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群廢物!" 啪的一聲,忠順親王將手中的汝窯茶盅狠狠的灌在瞭地上,下面跪著的眾人唬得都是一激靈。" 這麼長時間瞭,都還查不出個所以然,要你們這班蠢材有何用處?" " 屬下無能,王爺息怒!隻是小的們卻有難處,還望王爺明察:那寧榮二府中人口眾多要混進去自是不難,隻是那賈府中等級分明,那新進的丫頭小廝都進不得內院……況且,別說是丫頭婆子等下人,恐怕就是那兩府裡的主子小姐夫人們也不知道個底細,確是難以糾察,還望王爺再寬限些時日。"
" 滾,統統給我滾!" 眾人忙不迭的磕瞭頭,躬身退瞭出去。
" 王爺且息怒,小人倒有一計,不知當講不當講。" 一直在一旁垂首站立的一人道。那人不是旁人,正是昔日葫蘆廟中的小僧,那葫蘆廟走水焚毀後便蓄發還瞭俗,當瞭個門子。機緣巧合,正好賈雨村高中,做瞭知府,那門子正在雨村手下。又幫賈雨村處理瞭薛蟠因香菱打死馮淵公子一案。那雨村本是個小人,門子深知雨村出身,又有雨村把柄,沒幾日,賈雨村便尋瞭個不是,把門子打發瞭。
那門子卻也有有些門道,竟混進瞭忠順王府,因幾件事處理得當,深得親王賞識,竟沖瞭清客。
" 哼!還有什麼當講不當講?有話隻管說!" 門子道:" 王爺,若暗訪不到,何不放開瞭手幹脆來明的?" 親王不由得一愣。門子忙接著道:" 王爺,這天下侯爵世傢,若細細明察下去,有哪幾傢沒幹過貪贓枉法之事?隻蒙聖上洪恩,不與細查,才一個個金迷紙醉落得逍遙快活。如今聖上對王爺信任有加,隻要王爺查幾條那寧榮二府的茍且見不得人之事,在聖上面前參寧榮二府一本,隻怕抄傢削爵也說不好。待到那兩府一敗落,再要去尋那人,怕就輕省瞭許多。" " 你來的時候尚短,許多事並不知曉。如今聖上最寵愛的元妃,便是那榮府賈政的長女。
那賈府也算是皇親。如今元妃又有瞭龍胎,正是得寵。隻怕單憑那些雞毛蒜皮的小事還扳不倒他們。況且若鬧得動靜太大,隻怕打草驚蛇,那人若又要躲避起來,就再也難尋瞭。也難為你費心,我再想想罷。下去吧。" 說罷朝門子揮瞭揮手。
幾日後。
" 稟王爺,人請來瞭。" " 哦,快請進來!" 忠順親王竟是親自起身迎瞭出去。隻見殿外進來一道人打扮老者,手拿拂塵,眉發皆已雪白,卻是鶴發童顏,步伐沉穩。
" 上人,一別十幾年不見,可好!" 那道人隻是輕輕拱瞭拱手,道:" 王爺,別來無恙。" 中順王忙讓座,又命泡瞭上好的茶來。那道人面上無他表情,也不客氣就坐瞭,也不喝茶,隻冷冷道:" 王爺,大可不必客套,有何事隻管說來。
" 忠順親王被噎,卻並不發怒,隻笑道:" 好,上人還是這般利落,那我也不拐彎抹角瞭。我特意請上人來,是有一事相求。說著,揮散瞭丫鬟內監,低語瞭一番。
" 哼哼,隻這事?" " 隻此事,還望上人出手相助,事成必有重謝。" " 王爺,我本乃修行之人,不該過問塵世俗事,更不願探問這宮中隱私。況且,十八年前我已做過一次,欠你的恩情,隻怕也早已還清瞭罷?" " 上人……" " 且那次施法,終是行那大不義之事,有違天道,動瞭我的根基,我在密林深山修煉瞭十年才回復瞭過來,這次,老道愛莫能助瞭。王爺另請高明罷。" 說罷,便要起身離去。
" 上人且慢,你可還記得十八年前臨別之時你曾說過,兩年後這神京之中必有異事發生,有天地靈秀至陽之物現世?" 道人果然止瞭腳步。" 哦?那物件果真出現瞭?" " 上人神機妙算,果然出現瞭。且如今,我已查到那物件的下落。
隻要上人肯幫我,小王願將那物件拱手獻給上人。" 老道掐指凝眉,運算瞭起來。
許久,才道:" 將那人生辰八字給我。" 忠順親王不由得面露喜色,變戲法兒般從袖口掏出一張紙,並一個佈包遞給瞭道人。" 上人,早已給你預備下瞭。
那包內是那人之物件。" 老道將紙打開,隻一看,那兩道白眉不由得擰在瞭一處。
五指捻動,口中念念低語,臉上的神情更是越來越凝重瞭。
" 王爺,這生辰你可莫要搞錯瞭,可不是鬧的。" " 上人,這是萬萬錯不瞭的。" " 奇怪奇怪,竟真有這陰年陰月陰日陰時陰刻出生的至陰之人?" 道士自己喃喃道。又掐算瞭許久,方轉向忠順王道:" 給我準備一間靜室,將窗門都用七重黑佈封瞭。我要七隻陰年陰月所生的母狗,通體全黑,不得有一絲雜毛,隻那尾尖需是純白的,還要那陰日陰時所產的七隻母貓,也要全黑,那四爪卻須得是白的……" 忠順王忙一一記下,命下人準備,不在話下。
不幾日,所需之物均以備齊,都放在那靜室內。忠順王來請道士。那道士入內轉瞭一圈,點頭道:" 王爺果然神通廣大,沒想到這幾日就齊備瞭。" " 呵呵,不瞞上人,那人不除我隻怕一日不得安寧。" 道人冷笑一聲,也不答言,隻噌的從懷中掏出一把匕首來。靜室內門窗都被嚴嚴實實的遮瞭,隻有幾點燭火,匕首一出竟是閃瞭一道寒光。道人隻用刀刃輕輕在手上一拉,那血就流瞭出來。
十八年前未曾得見,忠順親王不由得睜大瞭眼要看個究竟。道人也不搭理,隻將血做墨,在地上畫瞭一個六角星。忠順王不解道:" 上人,自古以來都是金木水火土五行大陣,上人這六角陣法,第六角是?" " 鬼!" 道人並不看忠順王,隻從牙縫中擠出一個字,那面色竟如死人一般。忠順王不由得打瞭一個寒顫。並那七隻黑貓黑狗都不敢動彈,一隻隻都躲在角落裡一聲不發,身子卻瑟瑟發抖。
" 王爺,莫怪老道多言。一會這屋裡怕是不幹凈,王爺身上的陽氣是最惹它們喜愛。" " 它……它們……上人受累,小王先行告退瞭。" 忠順王說著急急地奪瞭出去。
" 姊姊……再再快些……顰兒……顰兒要來瞭……" " 嗯……顰兒,且等等,姐姐也……要瀉瞭……" 櫳翠庵禪房內正是香艷異常。黛玉妙玉二女都在那炕上,頭朝兩邊,四條絕美的玉腿交叉著,兩支柔嫩的玉蛤抵在一處。妙玉正緊抱著黛玉高高揚起的一條腿,借力扭動著腰肢,磨蹭著兩個玉蛤。黛玉面目潮紅,蹙眉張嘴,竟是要到瞭高潮。
" 嗯……嗯……姐姐……來瞭……" 黛玉先瀉瞭身子。妙玉也使出全身力氣又狠狠研磨瞭兩下,也將那陰精瀉瞭出來。二女喘息著抱在一起。
" 好姐姐,顰兒好舒服。姊姊呢?" " 嗯……姐姐也好舒服。" 妙玉雖是口上說,卻又不覺想起瞭和寶玉的一夜春宵。自打自個兒被寶玉破瞭身子,雖是不情願,又兼有破身隻痛,而那痛楚過後的快感,卻是無論自贖抑或和黛玉磨鏡子都達不到的。
休息片刻,二女穿衣起身。" 顰兒,我們下盤棋解悶如何?" " 都依姊姊。
" 妙玉便鋪好炕幾棋子,二人對弈起來。才落瞭幾個子,突的一陣冷風吹開瞭窗子。二女不由得打瞭個寒顫。
" 怎麼這好好的天兒,就起風瞭?" 黛玉說著便起身去關瞭窗子。轉回頭方坐定,就覺妙玉臉色有些不對。那夾著棋子的手也顫抖起來。" 姊姊,你怎麼的瞭?可是不舒服?" 妙玉張開嘴,卻是發不出一個字來,先是手上一松,那棋子便落瞭下來。接著身子一歪,竟癱軟在瞭炕上。
黛玉不由得慌瞭神。忙喊來妙玉的嬤嬤丫鬟,將妙玉安置瞭。摸著妙玉的額頭身子,竟是全身冰冷刺骨。一床床的被子蓋上去,竟不見一點效果。黛玉早已哭得失瞭聲。還是一小尼先是反應瞭過來,對黛玉道:" 林姑娘,勞煩你去求求府裡老夫人,速速請上好的禦醫來給小姐看看吧。" 黛玉如夢方醒,急急地就要起身。哪隻手腕卻被妙玉勉強掙紮著拉住瞭。黛玉哭道:" 好姊姊,你且稍等,我這就去給你請禦醫來。" 妙玉搖搖頭道:" 不……不濟事……救不瞭……知音……知音……冷……" 說著說著,拉著黛玉的手頹然垂下,竟是又昏死瞭過去。
" 姊姊!姊姊你說什麼?" 黛玉不住輕搖妙玉,那妙玉卻是通體冰冷,雙眼緊閉,再也不睜開瞭。
" 姑娘身上這般冰冷,快去將炭盆取來,點燃瞭給姑娘暖暖。" 婆子們又是點火,又是掐人中,妙玉隻挺挺的躺在炕上,竟如死瞭一般。
" 好姊姊,我這就去給你找最好的太醫,你且忍忍。" 黛玉一面抹著眼淚,一面踉蹌著去瞭。至賈母處,哭著將妙玉得病一事跟賈母說瞭。賈母聽瞭不由得也一驚。那妙玉雖是生性孤僻,並不長來府裡,畢竟也曾救瞭寶玉一命,一直未有機會好好報答。賈母忙命鴛鴦帶瞭小廝,抬瞭轎子去太醫院請瞭王太醫來。
王太醫隻道是府中哪位小姐夫人得瞭急癥,忙跟瞭來。至那櫳翠庵,方入得禪房,隻覺寒氣逼人,見炕上平躺瞭一人,三兩個丫鬟婆子都在炕邊啼哭,連賈母都親自來瞭。王太醫不敢怠慢,也顧不得什麼禮節,隻朝賈母請瞭安,便忙拿起妙玉的腕子診瞭起來。
黛玉等人這才勉強靜瞭聲,仍不住抹淚。王太醫號瞭一會子,又問妙玉如何發病。黛玉道:" 正與我下棋,一晃兒就躺倒瞭。" 王太醫深鞠一躬道:" 老朽無能,竟是勘查不出個所以然。小姐脈象竟是憑的沒瞭。依我看,隻怕不是醫藥所能調理的病,怕是……怕是沖撞瞭什麼?" " 妙玉乃佛門中人,有菩薩保佑著,怎麼能撞客著什麼?" 賈母自是不信,謝瞭王太醫,又命鴛鴦去請那吳太醫。誰知,太醫大夫換瞭幾個,也不知病因,卻讓賈母早早給妙玉預備後事。
隻鬧瞭大半天,賈母方要帶黛玉回府。" 這妙玉師父雖是有恩於我們,如今能想的法子也都想瞭,我們也仁至義盡瞭。我知你們倆姊妹情深,可人要死隻怕屋裡陰氣重,你身子又弱,不如先同我回去。待到妙玉師父圓寂瞭再來拜祭。"黛玉哪裡肯回,賈母見勸不動,隻得又囑咐幾句方自己回去瞭。
黛玉坐在妙玉身邊,拉著妙玉一隻冰冷的手,一面哭一面輕輕喚著妙玉:"姊姊,說好你我二人要一輩子在一起……如今……姊姊快快好起來,顰兒還要陪姊姊下棋飲茶……姊姊,當初……當初你替我治好瞭這打娘胎裡帶出來的癥候,又救瞭寶玉一命,如今……如今竟是沒有人能救你瞭不成?" 又想起妙玉所說最後一句話,更是傷心起來。" 知音,知音,你我既是好姊妹,又是知音,隻是……姊姊若是去瞭,我還到哪裡去尋覓知音呢?" 隻哭得累瞭,才迷迷糊糊的趴在炕沿上睡去瞭。
也不知過瞭多久,黛玉猛得一激靈醒來。隻見妙玉仍是不省人事,那手竟是更冰冷瞭許多,如同冬日裡寒冰一般刺骨。" 是瞭,我知道瞭,姊姊你所說的不是知音,是至陰,你想說你是至陰至寒的體質。若你能用你至陰體質救瞭寶玉,想那寶玉至陽的身子也是能救你的!" 黛玉想著,忙擦瞭眼淚,踉蹌著朝怡紅院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