋疲力盡,她的淚水已經把我胸前打濕瞭一大塊,但她還是滿臉憂慮的看著我,頗不自信的輕聲道:「石頭,我再沒有隱瞞你什麼瞭,如果你還不相信我的話,我……我隻好去……」
她剩下那句話沒有說完,我已經用手將她的雙唇按住,我輕輕的搖瞭搖頭,眼中帶著些許悲痛,柔聲道:「不需要如此,我懂的。」
我輕撫著她的柔順長發,將她微微顫抖的嬌軀納入懷中。
「媛媛,你的前半生為我受的苦難太多瞭,今後就讓我用一生的歲月來好好補償你吧。」
白莉媛雙目射出又驚又喜的光芒,眼淚再一次奪眶而出。
我俯身輕輕吻在她的眼皮上,口中吸吮著帶著咸味的淚珠,鼻中聞著她如蘭如麝的芬芳,用隻有兩人才聽得見的聲音道:「我會讓你成為最幸福的女人。」
夜已深,這棟老屋內的男女已經漸漸進入夢鄉,他們肢體相互交纏著毫無空隙,就像他們的內心一般再無距離,他們的命運最終將融合在一起,再也沒有誰可以將他們分開。
寒風一陣陣的吹過碧水河,一片片鵝毛般的潔白雪花緩緩的從天而降飄落下來,灑落在這片充滿勾心鬥角殺戮掠奪的人間,為人世間陷於苦難恩怨情欲而不能自拔的男女們送去吉祥安樂的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