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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犧牲

  「滴答滴答……」生命的秒針在圓形的表盤上不斷輪回著,每一次細微地聲響都回應著楊立微弱的心跳。

  他第一次感覺到自己的感官變得模糊,失去感觸,甚至是知覺。可是他的頭腦卻越發的清醒,能夠記起自己過去三十年裡的點點滴滴,第一次害羞地托起異性的小手,第一次享受擁抱的幸福,他也能夠回憶起被陳琳峰和趙福源折磨得痛不欲生的恥辱。這一切痛苦或快樂的回憶,像播放老電影般在他的腦海裡一幕又一幕地上映,他沒法快進也不可以倒退,隻是一個第三者的身份看著這些與他相關的回憶,直到播放最後一幕,他飲下瞭那半隻綠色幽深的龍舌蘭液,黑白的畫面定格在——他與蕊可生死之吻的那一瞬間。

  看到這最後一幕,楊立忽然感到自己的面部有著強烈的灼燒感又如同螞蟻食人一般叮咬著自己的皮膚,這種生不如死的感覺逐漸擴散到他的全身,他試圖大聲嘶喊又發現自己的喉嚨無法發出任何響聲,又或者是已經發聲卻聽不到自己的聲音。這種坐以待斃的感覺逐漸開始侵襲他的呼吸系統,急促地呼吸在強烈的灼燒感下開始變得平緩,微弱,最後泯滅。

  楊立發現,他自己的感官已經沒法正常工作,甚至視力也一片漆黑,如同走在沒有燈光和月光的山洞裡,伸手不見五指。他自己全身的肌肉都呈一種松弛的狀態,呈一個伸展開的人字在無邊無盡的黑暗空間裡,不斷墜落,飄零,似乎下墜的趨勢過瞭很長時間,可是一心尋死的楊立早已不在乎自己的性命,他現在所想的隻是用自己最後的微薄之力挽回愛人的生命。就這樣,如同飄零在黑暗中最後一絲生命之火,最終還是落到瞭黑暗的底部。

  這時,如同羽毛般的觸感支撐著楊立的背部,溫暖又柔軟。在這舒服的黑色羽毛懷抱中,楊立逐漸恢復瞭人類正常的知覺,他伸手撫摸瞭一下自己的額頭,發現自己的感官又變得正常瞭,能聽能說能嗅,這短暫的失而復得的感覺就能讓楊立欣喜萬分。人往往都是這樣,隻有失去瞭才能學會珍惜。

  「這是什麼地方?我死瞭嗎?」楊立緩緩站起身,自言自語道,他的聲音在這個漫無邊界的黑暗空間裡一次又一次的回蕩著,「我……」等到他再次聽到自己聲音的時候,不再是以前陳琳峰女體那半陰柔的假女聲,而是他實實在在聽瞭二十多年的男聲,「這……這是怎麼回事?我,我變回來瞭!」楊立觀察著自己的身體,覺得渾身上下又充滿瞭男性的力量,以前那粗糙的皮膚又重新附在瞭自己堅實的軀幹上。

  可是,缺少瞭胸前那對誘人雄偉的雙峰和纖細妖媚的細腰,讓楊立不免心中有一絲失落。畢竟那副身體也陪伴瞭他大半年,這段女體的生活早已讓他習慣瞭作為一個年輕女子的身份。如今換回自己熟悉的身軀,卻又一種熟悉的陌生感。他自己搖搖頭,苦笑瞭一聲。不管怎樣,能夠回到自己的身體裡,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吧。

  「可是,蕊可在哪裡?」他嘗試著用自己熟悉的男性聲線自言自語道。

  楊立環顧瞭四周一圈,除瞭黑色虛無的邊界,隻有踩在腳下的黑色羽毛能夠算得上是實物,盡管羽毛樣式的地毯十分柔軟,但是步行在上面卻能夠像陸地般平穩。「也許,我真的是已經死瞭,現實生活中哪裡會有這樣的地方。」楊立想到自己已死的情況,心裡不免有些遺憾,「也不知道我最後魯莽的舉動,能不能挽回蕊可的命。」即便自己身處在死亡之地,卻依舊心念著自己的情人。

  就在楊立惆悵之時,他的正前方約50米處裂開瞭一道光亮,還隱隱約約能夠聽到些許人聲。

  「也許還有希望呢?」想到這兒,既驚喜又害怕的楊立在好奇心和恐懼感的脅迫下,一步一步向著那道似求生之門的光亮慢慢邁去。他的每一步都很輕,幾乎沒有一絲聲音,似乎也是怕驚擾瞭那求生門內的人,然而就是這種靜得發慌的氣氛卻又逼得讓人發狂。一步,兩步……十步……二十步……三十步……離門的距離越來越近,裡面傳出來的聲音也越發的清晰,楊立甚至能夠辨別得出有男有女。

  「這原來是一道門。」貼著那發出光亮的地方,楊立看到一扇圓形的門結構,沒有把手也沒有上鎖,隻需要他用手輕輕一推就能夠打開。他顫抖著雙手,扶到門壁上,畢竟經歷瞭這麼多,即便是死瞭,心裡還是會有所顧慮,「不管門後是什麼,這也許是最後的出路瞭。」想到這可能是最後的希望,楊立有些激動又帶著不安。他穩定瞭一下情緒,深深地吸瞭口氣,雙手一推,門也順勢被打開。

  「蕊可!」第一個印入他瞳孔裡的人物,竟然是他想用命換來的情人。

  可是,當他再仔細察看的時候,發現蕊可並沒有註意到他的到來,反而滿臉潮紅,全身松軟,如櫻桃紅般的小嘴裡還時不時地吞吐著浪叫聲。而在她身後賣力的,正是有著蕊可之前陽具的娟姐,她也沒有註意到楊立,隻是如同蠻牛一般,挺著大陽具扭動著自己的豐腴的腰身,賣力地抽插著蕊可已經有些紅腫的小穴,甚至小穴內壁的肉也被翻瞭一些出來,她臉上卻毫無憐惜之情,隻是貪婪地享受著這男性的快感,兩人的四隻乳房還隨著抽插的動作,一前一後的搖擺著,擺出一幅人妖與美女的活春宮。

  楊立看到這兒,已經有些震驚瞭,他想上前去阻止正在交歡的兩人,卻發現這光亮空間是呈個懸空的狀態,使得他不敢離開自己黑色羽毛的地毯半步。情急之下,他隻能大喊一聲,「蕊可!快醒醒!你在幹嘛!快離開那兒!」貌似這大聲地嘶喊聲被那懸空的空間給完全吸收瞭,正在興頭上的兩人沒有停下的趨勢,反而動作越來越快。娟姐胯下的陽具每一次抽插都會拔出蕊可體內大量的淫水。

  「快,快,老公快給我!」一個熟悉的女聲從另一旁傳到瞭楊立的耳朵裡。

  楊立側過頭,看向光亮空間的另一側,發現那女聲的來源處竟然是自己的老婆思琪,她正甩著那一頭酒紅色的頭發,如妓女一般騎坐在一個肥胖的中年男人身上,下體的小穴還不斷地吸納著男人腫脹的陰莖。而那男人則一臉癡迷地望著身上的女子,一雙肥大粗糙的雙手還緊緊地握住思琪的豐乳,挑逗,扭捏著,不斷變化出各種形狀。楊立仔細望著那令人憎惡的男人面龐,竟然是自己的仇傢趙福源。

  「這,這,不可能!」楊立扶著門沿邊,卻沒法躍入雷池半步。隻能夠焦急著怕打著門壁,惡狠狠地罵向正在享受的趙福源。「王八蛋,趙福源,你不得好死!有本事沖我來,找這麼多人來殺我,還算是男人嘛!」

  「你是在說我嗎?」說罷,前面正騎在趙福源身上的思琪停下瞭身上的動作,緩緩回過頭來。楊立看到回過頭來的思琪,不由得嚇瞭一跳。回過頭來的面龐並不是思琪那嫵媚動人的女性面龐,反而是趙福源那醜惡且肥頭大耳的面龐,頭發也不再是那一頭誘人的酒紅色中長發,脖子以下的部位卻還是思琪那美麗動人的少婦女體,從她口中蹦出的聲音也是趙福源那雄厚寬闊的男聲。楊立支支吾吾,不知道該怎麼形容眼前,這個男頭女身的怪物。

  「老公,救我,我,救……」被趙福源那女體壓在身下的男人忽然開口,卻是思琪那熟悉的女聲。楊立觀察著,發現原本趙福源的頭部也逐漸轉換成思琪那如紅月般彎彎的小嘴,五官變得清晰漂亮,皮膚也逐漸變得細膩,頭發開始快速生長變成思琪那一頭酒紅色的中長發,可是他的脖子以下卻還是趙福源那肥胖的中年男體,肚腩上肥膩的啤酒肚與思琪那精致的女性面龐格格不入。

  「叫什麼叫!給我好好插小穴!」趙福源憤怒地擰過思琪那俏麗的面龐,他又開始扭動自己風騷的女體,用自己下身的淫穴快速地套弄著思琪紅腫的陰莖,像個變態且欲求不滿的女王一樣要求擁有著中年男子身體的思琪為自己服務。思琪似乎像接到命令一樣,立著自己滿是腿毛的大粗腿,用下體的男根熟練地頂著原本屬於自己的陰穴,一雙毛手還不安分地撫摸著趙福源身上那對熟悉的豐乳。

  「哈哈哈,真是痛快呢!女人的身體實在是太爽瞭!」趙福源搖晃著自己肥大的腦袋,下身纖細的女體卻從未閑過,追求著性別倒錯和身份錯位帶來的雙錯快感。「真的太爽瞭,老公快點插我,我要用你的身體懷上自己的小孩。」趙福源粗獷的男聲卻說出這樣的言語,讓人感到十分錯愕。尤其是在看到一個女頭男身的中年男人在淫虐著一個男頭女身的妙齡少婦,整個畫面已經無法用過多的言語來形容驚訝這個詞。

  「思琪!你等我!我來救你!」楊立完全推開那扇圓門,企圖沖進那懸空的空間裡。看到自己的情人和老婆同時被人凌辱著,他已經無法顧忌太多。就在他準備起跳的一瞬間,卻被一個男人攔住瞭!「

  「我們的好琳兒,你準備去哪兒呀?不來陪大爺玩玩嗎?」一個略帶磁性且熟悉的嗓音留住瞭沖動的楊立。

  「琳兒?我……」楊立對這個詞以及面前的男人覺得十分奇怪,一是他已經恢復瞭男人的身份,二則是眼前的這個男人面龐十分熟悉,濃眉大眼,長得幹幹凈凈,器宇軒昂,隻是眉宇之間多瞭一絲陰柔——「這是我!」楊立忽然識別出來,眼前這個男人正是自己的面龐,或許是就是自己!

  「你……你……你到底是誰?!為什麼假扮我?」楊立支支吾吾,驚訝得有些合不攏嘴。

  「我?你是在問我嗎?」眼前的似楊立的男人隨著那懸空的空間緩慢靠近楊立,不急不慢地說道,「我就是你,你就是我啊。我的好琳兒。」眼前的男人越走越近,幾乎要貼到處在黑暗空間這邊的楊立。兩人一個在黑,一個在白,一個是真一個是假,或許世間的一切都像如此吧,亦真亦假,亦正亦邪。

  「陳琳峰!」楊立從眼前人的眼神裡認出瞭他,想到眼前的人讓自己變到這般地步,怒火立刻燃上心頭。「我才不是什麼琳兒!我已經變回來瞭!」

  「喲,還挺有脾氣啊。那你這一身女體,就能說你已經變回來瞭?!」陳琳峰調侃道,還如變發戲般的揮瞭揮手。就在那一瞬間,楊立看著自己剛剛恢復的強健男體又變回瞭陳琳峰「賜予」他的性感大波長身女體,「不不不,不要變回去!」從他口中發出的聲音也變回瞭那曾經半陰柔的假聲。「陳琳峰,你個混蛋,到底做瞭什麼?!」

  「我沒做什麼啊,隻是想讓你加入我們,讓我們一起墮落下去!」話音剛落,陳琳峰猛地一拽楊立那纖細的手臂,他整個人隨著陳琳峰一起墜下那無底深淵地光亮裡。

  楊立最後的記憶,就是在耀眼的光亮和無止境地嘶喊中,落入瞭空間的深處。

  過瞭許久,也許一秒,十分鐘,兩小時,5天,或許更久,楊立已經無法識別出時間和空間,隻是處於一種混沌的狀態。在他昏迷之時,忽然聽到有人說話的聲音,「他怎麼樣瞭?還有救嗎?」「也許死瞭也好,省事兒。」「不要胡說。」「他好像有點意識瞭。」「讓我看看。

  聽到這兒,楊立慢慢地睜開自己的雙眼,看到的依舊是無盡的光亮。可是少許片刻之後,那光亮逐漸消失,他的瞳孔還未能適應這略顯黑暗的世界,他使勁眨瞭眨眼睛,讓自己的視力恢復並適應現在的環境。又過瞭數十秒,緊緊閉著眼睛的楊立才緩慢張開雙眼,看到瞭漆白的天花板和木制的床架,床的旁邊還安靜地呆著兩人。

  「娟姐?」楊立睜開眼睛第一個看到的,是黑幫的女老大娟姐。她正安靜地坐在窗沿邊,手裡還握著一個醫用的小手電筒,床鋪旁還擺放著聽診器和一大堆藥品。「我,我,你怎麼在這,你也死瞭嗎?」腦袋還有些混亂的楊立不知道該如何描述之前看到的景象,卻有些胡言亂語。

  娟姐聽到這兒,沒有說話,隻是輕輕地搖瞭搖頭。這時,一個帶有磁性的男人聲音從娟姐身後冒瞭出來,「如果沒有她,你早就死瞭。」楊立覺得奇怪,這聲音好似熟悉,聲調卻又有些不像自己記憶中的語氣。他輕輕側過腦袋,尋聲望去,發現站在娟姐身後的不是別人,正是之前把他害得如此地步,在夢裡還不肯放過他的——陳琳峰!或許是說有著楊立原本男體的陳琳峰!

  想到前面在夢裡遭受他如此大辱,還有之前這發生的所有事情都是因為他而起。楊立之前燃燒在心中的怒火,立刻爆騰出他的身體,他也顧不上身體的狀況,掀開被子,從床上蹦起來,瞪圓瞭眼睛,一個猛撲把陳琳峰摁到在地,可是在撲倒之後楊立再無任何體力去懲罰眼前人,隻能夠癱軟在地板上。而被楊立這副女體撲倒的陳琳峰,也好不到哪兒,一個勁地咳嗽,還捂著自己打有繃帶的手臂,撫摸著頭上包紮的傷口。

  楊立似乎感覺到自己的身體有一絲異樣,也不敢輕舉妄動。隻是半跪著趴在地板上,喘著粗氣,定定地望著眼前這個原本有著他身體的男人。陳琳峰似乎也好不到哪兒去,全身上下多處掛彩,手臂上還裹著厚厚的石膏,腿上還夾著護腿板,貌似在趙福源那兒呆的幾個月受瞭不少苦。看到原本自己的身體多處受傷,楊立也感覺一絲心疼,畢竟那曾經是陪伴瞭自己多年的身體,如今卻是這般地步。

  「別打瞭!」娟姐放下手中的物件,從床上站起來,腳上還踩著10裡面的黑色高跟鞋,儼然一副女王高高在上的樣子,「小峰,你先出去,我有話跟他說。」聽到這兒,陳琳峰在幾個手下的攙扶下,艱難地爬起身,與之前那個玩弄別人於鼓掌的得意小人完全兩個樣,又或許是回到瞭自己姐姐身邊,變回瞭那個愛戴傢人溫順的弟弟。

  楊立逐漸恢復瞭些力氣,從地上慢慢站起來,企圖走回床上。等到他起身的時候才發現,他自己身上一絲不掛,一對豐滿挺拔的雙峰還有彈性地蹦瞭蹦,細膩的腰肢下一雙光溜溜的大長腿支持著自己,隻是膝蓋和小腿處受瞭幾處刮傷。

  「我,我,我好像感覺自己的身體有些不一樣。聲音好像也變瞭一些。」楊立撫摸著自己的面部,身體各種,就像一個剛剛學會自慰的少女一般,觸摸著自己的新器官。「對瞭,娟姐,蕊可呢?」

  娟姐聽到這兒,輕輕地搖瞭搖頭,看到娟姐這一否定的回答,楊立的雙腿立刻軟瞭下來。還好在娟姐的攙扶下,楊立沒有立刻摔倒下去。

  「怎麼會?我明明已經……」楊立想說的是,他已經用自己的性命換瞭蕊可的,為什麼他人在這兒,蕊可卻……

  「你先回到床上,聽我說。」娟姐似命令的口吻,對楊立說道。

  楊立在娟姐的攙扶下,又躲回瞭那溫暖的被褥裡。他腦袋裡卻久久不能平靜,不斷地回放著蕊可奄奄一息地痛苦表情。

  「你看看這個,但是我勸你不要太驚訝。」娟姐從房間裡的梳妝臺裡拿瞭一面鏡子,遞給楊立,並示意他不要太激動。

  楊立小心翼翼地結果化妝鏡,定定地看著鏡中人,隻過瞭半會兒,楊立的眼角立刻流下瞭痛楚的淚珠。「蕊可……」原來,楊立從鏡中看到的不是別人,那五官及臉上的每一處細微的褶皺都幾乎跟蕊可一模一樣,簡直就是用復刻版從蕊可的臉上拓下來再貼到楊立的臉上,頭發和脖子以下還是保持著陳琳峰那具模特般的女體。「怎麼會這樣?」楊立抹掉眼角的淚珠,一臉期待地等待著娟姐的回答。

  「事實上,我也不知道具體情況。按照小峰的解釋是,他得到的這種神奇的龍舌蘭液,按照一定的比例飲用能夠交換飲用者的身體或者部分器官。可是,也很有風險,要是沒有正確使用或者說配取比例不對,有可能直接導致全身麻痹,甚至器官死亡。你這樣的情況,他也沒見過,或許說算是你幸運吧,撿回一條命。」娟姐有點感慨地說道,她停頓瞭一下,發現瞭楊立眼中的不確定因素,繼續說道,「在趙福源來搶人的時候,我帶著人去救小峰瞭,或許是趙福源故意放出的信號彈,調虎離山。對於蕊可的遭遇,我隻能說很抱歉。」

  楊立的情緒本來已經不穩定,聽到蕊可這個詞,他的淚腺又忍不住軟瞭下來。他垂著頭,一頭長發掩蓋住瞭他失望和難過的面龐,也不敢跟娟姐對視,隻是靜靜地聽著身旁人的敘說。

  娟姐看到楊立沒有說話,她又補充道,「小峰說,他是在墨西哥的一個山區裡得到這種特殊的龍舌蘭的。當地人一直用這些植物榨取成汁,配合著酒水使用,據說是能夠助興。具體怎麼使用和得到,他一定不肯跟我說。但是他可以確定的是這種液體飲用多瞭會有一定的成癮性,而且嘗試多次別人的身體之後,會想要更多,變得更加貪婪,他也曾經迷失過自己。被趙福源折磨的這段時間裡,他很後悔對不起你以及你的傢人,盡管你是扣動扳機,殺害我們父親的人,可是你也是被人利用,不過是一顆棋子罷瞭。」

  「那你的意思是說,我們的恩怨就到此為止?!」已經沮喪到極點的楊立無奈地拋出一句話。「我老婆還在他們手裡,還被困在趙福源那具骯臟的男體裡,還有龍舌蘭液都在他們手裡!」楊立忽然變瞭個眼神,用蕊可那成熟的面龐顯露出幾分憤怒,著實讓娟姐有些忌憚,似乎像是已亡人從地獄裡傳來的伸冤和不安。

  娟姐畢竟是老江湖瞭,她定瞭定神,說道「我知道。現在我們這邊也損失瞭好幾個兄弟,而且藏在屋子裡的一些武器還被他們拿走瞭,再加上趙福源又更換瞭藏匿的地點。就這些情況,我也不敢說有十成的勝算的把握,可是仇,是一定要報的;人,我也會替你找回來。畢竟你們是在我的地方出瞭事兒,我也需要對你們負責。」娟姐也畢竟在道上混久瞭,知道仁義和名聲很重要

  聽到這些不利的形勢,以及娟姐的承諾,楊立稍微安心瞭一些,又多瞭些許安慰。「那你打算怎麼辦?」楊立追問道。

  「在你昏迷的這兩天裡,我已經派人去私處查探瞭,有消息會第一時間向我匯報的。」原來娟姐早已胸有成竹。

  「我昏迷瞭兩天?!」楊立從未想過自己暈過去這麼長時間,「那蕊可的……遺體呢?」想到這兒,他又聯想到已經安穩睡去的蕊可

  「放心吧,她的後事已經全部處理好瞭。」娟姐嘆瞭口氣,感到一絲遺憾。在娟姐手下幹活的這段日子裡,蕊可也算得上娟姐的半個助手,為瞭解救楊立一直都是盡心盡力,卻沒想到落得如此下場,唯一的欣慰就是救回瞭自己「已故」的弟弟。而楊立則是剛剛與初戀情人重逢,卻沒想到是陷阱深淵,冰釋前嫌,甜蜜相處,最後卻落得陰陽相隔,好夢不常在。

  「娟姐,能夠再擺脫你個事兒。」楊立小聲地嘀咕著,聲音雖小卻很清晰。

  「你先說。」娟姐交叉著腿坐在床沿上,一對均勻的小腿透露出她姣好的腿部曲線。

  「等這個事情完瞭,可否讓人送蕊可回老傢。畢竟回傢是她漂泊海外多年的願望,我現在是這副模樣已經沒法去見她父母,否則……」楊立仰著頭,長嘆一聲,眼睛發紅,一副傷心人的模樣。

  「我明白。」娟姐言簡意賅,也不想多說什麼。楊立聽完後,連連點頭致謝。

  房間裡在銀灰色的夕陽餘暉下,襯托著這沉重的話題,兩人也沉默無言,一時半會也不知道該如何對話。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還沒等娟姐喊進來,一個穿著黑色大衣的小弟就闖瞭進來。面對突如其來的闖入者,娟姐立刻瞪圓瞭眼睛,表情變得如雌獸護仔般兇狠,微微翹起的鼻尖,似乎還在表達著不滿!

  「娟,娟姐,別,別,別生氣……我。」來人看到瞭娟姐幾乎要暴怒的傾向,畢竟娟姐交代別人不要輕易來打擾。來人又看瞭一眼床上這個有著嫵媚臉龐,魔鬼S型身段的女子,頓時呆滯瞭幾秒,也許那一瞬間各種淫穢的想象畫面從他腦海裡一閃而過。

  「誰讓你進來的!媽的!」娟姐破口大罵,像足瞭一個大姐頭的范兒,她憤怒地眼神幾乎可以殺死這個微不足道的來人。

  正在大喘氣的男子,也許是一路奔跑過來的,他斷斷續續地說道,「找,找,找到,找到趙福源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