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重逢

  走進客廳門,沒等看清對面的人,雙手就被幾隻大手有力的抓住,還上下的搖著。

  肩部一陣劇痛,我強忍住。

  「林老師,見到你太高興瞭!」

  「還是那麼帥。」

  「三年不見,想死啦您。」

  「氣色多好哇…」

  四人七嘴八舌搶著同我發話,始終沒放手。

  「你們好,大傢好,也挺想你們的……」

  我臉紅瞭。

  「坐下慢慢說吧,雪萍都饑腸轆轆瞭。」

  董啟設替我解圍。

  「啊哦,真是的,抱歉,快,林老師入座,請。」

  他們戀戀不舍的松開我手就座。

  和上次一樣,林大可、董啟設坐我兩側,宋黎輝、謝局長和彭副市長與我面對面。

  剛落座,場面突然寂靜無聲瞭,對面的人顯然很想看我又有點兒不好意思,也不知說什麼好。

  「各位朋友。」

  我站起來說:「建議改變我們之間的稱呼,叫我雪萍吧,我也不稱呼你們的官職,就叫老彭、老謝、老宋、大可和啟設好嗎?我最要表達的心意和情感都融在這彼此稱呼中瞭。」

  他們依然沉默,但友誼和情意已經在我們交匯的眼光中。

  「各位領導和雪萍,啊呸,是雪萍和朋友們,端起杯,祝賀我們時隔三年的重聚。天冷,我準備的是60度十年的茅臺,來先乾一杯。」

  董啟設站起,對面三人和林大可接著立起,我剛往上站立。

  「雪萍坐著。」

  他說著按我肩膀,可我已經立起,肩頭的三角巾隨著他的手滑落。

  看到我雪白晶瑩的兩肩、高隆的乳峰和深深的乳溝,他們微微顫抖。

  我明白他們的反應;女人們在冬天隻露出手和臉,就是在暖和的辦公室也不會顯出其他部分,在這個季節但凡見到一隻女人露出的手臂都令人眼睛發亮,何況我這裝束。

  「朋友們,我林雪萍先乾為敬。」說罷一飲而盡。

  醇香猛烈的茅臺和出乎意料的亮相讓我胸口熱烘烘的。

  他們飲過後並沒有坐下,彎腰正想坐下的我隻得又直起腰。

  直起腰的瞬間,發現對面的幾個都使勁兒往我乳溝裡看。

  不奇怪,男人都會這樣。

  「雪萍,熱烈歡迎你回來!」

  老彭將我們的杯子一一倒滿:「我們五人敬你一杯,謝謝你又來到我們中間。」

  茅臺熱辣辣的流進喉嚨時我想:他說的「我們中間」可能也指上次被他們前後左右圍觀裸體吧,當然無反感,還有幾分愜意。

  他們還沒坐下,老彭再次給每人斟滿。

  林大可發話瞭:「雪萍,這稱呼真親切,請允許我們對你表達最真誠的謝意,我們先幹。」

  我沒猶豫隨著他們幹掉第三杯,臉有些發熱。

  他們感謝我,謝什麼呢?要說那個業務吧,分明是大傢幫助我,至少也是合作,我並不清楚老彭以外的人具體作瞭什麼,肯定幫瞭許許多多。

  所以這感謝總和上次聚會有關,嗨,誰都心知肚明,由其自然發展吧。

  「各位,酒過三杯,請坐,以後再喝不必起立啦。吃些菜吧,我按照招待會方式準備的,熱菜很少,可房間溫度高,不要緊吧。」

  董啟設一說,我還真覺得餓瞭,吃瞭幾口土豆蔬菜沙拉和紅腸。

  左邊的林大可悄聲說:「雪萍,和我單獨喝一杯好嗎?」

  「來。」我不假思索應允,輕輕一碰又放下:「想說點什麼嗎?」

  「……滿腔的話語呀,可是口難開……」他湊在我耳邊囁囁的說,讓我臉紅。不外乎哪些感觸吧。

  「那就想好再說……」

  我笑瞇瞇看他一眼,先喝瞭。

  林大可還沒喝,被老謝厲聲喝住:「好你個大可,私下和雪萍說私情話喝悄悄酒,老實交代你說啥啦。」

  「…我,我沒說什麼呀……」

  大可支支吾吾,臉紅瞭。

  「是啊,大可你做賊心虛嘍。」

  彭主任和老宋助陣幫腔。

  「嘿,大可耍奸,得罰三杯!」

  老謝拿來多餘的空杯倒上:「認罰就喝唄。」

  大可對我投來求救的目光。

  「大可說他有許多話要對我講……」

  我攔住老謝:「你們也有話想對我說嗎?」

  他們頓時語塞。

  「如果隻有大可同我有話說而你們沒有,我就和大可一起受罰各喝三杯。老彭,請你再倒三杯。」

  接著我端起杯:「那今天和你們就沒話啦。」

  「且慢,雪萍息怒,我們隻是逗逗大可嘛。沒想到你當真,倒是滿護著他呀。」

  老彭又斟滿三杯。

  「來,每人分一個,咱們大傢喝次交心酒吧。」

  大可被解圍,自然也得給他們面子。

  「我先說兩句。」老宋站起。「雪萍真是我們的好朋友……」

  「你們也是我的好朋友,三年前你們對我說的話,不僅記憶猶新,而且親身感受到瞭。」我緊忙接著說。

  「是的,大傢都是好朋友,喝瞭這杯交心酒,咱們暢所欲言吧。」大可感情沖動的說。

  「對,無話不談,淋漓暢快的聊,把這三年的思緒都吐出來。」老宋贊同道。

  我理解他們對我的想念。他們把它憋在心裡成為各自的隱私,甚至彼此都不能交流,一定很壓抑。再想到這三年每人都信守承諾。想到此竟鼻子有點兒發酸。

  「你們,你們是我林雪萍真正的好朋友,所以請無話不談,說出你們的心裡話吧,我都能聽……」我站起:「都愛聽。」

  他們再次語塞,瞧著我,又相互看著。嘴唇翕動,不知是想說還是激動。

  「雪萍,請你坐下。」老宋望著我:「這三年,我很努力,工作認真,生活也很檢點,因為我有動力,就是相信有一天再見到美麗的女神……」

  其他人會意的使勁點頭。

  「老宋說的是實話,也是我們想說的心裡話。」老謝說。

  大可也一個勁兒點頭。

  「有時自己覺得難以置信,我們不是有所謂的信仰嗎,不是宣誓瞭嗎,可在自己內心深處,真正讓你熱乎乎的,讓你不能忘懷的,讓你願意為之付出的,竟然是你雪萍。」老彭講的很真情。

  「感同身受啊。雪萍,我們早已成年,可經常像個孩子似的想念,這想念是深深的隱私,是綿綿的精神寄托……」

  大可垂著頭,一副祈禱或懺悔的架勢。

  「你使我們難以忘懷,心中美好的回憶成為重要的精神寄托,不是誇張,我們甚至得到某種凈化……工作生活中雜念慾望少瞭,不很在乎官場的勾心鬥角,壓力減輕很多,當然,當然我們必須……」

  老宋打住,我知道他想說的那個合作。

  「我深信這是你我的心裡話。就是各位的高昇和這種心境和努力也分不開。真讓我高興。謝謝你們沒忘記我,如此……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