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九八章 誰才是獵人1

  走進傢門,母親看到我手上的黃鱔,有些詫異,說明緣由,她也沒有多問。不過聽說我明天要跟桃二叔上山,還是有點擔心,叮囑我要小心點。

  隔天大早,跟著桃二叔上山。我們這兒的山雖不是原始森林,但也延綿瞭十多萬平方裡,算是真正的大山。走的人少瞭,小路上長滿雜草,山間更是被荊棘,藤條封住。幸好桃二叔帶瞭開山刀,這種刀是本地獵戶專門上山用的,是經過專門煉制,打造,都是請鐵匠手工錘頭敲出來的。

  刀用過,擦乾凈放在乾燥地方,幾年不用都不會銹。

  桃二叔在前面開路,我拿著長刺跟在後面。這種長刺半人多高,是專門用來對付鉆進洞裡的野兔,或是縮在巖縫中的獵物。木柄,前端槍頭有跟倒剌,紮進去就能把獵物帶出來。

  太久沒爬山,剛轉瞭半個小時,就累的氣喘籲籲,滿身汗。帶瞭四條狗,二叔傢的黑毛,我們傢的大黃,還有兩條村裡的賴皮,齙牙。跑慣山的獵狗,一進山就興奮,狗已經放出去,如果找到獵物,它們會大叫報信。

  「坐會吧!」見我跟不上腳步,桃二叔找瞭塊空地,招呼道。

  剛休息片刻,放向南邊的狗就叫起來。常年上山的獵人,能通過狗的叫聲,分辨它發現什麼獵物。叫的越是急促,兇猛,說明獵物越是危險。不過這次,明顯狗是在追趕,叫的很急,但沒有遇到危險的信號。桃二叔還是招呼我趕過去,等我們趕到時,黑毛和趕來助陣的兩條狗已經把獵物逮住,一隻很肥的野兔,估摸著有兩斤多重。

  沒看到我傢大黃,在山裡走慣瞭,也不擔心,有時候走追蹤氣味,走的太遠。

  普通狗捉到抓到獵物,會咬的千瘡百孔,獵物滿身血,沒訓練好的狗,抓到獵物會咬死。

  但從小經過訓練的獵狗,捕捉小獵物時,很多時候能抓活的。對獵人來說,運氣很重要,他們上山也都很重視這些。上山不久就有收獲,無疑來說是個好開頭。桃二叔興致也很高,給瞭幾條狗一點肉乾獎勵,又放出去。

  有收獲,所有人都會興奮,幫著桃二叔把野兔綁好,丟進網中。感覺所有的疲憊都消失瞭,那種消失很久的激情,熱血,再次在體內流淌。

  一個上午,抓瞭三隻野兔,還有隻豪豬。記得大黃第一次上山被豪豬紮過,當時滿身刺,可憐兮兮的樣子,現在想起來還覺得好笑。長大後獵狗都知道躲避豪豬,把它趕到死角,等著獵人來。

  今天的收獲不小,我們都很高興,我還有點找回從前的興奮。吃瞭點乾糧,在空地休息時,其餘三條狗都回來瞭,我有些擔心大黃,早上放出去,竄進山裡就沒蹤影,整個上個都沒露面,也投聽到它的叫聲。

  桃二叔招呼著要不要去找技,我點頭同意。有狗很方便,循著氣味,很容易就能跟上。有些疑惑,以前大黃上山從不會這樣,而且路越走越難行,四處都是荊棘,割人的藤草,雖然穿著長袖,長褲,身上還是被割出很多傷口。

  繞出起初捕獵的這座山,進入後面連接的第二座山。越走越心驚,山裡根本沒怎麼有人煙,山中連路都沒有。正當我心裡疑惑,大黃跑到哪兒瞭時,領路的三條狗,突然變得興奮起來,奔跑的速度更快,不停跑還四處嗅著,鼻孔不停噴出熱氣,發出噗噗的聲音。

  桃二叔和我都知道,快到瞭,他示意我放慢腳步。因為他看到三條狗,反應都有點過度,不停四處穿棱,在原地打轉亂嗅。奔跑一段,前面的黑毛突然叫起來,後面兩條狗狂奔過去,也跟著狂吠。我們趕過去,看到三條狗在原地,對著一個山洞左右奔跳,緊張的亂叫,卻不敢上前。

  我和桃二叔站在十多米外,看到洞口雜草叢生,地面還有很多泥土被踩翻的腳印。在山裡跑這麼多年,這腳印太熟悉瞭。

  對望瞭一眼,有些激動,不止是不是太久沒上山,我還有點害怕。山裡雖然有不少野豬,但也不是每次都能遇上,它們也很聰明,懂得躲開獵人。

  聽說東北有五,六百斤的大野豬,我們這兒遠沒有那麼大,三,四百斤就算大瞭,不過兇猛程度卻絲毫不差。什麼都沒準備,光靠幾條狗,耍對付野豬,很不現實。正當我害怕,猶豫時,桃二叔招呼我後退。我有些疑惑,遇上野豬可算是個大收獲,如果能拿下來,可以讓一戶普通人傢,吃上大半年。在以前,無論如何也不會放過。用眼神詢問,他執意讓我後退。

  我明白桃二叔的心思,或許是不想讓我涉險,加上現在隻有兩人,三條狗,也很難逮住野豬。或許是真害怕,我心裡反而松瞭口氣,跟著後退。二叔吹瞭個口哨,想把狗安靜的召回來。

  幾條狗停止狂吠,在原地不停轉悠,獵手的本性,讓它們不願輕易離開。二叔抬出幾塊肉片,拿在手裡引誘,三條狗才不情不願的回來。那顆顫抖的心,終於平復一點,正當我放松心情,以為事情已經結束時。洞口的草叢突然被東西撞上,發出啪喏一聲,一個黑影從洞中飛速竄出。

  或許是害怕,我一直緊盯著洞口,幾乎是下意識就判斷,是野豬。

  雙方隻有二十多米距離,狗轉身回來,根本沒辦法及時做出反應。幾乎是眨眼間,野豬就越過三條狗,奔著後面的我和桃二叔沖來。

  「快躲開!」桃二叔下意識的對我喊道。

  四蹄踩在地上,泥土翻飛,枯枝被輕易踩斷。感覺就像列失控的火車向我撞來,沿譴的草葉根本無法阻擋它分毫。

  不知是否因為很久沒見過這種場面,還是事情發生的太突然,沒做好準備,我有些失神,能聽清桃二叔在喊什麼,但雙腿發軟,根本不聽使喚。

  眼看野豬離的越來越近,我害怕的渾身顫抖,身體完全無法做出反應。就在以為會被撞飛,或是被那尖利的鐐牙劃傷時,肩膀被重重推瞭把,我藉著力道,加上心裡那點求生意識,倒向旁邊。

  野豬貼著我腳撞過,能感覺到它堅硬的皮毛,撞得我疼痛難忍,感覺腳都快斷掉瞭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