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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金蟬脫殼

  與他在一起的時候不敢提及米蘭,害怕觸動他哪根神經,他呢也是避而不談,大傢掩耳盜鈴,裝模作樣。就象現在,把我從床上撈起,睡眼惺忪地幫他穿朝服,從剛開始的手忙腳亂到現在一氣呵成,連我都佩服自己的良妻的模范潛質。

  劉徹似乎很喜歡我爲他忙碌,變相向他服務以展示以往他不知道的我的一面,勞碌命的一面。終於大功告成,準備目送他出門,想趕緊回到床上再補眠。

  嗓音帶著沙啞,他攫住我的手腕,對我的敷衍瞭事的態度非常不滿,「就想這樣早點打發我?」大手揉入衣襟,隔著睡衣握住一隻雪乳,兩指隔著佈料夾住乳尖,不停地磨蹭輕轉。

  睡意被他眼中的欲望嚇跑,錯愕地看著他,「昨天晚上不是才…?」

  他濃挺劍眉勾起一邊,邪氣且性感十足笑道,「你難道對我的能力表示懷疑?」手指微微使力地拉扯著乳尖,將睡衣褪下一半,讓飽滿的雪乳暴露,大手握住一隻飽滿,五指揉弄著雪白綿乳。隨著他的揉弄,粉嫩的乳尖也跟著被推擠,勾引著他的視線,他伸出兩指夾住那朵嬌蕊,以粗礓的指腹輕磨著。

  捻熟老練的手法讓我呼吸急促,堆滿笑容,「哪能啊,對皇上的英武神勇,蓋世無雙阿嬌從未懷疑過,知道你的身體壯得象老虎,能力強得象機器,每天就是十個女人都能擺平。」拿假話蒙你,看你聽瞭開不開心,解不解氣?!

  「既然阿嬌把我捧得那麼高,我更不能辜負你的一片美意瞭。」大手使勁揉捏著綿乳,狎玩著粉嫩乳尖,看著嫣紅嬌蕊從粉嫩轉深。

  「皇上,時間不早瞭。」雙手推拒。

  「吃早點的時間我還有。」帶著使壞的誘人表情,舔著我的唇,濕熱的唇慢慢往下移,舌尖輕舔過細致雪白的鎖骨,一點一點地輕吮著。

  「皇上倘若再不走,群臣們恐怕要遐想聯翩,讓人誤會可不好。」還好劉徹不是個荒廢朝政的皇帝,是不會落下早朝的。

  「剩下的留到晚上再吃。」他邪魅地笑著,正正衣冠,頭也不回地走瞭出去。

  當晚劉徹就帶給我一個大消息,一個月以後張蹇出使西域。也因爲這件大事,我可以見到巴黎,並拿到瞭密道的圖紙。

  我與劉徹表面虛僞的和睦維持不瞭多久就現出原形,是真的假不瞭,是假的真不瞭。

  「明天你不用準備我的晚餐,我要去子夫那邊。」他以君臨天下不可挑戰的權威告訴我,我無關痛癢地應承一句明白,惹來他不快,「你就這樣毫不在意,沒有反應?」

  「請問皇上現在想看到我什麼反映?阿嬌照做就是。」苦笑地問他。

  「難道怎麼樣也引不起你的嫉妒傷心,以往你還剩點鋒芒,現在呢?爲瞭你一個丫頭在我面前虛情假意,恩?」語氣沒有以往的怒不可扼,好象在問今天會不會下雨。我甯可面對他直接不加修飾的憤怒也好過理會陰陽怪氣,叫人不寒而栗的他。「一般的精明人是希望馬兒不吃草又跑得快,皇上可是精明中的精明人,煮瞭一隻老母雞,還希望它一個一個下蛋變成水蒲蛋。隻是阿嬌不明白什麼時候要裝聾作啞,什麼時候要恃寵而嬌,什麼時候要象個刺蝟,請明示,阿嬌必定竭誠爲陛下服務。」話都說到這個份上瞭,看你還怎麼雞蛋裡挑骨頭。

  「與其說你在服務,不如說你是在贖罪吧?」

  「你無理取鬧。」受不瞭這壓抑氣氛,既然大傢都撕破臉,也沒有什麼好僞裝的,想跑出房間到外面透透氣。

  「你想跑到哪裡?」他拉住我的手臂。

  「跑到沒有你的地方去!」

  「怎麼一會又變得又嗆又辣,不用去想想米蘭的處境瞭?原來爲瞭米蘭你隻能做到這個地步?」他猛然捉住我的雙肩,拉向自己,火熱的氣息噴在我的臉上,一雙銳利如鷹的黑眸直直看進我眼裡,我像是被下瞭定身咒一般,動彈不得。閉上眼睛,軟弱地問,「皇上何時才能放瞭米蘭?」

  「時機還未到。」他打太極。

  「可是你不能拿米蘭威脅我一輩子。」我直直地看向他。

  「其實你明白我能的,不是嗎?!」箝制住我的力道明顯加強,那張俊美無儔的面孔更靠近一點,還以爲他低下頭要親吻我的唇,卻發現他停頓下來,「今天晚上等我回來好好伺候我。」輕佻地說完留下我一個人發呆。

  等到晚上他象害怕寂寞似的不知道疲倦與我熱烈地溫存,原以爲即使他受點尊嚴上的小傷害,早在溫柔鄉裡煙消雲散瞭,沒想到他會有這樣的表情,有些始料不及。或許一個四處留情的人本身就有一個空洞的心靈,不過之後我的臆測就被推翻瞭,因爲這天之後,劉徹神情宛如高高在上的君王給我頒佈瞭一份聖旨,「皇後失序,惑於巫祝,不可以承天命。其上璽綬,罷退居長門宮。」十幾年的青梅竹馬的情份,至此嘎然而止。

  竇太皇太後不在,他終於可以如願所償按照自己的方式治理改革,外戚的勢力你遲早是要剪除的,竇嬰剛被處死,今天輪到我,我自嘲的想。在江山社稷面前,每個皇帝都可以變的鐵面無情,六親不認吧,不過我一點都不恨他,那是他背負的不能逃避的責任,隻是之前流露的落寞都是爲瞭這刻的鋪墊?我就賭一賭你對我還剩下的情意,「謝皇上恩典,隻是希望皇上念在與阿嬌幾年夫妻情面上,答應阿嬌一件事。」

  他亮著黑眸一副寬容大度的姿態說,「你放心,朕絕不追究姑媽和表兄一傢,阿嬌雖然不再是皇後,仍然享有和從前一樣的待遇。」

  「謝皇上,隻是阿嬌的丫鬟米蘭自小與我一起長大,希望皇上能讓我們主仆二人相聚一天明天送她出宮嫁人也算是瞭瞭阿嬌的一個牽掛。請皇上成全。」知道你吃軟不吃硬,言辭說得那麼懇切,你會答應的罷。

  「朕恩準,今天就讓人放瞭她。」思量良久他才答應。

  心中的石頭終於落下,眼中包含感激和特別贈送的無限留戀,我想這個時候你最想看到的應該就是我這個表情,不是嗎?他漸行漸遠,走近你,走近痛苦,離開你,離開幸福,這個幸福不屬於我。

  見到米蘭我們抱頭痛哭,「爲瞭我,讓你受苦瞭。」

  「小姐,當真要遣我出宮?」米蘭淚眼汪汪地看著我。

  「傻瓜,我怎麼舍得趕走你,我們今天晚上就從密道逃走。」接著把事情的前前後後都告訴她,讓她去打點衣物。找來無雙,遣她帶瞭點燕窩補品還有一封信帶給巴黎,信上寫著西域之行旅程艱險多多保重之類的體已話,希望可以混淆視聽,把我要帶的信息傳達給她。

  我在半夜行動,米蘭趴在床底找尋中間一個活的地磚,大小剛好容一個人出入,地方又隱蔽不易被發覺,「小姐,找到瞭,你先把包袱給我,我先放進去。」

  剛扔下包袱準備鉆到床底下,門砰的一聲大開,劉徹醉的東倒西歪,幾個服侍的人站在門外不敢進來,我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得魂飛魄散,直立在床邊。不知道他是真醉還是假醉,他動作利落地關上問,把一群人關在瞭門外,轉過頭,走到我面前,側腰、彎身、抱起我,放在床上,從他身上飄來濃濃的酒味,他整個人壓在我身上,動彈不得。

  「皇上不是應該在衛子夫那邊嗎?」天吶,他不會想幹什麼吧。

  「阿嬌還在,我放心瞭,呵呵。」看不清他的表情,隻是他的聲音中帶著濃濃的困意及沙啞。

  「皇上,你喝嘴瞭。」

  「阿嬌,告訴我,爲什麼除瞭你別的女人都讓我食之無味,爲什麼…」他不停在我耳邊喃喃自語。

  折騰瞭半天確認他終於呼呼大睡後,推開他,幫他蓋好被子,我們之間的一幕幕畫面在眼前晃過,從無到有,從有到無,生命的循環,無論如何,對於無來說,有實在是太短暫瞭,但有卻是精彩的,歡樂,痛苦,幸福,哀傷,當一切又重新歸入無的時候,留下來的是那塵土。總有一天我們會相遇嗎?還是不要相見,何必狗尾續貂呢?

  當我與米蘭從密室走出戶外時,天色已經微微發白,我看到巴黎站在那裡等我們。

  米蘭好奇地問,「爲什麼巴黎知道我們今天出逃?」

  「因爲小姐在燕窩裡放瞭一包當歸,我自然就猜出來瞭。」

  「謝謝你,巴黎,如果不是你,我無法想象。」我真心的感激她。

  「現在小姐有何打算?」巴黎擔憂地問。

  「皇上如果發現我出逃肯定會封鎖城門,那個時候更加逃脫不瞭。我與米蘭跟你們一起同行去西域,到達安全的地方我們再分道而別。」

  「我們要帶的貨物很多,要混在裡面也不是很困難。」

  「可是小姐,這段時間我們住在哪裡?」

  「我想巴黎已經幫我們安排好瞭吧。」巴黎那麼聰明機警,我自然一切坐享其成。

  之後我們被巴黎安排住在靠近張蹇府上一個清凈的小院子裡。

  巴黎派瞭名叫蘇建的人照顧我們的安全,這人深沈穩重據米蘭稱這人武功很高,周正的臉上永遠掛著生人勿近的表情,我曾經暗地裡猜他是職業殺手,不過沒仔細盤問過,怕揭人隱私。他恪敬職守地保護我們,一直到我們混雜在獻給西域國的貢品中,看蘇建爲人可靠,向巴黎討來做保鏢並讓他同行。我與米蘭每人躲在一個大箱子底下,上面鋪滿玉器珍珠瑪瑙,淩羅綢緞。為瞭安全期間巴黎與我們都不聯絡,我過著世外桃源的日子,根本不知道外部的消息,但是還是能夠慶幸平安逃脫。路上顛顛簸簸,骨頭都快要散架瞭。

  終於有人打開箱子,「小姐,是我,起來吧。」是巴黎的聲音,我露出頭從箱子裡爬瞭出來,舒舒服服地伸瞭個懶腰,看到張蹇從暮色中走來,沒有張蹇的幫忙恐怕事情不會進行那麼順利吧。「張大哥,阿嬌給你添瞭許多麻煩真不知道如何感激。」

  張蹇馬上攔住我欲下拜的身子,一雙深遠如潭的黑眼瞳,充滿憂慮,「皇後真的要離開皇上嗎?」

  「阿嬌已經不是皇後瞭,倘若這事讓張大哥爲難的話,阿嬌明日便另擇道而行。」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尊重你的決定,隻是有些爲皇上擔心,這幾日爲瞭尋你,皇上變得異常憔悴消瘦,我從來見過他這樣…」張蹇急著辯解道。

  張蹇後來告訴我,發現我不見的那天早晨,劉徹幾日不朝,發瘋似的尋找我,先到陳府,再去瞭張蹇府上,我以前去過的每一處都搜尋一遍,爲瞭不擴大影響在太後的壓力下隻能放棄地毯式的尋找。

  「張大哥,放心皇上不會有事情的。我比你更瞭解他,他有太多的抱負要去實現,不會爲瞭區區一個陳阿嬌便失魂落魄。」敢於犯顔直諫的大臣汲黯不就曾說過劉徹內多欲而外施仁義,皇上,你有太多想要的東西,有點貪心瞭,如果你隻能給我一部分的你,我甯可不要。

  走瞭兩三天的路程我們與巴黎辭行去找衛青,我與米蘭坐在馬車裡,蘇建趕車,衛青還在打仗,我們倒是可以慢悠悠地晃過去,體察風土人情,反正帶瞭盤纏也夠用,我正美美地打算著,馬車突然停止。

  「主子,前面有一隊人馬沖過來。」蘇建冷靜地說。

  「如果我們現在轉頭就跑反而顯得心虛,你把馬車靠在旁邊給他們讓道。」我的心也一下子提到瞭嗓子眼,默默祈禱能安然度過。馬蹄聲越來越近,竟然停止在我們跟前。車門被人打開,兇多吉少,我緊張地閉上眼睛。

  「阿嬌,我來接你回宮。」韓鄢一雙細長的眼睛,笑的時候無比性感,無比風情,志得意滿的樣子。不是劉徹,我朝他虛弱地笑笑。下瞭馬車,看到他一行十多個人訓練有素,也不做無謂的抵抗。

  「韓鄢,放他們兩個人走,我跟你回去。」

  「爲阿嬌徇個私情好瞭。」他點點頭讓出一條路。我握住米蘭的手,在她耳邊輕語,「去找衛青,我會想辦法聯系他的,包袱裡有盤纏夠你們用的。」怕韓鄢反悔我急急打發他們快走。

  「那阿嬌隻能跟我共騎一匹馬瞭。」接著他遣走一半的人快馬加鞭回宮向皇上匯報消息。

  我側騎在馬上,韓鄢讓我抱緊他的腰不緊不慢地前進,我隻希望馬走的越慢越好,最好永遠也到不瞭皇宮。

  「阿嬌不好奇嗎?張蹇一出發,我就一直跟在你們後面。」

  「原來你們一開始就計劃好瞭,怪不得之前風平浪靜,先讓我們得手,然後再…」

  「京城連一個蒼蠅都飛不出去,你也隻能趁這個機會逃出去。」

  既可以不影響西域之行又可以捉拿到我,真是高明。「我隻是奇怪皇上爲什麼要派你來追我?」

  「隻要找回你,皇上答應以後我可以常常探望你,即使你在宮裡也不會寂寞,我們又可以回到從前,三個人在一起,多開心。」他咧嘴一笑,嘴角下的酒窩也格外分明,讓人覺得他不僅笑在臉上,就連他的心也在歡笑。

  「可是你愛皇上,沒有瞭我,不是可以更加獨占他嗎?」我試圖說服他。

  「不是,我愛你們兩個人,我可以爲皇上豁出性命,可是阿嬌傷心我也會難過,我的心情被你們兩個人左右。明白嗎?」

  望著他真摯的眼神,酸澀地無語,靠在他的胸口,靜靜聽他講他殘缺的童年,劉徹對他的知遇之恩,從此改變瞭他的際遇,是啊,他是決不可能會背叛劉徹,知道逃離無望後,我盡量拖延行程,有時候裝作身體不舒服,在一個小鎮上逗留二三天,他也隨我,到處遊玩。

  「阿嬌,被廢的那天,館陶公主請司馬相如作一賦——《長門賦》,真切動人,潸然淚下,皇上讀完後都很感動呢?」

  「難道能有我說的梅花三弄的故事感人?你念給我聽。」

  聽他說完,「我以前很喜歡看些纏磨悱惻的動人故事,最喜歡裡面的人物哭的死去活來,肝腸寸斷,然後在他們的故事裡流自己的眼淚。隻是這長門賦悲悲切切的調子我不喜歡,把我塑造得那麼可憐沒人愛,根本是在誹謗我嘛。還收館陶公主一千兩黃金,這個司馬小子也忒辣手瞭,我一定要他賠償損壞名譽費!」我咬牙切齒地哇哇大叫。

  「你真可愛。」他迅速吻上我微啓的唇瓣,舌頭迫切地纏上我的舌頭,等不及要交纏在一起。我的臉漲得通紅不解地看著他,「在看什麼呢?」他帶著壓抑的笑,用手捧起我的臉。

  「我在想無論在多大的毒日頭底下曝曬你怎麼也曬不黑呢?」這個感覺太旖旎,做朋友我不想越界,突然冒出的話又讓他開懷大笑,他得意地扯出一抹壞壞的自滿笑容。

  「如果阿嬌先遇到我的話,肯定會被我虜獲的。」

  「那樣的話,如果你敢搞外遇,我肯定打斷你的腿!哼哼。」我兇神惡煞地說。

  就這樣我們開著沒大沒小的玩笑打發旅途的枯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