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雅丹從許劍傢中出來,掏出手機看時間已經近十點,不覺今天又和許劍呆瞭一天。“我這算不算自欺欺人?明明已經和他做下那事,卻不肯搬過來跟他一起住。”
張雅丹自嘲道。明裡告訴許劍她是沒做通母親和倩倩的思想工作;潛意識卻在想,倘若陳江知道她和許劍的事,對他該是多麼大的打擊啊!
“張雅丹,你這算什麼,都說好要好好地去愛許劍,卻整日還要胡思亂想。”
隻是心中雖然是這樣告誡自己,心中卻不由將許劍與陳江作比較:“許劍很會說話,也很懂得討人喜歡,一天之中能變出百種花樣讓自己開心;陳江呢,也愛自己,但就是不會說綿綿情話,也不懂說笑話;差一技之長者,便是由著任著自己打罵,既不還手也不還嘴,真夠笨的!”
隻是偏偏每次回憶起和陳江的點滴,又讓她倍覺溫馨,連帶著臉蛋都是淺笑嫣然。
沉思中,隻覺一陣寒意散佈全身,低頭一看,自己穿的是一件灰色及膝連衣裙,白天還覺得熱,現在可覺得冷意逼人。
環眼去找出租車時,猛然看見旁邊走過來一對青年男女,男的高大英俊,女的貌美如花,兩個人並肩走著,相視談笑風生,渾沒有註意張雅丹的存在,張雅丹眼看他們就要擦肩而過,銀牙一咬,也不知道哪裡來的神秘力量,使她拋開雜念,三步並作二步,趕到兩個人面前。
男的大吃一驚:“雅丹,你怎麼在這裡?”
張雅丹粉臉展顏道:“就許你州官放火,就不許我這個草民點點燈啊。”
男的此時臉色已然恢復如常,指著張雅丹對著旁邊女孩,頓瞭頓,說道:“我……老婆,張雅丹!”又指著旁邊女人說道:“這是長沙麗日科技公司公關經理,吳麗!”
此言一出,吳麗不自然地和張雅丹握一下手,打聲招呼後轉向陳江說道:“你就陪你老婆吧,我自己回去行瞭。”
張雅丹看到吳麗離去,手指伸出在陳江手臂掐一下,嬌嗔道:“好你個陳江,誰是你老婆啊?”
口中雖是嗔怪,眉梢眼角卻滿遍笑意,陳江道:“借用下,別這麼小氣啊!她沒事老纏著我,我都快受不瞭。”
張雅丹嘖嘖道:“幾天不見,牛皮吹上天瞭。就你這副出息,誰會看上你?”
陳江道:“這你可就不懂瞭,以前都是你在我身邊,把別的女人都嚇跑瞭。現在你一走,不知道有多少美女欲得到我而後快呢。”
張雅丹看他談笑風生,侃侃而談的樣子,心中不期然冒出一個念頭:“和許劍一起,哪有如此輕松自在。嗯,是瞭,跟許劍一塊,總感覺到兩個人隔著一層隔膜,我時不時總得怕在他面前失瞭分寸;可跟陳江一起,我卻能無拘無束地敞開胸懷嘻戲怒罵,不必在意他怎麼看我,因為我始終知道他愛我,願意包容我的一切!可是這一次,他還能像以前那樣原諒我嗎?”
張雅丹的心一陣抽搐,俏臉的笑容逐漸凝結,陳江關切地問道:“怎麼瞭?”
張雅丹嘆道:“有點冷!”
陳江這時註意到她裙擺隨風擺動,秀發飛揚,月光和霓虹燈交織下的臉蛋顯得楚楚動人!隻是陳江卻不能像以前那樣摟她入懷,給她溫暖瞭!
唯有輕聲道:“我送你回去吧?”
張雅丹點點頭,隨著陳江上瞭出租車,才剛坐定,手機鈴聲響起,看是許劍打來的,直接按掉緊跟著關機。陳江笑道:“許劍打來的嗎,怎麼不接,怕我聽到?沒事,我捂住耳朵便是。”
張雅丹輕笑道:“你就裝吧!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肚裡想些什麼。”
陳江道:“你說說看。”
張雅丹道:“你此刻定是一塊石頭落瞭地,謝天謝地,雅丹竟然拒接他的電話!”
陳江道:“我沒有這樣小氣!”
張雅丹道:“懶得跟你爭。實話講,我不跟他通電話,實在是怕你生氣,不肯付車費,那我可就糟糕瞭!你不要想歪才好。”
陳江聽她聲音清脆好聽,溫柔可人,透過微弱燈光,隱約見她粉臉撲紅,眼角笑意盈盈,斯情斯景不禁想到先前恩愛時刻,不禁怦然心動,身子靠近她,道:“歪是怎麼樣的歪法?”
張雅丹感受到他身子強烈的氣息,久違的溫情蕩漾心頭,低聲道:“壞死瞭啊你,不說跟你聽!”
陳江才要搭話,猛地車燈大亮,原來是到傢瞭。
走下車付過錢,張雅丹說道:“多謝你的車費,很晚瞭,你回去吧!”
陳江頷首身子卻末動,張雅丹也是黯然,決然轉身疾走,臨到樓梯口,再回頭看見陳江依舊站在原處,暈黃的燈光將他身影拉到老長,猶豫半晌,終於揚聲道:“既然你不急著回去,就進來坐坐吧!”
陳江大喜之下,狂奔過去,隨著張雅丹走上樓梯,進到她的房間,陳江還是第一次來,眼睛快速掃過,發現並無男人痕跡,心才安定,可看到房間狹窄,除瞭一張床,一張書桌,一張沙發外,隻堪夠兩個人站立,想到她現在處境如此寒酸,眼睛一紅,眼淚險險流出:“都是因為我,否則她怎麼會淪落至此,也真難為她怎麼能夠忍受。”
張雅丹換瞭衣服走出來,倒杯熱水遞給陳江,道:“對不住瞭,讓你來這麼簡陋的地方,委曲你瞭。”
陳江接過杯子的手才剛觸到張雅丹柔若無骨的纖手,立時忘情緊握,豈料用力過猛,水中杯中濺出,散落手上,張雅丹一聲驚呼,突地松手,水杯倏地掉落在地,發出清脆的聲音,碎成無數片,隻是陳江無暇去看,他的眼中隻有張雅丹。
他搶上前一步,奪過張雅丹纖手,見原本雪白肌膚已經泛紅,又是心痛又是內疚,連聲道:“對不起,對不起……痛嗎?”
張雅丹杏眼見他滿臉關切,言語至誠和往昔並無二致,壓仰的情感也不由迸發:“手上的痛算什麼,心痛才是最要命的!”
陳江一怔,張雅丹已經把手抽出來,徑直坐在床上,再不言語,陳江走到她旁邊說道:“雅丹,我知道錯瞭,你給我一個機會好不好?”
張雅丹道:“我才錯的厲害呢,現在的雅丹可不再是你心中的雅丹瞭。你還能接受她嗎?”
陳江以為她言下指的是她被許劍迷奸的事情,本想說上次的事跟你沒關系,可轉念想到此事正是橫在他們夫妻間的一根刺,實在不宜再提起,於是改口道:“雅丹,現在的你跟以前不同之處在於你更漂亮,懂事;不再像以前動不動就哭鼻子抹鼻涕瞭。”
張雅丹一下笑出:“去死吧你,你哪隻眼睛看到我哭鼻子,抹鼻涕瞭?”
陳江見她面色已經緩和,趨勢坐到她身旁,道:“雅丹,你原諒我。我就告訴你。”
張雅丹瞥他一眼,道:“我……”
本想把她和許劍的事情告訴陳江,可思前想後,終究還是提不起勇氣,抱著走一步算一步的心態,張雅丹道:“你以前那樣欺負我,如果隻憑你幾句花言巧語就讓我原諒你,也未免太便宜你瞭!”
陳江聽出張雅丹口氣松動,大喜過望道:“假如你肯原諒我,無論你要怎樣懲罰我都成。”
張雅丹莞爾一笑,道:“這話你自己說的,到時莫要怨我。”
陳江忙不迭的點頭應是。
張雅丹又說道:“那就這樣。你這就回去待命吧。”
陳江見張雅丹已下逐客令,縱然再有千般不舍也隻好轉身離去。
張雅丹看他一步三回頭的樣子,知他對已用情實在很深,心中亦發感動,可轉念想起和許劍的事,又轉黯然:“陳江,倘若你知曉真相後,對我還是這般好,我才能真正開心起來呢。”
滿腹心事的她動手打掃完地上杯子碎片,就聽到敲門聲,還以為是陳江去而復返,打開門一看站在門前的竟然是許劍,大出意料,問道:“這麼晚不睡,跑來這裡嚇人麼?”
許劍晚上打電話給張雅丹,但是她先是拒接隨後關機,還擔心她出瞭什麼事,急切間開車過來,不料剛好看到陳江從樓裡出來,心中嫉恨實非筆墨所能形容,不過他並沒有和陳江碰面,徑直奔往張雅丹房間。
這時見到張雅丹除瞭略現驚訝外,臉上並無異狀,滿腔怒恨暫且壓住,笑道:“你不接我的電話,我擔心你啊,所以過來看看。”
張雅丹不敢直視許劍火熱的目光,低頭道:“我能有什麼事?”
許劍伸手去摟她纖腰,笑道:“現在色狼這麼多,你這麼美麗的女人站在路上,怎麼能叫我放心。”
張雅丹轉身往裡走,擺脫他的摟抱,許劍趕緊關上門,緊跟上幾步,站在張雅丹身邊,嗅到她散發出來的成熟體香,一時情迷,隻是她卻不再是幾天前任由自己為所欲為的張雅丹。
“這一切都怪陳江。”許劍恨恨地想道。不過他並沒有表現出來,而是勉強壓住欲念,沉聲道:“雅丹,這幾天你對我很是冷淡,難道我做錯什麼,惹你生氣瞭嗎?”
張雅丹幽幽,心想:“古人雲魚與熊掌不可兼得果然不虛,這是上天對我的懲罰還是厚待,竟然將兩個出色的男人推到我面前?”
許劍見張雅丹不答話,有點急瞭:“雅丹,你倒是說句話啊!”
張雅丹道:“你沒錯,隻是我最近想的有點多。情緒不免受到影響。”
許劍突然抓緊張雅丹的肩膀,道:“雅丹,你能告訴我你現在是怎麼想的嗎?”
張雅丹推掉他的手,說道:“我都不知道從何說起,我想起瞭以前很多事情,很亂……一會想到媽媽,一會想到,想到……陳江,想起和他生活的往事,我就心痛……你說,是不是每個人總要到失去才懂得珍惜?”
許劍道:“不是!我從現在起就會好好珍惜你,讓你開心!我會做得比他們都要好!雅丹,咱們結婚,好不好?”
張雅丹一愣,說道:“咱們不是說好先不談這個的嗎?”
許劍放緩語氣道:“對不起!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
張雅丹道:“問吧?”
許劍說道:“你還是想著陳江的吧?”
張雅丹苦笑道:“十年感情又怎麼能說忘就忘?”
許劍說道:“好吧!我給你時間,一年,二年;十年或者二十年,你說瞭算,我會等到你全心全意接受我為止。”
張雅丹絕對想不到他會這樣,愕然之後對這位與已有過肉體纏綿的男人升起一股深深的歉意和憐憫:“他對自己是真的付出瞭他全部的感情,可自己卻三心二意,跟他在一起,還在想著另一個男人。”
許劍見張雅丹清澈的眼珠變得迷茫,又說道:“雅丹,跟你在一起的這段日子是我一生中最開心的時刻,不管未來怎麼樣,我都可以說我不後悔,因為我已經付出瞭我的全部!”
張雅丹的珠淚終於滑落臉頰,哽咽道:“許劍,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我真的不值得你這樣做。”
許劍不答她的話,卻伸出手去抹過她的眼淚,放進嘴中吸吮,說道:“上天真是不公啊,美人就連眼淚都是甜的。”
張雅丹“卟”地一笑,雙手抹幹眼淚,嗔道:“貧嘴!才正經一會,又胡說瞭。”
許劍見張雅丹梨花帶雨的俏臉艷若桃李,又看到寬松的睡衣絲毫不能掩飾她美好的身材,憶起她美妙的肉體,銷魂的呻吟,欲望上湧,上前一步,抱住張雅丹,嘴巴在她臉上亂吻,說道:“雅丹,我想要你!”
張雅丹一個猝不及防,被他抱住,又被他噴著熱氣的嘴巴在臉上亂親,猛地羞意大起,用力掙脫他,說道:“劍,你不能這樣。”
許劍道:“為什麼不能,我們之間做的還少嗎?”
張雅丹又急又羞,說道:“現在不行,別逼我好不好,等我想好瞭,再……再……”
往下的話卻怎麼也再說不出口,許劍也不想過分逼她,於是笑道:“行瞭,跟你開玩笑的。你真當我是色狼啊。我回去瞭。”
第二天早上,陳江還在上班,突然接到許劍打來的電話,約他出去見面。陳江想瞭想同意瞭。
等到他到達見面地點時,看見許劍已經坐在那裡,就在他對面坐下,自己叫杯可樂,問道:“有什麼事快說,我很忙!”
許劍道:“陳江,你這樣做有意思嗎?當初可是你自己硬要和雅丹分手的,現在看到她和我一起,又從中作梗,做人不帶你這樣的。”
陳江冷笑道:“她跟你一起?真是天大的笑話!”
許劍手緩緩攪拌咖啡,口中慢條斯理道:“傻小子,看來雅丹沒告訴你實話,是存心欺騙你呢還是不想打擊你那可憐的自尊心啊!”
陳江一怔:“你有話不妨直說,不用拐彎抹角的!”
許劍道:“如果我說,自從雅丹從你分開後,就被我弄上床瞭,你信不信?”
陳江腦中最擔心的事情被許劍觸及,頓時臉色大變,情緒變得失控,喝道:“你胡說!不可能的!”
許劍拿出手機,遞給陳江,笑道:“你好好看看這裡面的內容。”
陳江才接過手機瞄上一眼,臉上立時變得通紅,手機用勁摔向許劍,許劍一個躲閃不及,額頭登時被擦破,鮮血往外流,可他也不生氣,依舊微笑道:“好看嗎,精彩嗎?”
陳江喘著粗氣,剛剛手機播放的畫面盡管不過短短數秒,卻仿佛已經被雕刻在他腦中:“許劍和張雅丹一絲不掛的頭尾相接,張雅丹小手緊握住粗大的肉棒,龜頭出沒於她的櫻桃小嘴;許劍的雙手則將張雅丹陰唇大大扯開,舌頭在鮮紅粉嫩的肉洞裡舔掃!”
好久,他才道:“你可真無恥,這是你偷拍的吧?”
許劍道:“我拍來隻是供我閑暇時欣賞的,何恥之有。陳江,我不怕告訴你,雅丹現在是我的愛人,我不會做出讓她傷心的事情。不過,以後她不跟我瞭,她也就跟我沒任何關系瞭。到時候,我可不敢保證這段視頻會流出去。”
陳江道:“你什麼意思?”
許劍道:“你是聰明人,應該明白我的意思。話又說回來,愛一個人也不一定要擁有她,你說是不是?重要的是看她幸福不幸福,她現在跟我吃好,穿好,這不比當初跟你好嗎?你放心,我一定會對她好的!以我的生命起誓!”
陳江此刻已經是萬念俱灰,雙腿無力地坐在椅上,腦海裡盡是張雅丹和許劍赤裸相搏的畫面……
許劍看他這副模樣,得意地撿起手機,掏出手帕抹瞭抹額頭流出的血,轉身走瞭。
陳江渾渾噩噩坐著,接到張雅丹打來的電話,陳江肚裡百味雜陳,張雅丹說話的聲音這時聽在他的耳中就如同是她和許劍在床上發出的囈語,讓他既是羞辱又是氣憤。
張雅丹簡單的幾句問話就發現陳江情緒似乎不高,就問道:“怎麼瞭?不想和我說話?”
陳江有心想問她跟許劍的事情,可又不想親耳聽到從她口中說出這個殘酷的事實,唯有強笑道:“哪有,現在有點忙。你有什麼事,說吧?”
張雅丹碰個軟釘子,倒也不以為意,嬌笑道:“後天是周末,你有時間嗎,咱們去看看倩倩吧?”
陳江有氣無力地說道:“後天再說吧!”說完,就把電話掛斷瞭。
張雅丹電話被掛,著實有點意外,還在揣摩陳江的心思。
不久後,許劍打進電話,說道:“雅丹,我今天和陳江見面瞭。”
張雅丹不置可否地“嗯”瞭聲,卻聽許劍說道:“我把咱倆的事告訴他瞭!”
“什麼?”張雅丹險險握不住手機。
許劍說道:“他問我跟你的事,我一時嘴快,就跟他說瞭。”
張雅丹又氣又急:“你怎麼跟他說瞭!”
許劍道:“我是這麼想的。你跟他已經沒有關系瞭,咱們兩情相悅,又不犯法,為什麼要怕他知道?”
張雅丹叫道:“你……咱們不是說好暫時不跟外人講嗎?”
許劍口氣還是那麼柔和:“雅丹,我理解你的心情,你是怕傷害他。可是難道你要瞞他一輩子嗎?這樣對他公平嗎?雅丹,我們不能這麼自私的!”
張雅丹想到這裡,臉色慘白,眼淚汪汪的道:“嗯,你說的也對!感情裡容不得欺騙!”
許劍道:“我想,陳江胸懷寬廣,應該不會想不開的,你放心吧!”
張雅丹想到陳江,禁不住的柔腸寸斷,身子無力躺倒在床,手機隨之掛斷。
看著天花板,眼淚不爭氣的嘩嘩流出:“陳江,你會因此而看不起我,嫌棄我嗎?或許現在的我已經配不上你,可是忍不住的我還是奢望能夠接到你的電話,讓我們延續十年前對彼此的承諾。江,即使你當初跟我離婚,我的心情也從沒有像今天這樣害怕過!因為,這次我可能要真的失去你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