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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聽到的人都跑出來瞭,殷玉龍一到山上就圍上來一群人,問長問短,推推搡搡的進瞭觀中大殿。

  殷玉龍把張鳳梧簡單的介紹瞭一下,大傢都明白瞭這個仙女般的姑娘居然也是武當的,都很高興,鼓掌歡迎,互相認識瞭一下,馬上就感覺像是自己人一樣,一點距離感都沒有,另外武當弟子對張無忌都很崇拜,他雖沒有張真人那麼高的地位,但他名震江湖,相比淡泊名利的張真人名聲倒是較爲響亮,對他的後人自然也就不一樣。

  武當主人不在,派內主事的是殷梨亭的大弟子李慕白,殷玉龍一回來就早早有人通知瞭他,他一來衆人都讓瞭開來,李慕白此人爲人和善,辦事沉穩,不怒自威,深得殷梨亭信任,有心把武當掌門之位傳給他,對他特別培養,武當之事大多交給他處理,他也是不負所望,深得人心,殷玉龍雖然是掌門的親生兒子,如今武藝更是今非昔比,但對這個大師兄卻也十分尊敬,李慕白畢竟年長他許多,殷玉龍還有許多要跟他學習的,至於做不做掌門,殷玉龍並不放在心上,他是一個江湖的遊俠,掌門對他來說就是個束縛,會讓他失去很多,因此對父親的決定並不以爲意。

  李慕白走進來看見殷玉龍,一把拉住瞭殷玉龍的手,說道:「玉龍師弟,這些日子以來在外邊可好,看起來成熟瞭很多,更結實瞭。」

  殷玉龍:「我很好,經歷瞭許多事是懂瞭很多,師兄別來無恙?」

  李慕白:「我一切都好,師弟,怎麼你一個人回來,你沒跟師傅師娘在一起嗎?」

  殷玉龍:「爹娘還沒回來嗎?我沒見過他們啊。」

  李慕白:「師傅師娘去少林參加英雄大會還沒回來,我以爲你也會去,沒想到你是一個人回來的。」

  殷玉龍:「不應該啊,按日子推算現在早就該回來瞭。」

  李慕白:「我覺得也是,可一直沒什麼消息,我正打算派人去少林問一問呢。」

  張鳳梧:「會不會出什麼事啊?朱梓圍攻少林,燕王不會去晚瞭吧?」

  殷玉龍:「有這個可能,不行,我得去少林走一趟。」

  李慕白:「玉龍,稍安勿躁,此事還需從長計議,你們剛回來,怎麼樣也應該先休息一下,準備準備再去。」

  張鳳梧:「李師叔說的對,玉龍哥哥,我們還是等一等吧。」

  李慕白:「這位是?你叫我師叔?」

  張鳳梧:「我叫張鳳梧,你剛才不在,我跟大傢已經都認識瞭,我是張無忌的女兒,當然要叫你師叔瞭。」

  李慕白少年時曾跟張無忌有過一面之緣,頗爲仰慕,還曾得他指點過功夫,見到他的女兒突然叫自己師叔還真有點意外。

  李慕白:「哦,難怪,讓人一見就覺與衆不同,歡迎你回武當。」

  張鳳梧:「有勞瞭。」

  李慕白:「哪裡話,武當也是你的傢嘛。」

  「玉龍,鳳梧初來武當,對武當不熟悉,你帶她四處轉轉,去少林詢問的事我們明天再說。」殷玉龍:「是,師兄,那我們先過去瞭。」

  李慕白:「好,去吧。大傢也都先散瞭吧,讓你們的師兄先休息休息。」

  諸位弟子陸續的離開瞭各司其職,殷玉龍帶著張鳳梧來到瞭客房,讓張鳳梧先安頓下來,接著給她準備熱水供其沐浴,然後自己也回到房中洗瞭個澡換瞭身衣服,連日來風塵仆仆好久沒這麼舒服瞭,還是傢裡好啊。

  兩人都洗漱完果然不一樣瞭,更加的清新亮麗,有種洗盡鉛華之後的超脫,這時李慕白已經爲他們準備好瞭酒菜給二人接風洗塵,他派來的弟子見他們都已出瞭房門,便上前來傳達瞭李慕白的意思,倆人身感師兄設想周到,跟來的人說隨後就到,來的人回去稟告,他們倆人則一路聊著天。

  殷玉龍給張鳳梧做著介紹,把武當的一些情況簡單的跟她說瞭一遍,一盞茶的功夫後來到瞭設宴處,李慕白已早早的在此等候,見他們進來瞭忙招呼道:「快,來,來坐下,這都是爲你們準備的。」

  殷玉龍:「讓師兄久等瞭,還是師兄想的周到。」

  李慕白:「跟我客氣什麼,都坐下吧。」

  張鳳梧:「那我們就不客氣瞭。」李慕白:「不用客氣,江湖上不比傢裡。」

  三人坐下吃瞭起來,彼此敬酒,邊吃邊聊,說瞭好多,直到月亮升起才結束。殷玉龍與張鳳梧相伴而行,借著月色漫步在山頂,誰也沒說話,心裡卻很清楚,就這麼依偎著,感覺天有些涼瞭才回去休息。

  美好的夜晚總是那樣短暫,第二天一早殷玉龍就起來瞭,又來到自己從小練武的地方回顧往事,想著想著便練瞭起來,正練到精彩之處突然聽到有人鼓掌,停下來一看原來是張鳳梧和李慕白,殷玉龍:「師兄,鳳梧妹妹,你們怎麼來瞭?」

  張鳳梧:「我起來後去找你,見你不在房間,就想到別處看看,正巧碰到瞭李師叔,他說他知道你在哪,於是就把我帶到這來瞭,沒想到你真的在這。」

  殷玉龍:「這是我從小練武的地方,師兄當然清楚。」

  李慕白:「玉龍,沒想到你的武功長進瞭這麼多,真是士別三日啊。」

  殷玉龍:「師兄過獎瞭。對瞭,你們找我有什麼事嗎?」

  李慕白:「我們回去再說吧。」

  殷玉龍:「好,師兄請。」

  三人一起來到瞭觀中大殿。

  李慕白:「玉龍師弟,昨晚聽你們說瞭天地門的一些事,我覺得陳理此人恩仇必報,你們搬到瞭朱梓,等於斷瞭他的一個臂膀,他肯定會新帳舊賬一起算,難免他不會再對少林圍攻一次,我仔細想瞭想我們應盡快去迎一下師傅師娘,提防陳理暗中下手。」

  殷玉龍:「師兄說的是,我也早有此打算,那我們什麼時候上路合適呢?」李慕白:「我看就明天吧,今天一天的時間給你們養精蓄銳,我不能離開武當,就在傢等你們的好消息。」

  殷玉龍:「師兄放心,那我們先回去準備瞭。」

  李慕白:「好,有什麼需要,我去準備。」殷玉龍和張鳳梧隨機回去研究瞭一下前行路線,準備瞭一些隨身物品,剩下的時間兩人又把龍鳳刀劍陣演練瞭幾遍,又有瞭些不同的體會。

  鬥轉星移,一天很快就過去瞭,大道上兩匹馬並騎奔馳著,馬上坐著一男一女正是殷玉龍和張鳳梧。

  兩人一路北上,向少林寺而來,到得一處館驛準備歇一歇腳換匹馬,居然碰到瞭峨眉和華山的兩夥人,一問之下才知道他們的掌門也沒有回去,同樣是去少林詢問的,這一來大傢的心都提瞭起來,覺得可能出事瞭,於是大傢便商量著一起上路,途中又陸續碰到瞭崆峒和丐幫的人,連昆侖的也來瞭,殷玉龍助他們平定瞭內亂,爾雨東成瞭掌門,可惜的是何鳴嚶礙於別人的眼光,自己早有婚約,始終不敢越雷池一步,沒有答應嫁給爾雨東,這次來中原是爲瞭彌補沒有參加英雄大會想現在出分力,挽回一點昆侖派的面子。

  因此衆人齊聚到瞭少林,卻發現少林寺正在給空聞方丈舉行超度儀式,各派掌門和各路英雄好漢已經離開少林寺好幾天瞭,少林寺僧人均不知去向,空聞方丈是在他們離去後的某一天突然被人偷襲而圓寂的,少林寺中的人居然連偷襲人長什麼樣子都沒看到,隻見到一個寬袍大袖全身都裹著黑佈的人從方丈房間出去,等發現空聞方丈圓寂的時候人都不知跑出去多遠瞭,衆人成瞭來參加葬禮的瞭,一無所獲,懸著的心又緊張瞭幾分,越沒消息就越危險。

  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還。探虎穴兮入蛟宮,仰天呼氣兮成白虹。

  來少林尋訪的一行人毫無所獲,在此也不宜久留,還需繼續尋找其他線索,於是便準備下山。

  殷玉龍和張鳳梧兩人走在前面率先出瞭寺門,剛要繼續前行的時候,殷玉龍突然發現旁邊樹後有個人影,就大叫瞭一聲:「什麼人?」

  那人聽到喊聲拔腿就想跑,殷玉龍說瞭句:「哪裡走。」

  起身便追,剛追瞭不遠,隻見前面那個人突然飛過來一把飛刀,殷玉龍一側頭伸手抓住瞭飛刀,刀上居然插著一封信,顯然這人已經在此等候多時瞭,似乎就等殷玉龍他們出來好把信交給他,就在殷玉龍接刀時的這一遲疑的功夫,那個人已不見瞭蹤影,再追也來不及瞭,殷玉龍便取下飛刀上的信準備看一下。

  這是張鳳梧過來瞭,說道:「玉龍哥哥,什麼事?」

  殷玉龍:「不知道,對方送瞭一封信,我們先看一下。」

  殷玉龍打開信見上面寫道:各派掌門,在我手中,想其活命,龍虎決鬥,天地門主,隨時恭候,過期不到,地獄相逢。

  殷玉龍和張鳳梧看完信相互看瞭一眼又看瞭看信,心想陳理果然要報復瞭,他下手夠快的,看來他早已計劃好瞭一切,知道我們肯定會來少林寺詢問,於是就在這埋伏好人來給我們送信,如此看來空聞方丈也是他害死的瞭,他這是要公然與整個武林爲敵瞭,他已經瘋瞭,什麼事都幹的出來,約我們龍虎山決鬥無非是以人質爲要挾再把我們聚到一起一網打盡,去與不去都對我們很不利啊。

  張鳳梧:「玉龍哥哥,我們到底去不去?」

  殷玉龍:「當然要去,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難道我們還怕他不成?那麼多人都在他手上,如果能以我一己之力把他們救出來,死也值得,總之不能讓他的奸計得逞,像他這種人留在世上就是最大的危害。」

  張鳳梧:「我跟你一起去,生死我們都在一起。」

  殷玉龍拉住瞭張鳳梧的手說道:「有你就夠瞭。」

  其他門派的人在看見剛才的事後就一直等在一邊,想知道到底是什麼事情,看著殷玉龍和張鳳梧表情的變化都覺可能有大事發生,有些忐忑不安。

  殷玉龍和張鳳梧商量好瞭走瞭過來,殷玉龍:「諸位,各派掌門現在都已被天地門囚禁瞭,我爹娘也在裡面,天地門的門主約我們去龍虎山決鬥,不去的話不但我們的親人會慘死,我們也會被一一殺掉,所以在這個時候我們應該團結起來共同應對,我決定去赴約,不知大傢意下如何?」

  峨嵋派的師太:「這沒什麼說的,必須去,我峨嵋派當仁不讓,絕不能讓奸邪小人爲所欲爲。」

  華山派的人:「師太說的對,我華山剛剛推出新掌門走向穩定,不能因爲天地門再度走向混亂,我們也同意。」

  崆峒的,丐幫的,少林的都有人參與瞭,這時昆侖派新掌門爾雨東說話瞭:「我昆侖雖沒有人被抓,但我們跟天地門也有深仇大恨,我們也是武林一份子,我們也願意去。」

  何鳴嚶:「我師兄說的對,之前因爲派中生亂,沒能跟大傢同舟共濟,這次我們絕不落後。」

  殷玉龍:「好,既然大傢都無異議,我們即刻出發,盡早感到龍虎山,跟他們決一死戰,爲武林除害。」

  其他人聽瞭一起喊道:「決一死戰,爲武林除害!」

  聲音震耳欲聾,豪情萬丈,真有荊軻的視死如歸的精神。

  陳理此時邀約殷玉龍決鬥,那之前他去幹什麼瞭呢?爲什麼此刻才出現呢?

  這就還要從他和朱梓商量好栽贓嫁禍之計之後說起瞭。

  本來兩人說好是朱梓回京向朱元璋稟告此事,如果真能成功的話兩人會在少林寺匯合,結果朱梓帶兵趕到瞭,陳理卻沒有來,隻是派瞭自己手下的飛龍、飛豹兩個小組來給他幫忙,最終隻好朱梓一個人圍攻武林群豪瞭。

  爲什麼陳理會臨時改變主意呢?

  因爲在他回去準備的時候突然收到瞭一個消息,一個關於他大哥陳善的消息,陳善不是死瞭嗎?

  他被朱元璋抓住後發配西北卻在途中陰差陽錯的被華山和昆侖兩派的人給殺瞭,後來陳理知道此事後還進行瞭報復,抓瞭華山和昆侖兩派的掌門令兩派陷入內訌之中,怎麼這時候又出瞭個陳善的消息呢?

  這也是陳理所懷疑的,因爲消息中還說瞭當年陳善沒有死,是被玄冥二老給救瞭,他們倆因爲曾經拋下陳善使其被抓一直心懷內疚,所以逃到西北後看見陳善被發配到那裡就把他救瞭下來,有人在西北看見玄冥二老出沒。

  陳理知道玄冥二老確實曾賣主求榮,自己也一直在找他們,弄得他們倆東躲西藏狼狽不堪,說不定他們真會爲瞭求得平安而那麼做呢,於是陳理決定親自走一趟查個清楚,如果大哥陳善真的沒死當然最好,如果消息有誤就可借此機會殺瞭玄冥二老替大哥出口氣。

  陳理從小就跟大哥陳善關系要好,兩人是一母同胞,感情不同於跟朱梓,所以聽到大哥的消息就會激動,再加上這麼多年來他一直一個人沉浸在殺人與復仇之中,特別渴望有親人在身邊的感覺,好不容易見到瞭一個讓自己心動的女人卻是自己的死敵,這樣子一來他越是沒有,越是遠離,心裡就越渴望,越期盼,想有一個朋友,當他聽到這個消息會不顧眼前的事毅然趕赴西北尋找。

  其實他也考慮到瞭以朱梓的聰明辦這件事很容易,沒有自己也可以,何況還有自己精心訓練的手下幫忙,相信會萬無一失,一切都會按計劃進行,可他沒想到意外發生瞭,他們的奸計被揭穿瞭。

  當朱元璋知道事情的經過後,立馬就派人去解少林之困瞭,朱梓落荒而逃,朱棣也隨後追來瞭。

  朱元璋又派錦衣衛指揮使皇甫相君去抓閹貴妃,可他不知道閹貴妃曾收買過皇甫相君爲自己辦事,皇甫相君怕自己的事情敗露,故意晚去一步,派人事先通知瞭閹貴妃,閹貴妃知道情況後明白自己完瞭,但他想的是自己還有兒子朱梓,得想辦法保住兒子的命,朱元璋並不知道朱梓不是他親生的,所以隻要保住這個秘密或許讓兒子活命尚有一線希望,所以派自己的心腹連夜出城趕往長沙報信,讓他做好準備。

  閹貴妃安排好一切便拿出瞭毒藥,她在朱元璋身邊這麼多年非常清楚朱元璋的爲人,更知道錦衣衛對付犯人的酷刑,朱元璋最懂恨別人背叛他,如果再知道兒子都不是自己的,說不出他會做什麼事情,自己背著他做瞭那麼多事情,枉費瞭他的一番寵愛,肯定會令朱元璋大發雷霆,與其等他來後處置自己,再受那麼多罪,不如自己瞭結倒舒服瞭許多,於是她喝瞭毒酒自殺身亡瞭,皇甫相君見其自殺當然高興,自己的秘密沒人知道瞭,等朱元璋趕到時閹貴妃的身體都涼瞭,他也沒辦法,隻能無奈的承受,爲瞭不使這件事傳出去,就說閹貴妃抱病身亡,仍以貴妃之禮爲其下葬。

  朱梓從少室山逃脫,一路由飛龍、飛豹兩個小組護送回到瞭潭王府內,正好碰見瞭自己母親派來送信的人,送信的人把宮裡發生的一切都告訴瞭朱梓,朱梓一聽明白自己徹底完瞭,大勢已去,果然還是壞在瞭殷玉龍和張鳳梧這兩人身上,氣的牙癢癢,一拳擊穿瞭桌子,可也於是無補瞭,隻能望天長嘆。

  隨後問起自己母親的情況,送信的人說:「我臨走時貴妃娘娘已經準備好瞭毒酒,恐怕這時已經不在瞭,就是沒喝酒的話,皇帝也不會放過她啊。」

  朱梓知道事情敗露瞭還隻是生氣惱怒,當聽到母親的噩耗時,他愣住瞭,表情僵硬一下癱坐在椅子上,於敏柔在一邊喊瞭半天才慢慢有瞭反應,嘴裡不短嘀咕著:「娘不在瞭,娘不在瞭,我該怎麼辦,娘不在瞭。」

  一臉茫然的抱住瞭於敏柔,趴在瞭她的懷裡,也不知他哭沒哭,嗚嗚的叫著卻沒有眼淚。

  送信的人在一旁說:「少主人,節哀順變,我們還是趕緊走吧,再不走就來不及瞭。」

  朱梓:「走,去哪裡?幹什麼?」

  送信的人:「去哪裡都行啊,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等我們安頓下來好東山再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