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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加劇

  是的,身為玄境大成者趙啟的直覺何其敏銳。

  但見此時偌大的行宮內,那曾在神照鋒上與趙啟不辭而別,儼然已經消失近一年之久的黑老五不知為何會突然出現在瞭雲韻與趙啟二人的寢宮之中。

  而趙啟於歸途之上心心念念瞭甚久的雲韻,此刻竟被那蠻牛也似的黑老五剝的一絲不掛,且以一個後臀穴芯朝上,無比屈辱的姿勢壓伏在胯。一下一下,大力聳動著胯下一根粗大黑莖,“啪啪啪啪”肏的是水聲四濺,嗚呼悶哼之聲不絕於耳。

  趙啟目力所至更能清楚看見,在雲韻那被黑老五一根粗大黑莖操的臀心嫩肉不住外翻的紅腫蜜戶之上,滿溢著大量外流而出的濃白精漿。很顯然早在趙啟來到此處之前,他心中那位最是思念的絕俏佳人便已然被這色膽包天的黑廝插著花心嫩穴,爽爽射爆不知凡幾。

  “這該死的黑廝………”

  看著這面前讓人無比痛心疾首的一幕,趙啟心中氣急。

  他本該立時出手制止這一切,然卻不知因何緣故,竟是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趙啟不但未見有著絲毫動作,反倒是如同那嗅見血腥味的野獸,鼻息急促的盯著二人汁液橫流的性器交合之處,眼眸中迸射出的神采呈現出一種前所未有的亢奮之色。

  “唔……都被插的流瞭這麼多水兒……”

  “看來韻兒昨夜定是讓這黑廝給玩出瞭不少高潮……”

  一陣恍然動念間,趙啟鬼使神差的把手摸向瞭胯下那不知在何時已然膨脹到極致的粗大硬物。

  “小淫僧……你看夠瞭沒……嗯嗯…………”

  便在趙啟手捂褲襠,眼中那股灼熱之光愈發盛烈之時,倏忽間,雲韻那尚自帶著幾分羞惱的虛弱聲音,卻是一下將他驚醒過來。

  “該死……”

  徹底回轉過來的趙啟心中暗罵瞭一聲,顧不上那仍在發脹生痛的襠部,當即抬腳闊步,半個呼吸的起落,來到床榻之側,重重飛起一腳,將那此刻仍在雲韻身上縱情忘我的黑老五給踹的大大一個趔趄,翻身飛滾出去。

  趙啟有意懲戒黑老五,是故這腳幾乎沒留情面,蘊含著幾分八重霸道真力,料想那黑老五縱然是皮糙肉厚,沒有小半個時辰的時間也是決計難以恢復!

  “韻兒你沒事吧……”

  趙啟在猛然一腳踹飛瞭黑老五後,即刻上前伸出臂膀,欲將那被操的渾身癱軟,股心開闔嫩穴仍在一陣劇烈收縮顫動的雲韻一把攬入懷中。

  但卻不想他的雙手方才觸碰到雲韻身軀,他的面頰之上隨即挨瞭一記火辣辣的耳光。

  “滾開!”

  雲韻那尚自有著幾分羞惱的美眸直視趙啟冷冷喝道。

  趙啟面上雖是挨瞭雲韻一記響亮耳光,卻是毫不在乎,一雙結實臂膀依舊緊緊摟著雲韻赤裸嬌軀不放。

  “你這無恥小淫僧………嗯……唔…”

  雲韻見那恬不知恥的傢夥挨瞭自己一記耳光之後,不但未曾放手,反倒用力摟抱更緊,不覺心中氣急,咬瞭咬牙還待繼續再罵。但不想話才過口中,頓覺一條火熱熱的唇舌順著自己嫩滑唇腔鉆瞭進來,並且糾纏著唇舌不住攪拌,霎時之間隻覺一股極是熟悉的親切之感湧上心頭。

  不覺芳心微顫,掙紮反抗的動作亦是小瞭許多。

  趙啟察覺出懷中女子心緒微微松動,當下更是極盡溫柔,將著自己滿腔的思念柔情,盡數往雲韻那兩片綿軟的柔唇兒間縱情傾瀉進去。

  不一會的功夫,雲韻便已被吻的心神微醉,通體如麻,便連最細微的反抗動作也是盡數停歇。

  卻是微閉著雙目,任由趙啟一隻火熱熱的唇舌在自己細嫩的唇腔中翻雲覆雨,逐漸一點一點的重新占據她的半片身心。

  二人長長一陣癡纏細吻,良久,唇齒微分,趙啟滿腹柔情的看著懷中那面色尚且帶著幾分病態蒼白的冷艷女子道:“韻兒,些許時日未見,還在記恨我麼?”

  “淫和尚,我巴不得你死!”

  雲韻微微定瞭定神,嬌嫩面頰上湧現一抹微紅,恨聲說道:“你消失瞭這麼久,我還以為你已經死在外面瞭。”

  趙啟聽著雲韻口中那句許久都未曾聽見的“淫和尚”隻覺心中倍加溫暖,不禁拿手輕輕摩挲著雲韻那蒼白的面頰,極盡溫柔地說道:“嗯,這麼久沒有回來看你是我的過錯……但總之不管如何我現在回來瞭,就在你的眼前,今後不會再讓你受到一點傷害!”

  “你知道我從來都不在乎這些的。”

  雲韻似乎是許久都未曾感受到這種滿腹柔情的愛憐關懷,微微側過臉去借以掩飾眸中的那股不適。

  “聽說近半年來你在神殿大放異彩,身份已經今非昔比瞭?”

  “談什麼大放光彩,僅隻能說是勉力站穩腳跟而已。”

  趙啟似是自嘲般的戲謔一笑,而後在雲韻那尚且帶著幾分清寡的眸光註視之下,緩緩推手入背,助其調理傷勢。

  而就在趙啟的手方將體內那股源源不斷的醇厚真元註入到雲韻體內之時,陡見懷中雲韻眸光轉冷,神情前所未有的凝重起來:“趙啟,你的玄功為何進階的這般之快,告訴我,你現在已經是什麼境界瞭?”

  不知為何,趙啟被懷中雲韻這份突如其來的反應驚的心下一動,出於本能的想要拿話遮掩。

  但面對懷中雲韻眼眸中那清澈透亮的目光,還是沒有選擇隱瞞。

  “不錯,我在數個月前便已然分氣化神,跨過瞭玄功八境的這道巨大鴻檻。”趙啟緩緩說道。

  “這麼說來,祈師姐已經被你在床上狠狠的玩過瞭。”

  雲韻沒有絲毫的遲緩,口中犀利言語就似一把鋼刀直插趙啟心門要害。

  “韻兒,我和白雪卻有肌膚之親……但也絕非是你想的那般………”

  趙啟不知雲韻到底是從何處推論而出自己與白雪有過更深層次交流的這個事實。

  但他卻是深知一句話差之厘毫,謬以千裡的這個道理。眼見誤會已然生成,唯有奮力解釋。

  然而雲韻卻未有給他留下充分解釋的時間,冷冷一句話更令趙啟百口莫辯!

  “所以,你還是玩過祈師姐,而且不止一次。”

  “是!但我待白雪亦如你一樣,皆是真情實意。”

  趙啟雙目亦直視雲韻眼眸,自覺無愧於心道。

  “呵……男人。”

  雲韻嗤之以鼻,眼中犀利的眸光漸而淡去:“祈師姐,她現在可好麼?”

  “白雪她……”

  聞聽著懷中雲韻突如其來的一番問詢,心中本已做好充分解釋的趙啟竟是不知該要如何作答,一時間周邊空氣好似盡皆凝固,偌大的殿堂內僅隻剩下二人沉重的呼吸之聲。

  “我懂瞭!”

  眼見趙啟沉默不語,雲韻忽而從趙啟懷中掙脫開來,懨懨的語氣中透著一股極大的寒涼:“你走吧,我累瞭!”

  “你若是還想要與我玩點什麼,便像以前一樣,自請過來動手便是!”

  說罷,兀自在床上側過身去,蜷縮成一團,僅隻給趙啟留下一個無限美好的誘人背影。

  “韻兒……”

  “唉……好好休息吧……”

  一聲嘆息。

  趙啟伸手替著雲韻拉蓋上一襲棉被,而後嘴角之上泛起一抹苦澀笑容。

  有苦難言的他霎時間隻覺有著什麼十分珍貴的東西,正在一點一點的,逐漸離他遠去。

  …………

  “所以這就是你消失瞭一年的全部理由麼?”

  神罰殿內,趙啟背負著雙手,看著巨大匾額下那滿跪著的一群黑裝大漢,一張黑峻的面容之上酷寒似冰。

  似是為趙啟渾身散發出的凜寒氣勢所迫,在場眾人那拜伏在地的身軀,均是不由自主的微微顫栗起來。

  而那當頭跪著的黑老五卻似完全沒有感受到這股籠罩在周身的駭人氣息,仍似一個癡頭癡腦的混不吝般,粗咧著一張大嘴嘿嘿笑道:“是呀主人……俺自忖主人初來神殿身旁無甚根基,便自作主張下得山去,想替著主人張羅些舊部填充門面。”

  說卻邀功也似的一展手臂,環指身後半圈道:“主人,俺黑老五不辱使命,如今可是將整個黑風堂的半數傢底都給你照搬瞭過來。”

  “傢底?就這?”

  趙啟頗有些啼笑皆非的看瞭一眼黑老五所指的十餘個黑巾卒,但見這些人不但各個蓬頭垢面,面黃肌瘦,且都身上帶傷,與其說是黑老五口中的精銳黑風衛,不若說是剛從災年中逃難而出的荒民更具形象。

  “黑廝,你可知那誆騙我的下場是什麼麼?”

  趙啟瞪視著黑老五的一雙眸子瞬間如罩冰寒。

  “主人,不敢不敢……俺黑老五便算是有一千個膽子也不敢出言欺你啊……”

  黑老五方才因宿奸雲韻已然嘗試過趙啟的一番厲害手段,自是不想再次感受到那等百爪撓心,痛不欲生的可怕後果。

  聞言當即對著趙啟一連“砰砰”磕瞭幾個響頭,那癡癡憨憨的面容之上湧現出一股比哭還難受的表情。

  “主人,俺黑老五句句是真,你不知道那路往蒼州歸山的地界有多兇險,俺們黑風堂原本百來號的弟兄,走著走著最後就隻剩下這些瞭……就著這眼前的十來號弟兄各個還都是從死人堆裡爬將出來的呢……”

  “蒼州?”

  趙啟這段時日皆在山中整軍備武,以待下個月末的合軍之征,自然知曉黑老五口中那所謂“蒼州”地界乃是當朝鎮國大將軍胤弧天梟之直轄屬地。

  而那於大半年前,被前朝叛軍以烽火燎原之勢擊潰的二十餘萬雷劫軍殘軍亦是後退至此。

  趙啟耳聽黑老五一行歷程涉及到那即將到來的越州之戰,面色頓時變得無比凝重起來。

  “黑廝,你的意思是眼下那大蒼州地界已然生亂?”

  “是啊,主人,那邊的地界可是混亂的緊,莫說那些遍地都是的吃人亂民,便連大慶朝的那些官軍們都是你殺我我殺你,人人都像是瘋瞭一樣……”

  黑老五越往後回顧那段經歷越覺後怕,卻是不自覺的打瞭一個寒顫。

  “官軍?你說的是那些駐守當地的鎮衛軍們也爆發內亂瞭麼?”

  心思敏銳的趙啟很快捕捉到黑老五話中關鍵,沉聲發問道。

  “對啊,主人,那群官老爺們平時看上去倒是挺和順的,但是殺起自己人來時卻比誰還狠,那烏烏泱泱的一大片人就和下餃子似的往坑裡趕。”

  黑老五憶及那觸目驚心之處,猶覺心驚肉跳道。

  趙啟見此不由擰緊雙眉,心中暗思:“不是說前些天日子鎮國大將軍胤弧天梟親率六十萬鎮龍軍精銳坐鎮‘蒼禹’二州麼?為何那大蒼州地界還會生出如此大規模的叛亂?嗯……等等……這黑廝說的莫非是半年以前?”

  趙啟腦中想著這些疑問,霎時之間有如明悟,迅即發問道:“黑廝,你第一次看見這些鎮衛軍自相殘殺是什麼時候,還有,你可曾看清楚他們身上的著裝?”

  “好像是六七個月前,俺記得那會俺帶著兄弟們剛離開黑風堂地脈……唔……至於這穿著嘛,有那麼一撥是穿紅甲的,另外一批被宰最多的是戴鹿頭尖帽子的,噢,對瞭,還有那麼一大撥黑鬥篷他們專門堵著玄關亂殺……”

  黑老五不斷抓撓著後腦,盡量將著自己腦中一應紛亂思緒連貫起來說給趙啟聽道。

  “感情那在大蒼州地界參與內亂的鎮衛軍們竟爾還摻雜著第三方勢力?”

  盡管黑老五將這一番話語說的是支離破碎,但卻不妨礙趙啟從這其中判斷出大概的事情經過。

  隻見他黝黑的面容之上神色一陣驟然變幻,繼而快步行至神罰殿外,將那暗藏在袖口內的一連三竄響箭射至半空。

  這是他與神照鋒各大宗脈之首相約召開重大議會的傳信征召。

  他有預感這事不僅僅是大慶朝官方所說的前朝叛軍作亂那般簡單。

  這在大蒼州四戰之地生出的一系列混亂,與其說是各方角力的結果,不若說更像是一個精心佈置的局。

  靜待不知所謂者一頭狠狠撞入其中。

  這距離最後的出征時間已經不足月餘,他必須在最短的時間內,與著禦下諸人理清腦中思路,權衡這其中各方勢力的利害關系,並且從中制定出一個最為穩妥的行軍方略。

  前路漫漫,道阻且長,兇險未知。

  畢竟他趙啟走至如今這一步已是萬分不易。

  他可不想自己費勁千辛萬苦方才拉扯起來的一方勢力,這倒得最後竟是白白為他人作嫁衣。

  …………

  “妙諦道長,那在大蒼州境內作亂的鎮衛軍一事可有眉目?”

  神罰殿內,趙啟與著禦下一眾道首相對而坐,看著面前那儼然已是他身邊最得力的首座軍席妙諦子道。

  妙諦子本在閉目沉思,聞言睜開他那一對神光內斂的眸子道:“尊者大人,如貧道所料未差,那些身著暗紅色甲胄的應當是前朝皇族孤天氏禦下兇名赫赫的‘天軍赤屠’,而那些頭戴鹿角首的鎮衛軍則應是從西陸邊陲墨雲州地界潰退入關的雷劫軍。”

  說著伸手一引那列位在趙啟身側,雙手環抱在胸的萬象殿殿主諸行列道:“諸殿主曾經縱橫西北,應該是可以對貧道的這番猜想引為佐證!”

  遂見諸行烈點瞭點頭,亦是認可瞭妙諦子的這番說辭道:“妙諦道長說的不錯,尖帽鹿角盔確實是那群賊斯鳥們的無二標識。”

  “如此說來,那在大蒼州地界慘遭兩軍此般大肆屠戮的,卻是那鎮守在西關邊陲的二十餘萬雷劫軍潰軍確鑿無疑瞭?”

  趙啟聞言心潮湧動,亦是皺緊眉關思索一陣,道:“妙諦道長,那群與孤天氏亂軍合謀,亦參與屠戮雷劫軍的黑鬥篷呢,能否根據他們的著裝特點猜出來歷身份?”

  “這恐怕是很難。”

  妙諦子搖瞭搖頭道:“即便是親臨現場,若是沒有充分的跡象表明,亦難判斷出究竟誰是這隻黑笠軍的真正幕後主使!”

  妙諦子說到這裡,眼神微抬,看瞭看趙啟臉上那微沉的面色,隨即語調一變道:“不過若是按照那隻部隊的行軍規模,及治軍的嚴謹程度,能在那個時間段出現在那處特殊地界的,方今之世唯有三大強鎮具備有這個實力!”

  “哦,妙諦道長,卻是哪三隻?”

  趙啟眼眸中頓時亮起一片神采。

  “南州滄浪”、“北州左玄”、“中州禦龍!”

  便聽妙諦子語調沉緩,一字頓一字地說道。

  “中州禦龍……”

  趙啟起先聽到那南北二州分別所代表的‘滄玄’二軍之時倒也並不覺得如何之訝然。

  畢竟那兩鎮強番之主遠離中州故土甚久,有些許不臣之心倒也是在情理之中。

  但他從妙諦口中驀然聽聞到那坐握‘蒼禹’二州,依托大慶朝儼然攬盡天下權柄的胤弧天梟鎮軍名號之時,心下卻是猛然間地警醒過來,一絲本不該有的猜疑念想瞬間湧上心頭。

  倘使那隻真正與叛軍合謀的黑笠軍是胤弧天梟幕後主使不假,那麼他這麼做的目的又究竟是什麼呢?

  莫非他與那些鎮守在南北邊關的梟臣們心思一樣,還想更進一步,取大慶朝而代之?

  雖說趙啟心中的這個猜測有極大可能,但旋即這股想法便被趙啟拋之腦後。

  趙啟否定這個想法的原因很簡單,因為縱論古今,絕對沒有哪位梟雄願將自己手中所掌控的領土拱手讓出。

  即使那胤弧天梟的屬地是大蒼州這等緊鄰三陸邊陲幾乎無險可守的四戰之地。

  “既然不大可能是那胤弧天梟,那麼真正的幕後主使卻又是這南陵北莽二州其中的哪一個呢?”

  趙啟腦中一陣思緒變幻,隨即便把問詢的目光投向瞭身旁妙諦。

  妙諦子近半年來皆在山中輔佐趙啟治軍,已對其之行事風格有著足夠深的瞭解,見他此時間投來的一個眼神,卻是默契十足的一拂衣袖,捏須沉道:“尊者大人可是想聽聽貧道的見解?”

  對於妙諦子這份慣是謹慎的穩健作風,趙啟心中尤為欣賞,聞言微微頷首道:“不錯,妙諦道長,以你的見解,卻覺得這真正的幕後的主使者是哪一方勢力的可能性最大?”

  “不好說,也不好做設想,確切的來說是三方皆有極大可能!”

  妙諦子語調沉緩的說著,但隨即口中話鋒猛然一變道:“但若是尊者大人要問貧道大慶朝勢力一朝傾覆瓦解之後,哪方勢力得益最大,那麼貧道首推此處……”

  在趙啟灼灼的目光註視之下,便見妙諦子一拂衣袖,將著一枚黑白相間的棋子悄然按在瞭這地圖之上的某處地界。

  “果然還是如此麼!”

  趙啟心中一聲輕嘆,兩眼盯著桌面圖卷略微默然瞭片刻,隨即眸中目光掃視著殿內一眾神照鋒大小道首,朗聲說道:“諸位,現在的情勢相信大傢也已看到瞭,大慶朝內憂外患,烽煙四起,似是此次出征,我等唯有不留餘力的拿出所有一切能夠動用的資源力量,盡情的投入到這場戰爭當中,方能在這片神州亂土之上博得一絲寶貴的喘息機會。”

  趙啟說話間又是目含深意的看瞭一眼那此刻端坐在神罰殿內,一眾面有異色的神照鋒各大宗脈之首道:“我知道,說到這裡,也許有很多人就該問瞭,既然此次出征已是如此危險,那麼我等又何必去擔冒這巨大的風險,不如安安穩穩的守在自己的一畝三分之地豈不悠閑樂哉?”

  趙啟這番話語似乎是道出瞭眾人心聲,話音一落頓見大殿之內有不少人點頭附和。

  然趙啟話到此處,語調倏爾轉沉道:“諸位的想法我能夠理解,但是大傢想過沒有,我等目前所賴以生存的地方皆是神殿賦予,而神殿又與大慶朝之命運息息相關,若是有朝一日大慶朝被徹底傾覆,那麼試問那些取代慶皇朝新上位的九州霸主們,他們能夠容許似我等這般身份之人的繼續存在嗎?”

  趙啟的話聲一落,殿內那原本竊竊之聲不斷的眾人盡皆默然瞭起來。

  便連那穩坐在場面中一直謹保鎮定的伏月門主,諸行烈,鶴青陽等幾位神照鋒鎮脈之首的面上亦都不約而同的浮現出瞭一抹異於尋常的凝重之色。

  趙啟眼見著場面中已達到瞭自己那想要的效果,便點瞭點頭進行最後的收尾道:“很好!既然大傢皆已明瞭唇亡齒寒的這個道理,那麼我等此次出征便絕對不再是毫無意義!”

  趙啟話聲說到這裡,又頓瞭一頓,盡量讓自己的語調顯得愈發激昂:“而現在擺在我們眼前的就有一個絕佳的機會,一個能讓我們徹底擺脫神殿桎梏,自決今後命運的機會。”

  說著再度環顧大殿之內諸人道:“至於能不能在這片時勢造就的亂局之中把握住這一瞬既逝的機會,便看諸位自己瞭。”

  “趙世兄說的不錯,站在原地不動等死,卻是懦夫所為!”

  在趙啟洋洋灑灑的一番激慨言辭聲中,隨見那鄰座在趙啟身旁的諸行烈雙手拍桌‘騰’的一下昂立而起道:“照他先人的,與其就那麼窩窩囊囊的呆在神照鋒中伸長瞭脖子等著挨刀,老子更願意豁出命去,與趙世兄一同將這賊斯鳥神州大陸攪它一個天翻地覆。”

  說卻雙手重重把住趙啟臂膀,情深意切地道:“趙世兄,某傢與數萬兒郎的性命如今可就盡數托付給你瞭!”

  言語之中滿是灑脫豪情,便似這等拼上所有身傢性命的出征豪賭,於他而言根本就是一件根本不值一哂的微末小事一般。

  趙啟見此亦是心中感動不已,他自在神照鋒中立足坐穩首座身份以來,不論遇到何種危險,諸行烈從始至終都是最堅定站在他身後的支持一方。

  這份沉甸莫名的信任,讓他內心中再一次感受到那股久未曾感受到的信賴托付之感。

  心緒動容之下,趙啟亦是反手把住諸行列一對粗糙手掌真情流露道:“諸兄放心,趙某必不教你失望!”

  正當二人難掩心緒激蕩間,卻聞那一直站在沈天官身後的花玉道人囁嚅著一把嗓子小聲說道:“尊者大人,小道冒昧的問上一句,似是我等此次出征,在各自的山門之上真就不留一點守備力量?在此期間若是有敵來襲,那我等之山門根基豈非…………”

  趙啟見此卻是不由沈笑一聲,而後便把眸中目光投向瞭那在場面中一直未曾發表諫言的斷月峰伏月門主與神鷲峰峰主鶴青陽道:“二位峰主對此不知有什麼見解。”

  趙啟如此發問的原因很簡單,他想看看在自己這一手構建起來的神照鋒勢力班底之內,是否還存在似花玉道人這般缺乏遠見卓識的愚昧之人。

  “趙首尊是否想聽真話。”

  伏月門主平澹而不失威的嚴眼眸中神光一閃。

  “但說無妨。”趙啟擺手示意伏月門主大可直言無忌。

  便聽伏月門主那帶著幾分沉重的威嚴聲音徐徐響起說道:

  “伏月認為,我等此次出征若是鎩羽而歸,不但我等先前在大蒼鋒上所建立的一應優勢要被悉數收回,便連我等族脈相傳的神照鋒基業亦會在神殿或者是未來哪方勢力的清算之下全部毀之一旦。”

  而在此時,那面色陰鷙的鶴青陽亦是一下從中把話接過道:“而反之亦然,若是我等此役大勝,這山中基業縱使在此期間被人全部奪占,日後神殿為瞭安撫我等,亦要將之全部原封不動,乃至加倍的償還到我等手中。”

  “花玉道人,成王敗寇的這番淺顯道理,如今卻是懂瞭嗎?”

  趙啟說著話,伸手拍瞭拍花玉道人那已然脹成豬肝色的面門,而後緩緩走至大殿中央道:“吾召集大傢來此的意義是想明確的告訴大傢,下個月末便是我等與慶三皇子相約出征的最後期限,望諸位在這為數不多的時間裡抓緊一切操訓禦下弟子,我等如今的生死成敗便全部賭在這最後的越境一搏瞭!”

  有瞭諸行烈、伏月門主、鶴青陽等幾位神照鋒鎮脈高層的率先表態,餘下神照鋒諸多支脈勢力亦在後續的時間裡相繼對著趙啟出征的命令表示遵從,其中猶以那有著一張鷹顧之象的沈天官最為積極。

  為瞭表示對趙啟的全力支持,在這山間操訓的大半年間,沈天官甚至親自下場,不分黑白的晝夜督練,直至活活累死幾個神兆宮弟子方才罷休。

  對此,趙啟心中自是明瞭,如今那沈天官的整個神兆宮勢力已是與同他一起緊密相連,可謂一榮俱榮,一損皆損。

  在面臨如此生存危機的重壓之下,那祖代乃宦官之後,向是以戾狠面貌示人的沈天官,卻是不得作出如此重大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