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大學

  「山山?」

  「嗯?」

  「把你老鄉寧缺給我做男朋友吧。」

  「呸!不行!那個我留著自己用!」

  「可是他明顯對你不感興趣啊,天天跟你一起上自習,也沒見有啥表示。」

  「切,他那是愛我在心口難開。」

  「山山,你臉皮能再厚一點嘛?」

  這是晚上寢室的臥談會小魚對我例行的調侃,她叫葉紅魚,比我矮一點,我就叫她小魚瞭。她是我大學最好的朋友,我沒想到在同寢就會遇到一個各方面性格都和我很像的女孩,我們的關系特別好。

  尤其是開學半個多月的時候,小魚從網上郵購瞭一箱嶗山白花蛇草水,然後趁宿舍沒人,把飲水機裡剩的水倒掉,灌瞭半箱這個傳說中的全國難喝水排行榜第一的聖物。她正在低頭工作的時候,我闖進瞭宿舍,把她抓瞭個現行,我看到地上空罐子上的標簽,就明白瞭怎麼回事。然後我立刻幫她快手快腳的把飲水機弄好,晚上笑瞇瞇的看著好事發生。

  等待過程中,我和小魚先倒瞭一小點在杯子裡,然後小心翼翼的嘗瞭嘗,果然好強的威力。那種味道,就像是寧缺跑完5000米之後,從T 恤上擰出一杯汗水,然後放幾天餿瞭之後的味道。難喝程度有點像在北京喝到的豆汁,不過豆汁是入口酸臭難以下咽,喝下去倒沒什麼,蛇草水確實入口還好,但是回味特別悠長,臭腳丫子味道直沖腦門,不停的想吐。

  我和小魚相視一笑,對水的效果非常滿意,然後耐心的等著。

  終於等到瞭,同寢的廣西女孩喝瞭一口之後,直接把水全吐在瞭床上,然後憤怒的大喊:「葉紅魚!莫山山!一定是你們兩個搞的鬼。」

  那後來的一段時間,我們宿舍裡都是從外面買瓶裝水喝,飲水機裡的水作為各種打賭輸瞭的懲罰措施,我和小魚從那之後也成瞭意氣相投的損友。不過,這個打賭並沒有持續多久,因為宿舍裡有個來自神奇的蜀中唐門的女孩唐曉棠。

  唐曉棠是最後一個打賭輸掉的,之前看我們每次都畏如蛇蠍小心翼翼的樣子,她喝的時候也是膽戰心驚,結果喝瞭一口之後,就咕咚咕咚的大口喝完瞭,然後說:「早知道就這點味道,哪用得著每天買水回來,我們四川人可是從小吃折耳根長大的,這點草藥味算啥子嘛。」然後,沒過兩天她就把剩的那點水全給喝完瞭,把我和小魚鬱悶的不行,感覺搬瞭石頭砸瞭自己的腳。

  小魚並不知道我和寧缺真正的關系,在入學時我讓寧缺不要在大學裡公佈我們的戀情,我沒有具體的計劃,但是,我總覺得這會在未來的某個時間能用得上。

  小魚看到我和寧缺經常在一起說話,一起自習,然後很是喜歡調侃我,很快她和寧缺也混的很熟。那天,小魚拿瞭一個雪碧的紙杯,灌瞭一杯白花蛇草水在我和寧缺上自習的時候,遞給瞭他。

  寧缺喝瞭一口之後,眼睛一下就亮瞭,有些期待的樣子問:「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小魚含笑點頭,然後寧缺自習也不上瞭,直接要從小魚那把剩下的所有水原價買走,小魚看在我的面子上,很大方的全部白送,我卻突然心裡一動,看瞭看保質期,然後留下瞭兩罐鎖在我的櫃子裡。

  讓我和小魚極端詫異又不理解的事情發生瞭,不久之後白花蛇草水居然成瞭男生中熱門的飲料,經常在吃飯時有人舉著杯豪氣縱橫的喊著:「來吧兄弟,幹瞭這杯蛇草水,來世還做中山人!」然後兩個人面對面的捏著鼻子喝下。男生真是個神奇的物種,居然會流行這種損人不利己,虐人加自虐的事情。

  尤其在得知男生們開始比賽吃鯡魚罐頭的時候,我和小魚對於這種結果都有些目瞪口呆瞭,小魚很費解的對我說:「即使在瑞典,鯡魚罐頭也是在河裡沖十分鐘才會吃,男生們可是直接從罐頭裡夾出來就吃,聽說有的人還要比喝湯……」然後我聽完,晚自習時直接警告寧缺,敢吃鯡魚罐頭的話,一年之內就不要想吃我瞭。

  而送水的事也讓寧缺和葉紅魚成瞭非常投緣的朋友,借著這種機會,大學開學才兩個月時間,寧缺宿舍和我們宿舍就做瞭聯誼宿舍。他們男生還是蠻主動的,現在有一對已經出現苗頭瞭,男方是寧缺最好的朋友王書,女方就是上次葉紅魚用白花蛇草水坑的那個廣西女孩,因為她最大的愛好是在天貓上買東西,所以我們都管她叫天貓女。

  而始做蛹的我和寧缺,卻一直像沒事人一樣,然後分別在各自的宿舍被不停的鼓唆。

  回到這次的調侃,在小魚的嗤笑聲中,我悠哉的躺在床鋪上,翻起一本書,笑嘻嘻的對她說:「要不要打賭,大二開學之前,我不光能搞定寧缺,我還能讓寧缺乖乖的跟我領證舉行婚禮。要不要賭大二一年宿舍清潔,我輸瞭,你一年的值日都我做。」

  小魚大笑:「要賭,那就賭大點,賭大學後三年的,敢不敢?」

  我說好,一言為定,小魚翻身跳下床,開始寫字據,我們倆各自簽名,宿舍另外兩人公證簽名,然後我和小魚一人一張保存。

  我看著上面寫的要求:婚禮必須在中檔以上酒店舉行,酒席不得少於10桌,每桌飯菜不得低於2000元錢。笑著對小魚說:「你想的還真細。」

  小魚哼瞭一聲:「你那麼多鬼主意的,不把難度搞大點,難保寧缺不會配合你。你們贏瞭賭約就離婚什麼的,我不就虧大瞭。」

  我笑著說:「行,10桌就10桌,大一暑假為限。」然後心裡開始盤算著怎麼搞個比較surprise的事情。

  終於等到機會瞭,這個周二是平安夜,寧缺的宿舍和我們宿舍組織瞭一次聚餐。

  結果兩邊都有隔壁宿舍來蹭熱鬧的,一共來瞭十四個人,在大圓桌邊擠得滿滿當當的,飯桌上,我微笑著看著同寢的天貓女,那個將要戀愛的女孩故作矜持的樣子,想著一會我和寧缺設計好的環節,心裡一陣期待。

  寧缺宿舍的人都蠻外向,很快氣氛就非常活躍瞭,同寢的女孩基本上都被灌瞭一兩杯啤酒瞭,天貓女已經毫不掩飾的含情看著王書,隻有我還是以從不沾酒為名,拒絕一切的敬酒。

  直到寧缺端著兩個啤酒杯坐到我的身邊,大著舌頭說:「山山,我們兩個認識快20年瞭,喝一杯吧。」

  好遜的理由,我還不到19歲,你和我一天生日,鬼和認識二十年啊,我做出看都懶的看一眼的樣子,寧缺看到我沒有回應,也不惱,隻是微微一笑的說:「從小到大,都是你在幫我,我應該先幹一杯為敬的。」然後淡淡的把自己的那杯啤酒仰頭喝光。

  寧缺把我杯中的酒倒瞭一半進他的杯裡,然後又拿起杯子:「山山,就為我們從幼兒園到大學,一直在同一個學校來幹這半杯吧。」

  我微笑著搖頭,寧缺有些鬱悶的樣子,又把我杯裡的酒倒給他一半,四分之三對四分之一瞭,寧缺又問:「這樣夠有誠意瞭吧。」

  我無視葉紅魚恨鐵不成鋼的眼神,依舊很淡定的搖頭,然後寧缺又往他杯裡到瞭一半,八分之七對八分之一,然後十六分之十五對十六分之一,小魚在下面狠狠踢瞭我一腳,我沒理她,依舊搖頭。

  寧缺一副很丟臉的樣子,把我杯底的一點點酒全倒進他的杯中,然後有些自嘲的樣子:「山山,這杯我也幹瞭,以後再也不勉強你瞭。」

  寧缺舉杯的時候,我卻伸手把他攔下瞭,然後伸手轉桌,把另外兩個男生面前的那瓶白酒轉瞭過來,給自己滿滿的斟瞭一杯,然後舉杯,一副非常挑釁的樣子看著寧缺:

  「我把這杯白酒幹瞭,你就做我男朋友?」

  周圍一下子從嘈雜喧鬧變成瞭鴉雀無聲,寧缺遲疑瞭一下,定定的看著我,突然微笑起來:「你要能把這杯幹瞭,我娶你都可以。」

  女生們哇的叫出聲來,我扭頭看瞭小魚一眼,沉吟瞭一下,又是一副很挑釁的樣子:「今年暑假舉行婚禮?」

  寧缺立即微笑的點頭說好。

  我毫不遲疑的拿起酒杯就灌瞭下去,40度的白酒,最多二兩,怕什麼。

  在男生的怪叫聲中,女生的贊慕眼神裡,我借著酒意,咣的把杯子往桌上一放,拉起寧缺的手:「走吧,不理他們,山山姐帶你開房去。」

  寧缺立刻牽著我的手跟我離開瞭包間,臨走時笑瞇瞇的和同學們揮手作別。

  在確信他們看不到的地方,我和寧缺相對著笑彎瞭腰。

  明天,我們的故事就會成為校園裡的傳奇,男女宿舍聯誼,逼酒、反逼酒、將軍反將軍、女生大杯喝白酒、兩人一語定終身、大一入學就開房,諸多因素加起來,這個事情不火沒天理。學校為大一學子苦心營造的一心隻讀聖賢書的學術氛圍,一定會被我們這種離經叛道到瞭極點的做法沖擊的支離破碎,正是最懵懂懷春的年齡,少男少女的心思,被這種助力一推,想必會泛濫的一發不可收拾吧。

  我和寧缺絕對是靈魂伴侶、最佳拍檔。

  第二天一早,小魚看見我出現在教室的時候,一把把我拉瞭過來,一臉神秘的悄悄問:「昨天晚上什麼感覺?疼嗎?」

  我無奈的小聲說:「昨晚什麼都沒做,寧缺喝多瞭,硬不起來……早晨起來,上課都要晚點瞭,又什麼都沒做就跑過來瞭。」

  「啊?」小魚一臉可惜的樣子。

  我滿不在乎的跟她說:「沒事,我們訂瞭兩天的房間,寧缺買瞭一盒套子,今天晚上一定搞定。」

  小魚掐瞭我一下:「山山,你的臉皮真的比山還厚。」然後一臉羨慕又擔心的樣子:「第一次別弄得太瘋啊,會傷身體的。」

  我嗯的點頭,心說該瘋的早就瘋過瞭,整個暑假我們倆用掉瞭三盒12個裝的套子,每個上午做完愛再學習幾乎都成瞭習慣,雖然不能算身經百戰,但絕對是經驗豐富瞭。

  下午下課,從教學樓裡出來的時候,寧缺穿著一身幹凈的淡色衣服,正守在那裡等我,我再也不用掩飾瞭,一點都不矜持的跑上去,撲過去抱住他,被他抱著轉瞭個圈,然後和小魚微笑揮手作別,和寧缺牽手走出校園。

  我看到寧缺招手攔瞭輛出租車,有些奇怪:「不到一公裡,走路就可以過去吧?」

  寧缺搖頭:「我把昨天的莫泰退瞭,另外訂瞭一個。」

  我哦瞭一聲,心說好吧,昨天那個酒店確實不好,床太舊瞭,咯吱咯吱響,做起來肯定不舒服,換個也好。但是嘴上卻沒有松口,小聲問他:「為什麼要打出租車,有免費的Uber不用,幹什麼要花錢打車?」

  我和寧缺鉆研出Uber推廣的一個漏洞,現在在廣州30元以內的車程都是免費,所以經常坐高級Uber去圖書館,博物館,去海心沙閑逛,還能體驗不同的高級轎車,今天寧缺居然花錢打出租車,他想幹什麼呢?

  寧缺一副很無語的樣子,讓出租司機往江對面的廣州圖書館開,我很疑惑,去圖書館幹什麼,然後司機在寧缺的指揮下,並沒有停到圖書館,卻停到瞭對面的麗思卡爾頓酒店。

  我有些不解:「這個酒店要一千多一晚上吧,你爸媽給你再多生活費也不能這麼亂折騰啊。」

  寧缺笑而不語,牽著我的手走瞭進去,然後直奔電梯間,我還沒來得及把富麗堂皇的大廳看夠呢,就被揪瞭進去。

  好漂亮的房間,原來真正的好酒店是這樣子的,我快樂的往大床上一趟,好舒服好柔軟的羽絨被,我微笑的沖寧缺伸出雙手。

  寧缺俯身拉住我的雙手,卻沒有如我預想中的撲上來壓住我,反而用力的把我拉起來站好,然後在我目瞪口呆的註視下,從口袋裡拿出瞭一個精致的小盒子,然後單膝跪瞭下來。

  我的心不由自主的狂跳起來,寧缺抬起頭,緩緩的開口:「山山,你願不願意嫁給我為妻,然後繼續管教我這個不省心的男人,還有未來我們註定也不會省心的小孩?」

  我快樂的點頭,然後伸出手,讓寧缺把那個閃著粉紅色光澤的鉆戒戴在瞭我的手指上,我把寧缺拉瞭起來,然後笑著問他:「原來你不願意用免費Uber,是覺得今天是個大日子,怕良心不安啊。還有,為什麼在酒店裡求婚,是不是因為求完婚就可以很方便的直接上床瞭。」

  寧缺有些無奈:「山山,這麼神聖莊嚴的事情,你也要說的這麼沒有節操麼?」

  我微笑著環住寧缺的脖子,語氣有些幽怨:「可是我真的想和你做愛想瞭好久瞭,我們都好幾個月沒有做過瞭。」

  寧缺把我用力的摟在懷裡,吻我,然後在我耳邊輕輕地說:「我也是,想瞭好久瞭。」

  我有些迷醉的閉著眼睛:「寧缺,用力的要我吧。」

  是啊,我才不在乎他怎麼求婚呢,他拿個易拉罐指環過來我也得嫁給他,他什麼也不說,兩邊的父母也會在暑假給我們舉辦婚禮。而現在,我真的是想他想瞭好久瞭啊。昨天晚上後來酒精上頭,我難受的一塌糊塗,什麼都沒做成,今天可不能錯過瞭。

  可是,迷醉的我,卻遲遲沒有等到寧缺進一步的動作,我疑惑的睜開眼睛,寧缺一副很無辜的樣子:「山山,我們還沒吃晚飯呢……」

  好煞風景啊,我有些無奈,之前在北京玩的時候,寧缺想的時候,可沒有分過白天黑夜,現在都幾個月沒做瞭,他居然還這麼矜持。

  我笑著看他:「怎麼瞭,你還打算搞個燭光晚餐?」

  寧缺一臉無奈的樣子:「山山,好歹也是我們的大日子,總是要正式一點吧?」

  我笑著點點頭:「好吧,去哪吃?」

  寧缺說:「酒店裡有個中餐廳,做粵菜的,據說不錯。」

  我拿出手機,打開大眾點評看瞭一下:「人均400 ?好貴,算瞭吧。」

  寧缺一副很認真的樣子:「山山,這是我們一生隻有一次的時刻,就不要在意錢瞭,好不好。」

  我也認真的搖瞭搖頭,正色對他說:「寧缺,我們的錢都是父母辛辛苦苦工作掙的,寧伯伯50多歲瞭還要跋山涉水,很不容易,我不敢這麼花他的錢。我們以後自己掙錢瞭可以想怎麼花就怎麼花,但是沒掙錢之前,我們沒資格這麼享受揮霍。」

  我和寧缺入學的時候都是拿瞭中山最高的凱思獎學金,每人有一萬塊錢,但是寧缺的錢到帳的時候,他立刻又新買瞭一臺高端筆記本,說他的某些程序需要多機聯調,直接把那些錢全花光瞭,那次我還把這個顧前不顧後的傢夥給訓瞭一頓,告訴他第一次掙的錢應該先給父母買禮物,然後用我的獎學金給兩傢父母各買瞭一份,中秋的時候,被雙方的傢長好一頓誇。他的獎學金沒有瞭,所以現在花的肯定是他父母的錢。

  寧缺一副有些感動的樣子,又把我摟緊,輕輕吻瞭吻我的額頭,然後笑著說:「傻瓜,我這麼驕傲的人,向你求婚,怎麼可能花父母的錢?」

  啊,寧缺是什麼意思?酒店一晚要一千吧,吃飯七八百的話,再加上至少幾千塊錢的鉆戒,他開學不到5 個月,自己掙瞭五六千塊錢瞭?

  這是寧缺第一次叫我傻瓜,也是我有生以來的第一次被這麼叫,以前隻有人誇我聰明的。隻是,這次我真的有點傻瞭,我看著寧缺,突然有些心疼,他年齡還這麼小,能做什麼呢?他不會是做傢教或者促銷那種廉價勞動力掙錢給我買的戒指吧?不對啊,他每個周末都和我一起上自習,他哪有時間去做那些兼職呢?

  寧缺看著我一臉疑惑的表情,笑著說:「放心,不會耽誤學習,我在網上接的一個任務,給一個瀏覽器插件做驗證碼智能識別的算法優化,主要功能已經做完瞭,有瞭一萬塊錢報酬,再用一兩個月把所有功能完善瞭,還有一萬塊錢,夠我們再去旅行一次瞭。」

  我有點呆呆的看著寧缺,原來不知不覺中,他已經比我強這麼多瞭啊,我還在認真學習書本知識的時候,他已經學以致用,開始做自己的東西瞭。我明白他輕描淡寫的一句驗證碼識別的算法優化,後面會有多難多辛苦的工作,我知道他高中時編程基礎本來就好,高三下學期又把很多精力放在編程學習上,可我沒想到他會進步的這麼快。

  我真的要變成他的小傻瓜瞭麼?真不習慣啊,可是,似乎也是很幸福的事情,我歪著頭看他,真的好可愛啊。

  我想瞭想,我那一萬塊錢的凱思獎學金還剩一半呢,明天也帶他去選個戒指吧。

  寧缺看著我,一眼的笑意,說:「現在可以放心的花錢瞭吧。」

  我反應過來,低下頭,一邊翻著大眾點評,一邊小聲的嘀咕:「你掙的錢,更不舍得亂花瞭。」

  寧缺還沒來得及回答,我又欣喜的說:「離這裡幾百米就有傢點都德,我和我爸媽吃過,他傢的茶點可好吃瞭。」

  寧缺看瞭看人均80左右的消費,皺瞭皺眉頭,明顯是覺得檔次不夠的樣子,我笑嘻嘻的環著他的脖頸:「寧缺,我想要嫁給你,不想嫁給宿舍墻上貼的鹿晗。就像我想去點都德吃茶點,不想在高檔餐廳吃龍蝦。」

  寧缺有些無奈的看著我,一副我喜歡的人怎麼這麼小傢子氣的樣子,然後略帶點遺憾的說:「那好吧,我們去點都德吧。」

  我卻並沒有放下環在寧缺脖子上的雙手,而是笑盈盈的看著他:「點都德都是去吃晚茶,要8 點以後才好。」

  寧缺愣瞭一下,看著我不明所以。我笑著把他硬拉到床上,我們兩個相對側臥著,我用前額蹭瞭蹭他的短發,然後笑著說:「做愛吧,做到8 點再去。」

  寧缺也笑瞭:「山山,原來你非要去點都德,是這個原……」他還沒有說完,就被我的唇硬硬的封住瞭,隻剩下眼睛是盈盈的笑意。

  我讓寧缺坐在床邊,很開心的給寧缺脫下全身的衣服,然後笑嘻嘻的看著寧缺,慢慢的把自己剝光,這一定非常的誘惑吧,我看見寧缺的眼裡濃濃的欲望瞭。真是很開心,現在做一次,然後吃完飯逛一逛海心沙,然後散步回來,一整夜呢,說不定可以再做兩次,饞瞭好久,今天終於可以好好滿足一下瞭。

  很可惜的是,我的如意算盤並沒有成功,這全怪寧缺,他聽說岡本的避孕套比杜蕾斯的還要薄,然後就去買的岡本,還買的最薄的001.結果,001 的尺寸比以前用的杜蕾斯小很多,寧缺套不進去……

  然後,還是我厚著臉皮幫寧缺套進去,一點一點卷到底的,然後,寧缺就軟瞭……我用手逗瞭他半天都起不來。

  寧缺很鬱悶的說:「山山,這個套子繃的實在太緊瞭,非常不舒服,好像沒法喘氣的感覺。」我比寧缺還鬱悶,兩個人的衣服可都是我脫的,白幹活瞭……

  我好奇的把套子又費勁的卷起來摘掉,然後,用嘴親瞭親,最多兩秒鐘,壞東西又硬的不行不行的瞭。我和寧缺無奈的對視著,寧缺小心翼翼的問:「要不?不戴瞭?」

  我很頭疼:「剛好是最危險的時候,體外也很容易出問題,萬一有瞭,倒是遂瞭你媽媽的心意瞭。」

  我和寧缺同時想到瞭兩邊老人說起下一代時那渴望的眼神,立刻一起搖頭,欲望一下被撲滅瞭大半。

  我看著寧缺還硬挺挺的豎在那的壞東西,就放在嘴邊瞭,好想吃又不敢,心裡一陣好氣,但又沒有別的辦法,隻好兇寧缺:「一會吃飯別吃多瞭,我今天要三次。」

  寧缺卻笑的很開心:「我一定竭盡所能!」

  看著他笑的那麼壞,我更加的惱怒:「你給我穿衣服,剛才兩個人的衣服全都是我脫的!」

  一個多小時後,在點都德,寧缺看著我無奈地說:「山山,有必要這麼狼吞虎咽的麼,又沒有什麼著急的事。」

  我嘴裡塞瞭一塊紅米腸,嘟嘟囔囔地說:「不快的的話,說不定一會藥店和超市都關門瞭。」然後看著寧缺一頭黑線的樣子好開心。

  在一傢超市門口,我讓寧缺自己進去買12個裝的杜蕾斯,寧缺臉皮已經鍛煉的很厚,買套的時候也沒那麼心虛瞭,不過他還是有些猶豫:「真的要買12個麼,帶回宿舍被人看見不好吧。」

  我虎著臉跟他說:「不是可以明天下午兩點才退房麼,我估計三個不夠我們用的。」

  寧缺終究還是乖乖的買瞭一打裝的套子和我回瞭酒店,我笑著跟他說剩下的我帶回宿舍好瞭,不用他帶回去瞭,看著他如釋重負的樣子,心說男生在這方面好奇怪。我帶套子回宿舍被發現的話,小魚和天貓女估計隻會羨慕的來追問我的體驗,寧缺為什麼不敢帶回宿舍,男生宿舍會怎麼討論這方面的事呢?

  這是我和寧缺第一次住在有浴缸的地方,也是我們第一次面對面躺靠著一起洗澡,我調皮的伸腳去揉寧缺的雞雞,看著他迅速的變硬挺立,忍不住笑出聲來。

  寧缺終於忍不住的把我抱出瞭浴缸,我和寧缺在床邊平靜的給對方擦幹瞭身子,然後我伸出瞭雙手,迎接寧缺的懷抱。

  禁欲幾個月之後的首次性愛,我們不約而同的選擇瞭最傳統的方式,因為隻有這樣才能夠彼此的緊擁,這時候,情感的寄托恐怕更甚於性愛的快感吧。

  也許是剛剛在浴缸裡全身被寧缺揉搓瞭太久,我這次高潮來得特別快,隻有幾分鐘就被推到瞭頂峰。然後睜眼看到寧缺正喘著粗氣,死死的頂在我的小穴裡射精。這麼快就射瞭出來啊,我有點嗔怪:「今天又不需要學習瞭,為什麼不多做一會?」

  我這麼說是有理由的,我們兩個在北京的時候,純粹就是縱欲追求性快感,那時候和寧缺做一次,我能高潮兩到三回甚至四回。但是回到惠州後,為瞭不影響學習精力,我們都是速戰速決,每天早晨我爸媽上班之後,寧缺過來我們都會在半小時內解決戰鬥,寧缺的性技巧提升很快,都是在把我弄到高潮之後,自己也迅速完事,這樣我們不用休息就可以起來學習瞭。

  但是,今天晚上不一樣啊,今天是我們真正訂婚的日子,我不想學習,我就隻想做愛,我好想念我在寧缺的撻伐之下,被不斷的高潮掏空身子,累的癱軟如泥,一根手指頭都動不瞭的感覺。

  寧缺有些不好意思:「山山,你太高看我瞭,我不是故意的,我是太久沒做瞭,實在忍不住,下一次肯定會好很多。」

  這還差不多,他主動說下一次瞭,還算自覺。寧缺把避孕套摘掉系好扔掉,我拿早已準備好的毛巾給他清潔,寧缺的小弟弟癱軟在那裡不肯動彈,我沖寧缺一笑,說:「給你個驚喜。」

  寧缺有些疑惑的看著我裸身跳下床,從冰箱裡拿出酒店送的礦泉水,然後又在洗手臺接瞭杯熱水,然後一臉驚奇又一臉驚喜:「山山?」

  我點點頭:「早就想試試A 片裡的這種方法,今天是大日子,獎勵你一下。」

  我很好奇那個冰火兩重天到底是怎麼回事,我有時候需要洗下面,都是調成溫水,小魚有次犯懶用涼水洗瞭,結果肚子疼瞭一晚上,何況用冰水瞭。男人居然會很享受那種冰冰的感覺麼?

  我用嘴把寧缺的小弟弟吸的挺立起來,然後喝瞭一口冰水,卻發現瞭一件很尷尬的事,嘴裡含著一大口水的話,根本沒法給寧缺用嘴吸,看來A 片裡的女優練的是技術活,不是誰都可以的,我咽掉瞭一大半,隻含著一點水然後套弄寧缺的肉棒。

  當我換成熱水的時候,寧缺呻吟著說:「山山,不要這樣瞭。」

  我把水咽掉,然後奇怪的問他為什麼,寧缺嘆著氣說:「這樣有些受不瞭,怕很快就會射。」

  我笑瞭笑:「沒關系,那就射好瞭。」

  然後又換成冰水,然後換成熱水,再換成冰水,第三次換成熱水的時候,寧缺忍不住射瞭出來,我溫柔的用舌尖輕撫著他的龜頭,讓寧缺愜意的放松。

  然後我的嘴離開瞭寧缺的龜頭,爬回到寧缺旁邊,然後微笑的看著他,把嘴裡的熱水和精液一起咽瞭下去,微弱的床邊燈光下,寧缺驚訝的瞪大瞭眼睛,我微笑著對他說:「這才是真正給你的獎勵。」

  寧缺明顯很是感動的樣子,緊緊的把我抱住。我輕輕的問:「寧缺,喜歡我這樣麼?」

  寧缺嗯瞭一聲,然後說:「山山,要是覺得惡心就吐出來吧,我沒那麼變態的。」

  我笑著說:「但是我咽下去,你還是很喜歡的吧?」

  寧缺點頭承認,我笑著拍瞭拍他:「沒關系的,不惡心。」

  寧缺沉默瞭一會,有些不好意思的樣子:「山山,我剛才太敏感瞭,射得有些多,要休息一會才能再來。」

  我撲哧笑瞭,我是愛你才給你做那些事,又不是貪圖你的報答,這個小心眼啊。我笑著說:「我也至少要一個小時以後才能做。」

  寧缺有些奇怪的問為什麼,我無奈的說:「剛才喝瞭太多水瞭,現在一動的話肚子就咣當咣當的,真做的話,你插的那麼猛,我怕會吐出來,還是等我上完廁所再做吧。」

  我看著笑的前仰後合的寧缺,微笑的對他說:「這次沒經驗,下次要提前拿個水盆放在旁邊,隨用隨吐,就不會把肚子喝的這麼漲瞭。」

  寧缺迅速的領會到「下次」這個關鍵詞,立刻斂起瞭笑容,又把我緊緊的擁進瞭懷裡,我幸福的開心微笑,讓心愛的人開心,也是最幸福的事吧。

  寧缺很疲憊的直接睡著瞭,我並沒有消耗太多,再加上寧缺求婚這件事,我的精神還是非常亢奮,睡不著隻好無聊的打開電視看。

  兩個小時後,寧缺醒來的時候,我的舌尖正在不停的刺激他的龜頭上那個小口的位置,寧缺笑著把我翻瞭下來,騰身壓上。

  我抱著寧缺的脖頸笑嘻嘻的問:「睡好瞭麼?」

  寧缺嗯瞭一聲,一副曖昧的樣子:「放心,完全恢復回來瞭,山山你不要求饒哦。」

  我笑著說:「你都睡瞭兩個小時瞭,再不把我幹到求饒,你好意思麼?」

  然後,我就真的被幹到求饒瞭,再然後,第二天上午的那兩次,我也都被幹到求饒瞭。

  筋疲力盡回到宿舍,我脫瞭衣服鉆到床上,想趕緊補個回籠覺,然後旁邊床的葉紅魚跑瞭過來,不由分說的拉開我的被子,仔細打量瞭一下:「咦,怎麼什麼痕跡都沒有呢,紅的青的都沒有。」

  還好宿舍沒有別人,我好無奈:「小魚,你黃色小說看多瞭吧,正常做愛,又不是受虐,哪有什麼青的紫的。」

  小魚笑嘻嘻的趴到我的耳邊問:「做瞭幾次,感覺怎麼樣?」

  我也笑嘻嘻的告訴她:「做瞭五次,其中有一次我是用嘴的,感覺一般,其他幾次感覺都好舒服。寧缺的雞雞是這樣的,就像一根棒子,前面有個大龜頭,棒子是這麼長,這麼粗,但是龜頭是這麼粗。」我一邊說一邊用手給小魚比劃著。

  「你看過A 片的嘛,龜頭就像個圓錐體,最下面的地方最寬,然後每次進去出來的時候,那個龜頭的下面,就會刮在陰道的肉壁上,刮的酥酥的癢癢的,特別舒服。還有,陰道最裡面,有個地方特別敏感,每次被龜頭撞到那裡,就跟觸電一樣。」

  小魚很是鬱悶:「莫山山……我隻是問瞭你一句感覺怎麼樣,你有必要跟我講的像黃色小說麼?」

  看著小魚有些微微的臉紅的樣子,我忍不住大笑,然後被小魚撲上來咯吱。

  和寧缺的戀情公開之後,後面的周末我動不動丟下一句:「我晚上不回來瞭。」就和寧缺住到瞭外面,不過,寧缺做那個任務時間挺緊,在外面過夜的時候,大多數的時間也是在學習和編程,再也沒有過像求婚那晚一樣的縱欲。

  轉眼到瞭寒假,寧缺寒假幾乎沒有回傢,他做算法的那個軟件,說是年前的流量壓力最大,他要現場排錯優化。

  過年那兩天,雙方傢長都在,我看著寧缺眼饞卻又毫無辦法,隻好等寧缺提前返校的時候跟瞭回來,在酒店住瞭一晚上才算釋放瞭一下。

  可能是我的示范效應太明顯瞭,第二學期開學不久,天貓女就和王書出去過夜瞭,她遠比我靦腆的多,葉紅魚磨瞭她好幾次,才吞吞吐吐的說瞭。結果食髓知味之後的天貓女,比我可瘋的多,每周五周六雷打不動的出去過夜,中間也時不時的不回宿舍瞭,在宿舍的時候,說起性愛話題,也變得越來越無遮攔。

  小魚很悲憤地說,寢室的女生都被我帶壞瞭。我很不服氣,我都一個多月沒和寧缺出去開房瞭,怎麼能是我帶壞的呢。

  五月的某一天晚上,天貓女和唐曉棠已經睡熟,我還在查資料,葉紅魚很神秘的爬到我的床上,把我的筆記本合瞭起來,跟我說:「給你看個東西。」

  小魚在手機上翻出張照片遞給我:「我今天在兼職公司拍到的。」

  小魚最近為瞭籌錢去黃石公園玩,在網上找兼職,前些天面試瞭一個公司,剛剛通過,今天第一天過去上班。小魚是我遇到的第一個在智商方面能碾壓我的同學,她的智商應該也超越寧缺,她上學期的考試成績比我差瞭一些,但那是在她學習時間不到我的一半的情況下做到的,她的旁騖極多,追十幾部美劇,追網絡小說,各種同城活動,還跟著一個學校的樂隊學吉他,這種情況下,她的實際編程能力和經驗遠超我,不得不承認惠州實校和廣州華附的學生差距還真是蠻大的。

  我看小魚的那張照片,是一面貼滿瞭小紙條的墻,看起來是分瞭十多個欄的樣子,小魚在旁邊解釋:「這個互聯網公司,他們的開發理念是完全的微服務模式,把所有應用拆成原子化的功能模塊,每個人一欄,裡面的小紙條就是這個人做好的和在做的應用。」

  我嗯瞭一聲,這不就是把SOA 發展到極致的互聯網模式麼,應該不是什麼新鮮事吧,小魚神神秘秘的說:「你放大瞭看最後一欄。」

  我依言點開,然後赫然看到「寧缺」兩個字,下面貼瞭兩張綠色紙條,兩張黃色紙條,小魚說綠色代表已經完成的,黃色代表正在做的,我皺著眉頭問:「寧缺也在那個公司兼職?」

  小魚有些吃驚:「你不知道麼?」

  我搖頭,難怪現在寧缺連晚自習都不上瞭,有時周六日也見不到人,原來出去兼職瞭,小魚有些歉意的樣子:「我以為你知道呢,我本來隻是想告訴你,這個公司按工作量付錢,寧缺那兩個模塊,至少掙瞭小兩萬塊錢,想拉他出來請客吃大餐的。」

  我皺起瞭眉頭,寧缺這是要做什麼呢,上學期他掙的那兩萬塊錢至少還剩瞭一萬,我們又沒什麼消費,他著急掙錢幹什麼呢?

  小魚在旁邊添油加醋:「山山,你要不要把寧缺的財權剝奪瞭,他又沒給你買新手機,也沒帶你出去玩,那麼多錢可別讓他去泡別的女生。」

  我用力的點頭,不過我想的卻是,這個混球,掙瞭這麼多錢瞭,為什麼一直不找我去開房,不知道我已經想瞭很久瞭麼。

  第二天,我給寧缺打瞭個電話,問他能不能一起上晚自習,我說我三天沒有見到他,想他瞭,寧缺說好。

  這個事情我確實有些不滿,寧缺之前即使不上自習,但是每天晚飯都要和我在食堂一起吃,可是現在他經常曠課自己呆在宿舍裡,到瞭午飯晚飯時候,還經常讓同寢的人帶飯回去,晚自習也不出來,訂婚之後反而比訂婚之前在一起的時間還少瞭。

  上學期我和寧缺一天要見好幾次,晨跑,晚飯,自習都在一起的,而現在,就連堅持瞭十多年的跑步,他竟然都要荒廢瞭,這次都一整周沒跑過瞭。我原來一直以為他是跟我求婚時的那個任務還沒完成,別人催的太緊他才加班的,沒想到他早就做完瞭那個任務,現在做的是新的工作。

  他到底要做什麼呢?著急掙那麼多錢幹什麼,婚禮又不用他出錢,晚上一定要好好問問他。

  然後晚自習,寧缺搬瞭兩大本厚書過來,不停的在那翻書做筆記,然後,不到九點,寧缺就催我回宿舍,說有個想法要回去驗證下。

  我看著急匆匆收拾書本要回寢室的寧缺,非常不開心,回去的路上,我突然問瞭一句:「你很長時間沒帶我去開房瞭,是不是因為覺得太浪費時間瞭?」

  寧缺沒有想到我會這麼問,不由愣瞭一下,我繼續說:「是不是跟我做一次可能要兩個小時,你自己用手解決隻要5 分鐘,你就不舍得多花這些時間瞭?」

  寧缺很緊張的樣子,著急著辯白:「山山,我絕對沒這麼想過,我隻是最近時間太緊,等過瞭這一段就好瞭。」

  我把寧缺拉到路旁邊清凈的地方,問他:「你一直還在那個公司兼職掙錢的事,打算什麼時候告訴我。」

  寧缺苦著臉:「結婚的時候……」

  嗯,什麼意思,是彩禮麼?不對啊,寧缺知道我很討厭彩禮之類的說法,像賣身給他似的,那是怎麼回事呢?想到時候給我個驚喜?想結婚時顯擺一下?

  寧缺有些不好意思的:「山山,先別問為什麼瞭吧,反正肯定是為我們兩個人做的事,到時候你就知道瞭。」

  我哦瞭一聲,寧缺這麼不想說,那就不好追問瞭。回宿舍樓的時候,寧缺抱瞭我一下,然後跟我說後面幾天進度上比較關鍵,他要去公司,不能陪我瞭,我無奈的點頭答應。

  上樓時,我才突然醒悟過來,不對啊,我關心的是他為什麼會在兼職這個事情上把自己搞得那麼緊張,不是說要問他為什麼兼職啊,被寧缺一打岔,神神秘秘的說婚禮,全蒙混過去瞭。

  回到寢室,宿舍所有人都在,我把天貓女從韓劇裡拎起來,問她周五會不會和王書去出去開房,天貓女很羞怒:「說瞭多少次瞭,不要總開房開房的,好難聽!」

  我笑嘻嘻的說:「你這周五要不要和王書出去過性生活?」被天貓女掐瞭一下之後,無奈的重問瞭一遍,把開房換成過夜,天貓女才微羞的承認,然後我讓她幫我問問王書,寧缺平時在寢室幾點睡覺,為什麼早晨起來晨跑時都那麼憔悴。

  天貓女問我:「山山,你關心的怕不是他的晨跑吧?是不是寧缺最近床上表現不好,沒讓你盡興啊?他現在一次能多久?有沒有十五分鐘?你們一晚上能做幾次?你最多時候一晚上有幾次高潮?」

  我還沒回答,旁邊葉紅魚的枕頭已經丟瞭過來:「你們兩個開過葷的,說話註意點,宿舍裡還有兩隻單身狗呢!」

  我笑著把枕頭扔瞭回去,然後讓天貓女務必幫我問一下,天貓女笑著答應。

  周六晚上,我就知道瞭具體的情況,天貓女還是很狡詐的,她知道王書是寧缺的好朋友,她直接問寧缺的情況,王書肯定不會說,所以她打聽的是寧缺是不是有瞭新的女朋友,在腳踩兩隻船?

  作為鐵桿狐朋狗友的王書,立刻幫寧缺辯白,說寧缺基本上在寢室的時候,都泡在電腦跟前編程,每天晚上都搞到兩三點鐘,第二天很早又起來,平均每天也就睡5 個小時,根本不可能有時間去陪別的女生。

  我總算明白瞭,難怪這學期總覺得寧缺在晨跑的時候那麼萎靡呢,他睡的太少瞭,這麼下去身體會出問題的。

  周日晚上,寧缺回來瞭,我拉著他在校園散步,寧缺拿瞭我的手機不知在操作些什麼,過瞭一會,寧缺把手機還給我,然後告訴我他給我裝瞭個支付寶,裡面是他的賬戶,把賬號密碼和支付密碼都告訴我瞭。

  我奇怪的問他為什麼要給我這個,寧缺有些吞吞吐吐的說:「昨天王書打電話給我,說天貓女跟他打探我的情況,說你經常看不見我,覺得我在腳踩兩隻船,在外面掙錢是給其他女生花的。我真沒有喜歡別的女生,公司給我發錢都是直接打到支付寶帳號裡,現在我把我的錢都交給你管,你就會放心瞭。」

  我有些無語,男生之間的友誼啊,真的就是狼狽為奸,從天貓女到王書,再從王書到寧缺那裡,好好的話轉瞭才兩手,就成瞭這種結果,我關心的根本就不是錢啊,我關系的是寧缺的身體。我看瞭看手機,錢都在餘額寶裡,加上第一學期剩下的,已經有三萬多瞭,我無奈的問寧缺:「上次你還沒回答我呢,我們兩傢又不缺錢,我又不亂花錢,你這麼著急的賺這麼多錢幹什麼?」

  寧缺神情怪怪的,猶豫瞭一下,對我說:「那我說完你不要笑我。」

  我有些奇怪的點點頭,心說寧缺又有什麼古怪念頭瞭。

  寧缺問我每月生活費大概多少,我心算瞭一下,說一千多點吧。寧缺點頭說:「我也要一千左右,我們兩個一年生活費就要差不多兩萬,加上學費和住宿費,還有下學期搬出去住之後的物業水電之類,一年共計要差不多四萬塊錢。」

  我點瞭點頭,可是這也沒什麼吧,我父母一個月收入加起來差不多稅後近兩萬,寧缺爸媽還要更高些,支撐我們倆讀書不是任何問題啊。

  我問寧缺,是不是伯伯嬸嬸一次性付款瞭我們廣州的房子,現在又裝修,傢裡沒錢瞭,那樣的話我傢可以幫他,之前我媽告訴我熙龍小鎮的房子裝完,傢裡還剩四五十萬呢,讓我在學校不要節省。

  寧缺撥浪鼓似的搖頭,說這個和傢長沒有關系。那和什麼有關系呢,我更加的不理解。

  寧缺沉默瞭,我不滿的追問他,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實在想不出來,就算要出國留學,我也會拿到全獎的offer 才會出去,不會給傢裡太大負擔的,他到底在想什麼呢?

  寧缺支支吾吾的,被我逼問瞭幾次,終於坦白瞭:「山山,兩個多月之後就要結婚瞭,結婚之後,就是真正的成人瞭。」

  我嗯瞭一聲:「怎麼瞭,又不是古代,難道還想讓我把頭發纏成發髻麼?」

  寧缺沒有理會我的冷笑話,返身拉住我的雙手:「山山,我們成人之後,就不能再花父母的錢瞭,供你上學,就不再是父母的責任,而是丈夫的責任。」

  寧缺有些靦腆的樣子:「我怕你笑我太幼稚,太不自量力,所以我才想結婚的時候再跟你說,那時候你看到我已經掙瞭足夠的錢,就不會懷疑我的想法能不能實行瞭。」

  啊,寧缺居然是這麼想的,而且,似乎很有道理啊,我呆呆的看著他,腦子幾乎不轉彎瞭,是啊,我們結婚之後,再要父母的錢,那就是啃老瞭吧,那個,是不應該的吧?

  可是,我現在除瞭掙獎學金還掙不瞭其他的錢,難道這幾年就要靠壓榨寧缺生活瞭?我腦子一團糟,突然覺得大一暑假結婚是個很二的主意瞭。

  我看著寧缺,突然覺得眼睛好酸,原來寧缺一直在默默的為我們兩個做這麼多的事,我卻還在怪他,我默默的呆瞭一會,抬起頭,靜靜地說:「寧缺,我同意你的決定,但是不管怎樣,每天早晨的跑步不能斷,我寧可和你生活局促一點,也不要你把身體弄壞瞭。」

  寧缺鄭重的點頭,向我保證明天開始一定天天堅持鍛煉,我這才略微的放心瞭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