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拉su與我一前一後的回到瞭廣場上,我們之間這一小段插曲並未引起旁人的註意,隻有郭經理好像看到瞭什麼似得,但他卻絲毫沒有表現出來。
這時物品已經基本發完,薇拉su示意我們可以返程瞭,村長和村民們依依不舍的送到瞭村頭,車子開出很遠瞭還可以看見他們在揮手道別。
我們坐在行駛中的越野車裡,楊乃瑾依舊一臉興奮拉著薇拉su說個不停,相互探討著藏族的習俗和文化,我的思緒卻回到瞭薇拉su先前的那一段話上。
從這幾天的接觸來看,大部分的藏民都很淳樸善良,但這是一種處於遠離現代文明下的原始狀態,隨著技術條件和經濟的發展,現代文明遲早會進入這個封閉的高原民族,從這個新建成的村子來看,他們對於先進的電器和工具並不拒絕,但隨著現代文明的不斷侵蝕,他們原有的習俗和信仰還能保存嗎?他們的淳樸和善良還能依舊嗎?對此我並不樂觀。
這時車子已經開上瞭縣道,速度卻明顯慢瞭下來,我看到這條路上已經積滿瞭各式各樣的車輛,好像平日裡從未見過的車子一下子全部冒瞭出來,而且很有默契的都擠到瞭這條兩車道的柏油路上,把這條道路弄得擁擠不堪。
我問司機這是什麼情況,司機表示迷惑不解,他也找不出原因所在。薇拉su朝車窗外看瞭看,給我們揭示瞭謎底。原來這些車子都是遠道而來的歌迷,他們都是為瞭今晚在悅榕莊舉行的U5樂隊演唱會而來,不少車子還是老遠從麗江開過來的。
我也看瞭下,的確如此,好些車子上面都畫著骷髏、鐮刀等搖滾味道十足的圖案,不少綁著頭巾露著刺青的年輕男女把手伸出窗外揮舞著,車內音響放出的歌曲聲震耳欲聾,從他們瘋狂的姿態來看,今晚的演出會肯定不會平靜的。
被這些車流拖累,我們走走停停的,又多花瞭一個小時才返回酒店,這時候天已經完全黑瞭下來,我與楊乃瑾回房間稍作梳洗,薇拉su便讓郭經理來招呼我們一起用餐瞭。
我們在郭經理的引導下,走到瞭酒店的另外一個院子裡,這個院子中有一棟六層樓高的建築,裡面裝飾得極其奢華氣派,一點都不比薇拉su那個小樓遜色。
乘著室內電梯我們來到瞭樓頂,大廳的左側有一個很大的戶外露臺,四周用原木闌幹圍住,中間一個長方形的大餐桌,整潔的桌佈上放著點著的酥油燈,薇拉su一身盛裝打扮,已經坐在桌前等我們瞭。
她已經重新換瞭一身衣服,依舊是娘惹服的款型,隻不過佈料換成更為莊重的絲綢,顏色也換成更有質感的純白色,配著頭上戴著的淡紫色純羊毛低簷女帽,精致艷麗的妝容和胸前那一串閃爍著銀光的寶石項鏈,讓她更像一位雍容華貴的女王。
我們在餐桌的另一側坐下,才發現薇拉su對面還坐著一位熟悉的客人,原來U5樂隊的主唱Bruno 也來瞭,他一頭長發編成黑人一般的小辮,身上穿著件似舊非舊的牛仔服,兩個胳膊肘處都掛著一大片抽出來的毛料,就像兩隻禽類的翅膀一般。看到我們他露出笑容打招呼,一口白牙在燈下閃閃發光。
我跟他已經認識過瞭,隻是點瞭點頭沒說話,薇拉su則鄭重介紹瞭楊乃瑾,Bruno 很誇張的把她的美貌稱贊瞭一番,惹得楊乃瑾又害羞又有點得意,這些巨星級別的搖滾歌手個個都是勾女好手,不過由於我在場的緣故,Bruno 並不敢過分展示,隻是稍微博取瞭小姑娘的好感就收手瞭。
菜上來得很快,品類和口味都是純正的西餐,穿著白馬甲的侍者按順序把一道道菜品送瞭上來,除瞭薇拉su之外,我們這些人沒一個的衣著適合這種場景,但大傢都沒有很在意這回事,主要的話題都是圍繞在今晚的演唱會上。
楊乃瑾雖然年紀還小,但她對西方流行音樂並不陌生,U5和Bruno 的大名更是如雷貫耳,所以她頻頻的與Bruno 交流看法,Bruno 自然樂於奉陪,他還熱情的邀請我們觀看演唱會。
據Bruno 所說,今天的演唱會將在8 點開始,演出長達5 個小時,將會把U5這些年來的經典曲目與新專輯一一奉獻,據說還有準備一個特別的驚喜要給大傢。
待用餐完畢,薇拉su高舉酒杯提議道:「讓我們預祝Bruno 和U5樂隊的演出圓滿成功。」
「Cheers!」
伴隨著歡呼聲和酒杯碰撞聲,一陣旋律感十足的音樂聲也在不遠處響起,Bruno 喝完杯中的紅酒,與薇拉su做瞭個貼面擁抱,然後便神氣十足的下樓去瞭。
薇拉su則召喚我們走到闌幹邊,原來露臺所在的位置正好對著U5樂隊的演出舞臺,今天早上我經過那裡的時候,工人們正在緊張的搭建中,現在一個300 多平方米大小的舞臺已經落成,豎起來的原木構建成舞臺框架,上面掛滿瞭各種燈具,把整個場地照得一片雪亮。
此時,樓下直到舞臺間的草地上,已經擠滿瞭不知從何處來的人流,密密麻麻的人群相互擁擠著,根本找不到一絲的空隙,而且人流還有越來越多的趨勢,遠處還不時傳來汽車喇嘛的鳴叫聲,好像是因沒辦法進場正在抗議,而我們所在這個小樓底下更是站瞭一圈保安,以防備人群沖破這道圍墻。
我這才明白薇拉su把我們召喚到這裡來的用意瞭,的確再找不到一個比露臺更好的位置來觀看演出瞭,這個露臺距離舞臺不到100 米的距離,正好可以把舞臺上的樂隊收在眼底,還不用跟一大堆男男女女擠得渾身臭汗,不過這種優越的條件也隻有薇拉su可以提供。
舞臺上的音樂突然停瞭下來,然後所有的燈光都黯淡瞭,頓時整個場地突然一片寂靜,然後伴隨著一串急促又震撼的吉他獨奏,「砰、砰、砰」的相繼亮起五盞大燈,把舞臺當中的五個身形照得尤為明顯,這五個人的出現頓時引發人群中的一頓騷亂,狂熱的粉絲們開始高喊著「U5」、「Bruno 」以及樂隊其他成員的名字。
Bruno 依舊是先前的打扮,不過他臉上卻多瞭一副淺棕色的墨鏡,在燈光的聚焦下酷得要命,舉手抬足間充分彰顯大牌巨星的氣勢,他手持麥克風走到舞臺中央,對著場下的觀眾開始問好,他的嗓音低沉卻很有穿透力,其間還伴隨著幾句現學現賣的中文問候語,頓時把全場的氣氛都煽動起來瞭。
之後,在樂隊的伴奏下,Bruno 開始今晚的演唱。這種演唱會我是第一次觀看,感覺還是挺有意思的,楊乃瑾對於西方流行音樂的認識比我強多瞭,她倒是跟薇拉su聊得頭頭是道。據薇拉su介紹,U5樂隊的風格屬於重金屬搖滾,很註重現場的即興表演,每次演出他們都會拿出十一分的精神,經常還會在舞臺上出現一些瘋狂的行為,而這些都讓他們的歌迷如癡如醉,隻不過不喜歡他們音樂的人會覺得,這群人都是怪胎。
的確如此,幾首曲目之後,U5的演出已經呈現出一種瘋狂的跡象,吉他和架子鼓的節奏開始愈演愈烈,Bruno 開始邊甩著頭邊對著麥克風狂嘯,樂隊的其他成員也跟他一般瘋狂刷著頭發,舞臺底下的人群更是有樣學樣,每一個人身處在這個環境下,不由自主的都會被音樂和周圍的人所感染,平日裡老實內向的人,一旦進入這個環境,都會跟隨著周圍人的動作,把自己內心的瘋狂宣泄出來,這也正是搖滾音樂的魅力所在。
Bruno 越搖越起勁,他竟然放開麥克風,伸手在胸前一撕,上半身的牛仔服扣子飛蹦出去,露出帶著黑乎乎體毛的厚實胸膛,他索性把破掉的牛仔服脫瞭下來,赤裸著肌肉紮實的上半身繼續唱著。他這一系列的動作讓舞臺下的粉絲們徹底陷入瘋狂,他們有樣學樣地模仿著偶像的舉動,一個個脫下自己的上衣,放在頭上揮舞著,就連女生也毫不例外,好幾個外表文靜的女孩子已經脫得隻剩文胸瞭,她們扭動著白皙光滑的上身,沉醉在音樂和周圍的氣氛中,絲毫不在乎前後左右男人們有意無意的揩油。
這種瘋狂我並不感到意外,音樂就像宗教、政治宣傳一般,有著強大的感染力和扭曲現實效果,任何人置身於一個非理性的環境內,都會被環境所影響和感染,然後被帶動著做出許多瘋狂的事情出來。這些事情在平日裡都會人視為背德敗俗,但是一旦普通的個人被群體包裹進去的時候,每一個人都會失去平時的理性和判斷力,不由自主的隨大流作出個體不可能作出的事情。很多時候,那些令人匪夷所思的罪行就是這麼誕生的。
我心中暗自警惕,U5樂隊音樂的魔力太可怕瞭,幸好我們這是站在遠離人群的露臺上觀看,否則說不定會被那狂熱的氣氛卷入。薇拉su還好,楊乃瑾卻有些情不自禁的跟著音樂,輕微的搖著腦袋和身子,我忙伸手過去抱住她的香肩,在她耳邊說瞭幾句,楊乃瑾這才如夢初醒一般恢復瞭正常。
「咦,我剛才怎麼瞭?」
小姑娘顯然發現自己的失態,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
「哈哈,沒事的啦,初次接觸U5樂隊的都會這樣。」
薇拉su在一旁寬解道。
「你看Bruno 今天這股勁兒,上臺前肯定又吸瞭不少那玩意。」
她又補充說道。
「你是說大麻?」
我皺起眉頭道,想起昨天晚上他們交換吸食的卷煙。
「比大麻還強的那種。」
薇拉su淡淡道。
我明白薇拉su話裡的意思瞭,從今晚Bruno 表現出的瘋狂勁來看,絕不是大麻之類軟性毒品可以達到的效果,應該是海洛因、可卡因之類。
「那玩意,在這個圈子裡都是司空見慣瞭,很多時候他們就是靠這個來引發創作靈感,開始的時候是為瞭增強舞臺效果,漸漸的就離不開瞭。」
薇拉su輕輕一語道出這些搖滾巨星背後的故事,搖滾巨星們與毒品的相生關系已經不在是新聞瞭,幾乎是這個圈子裡面的慣例,不過也並不奇怪,藝術創作本身就需要在極端的情緒才才能取得突破,隻是他們一旦走上瞭這條捷徑,就很難再回頭瞭。
我搖瞭搖頭,視線回到舞臺那邊。這時人群中的狂熱程度稍稍降低瞭些,我突然聽到一聲熟悉的唿哨聲,循聲望去,在圍墻內站著的一排保安當中,有一個人手扶著帽簷朝我這邊看來,我一看到他的輪廓神情就明白瞭,隨口跟身邊的兩個女人說瞭句,就轉身下樓。
這時候樓下大廳裡已經空無一人,酒店的工作人員都被調去維持秩序瞭,6號就站在大廳裡等著我,他瘦瘦高高的身軀穿著酒店保安的制服,在人群中看上去一點都不起眼。
沒等我開口詢問,他把一個紙袋扔到我的面前。我打開一看,一股咸味撲面而來,裡面居然是兩隻人耳朵。這對耳朵應該割下來還沒多久,耳朵破損的邊緣還流著血漬,用粗鹽保存著,尚未開始腐爛。
我皺瞭皺眉問道:「這是什麼人的?」
「你應該看得出來。」
6 號冷冷道。
我再仔細一看,從耳朵的形狀質感應該是成年男人,不過比較奇特的是,這兩隻男人耳朵上都穿瞭孔,還戴著兩個粗大的金耳環,這讓我想起這幾天所見到的藏民的裝扮。
「這是兩個男人的耳朵,從色澤來看應該在三十歲左右,因為他們的皮膚雖然粗糙,但並沒有出現褶皺和半點,耳朵後面的汗漬標明,他們經常運動,並且運動量還很大。」
我把這對耳朵翻瞭個身,邊看邊說。
「其中一個留長發,因為他的耳朵有一半沒有被紫外線曬黑,這是戴帽子達不到的效果,你看另外一個就完全曬黑瞭,說明他頭發理得很短。」
「不錯。」
6 號點頭認可道:「那你沒理由認不出這兩個人。」
「這兩個人是?」
我突然想起瞭,那天在薇拉su傢裡見到的兩個藏人,那個很囂張的小胡子,還有會調酒的曲培。他們兩人正好一個留長發,一個留短發。
6 號緩緩地點瞭點頭,證實瞭我的猜想。
「他們怎麼瞭,為什麼耳朵會被割下。」
我疑問道。
「沒想到你會麻痹大意到如此地步。」
6 號的語氣變得嚴肅起來。
「我不知道那個女人對你使瞭什麼花招,但你昨晚就這樣把同行的小姑娘單獨扔在房間內,你不知道有多危險嗎?」
6 號這番話就像一聲驚雷落在我的耳邊,我頓時聯想起房間內被反扣的鎖,以及昨晚熟睡不醒的楊乃瑾。
「昨天下山後,我見你們跟那個女人玩在一起,就有點擔心。後來看到小姑娘喝瞭那杯酒就醉倒瞭,你自己又一個人走出去不知道幹嘛,越發覺得不對勁,於是便繼續監視著那個房間。」
「果然不出我所料,一個小時之後,那兩個鼠輩便偷偷摸摸的跑瞭過來,用不知道哪裡弄來的鑰匙開瞭房門,看他們的樣子明顯是要玷污小姑娘,我便割下他們的兩隻耳朵作為懲戒,順便將房間門給反鎖瞭。」
「而你卻在外面鬼混瞭一夜才回來。」
6 號的話音不大,但卻像一把把尖刀般刻在我的心上,雖然夜裡氣溫頗低,但我卻渾身大汗淋漓。
自己的確是疏於防備瞭,昨晚回到吧臺時就沒有看到曲培,聯想到昨日那兩人對楊乃瑾的垂涎,以及最近藏區的動亂局面,自己早就應該提高警覺瞭。
要是我昨天沒有遇到6 號,要是6 號沒有一直暗中保護著我們,要是6 號昨晚沒有及時出手相助的話,這後果不堪設想。
且不說梅妤此行將自己閨女鄭重托付給我,就是小姑娘對自己這一番深切情意,要是真出瞭點什麼事的話,我恐怕要後悔一輩子。
6 號看出我好像要開口言謝的樣子,他不耐煩的揮瞭揮手道:「別說沒用的瞭,你跟那個女人到底什麼關系,為什麼還糾纏不清?」
「我要救一個人,沒有她出面不行。」
我挑重點簡略的描述瞭下事情的大概。
「她是這傢酒店的老板?」
6 號聽完後,卻問瞭這個問題,我點點頭給瞭他一個肯定的答復。
「你帶我去見她下,我有很重要的事。」
6 號的回答很簡潔,我知道他平時就是這個風格,也不需要問他是什麼重要的事,他既然開口瞭必然有其道理。
我帶著他回到露臺上,薇拉su和楊乃瑾正津津有味的看著演出,看到我身邊穿著保安制服的6 號,薇拉su臉上不禁露出疑惑的神情。
我上前一步介紹道:「這位是我的朋友,他的名字叫做……」,說到這裡,我卡殼瞭,自己從未在外人面前見過6 號,所以根本不知道應該如何稱呼他。
「我叫鷹。」
在一旁默不作聲的6 號突然開口說道。
這挺出乎意料的,我還是第一次知道他另有個稱呼,不過這個名字估計跟編號差不多,並不是他的真名。
薇拉su臉上露出個標準的笑容迎瞭上去,但是鷹卻沒有配合她伸過來的手,雖然局面有些尷尬,但薇拉su馬上機智地將原本握手的姿勢改為一個邀請的手勢,依舊語笑嫣然道:「鷹,歡迎你來我們悅榕莊做客。」
鷹沒有理會薇拉su,徑直從她身邊走過,他在露臺前停瞭下來,指著對面的舞臺道:「這個演唱會是你舉辦的?」
「是的。」
薇拉su一邊嘴裡答著,一邊也走到瞭露臺邊。以她的閱歷,自然可以看出鷹不是一般人。
「你知道這裡現在湧進來瞭多少人嗎?」
鷹指著露臺下的人群道。
「這個我怎麼知道,露天的場地,又沒有賣票,根本沒法統計。」
薇拉su搖瞭搖頭,覺得對方好像問得有些幼稚。
「我可以告訴你,現在這裡已經近萬人瞭。」
鷹面無表情道。
「何以見得,你一個個人頭數過去嗎?」
薇拉su的話裡已經帶上譏諷之意。
鷹絲毫沒有理會她話中的情緒,他繼續說道:「你看他們手裡都舞著的熒光棒。」
此時,U5樂隊的演出已經進入高潮階段瞭,臺下的觀眾們都一隻手高舉著熒光棒揮舞著,五顏六色的熒光棒在夜空中就像無數星火般閃耀,營造出一種人間仙境的夢幻效果。
「這些熒光棒都是在你們酒店門口的商店裡買的,正常人隻要舞一會兒手臂就酸得換一邊瞭,沒有人會買兩根一起舞的,所以我隻要點一下商店裡賣出去的熒光棒,就知道大概有多少人。」
「你們商店裡賣的熒光棒是500 個一箱,我看到瞭20個空箱子,基本上就是這麼算出來的。」
鷹的推理就像解數學題般一絲不茍。
「大叔,你好厲害哦,你跟高巖都是推理高手呀。」
楊乃瑾在一旁睜大眼睛奇道,從她與薇拉su的表情上看得出,她們已經完全信服瞭鷹的推論。
鷹沒有理會她,繼續問道:「像這種萬人以上的群體活動,你上報有關部門瞭嗎,你有采取什麼安保措施嗎?」
薇拉su這時也表情嚴肅起來,她皺皺眉道:「事前我已經跟公安機關報備瞭,他們也派出瞭警察維持秩序。」
「另外,酒店的保安和工作人員,今晚會集體加班直到演唱會結束,預防一切意外措施。」
「這些遠遠不夠,你看看,就這十來個警察和保安,被人潮一擠就垮瞭,根本沒有什麼效果。」
鷹對著人群揮瞭揮手,語氣裡很是無奈。
「還有,你得通知表演的樂隊,降低煽動性的演出內容,在這種簡陋的安保條件下,還這樣瘋狂唱歌的話,後果不堪設想。」
鷹手指著舞臺上正聲嘶力竭演唱著的U5樂隊道。
「明白瞭,我馬上就去吩咐他們。」
薇拉su一旦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她馬上就雷厲風行的行動瞭起來。
眼看著薇拉su消失在電梯口,我正要再問鷹點事情,一回頭卻發現他的人影已經消失無蹤瞭。
「咦,這位大叔是不是人啊,怎麼神出鬼沒的,好可怕。」
楊乃瑾看到鷹就這樣憑空消失,忍不住打瞭個寒噤道。
「他是我的朋友,你不用擔心。」
我輕輕摟住楊乃瑾的削肩,輕聲安慰道。
楊乃瑾乖巧的點瞭點頭,她有些依戀的靠在我的肩膀上。這時夜色已深,不知是否薇拉su發揮瞭作用,U5樂隊換瞭一首溫柔的歌曲,抒情的曲調在吉他的伴奏下,不斷撥動著人心中那一塊最柔軟的地方。
臺下的人群好像也受到音樂的感染,原本狂熱的情緒漸漸平息瞭下來,揮舞著的熒光棒也慢瞭許多,有些情侶手挽著手相互依偎著,好像沉浸在愛情的美好之中。
我感覺自己的胳膊緊瞭緊,側頭望去,楊乃瑾好像也受音樂和現場氣氛的影響,身子大半都倚靠在我的胳膊上。
她上身披瞭件黑色柳釘小羊皮夾克,那兩條細長的胳膊藏在夾克內顯得時髦又帥氣,長裙抹胸上方又白又瘦的鎖骨中央躺著一條銀鏈子,雙環設計的銀鏈子上裝飾著一朵湖綠色的蕾絲花苞,在夜風中跟長長的裙角一同飄揚著,好像剛從童話故事中走出的公主一般。
她粉嫩的小臉蛋在燈光下有些泛紅,挑染成咖色的長發被俏皮的貓耳朵攏在腦後,幾縷青絲隨風飄到我的臉上有些癢癢的,那兩隻清澈見底的美目水汪汪看著我,目光中有股難以言說的柔情。
我心中不由得一動,不知不覺間雙手已經在往裡收縮,楊乃瑾的身體也離我越來越近,她好像也意識到這一點,但卻絲毫沒有抵觸的意思。直到我的胸膛抵到雪紡長裙下的那兩粒凸點,透過雪紡長裙可以感覺裡面滑膩纖細的肌膚,鼻間已經嗅到瞭那股類似梔子花般的清香,那種充滿少女氣息的芬芳讓我心潮澎湃。
楊乃瑾好像也感覺到我身上的變化,隔著佈料感覺她的心跳也跟我一般亂跳個不停,隨著我慢慢的向下俯身,楊乃瑾有些不知所措的緊緊抓著我的胳膊,她害羞的閉上瞭那雙美麗的眸子,不敢直面我灼熱的眼神,但卻勇敢的仰著頭,兩片粉紅色的唇瓣微微顫抖著,有些不安又有些期待著什麼,直到我的雙唇堅定地印在那嬌嫩的花瓣之上。
「唔」小姑娘嘴中輕吟瞭一聲,她好像完全沒有接吻的經驗,雙唇被我覆蓋之後竟不知如何呼吸,我的大口已經完全將她的小嘴兒含入口中,我試圖用舌頭撬開她的牙關,但卻遭到強烈的抵抗,她的兩隻小手拼命推著我的胸膛,我看她面紅耳赤的樣子隻得松開嘴巴。
楊乃瑾的雙唇一旦脫離瞭我的掌控,她立即大口大口的喘氣著,粉臉上已經掛起瞭兩團桃紅,她嗔道:「你怎麼這麼用力啊,人傢都沒辦法呼吸瞭。」
「暈,你不會沒接吻過吧,都是這樣的啊。」
我似笑非笑道。
「討厭,你亂說什麼……」
楊乃瑾被我說得大羞,她用粉拳捶瞭我幾下,接下去的話卻細聲瞭很多。
「人傢真的沒試過嘛,這可是我的初吻好不好。」
我心裡又感動又有些沖動,懷裡這個美麗的女孩子就像一張完全沒有經過污染的白紙一般,她的純潔與天真都是源自內心的,充滿瞭少女最美好的憧憬與幻想,怎能讓我不珍惜和疼愛她呢。
再次俯下身去,心知這是她的初吻,我放緩瞭動作和力度,充分的展示自己的溫柔與呵護,用自己熟練的技巧引導著楊乃瑾,讓她逐步掌握接吻的技巧,小姑娘終於放松瞭下來,她緊閉著雙眼,很生疏的與我親吻著。
我不厭其煩的親著她的上下唇,讓她熟悉我嘴唇的形狀與溫度,然後再慢慢的向口腔內進發,小姑娘也漸漸開始回口親著我。終於我的耐心收到瞭成效,在一次你來我往的試探中,楊乃瑾那潔白整齊的牙關露出瞭一絲空隙,我的長舌自然趁虛而入,沒等她反應過來,我厚實的長舌已經占據瞭她的整個口腔。
楊乃瑾的口腔就像外表一般的狹小,裡面彌漫著一股年輕女性獨有的青春氣息,這是我之前的女人所無法給予的,那條小巧靈活的香舌不知所措的碰在我的舌頭上,我輕輕用舌頭把她口腔中的每一處都舔舐過,然後再溫柔地迎上她的香舌,引導著她與我相接絞纏在一塊。
隨著我的深入指引,楊乃瑾已經逐漸掌握瞭唇舌交接的節奏,她開始有意識的回復我的挑逗,在我的誘導之下,她鼓起勇氣將香舌吐入我口中,沒等她做出反應,我已經將那隻膽怯的小蛇叼住瞭,然後就是極盡溫柔的撫慰她,讓她充分放松下來,停留在我的懷抱之中。
漸漸地,楊乃瑾已經可以有來有往的跟我交換著舌頭與口液,她清新迷人的氣息彌漫於我的口鼻間。雖然小姑娘的動作還是很生澀的,時不時還會把牙齒碰到嘴唇上,但是這種未經世事的青澀感卻讓我為之迷醉,我好像塑造一個全新的藝術品般雕飾著她,看著她在我的口舌之下逐漸地成長起來,那種感覺就像你在一張白紙上畫下屬於自己的墨跡一般,而這個墨跡今後將會滯留在白紙上,永不消逝。
夜空中的微風從我們的身邊掠過,把楊乃瑾雪紡長裙的裙擺吹起在空中,她一隻雪白纖瘦細膩的小腿不自覺的向後抬起,另外一隻穿著7 厘米銀色圓頭細高跟鞋的腳尖微微踮起,白裙飄飄的她就像一隻優雅的白天鵝般,我們就這樣纏綿的擁抱在一起,沉浸在甜蜜的初次接吻之中,將此間所有的凡塵俗世都拋之度外。
我們完全沒有註意到,舞臺那邊的表演已經停瞭下來,Bruno 赤裸著上身站在舞臺最前面,他用一隻手指著天空,用深沉的嗓音數著「十、九、八……」,臺下的觀眾們不約而同用自己的聲音配合著他的數數字,直到最後一聲「一」念完,突然一聲巨響在不遠處響起。
這一聲響把我和楊乃瑾從唇舌交接中喚醒,我們分開尚帶著對方口腔溫度的雙唇,順著聲響的方向看去。
隻見在薇拉su那棟小樓的山谷處,已經飛升起一朵巨大的煙花,這朵煙花躍在空中炸開,幻化出無數美麗的圖案,緊接著這四周又不斷有各種各樣的煙花冒起,這些能工巧匠的工藝品將整個夜空照得一片明亮,火樹銀花妝點出一個不夜的白晝。
在場的所有人,包括我們在內,都被這些煙火的美麗所震撼,先是一片無言的寂靜,然後人群中像炸開鍋一般,人們紛紛用自己的手機或者相機拍攝煙火,戀人們相互擁抱著,毫無忌憚的表現著自己的愛意。
「Happy New Year!——大傢新年好。」
Bruno 在臺上用他並不熟練的中文喊著,臺下的觀眾們也紛紛高聲回應著,「新年好」這三個字頓時傳遍瞭整個會場,舞臺上下的氣氛頓時熱烈瞭起來。
這時,又有四朵煙火幾乎同時的升上瞭天空,它們相繼在夜空中綻放,放出來的不是花朵,卻在夜空中畫出瞭4 個數字——「200X」,這代表著時間的齒輪已經推進瞭一步,我們又告別瞭一段過去。
新的一年瞭嗎?我有些恍惚,不知不覺間,舊的一年已經過去,我的生活軌道也發生瞭巨大的轉變。半年前我怎麼也不會預料到,自己竟然找回瞭離別那麼久的媽媽,並且可以擁有這個一直夢寐以求的女人;更不會想到在新的一年到來之時,自己身處於這個世外桃源之地,懷中還抱著位對我用情至深的美麗女孩。
如果媽媽此刻也在我身邊就更好瞭,我不由得極為想念起那個溫婉淑雅的美麗女人,那個已經深深烙入我身體中,成為我不可分割的一部分的女人。我在心中暗嘆瞭一口氣,原本美好的心情卻多瞭一分惆悵,自己是否過分貪婪瞭,總是想著擁有那些美麗的心靈與肉體,難道這就是人的本性嗎?
「哇,好美耶。」
楊乃瑾歡快的聲音將我從綺思中拉瞭回來,小姑娘顯然對美麗的煙花十分喜歡,她興奮的指著不斷在空中綻放的煙火道。
「高巖,你看你看,那邊是不是很像一隻燕子耶?」
我輕輕摟著懷中女孩纖細的身子,看著她被煙火映紅瞭的面頰,那種發自內心不加掩飾的快樂,讓我又是羨慕又是心酸,我忍不住低下頭,親吻在她白皙優美的脖頸上。
「唔,不要……哈哈,好癢呢……嘻嘻。」
楊乃瑾並沒有發覺我情緒的轉變,她怕癢地縮著脖子要躲開我的嘴唇。
「瑾兒。」
我的聲音難得如此深沉,小姑娘終於意識到瞭,她轉過頭來給我一個燦爛無比的笑容,柔聲答道:「嗯,怎麼啦?」
「我……」
話到瞭喉頭不知怎麼又停住瞭,我看著面前這張帶著午夜露珠般清新的俏臉,那對清澈的大眼睛裡充盈著純真無暇的笑意。
「新年到瞭,你有沒有什麼願望想實現嗎?」
我收回瞭快要吐出的那三個字,改口問道。
「嗯,好吧,讓我好好想想看。」
楊乃瑾依舊是那麼快樂,聞言立即思考瞭起來,她歪著腦袋的樣子煞是可愛。
「快看那邊,煙花又來瞭,趕快許願吧。」
好像是為瞭配合小姑娘的願望一般,這時又有一朵巨大的煙火飛瞭起來,我趕緊指給她看。
楊乃瑾連忙轉過身來,雙手合十在胸前,閉上眼睛默念著。夜風頑皮的吹起她長長的裙擺,遠處的煙火照亮瞭她清秀的五官,這個白裙女孩專心致志祈禱的神情,就像一幅油畫般動人。
絢爛餓煙火散去,楊乃瑾也睜開瞭那對美麗的眸子,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我覺得她的小臉更加粉紅瞭。
「你許瞭什麼願望,說來聽聽。」
我微笑著問。
「嗯,第一個願望是,希望爸爸平安無事,能夠早點回傢。」
楊乃瑾掰著纖指,很認真的道。
我點點頭表示贊許,料得到她肯定會這麼祈禱的。
「第二個願望是,希望媽媽永遠健康美麗,我們一傢人永遠開開心心在一起。」
這第二個願望也是在我的意料當中,隻不過要輪到第三個願望時,小姑娘突然停住瞭。
「還有第三個呢?」
我見她半天沒開口,追問道。
楊乃瑾還是沒有張口,但是她臉上的一抹嫣紅已經延伸到脖子處瞭,小姑娘輕咬著粉嫩的下唇,兩隻大眼睛骨溜溜的轉著,卻不敢再看我的眼神,掩飾不住臉上害羞的神情。
我有些恍然大悟,微笑著輕聲道:「這第三個願望,是不是跟你自己有關?」
楊乃瑾眼睛盯著地面,輕輕的點瞭點頭。
「那,是不是也跟我有關?」
我感覺自己說出來的每一個字都在顫抖,心跳也加劇瞭許多。
楊乃瑾雙手有些慌亂的捻著長裙的裙角,好一會兒後,才又輕輕的點瞭點頭。
「瑾兒。」
「欸——」
我把手放在她盈盈不堪一握的腰間,看著這朵猶帶露水清香的薔薇欲語還休的樣子,我的心中像吃瞭蜜一般的甜,突然間感覺天地都安靜瞭下來,隻聽得見兩人心臟在劇烈的跳動。
「我…喜歡你。」
我終於吐出藏匿許久的這幾個字,聽著自己略帶顫抖的聲音,好像身上的血液流動得更快瞭,眼前有種快要眩暈的幸福感,但卻十分的放松、十分的愜意。
隨著我的話語,眼前那朵薔薇無比嬌艷的怒放盛開,這一刻我仿佛聽到瞭花開的聲音。
「I love you too. 」她揚著纖細優美的脖子,美目中投射出無限的溫柔輕聲道,那嬌嫩的聲音中帶著一絲絲的羞澀,一絲絲的甜蜜。
我伸手將她纖細的身子納入懷中,這回沒有親吻,沒有言語,什麼都不需要,我們隻是靜靜聽著對方的心跳,就勝過瞭一切的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