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燈火輝煌的城市裡踽踽獨行。回老傢麼?沒有到傢的班車瞭。打的麼?而遠方的城市再也沒有一個溫熱的身體和一顆溫熱的心等著我瞭。到處是房子,到處是賓館,我怎麼敢去住呢?
就在幾個小時之前,這些賓館裡的某一間裡,一個陌生男人的碩大無比的雞巴正狠狠插進麗的逼裡。我的腦海裡閃現出一幅幅畫面,畫面裡,老婆正和她的情人在賓館潔白的床單上以各種姿勢交媾著。我的心猶如被一雙大手肆意狠狠揉捏著,那是報復的神麼?這世間,比竇娥還冤的人大有人在。但是大多數還是,因果回圈,報應不爽:你淫人妻女,你的妻女便被人所淫。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我能到哪裡去呢?手機已經響瞭無數次瞭,一看到那個熟悉的名字,我就毫不猶豫地掛斷。是麗叫我回去。我能回去麼?可以肯定地說,在那個麗所租住的屋子裡,床上,沙發上,浴室裡,每一個角落,都有著老婆和那男人的氣息。那些和著老婆淫液和男人精液味道的氣息充斥於整個房間。一想起這些,我的心就疼痛起來,如針刺,如刀割,血在滴……
城市裡的燈光到處閃著嫵媚的眼睛,她們的底裡是鋼筋混泥土,堅硬而無情。路過一個名叫“小虹泰式”的按摩店,裡面有幾個女人,打扮得花枝招展的,穿著低胸的襯衣和超短裙,眼神裡滿是勾引。我心裡想:她們有男朋友麼?或者是有老公的吧?我無處可去,也許這個按摩店是我最好的歸宿。
就在猶豫間,一個女人就滿臉堆著笑,走上前來,嘴裡輕聲地說:“老板,來不來耍哈?新來的小妹!”
我的腳步就跟著她踏進那個按摩店。幾個小妹並排地坐在沙發上,有一個留著劉海的姑娘,豐滿的胸部,怯怯的眼神看上去像一個學生!我心裡罵瞭一句,這個操蛋的社會,學生像婊子,婊子卻像學生!
到瞭裡間,裡面是一間間用三層板隔離開的隻有三四個平方的小間,姑娘一下變得大方瞭,學生變成瞭婊子的本來面目。她開始脫衣服,見我沒動靜,就詫異地看著我問:怎麼不脫?
我問,怎麼按摩?
她怔瞭一下,說:我不會按摩。
我就問:那你們外面怎麼打的是按摩店的牌子。
她說,這個是規矩,難道打“打炮店”?
我倒是不好意思瞭。是啊,現在的某些地方,牌子掛的,和實際做的,大相徑庭。所謂成熟點的人,就是知道,學校不僅僅是教育人的地方,還是教唆人的地方;醫院不僅僅是救治人的地方,還是整死人的地方;公安局不僅僅是打黑的地方,還是黑勢力的地方……當然,按摩店,不僅僅是按摩人的地方,還是打炮的地方。
但是,也許,竟然——這世間,最大的謊言,便是愛情和婚姻吧?結婚證所代表的是,不僅僅是幸福,更多的是背叛和痛苦!
多年來,我從來沒去過這樣的按摩店。那種交易式的活塞運動,隻是想一想就夠讓我惡心的瞭。是因為在我的生命裡,從來也沒有缺少過女人麼?
但是今晚,我卻鬼使神差地走進瞭這個骯臟的地方。
姑娘嫺熟地用豐滿的雙乳刺激我的雞巴,然後拿出準備好的安全套給我套上。然後岔開雙腿,那個每天都吞吐各色雞巴的洞口開始例行的張開。然後她示意我插入。
我還是傻傻地問瞭一句無厘頭的話:今天你是第幾次?
她扭捏地笑笑:我今天才來呢!你是第一個。
也許這就是千篇一律的答案。下一個男人如果這樣問,她也會這樣答。
但是畢竟讓我感到快樂。我插入的時候,居然裡面很濕潤,這大出我的意料。我開始使勁抽插。姑娘開始叫喚:
啊~哈——啊~哈——啊~哈……
我有點感動,多麼敬業的小妹。雖然叫聲如此的做作,可是比起老婆的默無聲息和斷然拒絕,已經好過多少倍。她的專業呻吟猶如一杯烈酒,讓我暫態麻醉。我忘記瞭剛才我在大街上踽踽獨行的淒愴,也忘記瞭老婆手機上的那些各色照片,我忘記瞭今晚我是一個無傢可歸的可憐蟲。
是的,我忘記瞭我是一個窩囊廢。姑娘的呻吟讓我感覺自己很男人,然後我去做瞭一個很傻很傻的舉動。
我居然想去吻她,她明顯很吃驚。晃動著腦袋,極力躲避著我的嘴唇。
我終於記起來有人說過的一句話:女人可以和沒感情的人操逼,但絕對不和沒感情的人親吻。這到底讓我想起麗來——她已經好幾年沒和我親吻瞭。這麼些年來,她都是和誰親吻的呢?
那姑娘心裡惦念著誰呢?她的愛人麼?可是,她卻在我的身下,承受我一波一波如洪水波濤般的沖擊。她的愛人將怎麼想呢?要是我也拍一個插入的照片給她的男友看,他會怎麼想呢?想到這裡,全身一個激靈,一股精液奪路而出,打在塑膠的套子前端,可憐的孩子們!姑娘極其配合地長吟瞭一聲。然後快速地幫我清理戰場。
當我走出“小虹泰式”的時候,我心裡似乎好過瞭一些。我突然覺得這樣的地方其實並不比現實裡的男女更骯臟。那些偷偷摸摸的地下情,那些明目張膽的一夜情,那些心懷鬼胎的誘惑和勾引,那些不顧倫理和廉恥的欺騙和背叛,難道不比這裡更讓人不齒?
我蹩進一個網吧,裡面稀稀拉拉有幾對戀人在上網,也許不是戀人吧。我打開QQ,看著一個個灰色的頭像,那裡面有靜,有秀,有艷,甚至還有小林,她們在我的生命裡,曾經如帶露的玫瑰,那麼鮮活,那麼美麗。可是,現在,她們,都在我無從知曉的地方,粲然盛放或者頹然凋零。
我找到麗的馬甲。點擊,拉入黑名單。
然後打開音樂盒,找瞭一首許志安的《最愛的人傷我最深》
許志安的憂傷歌聲,如一記記鐵杵,字字打在我的心上:
“最親密的愛人,
卻傷害我最深,
為什麼你背著我愛別人?
女人溫柔的天分
藏著冷酷的針,
人生看不清卻奢望永恒,
愛,一層層,被撕裂……”
我按瞭重復單曲鍵,然後把自己深深窩在沙發裡,把耳機的音量放得最大。閉上眼睛,有淚無聲地流瞭出來。
第二天,我木然地踏上歸傢的客車,我的手機嘟嘟地想起來,短信到瞭。居然是靜的:
“光,教育局的事怎麼樣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