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在新婚之夜,兩個可說還陌生的男女,同處在一間以後都要共眠的房間內,昏黃的床頭燈調到不至於伸手不見五指的微亮,新娘子仍穿著白紗局促的坐在貴妃椅上,扭絞的青蔥細指顯示著她的緊張和不知所措。

  他脫下鐵灰色西服外套,輕聲建議她何不換下繁重的服飾洗個澡。

  他放柔的低沈音調仍讓她嚇瞭一跳,她匆忙的奔進衛浴間,他看著宛如驚慌小鹿的她,消失在雕花霧面玻璃門後,松瞭口氣。

  坦白說,他自己也很緊張。他原本以為可望而不可及的空谷幽蘭,今天竟成為瞭他的妻子,如果是一場夢,他絕不願醒過來。

  他等候著,過瞭許久,玻璃門打開,她怯生生的小臉探瞭出來,沾著淚珠的眼濕漉漉的,她嚅動小口,他聽不清楚,遂走到門邊。

  「我……我解不開背後的扣子。」她似乎很沮喪。

  「我來幫你。」他轉至她身後,微微一笑,整排細密的珍珠扣,就算她在浴間裡待上一整晚也無法解開。

  「好瞭嗎?」她撥開垂散在背後如黑瀑般的烏亮發絲,小小聲地問著。

  「得花點功夫才能完全解開,這排扣子少說也有十幾個!」他好整以暇的解開第一顆,目光離不開她藕白細膩的頸項,如凝脂般的玉膚,微微顫抖著,一股處子的馨香竄入他的鼻端,他用力吸口氣,感覺血脈的流速有點急促瞭起來。

  「我不知道這衣服有這麼多的扣子。」像在道歉般,她輕聲細語的。

  「新娘禮服泰半是需要人手幫忙穿上的。」他贊賞的眼光隨著一顆一顆解開的扣兒,收納進她背部一寸一寸裸露出的雪白。

  這件禮服的設計是不能穿胸罩的,所以她的背部在他的手中呈現完全的赤裸,他呼吸急促瞭起來,扣子延伸到腰際以下的臀部上方,渾圓的完美曲線若隱若現,這衣服是伊甸園裡誘惑著男人與女人去偷嘗禁果的魔物。

  「好……瞭。」他萬般艱難的開口道,天曉得他要花費多大的自制力,才能不讓自己麻癢的手心爬上她潔白無瑕的背脊,不讓自己被引發的獸慾,撕碎她半掩著前胸及下身的白色嫁紗。

  「謝謝。」背部敏感的肌膚,赤裸地承受著他灼熱呼吸的噴拂,她有點恐懼、有點緊張、還有點幾乎是興奮的愉悅,因為他的體貼。

  「不客氣。」他隻能做如此回答,雖然他真正想說的是,他願意服侍她後續的工作,幫她脫下身上的每一件衣物。

  「我--去洗澡瞭。」她找不到其他話可說瞭。

  「好。」他退瞭開來。

  他回到她剛才坐著的貴妃椅上等她。腦海中她脫衣淋浴或泡澡的畫面揮之不去,他從觀察所得,她的身材雖不算豐腴,但苗條青春的體態稚嫩誘人,光是想像著,他就堅挺瞭。

  「對不起。」她嬌軟甜膩的聲音再度傳來。

  「好瞭嗎?」他猛然回神,看到她又探著小臉在門邊。

  「我……浴室裡沒有準備換穿的衣物,隻有那件禮服……」平常她的女傭都會打理她生活上的一切,但兩人獨居的新傢沒有女傭,她在浴間裡躊躇瞭許久,才鼓起勇氣開門道。

  「那你的衣物放在哪裡?」看她蹙超的眉心,他恍然醒悟。「我幫你找找看。」此時她身上就僅包覆著一條浴巾,挑戰著他自制力的底限。

  他匆忙的翻找著衣物間,但找瞭老半天隻見到他的衣物,不見半件女性的衣物,他急出一身汗,隻好翻出他的一件絲質襯衫,返回浴室間前遞給她。

  「我找不到你的衣物,可能是傭人疏忽瞭,這件襯衫你先將就點穿吧!」她遲疑的接過衣服,關上那道玻璃門,就站在門後取下浴巾,抖開襯衫慢慢穿上它。

  他無法移開目光,觀賞著她的一切動作,霧面的玻璃雖看不真實,但那朦朧的影像增添瞭幾許的幻想,更是撩人心弦。

  穿好衣服,她走出浴間,他的襯衫蓋到她膝上,兩隻袖口也掩住她交握的小手,她看起來清新的教他想一口吞下。他趕忙走入浴間,洗瞭一個自退役後就沒如此快速的戰鬥澡。

  在腰際圍著一條浴巾,他擦拭著濕發走出浴間,她像個小學生般,端坐在那張特別加大尺寸的床墊上,一見到他走近,她不安的看著左右,似乎隨時會跳起逃走。

  「別怕。」他丟開手上的毛巾,按住她顫抖的肩頭。

  「嗯。」她沒有逃開,柔順的點點頭。

  這是兩人之間的第一夜,他有些失控的沖進瞭她的體內,在她的驚呼中釋放出所有的種子。而她在猛然撕裂的痛苦中輕聲叫著,而後吟呻呢喃著,最後虛軟地癱倒在他的懷裡。

  他有些懊惱自己的急躁,她恐怕一點也沒感受到性愛的美好。

  而在之後的夜晚來臨時,雷少霆總想著要彌補新婚之夜的冒失,不斷地想點燃她的熱情,不管他工作得有多累回到傢有多想睡覺,他總是不忘要先愛紫戀一回。

  可是她總是哭著被動的任他翻弄,他心想她一定是被第一次能嚇著瞭,於是他更加努力的夜夜勤做著愛的功課,可是效果似乎不彰,除瞭她要求分房睡的那一晚,那一次的激情,奇妙得好像有點不太一樣。

  夏威夷的陽光每天都是那麼熱情的升起,拂照著這個素有「蜜月島嶼」之稱的熱帶群島。

  雷少霆一夜沒睡,除瞭與紫戀歡愛的時間,他的目光就這麼膠著在她因激情而泛紅的臉蛋上,在最後的一次高潮下,她終於體力不支的睡著。

  此時的她十足像是睡美人中的公主,菱形唇瓣似一朵朝陽下的紅薔薇,等待著王子的親吻,他微微一笑,輕輕印下他的唇。

  「我可愛的小妻子,累壞你瞭。」撥開她頰畔的發絲,雷少霆像抱著玩具熊似的,將紫戀白皙嬌軟的身軀擁人懷中,睡瞭個自紫戀離傢後就未曾有過的好眠。

  下午四點,紫戀自香甜的夢鄉中醒轉過來,自從離開傢後,她就沒睡得如此安穩瞭。

  她有些疑惑著身子似乎受縛,就像雷少霆睡時總喜歡抱著她的感覺,她抬頭一看,一頭大熊?不,是一個蓄長發和胡子的男人,他正摟著她赤裸裸的身軀;她嚇瞭一大跳,她怎麼沒穿衣服偎在一個陌生人的懷裡?

  她扭動著身筋想掙脫他的鉗制,可他雖睡著,力氣卻還是大得驚人,她想起來瞭,他是裡昂。她來到夏威夷唯一認識的朋友。

  他為瞭救她而受傷,看到他因她而流的血,她不能克制的哭得淅瀝嘩啦、慌張無措。然後他吻住瞭她,那個吻奇妙得讓她不想拒絕,他的胡髭搔得她微癢,在她驚呼中他的舌似帶有電流襲擊瞭她。

  一切歷歷在目,她完全沉醉在他情慾羅織出的密網中,一度又一度的沖上那璀璨的高潮頂峰。

  噢!她怎麼可以這樣,利用瞭裡昂的友情和善良。就算她想報復雷少霆,也該找個沒有感情的陌生人,例如牛郎。而不是努力讓她玩得開心,處處為她著想,甚至因她而受傷的裡昂啊!

  紫戀滿心愧疚,她該如何才能向裡昂說清楚,對於昨晚的一切她好抱歉。

  「薇薇安,你覺得怎樣?」雷少霆清醒時看到的是一臉懊悔的紫戀,她……怪他嗎?

  「噢!裡昂……我……我對不起你……我……」她說得語無倫次。

  「你哪裡對不起我瞭?」雷少霆弄不懂紫戀說的是怎麼回事,她哪裡對不起他瞭?

  「我絕對沒有想利用你來報復我丈夫的意思,昨晚的一切就讓我們忘瞭吧!」她翻身下床,抬起自己的衣服一一穿上。

  「忘瞭?我怎麼可能忘得瞭?」那美好的愛的進行式,他甚至可以馬上再來一回。

  「我……我……」紫戀急得不知如何是好。

  「先別提我們之間那讓你緊張的新關系,有件事我得先徵求你的同意,不過你若不方便的話,我絕不勉強的。」雷少霆伸起有些抽痛的右手,這是他忘記受傷的傷口,執意要抱著紫戀睡覺的結果。

  「會疼嗎?我看看。」紫戀忘記想趕緊離開的動作,擔憂的輕扶著他的右手,細心地查看著,「還好沒再流血瞭。」

  紫戀心疼的表情盡收人雷少霆的眼裡,他故意露出一個齜牙咧嘴的疼痛表情。「我收到瞭一張議員夫人的宴會邀請函,時間就在今晚,可是手上的傷恐怕會有所不便,你願意陪我一道參加嗎?的絕對不要勉強自己。」他吃痛的模樣完全展露在紫戀的眼前。

  「不,不會勉強的,我願意陪你去,隻是……」既然是宴會必定得盛裝參與,可是她沒有適合的禮服呀!她帶來的衣服隻是普通的穿著。

  「隻要你答應,衣服或其他一切你都不必煩惱,我會解決的。」雷少霆看出她的猶豫,解決瞭她的擔心。

  「那……那我先回房洗個澡。」紫戀局促的想個離開的理由。

  「好啊!我一定把你累壞瞭,宴會的時間是六時,我會要人在五點前把你需要的東西送到。」雷少霆笑得像隻偷吃金絲雀的貓兒。

  「嗯,那五點半樓下大廳見。」紫戀匆忙打開房門,留下一句約定。

  「我會準時到的。」雷少霆樂得簡直要跳起來瞭。

  紫戀回到自己的房間,馬上進入浴室,她將浴缸放滿瞭水,丟入幾顆飯店準備的帶有茉莉花香的沐浴球,退去衣服,沈身浸人香氣彌漫、水流緩緩的舒適中,她輕輕吐瞭口氣,放松緊繃的肌肉。

  水氣裊裊中陣陣茉莉的馥鬱芬芳,讓人舒緩瞭身心的倦意,閉上眼,紫戀呼吸著花香味,腦海中不經意的躍進瞭裡昂沖浪的矯健身影、用餐時他體貼為她佈菜的舉動、他在酒吧護衛她如勇者般的行徑、他態意妄為地馳騁在她體內時的剽悍、他在她激情過後虛脫時柔情似水的輕攬著她時的蜜意……

  紫戀赫然張開迷醉的瞳眸,她是怎麼瞭?滿腦子都是裡昂的一切,才離開他的房間不到半小時,怎麼念念不忘都是他?她怎麼可以如此惦念著一個丈夫以外的男人!

  不,她隻是心懷愧疚,他關心她、照顧她,而她的回報卻是讓他受傷;她必須補償他,直到他的傷好為止,她必須照顧他因她而造成的一切不便。

  房間門鈴叮當聲拉回她的思緒,她離開瞭浴缸將打濕的長發以毛巾包裹起,穿上厚密的浴袍,來到起居室,典雅的古董大吊鐘指針正指向四點五十分。

  問清楚來人是服飾店的女經理,她開門讓她進入。

  「你好,是裡昂先生吩咐我為你送來服飾,很高興有機會為你服務。」店經理在看到欲穿著她送來的禮服,是一個東方美人,她高興不已。

  「謝謝你。」紫戀讓她將幾個大大小小的紙盒放在沙發上。

  「請讓我幫你整理頭發造型。」紫戀同意的在化妝鏡前坐下。

  店經理十分俐落的將頭發吹乾、編整、夾起,二十分鐘後,鏡中的紫戀一頭長發紮成幾條細辮子,交叉盤旋在頭上,以一項銀色網罩包夾,那網罩上點點星光,像綴有相鉆,讓她的發型像是一朵夜空,閃耀著星辰的光華。

  「謝謝你,接下來我自己弄就可以瞭。」紫戀非常喜歡這個造型。

  「那祝你有個愉快的夜晚。」店經理收拾好她的東西後,禮貌的告辭。

  紫戀一一打開那些精美的大小紙盒,仔細看過盒中的物品後,她不禁對裡昂的品味和審美觀佩服不已,她拿起禮服猶豫瞭一秒即刻穿上,再將其他的配件和鞋子套上。

  看看約定的時間已至,她隻塗瞭層霧紫色的淡淡唇彩,便匆忙下樓。

  紫戀發現從她一離開房間,沿路走道上、電梯裡、大廳的回旋梯,每個人都目不轉睛的看著她。她走得有些不安,她這樣很奇怪嗎?不好看嗎?她擔心的走到大廳中,裡昂正在那兒等著她,一看到她出現馬上迎上來。

  「裡昂,我的打扮是不是很怪或者很難看?好多人都直盯著我看,我……

  我想我還是別去瞭,免得丟你的臉。」紫戀急得淚花在眼眶中打轉。

  「很怪?難看?怎麼可能!你美得讓所有人的視線都離不開你瞭,包括我在內。」雷少霆挽著她,驕傲得像隻孔雀,在眾人艷羨的目光中帶著紫戀走出飯店。

  裡昂知道這件禮服是美麗的,可穿在紫戀身上所造成的效果,比他預期的還要更完美。

  整件禮服是以絲綢剪裁而成,上身前面不采任何縫綴以兩條背帶繞過肩膀腋下穿著,背部整片鏤空,設計師的概念大約離不開中國的兜衣,曳地的裙擺」片圓弧裁制,其上縫綴著層層紗浪,在走動時宛如一波波紫色雪霧,非常浪漫典雅。

  而雷少霆指定的「銀河」,正躺在紫戀酥胸微露的冰潔玉肌上,那是由十二條細鏈,串上一個個質地堅硬色澤、透明度皆屬頂級的美鉆而成的一片式項鏈,閃爍在燈光下就像是銀河般璀璨耀眼。

  飯店門口雷少霆向傑克「借來」的敞篷保時捷正熱車等著,侍者為兩人打開玻璃門扉,親切有禮的微笑著,目光不由自主的鎖住紫戀無瑕的美麗。

  雷少霆為紫戀打開車門,不舍放開她一分一秒的目送她坐進車中,他繞過車尾,坐進駕駛的位置,黑貂似的保時捷靈敏的滑入路心,加人車潮中。

  「嗯,裡昂……你的傷開車要不要緊?」紫戀緊張得找瞭個安全的話題。

  「還好,隻是排檔時有些費力。」才怪,他的手好得很。

  「那……那該怎麼辦?我也不會開車,要不要叫部計程車?」她擔憂的看著他放在排檔桿上的右手。

  「那倒不用,不過你的左手可以暫時借我嗎?你可以扶在這個排檔桿上,在我要換檔時助我一臂之力。」他笑得像隻狐貍,其實雷少霆哪裡需要她的助力,他隻不過想趁機握著紫戀細嫩的雪白小手罷瞭。

  「好的,沒問題。」紫戀立刻毫不遲疑的伸出左手,雷少霆大手包覆住她疊放在排檔桿上,輕嘆著如此美好愉快的駕車可是從未有過的。

  「薇薇安,麻煩你打開音樂頻道好嗎?」雷少霆看向有些緊張的紫戀提議道。

  「好的。」紫戀低下身扭轉著音響設備,車內很暗,她傾身向前,沒發現她的胸部正抵觸到瞭雷少霆的右手。

  但雷少霆發現瞭,這真是上帝的恩惠,他在心中劃上一個十字架,他左手轉動方向盤,在路口左轉,車身微微左傾,紫戀的柔軟胸房就更往他擠壓,他樂得想一直左轉下去。

  不過紫戀終於打開瞭電源,胸部也離開瞭雷少霆的右手臂,他惋惜的偷瞧瞭眼紫戀那豐盈的曲線.節奏輕快的旋律充塞瞭密閉的車廂中,雷少霆覺得心情就像那旋律,愉快地飛揚著。

  一路上他不斷的也是多餘的推動著排檔桿,因為那輛性能優越的保時捷根本是自動排檔的車型。

  議員夫人的晚宴設在一處別墅裡,庭園區面海,景色相當迷人。

  雷少霆將車子交給泊車人員,挽著紫戀一同進入金碧輝煌的挑高大廳,客人已差不多都到齊瞭,而二人的出現吸引在場人士的目光,男士們的視線在看到紫戀便移不開瞭,而女士們目光的焦距也緊鎖住瞭雷少霆;他們的出現像是發光體般的吸引住所有人的註意力。

  「是裡昂先生吧!」一名年約五十多歲的貴婦,在賓客們的好奇中來到兩人面前。

  「瑪蘭夫人,幸會!」雷少霆禮貌性的在她伸出的右手背上輕輕的一吻。

  「傑克說你的與會定讓我的晚宴增色不少,果真如此。」她看向雷少霆始終沒放開手的紫戀。

  「哪裡,瑪蘭夫人。」雷少霆微笑致禮。

  「薇薇安,這位是瑪蘭夫人。」他將紫戀推向前,「瑪蘭夫人,這位是我的女伴,薇薇安小姐。」為兩人介紹著。

  「你好,瑪蘭夫人。」紫戀落落大方的行著宮廷禮。

  「很高興認識你,薇薇安小姐。」瑪蘭夫人欣賞著紫戀粉雕玉琢般的麗容。

  「希望你們今晚玩得愉快。」瑪蘭夫人行禮致意後退開,去招呼另一對客人。

  這時樂隊演奏著輕柔的舞曲,大廳中幾對男女已隨著音樂舞動瞭起來,雷少霆拉著紫戀往舞池走去。

  「裡昂,你要去哪兒?」紫戀有些穿不慣新鞋,走起來有點遲緩。

  「跳舞。」他做出邀請的動作。

  「可是我不會跳舞。」紫戀吃驚的止住腳步。

  「沒關系,我會教你的,相信我,我絕對會是一個好老師的。」他大手一攬,她就像個洋娃娃,被他輕盈的帶入舞池。

  「裡昂……」紫戀緊緊攀附著他,僵硬的身子放不開手腳。

  「噓,聽那音樂多美。」雷少霆扶住紫戀不盈一握的腰肢,在她耳畔輕喃著。

  紫戀傾聽著樂隊高水準的演奏著她熟悉的旋律。

  繃緊的肌肉放開糾結舒張開來,雷少霆感覺到紫戀的放松,扶著她跟隨著節奏移動著,漸漸的紫戀抓出瞭自己的律動,她隨著裡昂的帶領輕盈的舞著,不知不覺中一曲又一曲的舞動,直到新鞋磨痛瞭她的腳後跟。

  「裡昂……我的腳有點痛。」紫戀實在不想掃興,可那疼痛在每一移步時總是一再地加劇。

  「是我疏忽瞭。」雷少霆沉迷於與紫戀共舞的美妙中,竟忘瞭她是第一次跳舞且還穿著新鞋。

  他將她帶至陽臺一角,蹲跪著為她除下讓她不舒服的高跟鞋。

  「休息一下,我去幫你拿點飲料。」他扶紫戀在一張鏤花的休閑椅坐下。

  「謝謝你,裡昂。」

  雷少霆在她的唇上輕輕一點,「你我之間不必言謝。」

  看著裡昂挺拔的身軀閃過幾個欲與他接觸的女賓客,她沒由來的一陣嫉妒,他是那麼的出色,一襲米白色燕尾服穿在他頎長的身上,是那麼的合適而優雅,席間所有的男人都被他給比瞭下去,難怪那些西洋金發美女都躍躍欲試的想接近他。

  「美麗的小姐,可有榮幸請問芳名?」一名帶著濃重英國蘇格蘭腔的男子走近瞭出神的紫戀。

  「薇薇安。」紫戀嚇瞭一跳,心想他必定是瑪蘭夫人的客人之一,便禮貌的回答著。

  「我的名字是邁斯,可否共舞一曲?」他從紫戀一出現便追逐著她的身影,但一直等不到她獨處,好不容易看到她的男伴離開,他馬上迫不及待的走近。

  「很抱歉,恐怕不行,我的腳磨疼瞭,無法再跳舞瞭。」紫戀實話實說的拒絕瞭他。

  「噢,那真是可惜。」邁斯搖頭嘆息著。

  「更可惜的是她已有男友瞭,你毫無機會瞭。」雷少霆冷冷的打斷邁斯想繼續聊天的企圖。

  「裡昂……」紫戀高興地喊著。

  「邁斯,這位是我的男伴裡昂。」眼見兩個身高均約一百八十五公分的大男人有些劍拔弩張之勢,紫戀熱絡的為兩人介紹著,「裡昂,這位是邁斯。」

  「你好,裡昂。」邁斯伸出左手示意友好。

  可惜雷少霆一點也不領情,讓邁斯停在半空中的手,看起來顯得有些尷尬。

  「抱歉,我的右手受傷有點痛,不必多禮瞭。」他冷冰冰的無視於對方的存在,將手中的香檳遞給紫戀。

  「你的傷口在痛嗎?我看看。」紫戀著急的拉著裡昂的袖子。

  「還好,剛剛我看過瞭,傷口並沒有流血。」雷少霆一反剛才對邁斯如冰塊似的無禮,像個小孩子似的對紫戀撒嬌起來。

  「真的,你沒騙我?」紫戀不放心的仍扶著他的右手。

  「嗯,我怎會騙你?真的沒事,你別為我擔心。」這種獨占紫戀所有的關心和註意力的感覺真好,雷少霆簡直想窩進紫戀柔軟的胸口,像隻寵物般摩蹭她。

  佇立一旁的邁斯旁觀者清,把雷少霆的伎倆看得清明,「有傷就得趕緊看醫師才是。」他笑得像是在幸災樂禍。

  「不用瞭,謝謝你的熱心。」雷少霆一看他就礙眼,像根木頭似的杵在那,還不識相點滾開。

  「薇薇安小姐,很高興認識你。」接收到雷少霆快電死人的雷波,邁斯終於意會到這個男人的獨占欲有多強,他識趣的準備離開。

  「邁斯,我也是。」紫戀微笑致禮。

  我可是一丁點高興的意思也沒有!雷少霆在心中直叫他快滾。

  邁斯有如看瞭一出喜劇片,開心的笑著走回大廳。

  「薇薇安,你的腳還很痛嗎?」不再看那個像隻蟑螂似的英國佬,雷少霆低身察看紫戀擦傷的腳後跟。

  「不那麼痛瞭,鞋子脫下來就好多瞭。」紫戀看著裡昂輕握著她的腳,有些害羞的想抽離。

  「都是我不好,硬拖著你陪我來,害你的腳擦破瞭層皮。」雷少霆使出屢次皆收效的哀兵政策,以十分愧疚的口氣向佳人道歉著。

  「不,裡昂,你快別這麼說,你根本就沒有勉強我,是我自己說要陪你來的;況且,我玩得很開心,我從沒參加過如此盛裝的宴會,也沒有跳舞跳得如此盡興過。相反的,應該是我要謝謝你,謝謝你為我準備瞭禮服,還帶我來開開眼界。」紫戀一直夢想能像童話故事中一樣的與王子共舞,而裡昂正實現瞭她的願望。

  「真的?那以後哪兒有舞會,我一定帶你去,你是我唯一的女伴。」雷少霆對妻子如此渺小的需求心中一痛,他發誓,她是他今生今世唯一的舞伴。

  「裡昂……」對他如此嚴肅的許諾著,紫戀有些動容瞭。

  紫戀低下頭啜著香檳,她發現自己已快管不住一顆正為裡昂傾倒的芳心瞭。

  「薇薇安,我們去夜遊好嗎?」雷少霆提議著。

  他心想紫戀的腳不適合再跳舞瞭,而且一想到席間若再出現一個邁斯,難保他不會抓狂殺人,紫戀的美像塊磁石吸引瞭所有男性的目光,他一想到就後悔得想把她藏匿起來,她是他一個人的!

  「可是你的手……」紫戀乍聽他的提議很是心動,她從未在夜晚的時間逗留在外,但一想到裡昂為她而受的傷,她就忍不住擔心。

  「有你的一臂之力沒問題的。」雷少霆拉起紫戀,為她穿上銀紫色的高跟鞋,「我的灰姑娘--仙度瑞拉,委屈你一下,等到車上就脫掉它。」他眼中閃動著耀人的愛慕,紫戀若說無動於衷那是騙人的,她的心開始飄忽不定起來。