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透藍的天空,懸著火球似的太陽,雲彩好似也被太陽燒化瞭,消失得無影無蹤。

  枝枝走瞭,妞的情緒有些低落,別說是她,就是我也覺得缺少一點什麼,是一個活潑的身影?還是一個歡快的笑聲?仰或是一副羞澀的表情?我也說不清楚,反正覺得總是不對勁。

  閑暇之餘,我盡可能多的陪陪妞,努力地哄著她,想辦法逗她開心,讓她少一些寂寞的感覺。我知道思戀之情唯有時間才能沖淡,剩下的事就交給時間吧,太陽將走完自己的路,但她明日還會升起。

  時光好像又回到以前的光景,店裡隻剩下我和妞兩人,這是我盼望已久的結果,可是這種結果真的到瞭,我卻沒有一絲的高興,反而很留戀妞、枝枝和薛琴她們仨都在的時刻,特別是薛琴,以前她常來還不覺得什麼,分別瞭這些天,我才理會到她在我心裡其實已經占有很重要的位置,此時此刻,我不由得常常思戀薛琴,心底盼望著她的到來。

  這一次老天開眼,沒過幾天,我從一傢農戶風塵仆仆地回來,一踏進大門,一個熟悉的身影映現在我的眼簾,@耳邊傳來妞喜悅的聲音:“爹,琴姐姐來瞭。”

  看到薛琴,我也驚喜萬分,快步走上前,很沖動地攔腰抱起她在屋子裡轉瞭兩圈,在她臉上“啪”地親瞭一下,脫口而出:“怎麼這麼久沒來,可想你瞭。”

  薛琴大概沒有料到我會有如此舉動,臉色“彤”的一下似火焰般燃燒起來,舉起粉拳,在我肩上擂瞭幾下,嬌羞地說:“你要死,也不怕別人看見,妞還在這裡呢,快放我下來。”

  妞也一掃這些天的陰霾,在旁邊拍著手笑道:“爹的力氣真大。”

  我放下薛琴,她用手拉拉下邊的衣襟,作出一副惡狠狠的樣子瞪瞭我一眼,回頭又看看還在拍巴掌的妞,笑道:“妞,盡跟你爹不學好,你得勁個啥啊?”

  看到妞臉上露出開心的笑容,看到這屋裡久違的歡樂,我也很舒心的跟著一塊大笑起來。

  笑罷,薛琴又作出一副兇相,瞪瞭我一眼:“看你那邋遢樣,還是個鄉幹部呢。”說完,轉身走到裡屋去瞭。

  我低頭看看自己,渾身上下都是灰塵,這麼熱的天,地都烤裂瞭,一陣風來,泥沙漫天飛舞,加上走路出汗,和汗水攪在一起,幹瞭濕,濕瞭幹,身上的衣服都起瞭一道道漬跡。

  我正看著自己身上的印跡出神,薛琴在裡面喊我:“快進來。”我走到後門口一看,屋簷下放著一盆清水和一個小凳子,旁邊還擺著毛巾、香皂和水瓢,薛琴站在旁邊看著我。

  `我乖乖的走過去坐下,低下頭,正準備伸手去摸水瓢,隻感覺到一股溫溫的水從頭上淋瞭下來。

  我扭過頭,水眼朦朦地看瞭一眼薛琴,報以一個笑。

  薛琴用水瓢在我頭上“梆”地敲瞭一下:“看什麼?水流到眼睛裡去瞭。”

  我忙又低下頭,閉上眼睛,雙手握住膝蓋,任由她的一雙靈巧的手在頭上抓撓,心情暢快得出奇。

  頭洗完畢,薛琴又說道:“去洗個澡,把衣服換瞭吧,洗完把衣服丟到盆子裡泡著。”我很聽指揮地上樓拿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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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衣服,走進廚房,澡盆裡已經放好瞭水,我坐在盆裡,盡情地洗去身上的污垢,也洗去奔波的勞頓,更加洗去這些天來哄妞的心靈疲憊。

  洗完澡出來,薛琴就進去瞭,接著就傳來洗衣服的刷刷聲,我又跟著進去,搬瞭把椅子在她身邊坐下,饒有興趣看瞭一會兒她洗衣服的姿態,感覺是那麼的和諧,看得薛琴有些不自在瞭,她扭過頭,嗔道:“有什麼好看的?”

  “好看好看,這麼久沒看到你瞭,越看越好看。”我笑著調戲瞭她一句。

  “沒正經。”薛琴嘟瞭一句,不再言語,但臉上還是飛上瞭紅霞。

  我覺得她這個樣子很是可愛,伸手搭在她渾圓的肩膀上,又說:“怎麼現在才想起來看看我?”

  薛琴撇瞭撇嘴:“你想得美啊,我才不是來看你啦,姐說枝枝走瞭,妞一個人忙不過來,我來看看她,誰稀罕你。”

  “哈哈,好好,來看誰我都開心。”我笑著答瞭一句。以為是老天開眼,原來是表姐幫忙,啊,我那可親可敬的好表姐。

  小店的氣氛也恢復瞭往日的活力,我呢,該忙什麼就忙什麼。店裡的事基本上全交給她倆瞭,薛琴在我這待一些日子後都要回傢幾天,每次我都是準備瞭一些給她傢裡人帶的禮物,送她到表姐傢,剩下的路程表姐代勞。這日子雖然沒有什麼新奇的變化,但也過得有滋有味。直到鄉政府門口又聚集瞭去集市的人們,才察覺到又一個秋天到瞭。

  今年的天氣可沒有去年涼得快,去年這個時候,我已經用挨凍的方式把妞搞到我的床上來瞭,可現在人們都還穿著夏天的單衣。我陡然想到,妞在我這已經一年多瞭,應該長大一歲瞭,在認她做幹閨女的時候,勝娃告訴我說她是農歷九月的,我看看日歷,過幾天就是就是妞的生日。去年這個時候總在算計床上那事,沒想過別的,今年怎麼也得讓她過一個快樂的生日瞭:

  妞生日那天,我帶著她和薛琴到縣城瘋玩瞭一天,回傢的時候又給她倆買瞭一大堆吃的穿的用的,三個人的手都好像不夠用。

  又過瞭兩天,薛琴說要回傢,吃過晚飯,我準備好禮物,把她送到表姐傢,一路上說瞭好些早點過來啊我很想你啊等話語。

  第二天中午,我正和妞吃中飯,表姐來瞭,看著她額頭上冒出的汗珠,我就知道送完薛琴就直接到我這裡來瞭,我趕緊又是拿毛巾又是遞水,又熱情地招呼表姐一塊吃飯。表姐也沒有客套,坐下來就吃。

  吃過飯,妞到廚房洗刷收拾去瞭,表姐喝瞭一口水,說:“這時節也不忙瞭,薛琴的事你是不是該辦瞭?”

  在枝枝走後這些時間裡,我反復考慮過這事情,凡人都追求癡情愛欲,何謂情愛,其實並無定論,有人平平淡便是真情,有人卻非要弄到天崩地裂才罷休,一切隻看自己是如何想法,總之和她在一起便覺最舒心最自在,多半就是真正喜歡的人瞭。和薛琴在一起我就覺得很舒心很自在。所以,我也決定和薛琴繼續走下去。

  “呵呵,不急,等過些日子再說。”我的本意是過段日子等天涼一些再安排,表姐以為我又在拖延,脫口而出:“等等等,還等什麼?是不是要等到妞出門瞭你再說。”

  “姐,你……你這是什麼話?這跟妞有什麼關系?”我有點語不成調,但還是覺得表姐可能是順口一說罷瞭,也可能就是單指等妞長大,來表示時間很長的意思。

  “哼,別以為你和妞那點糗事就沒有人知道,相親以前,人傢薛琴心裡就清清楚楚瞭。”表姐的話徹底粉碎瞭我所有的幻想,但這怎麼可能?要說是後面才知道的話我覺得還可信,她們幾個在一起時間那麼長,說漏嘴也會有的,或者幹脆就是妞自己說的也未可知,就像枝枝告訴妞“肏一會就好瞭”那樣,但相親之前,薛琴就是來店裡買東西和妞說說話,妞那時候也和她不是很熟啊?

  “肯定是哪個瞎說被薛琴聽到瞭。”我不甘心,想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的稻草。

  “別以為就你聰明,人傢薛琴一點不比你差,去年到你那裡買東西,本來想引起你的註意,結果你一點也不搭理人傢,她隻好從妞那裡打聽你的一些情況。”

  “那是妞告訴她的?”表姐的話讓我放棄瞭任何抵抗,現在的局面最好是先瞭解一下事情到底壞到那一步,才好做補救措施,事情肯定需要表姐施以援手,要是再強言狡辯惹惱瞭表姐,那就更加麻煩。

  “沒有,妞怎麼會說?薛琴本來隻想打聽一下你都喜歡吃什麼,喜歡玩什麼,妞一個勁地還誇你好呢,不過話說多瞭,漏口風還是有的。”表姐看到我一臉陰沉的樣子,又接著說:“都怪我一時口快,給你說瞭這些,你不許怪她們兩個,薛琴是喜歡你才去打聽你呢,換瞭別人誰有這心思啊?妞還小,說話怎麼可能註意到那麼多?”

  表姐真是一個好心腸,這會還在替她們說話,她的話也有道理,這時候責怪誰還有什麼意義?亡羊補牢,關鍵在於補牢,而不是殺羊。

  “怕?做的時候怎麼不怕?”表姐搶白瞭我一句,看著我擔心的樣子,說:“放心吧,薛琴就給我講過,要我幫著拿主意呢。嘻嘻,也是我不好,是我出的主意,要她去買東西和向表姐輕松的表情讓我放心瞭一大半,這個事隻要到瞭表姐那裡,她肯定會處理得比我想像的更好。

  “那妞……那薛琴……那薛琴還願不願意開親啊?”我大腦神經還沒有從發岔中恢復過來,問瞭一個很愚蠢的問題。

  “怪瞭,人傢早就知道這些,還跟你相親,還和你摸摸抱抱,你說願不願意啦?真是個豬咧!”我明白瞭,薛琴知道這些以後給表姐講瞭,肯定是表姐在中間做瞭大量的文章才有今天這個局面,這中間的辛苦勞累自不待多說,我就是問,表姐也肯定隻會輕描淡寫地說上兩句,想到這,我由衷地隻說瞭一句:“姐,謝謝你。”“哎喲,謝什麼?你當姐是外人啦,真是的。”表姐白瞭我一眼,並不以為然。

  “姐,你先聽錯我的意思瞭。”我的思路慢慢開始轉入正常瞭:“我是說等天涼快一點再開親,再說,我還想要姐幫我看個好日子呢。”

  “對對對,這才象話,”表姐聽到我這話遠遠比聽到我說謝謝要顯得高興:“別的你就不要管瞭,我安排好瞭你去個人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