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也許是累瞭,第二天在賓館裡睡到中午才起床。退房的時候,服務員要求我加錢,我想瞭想,回去也是無聊,索性在城裡再住一晚上。這時候手機響瞭,是校長打來的,說今年教育局要在下面鎮中學抽調一批人,說是為瞭迎接國傢“兩基”檢查。而我在搞材料這方面應該有特長,叫我寫個申請試試,交到教育局辦公室。

  我對這些事情向來看得淡,現在這個世道,好事絕對不會無緣無故地降臨到一個沒有背景的人的頭上。但既然校長都支持,那我也就試試吧,萬一有點機會,至少學校這邊會欣然放人的,畢竟是直接主管局嘛,到時候朝廷有人好辦事撒。於是我就找來紙筆,寫瞭一封申請書,寫完自己看看,蠻不錯——瀟灑漂亮的字體,不卑不亢的言辭,自然的特長展現,我想,要是我是教育局的局長,看到這份申請書,也會愛不釋手吧?(小小的自戀一把)。

  從教育局辦公室出來之後,我突然接到麗的電話。說就在城裡,要和我見見,叫我馬上從鎮上趕來。我就告訴她,我在城裡,孩子在學校,要不你直接去接孩子吧。按慣例,麗是直接把孩子接到城裡,買點小孩子喜歡的東西,在城裡開個房間,單獨和孩子過一兩天就走的。

  “我想單獨見見你呢,我明天再去看女兒。”麗說。

  沒有以前的生硬的語氣,我聽出瞭隱隱的溫柔。我很詫異,難道麗回心轉意瞭?

  我就說,那好吧,你到某某賓館某某房間。

  麗的到來,我不知所措。許久沒面對這樣的狀況瞭。麗突然走上前,抱著我:“我聽說,你昨天到城裡相親?”

  我默默地點頭。麗問:“感覺怎麼樣?”

  我想瞭想:“還行。條件不錯。我想很適合我。”

  麗的眼裡突然起瞭一層水霧。淚水就滿溢著瞭。

  我說:咱們已經……

  麗打斷我:我知道,可是我還是忍不住,我昨天聽到親傢母(這裡我得解釋一下,我們這裡的年輕人關系很鐵的話,就口頭上打個親傢,麗和我們學校的一個同事的老婆關系很鐵。)說起你相親的事情。我就回來瞭。我也不知道我想幹什麼。

  我問:你的意思是,你還愛著我?

  麗沒有回答,不點頭,也不搖頭。

  其實我知道,檢驗一個女人愛不愛一個男人,有一個最直接的量標——看她喜歡和這個男人做愛不。因為男人是下半身動物,他會因為性而愛上一個女人。而女人是上半身動物,她會因為愛上一個男人,所以會和他做愛。

  我問麗,做愛不?

  麗仍然不置可否。我把她抱上床,脫她的衣服。

  麗自己脫掉瞭內褲,但是沒有解掉自己的乳罩。我也不管那麼多,在這張還留有秀的水漬的床單上,開始撫摸起麗來。

  麗的逼逼始終是乾燥的,沒有半點興奮的跡象。我粗暴地插入,我看到麗痛苦地閉上瞭眼睛。但我感覺到自己的快意,有多久沒有和麗做愛瞭?一年多瞭吧?不對,離婚前就有半年沒在一起瞭?在這長長得日子裡,麗的逼,有多少根雞巴插入過?一個男人可以征服許許多多的逼,但是為什麼卻征服不瞭老婆的逼呢?這是不是我一個人的悲劇?抑或是這個社會的悲劇麼?

  我粗暴地扯掉麗的乳罩,有一個瑩白如玉的高聳的乳房上,在燈光的映射下,有幾點對稱的褐色的印痕,我感覺出來,那一定是男人的牙印。

  我一下就軟瞭。我喘著氣,癱在床上。看著一動不動的麗,麗的眼裡又流下淚來。

  我平靜地說:說說你的男人吧?

  麗幽幽地看瞭我一眼:還是說說你吧。

  我說:我有什麼好說的?

  麗說:你關心過我麼?你知道我在外,一個女流之輩,孤身一人,你問過我是怎麼度過的麼?你關心過我的生活麼?我什麼時候起床,什麼時候睡覺,睡在哪裡?我生病的時候,你在哪裡?

  我被問得啞口無言,是啊,我關心過麗麼?麗自從成瞭我的老婆,我就把她看成瞭我的私有財產,她做的一切似乎都是理所當然。帶孩子,操持傢務,出外打工,還帶著屈辱地認同我的婚外情。

  我把麗抱過來。麗的眼淚流過不停。哽咽著說:你隻關心我的處女膜是誰破的,婚前和多少人睡過。我因為打胎沒保養好的緣故,每到冬天便異常的怕冷,你關心過麼?以前,你就隻知道關心麻將;離婚那段時間,你就隻知道關心你那個賤人(這裡指靜),你還要我怎麼樣?你竟然要求我和你做愛高潮連連?換瞭其他的女人,能辦到麼?

  我突然覺得自己,原來我虧欠麗那麼多。人無完人,為什麼對自己的老婆,卻要求那麼嚴苛呢?在要求別人之前,你得反過頭來問問自己,你付出瞭多少?你對得起別人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