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寶兒被擒

  李瑟和古香君欲待去尋花如雪和王寶兒二女,可是此時四周寂靜,一片漆黑,要不是他們住的房間塌瞭,剛才那可怕的打鬥,宛如沒發生過一樣。

  二人呆瞭,古香君道:“我們哪裡去找她們啊?”

  李瑟嘆道:“是極,我們不知哪裡去找她們,不如在此等吧!天亮她們就會回來瞭。”

  二人閑著無事,便整理起瞭塌陷的房間,奇怪的是這裡發生瞭這麼大的聲響,王寶兒的那些護衛卻一個也沒有出現,寺裡的和尚更是不見蹤影。

  好不容易到瞭天亮,王寶兒的護衛和寺裡的和尚才大驚來到這裡。

  李瑟見他們毫不知情,就大聲埋怨房屋不結實,無緣無故的居然塌瞭,不過幸好沒傷著人,又說王寶兒回傢去瞭等等話語。

  那些和尚和護衛都聽的糊裡糊塗,連忙推卸責任,見李瑟也不計較,這才罷瞭。

  可是李瑟和古香君左等右等,也不見花如雪帶著王寶兒回來,李瑟道:“糟糕,莫非她們又遇到瞭危險?不過梁弓長那小子怎麼可能這麼厲害呢?他就算上輩子會法術,也不能年紀輕輕,就有這麼高強的法術的。”

  古香君柔聲道:“不要擔心,李郎!花姑娘可是有幾百年的道行的,雖然不怎麼厲害,可是比那淫賊還要強吧?她們可能是貪玩,過些時間就回來瞭。”

  二人正在猜忖時,忽然見花如雪一個人搖搖晃晃地回來瞭,李瑟迎上去,驚道:“寶兒呢?”

  花如雪身子一歪,跌在李瑟的懷裡,流淚道:“公子,對不起啊!我把她給弄丟啦!”

  李瑟見花如雪臉色慘白,料來也是受瞭傷,雖心裡震驚,可是臉上卻笑道:“沒關系,你慢慢說,不要擔心。”

  花如雪道:“我帶著她飛走瞭,那怪物被我用迷幻術迷得找不到我們,可是我們正在一處歇息時,忽然又有人作法對付我,我堅持瞭好久,最後暈過去瞭,醒來就不見瞭寶兒。郎君,我真盡力啦!我從沒見過法術那麼高強的人,那一定是什麼鬼怪,好厲害啊!”說完撲在李瑟的懷裡哇哇大哭。

  李瑟見花如雪受驚不小,隻好強打精神,柔聲安慰,直到花如雪閉上眼睛,睡著瞭,這才讓古香君抱著她到房裡歇息。

  李瑟飛奔向玄武湖,他因有梁弓長給的腰牌,那是冒充錦衣衛的一個護衛用的,因而不費什麼氣力就進瞭玄武湖。

  這錦衣衛乃是皇帝親自指揮的護衛隊,有著偌大的權勢,別說一般的官員,就是當朝的重臣,都是對他們有幾分畏懼的。

  這錦衣衛它的來歷還得從朱元璋說起,朱元璋任皇帝後,其手下的四位心腹是高見賢、夏煜、楊憲和凌說。

  他們“四人以侍察搏擊為事”,“專主察聽在京大小衙門官吏,不公不法及風聞之事,無不奏聞。”

  朱元璋說:“惟此數人,譬如惡犬,則人怕。”

  朱元璋手下大臣錢宰被征編“孟子節文”,罷朝回傢吟詩:“四鼓冬冬起著衣,午門朝見尚嫌遲。何時得遂田園樂,睡到人間飯熟時。”

  第二天上朝時,朱元璋問他:“昨天做的好詩,但我並沒有‘嫌’你啊!何不用‘憂’字?”

  錢宰嚇得磕頭謝罪。

  吏部尚書吳琳告老回到自己的傢鄉黃崗,朱元璋不放心,派人去察看他的行跡,等使者回報說吳琳在傢老實務農時,朱元璋才放下心來。

  國子祭酒宋訥“危坐有怒色”,第二天朝見時,朱元璋問他昨天為什麼發怒,宋訥大吃一驚,把發怒的原因如實說瞭,問“陛下何自知之”,朱元璋把派人偷畫他的相拿出來給他看。

  後來在洪武十五年,特別設置瞭錦衣衛,下設鎮撫司,有監獄和法庭,是為詔獄,錦衣衛就成瞭皇帝的傢犬瞭,因此任何官員都是懼怕。

  李瑟到瞭湖邊,仍舊到原來的地方去尋梁弓長他們,在湖邊隻待瞭一會兒,果然見梁弓長笑著劃船過來。

  四人都在船上,皆恭迎李瑟進艙。

  李瑟也不答話,飛身進瞭船艙,見王寶兒果然被點瞭穴道,坐在一個椅上,眼睛正好驚恐地看著他,及待認出是李瑟時,才露出歡喜的樣子,可是淚水卻流瞭下來。

  李瑟見瞭真是又惜又痛,立時過去解開瞭王寶兒的穴道,王寶兒撲入李瑟的懷裡,哭瞭起來。

  李瑟對梁弓長怒道:“你這混蛋,還真有本事把我妹妹擒來。”

  梁弓長賠笑道:“玉大!這個我也是萬不得已,您看,我們可是沒敢動她一根汗毛啊!再說瞭,您不會說話不算數吧?”

  另外三人也忙著幫梁弓長說好話。

  李瑟皺眉道:“媽的,你們幾個混蛋我也不說瞭,你們到底想要什麼?快點說來,我好救我妹妹離開,你看害她哭的,那麼可憐啊!”

  梁弓長道:“是,是。玉大高見,我們就是想要那個‘遁甲天書’,那書可是我們蝴蝶派的寶物啊!師父的遺願可是要完成的,否則我們怎麼能對得起他老人傢在天之靈。”

  李瑟道:“好,好。不就是本書嗎?我幫你拿來就是,不過我先帶寶兒走。”說完攬著王寶兒就要走。

  梁弓長連忙攔住,急道:“玉大,您這可不行啊!隻有用王寶兒做人質,才能叫王老財那個老狐貍就范,乖乖的把秘笈交來,如果她走瞭,秘笈就拿不到啦!”

  李瑟心想:“如果拿王寶兒做人質,四大傢和朝廷又會出動人馬對付這四個混蛋瞭,這幾個傢夥是不是不要命瞭?”當下道:“唉!你們幾個真是愚魯不堪啊!都怪我平時沒時間教誨你們,本來想等過幾日,叫你們和我一起離開京師,我再好好的教育你們,現在看來,那是不成瞭。好啦!現在我就先教誨你們一番。”

  四人奇道:“門主想要說什麼?”

  李瑟道:“花蝴蝶前輩絕學的精髓是什麼你們知道嗎?那不是對女人動用武力,占瞭她的身子。泡妞的最高境界是令她對你欲罷不能,不由自主的愛上你,見瞭你時,那是歡喜異常;不見你時,那是牽腸掛肚。飯也不想吃,覺也不想睡,這才是淫賊的本領。”

  此時王寶兒也已經心情安定瞭,見李瑟和四人處處透出古怪,不由大是好奇,聽李瑟說瞭這番話,便插嘴道:“對啊!我待李大哥就是這樣,老是想他!”

  李瑟心想:“哇!寶兒真是聰明,這麼會配合我。”伸出大拇指,豪氣地道:“嘿!知道我的厲害瞭吧!”

  他在椅上坐定,本想推開王寶兒,可是見她摟著自己不放,當幾人面,也隻好作罷。

  王寶兒依偎在李瑟懷裡,見四人圍著李瑟大是恭敬,居然把他當主人看待,心裡便高興起來,覺得李瑟是那麼的厲害。見四人除瞭擒她來的梁弓長很好看外,其餘一個傻大個,特別的醜;一個是大胖和尚,還露著難看之極的大肚皮;最後一個像迷糊的小孩子,都是很有趣的,不由高興地東盼西顧起來。

  李瑟見四人大眼瞪小眼,盯著自己,便繼續道:“嗯,這個淫賊是那麼好當的嗎?所謂風流而不下流,下流而不風流,那才是我們淫賊的本色,俗語說的好:‘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我們要做好淫賊,就要做到人之初,性本惡……大傢明白瞭沒有?”

  四人一臉迷惑,道:“玉大,您說的太深奧啦!不懂啊!”

  李瑟心想:“你們要懂才怪呢!我是胡說呢!唉!那花蝴蝶的書裡寫的都是什麼來的?都忘記瞭,怎麼好教導他們啊?”

  他嚴肅地道:“你們水平不夠,當然不能明白,我花費瞭十來年的時間,窮一生的經歷,武功都沒練好,可是這‘泡妞大法’,‘禦女心經’那是練得出神入化,神鬼莫測啊!總之,當個好淫賊,那不是看采花的多少,而是看你偷瞭多少女孩子的心。你們對待女人要溫柔,要體貼,要聽她們的話,你們想啊!做女人多不容易啊!既要照顧老公,照顧小孩,還要養活他,這個開酒店做生意,那是很難的,銀子是那麼好賺的嗎?你說如果不對女人好,你還是人嗎?嗯!這個更不是好淫賊。”

  四人越聽越糊塗,可是又不好發問,隻好道:“玉大說的甚是,甚是。”

  李瑟道:“你對女人好瞭,她們就會對你們好,這樣一來,你好,她好,大傢好啊!”

  李瑟正講的起勁,忽聽一聲大哭,撕心裂肺,卻是大和尚“西色”鐵鼎,隻聽他道:“什麼你好,我好,大傢好,都是騙人的,我的乖女兒就是被財主官府的混蛋強奸死瞭,所以我要報仇,把當官的、有錢人傢的女人都強奸瞭。哎呀我的乖女兒啊!”邊哭邊偷眼去瞟王寶兒。

  李瑟見瞭大驚,想不到鐵鼎還有這樣傷心的往事,不過看他的意思,寶兒可是非常危險,忙道:“和尚大叔,這你就不對瞭,女兒死瞭,再養一個嘛!把你的仇人殺瞭就是,也不用遷怒到全天下的人啊!而且我告訴你,果報可是很靈驗的。花前輩有些口訣,你聽好:‘或誘他人妻,己妻為人誘;或摟他人女,己女為人摟;或以奸殺身;或以奸絕後;或傾傢業,或奪功名壽;或生子孫賤!或隨誑騙走,淫報極紛紛,天鑒不容情。’你可不能再做傻事啦!”

  其餘三個淫賊也勸鐵鼎不要傷心。

  鐵鼎哭道:“可是我的女兒死啦!再也活不轉啦!瞧這個小姑娘倒和我的女兒很像,她要活著,也和她一般大啦!”

  李瑟聽瞭,忙道:“寶兒,你快點認和尚做幹爹吧!有人疼你,那該多好!”說完連使眼色。

  王寶兒噘嘴道:“不成,我爹對我不好,我才不幹呢!不過我有個叔叔呢!待我極好的,就認和尚做叔叔吧!”

  然後她走到和尚身邊,甜甜地叫道:“和尚叔叔,你別傷心啦!以後寶兒就像你的女兒一樣待你好。”

  李瑟心裡暗贊王寶兒聰明乖巧,鐵鼎果然眉開眼笑,高興起來,另三人也跟著高興,齊聲祝賀。

  李瑟道:“好啦!這回大傢都是一傢人瞭,我把寶兒帶走啦!”

  梁弓長急道:“不可,不可啊!”

  李瑟怒道:“你怎麼還說不可不可的,到底安什麼居心啊?”

  梁弓長哀求道:“老大啊!那個秘笈啊!你莫非忘瞭不成?”

  李瑟道:“不是說我給你盜來就是瞭嗎?你怎麼還嘮叨個沒完啊!”

  梁弓長道:“玉大您是不知道啊!那秘笈在王傢的寶庫邀月樓裡啊!在最底層的地方,和上面隔開。四周都是鐵皮做的,沒有鑰匙,絕對進不去的。而且裡面機關重重,沒辦法盜來啊!否則我早下手瞭。”

  李瑟道:“難道你還不信任我嗎?我說能盜來就能盜來。”

  梁弓長道:“好啊!那我等老大您些時日,不過王寶兒可不能放,她既是您的妹妹,又拜和尚為叔叔瞭,我豈能害她?讓她在這裡玩上幾日,老大不會不答應吧?”

  李瑟眼見毫無辦法,道:“可是我的寶貝妹妹很難伺候的,你們能照顧好她嗎?”

  梁弓長急忙保證絕無問題,其餘三人唯梁弓長是從,又見王寶兒美麗可愛,也都點頭答應。

  李瑟隻好對王寶兒道:“妹妹,你就委屈些,過兩天我就把你接回去,這裡就像你的傢,想要什麼盡管開口就是,這四個傢夥要是得罪瞭你,看我怎麼對付他們。”

  王寶兒聽瞭李瑟的話,再加上看四人果然都聽李瑟的,便道:“我餓啦!要吃空心粉。”

  梁弓長道:“好,好。老三,你快去買來。”

  王寶兒喜滋滋地道:“要秦淮張傢做的啊!別傢的不好吃。”

  梁弓長道:“老三,你還站著做什麼,還不快去?”

  杜開先道:“啊!那麼遠啊!叫我去?附近就有,難道不行嗎?”

  王寶兒怒道:“就吃那傢的啦!你們不給我買,就快點放我走啦!”

  杜開先見梁弓長怒目瞪他,連忙道:“好,好,我去。”然後對鐵鼎道:“臭和尚,你的女兒好難伺候。”

  鐵鼎聽瞭卻哈哈大笑。

  李瑟見瞭這樣的情景,放心下來,就上岸回傢去瞭。杜開先如果去秦淮的話,他們倒可同路的,不過李瑟自不願意和他扯上關系,當然先行一步瞭。

  李瑟邊走邊想,王寶兒這麼無緣無故的失蹤,那可不得瞭,怎麼騙王傢的人,叫他們相信王寶兒沒有失蹤才好呢?這是個首要的問題,之後才能想辦法盜書,否則就失去意義瞭。

  李瑟想破瞭腦袋,也不可得,心想:“媽的,這幾個淫賊要自己找死,往歪路上走,幹我何事?我還要為瞭他們想盡辦法避免沖突,兩邊受氣,算瞭,我還是幹脆幫助王傢把這幾個淫賊擒住算瞭!”

  想到這裡,李瑟又隱隱覺得有什麼不對,心裡想起花蝴蝶來,他因看瞭花蝴蝶的書,似乎覺得和他很是親密,竟然覺得那四個淫賊真像他的兄弟一樣。

  李瑟又搖頭嘆息,想起幾次和他們接觸,他們也還不是特別討厭,心想:“這幾個傢夥也還不算太壞,又不是真的不可救藥,還是盡力幫他們吧!花蝴蝶其實看來也不是什麼大惡之人啊!”

  李瑟低頭翻來覆去的亂想,忽然覺得有人擋住瞭去路,差點撞到那人身上,連忙站住抬頭觀看。

  那人身穿內廷護衛的服裝,看來還似乎是個頭目的樣子,四十多歲的年紀,威武之極,正拿眼怒目瞪他。

  李瑟連忙賠笑道:“見過大人瞭。”施禮後說聲告饒,就欲離開。

  那人道:“站住!你是哪裡來的小子?這裡乃是禁地,你怎麼進來的?”

  李瑟道:“我是一個小小的護衛,來此有些公幹,請大人放行吧!”

  那人冷笑道:“把你的關防拿來我瞧瞧。”

  李瑟無法,隻好把腰牌遞上,這腰牌是梁弓長等人給李瑟的,乃是四個淫賊脅持這玄武湖的守衛總兵弄來的假東西,他們先是威逼,然後又是利誘,因而他們都弄瞭官員的身份在這裡進出。

  那人看瞭腰牌,上下打量瞭李瑟起來,良久才道:“你既是錦衣衛,不知是何人手下?”

  李瑟心叫糟糕,他既是假的,又豈知誰人掌管呢?隻好含混道:“這個……我是新來的。你這官員,好生奇怪,我們錦衣衛的事情,難道還容得你來盤問嗎?”

  錦衣衛因是皇帝的親信,因而就算對著官員,也是不放在眼裡的,李瑟這麼一說,以為就可過關呢!他前幾次就是這樣做的,那些帶著懷疑的眼光碟問他的人都乖乖地不敢管他瞭。

  誰知那人哈哈大笑道:“好你個毛賊,你居然敢冒充起錦衣衛來,真是好大的膽子。”

  李瑟道:“你……你別胡說。”

  那人氣勢逼人,逼近李瑟,道:“我胡說?你可知我是誰?我乃錦衣衛的副指揮使楊光,你如是我的手下,我豈會不認識?小子,你拿命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