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飛機在機場上緩緩降落時,神情恍惚的雨蘭方才意識到瞭自己狼狽不堪的外表。和林琪的打鬥,以及她在打鬥前說過的話,嚴重地影響瞭她的心境,直到隊友的提醒方才匆忙地闖進洗衣間裡整理著裝。
“那個賤人!”
對著鏡子,看著脖子上那三道平行的,觸目驚心地爪痕,雨蘭忍不住罵瞭句。
先前那場戰鬥,林琪出手狠辣無比,若不是她及時擋開她的“虎爪”,那一抓要是落實在瞭臉上,隻怕這張臉就要落個破相的收場。
“你和我鬥瞭十幾年,惡毒的本性還是沒有改變啊!”
對著鏡子,勉強調整好心情,雨蘭暗暗地在心裡替自己打氣。她現在的心情實在亂得很,接下要面對的,將是她一生中最大的挑戰。無論是自己的上級還是歐洲那邊,他們都會絞盡腦汁地從自己嘴裡撬出克裡斯蒂娜和莫菲斯特的下落。
飛機已經停下,艙門也已打開,清涼的風從面吹進,卻灌不進狹窄的走道,更無法吹入這間密閉的洗手間。昔日的戰友已在外面敲門發出催促,雨蘭對著鏡子苦笑一聲,轉過身開瞭門。
門外,一起同去執行此次任務戰友們一字排開站在過道上,見雨蘭出現,他們一起舉手對她行起瞭軍禮。雖然不知道發生瞭何事,但他們畢竟都是久經沙場,從事過無數見不得光的任務的超級特工,憑著今天發生的一系列事件透出的點點蛛絲馬跡,這些人多少也能猜測出一絲真相。
她心想:“如果我什麼都不說,那麼,我的結局會是什麼呢?”
雨蘭舉手回瞭個軍禮,她有點感覺,恐怕這是自己最後一次對戰友們行軍禮瞭。穿過走道,走向升降梯時,她透過機窗玻璃瞄瞭一眼外界。
升降梯下停著一輛軍用吉普車,未婚夫尚泉就站在升降梯下,一身軍裝筆筆挺地立在那兒,那神態,那姿勢,既象上級,又似個軍人,卻一點也不象個在等候未婚妻下機的“男友”。
雨蘭心想:“你也會象他們一樣,逼問我克裡斯蒂娜的下落嗎?”
林琪就堵在升降梯的出口處,雙手叉在胸前,她背靠艙門抬起一條腿搭在另一邊,擺出一副此路不通模樣。待雨蘭走近瞭,她才收起腿,鼻孔哼一聲,搶在她之前,蹦蹦蹦飛快地從升降梯跑瞭下去。
升降梯下,尚泉已轉過身,抬起頭,望向剛剛出現在艙門口的雨蘭,眼裡剛剛露出一絲欣喜的表情。就在這時,從升降梯上跑下的林琪張開雙臂,一個跳躍,接著飛撲,邊跑邊跳邊叫道:“喂,哥們,親愛的,你來接我瞭!”
當著雨蘭的面,她緊緊地抱住瞭尚泉,然後在他反應過來之前,主動地送上紅唇,在他臉上狠親瞭一口。
“喂,你幹什麼?”
尚泉雖然打個措手不及,但還是在瞬間明白瞭林琪這個動作將會產生的惡劣後果。完全是本能的反應,他雙手一掰一分一甩,分手林琪過份熱情的雙手,將她整個人丟瞭出去。
“林琪同志,請你註意一下影響!”
義正詞嚴的厲喝,毫不留情地訓斥,尚泉用長官地姿態完美地將兩人的“界線”劃瞭出來。同樣身為職業特工出身,他擁有在任何情況下擺出最恰當表情的心理素質。
訓斥完之後,他絲毫不理會被摔在地上的林琪眼透出的怨毒,堆起笑容,以無比溫和的語氣道:“林琪,我和你姐的關系你是知道的!現在是什麼時候瞭,不要玩這種惡作劇的遊戲!”
他一邊笑著一邊向林琪表示歉意地伸出瞭手,在轉過身背對雨蘭的瞬間,他臉上的歉意和微笑瞬間凝固,然後變得無比地僵硬。
他面無表情,語氣卻又無比溫柔地道:“老頭子就在上面看著呢,別再給你姐添麻煩瞭!”
林琪轉過頭,瞄瞭一眼後方數百米外的那座飛行指揮塔,雨蘭也同時把目光轉向瞭那。目力更好地雨蘭看到,剛升為上將的陳武將軍,此時拿著望遠鏡看著自己,在她抬頭的瞬間,他方才放下望遠鏡。
瞧瞧不甘不願爬起來的林琪,又看看擺出一副人正不怕影子歪,“坦坦蕩蕩的”的未婚夫,雨蘭心裡再次湧出一股怒意。
“騙子!為什麼,為什麼連你也在這兒騙我!為什麼連你,也要在我面前戴假面具!”
雨蘭認定尚泉心中有鬼的原因是他的表現太完美瞭!
其實這是人性的弱點,女人嫉妒的天性。不管尚泉剛才的表現如何,遇到這種事,女人在心裡總會生出一個疙瘩。表現完美她認為這是作偽,虛假,表現得緊張兮兮,破綻百出,那更是落實瞭心裡有鬼這一罪名。
女人最瞭解女人,對於今天的“胡鬧”將會產生何種影響,林琪完全心裡有數。她拍拍手站起來,跳上尚泉開過來接人的越野吉普車,不等二人反應就拉動操縱桿,排氣管轟隆隆放出一陣青煙,呼的一聲揚長而去。
“哈哈,鬧夠瞭,玩夠瞭,接下來的爛攤子,你們自己慢慢收拾吧!老頭子那邊,這次大概不會輕饒瞭我吧?比起你的下場,這點苦頭我還受得起。”
林琪哼著小調走瞭,隻餘下一對相處很近,心卻漸漸開始疏遠的戀人無聲地站在飛機旁。
“沒事!我知道她很嫉妒我,我不會上當的!”
對著戀人,雨蘭堆起職業訓練過的笑容,一臉釋懷的神情勸慰男友。
“你是一個大男人瞭,小妹妹胡鬧,也不要放在心上瞭!”
“啊?是啊是啊!從小到大,她嫉妒你很多年瞭吧!啊,你受傷瞭,是她抓傷的吧,不要緊吧?”
尚泉尷尬地一笑,然後放松地籲一口氣,開始關心起雨蘭脖子上的傷痕。
“飛機上時,不小心讓狗抓傷的,沒事!”
總是這樣,人與人之間戴著假面具說話,盡是言不由衷地謊言和假話!雨蘭此時已感到無比地厭惡,她輕輕地推開尚愛撫的手,邁開雙腿走向飛行指揮塔。
她道:“陪我走走吧,以後這樣的機會恐怕不多瞭!”
尚泉臉色微變,故作不解道:“不多?怎麼不會多呢?你很快就會成為尚太太瞭,以後這樣的機會,我們有得是的!”
“還有嗎?或許會有吧!不過……我什麼都不知道,因為我也不想知道,也有意地不去知道……”
雨蘭甩開瞭尚泉想要牽扯的手,她現在開始後悔沒有陪著克裡斯蒂一起離開瞭。
溫情牌已經失效,尚泉已明白再表演下去已毫無意義,不得不開門見山地道:“老頭子很生氣,也很緊張!那個人,那個東西,他期待他,他想得到他,已經很多年瞭!”
“那個人,那個東西?是說一號,我的哥哥嗎?”
沉默瞭半晌,尚泉這才開口道:“哥哥?咳,你都知道瞭啊……”
“他把什麼都告訴我瞭!你們應當也從林琪的嘴裡知道一切瞭!”
尚泉瞧瞭一眼塔臺,那兒已看不到陳將軍的影子,但他明白,那個人現在一定回到瞭監視室裡,通過高清晰度的攝像頭屏幕觀察著這兒。尚泉的身上帶著監聽器,通過連接的無線電訊號,他和雨蘭的對話,陳將軍也一樣可以實時地聽到。
“實話對你說瞭吧!他對國傢非常地重要!上面已經交代瞭,必須不惜一切代價找出他的下落,這一回,就算是陳將軍,他也……”
雨蘭打斷道:“沒有用瞭,他已經死瞭!”
“死瞭?”
“當然,克裡斯蒂娜離開前,她把他帶到我面前,我親眼看到過他,已經沒有任何生命跡象瞭!”
“死瞭?真的死瞭?這怎麼可能?”
尚泉的嘴張大,一副不肯相信的樣子。
雨蘭沒有看他一眼,望著附近的一具隱藏的攝像頭,他雖然偽裝得極好,卻依然逃不過雨蘭鷹隼般的視覺。
“他不是人!死前的他,已經是比人類更高等的神的存在瞭!對他來說,生的意義和死的意義是相當的!他已經找到瞭繼承他的思想和力量的人,既然生的目的已經完成,那麼餘下的,就隻有死的自由瞭!”
雨蘭想起瞭最後分離前,自己,克裡斯蒂娜,莫菲斯特,還有那個被莫菲斯特選中的,暫時還不知道名字的女人,四個人間無比瘋狂的對話。
“我知道你們想做什麼,我知道你們想找到他的屍體,再利用他的屍體制造出新的神!這是愚蠢而無比危險的想法,那個神在死亡之前,已經對這個世界做出瞭懲罰的審判!你們現在最需要做的,是找到瞭那個繼承瞭他狂暴的另一面的那人,搶在她變成新的”神“之前殺瞭她!”
“你在說什麼?去瞭梵蒂岡一趟後,你在我面前,快變成紅衣主教瞭,怎麼滿嘴盡是這神罰世人之類的宗教言語?”
尚泉笑瞭起來,笑得很勉強。
雨蘭依舊盯著攝像鏡頭看著,她可以想象出,另一端的陳將軍,現在一定也正盯著屏幕看自己。
“神罰世人?說得好!自以為掌握科學鑰匙的人類,侵犯神之領域,玩弄生命,創造出不該存在的禁忌之子的人類,確實該受到懲罰!”
她冷冷地警告道:“趕快找出那兩個多出來的人吧!那個叫方強的第八人,還有那個不知名的女人,他們是一號,我的哥哥,對人類的報復和懲罰而造出來的人!”
※※※※※※※※※※※※※※※“感覺怎麼樣?”
夢中的陸青,又回憶起瞭和莫菲斯特相遇時的那晚,在趕走方強之後,他把她和雨蘭、克裡斯蒂娜“帶到”瞭現代都市——紐約。
站在自由女神像下的陸青嗅瞭嗅,發覺在竟能“聞到”現實中的氣味,她皺眉表示不滿道:“糟糕透瞭,臭得讓人作嘔的空氣,汽車尾氣污染的天空,永遠看不到星星的鋼鐵城市!我討厭這種鋼筋混凝土澆鑄的都市,滿地的金屬甲殼蟲,一座座又高又大,看上去象墓碑的高樓大廈!還是換個空氣新鮮的好地方交流吧!”
陸青把目光投向遠處雙子星大廈的遺址,四十多年前紐約的象征,現在已變成瞭一座數百米高的自由塔。
陸青再次不屑地道:“去掉瞭兩座文明的垃圾,卻又立起一座新的水泥棺材!愚蠢至極!”
對於陸青的言論,雨蘭沒有發表意見,但克裡斯蒂娜卻表明瞭自己的看法。
“那座塔是為瞭紀念在911逝去的那些生命的……”
陸青不耐煩地打斷道:“紀念方法有很多種,種一排的樹,又環保又省錢還可以改善環境!再怎麼樣也比浪費資源,污染空氣地建這種無用的水泥棺材有價值!”
克裡斯蒂娜為之無言,半晌,她低聲道:“世界不是象你想象中那麼簡單的!有的時候,有些事,有些行為,看似沒有實際價值……”
“不,世界其實是很簡單的!”
陸青再次打斷道:“地球上任何生物的行為,隻存在兩種意義!一種是對生態環境有利的,一種是對生態環境不利的!明明可以做一些更環保的選擇,卻偏偏大搞這種更加破壞環境的水泥棺材,這是出於他們的愚蠢,出於人性中的貪婪、自私,或者是別的不可告人的目的!因為種樹沒有多少看得到好的處,建這種水泥棺材,卻還可以從死者傢屬身上再大撈一把!”
克裡斯蒂娜靜看著陸青,輕聲道:“對於你環保的看法,我持贊同的意見!但對於你極端的反人類觀點,我持保留意見!”
她現在也開始理解這個女人的想法瞭,在這個自信得有些自負的女人面前,和她說天主教的教義,說上帝,是毫無用處的。和自己相反,這個女人是站在另一個極端的生物。
過去,為瞭阻止人類有機會再制造出象自己這樣的孩子,她在莫菲斯特地指引下,將該隱和他散在世界各地的隱藏的子孫後代殺得幹幹凈凈。無論是他是老人,青年,還是嗷嗷待哺的嬰兒,除瞭那個被她錯漏過的方強以外,她一個都沒有放過。
為瞭平衡這種連嬰兒都不放過的“暴行”帶來的心靈罪惡感,克裡斯蒂娜將自己變成瞭一個天主教教義的狂信者,將自己視為主懲罰“罪人”的“上帝之鞭”。
“上帝之鞭”的信念早已深植入她的靈魂深處,難以松動。
克裡斯蒂娜緊盯著陸青的臉,努力地記下她面部的每一個特征。這個女人很危險,這是克裡斯娜現在的感覺。如果殺死她是必須也是必要的,克裡斯蒂娜一定會不惜一切代價,不擇一切手段地毀滅她!
當克裡斯蒂娜努力地記住陸青地長相時,她也在觀察著面前這個依舊保留著中世紀騎士打扮的“修女”。
她道:“其實你和我很相象的!”
克裡斯蒂娜聞言,若有所悟地皺起瞭眉。
莫菲斯特指瞭指東邊的海面道:“這座城市在地球上存在的時間,不會再超過二十年瞭!隨著海平面不斷地上漲,最多隻要再過二十年,這裡就會被大海淹沒!”
陸青道:“全球變暖的溫室效應引發的冰川融化?類似的說法好象拍成過好幾部電影反映瞭這種擔憂!”
莫菲斯特點點頭。
“雖然人們在海邊修築瞭大壩,但在自然的力量面前,一切都是微不足道!二十年後,許多城市都會從地平線上消失!”
眾人面前的畫面再變,眾人身後的背景,有如電影《thedayaftertommrow》裡的場景:整座城市被不斷升高海平面淹沒,萬噸巨輪漂到瞭城市之中。
“而這,僅僅隻是開始!最多隻要再過一百年……因為環境污染越來越嚴重,人類將逐漸走向滅亡!”
陸青抖抖肩膀道:“地球環境的惡化,污染的加劇,已經到瞭不可挽回的地步瞭!去年全球人口總數,剛剛突破八十五億!一百年後,這個數字會增加到何種驚人的地步,那隻有上帝……哦,不,應當說隻有你才知道瞭!”
背景切換回原來的廣場,莫菲斯特道:“地球上的資源養活不瞭那時那麼多的人口!”
陸青故作無知狀道:“不過,擔心這個問題的,應當是各國元首吧?一百年後?我想我是很難再活一百年的?”
克裡斯蒂娜道:“這確實是很令人擔心的問題,哥哥你有辦法嗎?”
“憑我們的細胞衰老速度來推斷,應當可以看到那一天!身為那個人的後代,我們的衰老速度,要比正常人慢很多……”
莫菲斯特回過頭,看瞭陸青一眼,意味深長地笑瞭笑。
“你現在正在做的事,如果再繼續下去,你肯定也可以在肉體依舊年輕的時候看到那一天!至於說解決的辦法,我正想問你們這個問題!”
陸青不在乎地道:“世上界沒有長盛不衰的種族,進化的終點是滅亡!如果人類必然滅亡,那麼就讓他滅亡吧!早點滅亡,還可以給其他的生物多一些生存的機會!”
克裡斯蒂娜道:“如果這種事必然發生,我會盡可能地去阻止,雖然我的力量微不足道!”
莫菲斯特反問道:“你打算怎麼做呢?”
克裡斯蒂娜坦白地答道:“這個問題,不是”一個人“就可以回答,也可以做到的,這是所有上帝的子民的事!”
陸青對莫菲斯特道:“或許你有辦法!”
“很多年前,在我看到那個必然的結局後,我就開始思考這個問題瞭!經歷瞭漫長的思考之後,我得出瞭和她相同的結論!”
莫菲斯特指瞭指陸青。
“你說過,一種生物,當他發展到極點,鼎盛到極點,生存方式已經破瞭食物鏈和生態鏈的平衡之後,這種生物最後面臨的下場隻有兩個。”
“一種是走向滅亡!象恐龍一樣地從地球上消失!”
“另一條路就是因為某種原因大范圍地死亡,直至他的數量和自然恢復和諧為止!”
陸青笑瞭,而克裡斯蒂娜則臉色驟變,她瞭解這個“哥哥”的能力,如果他想做什麼事,這個星球上根本沒有人可以阻止他。
克裡斯蒂娜踏前一步,變成和莫菲斯特面對面對姿態,厲聲道:“你不能這麼做!你雖然是我哥哥,你雖然教育瞭我,你雖然是先知,但你畢竟不是神!你沒有資格私自主宰人類的命運!”
莫菲斯特溫柔地看著克裡斯蒂娜,依舊象從前溫和地看著這個妹妹,他輕聲道:“如果我按照你猜到的那種方法去救世,你會怎麼做?”
“我會阻止你的!”
克裡斯蒂娜的臉上露出堅定的神色,“不惜一切代價地阻止你!哪怕是同歸於盡!”
“醒過來後,拔掉我的生命維持設備的電源?”
“是的!如果你真的想這麼做的話!”
“哈哈哈!”
爽朗的笑聲中伴隨著虛幻背景的輕微震動,莫菲斯特,這個站在地球上智慧生物進化最頂點的生命象孩子一樣地肆無忌憚地大笑著。
“你終於有自己的思想瞭,終於不再是受我控制的牽線傀儡瞭!”
“如果你真的要那麼做,我也會站在……”
雨蘭也站瞭出來,和克裡斯蒂娜並肩而立,“我會站在姐姐那一邊阻止你的,哥哥!”
一聲姐姐,一聲哥哥,很顯然,女特工雨蘭已經由最初知道身世真相時的混亂中部分解脫瞭出來,她伸出左手,有克裡斯蒂娜的右手緊握在瞭一起。
“這件事,我站在你這一邊!就算人類都死光,也比不上保護地球環境更重要!”
站在莫菲斯特那一邊的,自然是陸青這個極端的環保主義者兼反人類人士。
※※※※※※※※※※※※※※※“按照人類的說法,比人類更高明一等的生物,他們有兩種稱呼,一為神明,二為魔鬼!而我,就是這種存在!”
“對我來說,無論是扮演魔鬼的還成為神明,意義都是相當的!從前在教皇面前扮演先知,也隻是我個人的一種小小的惡趣味罷瞭!”
“在我的眼裡,生存和死亡的意義也是相當的!”
“對於已經進化到終點,即將走向終結的我來說,未來的人類無論是滅亡還是延續,和我都沒有任何關系!或許,這就是你們的文化裡常用的一個名詞:太上忘情!”
“我可以什麼都不做,就這麼默默地死去,也可做些什麼然後再死去!當然,我也可以為自己做些什麼,延續這具肉體的存在,繼續活下去,經過很長一段時間後再死去!無論哪種選擇,我都有能力做到!不過,延續這具本該死亡的肉體的生命並沒有意義!既然是必然發生的事情,那麼就讓他發生吧,我不會阻止的!”
“神明和魔鬼,有如光和暗,代表矛盾的兩面,我也是矛盾的!我想拯救人類,卻又想放縱不管看著他們死去!所以我做出瞭截然相反兩種選擇!”
“我選擇瞭你,克裡斯蒂娜!我培養瞭你,由你來代表我神性中的一面!”
“我選擇瞭她!這位陸小姐,送給她我的禮物!由她來代表我的另一面!”
“世界是在矛盾中發展的!克裡斯蒂娜,你想阻止我,阻止她!但是你知道嗎?你的做法卻會導致你拼命想保護的人類走向滅亡!而她,她想象殺死絕大多數人類的想法,卻可以讓這個進化到瞭死角,正步入滅亡的種族重新獲得一線生機!你看中的是現在,而她看中的卻是未來!”
“當年,人類制造出瞭我們這八個不同於他們的生命,他們認為這八個生命代表瞭人類的未來!陸小姐雖然不屬於我們中的一員,卻是我看中的可以接替我的人!那麼,就由他們創造的”未來“,來決定他們未來的命運,不是很有趣的一件事嗎?”
“棋盤我已經準備好,棋子也已到齊,克裡斯蒂娜,雨蘭,我們的妹妹啊,這場遊戲,你們已決定加入瞭嗎?”
大睡一場,陸青從睡夢醒瞭過來,腦子裡卻還在回響著莫菲斯特最後的言論。
“拯救成功的結局是滅亡,屠殺的結果卻導致新生!相互矛盾的做法,卻來帶來和作蛹者本意相矛盾的結局,很有趣的遊戲啊!”
醒來的陸青想要坐起來,卻發覺被人攔腰抱著,仔細一看,竟是小蘭和小娜。
兩個小羅莉一左一右攔腰抱著她睡得正香甜,不過陸青剛剛一動,她們立刻就警覺地醒過來睜開瞭眼。
“好瞭,你們繼續睡吧!青姨要工作瞭,調制可以治你們病的藥!”
陸青知道,這一定是左玉妍的交待,要兩個羅莉晚上都抱著自己睡,以免她受到方強的“騷擾”。
兩個小羅莉看瞭陸青一眼,沒說什麼,然後帶著一臉的冷漠地閉上瞭眼。
“妍姐,你還真是多事啊!”
替兩個小羅莉蓋好被子,陸青瞧瞭一眼周圍,時間此刻已是半夜,房間裡就點瞭一盞二十五瓦的白熾燈,昏黃的燈光下,葉靈三女一人一張床睡得正香,而其他幾位方強劫來的女奴也已被放瞭出來,隻是她們單手都被手銬銬在鋼架床的欄桿上。陸青掃瞭一眼四周,卻沒有看到方強的影子。
一整天下來,幾乎沒有怎麼吃過東西,感覺餓得厲害的陸青走出艙門,發現邊上不遠處的一間船艙裡正亮著燈光。走進一看,發現方強就在裡面,坐在桌前,打開筆記本電腦正在看著什麼。
“很用功啊!有吃的東西嗎?我餓得慌!”
方強瞄瞭陸青一眼,隨手將身邊放著的一個保溫罐推到陸青面前。
“葉靈煲的魚湯,新鮮的活魚做的!味道很不錯!”
陸青二話沒說抓起罐子開始狼吞虎咽,一邊吃一邊漬漬贊道:“你的女朋友很細心啊,骨頭都挑得幹幹凈凈!唔,味道還真不錯!”
方強瞧瞭陸青一眼,得意地道:“那是我調教有方!從前她可不是這樣的!”
陸青白瞭他一眼道:“男人都是這樣!女人寵他們一點,就自以為是瞭!”
方強有些得意地道:“才不是呢!從前她可是很瞧不起我的!後來嘛,後來的事你應當從左總那兒知道得很清楚瞭,她雇傭的私傢偵探把我的老底查得很清楚的!”
陸青端著保溫罐不顧形象地狼吞虎咽,邊吃邊道:“當然!我知道,她一定是被你強暴的,先奸後娶,錯,應當說是先奸後綁架,然後收入你的那個老鼠洞變成禁臠的吧!”
“嘿嘿……”
方強不好意思地幹笑兩聲,因為豹宮的事,今天他差點和左玉妍翻臉,全靠陸青在從中斡旋才沒有鬧成兩敗俱傷的局面。但是因為男人這種下半身過度興奮而鬧出來的事,被女人發現瞭,總是很不好意思的。別的女人,他大可臉一板以暴力強行壓服,但陸青不同,她是少數能讓方強在意,並且贏得他尊重的女性。
方強想打哈哈漏過這個話題,陸青卻沒放過他,反而主動地將身體貼上來,腰一彎一屁股坐在他的大腿上,雙手隨即勾上他的脖子,做親熱狀道:“說說看,你當初是怎麼調教她的!你的老鼠裡的那些女奴,你是怎麼把她們一一收進來的!還有,你是怎麼把她們調教得服服貼貼,又能和平共處不爭風吃醋的!”
和陸青如此親密接觸,方強開始有些心猿意馬起來。
“這個,這種話題,女人們應當不喜歡聽的吧?”
陸青正色道:“我南要是作為一個科學傢,和你嚴肅地討論這個關於人心的話題!”
“不說可以嗎?”
“不行!”
“服瞭你瞭!”
再次領教瞭陸青與眾不同的地方,方強翻翻白眼做無力狀,雙手卻趁機落到瞭她的胸口上,然後隔著衣服用力地揉搓起來。
“操,這個女人總是不戴胸罩!”
十指尖傳的彈性十足的感覺,讓方強不禁大贊此女真是難得的尤物,尤其是當她主動攀上來做勾引狀時,更是足以將任何一個男人的魂魄全部吸走。
“故事是很長的,如果你有耐心聽下去,我可以慢慢地告訴你!”
見陸青擺出一副任君采頡的姿態,方強毫不客氣趁攻城掠地,一雙大手翻開對方的衣服下擺向上插入,以零距離的方式握住瞭陸青的乳房。
“沒關系,這個夜還很長!你和我,可以慢慢地談!”
陸青抬起頭,往方強的耳孔裡吹瞭一口暖氣,懶洋洋地說著,雙手卻在這時,解開瞭方強褲襠上的拉鏈,然後握住那根早已高聳向天的陽根,開始慢慢地套送起來。
“你得把全部的過程,包括那些女人爭風吃醋,還有你是如何平衡,壓制,處理她們之間關系的手段和經歷,全部不漏地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