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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章:幽冥秘辛

  景泰八年春,瓦剌被滅,西域大軍攻入中原,占西北一帶,修城建寨。

  從此天下三分,蒼穹門占據江南以南,吳風固守西北,而京畿一代則被朝廷守著,眼看朱傢的天下即將易主,英宗皇帝卻遲遲沒有動作。

  傳說太行山以東東海之岸處有一座人煙罕至的斷崖,崖下常年濕氣濃厚,蔓樟肆虐,周圍也嫌少有人入住,卻是各種草藥的產地。

  附近鄉鎮的農民時常會在這裡找草藥,卻不敢下斷崖,也有砍柴的樵夫偶爾瞧見有一身黑衣頭戴面具的男人從壓底爬上來,轉而消失不見,每每看到這種情況,老人們便會說是惹上不幹凈的東西瞭,妖魅作怪。

  然而沒有人知道崖下的真正情況,或者說有不信邪下崖的人都消失瞭。

  千米之下的斷崖半腰,一道雲梯連接至另一端的山脈。

  雲梯盡頭一塊巨大黑巖立於斷崖邊緣,上用隸書寫幽冥門三個大字。

  壁立萬丈,一座堡壘屹然佇立其上,以詭異的角度,千年不倒。

  這堡壘高百丈,其下房屋數百間,綿延十幾裡。

  這裡的房屋造型奇特,仔細看去竟沒有一絲明朝的建築風格,悉數棱角分明,四邊平整削齊,沒有屋頂,如一個個放大版的牢房,整齊劃一,形態詭異。

  周潛龍走下雲梯,隨手一揮,那結界便悉數褪去。

  一個侍衛恭敬向其行李,隨後一人帶領他走入堡壘。

  玄色墻壁上一座座骷髏鐵座上冒著幽藍色的火焰,密不透風的墻壁,隻有一道看似沒有盡頭的通道,而周潛龍卻彷佛習慣瞭一般,沒有絲毫驚詫。

  二人來到一處墻壁前,仔細看便會發現其中有兩道縫隙,由縫隙至中央刻著繁復詭異的花紋,數不清的字符密密麻麻遍佈其上。

  帶頭的侍者面無表情,但微微顫抖的手腕還是出賣瞭他的心緒——極端的恐懼。

  周潛龍眼底有懷念也有糾結,而更多的是無盡的痛苦,這扇門後的男人,是當之無愧的人間惡魔。

  “你下去吧。”周潛龍揮手道。

  侍者點頭應是,待轉身時卻低聲提醒道:“門主吩咐瞭,任何人不得進去,大人務必三思。”

  周潛龍眼底閃過一絲失望,閉眼道:“我心裡有數,下去。”

  冰冷的觸感從手掌處傳來,周潛龍將手掌貼在墻壁上,撫摸著。

  “咔咔咔……”

  細微的聲響從墻壁後面傳來,周潛龍微喜,忍不住出聲道:“你醒瞭是麼?”

  可卻沒有任何回應,隻是墻壁後的聲響越來越大。

  “啊……不要,別吃我,不……咔嚓……嘎吱……”

  周潛龍僵硬的站在原地,無邊的冷意將他包裹住,惡心和恐懼一點點滲入骨髓,他踉蹌著退後,死死盯著墻壁。

  “救命……啊……我的腿——”

  無數道聲音響徹耳邊,有的消失瞭,有的還在痛苦的哀嚎。

  周潛龍的表情一點點麻木,他定定的站在那裡,直到墻壁內的聲音消失。

  “為什麼……你還在做這喪心病狂的事情,難道那天道真的讓你這般癡迷,連最基本都底線都沒有瞭麼——”

  周潛龍眼底墨色翻湧,越說越激動,臉上表情痛苦不堪,彷佛一下子蒼老瞭十歲。

  “碰——”墻壁忽然被狠狠撞瞭一下,周潛龍卻紋絲不動,繼續說道:“就算你不承認也罷,我來隻是求你一件事。”

  他頓瞭頓,墻壁撞擊的聲音忽然停下來,周潛龍繼續開口:“你要這天下,要那至高境界我不阻攔,可別動周傢,哪怕是作為棋子!”

  空氣完全寂靜下來,周潛龍長呼一口氣,後退幾步,深深的看瞭墻壁一眼後,轉身離開。

  許久後,墻壁轟然打開,空氣裡充溢著濃厚的血腥之氣,黑暗中,一個黑衣男子緩慢走出,而他的面容,竟然和不久前離開的周潛龍一模一樣!“嘖……”

  男人看不出年紀,他舔瞭舔嘴角,睜開眼睛,眼白處有一絲明顯的血痣,妖冶且詭異,每每轉動彷佛有生命一般在男人眼中來回攢動。

  墻縫內卻慢慢溢出一灘血跡,男人沿著通道離開,而墻壁內的景色也完全呈現出來。

  那是一堆人體殘肢,零零碎碎在地上躺著,隱約有哀嚎聲傳來,像瀕臨死亡的魚,黑暗中滿是絕望和死寂。

  蘭陵城主府。

  院子裡的老槐樹已經抽瞭新芽,小草從石頭下冒出頭來,陽光灑在大地上,一派萬物復蘇之象。

  何若雪一身素紗衣裙,赤著腳往院子外走。

  如今天下三分,京都疲弊,身為一國之主的朱祁鎮為何還不動作,然而越是這般才越讓人害怕。

  吳雨連日出征往北進發卻始終沒有進展,可想而知朱祁鎮的底線便是京都一帶。

  姑蘇何傢。

  何若雪看著眼前朱紅色的大門,心生感嘆,她低頭,走上前去,柔荑握住古銅色的鐵環,輕輕摳響,清脆而沉悶的聲響如歷史中的回聲,穿越層層年輪,來到她的面前。

  來開門的是何傢的管傢。

  也是何若雪比較親近的人。

  “何叔,好久不見。”何若雪眸色微暖,禮貌的問候。

  “三小姐……您回來瞭!”

  何叔頓時淚眼朦朧,在這亂世之中,三小姐還平安無事,真是天大的福分。

  何若雪點頭,看來何傢還不知道吳雨在蒼穹門,那她也也不戳破,反正這次來隻是為瞭尋那東西。

  何若雪是十三歲才搬至何傢,自小性子柔懦,雖受瞭不少姐妹的欺負,卻也贏得瞭祖母何氏的好感。

  跟著何叔拜見瞭太祖後,何若雪便住進瞭偏房。

  要問為何不直接熘進藏書閣,還要這麼正大光明的拜訪何傢,隻因那藏書閣乃密室所成,機關甚多,如果沒有老太祖的令牌手諭,就不能容易的進出,倘若她強行打破墻壁,定會招來其他是非,倒不如多費些口舌。

  是夜,何若雪推開屋門,丫鬟忙上前問道:“三小姐可是來尋太祖的?”

  何若雪點頭,那丫鬟忙跑到裡間去通知。

  片刻後,一個頭發花白的老婦被人扶著出來。

  “太祖金安,可是休息下瞭,外孫來的不是時候。”

  老婦額上一根玉抹帶,銀發上規矩的插瞭三根簪子,一身正服加身,看得出來這老太十分將就繁文縟節。

  “無礙,你來找我何事?”

  老太倒是明白,見何若雪不說話便揮退瞭一旁守著的丫鬟。

  “你們且在外屋等候,我要與三兒說幾句話。”眾丫鬟婆子命,紛紛退出。

  房間裡一時靜的可怕。

  何若雪扶著老太往床榻上走。

  老人拍瞭拍女人柔嫩的手背,輕嘆道:“如今亂世,你一個婦人傢,又是死瞭丈夫的,還是不要隨便在外遊蕩。”

  何若雪眼底閃過一絲嘲諷,臉色卻如常,輕笑道:“太祖所言極是,孫兒這次來是想查點資料,不知太祖可否說與我口諭,我切去查閱一番。”

  此話一落老婦登時扯開手臂,面色警惕的問道:“你想去藏書閣?一介婦人,去那地方作甚?”

  “是雨兒有些東西搞不清楚,我這做娘的也跟著著急,才想著查閱一番,祖母為何反應這麼大是孫兒說錯什麼瞭麼?”

  何若雪垂眸,遮蓋住眼底的篤定,看來這何傢還真藏著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哼,這些事別來找我。來人……”

  老婦態度堅決,起身將要離開,何若雪卻不緊不慢的在身後道:“祖母可是在害怕什麼?”

  老太一個怔愣,不可置信的轉身看著女人,何若雪一身素色紗衣,赤著腳站在花紋繁復的波斯地毯上,神情慵懶不屑,如同最高貴的貓,又似睥睨眾人的神明。

  老太頭一次見到這般模樣的何若雪,不覺有些震驚。

  “你……”

  何若雪閉目,心底忽然有些不耐,這遊戲的時間似乎有些長瞭。

  老太還要說些什麼,可再開口卻發覺喉嚨中發不出一絲聲響。

  看著老人張嘴瞪眼的模樣,何若雪眼底波光粼粼,老太也漸漸平靜下來。

  “太祖,可否將令牌交於孫兒?”

  何若雪笑顏晏晏,玉足輕抬,轉瞬間便到瞭老婦的面前。

  “好孫兒,老何傢就這麼一根獨苗苗,也該給你瞭,來,好好拿著,這東西可是比命還重要,萬不可交於他人。”

  老太眼神渙散,彷佛透過何若雪在看其他人,她走至床榻處按瞭一處機關,那木板上登時傳來一聲輕響,一塊玄鐵令牌彈出。

  老太將令牌放在何若雪手心,“閣裡的東西不要多加深究,對我們何傢沒好處,雖然如此卻也是何傢的一張保命符,好瞭,你去吧。”

  老太眼底渾濁漸退,何若雪轉身離開。

  身後燈光熄滅,再無聲響。

  何若雪乘著夜色來到湖中涼亭,直直跳進水中,撥開水草,落入湖底。

  湖底淤泥鋪底,唯有最北面有一塊形狀奇特的巖石,她嘴角上揚,暗道找到瞭。

  迅速遊至石頭旁,何若雪用手轉動石塊,沉悶的聲響過後,河底轟然作響,何若雪猛的上浮,退出湖面,而一幢建築也隨之升起,湖水從屋簷轟然墜落,如瀑佈般壯闊。

  何若雪早已鋪開域界,普天之下沒有人能註意到這地方的變動。

  “藏書閣……”何若雪抬頭,輕聲呢喃,湖水退盡後,建築的真容顯現出來。

  這是一幢別致悠久的木質別苑,表面一層油光發亮的透明油漆,想來便是因為這才將屋子在水裡安然度過百年而不腐。

  屋額上掛瞭一塊牌匾,用隸書書寫藏書閣三字,古樸遒勁,因長時間在地底湖沙相埋,整棟建築已是青苔掩蓋,一股久遠濕冷的氣息撲面而來。

  何若雪毫不猶豫的邁步上前,將令牌放置門前的關卡處,震耳欲聾的聲響從屋內傳來,彷佛機關被件件拆除,聲響停息後,何若雪拿起令牌,素手貼上兩扇木門,用力推開。

  一排排古籍有序的擺放在木質書架中,有的因為常年潮濕的環境已經生瞭青苔。

  每個書架上都貼著明目,如朝中正綱,民間傳奇等,何若雪眉頭一跳,抬腳走向最後一個書架。

  “江湖秘辛”手指在一排排卷本上劃過,何若雪腳步停下,看著眼前這本毫不起眼的古卷。

  “隱世宗門……”這本書是專門介紹江湖上消失匿跡的宗門的,看來這番不虛此行。

  時間一分一秒飛逝,轉眼間已是月上梢頭,何若雪將書卷閉合,塞進衣袖,轉身離開。

  古屋轟然下墜,直至被湖水淹沒,悄無聲息。

  蘭陵郊外,一輛馬車在月色中迅速奔馳。

  何若雪垂眸側臥,柔順的長發垂在胸前,隨著高聳的弧度浮上浮下,女子卻隻顧眼前的古卷,連大開的衣襟也無隙顧及,一對奶白的椒乳如竹筍般挺拔,隨著馬車的顛簸而顫處微蕩的乳波,大片的嫩肉暴露在空氣中,兩粒紅豆在微涼的空氣中硬如珍珠,被胸衣勾勒出圓潤飽滿的形狀。

  乳溝深邃,散發出若有若無的檀香,這般誘人心神的仙姿,卻無人可賞。

  “幽冥門者,萬骨之殤,行蹤無定,後至太行山斷崖下,從架雲梯,與世隔絕。”

  何若雪眼神如墨色綻開,她目光繼續往下,“為保社稷,明太祖與之有約,繼位者得其保護,萬世無疆。其得所好,神兇八獸,得無量境界……”

  啪的一聲,古卷從女子素白纖細的手中脫落。

  何若雪心頭大驚,幾瞬間便覺冷汗淋漓。

  她垂眸盯著地板上的古卷,眼中模煳不清。

  原來幽冥門真的存在,世代保護皇帝,而代價則是……出世的神獸和兇獸——從前的疑惑彷佛串成一串,由此悉數解開。

  怪不得朱祁鎮願意放吳雨一馬,朱祁鎮身為青龍,本身就是那幽冥門的頭號目標,而吳雨是成長中的蛟螭,長成青龍,成為他的替代品,一龍死去,一龍重生,天下大定——而如今吳風入駐中原,朱祁鎮之所以隱忍不發,原因無他,還是為瞭幽冥門的籌碼,八獸齊聚,再一網打盡!何若雪越想越驚,古卷中的無量境界又是什麼……紫禁城暮雪閣,沈嫣琳瞇眼倚在貴妃榻上,青衫脫落至肩膀處,胸衣松垮的貼在胸前,一對玉乳如圓盤般倒扣,乳溝足有三指深,她赤腳裸腿,天青色的裙擺從大腿處滑下,露出兩根圓潤豐腴的大腿,妖嬈嫵媚的身姿連旁邊的丫鬟見瞭也不住的臉紅。

  暗道這沈貴人的身材當真是天下無雙,肥而不膩。

  “貴人,外面有一莽撞大漢,非得闖進來,幾個公公害怕,要上報皇上。”

  一個圓臉小丫鬟匆忙跑進屋子,氣喘籲籲的匯報道。

  沈嫣琳杏眼微怔,轉而坐起身來,面帶喜色。

  “你且打發於那幾個宦官,叫他們莫要大驚小怪。”

  何九被帶進裡屋,沈嫣琳背對著男人,揮手讓其餘丫鬟婆子悉數退下。

  “小姐……您怎麼進得宮來瞭,那狗皇帝沒把您怎麼樣吧?”

  男人痛心不已,待看清沈嫣琳那一身妃子裝扮時當即跪地。

  沈嫣琳輕嘆一口氣,轉身道:“何九你先起來,我有我的苦衷,但祖宗的大計我從未忘卻……倒是你,此番前來宮中可知有多大風險!”女人柳眉倒豎,別有一番風情。

  何九目光微微掃過沈嫣琳胸前蕩漾的飽滿,轉而低下頭道:“小姐莫怪,奴也是有重大消息要送與小姐……”

  沈嫣琳皺眉,甩袖坐在貴妃榻上,櫻唇輕啟。

  “何事。”

  “我們在揚州發現瞭少爺的蹤跡……”

  “砰——”茶杯轟然墜地,花茶悉數噴灑在地毯上,清香散開。

  “你說什麼……兄長他在哪?”沈嫣琳眼含熱淚,濃密的睫毛微微顫抖,三步並作兩步走至男人眼前,焦急的盯著何九。

  何九隻覺一陣幽香撲鼻,他穩住心神,低頭回道:“已經找到少爺的舊居瞭,就在揚州,可是我們到的時候已是人去樓空,少爺明顯不想讓人找到他……”

  沈嫣琳身形微顫,飽滿的胸脯劇烈起伏,“他到底想幹什麼……”

  說實話她對朱傢的仇恨早已沒有那麼強烈,可沉千山不同,十三歲時便離開沉傢舊部南下尋找先祖留下的寶藏,勢要朱傢血債血償。

  小時候沈嫣琳對兄長隻有敬佩之情,而現在隨著身邊的親人一個個離去沈嫣琳終於覺到瞭親情的可貴,上一輩的仇怨為何要她們來賠償,她現在隻希望能找到沉千山,兄妹團聚……“罷瞭,何九你且住在這一晚,明日守衛替班時,我和你一同離開。”沈嫣琳揉瞭揉眉頭,飽滿圓潤的櫻唇微微開合。

  “既然找到瞭他的住處,便是去瞧瞧也是好的……”何九暗自嘆息,他傢的小姐真是吃盡瞭苦頭。

  第二日,沈嫣琳便換上瞭阿奇的衣服,花重金買通瞭馬夫,趁著守衛換班的時候出瞭宮門。

  自從朱祁鎮入住乾清殿後,後宮的事情便沒瞭主事的人,所以管的也不是很嚴。

  兩人一路策馬至揚州,找到瞭沉千山的舊居,屋子就在廊坊後邊的一條街上,沈嫣琳甚至有點懷疑是不是沉千山為瞭迷惑他們而偽造的假住所,因為他性子喜靜,最不適應如此喧鬧的環境。

  何九走在前面,為沈嫣琳開道,房子已經結瞭網,但看得出來還是有人住過的痕跡。

  “你們怎麼發現這裡的?”

  何九皺眉,思量瞭一會才開口道:“有人在揚州看見過少爺,我知道後便著急趕過來瞭。”

  沈嫣琳杏眸微挑,長而濃密的睫毛在空氣中刷出一道嫵媚的弧度,她檀口輕啟,似嗔似怒。

  “你把他的消息做瞭懸賞?”何九聽罷猛的搖頭,牛似的大眼凸出來,擺手解釋道:“不……屬下哪有那膽子,是我們自己的人,小姐放心。”

  沈嫣琳慵懶的用喉嚨發瞭一聲,隨即轉身往裡屋走。

  “找幾個利索的人來打掃一番,說不定兄長會回來。”

  何九點頭稱是,隨機便退瞭下去。

  沈嫣琳走進臥房,深藍色的帳幔還有一半散落在木床上,被褥已經落瞭一層灰塵,沈嫣琳卻毫無嫌棄之意,坐於其上。

  忽然,她的手觸碰到瞭一把匕首樣的東西,就在枕頭底下。

  沈嫣琳大驚,忙將被枕頭掀開,一個鐵質把手連接在床頭上,沈嫣琳將手放於其上,下意識的下按,隻聽輕微的一陣聲響,那巨大的書架便緩緩移動,直至露出一個拱門。

  沈嫣琳起身,輕呼一口氣,抬腳走進去。

  密室內漆黑一片,沈嫣琳隻好摸黑前進,但好在不遠處有一方木桌,她摸索到瞭火折子,拿起來點燃,才看見密室的全貌,十幾丈寬的密閉空間裡隻有一方木桌和後邊緊靠墻壁的書架,又是一排書架……沈嫣琳總感覺哪裡有些不對勁,為什麼這麼容易就被她發現瞭,還是沉千山有意為之?她眼底墨色翻湧,攏瞭攏滑落至肩膀的輕衫,繼續往前走。

  書架上沒有多少灰塵,看來是經常被打掃。

  書架分四層,每一層的書籍資料都歸置的整齊,沈嫣琳的手指沿著隔板一路向上,在第四層停下。

  那是一本發黃的古卷,被雜亂的壓在幾本閑置的書籍底下,沈嫣琳瞇眼,將其緩緩抽出,吹去表面的灰塵,書卷封面已經破敗不堪,看起來年代很是久遠,上隻有隸書書寫的四個大字:江湖秘辛。

  沈嫣琳皺眉,翻開第一頁,上有各個門派的介紹,沈嫣琳長居江湖,卻一個也不認得,由此可以判斷出,這些個宗派或許已經消失,又或者是隱世宗派。

  想罷她繼續往下翻,古籍不算厚,隻有幾十頁的模樣,不出一個時辰便已經翻到瞭最後。

  沈嫣琳翻到最後一頁紙,卻直直的愣在那兒,這一頁上介紹的宗門是——幽冥門。

  幽冥門,沉傢先祖沉萬三曾經在作戰隨錄中寫到過,最後朱元璋同元軍的戰爭就是靠的幽冥門,而時至今日,歷經百年,明朝歷經滄桑榮衰,這幽冥門卻仍舊存在,不覺讓人唏噓感嘆。

  沈嫣琳繼續往下閱讀,卻在下幾行字找到瞭沉千山的筆跡:“天下之主,幽冥門。”就這麼短短七個字,卻讓沈嫣琳心底翻起軒然大波。

  她繼續往下看,手指越發顫抖。

  直至看完最後一句話,她的心情卻如滔滔江水般不能平息。

  朱祁鎮這個狡猾的老頭,有這樣的底牌,他的風兒又如何能勝過……兩個時辰後,沈嫣琳將古籍抱在懷中,踉蹌著出瞭密室,急忙召見何九,兩人連夜趕往蘭陵。

  合則復生,鬥則服死,無論哪一波力量被幽冥門註意到下場都會慘烈之至,雖然不知道幽冥門和朱傢人達成瞭什麼見不得人的交易,眼前的現狀讓她知道,兩方不得不放棄獨生,為瞭對抗朱祁鎮,對付幽冥門這個龐然大物,他們和蒼穹門,必須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