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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九、夜店迷情

  歐陽奕就這麼追瞭出去。

  我有些頹然地癱在沙發上,心裡其實有些懊悔,但是事情已經是現在這個樣子瞭,與其後悔,不如接受。

  但是,秦語的那些話每一句我都記得清清楚楚。

  背後的原因。

  通風報信的人。

  歐陽奕。

  她為什麼要打通風報信?

  是怕我出軌?還是秦語授意她……「監視」我?

  如果是後者,那麼說那一次的Live Show也是對我的「檢驗」?

  想到這裡,我不禁打瞭個寒戰。

  不對。

  這似乎沒辦法自圓其說。因為如果是這樣,按周老師的說法,她後來為什麼又要以這樣或是那樣的「把柄」要挾著秦語呢?既然是要挾,她的目的是什麼呢?

  還是說,她們二人之間本身就有誤會,對彼此、對我的誤會?

  亦或是還有什麼沒有、甚至是不敢告訴我的事情?

  好吧,就算之前所有的都成立,為什麼對我歐陽奕也要故技重施呢?

  按照這種想法,如果歐陽是「幕後推手」,那麼有沒有可能,秦語的某些行為也不是出於她的本心呢?

  我承認,在我的心底裡,我更願意這麼想。哪怕已經在名義上分手瞭,我還是更想相信秦語不是個壞心眼的人。

  不過也不能排除是歐陽和秦語兩人共同所為,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如果真是這樣,那我豈不是就成為瞭供她們取樂、任意擺佈的棋子瞭?

  無論是那種想法,還是我想的這些根本就百無是處,歐陽奕看來是不得不防著一些瞭。這個人的心機,遠遠超出瞭我的想象。更何況,我現在也有「把柄」落在她的手上瞭。

  為瞭防止出現上次劉克質問我的尷尬情形,這次我沒有在自習室逗留太久。確認她們走遠瞭以後,我也就離開瞭。

  除瞭秦語和歐陽,應該沒有人知道我來過這。

  令我慶幸的是,之後有段時間,歐陽奕沒有再用她的所謂「把柄」要求我做過什麼。

  不過,這段時間裡,我也沒再見到過秦語。

  往後的很多個晚上,這天在自習室的情形常常在我腦海裡復現。

  我也不止一次地細細回憶我同秦語說過的話,不知那天我最後的舉止有沒有傷害到她。我也有些懊悔,是不是做得有些絕情瞭,就算是拒絕,說句安慰的話是不是會好些呢?或者說,如果答應瞭,現在會是什麼樣呢?

  人,真的很奇怪,明明當天如此決絕,但在這些見不到她的日子裡卻也掛念的緊。

  究竟是什麼讓我對秦語一直這麼念念不忘呢?是青梅竹馬的羈絆?還是我們之間的緣分未盡?還是我們本就離不開彼此呢?

  或許都不是,也或許都是。

  日子過得不快不慢。轉眼,就快到這個學期的期末瞭。

  劉克這學期課不多,到瞭期末應付幾門考試輕松得很。我和阿鴻就不同瞭,醫學的課又多又難,考一門試堪比剝一層皮。

  所以,當我們還在復習的時候,劉克已經開始盤算著期末考完去哪裡玩瞭。

  這天晚上,我和阿鴻回到瞭寢室,劉克又和我們聊起瞭這個話題。

  「各位,有什麼想法嗎?」劉克主動問道。

  我和阿鴻自然沒什麼心思,我沒說話,阿鴻倒是很直接地說:「我可沒什麼想法,還有好幾門課沒考呢。」

  「那這樣可不成,」劉克一心想拖我們下水,「到最後,我好不容易找好一個玩的去處,你們一句『不行』,我又得重來!」

  「哈哈哈哈,」我笑道,「那誰讓你考試輕松呢,我們就給你來點不輕松的事情唄。」

  「哎,這話可不對,」劉克針鋒相對,「這事其實說來也輕松。」

  「你看看這人……」阿鴻聽瞭這話氣不打一處來。

  「你倒是說說,怎麼個輕松?你都安排好瞭?」我問道。

  「不是我安排好瞭,」劉克不緊不慢地說道,「梓娜今天告訴我,她們已經規劃好瞭:市裡面最近新開瞭一傢夜店,能喝酒也能蹦迪,她們打算考完瞭試去那裡玩一晚上。」

  「夜店?」我反問瞭一句。此前,我還從來沒有去過這樣的地方。我那時候覺得,那裡是隻有小混混才會去的混亂場所。

  「哎,我也聽說瞭!」阿鴻倒是來瞭勁,絲毫不擔心歐陽是不是也會去從而產生尷尬的問題。

  「怎麼?」劉克看出我有些懷疑和不情願,「秦語也去,你不是想見她嗎?」

  說著,劉克用手上的毛巾打瞭一下我的後背。

  「秦語也去?」阿鴻此時早已知道瞭我和秦語分手的事情,「那會不會有點尷尬,哈哈哈……」

  雖然看上去他絲毫不介意和自己的前女友見面,這會卻又擔心起我來。我從沒想過阿鴻會說出這樣的話來,這讓我倒還是有些感動。

  至於我自己,光是聽到劉克說這些風涼話已經有夠尷尬的瞭……

  「你可還別不情願,」劉克接著說道,「我可聽說瞭,語姐一開始好說歹說不願意。她們一通勸,最後才好不容易勉強答應的。」

  即使劉克這麼說瞭,我心裡還是不太情願。倒不是不想見秦語,而是實在是不想去這樣的地方。

  「不過,」劉克突然話鋒一轉,「我沒說我們也去。」

  「那你說瞭半天,合著耍我們唄!」阿鴻半開玩笑似的說道。

  「這怎麼能是耍你們呢?我隻是想,換個方式……」

  「換個方式?怎麼換?」阿鴻連珠炮般問道。

  「我們可以偷偷去。」劉克這才把他的想法和盤托出。

  「偷偷去?」我和阿鴻幾乎是異口同聲地反問道。

  「對啊,偷偷去。」劉克又再次確認瞭一遍。

  「你怎麼老幹這些偷雞摸狗的事情呢?」我不禁吐槽道。

  「這怎麼能是偷雞摸狗呢?」劉克振振有詞,「你想啊,夜店那種地方,紛紛擁擁的,她們幾個女生去,多不安全……但是,要是我們一直跟著,她們肯定又放不開……所以……」

  「要怎麼說,還是你小子鬼點子多!」阿鴻表現得對這項活動非常熱衷,就好像絲毫不在意歐陽和他之間的尷尬關系似的。

  阿鴻這一番表態,卻是實實在在地把我架在那瞭。本身我臉皮就薄得很,看大傢討論的這麼熱火朝天,就算我有千個萬個不想去也不好意思在這個時候直接提出。於是,我暫時選擇瞭沉默。

  躲得瞭初一躲不瞭十五,劉克一轉頭就開始問我:「怎麼樣,錢明?一起來嗎?」

  「我……」我試圖努力找個藉口先搪塞過去再說,「你們這就算定好瞭嗎?」

  沒想到這話竟然問到瞭劉克的命門上,他尷尬地和阿鴻對視瞭一下,撓瞭撓頭,說道:「還沒呢,這不是來問問你們嗎……」

  這樣的機會我可不會輕易放過,連忙補瞭一句:「那你決定瞭再來問我也不遲呀!」

  劉克見我這麼說瞭,也不好反駁什麼,撇瞭撇嘴,悻悻地爬上床去瞭。

  說心裡話,我總覺得這事有些怪,正是這種感覺竟讓我有些好奇。如果隻是對夜店很厭惡的話,我一上來就會否定劉克的提議。結果,他越說越讓我覺得透著怪。

  經過瞭之前的教訓,我有些懷疑這是不是誰給我下的套。或許是我多疑瞭,但是劉克所說的那些本身就很經不起推敲,所謂「偷著去」更是讓人摸不著頭腦。

  關於秦語,讓我疑惑的地方就更多瞭。她是真的「改邪歸正」瞭嗎?劉克幾次三番在我面前說她如何如何「安分守己」,到底是怎樣的我也不得而知。

  但是,從之前和劉克的幾次關於秦語的交流來看,他也不像是會向著秦語的。難道說,他也在演戲?

  越想越亂的我乾脆試著把這些都拋之腦後,忙完瞭考試再說也不算晚。

  劉克說這事的時候離學期結束還有兩個多禮拜。後面的兩個禮拜,他竟也沒在我面前提這回事。這麼一來二去,我也以為劉克當時隻是說著玩的,幾乎就快把這事給忘瞭。

  可是,人不去找事情,事情總會來找你。

  最後一門課考完,本應是下午的4點多鐘。但是,這一門課不是什麼主課,試卷也不是很難,隻是剛剛開考一會,就有幾個動作快的同學交瞭卷。

  本就放假在即,加上有這麼幾個帶頭的,一時間人心浮動。

  這樣的考試都是一個班在一起考。看著同學們一個二個交瞭卷,我也有些心癢,草草檢查瞭一下,也就交瞭卷。

  拿好書包,收好東西。幾乎就是同一時間,坐在教室另一邊的歐陽奕也交瞭卷,緊跟著我出瞭教室門。

  我見狀,心中突然生出一種不祥的預感來,不知不覺加快瞭腳步。

  而哪怕就是這樣,我背後傳來的腳步聲也越來越近。

  「錢明!」一個巴掌落在我的肩膀上,「你跑那麼快幹什麼……」

  不用回頭,我就知道是歐陽奕找上來瞭。

  由於是剛剛考完試,周圍還有不少班上的同學。大傢也知道我和歐陽算是好朋友,其中有幾個跟我關系比較好的更是知道我單身的現狀。見此情形,紛紛壞笑著起哄。

  這樣的場面讓我有些尷尬,佯裝推著他們想讓他們抓緊離開,歐陽嘴上也說著「去去去」。那些同學們這才罷休。

  「有什麼事嗎?」見周圍沒什麼人瞭,我問道。

  「邊走邊說吧!」歐陽神色匆匆,那表情和語氣給人一種要急著去辦什麼事似的感覺。

  我急忙跟上她的腳步,好奇地問道:「什麼事這麼著急?」

  「我跟她們約好瞭,等我考完一起去市裡玩的,她們還在等我呢!」歐陽的腳步並沒有停下。

  我很清楚她說的「她們」是誰。至於去幹什麼,我想起之前劉克曾經告訴過她們打算去夜店玩的事情。那麼,歐陽奕說的就是這事?

  「那這樣的話……」我決定先假裝不知道這回事,把歐陽奕真正的意圖詐出來,「你抓緊,我就先回去瞭!」

  說著,我就故作姿態地要往另一個方向走去。

  「哎哎哎,」歐陽一把把我抓住,「你別走呀,跟我們一起去玩唄!」

  果然如我所料,這才是歐陽的目的。說著讓我跟著她們一起去,其實是想制造我和秦語在一起的機會罷瞭。

  「這……不太合適吧……」我佯做推辭,因為我知道歐陽一定會駁回的,「你們女生玩,我就不參與瞭!」

  「那可不行!」歐陽奕圖窮匕見,「你可別忘瞭……咳咳……」

  說著,她眼睛一瞇,指瞭指我。

  我知道她是在說上次在自習室那件事,想必她也用類似的方法對付過秦語吧。

  「呃……」我故意面露難色,「一起去倒是沒問題,但是劉克也說要帶我們去哪裡玩來著……」

  「沒關系,」歐陽奕回答道,「你回去跟他說一聲不就好瞭,我們等你!」

  到目前為止,歐陽奕的反應都在我的計算范圍之內。

  「那也隻能這樣瞭……」我接著演戲,撓著頭說道,「劉克說的那個地方是哪來著……好像說是市區裡面新開的一個夜店……還是酒吧來著……哎呀記不清楚瞭……」

  歐陽的臉色慢慢起瞭些變化,想必她定然不會料到我會來這一手。

  「哦哦,那……那裡呀!」歐陽的語氣中帶著些許驚訝,「我們也打算去那裡的,正好可以一起!」

  我笑瞭笑,很平靜地答覆道:「那這樣吧,你們先去吧,我和劉克一起!」

  「那……也行……」我聽出她的話語中有一點懷疑。

  「放心好瞭,」我給歐陽吃下一顆定心丸,「我還能食言不成?」

  歐陽奕點瞭點頭,看上去放心瞭不少,道別道:「那一會兒見!」

  我也揮瞭揮手,和她告別,心裡有一種說不出的激動和得意。原來,預料到別人的行動並且做出相應反制這樣的事情,我也可以做得到……

  不過,現在不是給我沾沾自喜的時候。我跑回寢室,劉克正在那裡收拾回傢的行李,我連忙問道:「上次你說的那事,咱去嗎?」

  劉克狡黠一笑,停下手中的活,一拍我的肩膀,說道:「我就知道你小子想去!」

  我很鄙夷地看著他說:「明明是你想去吧?」

  「先別說這個瞭,」劉克轉移話題倒是挺快,「既然要去,我們現在就出發吧!」

  劉克說完就急著想出門瞭。

  「不是不是,」我拉住劉克,「阿鴻呢?他不去嗎?而且,我們這說去就去瞭?」

  「你還等他幹嘛呀,」劉克笑瞭,「他估計現在已經和某個妹妹共度春宵去瞭」

  我撇撇嘴,表示對這種行為的鄙視和不屑。

  「至於其他的,你就別擔心瞭,我早就猜到你要去,所以提前都定好瞭。」劉克壞笑著說道。

  「可以呀!」我一拳錘瞭一下他的胳膊。

  「我們先去吃點東西,晚點我們再去。」劉克的規劃聽上去很完美,我自然也不會有什麼異議。

  草草吃瞭一點東西,劉克告訴我據他掌握的「情報」,女生那邊也要先去吃飯、化妝打扮以後才去,所以我們也就沒有那麼著急。

  大概到瞭晚上9點多的樣子,劉克這才和我出發。出瞭校門,我和他坐上計程車,前往目的地。

  說來也挺奇怪的,坐在計程車上,我總有一種心裡發毛的感覺。這種感覺很熟悉,但是一時半會兒又說不上來這樣的感覺曾經何時何地經歷過。

  今晚,或許有又是一個不平凡的晚上吧。

  很快,我們就到瞭夜店的門口。雖然今天是工作日,但是門口正在排隊進場的人還是很多。

  「這麼多人啊……」我感嘆道。

  「你老土瞭吧,」劉克一副教育我的口氣,「晚上來這裡玩的人每天都很多的,要不是提前約好,你且等著吧!」

  說完這話,他擺瞭擺手,示意我跟緊。

  劉克輕車熟路地穿過排隊的人群,先進瞭大門,然後又來到瞭裡面的一個側門,和一個服務生說瞭兩句話以後不久,來瞭一位穿著筆挺西裝、經理模樣的人。劉克又是說瞭兩句什麼話,那人畢恭畢敬地把我和劉克帶進瞭內場。

  他熟門熟路,對於我那就好比是劉姥姥進大觀園瞭。本來在外面劉克和服務生說話的時候,我就已經感受到從內場傳來的重拍鼓點,就像是一下下敲打在我的心臟上。進瞭內場,耀眼的燈光、震耳欲聾的音樂、摩肩接踵的人群,猛地一下就把我拉進瞭另一個世界裡。更不要說舞池裡,一對對青年男女已經隨著音樂蹦起來瞭。

  這裡的一切都讓我很陌生,也有些恐懼。我有些不知所措地看著劉克,寸步不離地跟著他,生怕自己迷失在這裡。

  劉克也不知道是哪裡來的面子,從側門直接進也就罷瞭,服務生更是直接把我們帶進瞭舞池側邊拐角處的一個沙發卡座裡,並且給我們上好瞭酒。

  我趁機仔細觀察瞭一下周圍。這個位置斜對著舞池,幾乎可以很清楚地看見舞池裡的每一個人。而由於燈光的關系,除非是刻意尋找,否則我們這裡又很難被發現。看來劉克下瞭不少工夫。

  「別這麼拘束!」劉克大聲在我的耳邊喊著。

  但哪怕是這樣,我都聽不太清。

  「你說什麼!」我也是用喊的。

  「我!說!」劉克聲音更大瞭,這回我聽清楚瞭,「別拘禁!放開玩!」

  劉克舉起酒杯,示意我和他一起喝。

  之前,我很少喝酒,和秦語在一起的時候基本上可以說是滴酒不沾。現在突然讓我喝酒,我還真有些擔心。

  我戰戰兢兢舉起酒杯,屏住呼吸,一閉眼睛,一飲而盡。

  這酒的味道並不像我想像中那麼激烈,後來我才知道這些都是調制過的酒,度數低瞭很多。但對於那個時候幾乎不怎麼碰酒的我來講,已經算得上是一種挑戰瞭。

  「走啊!」劉克拉瞭拉我的胳膊,「別傻站著!」

  我有些疑惑地看著他,不知他的目的是什麼。

  劉克見我有些傻楞楞的樣子,不禁笑道:「下去蹦呀!別傻瞭!」

  我就這樣被他拉進瞭舞池。我有些慌亂地看著周圍,每個人都在用自己最舒服的姿勢伸展著腰肢,旁邊的劉克已經隨著音樂跳瞭起來。而腳下,帶彈簧的舞池已經不容我木在原地瞭,我被猛地一下震起,被迫跳瞭起來,險些沒原地摔倒。

  那一刻,我有些恨自己怎麼沒有什麼舞蹈的天份,隻能學著劉克把手伸向上,隨意揮舞著。

  本來就是夏天。身旁的每個人臉上都充滿瞭汗水和笑容。我也在努力跟上他們的節奏,努力從中獲得快樂。

  就這麼鸚鵡學舌似的蹦蹦跳跳瞭一會以後,我竟覺得有些解壓。這時候,劉克走出瞭舞池,回瞭卡座,我也趕緊跟上。

  劉克滿頭是汗,穿著粗氣,我也感覺有些累瞭,正好能休息一會。

  不過,到現在發生的事情,讓我不禁感到有些疑惑:我們來究竟是自己玩還是要暗中看那些女生們玩呢?

  我決定隱晦地問一問劉克。

  「她們來瞭嗎!」

  「她們?應該來瞭吧!」看來,劉克能明白我的意思,「怎麼?這麼想見她?」

  我白瞭他一眼,接著說道:「你當初不是說我們來這裡是要……」

  「你別急!等一會!」

  「……」我本想說些什麼,但看劉克對自己的「計劃」很有信心的樣子,我還是把話給咽瞭回去。但話說回來,到目前為止,不要說劉克原本的設想瞭,連那幾個女生的人影我都沒見著。

  「要不……先去跳一會?」劉克主動問道。

  我擺擺手,拒絕瞭。有些累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是因為見不到她們,心中總有點隱隱的不安。

  「那我去瞭,你別亂走動啊,這裡人多!」

  扔下一句囑咐,劉克就又跳進瞭舞池裡,留下我一個人在這裡喝著悶酒。

  旁邊的酒保見我孑然一身,坐到我的身邊,問我要不要跳一會舞、玩一會酒桌遊戲什麼的,我也都拒絕瞭。

  我把酒杯再次倒滿,拿在手上,一口一口地喝著,一邊看看劉克,一邊四處尋視著,期望能找到熟悉的身影,否則總覺得心裡有塊大石頭。

  功夫不負有心人,手上的這一杯酒下肚,從我和劉克進來的同一個位置,我看到瞭非常熟悉的三個人。

  她們看樣子是剛剛到,還在服務生的帶領下尋找位置。不過她們在這方面明顯不如劉克瞭,隻是坐在瞭一個邊緣的吧臺附近。不過還好,從我現在的位置剛好能看到她們。

  見到她們,我的第一反應並不是欣賞她們今天性感靚麗的裝扮,而是長舒一口氣。

  我觀察瞭一下四周,把自己往燈光更昏暗的地方挪瞭挪,以防被她們發現,而我的目光一直沒離開過。

  她們看起來並不想在底下坐著。遠遠的,我看到歐陽和梓娜同秦語說瞭幾句話,然後兩個人把秦語拉上瞭舞池,但我看秦語的表情和旁邊的兩個人截然不同——沒有什麼笑容,並不是很開心,反而有些不情願。

  「來瞭來瞭!她們來瞭!」劉克的聲音嚇瞭我一跳。

  我一直把註意力放在那三個女生身上,絲毫沒有註意到劉克已經坐回瞭座位上。

  「噓!」我把右手食指放在嘴唇上,表示讓他安靜。

  這個動作可把劉克笑壞瞭,他嘲笑我道:「哈哈哈哈,在這裡她們怎麼可能聽得到嗎?我大聲喊她們都聽不見的。不信你聽——啊!啊!」

  我白瞭他一眼,挖苦地問道:「你怎麼不在上面跳瞭?嗯哼?」

  「你傻呀!」劉克也毫不退讓,「我還在上面不就被發現瞭嗎!」

  我冷笑瞭一聲,說道:「哼,沒想到你小子還知道啊!」

  「別說那個瞭!」劉克的目光現在根本不在我身上,「她們今天穿得……嘖嘖嘖……」

  順著劉克的視線看過去,舞池的燈光落在她們身上,我這才看清楚她們今天的行頭——可謂是各有各的味道。

  梓娜穿瞭一件露臍的T恤,下半身一條牛仔褲,雖然沒怎麼露肉,但整個搭配起來在這個夜場竟也有一種清純的美感。

  歐陽上半身是一件條紋的深V無袖衫,下半身一條牛仔熱褲,大長腿、深乳溝顯露無疑。

  而秦語這套裝扮對我來說很少見,她全身上下是一條間有白色花紋的包臀連衣裙,由於夜場花花綠綠的燈光,底色實在難以分辨,隻能看出來是深色的。整條裙子把她的身體緊緊包裹,更加襯托出她凹凸有致的身材,裙子下擺的長度也就比歐陽的熱褲要稍長一些。

  這一瞬間,我甚至有些懷疑我自己是不是看錯瞭。如果按照固有的印象,這三個人的衣服就像是互相穿錯瞭,我穿你的、你穿我的。不過,這種新鮮感、尤其是秦語的這一身裝扮著實讓我眼前一亮。

  進入燈光較亮的舞池區域,我能更加清楚地看到她們的一舉一動。歐陽和梓娜好像想往人群的前面擠一擠,但是秦語跟她們說瞭兩句什麼,她們就依然保持在瞭她們剛進入舞池的位置。

  於我而言,我是希望她們能往前面擠一擠的,倒不是我想「一飽眼福」,而是她們如果來瞭隊伍前面,我能看得更清楚些。她們現在這個位置,如果人多起來,我也隻能堪堪看到她們的側面瞭。

  跟隨著「動次打次」的音樂鼓點,三個女生也跳瞭起來。能看得出來,梓娜是這三個人中間「最有經驗」的,不僅能跟隨著不同的音樂變化不同的動作,而且看上去毫不費力。相比之下,秦語就生疏很多瞭,我仿佛看到瞭剛剛在舞池裡不知所措的我自己,跟著周圍人瞎蹦。

  平日裡,不論是秦語,還是歐陽、梓娜,每一個的身材、長相都是絕佳的存在,但在今晚這個場所裡,她們三人也算不上什麼頂尖美女,但也還是吸引瞭不少回頭率。

  這個時間段,夜店裡的人比我剛來的時候要多瞭些瞭,舞池裡也開始擠進更多的人來。

  慢慢地,她們三個人的周圍也慢慢圍上瞭人,我不得不稍稍換換位置,找個更好的觀察角度。

  突然,一個光頭男出現在我的視線裡。他先是站在瞭她們三個人的身後,不一會兒,便向旁邊招瞭招手,似乎是在招呼自己的朋友。

  如果他沒做什麼奇怪的事情,我也不會註意到他。可是當他招呼來自己的兩個同伴之後,就開始往前擠,秦語連著回頭看瞭他們好幾眼。倒是歐陽和梓娜好像滿不在乎,自己跳著自己的。

  隨著她們身旁的人越來越多,我現在隻能看清楚她們的臉瞭。

  但是,我越發覺得不對勁起來。以光頭男為首的三個人身後並沒有人,他們三個人卻又不約而同地往前擠,但也不往隊列前面移動,就是站在語姐她們的正後方往前擠。這實在是很難不讓人多想……

  我戳瞭戳身旁的劉克:「你看到瞭嗎?」

  「看到什麼瞭?」劉克不明白我在說什麼。

  「那幾個男的呀!」我揚瞭揚頭,用下巴指著大概的方向。

  「喔!」劉克欠瞭欠身子,「看到瞭呀,怎麼瞭?」

  「你不覺得……不太對勁嗎?」我簡單思考瞭一下,現在不是拐彎抹角的時候,於是問得直截瞭當。

  「還好吧……」劉克好像根本不當回事。

  「啊?」我對劉克的話表示懷疑。

  為瞭怕我自己看錯,我又仔細地看瞭看,發現秦語的臉色很不好看,表情也很猙獰,這是並不經常能見到的。

  我連忙拉瞭拉劉克的衣服,很肯定地說:「不對,不對,絕對不對!」

  「怎麼不對瞭?」劉克依然不緊不慢。

  我不想跟他廢話,站起身,就想去找那個男的算賬,卻被劉克一把拉住。

  「哎哎哎,你幹嘛?」

  「不是……」我有些被劉克氣到瞭,「你女朋友被這麼占便宜,你不去討個說法?」

  「我不去,」劉克的回答倒是挺坦誠,「你去瞭,你有什麼證據嗎?再說瞭,這是公共場所,你還能打架嗎?再退一萬步,就算真的被占便宜瞭,那不是正好嗎?我們來這裡不就是為瞭看這個的嗎?」

  劉克的話聽得我瞠目結舌。原來他說的偷看是偷看這個?我頓時感到一陣惡心。

  但很快,我努力讓自己保持理智。既然急切不得,不如智取。我腦子一轉,有瞭註意。

  「劉克,既然是這樣的話,那還不如近點看,這裡啥也看不見。況且,近點看,刺激,對不對?」為瞭使自己的演技看起來真實點,我故意擠出壞笑。

  劉克聽瞭我的話,沒說話,也壞笑瞭一下,指瞭指我。看來,他這算是同意瞭。

  我和他離開座位,悄悄地摸到舞池邊緣。這下,我們徹底來到光頭男和女生的側面瞭。

  從這個角度,基本可以看得清清楚楚瞭。這三個男人還在用自己的腰和胯往前擠著對應的三個女生——光頭男站在秦語身後,一個胳膊上紋滿瞭紋身的男人站在梓娜身後(暫且稱呼他為花臂男好瞭),另一個染著黃色的頭發(就叫他黃毛),站在歐陽背後。他們現在的動作,與其說是「擠」,倒不如說是「頂」。

  而三個女生的反應也各不相同。我相信她們都能感受到這幾個男人背後的力量,更能感受到他們腰間的陽物緊貼在她們的身上。

  歐陽是這幾個人中反應最平常的,她仿佛不當這幾個男人存在一樣,牛仔熱褲阻擋著黃毛的下體,阻擋不瞭歐陽隨著音樂的跳動。

  梓娜和秦語則是兩個極端。梓娜幾乎是向後倒在花臂男的懷裡瞭,身體卻還在搖擺,尤其是被花臂男緊貼著的臀部,一直隨著音樂上下左右地搖晃著,花臂男的手也抱住瞭梓娜裸露在外的腰,時不時還會裝作不經意地碰一碰近在咫尺的乳房。

  秦語則是完全相反。她全身上下都在抗拒著身後的光頭男,光頭男往前一擠,她就順勢往前一讓,以至於她現在所站的位置比其他人要往前半步左右。她的屁股也來回躲著光頭男的「進攻」,以至於有幾次都撞到瞭身邊的梓娜和歐陽。

  「你看我說的對吧,這多有意思!」劉克在我耳邊津津有味地「品」著。

  「那不如,我們再近點?」看劉克「欣賞」得十分起勁,我藉機想一步一步靠近他們。

  「你小子,學壞瞭!」劉克嘴上這麼說,身體卻很誠實,走得比我還快。

  我害怕他像無頭蒼蠅一樣亂竄,從而打草驚蛇。於是連忙拉住他,示意讓他跟我走。

  為瞭不引人註目,我故意從最後面上瞭地顫舞池,人們的舞動帶動瞭底下的彈簧,這讓我花瞭些時間保持平衡。

  身旁的劉克為瞭看那幾個女生,眼睛都直瞭。我趕緊戳瞭戳他,揮瞭幾下手,意思是讓他也跳一跳,以免被人發現。

  我一邊跟著音樂笨拙地跳著,一邊往她們的方向移動。

  最後面的人不算很多,我們很快就穿過去瞭,來到瞭剛剛那三個男人的背後。

  這個角度果然把這幾個人的猥瑣行徑看得一清二楚。梓娜整個人倚靠在花臂男的身上,本就穿著露臍衫,但花臂男並不知足,手都伸進瞭梓娜的衣服裡。歐陽那邊她自己雖然沒什麼反應,黃毛倒是殷勤的很。從我這個角度看過去,他那瘦得有些病態的大腿和屁股像牛皮糖一樣貼著歐陽,並且還在不斷地扭動。秦語還在不斷躲閃光頭男,一直往前讓,但他卻還在一直往前擠。

  站在這裡的我已經有些生氣瞭,但俗話說得好,忍是心字頭上一把刀。況且對方三個人,我們這邊除瞭女生也隻有我和劉克兩個人,總得想個辦法才是。

  不過,我的心裡也是有些感到奇怪的。要說秦語也是正兒八經的跆拳道黑帶,實戰也不是繡花枕頭,現在這情況,究竟是和光頭男力量懸殊太大、還是她不想反抗呢?

  但情況已經不容我再想這些瞭,更容不得我多疑。光頭男往旁邊看瞭看,自己的兄弟好像「進展」都比他要好點,他就有些心急,開始變本加厲瞭。

  他先是試圖去拽秦語的手,想把秦語的手往他的方向拉。秦語第一次用力打瞭一下光頭男的手,被打瞭的光頭男直接去抓秦語的手腕,甚至當秦語把手舉起來的時候他都去空中抓秦語的手。秦語三番五次地掙脫,但他還是小動作不斷。下半身往前擠不見效果,上半身也開始往秦語的背上貼。那顆油膩的腦袋幾乎已經睡在瞭秦語背上……

  是可忍,孰不可忍,這下我是徹底忍不瞭瞭。就算秦語不是我的女朋友瞭,碰上這種赤裸裸的侵犯我也應該出手相助。

  可是該怎麼辦呢,我又有些猶豫瞭。畢竟這裡是公共場所……

  算瞭,豁出去瞭。

  此時此刻,我也不知是哪裡來的勇氣,對著那顆令我惡心的光頭就是一巴掌,並且提前怒目圓睜,做好瞭他回頭的準備。

  那一秒,我想起瞭幾年前在那條小巷子裡,被人用匕首頂住脖子、秦語被逼為人口交的那個晚上,同樣也是和她剛剛發生過不愉快。我有一種感覺,現在所發生的正是當初的情景再現。

  後腦勺被人打瞭一巴掌,光頭男一下子就轉過身來,惡狠狠地盯著我。

  我上下略略一打量,竟然發現光頭男的下半身拖著一根處於半充血狀態的肉棒!

  「啊——」

  身邊因為我們這而停下來圍觀的幾個女生不約而同地發出瞭尖叫。

  這聲尖叫讓我有些底氣瞭,至少說明這事有瞭目擊證人。

  光頭男自知不對勁,連忙彎下腰,費勁地把自己不算多長的醜陋玩意塞進瞭褲子裡,拉上瞭拉鏈。

  他身邊的兩個「馬仔」也後知後覺地轉身。不同的是,那兩個人轉身之前都有個彎腰的窘迫動作,想必也是在做剛剛光頭男做過的事情。

  「你他媽的活膩瞭是不是?打我?」光頭男惡人先告狀,大聲吼道。

  話音剛落,光頭男掄圓瞭胳膊,「啪」的一聲,一個巴掌落在瞭我的右臉上,算是報瞭剛剛我打他後腦勺的仇。

  這一聲大吼和響亮的巴掌聲嚇瞭前面三個女生一跳,她們一回頭,就看到瞭有些沒站穩的我和不知所措的劉克。

  「錢明,你怎麼在這裡?」秦語看到我,就像看到瞭救命稻草一樣,像隻兔子一樣鉆過光頭男和黃毛的間隙,站在我身邊,很自然地抱住我的胳膊。

  歐陽也轉過身,看到我的那一刻也有些驚訝,但她第一時間什麼話也沒說。

  梓娜是這三個人中最後一個轉身的,顯然她已經有些沉醉於剛剛的體驗中瞭,見到劉克的時候還很狐媚的笑瞭笑。

  幾秒鐘的時間,整個夜店的人都看向我們這邊。剛剛的人聲鼎沸,變成瞭鴉雀無聲,隻有DJ的音樂還在響。

  「剛剛大傢都看到瞭,」雖然被打瞭一巴掌,但我很有自信,覺得自己占著理,也就捂著臉、壯著膽子說道,「他騷擾前面這幾個女生,旁邊的人都看到瞭吧,他剛剛轉過來的時候……」

  我話沒有說完,但我想大傢應該明白我在說什麼。

  「你在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我警告你,你不要血口噴人!」

  劉克偷偷拽瞭拽我的衣服,我沒理睬他。

  「呵,剛剛周圍的人都可以作證,她們也可以!」我指瞭指周圍,還有歐陽和梓娜。

  可是,周圍的人群鴉雀無聲,沒有一個人站出來說自己也看到瞭。我的信心開始有些不那麼足瞭。

  「我還沒問呢,她和你什麼關系?」光頭男咬牙切齒地問道。

  「我女朋友啊,怎麼瞭?」我幾乎是沒有做任何思考,就這麼回答道。

  「我說呢!」光頭男指瞭指我,然後一把揪住我的衣領,「你們商量好的,訛人,是不是!說!」

  我把頭扭到一邊,不是因為別的,這光頭男的口氣實在是太難聞瞭,我差點沒吐出來。

  「哎哎哎,」劉克這時候在一旁說話瞭,「哥,您別生氣,我這個哥們不懂事,嘴上沒個把門的……」

  「你說什麼呢?」我很鄙夷地看著劉克,「你女朋友也被人欺負瞭,你就這麼窩囊?」

  「你閉上你的臭嘴吧!」剛剛摸梓娜摸瞭個爽的花臂男幫腔道,「你哥們比你可懂事多瞭!」

  「切……」我很不屑。

  「怎麼回事?怎麼回事?」

  突然,從不遠的地方傳來一陣洪亮的聲音。

  我循聲望去,是兩個穿著警服的男人。

  謝天謝地。

  「警……」

  「警察同志,嘿嘿……」我的話才剛出口,就被光頭男壓瞭下去,「他無緣無故打我,還說我非禮他女朋友,您看,訛人是不是也得關個三五天的……」

  「哎哎哎,你先把人松開,別急著說話,」其中一位警察沖著光頭男說道。

  我的脖子這才得到一點放松。

  「我看你挺眼熟啊,」剛剛說話的警察指瞭指光頭男,「上次在XX夜總會,是不是也是你鬧事的?」

  看來這位大哥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事情瞭。

  「哎呦,」光頭男一下子就慫瞭,聲音都小瞭不少,但還在嘴硬,「您肯定是認錯瞭,我哪是幹這種事情的人呢?」

  「那我怎麼看你……這麼眼熟呢?」還是剛剛那位警察,接著問道。

  光頭男本來就是理虧,加上有這些「光輝歷史」,底氣又弱瞭不少:「警察同志,您肯定認錯瞭。我也不追究這位小兄弟瞭,不給您各位添麻煩瞭……」

  說完,他向左右使瞭個眼神,和兩個小弟就往外走。

  劉克有些恨鐵不成鋼地看瞭我一眼,隨後就追瞭出去。

  我不想知道他追出去幹嘛,他剛剛能對我說那樣的話,再做什麼我都不會意外。

  真正讓我不舒服的是,明明從頭到尾都是這個光頭男的錯,偏偏他走之前還明裡暗裡地損瞭我一下,說什麼「不追究瞭」,搞得像是我主動招惹他一樣……

  兩位警察看光頭男走瞭,也不打算刁難我。剛剛一直說話的警察對我說瞭一句「以後註意一點啊,別動手」,然後對身邊的那個警察說:「小徐,你處理一下。」

  接著,他就先走瞭。我雖然感到很委屈,但也隻能這樣瞭。

  這個叫「小徐」的警察把我一個人領出瞭夜店,秦語不放心,也跟瞭出來,到瞭旁邊一個僻靜些的地方。

  「錢明,這麼快就不認識我瞭?」

  警察的一番話著實嚇瞭我一大跳。

  他認識我?還知道我的名字?

  小徐……

  「徐迪!」我幾乎是喊出的這個名字。

  「哈哈哈,你可算認出來瞭!」

  「語姐,快!」我連忙招呼秦語,「這位是徐警官!」

  秦語有些懵,但還是很禮貌地問瞭好。

  「怎麼……你們認識?」秦語問道。

  「對,之前……」我剛想回答,但一想到那一件事,我就有些說不出口。

  「說來慚愧,去年KTV那件事,就是我負責處理的……」徐警官接過瞭我的話茬,避免瞭我的尷尬。

  「哦哦哦,我記得您,隻是不知道您的名字,」秦語連忙說道,「那真的再得好好謝謝您!」

  秦語這次又很正式的給徐迪鞠瞭一躬。

  「別別別,您太客氣瞭,」徐迪也很禮貌,「今天正好趕上我們巡邏到這裡,那幾個人本來就是附近的小混混,我們也處理瞭他好幾次瞭。你今天做得很對,錢明,但下次一定要註意安全!」

  「感謝徐警官!」

  徐迪的話聽得我十分感動。在此之前,我其實是有些心寒的——周圍幾個看到瞭的人當時沒有說話,甚至連一直當做朋友的歐陽、梓娜也沒有站出來說一句哪怕是拉架的話,而徐迪的話算是今天聽到的第一句肯定我的話。本就沒有完全平復心情的我聽到他的話,直覺得淚水在眼眶裡打轉。

  「我還得去執勤,就不多麻煩你們瞭。有機會再見!」徐迪這就要跟我告別。

  「徐警官,您也註意安全!」我的聲音因為激動的情緒而變得顫抖。

  看著夜色裡徐迪遠去的背影,我的情感不斷挑戰著我的淚腺。

  千裡之堤,潰於蟻穴。這句話同樣也適用於人的心理防線。

  徐迪走瞭。我還沒回過神來的時候,聽到旁邊秦語很小聲滴說瞭一句話:「謝謝你呀,錢明……」

  終於……在我眼中被我保護瞭的人,對我說瞭聲感謝。在我陷入自我懷疑的時候,這聲感謝的意義是非凡的。哪怕感謝我的這個人是秦語,也正是因為是秦語……

  我的情緒已經到瞭要爆發的頂點,但我不想讓秦語看到我失態的樣子。於是,我強忍著眼淚,背過身,聲音顫抖地說道:「……秦語……你把他們也喊出來吧……」

  我已經不記得秦語有沒有回復我瞭,隻知道秦語前腳剛走,說完這句話的我就蹲在地上嚎啕大哭,淚水就像失控的洪水,根本止不住。

  現在情緒的釋放絕不是矯情。雖然秦語跟我說瞭感謝,但到現在,我還是不能確定剛剛這件事我是否做對瞭。自以為是的正義感和剛剛人群真實存在的冷漠而導致的失望和寒心,依然在持續灼痛著我。

  當然,今晚和秦語的重逢、遭遇意外事件的後怕,也是讓我哭得這麼慘烈的原因之一。

  「別哭瞭,錢明!」我感覺有人在輕輕踢我的屁股。

  我猛地反應過來,胡亂抹瞭抹眼淚,往後一看,是劉克。他的背後站著秦語、歐陽、梓娜……

  雖然現在他和我開起瞭玩笑,但一想起夜店裡他的那幅模樣,我就不想搭理他。

  「怎麼?生我的氣?」劉克見我不理他,反問道,「要不是我,這會你還被那個光頭找麻煩呢!」

  這人怎麼不知廉恥,還邀起功來瞭。這一系列行為都讓我越發討厭他瞭。

  我還是沒有睬他,而是背過身去,沒想到,自己哭得過於投入,全然不知她們已經在我背後瞭。

  「這下丟人可丟大瞭……」我心想。

  咸咸的淚水落在還有些疼的右臉,燒得火辣辣的。

  這時候,我感覺有人輕拍瞭兩下我的肩膀,我下意識以為是劉克,心說這人怎麼還有臉跟我說話的。於是,我用肩膀頂瞭回去,不耐煩地說道:「去去去!別煩我!你幹瞭什麼心裡沒數嗎?」

  「錢明……是我……」身後,這是秦語的聲音。

  我連忙回頭,有些不好意思地看著她。

  「給你這個,先擦擦吧。」說著,她遞給我一包餐巾紙。

  剛剛的尷尬讓我也顧不上說謝謝瞭,取而代之的是一聲聲「不好意思」的道歉。

  趁我擦眼淚的工夫,歐陽奕開始給大傢宣佈接下來的安排。

  「這麼晚瞭,我們也沒法回學校瞭。我們本來就打算在這裡結束以後去酒店睡一晚上的,你們兩個男生也來瞭,正好定瞭兩個房間。我們五個人,打兩輛車,一起去就好瞭……」

  既然歐陽已經安排妥當瞭,我自然沒什麼好說的。看起來,這也是她們三個女生提前安排好的,我和劉克基本上屬於吃瞭個現成的。

  很快,他們就攔下瞭第一輛出租車。

  我跟在五個人的隊尾,原想著等他們安排就好瞭,沒想到歐陽直接看著我說:「你和語姐一輛車吧,她知道地址的。」

  我看向秦語,她的眼神裡我讀出瞭期盼。

  走向出租車門邊的那幾步在我的眼裡格外漫長,我思前想後,還是在這幾個人的註視下,為秦語打開後門,然後關上後門,自己坐到瞭前面副駕駛的位置上……

  一路上,我都低著頭,閉著眼睛。秦語也沒有跟我說什麼,而我的眼睛裡依然還有淚水打轉。

  秦語身上的體香和香水氣味像安瞭自動巡航一樣,一個勁地往我鼻孔裡鉆,男性荷爾蒙的分泌和內心的痛苦在這一路上折磨著我。

  「到瞭。」司機師傅的聲音傳來。我這才睜開眼睛,抬起頭,付瞭錢,逃下瞭車。

  雖然我坐的是第一輛車,但歐陽的後車竟然先到瞭。我和秦語到的時候,他們幾乎已經把該辦的都辦好瞭。

  我怔怔地坐到一遍,等待著他們的安排。對我而言,怎麼安排都是一樣的。和劉克同住,剛剛的尷尬事情不可能這麼快在兩個人心中消解;相比之下,和秦語住倒顯得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走吧,錢明!」秦語走到我的面前,像父母來領走走失的孩子一樣來「認領」我。

  兩間房並不在一起,甚至不在同一個樓層。進瞭電梯,按下瞭不同的樓層,今晚的後半段會發生什麼,誰也不知道。

  我和秦語的樓層先到瞭。臨下電梯的時候,歐陽給我做瞭個「加油」的手勢,我當然明白她的意思,不然下午在學校的時候她也不會動用對我的「話柄」要求我來這裡。

  房卡在秦語的手裡,我跟在她後面。還好,這段路不算很長。

  「滴」的一聲,房門打開,很普通的標準間。

  我跟著秦語進瞭房間,順手關上瞭門。

  關門聲剛一發出,秦語就突然回過頭,伸出手,以我根本反應不過來的速度猛地抱住瞭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