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走進公司大樓,憔悴的臉上滿是疲累。她不知道渡過瞭幾個煎熬的黑夜,卻毫無辦法地期待會帶來希望的明天。她體會到瞭自己的渺小,他對大焦說要報警,大焦斬釘截鐵的拒絕瞭。
她沒有知心的朋友可以傾訴,周圍的同事甚至不知道她和賀的戀情。她自己也不清楚是怎麼回事:是賀不願意公開,還是他壓根就沒把她放在心上?爸媽的電話每天都打來,她不敢說出實情,他們身體不好,不能再給他們增加負擔。可是,爸媽明顯地感覺到瞭什麼,迫切的要她快點回傢。她沒有辦法,隻好關機。
樓下聚瞭不少人,到瞭跟前才看到人們在欣賞新車。那是一部奔馳甲殼蟲,又小巧又大方,高貴典雅,通體錚亮的藍色奪人的眼球。
她轉身想走,卻不知是誰喊道:「靜小姐,靜小姐,這不是你訂的車嗎?」靜先是一愣,突然想起瞭曾經和賀的那次不是十分愉快的購物,這令她感到沉甸甸的驚喜。雖然她對車沒有多大的欲望,但她能肯定賀有消息瞭!她立刻轉身回來。
一個看似車行業務員的小夥子,拿著資料夾正迎上來,靜問道:「誰讓你把車送到這兒來的?」
業務員說:「車到瞭兩天瞭,聯系不到賀總,昨天公司的焦總讓把車送到這來的。」
靜聽瞭,還是判斷賀回來瞭,要不大焦不會讓把車給她送來。她一陣輕松,彷佛壓在心中的石頭落瞭地。
靜走出七嘴八舌的圍觀人群,發現美麗的總經理翩然而至。她無奈地上前打招呼,心裡卻對她充滿鄙夷:哪有這樣的CEO?三天兩頭見不到個人影,公司的事情,一推六二五,簡直是個騙子嘛!賀聘請瞭她,絕對是一個大失誤!
晨見到靜也並不十分舒服,畢竟她是自己的一個威脅,盡管她自信自己有必勝的優勢,可也覺得如梗刺在喉,不剔除瞭不能痛快。她擠出一點笑意,勉強算是應付。耳朵裡聽到別人的議論,本來的好心情不由得大打瞭折扣:賀居然給她買瞭車?這,這是怎麼回事?
晨今天並不想來公司,她本打算請爸爸和媽媽吃飯:一、給沒有旅遊好的爸媽接風;二、告訴爸媽賀已經回來瞭;三、見見自己的心肝寶貝女兒,可是大清早就接到電話,說公司律師請她見面,有要事。她當然不敢耽擱:她沒有需要驚動律師的事情,她猜測隻有一種可能——賀約她談重婚。
走進辦公室,晨心中一喜:等在那兒的果然是賀的法律顧問張律師,她和賀的離婚手續就是他悄悄地辦的。
張律師沒等晨開口,便站起來從拉開的公事包裡拿出一些文件,說道:「晨總,我是賀先生的律師,受賀先生的委托,請您在這份文件上簽字。」晨微微感到不安,拿過文件一看,頓時傻瞭:原來是賀把爸爸給他的公司又還瞭回來。
晨把文件往桌子上一摔,大聲說:「我不簽!」
張律師道:「晨總,賀先生所以接受令尊的饋贈是有難言之隱的,為瞭不使您的父母傷心才被迫答應,現在,您回來瞭,物歸原主是賀先生的意願;再說,當初賀先生也隻是代女兒托管,要知道您還是他女兒的媽媽。」
晨已經糊塗瞭,腦子根本不夠使的,她道:「如果我堅決不簽呢?」
張律師笑瞭:「我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價值億萬的公司被拒之門外。晨總,我希望您仔細看看文件,可以過兩天給我答覆。」
晨問道:「張律師,賀……他還有沒有說別的?」
張律師道:「沒有,賀先生剛從國外回來,看起來很疲憊。」
這時候,坐在張律師旁邊的年輕女子走瞭過來,一臉緊張,說話有點結巴:「晨……晨總,我是賀總的秘……秘書,賀總說,讓靜小姐立刻回公司報到;還說,說請您給我……給我在這邊安排工作,我姓鞏。」
晨愣瞭足有兩分鐘,猛然醒悟過來,猛然將桌上的東西揮到瞭地下:她還以為這女子是張律師的助手呢,哪知道,哪知道竟然是那混帳的妹妹。賀,你要幹什麼?這也太……太過份瞭!
晨大喊:「滾!都滾,滾出去!」她趴到她的老板臺上放聲哭瞭。
隔壁的靜聽到異響,她連忙出門,卻看到賀的律師和一個女子正要離去。她瞥一眼曦總的辦公室,門關得緊緊的。她匆匆追過去,想問個究竟,張律師一指那女子,說:「讓她告訴你吧,我還有事要處理。」
女孩子驚慌失措,眼睛裡已充滿淚水。靜帶她到自己的辦公室,知道賀今天上班瞭。眼前的女子她倒是在公司見過幾次。
「靜小姐,請你幫幫我,讓我回公司好嗎?我不能沒有工作!」女孩子敘述瞭經過,最後說。
靜理不出頭緒,心惴惴地慌亂,感覺到一股說不出的難受:為什麼賀要把公司送給曦總?難道……她不敢想下去,她恐怕這個念頭變成現實,可是,理智在提醒她,這才是最好的解釋。
靜想起第一次與曦見面的時候,賀對曦以及曦對賀那種滿含深意的眼神。她以為就像娟說的:曦暗戀瞭賀十年,那種眼神代表瞭曦對賀的愛情,代表瞭賀對曦的感激,現在看來錯瞭。她想起和曦在一起曾經冒出過的感覺:那是賀的前妻才有的高貴氣質和典雅的美貌。她還暗笑自己荒唐,而今看來荒唐的倒是自己。
可是,我有什麼錯嗎?當然沒有!我愛賀,而且賀沒有妻子。那麼是賀的錯嗎?當然賀也沒有錯!他離婚瞭,與自己在一起,既不犯法,也沒傷害到誰!再說,賀又沒說要拋棄我,我這是著得哪門子急呀?不就是他的前妻回來瞭嘛!
靜的心松弛瞭一下,立馬又吊瞭起來:賀為什麼失蹤這麼長時間?為什麼連個招呼也不和我打?為什麼他的前妻要冒充別人來應聘?為什麼賀要歸還她的公司她要發火?
靜是聰明的姑娘,她梳理瞭一番認為:賀沒有重婚的打算,是他的前妻想要重婚,他不同意,才把公司還給她。
靜如釋重負,長出一口氣,看看一旁還在啜泣的小鞏秘書,笑笑說:「你別哭瞭,我幫你和賀總說說,讓你還回公司。」
靜收拾瞭自己的東西,準備回她的原公司。出瞭門,想總要告別一聲。她敲敲總經理的辦公室,沒有人回應。
靜和那個鞏秘書下瞭樓,想起自己也有瞭車,覺得自己水平有點差,就問鞏秘書會不會開車,鞏秘書也不會。正在為難,走過來一個人,是保安部的耿叔。
耿叔對靜笑瞭笑,說:「靜小姐,我有些話要對你說。」
……
*** *** *** ***
晨很快就止住瞭悲聲,她要弄清楚究竟發生瞭什麼事。賀要把公司還給她,顯然是要與她劃清金錢方面的聯系,也就是他和她的關系,分明是路人,是沒有可以混合財物的理由的;那麼重婚呢?如果真要重婚,還有必要分得這樣清嗎?當然沒有必要!看來重婚是不可能的!可是,賀去德國難道不是為自己去的嗎?為什麼這麼短的時間會出現這樣的變化呢?一定是娟搞瞭什麼名堂,因為隻有娟和他在一起過,也隻有娟會給她致命的一擊!
晨給爸爸打電話,把發生的一切說瞭一遍。爸爸沒有責怪她,還安慰她,要她不要著急,這使她好受瞭不少。她給娟打電話說馬上要見她,娟很痛快,說在傢等她。
晨坐上計程車,心中卻想要不要先去見賀,問問他把那個混蛋的妹妹送到她這裡是什麼意思?可她立刻打消瞭這個念頭。賀的做法無疑是對自己的不信任,甚至是一種毫不掩飾的侮辱,說明賀對她仍然恨意未消沒有原諒。
賀給靜送車,是不是給她看的?是不是告訴她,他和靜已經到瞭某種程度?不行,這是不能允許的,是絕對不能容忍的,是無論如何都不能發生的!靜怎麼可以成為這個傢庭的女主人?怎麼可以做楚楚的媽媽?靜,小丫頭,看不出來,不哼不哈的,你還蠻有本事的!
*** *** *** ***
娟還沒有起床,裸著身體仰躺著,她放下手中的手機,點燃一支煙,在雲霧繚繞的意境裡放任自己的思維。
兩天來的情緒跳蕩一樣波動。和賀的激情使她感到一種挫敗感,賀的心中隻有晨,這是她說不出的傷感。她希望賀與晨和好,又期盼賀能拒絕,這種矛盾的心態,讓她覺得對晨太不公平。可是,直到現在眼前還閃現著揮之不去的晨那動人心魄的妖艷情景,這讓她覺得有些平衡。
晨的高潮真美:漲紅的臉,鮮艷欲滴的唇,嬌喘起伏的胸,水流潺潺又急劇收縮的陰道。那是一幅完美的畫面:是那種春情的恣意,是那種快感的生動,是那種滿足後的和諧,是那種純潔裡的淫蕩。
娟無法釋懷,那一刻她想到能帶給晨如此極致美艷的並不是賀,而是那個猥瑣的農民工。她泛起一股恨,不是恨農民工,而是恨晨:是晨破壞瞭這完美的和諧,是晨蹂躪瞭這美麗的嬌艷,她的心抽搐一樣嘶嘶的痛。如果這種美是呈獻給賀的,即使她嫉妒,她也會贊賞,可是,可惡的晨,卻把她明珠暗投,肆意的糟蹋,真是太……太她媽的令人沮喪瞭。
外面傳來敲門聲,娟光著身子就去開門。晨氣哼哼地進來,一屁股坐在沙發上,臉色都變瞭。娟回臥室穿瞭件薄絲睡衣,坐在另一個單人沙發上,不吱聲地看著晨。
「姑奶奶,你和賀說什麼瞭?」晨怒目而視,大聲問。
娟看出事態有點嚴重:「怎麼瞭,出什麼事瞭?」
晨的淚水唰地滾瞭出來,道:「你就說你對賀都說瞭些什麼吧!」
娟道:「我沒有說過一句對你不利的話,賀也說要和你重婚的。」
晨一下瞪大瞭眼,急急地問道:「他……他說要重婚?」
娟道:「我騙你幹嘛?」
晨道:「他真說瞭嗎?昨天你怎麼沒有告訴我?」
娟道:「昨天我還生你的氣呢!再說昨天你也沒有這麼急呀!快說,怎們回事?小臉都氣白瞭。」
晨氣憤地說:「也不知道他要幹什麼,一大早就派瞭律師來,說要把公司還給我;還……還讓我給那個混蛋的妹妹安排工作,你說,這是想要重婚嗎?娟,你是不是聽錯瞭?還是他騙你的?」
娟道:「你別急,把事情說清楚,我相信賀是認真的。」
晨把早晨發生的事又說一遍,娟也有點急瞭:「怎麼可能?怎麼會這樣?」
晨又流下淚來,道:「娟,咋辦?你鬼點子那麼多,快拿出一些出來!」
娟想瞭想,沉吟道:「還你公司這倒沒什麼……」
晨急道:「怎麼會沒什麼?」
娟道:「你想想賀的性格,他能要你傢那麼大的財產嗎?他要想要的話,當初直接去你們傢的公司不就行瞭?你爸爸媽媽那麼喜歡他!」
晨道:「對呀,你說得對,賀是……是自尊心太強瞭。」
娟看著晨,冷笑道:「什麼自尊心?虛榮心罷瞭!」
晨道:「是,是虛榮心。你接著說。」
娟道:「看你得意的,別高興太早,賀為什麼把那混蛋的妹妹給你送去?」
晨又皺起眉頭,問道:「是啊,為什麼?」
娟道:「報復你?不用這樣也沒這個必要;考驗你?賀不會這麼幼稚吧?」
晨道:「那他……他想幹什麼?」
娟道:「賀怎麼認識他妹妹的?」
晨道:「我也不知道,隻聽說她賀給賀當秘書。」
「當秘書,」娟微微一笑:「哼,晨,這回可好瞭,你老公是要把這些年的損失補回來,人傢早報瞭仇瞭,你還費盡心機地打扮那混蛋的老婆!」
晨怔怔的說:「賀會跟她上……上床?」
娟氣道:「你傻呀,難道他請她去當姑奶奶?」
晨閉著嘴,說不出話,其實她早就知道應該是這麼回事,隻是裝鴕鳥,不去想而已。
娟道:「還有那個叫靜的,肯定也和賀不乾凈。晨,你想過沒有,你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讓賀光明正大地養小蜜包二奶?」
晨紅著眼睛說:「賀……賀不是那樣的人。」
娟冷笑道:「如果是呢?你能忍?」
晨大聲道:「不是!賀不會那樣的!!娟,賀隻能有你,別人誰也不行!」
娟道:「晨,你要清楚是你先對不起賀的。賀是男人,男人有男人的弱點,殺父之仇、奪妻之恨,是難以忘懷的,除非你不重婚,眼不見心不煩。」
晨嗚嗚咽咽地說:「不,我要重婚!不管怎樣都要重婚!娟,我讓他上……上那混蛋的老婆還不行嗎?」
娟遞給晨一遝餐紙,說道:「你別哭啊,我這也是往壞裡想,也許賀就是你說的,不是那樣的人。再說,你們有十年的感情,還有可愛的楚楚……那個混蛋的老婆怎麼樣瞭?」
晨道:「我哪有工夫管她,可能還在找那個混蛋吧!」
娟問道:「你說,會不會是賀把那個混蛋弄去瞭?」
晨道:「我不知道,我也不管,賀愛做什麼就做什麼。」
這時,突然一陣手機鈴聲響起,娟住瞭嘴,跑進臥室從床上抓起手機,一邊往外走,一邊看,驚奇道:「咦?是你寶貝老公打來的。」
晨立刻瞪大瞭眼:「快接呀!你探探他是什麼意思。」
娟笑道:「八成是和我約會,你也想聽?」
晨道:「我都急死瞭,沒工夫和你玩笑。」
娟按瞭接聽鍵:「喂」瞭一聲,隨即又打開免提。
「是我,娟。」賀的聲音很清晰,晨心跳加速。
「嗯,我知道。」娟的聲音倦倦的。
賀:「怎麼沒有精神,還沒起床嗎?」
娟道:「你這是關心我嗎?」
賀:「當然,我們是好朋友嘛!」
娟怒道:「有事說事,沒事我掛瞭!」晨聽瞭,有點著急。
賀:「娟,對不起,我想你瞭,我去看你,好嗎?」
娟道:「真的假的?不會是口是心非吧?」
賀:「呵呵,你把我看成什麼人瞭?」聽得出「呵呵」得很勉強。
娟道:「什麼人?愛情專一的大好人!」這話酸得厲害。
賀:「娟,這不是你一直勸我的嗎?看來你才是口是心非。」
娟道:「是,我口是心非,我還就口是心非瞭,怎麼樣?」
賀:「娟,我說錯瞭,你是世界上最善良的好姑娘,你俠肝義膽,你路見不平拔刀相助!」
娟道:「我耳活心軟,上輩子欠你兩口子的!」
賀:「娟,你還是我妹妹嗎?」
娟道:「有你那樣做哥哥的嗎?」娟不知想到瞭什麼,臉竟紅瞭。
賀(沉默瞭一會):「那我叫你好媳婦兒?」兩個人心有靈犀。
娟膩膩地叫瞭一聲:「哥!」晨聽得都怦然心動,忘記瞭娟正在和誰通話。
賀:「我去找你!」
娟用鼻音:「嗯——」
晨註視著娟:「賀要來?」
娟也看著晨,道:「是高興還是不高興?你看看你,又不是我勾引他來的,你不會是吃我的醋吧?」
晨道:「我吃你的醋幹嘛?娟,我不走,我要見他!」
娟道:「我又沒說讓你走。」
晨道:「你瞧你色迷迷的,一臉迫不及待,還不是想轟我走?」
娟吃吃地笑道:「我才不想你走呢,待會他來瞭,我們兩個一起辦掉他。」
晨道:「死娟兒,你正經點行不行?人傢現在都快急死瞭,你還開玩笑!」
娟笑道:「我這就是正經的。你想想,你跟賀的情況,如何再見面?你不尷尬他也尷尬,不如來個激情相會,省瞭多少麻煩。」
晨道:「我不!我要把我的心跡對賀說明白,我不能讓賀對我再有懷疑,我要讓賀知道我愛他。」
娟思量道:「那你躲起來,藏在掛衣廚子裡,看情形再說。」
晨道:「你想憋死我呀?那麼個小地方,我咋待在裡頭?」
娟嗔道:「我那裡再小,盛你也富裕。一丁點委屈也不想受,怎麼讓賀回到你懷裡?」
晨道:「我在臥室,你們在客廳,我能聽到你們說什麼嗎?」
娟笑道:「那我們在臥室裡說話,你不覺得有些曖昧嗎?」
晨噘著嘴道:「你不亂搞,哪來的曖昧?臭娟兒,不準你發騷不要臉,故意調戲他!」
娟故意板著臉,說道:「什麼是發騷不要臉?你這是求人辦事的態度嗎?告訴你,你以為賀還是以前你傢那個男人呀?他不調戲我就不錯瞭。」
晨想像著賀對娟動手動腳的樣子,胸中陣陣氣苦,卻也還有絲絲異樣,她定定心神,說道:「放屁,我們賀可是老實人,你可別把他教壞瞭!」
娟道:「喲、喲、喲,你不要躲瞭,你老公來瞭,咱們一塊見,省得我把你老公給吃瞭。」
晨道:「死丫頭,開句玩笑就急眼,是不是作賊心虛?好,我躲,我藏還不行嗎?」
*** *** *** ***
賀開著車,很快就到瞭娟的傢。
昨日與娟的激情雖然緩解瞭些許的煩躁,卻解脫不瞭對晨的感情糾葛。那種愛與恨的纏繞折磨,就像盤踞在心中一條蛇,驅之不去,還時不時地往心尖上咬上幾口。
娟顯然負氣地走瞭,這讓他產生瞭很大的內疚:對娟太不公平瞭!明知道這是不可能圓滿的結局,為什麼還要去做呢?如果她不是晨的閨中密友,如果她不是對自己充滿瞭情意,也許會好受一些吧?
賀渾身無力地在酒店裡躺到下午,他突然好想自己的女兒:不知道楚楚到瞭哪裡瞭?嶽父肯定知道晨回來的事,要不吃飯的時候也不會叫上她。他明白嶽父嶽母的心意:他們不希望女兒的傢庭分裂,他們一直在努力,雖然他們對晨強烈不滿,可畢竟她是他們的女兒,血緣親情是無法改變的。
賀的心情壓抑著鬱悶,卻也知道自己的職責所在。他給大焦和公司的張律師打瞭個電話,立刻又把手機關瞭。
大焦來瞭後,本來還想埋怨幾句,可看到賀疲憊的樣子,也就不好再說什麼瞭。他匯報瞭公司的情況,基本正常;又說晨回國瞭,到公司去找過他;靜也在找他;鞏的老婆到公司鬧過,讓保安轟走瞭,沒有見到鞏的妹妹;奔馳專賣店打電話說公司定的車到瞭……
賀說:「你打電話讓他們把車送到那邊的公司,讓靜接收就行瞭。那個混蛋怎麼樣瞭?」
大焦說:「不怎麼樣。這傢夥八成得瞭什麼毛病,瘦得和螳螂似的,天天喊肚子痛。」
賀說:「不是你搞的吧?」
大焦說:「我沒有,我懶得理他。不過我看弄死他算瞭,往山溝裡一扔,保證沒人管他媽這閑事!」
賀說:「這事你別管,你早點回去吧,我想一個人靜靜。」
大焦走後不久,張律師就來瞭。賀把抓鞏的事情說瞭一遍,不過沒提晨,隻說他給公司造成瞭很大的損失,不收拾他一頓不解恨,現在想聽聽律師的,怎麼處理好。
張律師說:「這個事簡單,想要他命,花幾個錢找人就辦瞭。可是,你不能出面,那個小癟三不值得你引火焚身。這樣吧,這事你交給我,我先把他放瞭,過幾天再做瞭他。」
賀說:「我不想鬧出人命,以後……以後再說吧,先按你說的辦。還有一件事,我想把我嶽父給我的公司還給……」
……
清晨,賀早早到瞭公司。當他打開辦公室的門,卻發現那個秘書麗已經在做清潔瞭。看著她認真的樣子,賀心中一陣難受,當然不是內疚,而是一種感動:他強奸瞭她——強奸瞭一個弱女子,而這個弱女子隻有默默地獨自承受。他知道打工者的卑微,他曾經也是他們中的一員;他瞭解打工者的苦楚:牛馬的付出,低廉的工資,老板任意的凌辱。他下過決心:有一天,我做瞭老板,我一定會對他們好一點!可是,他卻幹瞭他最不齒的事。他可以堂皇地找理由:他是為瞭報復!可面對這樣一個弱者,還有什麼理由好講?
「賀總,你回來瞭!」
賀聽到的竟是喜悅的聲音。他看到一張漲紅的清秀的臉:是高興的?還是勞累的?顯然是勞累的,因為她的額頭上分明是一層汗水嘛!
賀沒有回聲,他不敢和她的眼神相對。他坐到老板椅上,低頭去開電腦。
「賀總,咖啡!」聲音柔柔的,眼睛裡一定還有期盼。
賀盯著電腦屏等待出現畫面:「謝謝。你出去吧!」
她走出去,門輕輕地關上瞭。賀突然冒出一股怒火,他顫抖著手按動電話鍵盤:「張律師,你馬上來公司!對,馬上!」
晨,這都是你做的孽!是你讓我變得無恥甚至犯罪,這一切應該由你承擔!
賀做出惡作劇式的決定。當他送走張律師和麗以後,那種自以為是的快感逐步演化成忐忑和不安。他想像著晨看到協議文件的時候:是難過?還是高興?他想像著他的前妻見到她的情人的妹妹的那一瞬間:是尷尬?是羞恥?而這些看似小孩玩鬧的把戲,他相信足以讓晨崩潰。可是,晨即使真的崩潰瞭又會怎樣?他能從中獲得精神的撫慰還是靈魂的解脫?
張律師回來得很快,同時帶來瞭他所希望的結果:晨真的痛苦欲絕般的崩潰瞭。
賀故作鎮靜地說:「好,你做得很對。你去見那個混蛋吧!」
賀再也沒有心思坐在辦公室瞭。晨還在哭嗎?這讓他感到隱隱的痛,沒有絲毫的報復後的暢意。他覺得自己愚蠢透頂:把公司給她就算瞭,幹嗎還要幹出如此齷齪的勾當?晨不會做出過激的事吧?她可是曾經做過的!
賀一邊給娟打電話,一邊下樓去開車。
*** *** *** ***
娟穿著睡衣打開門,小跑著進瞭臥室。賀站在客廳裡等瞭一會,娟沒出來,卻在臥室裡喊:「哎!外面那位強奸犯先生,有話進來說,我還沒睡夠覺呢!」
賀像做賊一樣走進臥室:室內散發著女人曖昧的味道和化妝品的香氣;窗簾是紫色的,拉得緊緊,暖暖的光線是雙人席夢思床旁邊的頭櫃上的臺燈射出的;內墻被擋在瞭大大的掛衣櫥和梳妝臺後面;地上鋪瞭盛開著花卉的地毯;娟抱著雙腿,下顎頂著膝蓋坐在床的中間,腳下的薄絲被一半落在床下。
賀看著娟:娟的臉上寫著促狹的調皮,兩隻大眼睛瞇瞇著,紅艷艷的嘴唇似笑非笑;薄如蟬翼的睡衣透出其中白皙的肉體,傳遞出朦朦朧朧的誘惑。
賀努力地排除著腦袋裡的雜念,笑著說:「連個坐的地方都沒有,不是要罰我站吧?」
娟嘟著嘴,說:「坐我旁邊,我就能吃瞭你?」
賀笑道:「不是那個意思,我是怕我意志不堅定犯錯誤。」
娟怒道:「你既然那麼怕犯錯誤,還跑我這來幹什麼?」
賀眼神轉瞭一圈,走到梳妝臺前,坐在梳妝凳上。娟氣道:「離我那麼遠,我不會和你說一句話。」
賀搬著梳妝凳到瞭床邊,一抬頭,恰好看到娟赤裸在睡衣外的雙腿微微地分開,一小片黑黝黝的陰毛正躲在狹窄的暗處,忙收斂心神笑道:「還妹妹呢,欺負哥哥一點都不心疼。」
娟笑道:「這話可有調戲我的嫌疑,造成什麼後果,由你負責!」
賀忍不住低聲說:「明知道我要來,連內褲都不穿,還說我調戲你,明明是你勾引我。」
娟大聲道:「我一直都是裸睡的,舒服,你管得著嗎?君子非禮勿視,誰讓你亂看的?對瞭,你還強奸過我,你有前科的!」
賀道:「那個事我們已經扯平瞭,你還掛在嘴上,那我還敢說話嗎?」
娟道:「不說拉倒,我接著睡我的覺。」
「我,我……」賀無奈,張口想問她晨的事,又覺得自己未免對娟太絕情瞭點。
娟道:「別支支吾吾的,有話就說。」
賀笑道:「也沒什麼,就是想你瞭,不知道怎麼說。」
娟道:「是不是和你老婆有關?直說就行。」
賀道:「今天早上我……晨……有沒有給你打電話?」
娟道:「打瞭。反正我欠你們兩口子的,大清早輪流著騷擾我。」
賀忙問:「她說什麼瞭?有沒有不正常?」
娟道:「沒有啊,挺正常的。」
賀道:「你有沒有覺得和平時不一樣?」
娟給瞭賀一個衛生球一般的眼神,說:「你想說什麼?我聽不出什麼來!」
賀一下子放心,又感到失望,有一種一記猛拳打空的落寞:晨並沒有喪失理智,也沒有痛不欲生,也許隻是哭瞭幾聲之後,便會笑自己傻瓜呢!他再次覺得自己愚蠢:世界上誰離瞭誰都能活,這是顛撲不破的,就像他離開公司這麼長時間,公司卻依然在運轉一樣。
娟想:賀是對晨不放心,怕晨會想不開,他的心中隻有晨!這會兒的晨一定在衣櫥裡樂開瞭花瞭吧?她眼看著賀的心神不定,故意把兩腿不停地開合,酸酸地說道:「你什麼時候會關心關心我呀?」
賀像是如夢方醒,怔怔地看著娟,心中充滿感動:隻有她對我是真的好吧?他心虛地說:「我這不是來看……」他「看」字下面還未說出口,卻隱約看到瞭那裙底旖旎的春光。他突然想到自己並沒有真正欣賞過眼前這個女人,這讓他羞愧。娟無論如何都是漂亮的,是他讓她明珠暗投,失去瞭許多光彩。
娟停止腿的晃動,保留著足以讓賀看清楚的空間,嘴裡卻責怪說:「看什麼呢?」
賀說:「看你!我這不是來看你的嗎?」他冒出一股沖動,想把自己的腦袋伸入到這兩腿之間:舔舔那鼓起的陰阜上的毛毛,親親那隱藏著的肉芽,吸吮那肥沃迷人的陰唇。
娟嗔道:「看夠瞭沒有?」
賀坐到床上,與娟的目光相對,聲音含著磁性:「娟,我想吻你!」
娟看著賀,竟發現那張英俊的臉上少有的溫柔,不由得癡癡地有些發酥,小嘴兒也不像往時的犀利:「幹嘛呀?你……」
賀探身摟住娟的脖子,輕輕一帶,那副軟軟的嬌軀就倒在瞭懷裡。他捧著那漲紅的桃腮,雙唇就貼瞭上去,那唇是那樣柔和,那純種的氣息是那樣香甜。娟弱弱地回應,舌尖接受著侵入者的挑逗,口中的津液不住地被吸走,她呻吟般的嗚咽,乳房激動地起伏挺聳著摩擦賀的胸部,兩腿並緊壓抑著下體陣陣的騷癢。
親吻稍定,賀道:「娟,叫我一聲老公好不好?」
娟雖心潮澎湃,情慾激蕩,卻還沒有暈眩,她柔聲道:「哥,怎麼瞭?」
「娟,叫一聲,我也叫你好老婆!」賀攥住一隻乳房揉搓。
「哥!」娟聲音熱切。
賀把手換到另一隻乳房上:「娟,我想對你好點,我對你沒有你對我好是不是?」
娟用力在賀的臉上親著,手就去解賀的衣服,賀也撕扯開娟的睡衣。娟說:「老公,肏我!」
賀說:「老婆,肏哪兒?」
娟說:「好老公,哪兒有洞就肏哪兒!」
賀說:「我喜歡肏你的屄!」
娟說:「那還等什麼?」拉著賀倒在瞭床上。
「啊……老公,你這寶貝好硬啊!頂得屄屄好癢!」娟擼動著賀的陰莖,將龜頭按在陰唇上磨蹭。
賀覺得龜頭濕濕的,說道:「老婆,你出水瞭?」
娟笑道:「早就出瞭,小屄屄饞著呢!看見你,就『濕』性大發。老公,我騷不騷?」
賀道:「騷!你就是個淫蕩的小騷貨!」
「那你還不插進來使勁地肏?」娟把龜頭引到陰道口。
賀挺身刺入,一槍到底,屁股聳動「啪啪」地抽插起來。娟立即配合著「啊啊」大叫,同時扭腰擺臀,極力上迎,好讓陰莖入得更深一些。
室內唱起淫靡的交響曲,粗重的喘息、動人的浪語,充斥著不大的空間,當然也能鉆進開著縫隙的衣櫥。
「啊……老公……你好厲害……你想……肏死我……啊……好硬……好……好粗,好……長,好……過癮……」娟毫無顧忌地淫叫,與其說是叫給賀聽,還不如說是叫給晨聽,她早就看到衣櫥的門輕輕的推開瞭。想到好友在竊聽,聽著自己的男人叫著別的女人老婆,娟的全身都格外興奮:晨,吃醋吧?酸死你!騷貨,還不走出來?快來吧,來徹徹底底地淫蕩一把!
「老公,我要死瞭……啊……你的大……大雞巴……好像大……大棒槌,小屄屄……啊……小屄屄不行瞭……老公,你好壞……好流氓……我的……我的小屄屄和你有……仇啊?」
賀愈加奮勇,看著肉棒穿梭般的在蜜洞裡進進出出,扯著兩片小陰唇動蕩不已,淫水把兩個人的陰毛染得濕漉漉的,他叫道:「好老婆,好媳婦,我就是要肏死你!肏死你!」
娟「啊」的一聲長吟:「老公,我來瞭!」陰道裡噴潮一樣躥出一股漿液,澆得龜頭麻酥酥的舒服。
「怎麼瞭,老婆,這麼快就高潮瞭?」賀停止攻擊,陰莖依然插在陰道裡。
娟吐一口氣,道:「你這麼不歇氣的狠弄,還不高潮來得快?老公,你還硬著呢,肏我後面吧!」
賀道:「你歇會兒,要不,我先給你舔舔?」
娟求道:「好老公,你射在我的菊花裡吧!」
賀道:「為什麼?」
娟道:「因為我那裡是乾凈的,想給你;因為你還沒弄過那裡,我想要!」
賀明白瞭娟的意思,心中發暖又有些發澀:晨從未對自己這樣過。他拔出水淋淋的肉棒,把娟翻過來跪在床上,白白圓圓的屁股高高的翹起。娟用手掰著屁股蛋,把屁眼亮得更加明顯,紅紅的細紋綻放著,真的宛若菊花。
賀把肉棒杵到花朵上,娟抖瞭一下,問道:「老公,今天怎麼願意叫我老婆瞭?」
賀慢慢地一捅,龜頭進去瞭一半,長長的肉桿兒卻彎彎的留在外面,他說:「我想開瞭,就叫瞭。老婆,你這裡怎麼不開開?」
娟說:「老公呀,你好婆婆媽媽的,要像個男人,猛一點嘛!」
賀說:「我怕你不喜歡。」
娟說:「是女人都喜歡,女人都喜歡被征服的感覺!」
剎時,賀彷佛失去瞭慾望,陰莖雖然捅到瞭裡面,卻悲哀得沒有瞭力量。他想到瞭晨:晨,無疑是被那個男人征服瞭。他知道,那個男人是不會像他這樣溫柔的,當他的陰莖無論插到晨的哪裡,必然是大刀闊斧,一往無前的。失敗,還有比這更失敗的嗎?晨對著那個男人怎樣評價自己呢:是他滿足不瞭我,還是他沒有你強?
娟的菊花裡空瞭,是那個東西軟軟地脫落的。她回過頭,看到賀一臉戚容,顧不得後門還隱隱作痛:「老公,怎麼瞭?」
賀想勉強擠出點笑意,可做不到,他說:「對不起,娟。」
娟道:「你想她瞭?」
賀的臉痛苦的扭曲著:「娟,我,我真得沒出息,可是,我就是忘不瞭她!忘不瞭她,怎麼辦?」
娟道:「哥,我站在你這一邊,你想要她怎樣,我都幫你!」
賀和娟突然把頭轉向衣櫥:那裡面傳出低低的抽泣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