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馬上要開學瞭,教育局這邊一直沒動靜。我也沒心思打聽,因為我也沒抱什麼希望。但是有一天,我的一個哥們神神秘秘地告訴我:我們學校有一個老師已經敲定進教育局瞭,你呢?
我坦言:沒什麼消息。
他說:你比他有才多瞭,你怎麼不去跑跑關系?聽說那個老師請人吃瞭好幾頓飯瞭。
我說:一方面沒關系,另一方面,我本來不擅長這個,你是曉得的撒。
他說:我昨天去報表,聽一個女副局長說瞭你,說很欣賞你呢!你去試試嘛。
我謝瞭他,回到傢就想,既然都欣賞我瞭,為什麼不跟我說呢?
我如實地跟靜說瞭這個事情。
靜就笑瞭。你真是個榆木腦袋,他們就等你表示表示瞭撒!
靜說:你別管,我跟你安排。教育局政工股那個股長是我表姐夫的表姐夫。
沒過幾天,靜就告訴我:我先和那股長聯系上瞭。我在咱表姐夫那裡要瞭他的電話,跟他發瞭短信。開始的時候貌似很忙很驕橫的樣子。我才不管,徑直給他去瞭電話,約他出來喝茶,他一聽我聲音,全沒瞭架子。出來喝瞭一回茶,他媽的不是啥好東西,那麼大年紀瞭,一看眼鏡後頭那雙眼睛,就是一個色鬼!
我忙問:沒對你怎麼樣吧?
靜說:怎麼可能呢?聽說他喜歡打麻將。我就喊瞭幾個姐妹過來,茶喝完瞭就陪他玩瞭會麻將。故意輸給他一千多塊。最後把你的事情跟他說瞭,他說還要研究研究。
我說:暈瞭,怎麼還要研究啊?一個管政工的領導應該可以定下來瞭吧?
靜說:我打聽瞭,其實這次借調的事情,就是他在管。他那麼說,其實就是想要得到更多。剛才他打電話瞭,說要面試面試你,地點就在三味茶酒樓。我打聽瞭,那個茶酒樓就是他老婆開的。時間就定在今天晚上。
三味,三味!這世間的事情,真要懂得這其中的三味,看來還是要經歷點事情才行,如我輩隻知道埋頭教書的人,就隻能在社會的底層掙紮瞭。
靜於是要我做好準備,最好和校長一起來,場面上的事情,有他們在也好說話些。大概要到點瞭,靜說已經在茶酒樓裡等著瞭,叫我趕快進城。我在親傢那裡借瞭幾千塊錢,就和校長以及兩個主任徑直奔三味茶酒樓而去。
靜在三味茶酒樓外迎著我們,她今天穿一件潔白的長裙,略施瞭一點淡妝。看著很淡雅又不失莊重。她把我們學校的幾位領導安排去鬥地主,然後把我拉到一旁,塞給我一個紅包,說到時候把紅包給那位股長就行。其他的話就別多說,見她的眼色行事。
我問紅包裡有多少?靜說三千。加上晚上喝酒吃飯唱歌,一共也許要花個六七千吧。我就說有點多瞭。靜說,怎麼會多呢,現在辦點事情,不花錢能成麼?
大概在6點的樣子,股長來瞭,一個五十上下,帶一副寬邊眼鏡的男人,滿臉堆笑和我握手。他說:你就是光老師啊,聽靜說瞭,哎呀,我和她可是親戚呢!
我反倒不好意思瞭,就說:我和她是關系很好的老同學,我這次的事情麻煩領導瞭!
他說:我把名單報上去瞭,局長很欣賞你呢,你那一手好字,還有好文采!我們局裡就是需要你這樣的人才啊!
我把他引到一個無人的包間,然後把紅包給他,他假意推辭瞭一回就收瞭,關系一下就近瞭,他曖昧地看著我笑:你好福氣啊!靜對你這個事情太上心瞭。
我笑笑說:她是個熱心人。
晚宴的時候,因為我們學校的校長主任們和股長很熟,所以整個宴會顯得氣氛很好。我私底下很佩服靜想得周到。靜又打電話叫上幾個很漂亮而且善飲的姐妹過來紮場子,氣氛更加熱鬧,股長明顯是海量,觥籌交錯中面不改色。我看到靜和她的姐妹們試圖把股長灌醉,一杯一杯地往肚子裡倒。我過意不去,就暗示靜,少喝點。靜把我拉到一旁,說,不讓那股長喝好,你就沒戲,懂麼?
股長終於被我們齊力灌醉瞭,當然免瞭後面的唱歌節目。看著靜踉蹌的腳步,我心裡百感交集。送走瞭股長和其他人,靜已經癱坐在沙發上,這時候前臺的小姐來算帳,靜強撐著起來結帳,一算三千多——真她媽坑爹。
我再一次跨入瞭靜的臥室。還是那麼溫馨的場景,還是爛醉如泥的靜,但是對於我而言,卻是如此的陌生。雖然裡面夾雜著許多感動,但是我已經沒有瞭身體上的沖動。
我為靜梳洗乾凈,脫掉她的衣服,倒瞭一杯熱開水,讓她吃瞭一片海王金樽。在床頭朦朧的燈光下,靜的面容是如此的安詳,她睡得如此的沉靜。要是以往,我會用我火熱的身體把她點燃,可是今晚,我卻靜靜地端詳著她,我曾經那麼深愛的人,她還是那麼無私地幫著我,可是我,卻隻能這樣靜靜地觀望著她。
我把身上帶來的所有的錢,加起來恰好有六千,輕輕地放在瞭靜的床頭。
最後吻瞭吻靜的額頭,轉身,悄然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