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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一)

  琴琴死後的第四天,我還是請假待在起司的住處,起司是個相當復雜的人,我總搞不懂一個念書時候曾因酒醉而一把鼻涕一把淚對我哭訴自己不成才的老朋友怎麼成年以後就變得如此穩重、如此有條不紊。也許年歲讓人老成,讓人對外界的挑戰不再恐懼,甚至是危險也習以為常!

  這是棟三層樓的小別墅,有迷你的前院花園,有三米高的石砌圍墻,甚至在頂樓還有個私人泳池,設備新穎齊全,可以看出起司的局面相當不錯。

  夜鷹也住在這兒,另外還有一個叫做香香的女人,她長得明眸皓齒、秀色可人,自個兒住在三樓,據說也是幫裡頭的人物,我第一次見到她,以往未曾聽起司提起,應該不是他的女人。

  住這兒的人數雖說隻有三人,可是成天都有年輕的小弟進進出出,除瞭晚上八、九點鐘以後起司得以真正松懈下來,白天他總有接不完的電話、看不完的帳冊,常常一通電話過來,他就得帶著人手匆匆外出,實在忙碌得很!

  「你到底都在忙些什麼?」逮著機會我問起司。

  「哈!你以為黑社會盡是打打殺殺的呀?我們還是有正常的投資,就算是酒店、賭場,也多有帳務上的問題,客戶的反應與爭執,黑白道的公關與打點,同業間的糾紛仲裁,都是沒有大頭出面不成,有些人忙一傢店已經是勞形傷神,而我們紫光堂除瞭自己十六傢店外還替十幾傢店面圍事,能不忙嗎?」起司笑笑。

  「啊哈!果然很忙!」我苦笑,這是起司的生活型態,他因傢族緣故不得不投身此行,就如同自己在工作職場,不也有忙不完的事?

  能像自己這幾天這樣偷得浮生半日閑實在是件奢侈的事。起司怕黑龍尋我生事,硬是要我向公司請半個月的假到他住處躲藏,他說,等黑龍抓去關我才可以回復正常生活,而他也才放心不在我身邊,這事雖屬窩囊,但好友的隆情厚誼卻是卻之不恭。

  還好別墅裡一應俱全,我可以睡到很晚,然後看一整天的影片,在傍晚時分到頂樓遊遊泳,曬曬西下的落日,夜裡就同他們這些王老五閑嗑牙、喝點小酒,所幸香香的廚藝不錯,每一餐都有色香味俱全的美食入喉,讓我欠佳的胃口得以提振。

  也許是起司的特意叮囑,香香這幾天都沒有外出,除瞭做飯打掃之外,隻要我在客廳裡,她都會找話題與我閑聊,隻不過我的心底灰撲撲的,像蒙上厚重的塵垢,缺少情緒的起起落落。

  一場雨帶走瞭琴琴,也帶走我對外界的感受,雨雖短暫,敲下的落葉卻永遠拂不去離枝的苦痛,凡走過必留下痕跡,凡痛過必留下傷口,阿亮這樣說,我深有同感!

  放逐是療傷的不二良藥,品宣這樣,我也不能幸免,那一天拿到瞭品宣的電話,打電話遂成為這四天裡我唯一有興致的舉動,隻可惜電話那頭總在關機中,她還沒做好歸巢的準備。

  而琴琴的後事呢?那天清晨我離開玉珍的住所便直接驅車前往警察局,我找張金堅分局長報案,打算將黑龍繩之以法,那時候法醫、檢查官以及琴琴的傢人全都到瞭,起司跟阿國聞訊也來瞭,像煮滾的開水一般,警局裡頓時沸沸揚揚。

  琴琴的弟弟推著坐輪椅的爸爸進來警局,風乾橘子皮的蒼老臉孔中浮現深的自責,還有沈重的哀戚,但是琴琴的弟弟-小山臉上卻多的是仇恨的怒火,聽我描述完事情的始末,他的恨火亟欲燎原!

  「我要報仇!」小山咬牙切齒的說,他是個瘦高的年輕人,長得有些乃姐風范,是個單薄而好看的男孩,他的臉龐蒼白,略帶書卷味的面孔浮現仇恨火光讓人感到心悸,我安慰他道︰「這般證據確鑿,法律一定可以治他的罪,我看黑龍這次是在劫難逃瞭!」

  「知道嗎?你姐姐臨終前再三交代,要你認真讀書,不準替她報仇,你一定要聽她的話!」我將琴琴那天對我的交代婉轉說出,雖然她交代的是我,然而對小山她一定也會這樣說的。

  「如果法律不能治他的罪,我一定要自己報仇!」小山斬釘截鐵的說。

  「不會的!你一定要相信法律!」那天我對小山這樣保證,然而事後證明我錯瞭。

  第二天有人攜槍自首,經過彈道比對,證明的確是槍殺琴琴的槍枝,那人自白說自己在一團混亂中因為害怕不小心誤扣板機,沒想到竟然殺瞭人。

  「這擺明是替死鬼嘛!我明明聽見黑龍大吼大叫,然後琴琴就中彈瞭!」我對張金堅分局長質疑道。

  「你瞧見瞭嗎?」張金堅問道。我默然,因為事發當時我抱著琴琴,正巧背對著黑龍那夥人。「你們呢?」張金堅轉頭問起司、夜鷹等人,可是他們一一搖頭。

  「那天山上一片昏暗,好些人都拿著槍,我們聽到黑龍的話聲,也瞧見槍響的火光,卻不知道是否是黑龍開的槍?」起司回憶道。

  「那就是沒看見羅,也不能否定是自首的人開的槍!」張金堅再問。

  沒人回話,大傢的心頭突然沈重起來,明明證據確鑿的一件事,到頭來卻定不瞭兇手的罪,琴琴死瞭!殺她的人卻可以逍遙法外,一想起日後黑龍得意的笑容,大傢心裡又痛又恨。

  「既然有人來自首,描述的情節又絲毫不差,還有手槍為證,我們不能不辦他,雖然我也心不甘情不願,但這件事隻好這樣結案!」分局長鄭重的說,說完帶著幾名手下離去。

  我不甘心,不甘心讓黑龍找個代罪羔羊就蒙混過去,我確定開槍的必然是黑龍,隻恨自己不能親眼目睹,如果法律不能究辦到底,我一定要自力救濟,我向起司說出我的打算,起司笑著說︰「你要怎麼對付黑龍?加入我們幫派,跟他大幹一場?」

  「……」加入黑社會?我不是答應琴琴不要替她報仇,不要跟黑社會的人混在一塊嗎?雖然是情急之言,可是也算臨死前對她的一項承諾,這時要我自毀承諾,不禁感到有點心虛。

  「其實你也不適合幹我們這一行,你太優柔寡斷。」頓瞭頓,起司接著說︰「幸好黑蝴蝶還在我們手上,你大可以把恨意發泄在她身上!」說完意味深長的對我發笑。

  「是嗎?那天我們離開後發生瞭甚麼事?條子不是來瞭一堆?」我問道。

  「一聽見警笛大傢還不是望風而逃,哈!黑龍被我們追殺的如同喪傢之犬,連老姐都不要瞭,現在就關在白龜那裡。」起司大樂道。這時突然手下帶著一個年輕人推門進來,我抬頭一看,是琴琴的弟弟小山。

  「起司大哥!夜鷹大哥!求求你們讓我加入黑社會,我要替姐姐報仇!」

  小山虎目含淚,對著沙發上的眾人跪瞭下來,他應該知道案子的結果,連夜找上起司的住所。「是張分局長要我過來的,他說他沒辦法幫我,要我找起司大哥想想辦法。」

  「我想,姐姐對我這麼好,我絕不能讓她白死!既然法律拿黑龍沒辦法,我要以暴治暴、血-債-血-還!」小山一字一句地說出他心底的恨意,我想,如果面前是他的仇人,他一定恨不得喝他的血、啃他的肉。因為,這也是我心中想說的話!

  仇恨是可怕的!人類如果沒有瞭仇恨,便不再勾心鬥角,便不會有兇殺、戰亂,烏托邦也就離我們不遠瞭!然而,仇恨就像感情一般,是我們與生俱來的本能,除瞭壓抑與疏導之外,它永遠存在。

  我們可以忘記仇恨,但我們無法不滋生仇恨,恨因愛而生,因宗教而變得薄弱不堪,至於法律,隻不過提醒你仇恨的代價罷瞭。

  起司耽心小山讓仇恨淹沒理智,自己一個人跑去找黑龍尋仇而有閃失,在沈默一陣子之後他居然答應小山的要求,讓他在夜鷹手底下幫忙,他說︰「小山!你年紀還小,以為混幫派是件輕松的事,其實呀!黑社會是條不歸路,進來瞭便很難出去,就像一桶黑色泄缸,你泡進去就永遠休想漂白!」

  「所以我先讓你跟在夜鷹大哥身旁,瞭解一下我們的生活,將來如果反悔,就好好回去念書,做個腳踏實地的人。」起司嚴肅的叮嚀幾句。

  「我永遠不會反悔!」小山振振的說,臉上是義無反顧的神色。起司隻是淡淡一笑,他起身說道︰「好吧!既然你們這麼想報仇,我們就去看看白龜怎麼替你們報仇。」

  *** *** *** ***

  「唔……嗯……」走向地下室,已經可以聽見裡頭女人的呻吟聲。

  四人推開鐵門,隻見黑蝴蝶微弱地呻吟著,濕淋淋的頭發披散在臉上,才剛被一桶冷水淋得蘇醒過來。

  這個蛇蠍女人現在的樣子狼狽極瞭,雙臂由背後朝上高高舉起,手腕用一根結實的麻繩捆吊在天花板上,而雙腳分別被兩根繩子捆住,繩子另一端系在兩根柱子上,將她穿著黑色絲襪的雙腿使勁張開成一個鈍角,而且是雙腳懸空地吊瞭起來!

  黑蝴蝶依舊穿著那天的櫻紅色低胸緊身洋裝,隻不過洋裝已經被撕得破爛不堪瞭,濕透凌亂地貼在她近乎赤裸的雪白身體上;那撕裂的衣服開口顯得頗有學問,成四十五角形成一道道狹長開口,雪白渾圓的乳房、毛茸的恥丘全大剌剌的探出頭來。

  衣料艷紅、肌膚雪白,對比冷冰冰的石壁顯得詭麗莫名,那豐盈的胴體似乎亟欲破衣而出,殘破的衣著比不穿還要惑人心神,而乳房中央的兩顆深紅乳頭此時夾著粗大的曬衣夾,在空氣中微微晃蕩著。

  裙擺縮在腰際,女人赤裸的肥嫩屁股被鞭子抽開瞭花,無數蚯蚓狀的暗紅鞭痕爬滿豐臀,淡淡的血水順著股溝與大腿流淌而下。

  看到這個害死琴琴的狠心女人這副悲慘模樣,我和小山感到稍許親痛仇快。也許小山還是個童子雞,剛看見女人的赤裸胴體他不禁面紅耳赤,隨後便狠狠的瞪著對方。

  「這是你仇人的姐姐!」起司這樣告訴他。屋裡的白龜向起司問瞭安,又是一鞭抽在黑蝴蝶的豐臀上。

  「嗚……嗚……」嘴裡塞著自己內褲的黑蝴蝶,剛被潑醒就是一鞭,她使勁地晃蕩腦袋嗚咽起來。因為雙臂被反吊在半空,她隻能耷拉著腦袋,身體前傾的姿勢顯得格外痛苦。

  我們四人輕松坐在角落大椅觀看眼前的悲慘畫面,而白龜站在吊起的黑蝴蝶身旁,手裡拎著一根粗重的馬鞭,臉上泛著笑意,似乎對自己的傑作頗為得意。

  我開始知道仇恨的力量瞭,因為小山這小鬼居然走前說瞭聲︰「讓我來!」眼中火花大熾。白龜望瞭望起司,起司一頷首,白龜就將馬鞭交給小山,霎時間屋內鞭聲大作,「啪啪」的抽擊聲不絕於耳。

  也不知道是汗水、尿水還是血水?紅紅黃黃的液體沿著黑蝴蝶撕裂的黑絲襪緩緩流下,泛著晶亮的水光,小山喘著粗氣把黑蝴蝶嘴裡的內褲拽瞭出來。

  「你……你是什麼人……為……為什麼要這樣對我……」黑蝴蝶痛得嬌靨陣陣扭曲,內褲才被拽出來,立刻抬起蒼白的臉向小山問道。

  她感到自己的屁股火辣辣地疼痛,從沒吃過這種苦頭的她一邊說著,一邊扭動皮開肉綻的屁股大聲呻吟,似乎這樣可以稍稍止痛。我看見以往貴氣凌人的美婦此時全身臟污,兼且彌漫出一股混濁騷臭的氣味,心中實在有些不忍。

  「哼哼,鳳姨!你難道忘記我瞭?我是小山吶!琴琴的弟弟,被你害得傢破人亡的一傢,難道你忘記瞭?現在琴琴被你害死瞭!鳳姨你還想好過嗎?現在隻不過才是個開端!」小山滿懷怨憤地罵著。

  黑蝴蝶聽見小山的話,立刻憶起小山的面孔,她知道自己過去害慘瞭對方,現在落在人傢手裡,決計不會讓自己好過,隻不知小山怎麼會跟這些牛鬼蛇神混在一塊。小山充滿恨火的樣子雖然恐怖,可是坐在一旁面無表情的四個男人更加怪異可怕,尤其站在一旁眼露淫光的男人,十足讓黑蝴蝶感到心寒。

  「小山……聽鳳姨說……那不是我的主意……是我弟弟黑龍……」黑蝴蝶驚慌起來,她拚命尖叫、抵賴,把卑賤的本性表露無遺,隻要能逃得瞭一時,親生的弟弟都可以出賣。

  「呸!賤人!枉我以前叫你鳳姨!」小山見這女人到瞭現在還想抵賴,憤憤地啐瞭她一口。「嘿!還想狡辯!」白龜從旁邊的架上拿起一根二十公分長、五公分粗的電動陽具,捏開黑蝴蝶的嘴巴,狠狠摜插進去!

  「唔……」粗長的假陽具捅進黑蝴蝶的喉嚨,痛得她揚起頭掙紮哀叫,晶亮的淚水爬滿眼眶。白龜毫無憐憫地看著嘴巴被巨大陽具撐鼓的黑蝴蝶,將電動陽具根部的皮帶牢牢栓在她腦後,便開啟上頭的開關。

  「吱……吱……」塞滿喉嚨的假陽具開始可怕地旋轉起來,黑蝴蝶感到自己就快窒息,由於假陽具壓迫著喉頭,使得她感到陣陣 心,沒多久,她翻起白眼瘋狂搖晃起腦袋,嘴裡發出陣陣沉悶模糊的嘶叫,眼淚、鼻涕和口水俱都流瞭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