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跪平天下

  白笑天還沒等答話,白廷玉突然哈哈大笑走瞭出來,道:“李盟主,你說我們打平瞭,可是你別忘瞭,你現在還處在下風呢!你的三個老婆可都在我們手上。當然啦,你若是不顧惜她們,也就沒什麼關系瞭。反正像你這樣的男人,美貌的姑娘有得是,可不在乎這麼一兩個。

  李瑟見白廷玉讓人押著王寶兒、薛瑤光和冷如雪三女出來,三女無精打采,眼皮也不抬,呆呆地垂著頭,容顏大是憔悴。

  雖然李瑟曉得三女都被點中瞭穴道,但是見瞭這樣的情形,仍是心如刀割,喊道:“她們……她們怎麼瞭?你……你為什麼這樣狠心?”雙眼噴火,狠命地盯著白廷玉。

  白廷玉卻滿不在乎,懶散地道:“她們又沒死,你急什麼?不過你要是不救她們的話,等下說不定她們就會死!”

  李瑟大怒,就聽背後人群中傳來杜開先的聲音,“盟主,這個混蛋敢搶你的女人,真是大掃您的顏面啊!從來都是您搶別人的女人,什麼時候輪到別人搶您的女人瞭?為瞭老大您,我們就是拚死也要為您報仇。”

  不知道誰帶頭喊道:“為盟主報仇,為盟主報仇啊!”聲勢很盛。

  白廷玉卻看著李瑟,大是輕蔑。

  李瑟揮手讓眾人停止吶喊,道:“你也看到瞭,不清大師率領少林羅漢堂的高手前來增援,你們就算能打贏我們,也討不瞭好去。大傢兩敗俱傷,這是何苦呢?不如大傢做朋友。”

  白廷玉道:“誰勝誰敗,大傢手底下見吧!今天一定要鏟除你們這些敗類。”

  李瑟愛憐地望向三女,曉得若是開戰,她們定會性命不保,恨聲道:“你到底要如何才肯放瞭她們呢?”

  白廷玉嘲笑道:“除非你跪下來求我嘍!”

  李瑟突地跪下,磕頭道:“求白公子大人有大量,饒她們三人性命。”李瑟“砰砰”磕瞭九個響頭,這下大出人意料,所有人都看呆瞭,好一會兒才發出驚訝地“噓”的一聲。

  白廷玉錯愕當場,他不過是順口一句玩笑話,打擊李瑟的信心,讓他們有所顧忌,等開戰的時候不能盡全力,但全沒想到李瑟會這麼做。

  所有人一時愣住瞭,過瞭一會兒,不清用哭腔喊道:“盟主為瞭保全我們的性命,不肯輕易開戰,寧肯自己受委屈,也不要我們為他的女人拚命,這是何等偉大的情懷啊!盟主這樣為我們著想,我們還能顧惜我們的性命嗎?”

  司徒明壯懷激烈地喊道:“誓死為盟主效命!”六派所有人看見李瑟受辱,都熱血沸騰,恨不能廝殺一場,也都拚命地吼道:“誓死為盟主效命!”、“誓死為盟主效命”、“殺光天龍幫賊子……”

  白笑天見六派高手們都雙目噴火,蘊涵極大的憤怒,曉得若是開戰,他們必會被激發出前所未有的能量,武功能被激發出潛力,心中大寒,再說少林和尚參戰,這是不能估量的事情,少林藏龍臥虎,豈是易與之輩?

  白笑天當機立斷,對手下道:“放瞭她們。”

  三女被解開穴道,都撲向李瑟,幾人擁在一起,此時六派人人發出歡呼的聲音。

  白笑天對李瑟道:“李盟主,你武功高強,智慧過人,六大門派有你統領,我們天龍幫是討不瞭好瞭。我願與你履行前盟,不知盟主意願如何?”

  李瑟喜道:“那是再好不過啦!”

  白笑天道:“那好。希望你好自為之,不要做出傷害百姓的事情。咱們就此別過,後會有期瞭。”說完拉起發愣的白廷玉便走。

  李瑟歡道:“白幫主好走。”一時天龍幫眾消失得無影無蹤。

  天龍幫眾人走後,六大門派人人歡天喜地。

  不清走到依紅偎綠的李瑟身邊,道:“盟主智慧通天,大勇大智遠勝古人,昔日韓信胯下受辱,也沒有當那麼多人的面前,可是盟主卻為瞭大局,甘願犧牲個人名譽,老衲今天才知道盟主是古往今來天下第一的英雄豪傑啊!”

  古玄中也道:“不錯,韓信胯下受辱,那時他還沒發跡,哪比的上盟主現在身分這麼高貴?可是盟主還是不怕身外的名譽受損,這樣的頂天立地大英雄,您是第一個。”

  司徒明興奮地道:“是呀!是呀!盟主這樣委屈自己,使我們都很憤怒,激發瞭我們的鬥志,如果天龍幫不識時務,硬要和我們開戰,定然吃虧甚大。嘖,盟主真是算計到骨頭裡去瞭,這樣的智慧,簡直是勝過諸葛亮啊!”

  李瑟笑道:“你們幾個就會拍馬屁,一遇到正經事就不行瞭。”忽然李瑟瞥見古香君和公主神色焦急,向他又是招手又使眼色,急忙來到她們的身前。

  古香君道:“你快看看楊姐姐。”

  公主朱無雙也道:“恐怕很難救治。”

  見楚流光抱著楊盈雲,向他搖瞭搖頭,顯示她無奈之意,李瑟心裡一緊,連楚流光和朱無雙都沒辦法,可見受傷之重。

  他在楊盈雲耳邊輕聲道:“楊姐姐,你醒醒,我們打跑瞭他們瞭,你身上可好嗎?”這時眾人也都圍瞭過來。

  李瑟握著楊盈雲的手腕,感覺她內息微弱,手指一陣冰涼傳來,受傷頗重。可恨的是偏無辦法治療,二人淵源雖深,但內功路數各成一傢,殊難相助。

  這時楊盈雲緩緩睜開眼睛,目光迷離,對李瑟輕聲道:“我想回傢,你送我回傢。”

  李瑟道:“可是……”

  楚流光在旁道:“楊姐姐說的對,隻要姐姐回到隱湖,還怕救治不瞭嗎?姐姐修為高深,路途雖遠,但可堅持的”。

  李瑟對楚流光是非常信任的,連忙道:“那好,我這就上路。還有什麼吩咐嗎?”

  楚流光退疑瞭一下,搖瞭搖頭,道:“一路小心,我看那姓張的老頭不會這麼容易讓楊姐姐走。”

  李瑟點瞭點頭,再不說話,抱起楊盈雲就走。

  眾女見李瑟說走就走,豪氣沖天,曉得若是她們中的一個人受瞭傷,他也會這麼做的,因而不僅沒有嫉妒,反而一股愛意湧上心頭。

  李瑟抱著楊盈雲,猶如奔馬,可是上身卻穩穩當當的,沒有一絲震動。楊盈雲受瞭重傷,不能經受顫簸,可是李瑟比之什麼樣的馬車都要穩當,就這樣不知不覺的奔下瞭華山。

  李瑟目視前方,飛快地奔走。他耳聽著楊盈雲的呼吸聲,因此不需要時刻探看她的傷勢,忽聽楊盈雲喃喃道:“沒想到我會這樣被人抱著,仿佛回到瞭小時候。多久瞭,一個人要面對所有的一切,沒有人能夠依靠,能夠依賴。哎,要能永遠這樣下去該多好啊!”

  語音雖輕,但李瑟聽的清楚,心潮起伏,竟然不知道怎麼回答,隻好“嗯”瞭一聲。楊盈雲再不說話,隻是在李瑟懷裡拱蹭瞭一下,似乎便沉沉睡去瞭。

  李瑟聽到楊盈雲呼吸沉穩,雖然失去瞭練武之人的那種氣息悠長,但傷勢沒有惡化,心裡很安慰,便放心趕路。夜半時分,李瑟找到一處山洞,便放下楊盈雲,把路上買的幹糧和水放在她的身側,然後在洞口小睡瞭一會兒。天剛亮,李瑟便醒瞭,去附近的小溪邊洗臉。

  說來也怪,雖然天龍幫沒有占到便宜,算是大敗而歸,但楊盈雲傷勢未卜,讓人擔心,可是此刻李瑟心裡平安喜樂,仿佛一個久曠的浪子回到傢中,和妻兒在一起一樣,特別的溫馨甜蜜,李瑟不由心中奇怪,望著水中他的影子,發起呆來。

  一會兒,李瑟眼前浮現起楊盈雲美麗的面龐來,他舉手揉揉眼睛,再定睛註視水面上的人影,還是沒有變成別的人,依舊是楊盈雲。

  他緩緩的仰頭向後面望去,恰好望見她那彎腰俯視著他的面龐,淡雅如仙,高貴美艷,使人不敢逼視。楊盈雲綻出一絲淺笑,向他點頭招呼,坐在他的身邊。李瑟大是尷尬,仿佛有什麼心事被人看破,卻也隻好堆起笑臉,也點點頭。

  二人無言對視片刻,楊盈雲輕輕道:“多謝你來護送我,昨天盟主大勇若神,令人欽佩。”

  李瑟聽見楊盈雲稱呼冷漠,非常客氣,大異以前,昨天在路上楊盈雲宛如依人的小鳥,現在卻態度大變,想起為瞭幾個姑娘下跪之事,心中一沉。若是別人瞧不起他,他隻會暗笑那人見識淺陋,不值得理會。可是楊盈雲的態度,卻對他如重錘一擊,大是疼痛,心裡想道:“我果然錯瞭嗎?我太讓她失望瞭,她一定是因為這個瞧不起我。”不由喃喃道:“對不起,唉!我……”可是他能說什麼呢?

  楊盈雲見他窘得滿臉通紅,露出不知所措的樣子,不知如何生出不忍之情。她功力盡失,感覺到要完全依靠李瑟,不知不覺地對他產生瞭依賴之情,這對她的修行大為不妥,她此時清醒過來,不自覺產生瞭抗拒之心。二人又是孤男寡女在一起,因此楊盈雲不想和李瑟太過親密,但見李瑟無奈的樣子,心裡甚是憐憫。

  楊盈雲微微一笑,道:“好啦,瞧你,我隻不過是想捧捧你,你不知道怎麼就多心瞭,不知道想到什麼問題上去瞭。你兵不血刃,讓天龍幫退兵,功莫大焉。這樣高明的手段,正所謂不戰屈人之兵,讓姐姐很佩服啊!尊你一聲盟主難道過分嗎?”

  李瑟心中極為感激,不快就像漫天烏雲一下散盡一樣,覺得楊盈雲實在是大度和體貼,為剛才的誤解而尷尬,羞愧地笑瞭笑,慢慢站起身子,忽道:“我餓瞭,姐姐有吃過幹糧瞭嗎?”

  楊盈雲搖瞭搖頭,二人一起回山洞吃飯,才拿起幹糧,楊盈雲忽然變色,道:“你仔細聽?”

  李瑟忙集中心神,不由眉頭一皺,然後道:“我們快走。張玄機還是追來瞭。”背起楊盈雲便走,他心中本對楊盈雲和張玄機到底有何淵源大是疑惑,可是楊盈雲不說,他也不好問。

  楊盈雲伏在李瑟的背上道:“你盡管趕路,不必隱藏行跡。長江邊上有條船等我們,隻要上瞭小船,就不怕他追上瞭。”

  李瑟心中一動,心想:“姐姐行事如此深謀遠慮,難怪楚妹妹欲言又止,原來她知道姐姐早有安排。”輕聲道:“是。”然後便展開身法飛奔起來,連食物都沒顧上拿。

  就這樣奔瞭半日,已是午後,李瑟離長江邊大約有幾裡之遙瞭,水流之聲隱約可聞。

  楊盈雲手指前方,說道:“那邊已備好船隻。”

  李瑟依言走去,大約裡許之遙,一道河流橫亙在前面,岸邊停泊著一艘雙桅大船。二人從跳板上登舟,沒等他們盼咐開船,大船便起航瞭。

  船到河中間,隻見張玄機也已趕到河邊,一副無奈心碎的樣子。李瑟有些納悶,好一會兒這才隨楊盈雲走入寬大的船艙內。

  李瑟扶著楊盈雲在軟綿綿的墊褥上躺下,覺得這艘大船迅速地無聲無息地航行,很是平穩,可見這船建造之巧。這時有個丫鬟笑殷殷地挽瞭一個食盒進來,端出幾盤飯菜,其中還有一大碗熱騰騰的湯。

  李瑟餓瞭半日,加上背著楊盈雲全力奔跑瞭很遠的路程,早就餓壞瞭,不過還是挺身拱手,連聲道謝。那丫鬟扶起楊盈雲坐起吃飯,飯菜香氣撲鼻,李瑟顧不上客氣,便大吃起來。

  楊盈雲慢慢吃瞭點東西,好像感到莫大興趣的註視他進食,李瑟註意力完全集中在飯菜上,根本不暇理會她的動靜。稀裡呼嚕的吃個精光,連湯水也點滴不留,吃完之後,才轉眼一看,隻見到楊盈雲很感興趣地望著他。

  李瑟忽然想起古香君也這樣的望過他,心裡甜滋滋的,忽然想到楊盈雲的恩情,以及她追求仙道的目標,暗罵糊塗。

  李瑟搖頭一笑,道:“姐姐一定覺得我很可笑,像是餓鬼一般。而且覺得我粗俗不堪,一點也不文雅。”

  楊盈雲搖搖頭,道:“一點也不可笑,反而襯托出你這一路的辛勞。你和白笑天的一場激戰,然後又背著我千裡奔波,也夠你受的瞭,多謝你瞭!”

  李瑟聽到如此溫柔體貼之言,不知道怎麼說好,見楊盈雲深情望著他,似乎眼含情意,心裡雖然覺得是自己多疑,但為瞭消除這種溫柔彌漫的氣氛,便開玩笑地道:“姐姐一點也不重,背著和沒背一樣,要是個大胖子,壓也把我壓死啦!”

  楊盈雲璞味一笑,道:“瞧你說的,你這是誇我還是損我?你這下可威風啦!打退瞭天龍幫,從此名震天下,我又被你救瞭,以後要欠你一個大人情,這下你開心壞瞭吧?”

  李瑟道:“若不是姐姐籌劃,我哪能打退天龍幫啊!我隻不過是姐姐手下的棋子而已啊!姐姐受瞭傷,應該早點休息,別想這麼煩心的事啦!”說完讓那丫鬟把楊盈雲扶到床上,丫鬟然後便施禮出去瞭。

  李瑟見楊盈雲在床上還睜著眼睛,心想:“姐姐定是因為擔心傷勢。她為江湖上的事費盡心思,這次受傷不輕,她一向剛強慣瞭,現在定是心裡很難過。”

  而楊盈雲在床上,心中思潮翻騰起伏,也是越想越亂,竟理不出一個頭緒來。這等情形她還是自從修行到心如止水的境界以來的第一次,以往任何復雜奇怪之事,到瞭她的腦子中,總是很快就弄得清楚明白。

  她不由得皺起黛眉,輕輕嘆息一聲,心裡想道:“大概是我武功喪失,覺得失去瞭依靠,所以心裡很不安寧吧?”斜眼看見李瑟在桌上發呆,英俊的面龐很是可愛,心裡忽然一動。

  楊盈雲是個聰明絕頂的人,盼間便明白瞭,“原來我內傷很重,失去瞭以前的道行,成瞭一個普通的女孩子,因此看見男子便不由心動啊!可是為什麼會對他呢?是啦!現在我沒用的很,就算是此時遇到別個男子我還是會動心,並非隻因為對他?可是師父自小就和我提過他,我算是從小就認識他啦!他和別人不同。”

  楊盈雲胡思亂想,不能自己,她遇到瞭參研上乘劍道的一大阻難和難關,她將如何面對呢?慢慢地,楊盈雲困累已極,終於睡著瞭。

  長江,浩然坦蕩,氣勢驚人,其沿途美景更是有口皆碑,世人皆欲親睹為快。而遊長江的最佳方式莫過於乘船順水而下,兩岸景色如畫,坐臥由之,亦可佇立於甲板,在江風浩闊、橫波無忌之下觀賞。

  李瑟在房裡發呆,等到楊盈雲睡著瞭,發出均勻的呼吸聲,才想起孤男寡女,大是不妥,便走出船艙。隻見江面開闊,盯囑無礙。幾縷江風策衣,令人精神一振。

  李瑟欣賞起景色來,陶醉瞭一會兒,慢慢便坐下運起功來。

  不知道過瞭多少時間,楊盈雲慢慢醒來,她推開篷窗,向外望去,但見一條白練,一望無涯,那水光帆影,如詩如畫,極是寧謐恬美。這等景色,實在可以使人滌慮忘俗,胸襟開朗。楊盈雲也似是恢復瞭平時的冷靜,放目領略這怡神悅目的景色,暫時拋開瞭心中煩惱。

  楊盈雲正倚窗閑眺,忽然有人輕叩艙門,那個丫鬟走瞭進來,道:“姐姐,有人追來瞭。發現瞭一艘形跡可疑的快船,巡遺四下,似是想趕在我們前頭攔截之勢,我們百般躲避,但情況危急,因此特地向您票告,請您裁奪。”

  楊盈雲沉吟一下,心想:“張玄機來的好快啊!”道:“李公子呢?”

  丫鬟道:“本來在運功調息,現在在船上散步。”

  楊盈雲沉思地道:“你們能不能躲避敵人的追逐,一直涯到晚上?那時黑暗中就容易逃避啦!”

  丫鬟道:“恐怕不能夠。那人看起來很厲害的樣子,我擔心我們失手。”

  楊盈雲微微一笑,那丫鬟頓時感到心頭平靜異常,心裡也不緊張瞭。隻聽楊盈雲道:“那好吧!這事我來處理就好瞭。”

  楊盈雲輕輕走出房間,來到甲板上。見李瑟正在甲板上巡視,十丈外一艘小船緊緊的跟著,但是船到哪邊,李瑟便跟在哪邊,原來在防止張玄機躍上大船來。

  李瑟見楊盈雲走瞭出來,道:“姐姐請去休息吧!這裡的事情小弟能夠應付。”

  楊盈雲點點頭,對那艘小船喊道:“張左使窮追不舍,到底意欲何為?難道是不甘心被小女子打敗,要來報仇嗎?”

  小船上的張玄機見大船上出現一個黑發飄拂的少女,淡雅如仙,眉目如畫,正是極其渴望見到的楊盈雲,這幾天他無時不在想著見到她,但突然看見她,竟然有些手足無措,沉吟瞭一下,才喝道:“姑娘你知道老夫千裡追蹤到底為何,我隻想請問姑娘一個問題,姑娘答後老夫便任姑娘離開,再說姑娘傷勢很重,老夫不才,或可能夠救你。”

  楊盈雲輕輕嘆瞭口氣,道:“早知今日,何必當初。我不想見你,請你走吧!”說完走進船艙。

  張玄機一臉悲戚,李瑟看瞭都有些不忍,柔聲道:“前輩,請您還是先回去吧!楊姑娘有些心煩,您要問什麼話,等她傷好之後再問吧!”

  張玄機嘆道:“若是不問她這些話,我一刻也活不下去。說不得隻好使用武力瞭。”

  李瑟道:“好吧!那就看前輩本事瞭。”說完一招手,艇上的水手,無不精神抖擻,賣力地劃水。李瑟也突然拿起船槳,使勁配合著水手劃瞭起來,那船登時快如閃電,飛馳起來。

  張玄機一個不防備,登時小船被落在後面好遠。張玄機大喝一聲,也催舟增加速度。他的聲音洪亮雄壯,凜凜生威。隻見小船猛沖,也飛快向大船追去。

  追瞭一陣,兩船始終維持一段距離。這時忽然大風刮起,大船速度陡增,急竄疾沖。初時還不覺出怎樣,慢慢小船距離大船越來越遠,如若情勢繼續不變,張玄機就被甩開瞭。

  此時夕陽已被天際山影所掩,滿天霞彩,益形絢爛。當此之時,江面上有幾艘漁船經過,然而兩船上的人全都無心欣賞景色,局勢已經到瞭最為關鍵的時刻。

  李瑟運功喊道:“天色轉眼便黑,到時前輩也將徒呼奈何,何不趁早鳴金收兵,留下一點情份,將來也好相見。等楊姑娘傷好之後,說不定會回答你的問題。”

  張玄機仰天狂笑起來,從丹田發出聲音,答道:“縱使天色已黑,就能難倒我嗎?老夫是迫不得已,今日看來隻有冒犯得罪瞭。”

  話音落後,江上忽然起瞭漫天大霧,什麼也看不見。大船在這等極度劣勢之下,視線完全受阻。數十丈方圓之內,盡是濃厚白霧,迷漫籠罩,大有伸手不見五指之慨。船上的水手摸不清形勢,船速頓時慢瞭下來。

  這時李瑟感覺一個人影向船上撲來,李瑟手如刀狀,發出凌厲一擊,有劈天裂地之威,那人不敢迎起鋒芒,一閃消失在黑暗中。

  李瑟道:“大傢不要怕,放心劃船,由我來指揮,決計不會撞在巖石上的。”

  這時,忽然雷電轟鳴,大雨傾盆而下,隻聽張玄機道:“楊姑娘,我就算不能登舟,難道不能讓船毀掉嗎?在這寬闊的水面上,李瑟縱然有萬人莫敵之威,但一旦掉在水中,那時還不是束手就擒麼?我不想這麼做,如果你非逼我如此,我也隻好這樣瞭。”

  楊盈雲點點頭,道:“你不肯罷手,亦是理所當然,我豈敢怨怪於你?不過不得不聲明一句,我現身說瞭這些話,你肯信嗎?”

  張玄機歡喜地道:“你的話,句句深信不疑。”

  楊盈雲道:“那好。我告訴你,我不是你的外孫女,不過你的確有一個外孫女。你是隻在此山中,啊!你若想弄個清楚,何不趕往天山?難道你真想此生再也不去瞭?”

  一聲嘆息聲出來,便再無聲音。一會天氣好轉,雖然天色已黑,但還能看清很近的水面,張玄機早就消失不見瞭。

  在黑夜中,大船迅疾進發,隻有船頭破水時的陣陣輕響,才打破瞭岑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