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眨眼功夫就到瞭隔日的夜裡八點,也正是沈弘宇和袁昊約定一起去其乾爹范平安名下的「赤色」酒吧消遣玩樂的時間。

  這個常住人口與流動人口加起來不足百萬人的縣級城市從上世紀九十年代末期開始就形成瞭相當規模的娛樂產業鏈。其城區內大大小小規模不一的KTV、洗浴足療中心、夜總會、酒吧、迪廳就不下數十傢。僅酒吧迪廳而言,有三傢檔次最高,分別是「SOS」、「QUEEN」以及「赤色」。

  不過大多數人都不清楚,實際上,袁昊的乾爹范平安不光隻有「赤色」,就連「SOS」跟「QUEEN」都是他的產業。而沈弘宇,卻恰恰是為數不多,知悉此事的人之一。

  或許是酒吧方面提前將今晚有明星駐場表演的消息散播出去的關系。等沈弘宇驅車來到「赤色」之時,門口一側的大型停車場已排下瞭近四十餘輛的各式轎車。而且,還有許多三三兩兩的人群步行匯集至酒吧門外。光華絢影、霓虹高掛的酒吧招牌也更是依稀比往日燦爛瞭不少。

  下瞭車,將鑰匙扔給泊車小弟的沈弘宇穿過熱鬧熙攘的人流,逕自向酒吧內走去。剛進入極具哥特式城堡風格的過道,他便瞧見瞭那個正和倆潮男扮相的傢夥高聲談笑的袁昊。

  「進來前就看見你的奧迪Q5瞭。怎麼,想推倒明星的迫切心情讓你急不可奈?」緩緩靠近袁昊的沈弘宇冷不丁在其後背上捶瞭一記,言語中同樣充滿著惡作劇似的狹促。

  「操!既然你阿宇這麼說,那就可別怪我不顧兄弟情義瞭。給你預定的那妞兒也歸老子,老子今晚3P!」

  被那一記捶的稍有些詫異的袁昊等聽清楚聲音緣自何人之後,便轉過瞭身,佯作不滿的沖沈弘宇叫喊道。

  袁昊身材與沈弘宇差不多,同樣屬於精幹偏瘦型。蓋額覆耳的淡栗色染發,細眉細眼鷹鉤鼻,薄嘴唇;配上其左耳垂上的男士鑲鉆鋯石耳釘,頸相上的銀色子彈吊墜,手腕上的勞力士表,一身誇張鮮艷的D&G,BaseLondon的尖頭皮鞋以及他臉上若隱若現的懶散痞氣,活脫脫就是一位富傢浪蕩公子哥的「光輝」形象。

  「哈哈……」

  兩人你看我,我望你的對視十餘秒之後便釋然而笑瞭起來。袁昊更是邊笑邊和那倆潮男打瞭招呼先行告辭,隨後拽著沈弘宇的右胳膊向裡行去。同時嘴上還繼續對其言道:「乾爹已經在一號豪包跟那三個妞兒的經濟人喝酒瞭。我也是在等你,所以就先沒進去。」

  「她們沒跟經濟人一起來嗎?」與其並肩相行的沈弘宇問瞭一句。

  「還沒。」袁昊搖瞭下頭,聳瞭聳肩膀道:「今晚表演她們壓軸,大概是九點一刻左右。現在應該還在賓館裡吧。」

  「那你叫我這麼早過來幹什麼?」沈弘宇很是不解的開口。

  沖幾個已在酒吧一樓內晃悠的年輕男女以及相熟的吧女男侍們招手致意後,袁昊沒有停步,一面繼續前進,一面笑著對沈弘宇講道:「玩她們總是要先交錢的嘛!雖說現在女明星們越來越像做妓女的,隻要價格合理就能上。可咱們總得給她們點面子不是?難道你阿宇上完瞭再給錢啊?這不是當著她們面罵她們是婊子嗎?」

  沈弘宇聽完,撇嘴一笑,不置一詞。

  「還有。」袁昊臉上的笑意此時變得愈加濃烈,神情之間充斥著戲謔的味道「今天下午的時候阿瑞跟我通過電話。說你和他昨天在『梵樺』討論過怎麼動那個方培娟的姘頭。嘿嘿,乘現在有空,等交完嫖資,咱商量商量?」

  「阿瑞今晚也過來?他本來不是說不來嗎?」已快接近通往二層包廂區樓梯的沈弘宇不由地放慢瞭腳步,轉首向身旁的袁昊望去。

  「今晚他不會來的。」

  細瞇起眼睛的袁昊自忖瀟灑地拊瞭下額前的栗色劉海,接著故作神秘說道:「你我都清楚,像方培娟那種靚得發紫,熟得冒泡的女人。阿瑞那假正經會不動心?在我看來,他想上方培娟的意願比你還要強烈。之所以表面上很平靜,無非就是不想因此惹上麻煩罷瞭。」

  「畢竟他老爹是做官的,他自己也在政府部門做事。」亦步亦趨,自說自話的沈弘宇在心裡同時咀嚼著袁昊的話。

  因為一樓舞臺的正式表演還未開始,所以酒吧內的聲音還不是很雜很亂。於是,聽見瞭沈弘宇自語聲的袁昊很快就再度開啟瞭話茬:「是呀!像阿瑞跟他老爸那樣在政府裡混事的最怕麻煩,凡事他們都是喜歡讓別人頂在前面,自己躲在身後得好處。所以呢?像我們這樣的人為瞭巴結他們,就隻好做那沖在前面的人瞭。」

  「巴結?難道你對阿瑞他……」沈弘宇終於停住瞭腳步,滿臉訝意的望著袁昊。好像這人是陌生的,重來都不認識的。

  見到沈弘宇的表情,袁昊的舉止依然很從容。他伸出手,攬住沈弘宇的肩頭一轉。頓時,兩人的視線都對準瞭樓下的酒吧大廳。瞅著下面那越來越多的紅男綠女,他又說話瞭:「阿宇,這世道就是這個樣子,想過的好。男人賣才結識諸侯,女人賣肉奉迎權貴;要不然,隻會像這些在一樓的人一樣,永遠庸庸碌碌,看不見站在高處觀人的妙處。」

  講到這,他松開瞭沈弘宇的肩膀,單肘靠在金屬質地的憑欄上,斜首遠睨,同時探手取出一盒深藍色軟包芙蓉王香煙跟一個精致小巧的浪琴打火機。

  「叮」的一聲脆響,火機被其搓開,幽藍的火苗迅急點起瞭煙卷。咬著過濾嘴,將煙盒跟火機收進口袋的袁昊則繼續向雙手抓握欄桿,沉默不語的沈弘宇灌輸起來:「你看看下面的那些人。他們忙活瞭一天,身體很累,精神很乏,按說應該在傢好好休息。為什麼還要到這兒來花上個幾百近千塊的玩呢?要我講,應該是他們白天活的太壓抑造成的。每個人都有他各自的煩惱與苦悶,不到這兒來跳一跳,吼一吼,或者尋個相互看的上眼的異性做一做愛,他們便會在日復一日的生活與奮鬥中毫無樂趣,進而到最後,失去自我。」

  「你的意思,是不是在說你我,還有阿瑞已經擁有瞭比樓下那些人更好的生活條件以及人生起點,所以就應該把握住該把握的機會,盡力向上爬。」沈弘宇輕輕撫摸著左手腕上的歐米茄表,緩緩說道。

  袁昊微一頷首,然後捏瞭捏還在不斷噴出煙霧的鼻子,悠然道:「不是我背後亂議論人是非。步入仕途的人,無論是開竅還是沒開竅的,終究會明白,有些人他們可以相交,而有些人,是不能交的。而你,還有我這樣,有錢但是無權的人,必須要讓那些有權而無錢的人認識到,你我,是能夠相交的。」

  「我明白瞭。」沈弘宇也拿出瞭煙,點燃之後邊抽邊低聲言道:「如果我和你現在不為阿瑞這個官員傢庭出生的公子哥幹幾件使他非常舒心,非常滿意的事情話。那麼總有一天,到時明白瞭為官進取之道的阿瑞終歸是會和我倆分道揚鑣的,再無瓜葛。是不是?」

  「明白就好。」將吸瞭一半的煙丟到腳下踩滅的袁昊咳嗽瞭幾下,清瞭清嗓子,隨即便示意沈弘宇繼續前行。一邊走,他一邊還在沈弘宇的耳邊小聲道說:「有些事,他阿瑞說合計合計,不過是隨口一說罷瞭,我們可萬不能當真。阿瑞現在所追求的,隻不過享福、吃喝玩樂、上漂亮的熟女;這些你我都可以贈給於他,為的,就是將來他青雲直上時能夠帶掣著你我賺大錢,獲得更高的地位。」

  「這些道理都是你乾爹教你的吧!」雖然貪玩好樂,可腦子並不遲鈍的沈弘宇很快就覺過瞭味,遂出言問之。

  「要不然他現在會在海天擁有這等局面?」袁昊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張手朝這傢規模宏大的酒吧指瞭指。神色光彩,言語傲然。

  「嗯。」應合瞭一聲的沈弘宇沒再說話,而是直直地跟在袁昊身後行走著。腦海中,同時回想起瞭在大學裡一起上學時的點滴往事,嘴角不由地微微上翹。

  「這傢夥,不愧是我們仨之中最機靈,最實際的一個啊……」

  沈弘宇在心底裡作如是想。

  三四分鐘後,兩人便到瞭一號豪包門口。垂手立於門外的兩個黑西裝魁梧大漢一看,也不多話,沖沈袁倆人點頭後就直接將包廂大門打開。隨即,他倆便一前一後的魚貫而入。

  赤色酒吧的豪華貴賓包廂,在內行人看來裝修絕對抵得上包廂外面所有的開銷,有些酒吧是外媚,而像赤色酒吧則應歸於內秀。隻是來過無數次的沈弘宇一直弄不明白為什麼這兒要如此做,似乎毫無道理可言,隻不過這都不是他需要多想的問題。

  能容納二三十人落坐的寬敞包廂裡,現在卻隻坐著一個中年男人,一個漂亮女人。

  身著一套色調十分華美唐裝的男人不怒自威,給人種霸道感覺,久居上位,面對普通人,自然而然會流露出凌厲的優越感。此人如初次相見的話,第一眼就不敢讓人輕視。他現在端著一杯紅酒,搖晃著酒杯,空出來的那手則搭著身邊那個女人肩膀,視線落在瞭進來的沈袁倆人身上。

  女人則很是嬌艷,高挑,也很媚冶,她身穿一襲價格不菲的黑色晚禮服,披著貂皮,瓜子臉,晚禮服後的巒峰疊漲凸鼓,波濤洶湧;眼神柔熙嫵媚地盯著剛走進包廂的倆人,散發著一股成熟韻味。

  男的是范平安,女的則是他的情婦——王清莉。

  「乾爹,王姨!」已無剛才在外頭對沈弘宇說教時的那種沉穩老練之性。此刻的袁昊儼然一副長輩眼中最懂事最聽話的好青年模樣。乖巧地跟坐位上的兩人行過禮後,便閃身坐到瞭范平安的另一側身旁。而與此同時,沈弘宇也沖已有過幾面之緣的范王倆人禮貌問候,恭身致敬。

  「不用拘束,來,坐!」范平安面對沈弘宇的禮貌客氣笑瞭笑,手指一揮,示意他坐下來。接著一手繼續搖晃著酒杯,一手拍著袁昊的臂膀,佯作不滿道:「你這小崽子!年紀輕輕就學的人傢到處風流。現在竟然還央求我這個做乾爹的給你拉皮條,要是讓你爸知道瞭,我還不被他戳著脊梁骨罵啊!」

  「嘿嘿!」知道此事實在有夠唐突的袁昊傻傻的笑瞭笑,然後自告奮勇地取下瞭范平安手中的杯子,探身拿起桌上的那瓶出產與法國波爾多拉圖酒莊的塔牌紅酒,用白佈裹好瓶身後,姿勢甚為優雅地為范王倆人的酒杯裡添瞭酒。

  「乾爹,俗話說的好,叫人不風流妄少年。想我現在二十有三,生的雖不能說俊逸倜儻、宋玉潘安;但總好在龍精虎猛、身體強健吧!如果現在不多那個那個,難道,還等老瞭——哎呦!」

  還沒等袁昊搖頭晃腦地把話說完,他的腦袋上就結結實實地挨瞭一記屬於那個名叫王清莉的嬌媚女人賞賜的腦瓜崩。與之而來的,還有她那如黃鶯出谷的吳儂軟語:「年紀輕,要註意節制,別到老瞭為此勞下一身毛病!」

  「多謝王姨關心!您的指力還是那麼剛勁,做晚輩的實是甘拜下風呀!」

  捂著腦門不停揉搓的袁昊臉上掛著奉承味十足的笑意,很是詭道的跟王清莉調笑道。

  王清莉也不再出言,隻是那雙似乎會說話的媚眼,乘著范平安沒有註意的時候,波光靈動,春情蕩漾的睨瞭袁昊一眼。

  袁昊細瞇起眼睛,伸手摸瞭下嘴角,之後再度回身,坐於范平安身旁。

  這一瞬間的浮光曖昧,沒有逃過位於側坐,能盡覽三人風貌的沈弘宇之眼。但他的臉上沒有掀起任何波瀾,因為關於袁與王之事,他早就知曉瞭。

  可知道歸知道,內心中的那股不可抑制的慾望,還是漸漸地燃起瞭。

  這樣的女人,沈弘宇迄今為止就見過兩個。

  如百合花般淡雅高潔,內斂柔美的方培娟;以及這位似紅牡丹般雍容華貴,明艷宜人的王清莉。

  「誒,乾爹。」還未等沈弘宇將腦海中浮想的事情略去,袁昊就已經偏過頭去對范平安講話瞭:「她們的經紀人呢?剛在門口,傅經理還對我說過他和您在這兒。怎麼現在……」

  「事情談妥瞭,他現在已經回瞭賓館。畢竟在過半個小時演出就要開始,她們也要去後臺準備一下。」范平安再次探手搭在王清莉的肩頭,呷瞭口酒後,眼含笑意地對袁昊道。

  聽過此話的袁昊眼角眉梢都揚起,抑制不住的愉悅。他轉首對沈弘宇使著眼色,會過意的沈弘宇便馬上將裝在自己上衣口袋的一張銀行卡取出,遞給袁昊。

  誰知袁昊剛要接過卡,一旁的范平安就晃瞭下手指,態度不失溫和,但語氣卻非常堅決地言道:「不用瞭,小昊,弘宇。費用已經替你們付過瞭,我這個做你們長輩的,難道還真讓你們自己掏錢?把卡收回去!」

  「嘿嘿!乾爹的指示,那我們可就恭敬不如從命瞭!」嬉皮笑臉的袁昊邊說邊把拍瞭下沈弘宇的手,示意他把銀行卡收回去。

  等沈弘宇將卡重新放回口袋,范平安便放下酒杯起身。包廂內的另外三人見此也都站瞭起來,可他卻擺瞭擺手,接著一面摟著王清莉那纖細滑膩的腰肢,一面跟沈袁倆人道:「你們留在這兒吧。等演出結束,她們就會到這個包廂裡來。至於賓館,我也替你們安排瞭,就是她們現在下榻的『千葉』。房卡待會兒有人會給你們送來。」

  「呵呵!那乾爹,王姨。您倆位慢走!」袁昊言語輕松,動作誇張地沖他們揮手告別。同一時刻,沈弘宇也極為禮貌與之出聲作別。

  范王相攜離開後,袁昊跟沈弘宇便又各自落坐。不等袁昊發話,沈弘宇便搶先開口瞭:「昊子,你跟王姨的事情,萬一被你乾爹知道瞭。你怎麼辦?」

  「怎麼辦?涼拌唄!」又點上煙的他吐出一口煙圈,然後不慌不忙地說道:「那女的就是個慾求不滿的賤貨。是她先勾引我的,我怕什麼!再說瞭,她又不是我乾爹的老婆。說不定啥時候乾爹對她膩味瞭一腳踹瞭她!你也清楚,我袁昊喜歡青春可愛的那類型,這種熟透的野玫瑰偶爾嘗個鮮還可以,天天吃我可就受不瞭瞭。」

  話到此,袁昊的眼珠忽然一轉,神情十分詭異地看著沈弘宇,似笑非笑地對其問道:「阿宇,不會是你小子看上瞭她吧?」

  被其一語道破心中事的沈弘宇頓覺尷尬無比,遂低下頭,手忙腳亂地掏出瞭煙,一面點火一面還解釋道:「那邊的方培娟還沒搞定呢!何況在海天,誰敢動你乾爹的女人啊?難道我還嫌自己命長,要找死不是?」

  「你這麼說,總有些此地無銀三百兩的味道呀!」袁昊輕笑道,臉上的痞氣也似乎愈來愈濃鬱。

  「咳咳……」被煙氣嗆喉的沈弘宇趕緊咳嗽瞭幾聲,還未開口,袁昊就一把摟過瞭他的脖子,大聲地笑道:「兄弟,跟你開個玩笑嘛!放心吧,我才不會在乎這種事情的。要是你真有種敢去碰她,做兄弟的絕對支持你!」

  「呵呵,不會的,不會的啦!」沈弘宇乾笑著答道,怎麼看都有點言不由衷的意味在裡面。

  善於觀察的袁昊見此也不再繼續這個話題,放開瞭沈弘宇的脖子後便好整以暇地靠在精致大方,價格起碼在數十萬以上的紅木沙發上。細長的眼眸裡泛出一絲狡黠的光澤,嘴唇斜撇,吐聲道:「好瞭,那我們現在就討論討論該怎麼拿下方培娟,與她那個院長姘頭的問題吧!」

  心裡此刻也平靜許多的沈弘宇隨即點瞭下頭。於是,兩個僅二十出頭的年青人把腦袋湊到瞭一塊兒,你一言我一語的策劃起他們所認為的大事來——

  ***    ***    ***    ***

  赤色酒吧的演出類別多種多樣。既有陽春白雪的古箏彈奏,又有下裡巴人的東北二人轉。其它諸如個人吉他獨唱、音樂劇小品、RAP等各有特色,風格迥異的精彩節目更是博得瞭臺下酒客的陣陣喝彩。

  當然瞭,此時走出包廂,站在兩樓憑欄前駐足的沈弘宇和袁昊卻沒有跟眾人共樂的良好品質。今天晚上的大多數酒客其實都是來瞧一瞧數年前紅遍大江南北的「熱力美女」組合。雖說該組合早就解散,成員的名氣也不復往昔。但能近距離一觀那些平時隻在電視上才能見到的漂亮明星的原因,還是讓酒吧聚集瞭相當高的人氣。

  有些人來看她們,因為自身年少時對她們的崇拜;有些人來看她們,則因為純粹地抱有欣賞的態度;還有些人來看她們,是因為內心裡有一種揮之不去的意淫心態在作祟。

  可他們不會知道,有兩個傢夥,今晚對她們隻是懷著讓她們充當瀉欲工具的邪惡心理而來的。

  你們隻可一觀,而我們能夠褻玩。誰讓你們沒權、沒錢、沒地位;又沒個當官或者有錢的老爹老娘呢?層次問題而已。

  這,便是沈袁倆人現在的心裡想法。

  兩人都是靠在欄桿上的疲懶姿勢,一個叼著香煙,吞雲吐霧之中漫不經心地看著表演;另一個則百無聊賴地拿著iPhone,玩起瞭裡面的彈球遊戲。這與酒吧現在的熱鬧喧囂,人頭攢動的景象相比,極其的不相匹配。

  「喂!阿宇,晚上的主菜來瞭。看看,哪個合你胃口?」

  正當沈弘宇再次將彈球遊戲通關,準備換個其它遊戲玩的時候。袁昊說話的音調中終於露出瞭一絲久待之後幸得夙願的驚喜感。同時,一樓也掀起瞭今晚最為高亢的喊叫、鼓掌以及嘴哨之聲。

  連忙收起iPhone,探頭下望的沈弘宇很快便瞅見瞭兩個妝飾靚麗,造型清新的迷人佳麗。

  其中的一個那如清水芙蓉的氣質,搭配她那妖媚的婀娜身材,甜美的嗓音。如果男人犯罪是禽獸,那對於她,不犯罪就是連禽獸都不如瞭。

  另一個,那張略微冰冷的漂亮臉蛋卻在節奏感極強的樂聲中搖出瞭十分絢麗而且相當妖艷的舞姿。

  完美的聲線,完美的臺風,完美的舞姿。但這對沈袁倆人來說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她們完美的臉蛋,以及完美的身段。

  有很多人常問:為何如今大街上的美女越來越少瞭?

  有另一少部分人答:睡在我們的床上。

  前者卑微,後者顯貴。

  問者憤恨,答者得意。

  應該屬於後者,或者說答者的沈袁倆人連她們的名字也不願提及。在倆人眼中,這樣表面光獻的所謂「明星」,都隻是有價的青樓女子。或者再過分一點,叫她們一聲「多孔插座」也沒有關系——

  「怎麼就兩個,你不是說有三個登臺演出嗎?」

  舞臺上的勁歌熱舞依然在繼續,臺下的男男女女們還在放聲跟唱。但沈袁倆人已經回到瞭包廂,有些納悶的沈弘宇此時一面通過大屏幕實時畫面看著一樓的活力演出,一面問著袁昊。

  「這還用說,另外一個肯定被我乾爹給帶走瞭嘛!」翹著二郎腿的袁昊泛出陣陣淫邪的壞笑,轉而反問:「想好瞭沒?再過幾分鐘她們應該就結束演出瞭。我看咱也被在這兒瞎耗時間瞭,春宵苦斷,該放炮就得放啊!」

  被此話弄的苦笑不得的沈弘宇伸手朝屏幕上一指,對著那個冷艷美女張口就道:「我就她瞭。」

  「好!下去等吧!」袁昊猛的一下站起身,當先出瞭包廂。沈弘宇則一面抿嘴偷笑,一面跟在他的身後——

  ***    ***    ***    ***

  一個半小時後,四星級千葉大酒店其中的一間豪華套房內。

  「嘿!操死你這騷貨!啊,夠勁!哈哈,夠緊,呼……」沈弘宇氣喘籲籲的騎在那個冷艷女子的身上劇烈的運動著。

  「沈公子,你真猛!嗯,再插進入一些。」冷艷女子此時的表現卻是並不冷艷,反爾火熱,放蕩。如瀑的黑發披散著,俏麗的臉蛋上呈現淫靡的顏色,瑤鼻翕張間自有清香襲來。久經戰陣的陰戶承受著忽快忽慢的撞擊,喘息聲和呻吟聲都顯出濃厚的職業味道,但就是這樣造作的聲浪更引起他沈弘宇的勃勃性慾。

  過瞭一會,沈弘宇抽出裹著避孕套的男根,躺坐在床沿上,微微閉上眼睛。女子則千嬌百媚的爬到地下半跪著,櫻唇輕輕吞吐,已是嫻熟的吮吸起來。口中的陽物顫動著,接受著她唇舌的檢閱,當整根陰莖盡沒入口時,男根處那叢烏黑旺盛的陰毛拂拭著她粉嫩的俏臉。

  當細碎的貝齒輕劃那條粗長而硬挺的陰莖時,沈弘宇感到一陣莫名的顫抖,興奮的神經從胯下傳遍全身。

  他對其命令道:「上來,讓我看看你。」輕盈溫軟的胴體坐在他結實的大腿上,緊密溫熱,濕漉一片的陰戶準確無誤的包住瞭他堅硬的陰莖,一張嬌艷欲滴的臉如花開燦爛在眼前,乍起倏落間晶瑩堅實的雙乳顫抖著,微微沁起汗珠。他能感到每一次都能插到冷艷女子的花心,觸壁處龜頭都有種出奇的感受,麻癢酸痛,諸般滋味紛至沓來。

  「嗯,很好,哈哈!騷貨!再用力些,好,真爽!」他捏著女子的雙乳。突然便狂放的吻住瞭她那飽滿豐潤的朱唇,狠狠的吸吮著。而女子則丁香微吐,婉轉相就,忽而低喘,忽而浪吟,下體更是一陣陣地顫抖。興奮之餘,她緊緊抓著沈弘宇濃密的頭發,她能清清楚楚地感受到那條粗硬的男根如鐵杵般在自己體內鉆研,酥麻酸甜,濃烈炙熱的雄性氣息也在其鼻翼間縈繞,回蕩。

  很快,沈弘宇輕拍她的粉臀,她會意地轉過身去,俯身在那寬大的床上,雙腿微張,繼續露著那讓人銷魂奪魄的蜜穴。緊接著熱乎乎的男根就直摜而入,女子能夠感到一種腫脹和麻痛,雖然剛才已經經過一場潤滑,但緊密的陰戶仍是感到他沈弘宇的強大和有力。

  一顆顆豆大的汗珠從沈弘宇的面額上滑落,滴到瞭女子細嫩白皙的脊背上。她將臉回過來,又與其雙唇交接,而沈弘宇的胸膛則緊緊貼著她的後背,腰肢用力,陰莖不斷地抽送,在那陰戶裡進進出出。

  越來越兇猛的力度和頻率,頂得女子全身都爬倒在床上,呼吸都有點困難。

  「沈公子……沈公子……我要死瞭……我要死瞭……壞蛋……輕點……」

  她隻覺得要上天瞭,魂魄悠遊,身不由已之中就連呻吟的音調都帶上瞭一絲絲銀鈴般的鶯啼:「啊……你輕點……慢點……我……」

  就在她正欲仙欲死之際,她倏然感覺到那在其體內的雄物瞬時間的凝滯與強烈的律動。同時,還聽到沈弘宇在其背後幾近吶喊般的吼叫:「啊!出來啦!」

  她一下子就崩潰瞭,身子發軟,也達到瞭高潮,一股極其濃烈的陰精噴薄而出,淋在瞭沈弘宇昂首闊步的龜頭上。他也抑制不住澎湃的激情,隨即也是噴射出男人的精華與她交匯在陰戶深處,雖然,這之中隔著一層薄薄的隔膜——

  沈弘宇趴倒在女子的身上,沒有動彈。女子則在數分鐘後溫婉如貓的鉆進瞭他的胸口,白嫩如玉的手指不停地將其乳頭上劃著不規則的圓圈。

  「這就是明星?哼哼……」慾火已清的沈弘宇心中冷笑不止,誰能想到一個多小時前還在赤色酒吧享受著無數男女追捧的漂亮明星現在卻在此被自己酣暢蹂躪?

  這就是金錢、權力、地位的魅力之所在啊!

  一把推開冷艷女子身體的他披瞭件睡衣來到落地窗前,俯瞰著高樓下的袞袞車流。眼眸明亮,神色異常愜意。

  「昊子那傢夥果然說的不錯,登高而望遠,真是別有一番風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