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雨過後,迷蒙薄霧在夕陽輝映下彌漫出一種金黃色的美感,淡淡的澄光照耀在一名少女的肉體上,鮮血洗滌過的嬌軀流露出一種淒美、嗜血與瘋狂的靡靡氣味。
女孩走過的每一寸腳步,都會留下鮮明清晰的赤色血印,雙手沒有任何兵器,但指尖上卻染紅瞭風乾的血漬,異變的雙眼就在迎面的餘暉中逐漸褪去顏色。
「哈秋!」渾身是血的美少女竟然劈頭打瞭一個冷顫。
「唔唔……好冷啊!頭暈暈……這是怎麼瞭?」才剛殺戮過的少女眼神間卻顯得恍惚不定,彷佛從狂傲的姿態中逐漸轉變回另外一幅漫不經意的可愛模樣。
「啊啊!」地上的人頭與屍塊嚇醒瞭這名糊塗迷惘的年輕少女。
「血!血!」
(笨蛋!)少女察覺到自己好像被人悶頭敲瞭一棍,摀著頭大叫時,這才發現自己頭上那根角又長瞭出來。
「死……死……有死人啦!死瞭好多好多人!」麗芙的臉上露出懼意,從來都沒有見識過鮮血淋漓的大量死屍,表情慌張失措的直往後縮,絲毫都沒有警覺到自己的雙手早已沾滿瞭他們的血液。
(別亂叫!)魅悅莎大吼道。
「可……可是……」
(這些自找死路的人類全是被主人給殺掉的。)
「主……主人?為……為什麼要殺他們?」
(因為他們是敵人!隻要是敵人,就該死!)
「原來是敵人……」
「我怎麼會在這裡?潔莉呢?」麗芙突然想起自己應該睡在皇宮裡面的,怎麼這會變成躺在這堆滿地屍體的血泊之中。
「好腥……好臭啊,這些血的味道像鐵銹一樣,難聞死瞭……」
(傻瓜!唉……以後你會慢慢適應的,鮮血也是你的能量來源,吸收他們的血液讓你的傷口更快復原。)魅悅莎已經很懶得責怪一點都沒有魔女自覺的麗芙,隻說瞭幾句要她快點找地方休息,畢竟天色已暗,劇烈的殺戮後需要好好調息一番,才能因應下一場未知的激烈戰鬥。
「不管啦!人傢要找地方洗澡去!」看起來像是自言自語的少女不斷地想把身上的血跡通通擦乾,但怎麼擦也擦不掉的污漬讓她感到渾身十分不自在。
奔跑中的少女並沒有註意到,遠方的樹林內有兩條小黑影偷偷的跟隨著,不急不離地悄悄追蹤在她身後監視著一切。
深夜,麗芙窩在大樹底下輾轉難眠,因為這是她第一次在外頭獨自夜宿。
「哈秋!」揉瞭揉紅鼻子,縮成一團的少女離開皇宮前什麼東西也沒帶走,在河邊清理過染血的衣衫之後,未乾單薄的濕潤外衣讓她總覺得有股寒意地猛打噴嚏。
「太好瞭,她已經睡著瞭!」就在距離麗芙不遠的地方,兩條幽暗的黑影緩緩地靠近著,在確認少女已經入眠之後,其中一名男孩的聲音高興地歡呼道。
「小聲點!你這個笨蛋!」另一名少女用力地把對方頭壓低,粗魯的舉動簡直像踩在他的頭上一樣,還不忘在他耳邊嘮叨一番。
然而她的大嗓門聲量,可一點也不見得比男孩『小聲』。
「你這麼大聲叫不怕讓她聽見啊?怎麼笨手笨腳的……你拿這把刀要幹嘛?」少女似乎有著天生的虐待狂一樣,對著男孩越罵卻越起勁。
「要過去打暈她啊……」男孩有些委屈的回答著。
這兩名少年少女看起來約略隻有十三、四歲的年紀,身上的錦綢玉緞顯得十分貴氣華麗,看起來並非隻是平凡的王孫貴族而已。
「你沒看到她剛剛一口氣殺瞭這麼多人嗎?你還拿這麼大一把刀過去,要是吵醒瞭她怎麼辦?」
「拿去。」稚嫩的女孩遞瞭一把金色的匕首給他,示意要他過去。
「可是……我不會用匕首敲人腦袋,還是回馬車上拿鐵鎚好瞭……」
「你怎麼這麼羅哩叭唆的,一點都不像個男人!」嬌縱的少女一發怒便大聲嗔道,也不顧慮到休息中的麗芙會不會被她吵醒。
「好啦,我知道瞭……」男孩抽出用金子作成瞭短匕首揮瞭兩下,發覺這東西根本不好使用,因為它本身就重的要命,畢竟這東西是少女偷偷從自傢客廳『拆』下來的,它最大的功用也僅是一件破碎掉的裝飾品而已。
「但是……但是……等會如果把匕首弄壞瞭怎麼辦,以後裝不回去會被師傅罵耶。」少年實在不知道該怎麼使用它,而且更不敢用匕首殺人,隻是嘴裡不好對女孩解釋,滿臉又吞吞吐吐地不敢往前半步。
「你到底在龜毛什麼啊!把匕首轉過來往她頭上敲下去就行瞭,真是氣死人瞭!要不要我示范給你看啊!」
「你們倆要示范什麼?」此時麗芙的身影突然現身在他們面前,男孩大叫一聲後立刻把那金光閃閃的『兇器』給藏在背窩後面。
「你們在這裡做什麼?」鬼鬼祟祟的兩個人引起瞭麗芙的好奇心。
兩孩子一看到麗芙便馬上噤若寒蟬,什麼話也不敢多說……臉色猶如見到吃人的巨獸一樣,但麗芙對她們的這種反應卻感到十分有趣。
「這是什麼?好大的一柄劍。」麗芙發覺男孩背著一柄跟他身高一樣大的巨劍,要拖著它到處跑果真是十分不容易,也難怪剛才少女會責罵他一定會被人發現。
「我……我們……哈哈……哈……沒有啊,我們倆正在忙……忙……喂!你快說忙什麼好啦!」女孩用手掐住男孩的脖子還把他檔在自己面前,似乎很害怕麗芙會突然傷害她們,自己的小跟班就像個玩偶一樣被她當作擋箭牌給推到前面去。
「我們……是……我們……是出來打山貓!」
「是!是!打山貓啊,沒錯。」女孩突然想起父親偶爾也會趁著黑夜上山打些稀有的莫科山貓作為消遣,聽說這種動物非常稀少而且晝伏夜出,一定要在晚上才遇的到。
「山貓?怎麼可能……山貓是西方蔓藤嶺才有的稀有動物,這裡是東方,怎麼可能找的到呢?」麗芙的一句話就搓破瞭兩孩子的謊言。
「這……哈……哈……原來是我搞錯瞭嗎?是這樣呀……哈哈哈……」男孩一面尷尬的傻笑著,一面雙腿慢慢往後退,要不是白天這女人殺狂瞭眼讓他心生膽懼,否則真希望自己能立刻長出一雙翅膀帶著女孩快跑逃走。
「你們真好玩,嘻嘻……你叫什麼名字?」天真的女孩似乎沒有看穿兩孩子對於自己的恐懼心,走前兩步要跟男孩握手時,卻令他們倆吃驚的尖叫起來。
「怎麼瞭?不想跟我握手?」
「不……不是的,你……你好,我叫……叫薩達司。」男孩的確不敢跟對方握手的微微抽搐著。
「笨蛋!你幹嘛跟……」身後的少女重重地敲瞭一下薩達司的腦袋瓜,原本要告誡他不可以講出自己真實的姓名,卻沒想到憨直的少年很流利地就把自己給介紹完瞭。
「薩達司……薩達……好耳熟的名字耶,那你呢?你叫什麼?」麗芙轉身對另一名少女問道。
「貝蒂,她叫貝蒂.巴力斯。」原本少女還再想怎麼捏造自己姓名時,但憨厚的薩達司卻再次提早一步地把她名字說瞭出去。
「哄!我給你氣死瞭!」貝蒂脹紅著臉蛋氣到說不出話來,用手指狠狠擰住薩達司的耳朵兇巴巴地訓瞭他一頓。
「毆毆毆!疼、疼啊!」
「嘻嘻,你們倆的感情還真好,對瞭,我叫做麗芙。」看著兩名比自己年紀還小的孩子不停吵鬧著,麗芙突然有一種十分親切的感覺,好像自己跟姊姊一樣,瞎扯胡鬧的樂趣還真是能消磨時間。
「誰跟他感情好?哼,他隻是我的小跟班。」金發的少女有著波浪型的飄逸長發,卷卷的亮麗發絲有如洋娃娃一般俏麗可愛,可惜的是,雪白嬌媚的小臉蛋一生氣起來,卻如母夜叉般兇狠可怕。
男孩的表情顯得十分委屈,雖然名分上他是貝蒂的小師兄,但實則自己打從入門以來就一直被小他一歲的貝蒂使喚來使喚去,就連這次逃傢遠行也是他負責扛來貝蒂的所有傢當,還得權充跑腿跟馬夫之責。
拘謹的小男生留有一副整齊包頭的小短發,外表看起來白白凈凈的很惹人喜歡,不過耿直憨厚的傻呼呼模樣,卻總是讓調皮的女孩們忍不住想好好整整他。
「麗芙……啊!我想起來瞭,你就是法教會馨阿姨的女兒對不對?」薩達司恍神瞭一會,突然想起瞭麗芙這個名字。
「沒錯、沒錯,你就是麗芙姊姊!我記得你好像還有個雙胞姊姊還是妹妹……」
「薩達司……哈哈,我也想起來瞭!真是好久不見呢,小薩!」沒想到麗芙突然出手往薩達司頭上用力拍瞭下去。
「唉唉呦!」沒想到這個個頭不大的小姊姊竟然會跟貝蒂一樣粗魯,猛搓著額頭的薩達司頂上已經腫瞭一個小肉包。
「喂喂喂!這是怎麼一回事?你給我好好解釋!」貝蒂眼看兩人竟然半路認起瞭親戚來,忍不住就把薩達司給揪過去好好審問。
原來麗芙跟薩達司還真的是從小認識,而且兩傢人之間的關系還是交情匪淺,隻是小時候的薩達司一直都是這對雙胞姊妹作弄過的對象,甚至還常常把他打扮成女孩模樣,讓他一個人哭著跑回傢去。
「這……這該從哪裡說起……」緬靦害羞的小男孩吞吞吐吐的說不出話,畢竟對於這些不堪回首的過去,他怎麼也不敢告訴比雙胞姊妹更加過份的貝蒂知情。
此時麗芙忍不住也箍住薩達司的脖子拖到一旁,竊竊私語的在他耳邊嘀咕問道。
「嘿嘿,好傢夥!小薩!她該不會是你的初戀情人吧……嘻嘻,難不成你們兩人這麼小就想搞私奔嗎?」麗芙一會看瞭貝蒂幾眼,一頭又想好好作弄薩達司一番,畢竟許多年都沒見過面的兒時同伴,現在身旁竟然多瞭一名嬌美可愛的小女生。
「喂喂!離他遠一點!」貝蒂比麗芙更用力地把薩達司給勒回去,可憐的小男孩宛如兩人之間爭奪的玩偶一樣,一口氣都快喘不過去地支支吾吾好不難過。
「你到底再想些什麼?難道你忘瞭她是個殺……」貝蒂正想好好告誡薩達司不要太過靠近對方時,卻發覺麗芙那雙眼睛正在盯著自己,心裡的那句話竟畏懼地說不出來。
「哈哈!你的女朋友吃醋啦……嘻嘻,別在意,我可是不會破壞人傢好事的。」薩達司整個人就這樣被兩名粗暴的嬌嬌女給勒來勒去,都不知道她們倆到底想說些什麼,隻覺得自己已經快要斷氣沒辦法再繼續呼吸。
就這樣三個人吵吵鬧鬧地走回那輛從傢裡偷來的馬車上,一路上貝蒂始終提防著麗芙,深恐一個轉身,俏麗的美女就會變回那名殺人不眨眼的浴血魔鬼。清晨
「大叔!大叔!」少女叫聲急切的呼喚著。
肩上扛著巨鎚的魁武大漢已經成瞭奇諾的個人標志,低頭抹瞭些鮮血,小心確認著滿地的屍塊中有沒有他要找的對象存在。
「快來啊,大叔!」潔莉的尖叫聲讓奇諾快步地現身在她旁邊,隻見地上留下馬車穿過的痕跡,似乎一路往南邊的方向前去。
「馬車?」奇諾沈吟瞭好一會後,難過的表情似乎顯得十分困惑。
「雙寬輪軌還有獅牙的車痕,這的確是瑪哈爾傢特有的輪印沒錯……」原本就不應該搭在一起的軍團總長,為何又會跟小麗芙牽扯在一起呢?
「難道說……瑪哈爾跟這些魔物有著某種交易或協議嗎?還是……這一切有什麼難以預測的陰謀詭計尚未曝光?」
「大叔,你說這是怎麼一回事?難道麗芙是跟著這些人一起離開嗎?」
「不,這太不尋常,瑪哈爾明顯不是往這條路走,如果是他的傢臣,也不該隻有一輛馬車經過,這到底代表著什麼意思呢?」經驗豐富的奇諾隻能反覆不斷地推敲思考,但始終也無法找到一條合乎情理的解釋來說服自己。
「難道說……麗芙是被抓走的嗎?」潔莉的推測是奇諾現在最不願見到的答案之一,然而兩人也隻能順著馬車方向往前追去,過瞭半天時間,才終於走到一處鄉間田野的偏僻小鎮。
「我們分頭找找。」奇諾的話剛說完,潔莉早已迫不急待地闖進小鎮唯一的一間小酒廊。
「老板,請問你有沒有見過跟我長相一模一樣的女孩經過這裡?」潔莉內心焦急地對著吧臺上的男人質問道。
「有啊,你不就在這兒?」老板用很酷的姿勢擦拭著手中杯盤,盡管廳廊內看不見絲毫人氣,但這小店的老頭兒卻不怎麼愛理人,放瞭一副小酒杯擺在潔莉面前,似乎正等著看她點什麼酒。
「我不喝酒……我隻是……」
「不喝就出去!」店老板那簡短俐落的酷勁模樣,幾乎到瞭完全不近人情的地步。
「可是……」
「哈……哈……她不喝……我喝……」這店內唯一的一名酒徒不知何時竟爬坐在潔莉的身旁,滿身酒味與臟亂真是腥臭異常到瞭極品的地步,真虧這名店老板竟然沒有將這樣瘟神般的人物請出店外。
「想喝,可以,酒錢結瞭就滾蛋。」老板看也不看對方一眼,低頭繼續磨著他的大盤子。
「你……」潔莉差點被這毛茸茸的大漢給醺暈過去,身體不由自主的倒退幾步,本想就這樣一走瞭之的,但想想或許從他嘴裡比較容易問出一些話來。
「我有一些話想問你,我請你喝酒。」潔莉本來就是個溫柔體貼的女孩子,短短的幾句話,便能讓人感受到一絲暖意。
「他是死神,別隨便招惹。」沒想到擦盤子的老頭兒竟然說出這樣威嚇的話語來,潔莉先是愣瞭一下,隨即還是打瞭一杯醇酒給這位神智不清的骯臟鬼喝。
「哈……你請我喝酒?哈哈哈……還有人敢請我喝酒?」渾身碧綠毛發的骯臟男先擦瞭擦鼻涕,正想接過潔莉手中的酒杯時,少女卻已經忍耐不下去的轉頭想走。
潔莉正嘀咕著怎麼有人可以臟成這副模樣時,地上的酒鬼竟然伸手抓住她,讓她受不瞭地大聲尖叫。
「啊!啊啊!放開我!」這店內的老板似乎也不是尋常人物,依舊擦拭著他的生財工具,彷佛聽也聽不見一樣。
「你身上……你身上……這味道不太妙……」酒鬼果真是神智不清的代名詞,說的話也沒人聽得懂,潔莉根本不管對方呢喃著什麼意思,用力甩開他的手之後,兩腿奮力地便跑出屋外。
「喝……喝……惡惡!」受不瞭的氣味讓她終於忍不住地開始嘔吐,好不容易休息過一會之後,卻見小酒吧外來瞭三、四名高大粗壯的不速之客。
「嘿嘿,賞金就在裡面嗎?」為首的壯漢似乎像個強盜頭子,劈頭就對著身後同伴問道。
「沒錯啊,老大,這次的獎金可是不少……嘿嘿嘿……」一夥人看樣子來意不善,跟群土匪頭兒一樣,潔莉本想跟在他們之後進入酒吧內瞧瞧情況,但卻在此時被奇諾從後方給攔瞭下來。
「大叔?」
「噓,這座小鎮太不尋常……」
「嗯。」兩人就這樣站在外頭等待著,但是等瞭快一個鐘頭之後,卻沒看到任何人從裡面走出來。
「這是怎麼一回事?」
「這個小鎮內的人好像全都逃光瞭,除瞭那間小酒吧之外,還有背後那名正在偷窺的女精靈……」奇諾說著目光往後一看,就連潔莉也註意到遠處的馬房側邊有一名白色身影正在窺視著酒吧動靜。
「精靈?精靈是長成什麼模樣?大叔,你怎麼知道她一定是個女的精靈呢?」
「哼,大叔這年紀可不是白活的呢,她那披風下的裝扮系著一幅箭筒跟短刀,披掛一副紫荊杉、藍法縷帶,這些寶貝東西可都是精靈族才會有,更何況那對藏在頭套下的尖銳耳朵如此明顯,不用猜也知道她不是人類。」
就在奇諾對師妹解釋的同時,白衣的女精靈身形一閃,卻是躲進瞭馬房裡面。
「她到底想做什麼?這裡怎麼會沒有半個人影呢?」
「大叔,你不覺得這一切太奇怪瞭嗎?我們還是進去瞧瞧看吧。」奇諾點點頭,小心翼翼的拉住師妹的手,緩緩地走近這間詭異奇妙的小酒吧。
「一位,喝什麼酒?」店老板似乎不再招待不喝酒的潔莉,隻遞瞭一份小酒杯給奇諾。
「瑪哈蘇萊酒,矮人族的精品,嘿嘿。」奇諾一面笑呵呵的摸摸胡子,故意點瞭杯此處絕對買不到的鬼玩意,一心想給對方難看,一面仍不忘觀望四周,但卻看不見方才進門的四名匪徒。
「瑪哈蘇萊酒。」沒想到店老板竟然還真給瞭他一杯純正的鬼勞子濃酒,奇諾不由得皺起眉頭,真是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
「瑪哈蘇萊酒?」此時,那名躺在地上的酒鬼也爬到瞭奇諾身旁,特殊的酒臭味格外地讓人印象深刻,但這次潔莉可就學乖瞭,老老實實的坐在離門口最近的地方,才不想又被他的氣味給醺到嘔吐。
「精品!這年頭還有人喝這種矮騾子做的馬尿,哈哈!也給我來一杯。」這酒鬼的酒意似乎清醒瞭不少,因此也給自己點瞭一杯更濃的矮人烈酒。
「兄弟,我這杯請你喝。」奇諾壓根就不想喝這種被稱之為矮人族聖品的馬尿烈酒,此時有人願意替自己乾瞭它正好。
「不用,他剛付過『酒錢』。」說時遲那時快,奇諾才剛拿起自己的酒杯,神秘的店老板卻已經把新酒倒滿在腥臭的骯臟鬼面前。
「嘿嘿……乾!我今天還可以喝『四杯』,哈哈……乾!」醉醺醺的臟酒鬼主動敲瞭一下奇諾的酒杯,一飲而盡就把手中烈酒給吞到肚子裡去。
「哈哈!好……再來這杯。」奇諾連忙要把自己不敢喝的馬尿再遞給這名酒鬼,但就在此時,那空掉的酒杯中竟然再次被店老板給斟滿成水平線。
「唉啊,真是一點也不給我請客的機會……哈哈……哈。」奇諾表情尷尬的笑瞭一笑,心理卻越來越覺得這兩個人出現在這裡並不尋常。
「他還剩三杯,喝光你的吧。」老板似乎對於奇諾一直不肯乾掉杯中酒顯得不甚滿意。
「嘿……嘿……我還有好幾杯進來瞭……」正當酒鬼話一說完,屋外頭卻闖進來七、八名的彪形大漢,跟剛才的那些人好像是同一夥賊。
「哼!賞金的人頭在哪?我們的老大呢?他來過沒有?」帶頭的男人大聲地喊叫著,身旁的小羅羅還攤開一張懸賞單,似乎對出名單上的人頭正是那名臟骯的臭酒鬼。
「副座手你看!渾身毛茸茸的傢夥……就是他準沒錯!」獨眼的盜賊手指著那名臭酒鬼,一群人更是立刻就都圍瞭上去。
「媽的,臭死人瞭!」
「哼哼!你的頭顱已經飆漲到獵人榜上的第三位,嘿嘿嘿……你知道自己現在值多少錢嗎?」帶頭的賊笑嘻嘻地對著他們的獵物說道。
「嘿……嘿……一……二……八!哈哈……我就知道,我又可以多喝八杯酒瞭。」迷迷糊糊的醉漢竟然認真地點起這群盜賊的人頭,還把他們全都比喻成酒杯一樣。
「馬的!你找死啊!」一名火冒三丈的小盜賊忍不住一刀就想往他頭上劈下去,但卻被那帶頭的副座給攔瞭下來。
「等等,可別殺錯人鬧笑話!先讓我們知道一下……你叫什麼名字?」副座手耐住性子的質問酒鬼。
「我?哈……我不是酒鬼嗎?我是誰?我……他媽是誰啊?」狀似癡癡呆呆的醉漢搖搖晃晃的站起身來,隻見兩塊通體碧綠的仙玉手環就銬在他那粗壯的手腕上。
「玉!整隻全是玉做的!這下可真的要發瞭!」眼睛登時全都亮起來的盜賊們,彷佛已經將對方當成瞭死人一樣。
「不用問瞭!快!殺瞭他!」就在此時一窩強盜竟然當著其他人面前幹起瞭殺人越貨的勾當,潔莉忍不住想沖上前時,卻被一旁的奇諾給攔瞭下來。
「大叔!」
「看就好。」奇諾似乎知道這裡的一切十分詭異,不適合在此時暴露出他們兩人身份。
「嘿!」盜賊狠狠的一刀直接劈在醉漢手臂上,但他的皮竟然怎麼砍也砍不下去,反手更用力的再狠劈一次時,打在肉做臂膀上的鬼頭刀竟然被硬生生地斷成兩截。
「馬的,這是哪一國的刀?比剛剛那頭蚊子叮過還痛……」醉漢不以為意地在手臂上抓抓癢,似乎像在形容這把刀的刀勁不夠俐落!
「小心!這傢夥手臂上有鬼!砍他背部!」由於醉漢喝瞭濃烈的瑪哈蘇萊酒後,早已醉性大發的窩在地上站不起身,一群人像瘋瞭一樣舉起刀便同時往他的背上狠狠發泄!
「啊!」突然之間,男人赤裸裸的背部上竟然劃下刀痕的激射出一顆顆黑色黏液,這些像似血珠般的詭異東西彈射進眾人的身體裡時,立刻產生劇烈變化。
「啊!啊啊啊!」接著一聲又一聲的嘶啞哀嚎便隨之而起,痛苦萬分,才沒多久,八名盜賊竟然就這樣被奇妙的黑血給融化的無影無蹤!
「黑……黑血!」奇諾的表情立刻臉色大變,這些黑血,這樣的體質……為什麼會跟自己交手過的惡魔如此相像呢!
「大叔!」不僅奇諾的臉上大驚失色,就連一旁的潔莉隱隱約約也感覺到眼前的醉漢模樣,竟然跟印象中那名魁武的夢界惡魔越來越相似……
「嗚啊……」潔莉的雙腮立刻紅潤起來,因為被殖入黑血的私處內似乎正悄悄地不斷騷動著。
「來!三加八,十一杯拿去。」沒想到一直默不出聲的店老板,此時立刻把十一杯醇酒一字排開地擺在醉漢面前,一絲不茍的當真模樣,真是高深莫測到叫人摸不著頭緒。
「我們走。」盡管潔莉的身體早已完全呆愣住地動彈不得,但奇諾還是強拉住小師妹的手,快步的離開這間神秘莫測的小酒館,背後的白衣身影,似乎悄悄的矗立在他們身後遠遠地觀望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