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顫抖的悅耳女聲打破自己最後的寧靜,薩爾瓦多緩慢的轉動濁黃的雙眼,睜瞭開來,打量著面前的人影。一個貴族女孩……恩,看服飾,說不定是哪個王國的公主……心裡判斷著,薩爾瓦多吃力的張開瞭口。
「這裡……是哪裡?」
看見半個身子開口說話,芙蘿雅的膽子大瞭些,反應過來的她抬頭看看天花板上的大洞,明白瞭天外飛來的白線多半就是這個人,頓時一大堆疑問冒瞭出來。
「這裡是拜倫郊外的占星塔……你是怎麼來的?從天上掉下來的嗎?還有,我的老師納姆佛得哪裡去瞭?」
「拜倫……原來到這麼遠的地方瞭……」薩爾瓦多低聲的喃喃自語,自己被擊中後奮力逃脫,一路拼命逃亡,昏迷中看見一個較高的目標,就再也堅持不住墮瞭下來,想不到已經來到瞭萬裡之外,塞恩聯盟的阿特拉斯王國。
「沒時間瞭……眼看隻差一步就要封神,卻被神聖教廷生生打瞭下來,畢生的願望也隨之化為流水,真是好恨啊……自己一身通天本領,也要煙消雲散瞭嗎……想不到生命最後的時刻,身邊居然是這樣一個嬌滴滴的小姑娘……難道是天意麼?自己的心願,看來要拜托她瞭……」
靈魂破成碎片,慢慢的消失無形;陣陣劇痛傳來,感覺到龐大的魔力正逐漸消融,離開自己的身體,薩爾瓦多吃力的抬起被燒得漆黑破裂的手臂,慢慢的說道:「孩子……能拉我一把麼?」
芙蘿雅猶豫瞭一下,還是伸出手,握住瞭薩爾瓦多幾乎隻剩下骨骼的手掌。雖然不知道緣故,但白癡也看得出老人將要死去,望著這連高級牧師也無法恢復的殘破身軀,芙蘿雅的心中不禁充滿瞭憐憫,輕聲詢問道:「你還有什麼要交代的嗎?」
薩爾瓦多臉色突然一變,雙眼射出強烈的光芒,一聲大喝,芙蘿雅立刻感覺到一股巨大的力量如奔騰的海浪般通過手掌傳瞭過來,所到之處,劇烈的痛楚仿佛在地獄的熔爐中焚燒,芙蘿雅渾身一軟,顫抖著身不由己的跪瞭下來。
「啊!你這個……」
高聲的咒罵還沒出口,那海浪咆哮著沖進腦部,芙蘿雅隻覺得轟的一聲爆響,腦海裡似乎有什麼東西碎掉瞭;緊接著一陣天旋地轉,仿佛千萬根銀針紮入,芙蘿雅再也忍受不住,倒地暈瞭過去。
薩爾瓦多緊握著芙蘿雅的手,澎湃的魔力不斷傳遞過去改造著她的身體,大海般的力量湧入大腦深處,一個混沌的圓核在腦海裡逐漸形成,洶湧的海浪也慢慢平息下來,被吸引著,開始圍繞著圓核流轉。
「呵……還不知道名字的小姑娘……因為我的緣故……你的人生從此要走上另外一條路瞭……我沒能做到的事情……希望你能夠完成……」
從手臂傳遞過去的魔力越來越枯竭,薩爾瓦多再也控制不住靈魂消失的速度,雙眼的光芒慢慢黯淡瞭下去,身體開始快速的腐朽,化為片片灰燼,逐漸消失。
*** *** *** ***
急促的腳步聲響起,砰的一聲,密室的門被推開,格瑞特帶領著幾名侍衛沖瞭進來,見到眼前的場景,頓時大驚失色。
「殿下,殿下!出什麼事瞭?」
快步走到芙蘿雅面前,格瑞特俯身探瞭探鼻息,頓時松瞭口氣,扭頭大聲吩咐道:「公主殿下還活著!馬上護送殿下回宮,同時通知禦醫立刻趕到!」
抱起昏迷的芙蘿雅,眾人七手八腳的護衛著走出房門,卻沒有人抬頭向上看一眼。此時,一道細細的白線正劃過天空,在占星塔上方緩緩停瞭下來。
黑袍向後翻開,露出清癯的面容,那人站在高空中望著占星塔,臉上的神色悵然若失。
「我該說些什麼呢,吾友……二十年的交情,就這麼消失瞭……想想你的所作所為,也算不枉此生瞭吧……」
眼角註意到正走出門去的侍衛,稍一掃視,黑袍人的眉頭微微皺瞭起來:「唔,這個女孩身上……」
正要詳加觀察,遠處一道黃色的光芒閃過,感覺到其中的魔力波動,黑袍人微微一愣,身影一晃,轉身朝那裡飛瞭過去,一轉眼消失無蹤,隻一道細細的白線留在天空中。
*** *** *** ***
正在王宮內處理政務的泰克林突然聽到女兒發生意外,頓時大急。趕到芙蘿雅的寢室時候,禦醫早已開始診斷,米耶芙王後臉色慘白,正焦急的在一旁坐立不安,看見泰克林走瞭進來,王後疾步迎上前,眼圈一紅,伏在他肩頭輕聲抽泣瞭起來。
「歐……我們可憐的孩子……」
輕輕拍瞭拍米耶芙的背,泰克林轉過臉問道:「維爾比醫生,芙蘿雅怎麼樣瞭?」
床邊的禦醫轉過身來,躬身回答道:「陛下,芙蘿雅殿下身上沒有發現任何傷痕,臣檢查瞭身體各項狀況,均一切正常。估計隻是暫時的昏迷,安靜休息一會就應該沒事瞭。」
泰克林走上前仔細看瞭看,芙蘿雅躺在床上一動不動,隨著輕微的呼吸,胸口正緩慢的起伏,整個人似乎處於熟睡的狀態,不由得松瞭口氣,轉過頭安慰米耶芙:「聽到維爾比的話瞭麼?不用擔心,芙蘿雅沒事的……」
看瞭眼侍立一旁的格瑞特,泰克林皺著眉問道:「給我解釋清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陛下,因為占星塔周遭范圍禁入,所以公主殿下每次上課,卑職都在山腳下等候。今天原本一切正常,接近10點左右的時候,卑職突然聽到一聲巨響,發現占星塔頂部似乎發生瞭爆炸,就急忙帶人趕瞭過去。在塔的底層發現瞭重傷的納姆佛得大師,從塔頂一直到底層,似乎被什麼東西貫穿瞭個大洞,等卑職趕到頂層的密室的時候,隻看見芙蘿雅公主倒在地上昏迷不醒,周圍沒有旁人。事情的經過大致就是如此。」
「這……這算什麼?」泰克林再也抑止不住憤怒,大聲的咆哮在室內沖擊震蕩:「難道天上掉下塊石頭,恰好打中占星塔,砸暈瞭我的女兒,砸傷瞭納姆佛得,這就是你想要告訴朕的事實嗎?」
「卑職不敢!」格瑞特一俯身,單膝跪瞭下去,「沒有見到的事情,卑職不敢妄測。然而護衛不周導致殿下受傷,確實是卑職的過錯,請陛下處罰!」
「好一個不敢妄測!」泰克林指著格瑞特的手指不住顫抖,顯然氣憤之極,「這等無能的侍衛要來有什麼用?給我滾到近衛軍法處去受……」泰克林突然停瞭下來,看瞭看懷裡的王後,轉過臉繼續道,「……去……去禁閉一星期,給我想清楚!」
「遵命,陛下。」聲音沒有絲毫改變,格瑞特順從的站瞭起來,一躬身,轉過頭走瞭出去。
泰克林長呼瞭一口氣,靠著床邊坐下,伸出手使勁揉捏著太陽穴。米耶芙王後揮瞭揮手,示意其他人出去,轉過身來,雙手輕輕搭在泰克林的肩上,溫柔的做著按摩。
「怎麼,又和希波主教不愉快啦?」
輕柔的話語安撫著泰克林的怒氣,心情也漸漸平靜下來。拍瞭拍王後的手背,泰克林的語氣顯得有些頹喪:「唉,幾十年瞭,還是改不掉這軍旅裡留下的火爆脾氣……」
「哼,知道就好,跟在你身邊的人,為此可沒少受過罪呢。」微帶嗔怪的話語,一雙手卻溫柔的梳理著泰克林花白的頭發。
泰克林苦笑著搖頭,睜開眼慢慢說道:「光明教會的野心越來越大瞭,塞恩聯盟裡,七個國傢已經有五個徹底昄依瞭教廷,這樣發展下去,想要擺脫教會的控制就難瞭……」
「我的陛下,不管您作出什麼決定,臣妾和孩子們都會全力支持你的。」
「呵呵,放心,當年千軍萬馬也這麼走過來瞭,你的丈夫不是無能之輩。」鼓勵的話語讓泰克林放松的一笑,卻抹不去眼中的那絲憂慮之色。
*** *** *** ***
誰也沒有料到芙蘿雅這一昏迷就是三天,直到第四天半夜才醒轉過來。
靜靜的躺在床上,芙蘿雅閉著眼睛,薩爾瓦多記憶的碎片正一幕幕從腦海裡流過。
伴隨著龐大的魔力轉移過來的,還有大量的咒語、法術,薩爾瓦多對於高深亡靈魔法的理解和創新理論,以及生平的各種記憶片斷。雖然傳遞的時候因為靈魂碎裂,使得很多地方都有所缺失,但總量實在太大瞭,芙蘿雅幾乎承受不住,一直躺到接近天明,才走馬觀花的匆匆過瞭一遍。
感受著體內的魔力波動如大海般澎湃不息,芙蘿雅慢慢坐瞭起來,睜開眼睛,雙目神光湛然,望著窗外微明的天空,輕輕笑瞭起來。
「亡靈魔法嗎……還真是夠刺激啊……」
蘇醒過來的芙蘿雅不顧眾人的詫異,一連兩天都埋身於占星塔的頂樓,如饑似渴的閱讀著原先不屑一顧的魔法書籍,期間還抽空去看望瞭兩次全身骨折、兀自昏迷不醒的納姆佛得老師。
對於父王的追問,芙蘿雅兩手一拍,微笑著答道:「對啊,就像格瑞特說的那樣,我隻看到一個大石頭落瞭下來,然後就什麼都不知道瞭。」說完,繼續向占星塔走去,隻留下在原地幹瞪眼的泰克林陛下。
薩爾瓦多的記憶裡留下的基本都是最高深的法術和理論,而芙蘿雅對魔法還處在一竅不通的程度,那些記憶根本就是一堆看不明白的東西。身懷巨大的寶藏卻無法采掘,這真是最大的苦惱。既不願意把這個秘密公諸於眾,芙蘿雅隻好靠自己翻書來解決問題。
納姆佛得的藏書絕大部分都不是入門的法術書,沒有老師的幫助,在滿是書櫃的密室裡尋找簡直痛苦無比。匆匆兩天過去,埋頭苦讀的芙蘿雅終於認為自己對於魔法有瞭最基礎的概念。有瞭時間細致的體會,芙蘿雅發現自己的目力、聽覺、嗅覺甚至觸覺都變得無比敏銳,然而舉手投足間,變得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軀體,以前練習武術留下的靈活身手似乎消失瞭大半。龐大的魔力繼承還帶來一個莫名其妙的問題:身體變得比以前百十倍的敏感瞭……
無論如何,此刻芙蘿雅正站在匆匆修好的密室中央,興奮的準備試驗自己的第一個魔法。
「能量彈的咒語是……」
芙蘿雅左手拿書,邊看邊念,右手手指在空中比劃著符號,「偉大的奈落之神,請賜予卑微的我以力量……」
受到咒語的催動,體內的魔力沸騰起來,像海浪般湧向手指,呼的一聲,一個足有臉盆大小的白色光彈出現在指尖,正微微晃動著轉個不停。
「啊!好大的一顆能量彈……等等,這東西看起來好危險,該怎麼扔出去啊?」毫無準備的芙蘿雅被嚇瞭一跳,驚嘆之餘,趕忙扭過頭去繼續看咒文,驀的發出一聲尖叫:「不是吧,這是什麼破書,居然沒寫?」
手指下意識的一顫,隻聽轟的一聲,碩大的能量彈爆炸開來,白色的沖擊波在室內震蕩,房間裡頓時煙霧飛騰,書櫃、各種器具被轟得稀爛,破碎的書頁飄揚在空中,如雪花般紛紛落下。
「好強大的力量……」
芙蘿雅跌坐在地上,看著仿佛被強力的龍卷風洗劫過的密室目瞪口呆。半響,似乎想起瞭什麼,芙蘿雅急急的檢查自己的身體,卻驚訝的發現,雖然絲制的長裙早已破碎成一縷一縷,裡面露出的雪白細膩的肌膚卻奇跡般的完好無損,連一絲痕跡都沒有。
「這麼大的破壞力,我的身體為什麼……」芙蘿雅疑惑的喃喃自語,仰起頭,在薩爾瓦多留下的記憶裡一頁頁翻找著答案。不一會,「領域」這個詞浮現在腦海中。
根據薩爾瓦多的理解,無論是法師的魔力還是武者的鬥氣,當力量擴展到極至的時候,就會產生巨大的突破,在身體周圍產生一個類似護罩的強大力場,就是所謂的領域,有時也被稱為聖域。在這個范圍內,除非有另外一個含有領域的力量進行中和,否則任何攻擊都無法傷害到本人。
「真、真是好有用的東西啊!」瞭解到領域的初步作用,芙蘿雅頓時激動得跳瞭起來,興奮得滿臉通紅,學過格鬥的她對領域的重要性再清楚不過瞭。高興之餘,略一思索,卻又轉為瞭迷惑,「可是,從老頭的記憶裡看,他的領域至少包括瞭十多米的距離,為什麼我的領域連一件衣服都保護不瞭呢?」
薩爾瓦多嚴重殘缺的記憶裡並沒有留下回答,無奈的芙蘿雅隻好俯身一本本的收拾起散落的書籍,繼續尋找答案。
櫃子被炸得粉碎,堆積的書籍也散得七零八落,望著一片狼藉的密室,芙蘿雅不禁泛起一股無力的感覺。驀的,角落裡掉落出來的一本陳舊得泛黃的小冊子吸引瞭她的註意,走過去撿瞭起來。
「咦,『派康提北部地區的亡靈魔法概述』……哈哈,可算找到好東西瞭!」
芙蘿雅興奮的盤腿坐在地上,急切的翻閱起來。
這本小冊子是納姆佛得親筆寫的,年青的時候他曾經在派康提帝國遊歷,接觸到當地的一些死靈法師,記述瞭許多低級的亡靈魔法,對於沒有入門的死靈法師而言,確實是本還不錯的菜鳥教程。芙蘿雅聚精會神的看著,一頁頁慢慢翻過,隨著時間消逝,這本簡陋的筆記終於帶領她踏入瞭魔法世界的大門。
「魔力隻是釋放魔法的基礎,越是高級的魔法,不僅需要更強的魔力,還需要強大的精神力進行復雜的操作控制……看來,自己迫切需要的是加強精神的修煉啊。」
合上筆記,芙蘿雅閉著眼睛,一行行咒語在腦海中掠過,慢慢的,嘴角露出瞭一絲微笑。
銀色的月光穿過窗戶,淡淡的灑在室內,抬起頭看看天色,芙蘿雅吃瞭一驚:「時間過得真快,不知不覺這麼晚瞭,得趕緊回宮去瞭!」
匆匆站起身,看瞭看手上的筆記,芙蘿雅猶豫瞭一下,又放回到角落裡,轉身走瞭出門。
*** *** *** ***
深夜,拜倫遠郊。
一條小路從眼前蜿蜒而過,曲曲折折的通向不遠處一座荒涼的山崗。
不一會,小路的盡頭傳來一陣馬蹄車轅聲,一輛馬車行瞭過來,在山腳下停住。駕車的車夫轉過頭說道:「殿下,這裡就是亂葬崗瞭。」
一個穿著白色長裙的苗條身影跳瞭下來,打量著四周,清亮的月光照上面容,正是芙蘿雅。
「格瑞特,就是前面那座小山嗎?我怎麼一座墳墓也看不到?」
格瑞特露出一絲笑意:「這裡是死囚和流民的棄屍之所,當然不會有人好心給他們挖墳安葬瞭。」
「哦……」芙蘿雅隨口應瞭聲,轉過頭吩咐道,「你就呆在這裡好瞭,萬一有人經過,一定要攔住他;還有,一會上面不管有什麼動靜,你都不要上去……記住瞭嗎?」
格瑞特猶豫瞭一下,還是開口說道:「殿下……雖然不該過問您要做的事情,但是深夜上這種地方還是有點危險的,萬一有什麼不幹凈的東西……卑職建議還是陪您一起上去吧,或者帶個光明牧師也好些。」
「放心吧,要是在以前也許會很害怕;不過從今天開始,我肯定是最不怕的人之一。」露出一個甜甜的笑容,芙蘿雅轉過身,沿著小路慢慢走瞭上去。
「嘔……想吐……真是好臭啊。」
一踏上山崗,芙蘿雅頓時覺得一股強烈的屍臭夾雜著其他的怪味迎面撲來。時值初冬,寒冷的氣溫吸收瞭相當多的臭氣,但對芙蘿雅這個公主而言仍然難以忍受。四周滿地都是堆積的骸骨和屍體,有新有舊,也不知有多少數量。
「難怪沒人願意幹死靈法師這個職業,如果總是這麼臭,誰幹得下去啊……幸虧本公主早有準備。」芙蘿雅從衣袋裡取出兩小截香椿,塞進鼻孔,「好瞭,開始召喚吧。」
「偉大的奈落之神,服從您的旨意,請賜予卑微的我以仆從。」
咒文完全正確,隻是帶著膩膩的鼻音,聽起來多少有些滑稽。芙蘿雅雙手比劃,掌心湧出淡淡的青色火焰,手指輕輕一彈,火花飛瞭出去,落在兩具破爛的屍體上。伴隨著一聲無形的嘶吼,兩具屍體詭異的爬起,呆立半響,面對著芙蘿雅移動過來,走到面前,慢慢的跪倒地上。
「唔……效果很好嘛。」第一次看見僵屍,盡管知道不用害怕,多少還是有些心慌。芙蘿雅調整瞭下情緒,讓心態逐漸恢復平靜。
芙蘿雅現在用的是初級召喚術中的「賦魂」,簡而言之,就是給予僵屍和骷髏以最簡單的靈魂,以魔力為能源,用精神操縱它們的行為。相對大面積的召喚術而言,這樣召喚出來的僵屍稍微有點智力,不算是完全的行屍走肉,不過對精神的負擔也大得多。
「恩,應該還可以再召喚兩個。」
芙蘿雅喃喃念咒,手指揮動間,兩朵火焰飛出,一轉眼,又是兩具僵屍跪在瞭面前。
同時控制四個僵屍,芙蘿雅頓時感覺大為吃力,精神也緊緊的繃瞭起來。
「既然是有意鍛煉……那麼再繼續下去吧。」
又是兩朵火焰,第三對僵屍站瞭起來。
「啊……受不瞭……頭好暈……」
精神被分成六根緊緊的細線,仿佛隨時都會崩斷的鋼絲,通過這六根管道輸送的魔力一伸一縮,變得不穩定起來。芙蘿雅捂著頭,努力的控制著細線,卻越來越掌握不住。
一個不小心,兩根鋼絲輕輕震動起來,幅度越來越大,驀的,腦海中仿佛聽見叭的一聲脆響,細線斷裂,一陣天旋地轉,芙蘿雅差點栽倒在地上,小心翼翼維持的魔力頓時紊亂,洶湧的朝剩下四個僵屍湧去。
嘩的一聲,第三對僵屍身體分解成幾塊倒下,跪著的僵屍眼中冒出血紅的光芒,無聲的吼叫著站瞭起來,向芙蘿雅猛撲過去。
「怎麼回事……這是失控瞭嗎?」
芙蘿雅手臂被緊緊的抓住,嘶嘶幾聲響起,還來不及反應,潔白的長裙連著褻衣被一起撕成瞭碎片,赤裸的身軀頓時暴露在空氣中。
「你們要幹什麼?!」芙蘿雅叫瞭出來,掙紮著本能的抬腿踢瞭出去,緩慢無力的一腳卻被僵屍一把握住,芙蘿雅站立不定,跌到地上,僵屍們撲瞭上來,腐爛的手掌抓住高聳的雙乳,大力的揉捏起來。
敏感的部位被肆意玩弄,芙蘿雅頓時泛起一股怪異的感受,掙紮的力量消失得無影無蹤。昏昏沉沉的腦袋疲於反應,兀自喃喃的自語:「怎麼會……有這麼奇怪的僵屍?……」
一個僵屍俯下身體,張開血盆大嘴,對著芙蘿雅的身軀用力舔瞭過去,粗糙潰爛的舌頭拖過平坦光滑的小腹,一絲腥綠色的液體也隨之滴落在肚皮上。舌頭冰冷的溫度帶給芙蘿雅異樣的刺激,忍不住收縮著腹部,微微顫抖著吸入一口長氣。
另一個僵屍彎下腰,用力分開芙蘿雅的雙腿,粉紅色的陰部頓時展露在面前。伸出手摩挲瞭一陣,掰開柔嫩的陰唇,一挺身,粗大的陽具頂瞭進去,懸空抱起芙蘿雅渾圓的臀部,猛烈抽插起來。
那僵屍的陽具雖然腐爛瞭多處,此刻卻因為充沛的魔力灌入而變得堅硬無比。沒有正常人的體力消耗之虞,僵屍每一下都以最強的力量、最快的頻率狠狠的穿刺著。因為興奮而變得火熱的陰道內壁緊緊的包裹著冰冷的陽具,體內仿佛插入瞭一根快速進出的巨大冰棍,強烈的感覺讓芙蘿雅忍不住呻吟瞭出來:
「啊……好、好刺激……」
握住芙蘿雅腳腕的僵屍仿佛不忿被前面的占據瞭位置,靠瞭過來,伸出手摸索著芙蘿雅的臀部,幾乎隻剩下骨骼的手指接觸到柔軟緊閉的肛門,猛的一捅,頓時整個手腕都插瞭進去,手掌繼續探入,一直到整個手肘都沒瞭進去才往回縮,隨即象上面的陽具一樣開始兇猛的抽插,每一下都是深深的沒肘而入。
前後一起被粗大的冰棍塞滿,異樣充實的感覺讓芙蘿雅無比愉悅。手肘每一次插入,肛門被撐成細細的一圈白線,凹凸不平的手臂狠狠摩擦著粉嫩的腸道內部,不斷刺激著芙蘿雅,把她逐漸推上高潮。
「哦……再用力一點……啊……啊……」
芙蘿雅面頰潮紅一片,半閉著眼,大口的喘息著,一絲絲愛液隨著抽動流瞭出來,滴在地上。維持的一線理智徹底消失,失控的魔力洶湧著輸送過去,僵屍的動作也變得愈發狂暴。
隻聽喀嚓一聲,正猛烈抽送的陽具承受不住負荷,赫然斷裂,留在瞭裡面。僵屍發出一陣無聲的憤怒吼叫,伸出手臂猛的插瞭進去,手指張開,在陰道裡摸索著前伸,似乎想把那根陽具找回來。
失去魔力的灌註,斷掉的陽具頓時化成一堆爛肉留在頸口,那僵屍笨拙的手指在柔軟的內壁上東戳西拉,根本沒可能把那堆肉取出來,反而不斷的把肉泥頂過宮頸口,慢慢的給擠進瞭子宮。
那僵屍似乎愈發狂燥,手臂越插越深,粗暴的手指在體內不斷移動,逐漸擠過狹窄的宮頸,前面猛的一空,整個手掌已經穿過陰道,來到瞭子宮裡面。僵屍的手指上下揮動、在內壁上用力的抓拉劃過,尋找著不復存在的陽具。這難以想象的動作給芙蘿雅以前所未有的刺激,芙蘿雅雙眼無神,性感的嘴唇一張一翕,顫抖著說不出話,驀的渾身一陣痙攣,大量愛液猛的噴瞭出來,瀉瞭一地。
那僵屍似乎暴怒如狂,猛的松開扶著芙蘿雅臀部的另一隻手,掰弄著被箍得緊緊的陰唇,似乎想把這隻手也插進去。芙蘿雅半身的重量頓時掉落在插進子宮的那隻手臂上。
「啊……」
隨著一聲高亢的叫喊,芙蘿雅四肢無力的抽搐著,被這劇烈的動作沖擊得幾乎眩暈。小腹的肚皮被高高撐起,幾乎成為半透明的狀態,體內的半個手臂也清晰的呈現出具體形狀,那僵屍的手掌在子宮裡四處摸索,被撐得薄薄的皮膚也隨著上下起伏不停。
那手掌在子宮內動作著,每一下移動都帶來幾近極限的強烈快感。猛的一陣高潮襲來,芙蘿雅雙眼翻白,顫抖著昏迷瞭過去,洶湧奔騰的魔力立刻嘎然而止,隻聽嘩嘩幾聲,四個僵屍分解成碎塊掉在芙蘿雅身上,緩緩滑落。
「啊……真是太帥瞭……」
好一會芙蘿雅才逐漸蘇醒,慢慢的坐瞭起來。潔白的身軀滿是綠色的腥臭液體,帶著點點腐爛的碎肉,顯得污穢不堪。撫摸著恢復平坦的小腹,芙蘿雅嫵媚的雙眼閃爍著滿足的愉悅。一邊感嘆著剛才刺激的餘韻,卻又猶豫瞭起來:
「真想不到是這麼有趣,要不要再來一次呢?……恩,時間好像還挺早的……」
咒語聲響起,兩朵青色的火花射瞭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